第3卷 曲水赋,沐情却愿双燕飞 173 浴汤

见她笑的乖张,叶隐风奇怪的挑眉,将她放在置备好的马车上,“笑什么?”

陆云袖靠在小碧怀里,只扯开唇瓣,微微一笑,笑容苍白却又简单,似乎许久都未有这般轻松的感觉,“笑你。你这土匪。”

叶隐风为免她的事情被人暴露,连马车夫也不请,自己来担这车夫要职,他坐在前头将那个词反复叨念许久,突然朗声笑了出来。

土匪,有意思。

小碧俯身问陆云袖,“少夫人,你身体好些了么?”

陆云袖点点头,歇息了好一会,也就觉着饿的慌,旁的感觉倒是还好,她撑起身子,拂开帐子看向外头,却被小碧拉了回来,“少夫人,谨慎一些。”

她只好乖巧的点了点头,这突然之间与王府远离,换了个身份,陆云袖一时半会居然没有适应,倒是小碧突然凑到她旁边,轻声说:“少夫人,你可晓得,小公子…”

见小碧欲言又止的样子,陆云袖奇怪的问:“小公子怎么了?”

“小公子…”小碧此时对这小公子充满了同情,她低低的回答:“您这一趟假死,当真是能看清人性暖凉啊。”

陆云袖这才对她闭上眼睛假死后的事情,起了兴趣。

小碧说:“里头到底怎样,是不晓得。就是在出来迎你的时候,听到传言,便说王府还算亲厚,替少夫人选的白燕山,是很多公主埋骨的地方,想来应是睿王妃的安排。至于后来在墓碑前头,也就只留了墨老板、世子爷和小公子三个人。”

她将这三个人的详细情况描述给了陆云袖听,最后还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小公子用情至深,居然在墓碑前头生生跪了一天一夜,任风吹雨淋也死活不动,简直吓死我了。我都以为若他再不走,将军要和小公子大打一架,才能将你救出来了。”

陆云袖听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心头亦是缓缓爬上一丝悲凉。

原来她所有的环节都没问题,居然错算了小公子的深情。

叶隐风在前头,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他算是插足在陆云袖与沈风景之间的第三人,最后这女子虽然跟了自己,到底还是欠了沈风景一个交代。

陆云袖捏住小碧的手,柔声道:“我与小公子无缘…”

是叶隐风强夺去的缘分,将他们彼此间的红线,生生的接到了一起。只是如今,她甘之如殆。

马车忽然停住,叶隐风跳下马车,将陆云袖接了下来,此时三个人身上都是一片狼藉,而陆云袖一触及到他冰凉的身子,顿时轻咳出声。

可不能因此而感染风寒,叶隐风心念一过,对小碧说道:“小碧,你来过一日了,对这里也熟悉,让陈嫂给你烧上热水,我带袖儿去后面的浴室。”

小碧顿时会意的拼命点头,少夫人也算是盼到了和将军相聚,她可千万不能打扰了两人难得一起的机会。

陆云袖在马车上也都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下了车后更是如此,始终躺在叶隐风的怀里,半合着眼睛,打不起一点精神来观望下这城郊处的议事堂长的如何。

身周倒是时有“将军好”的声音出现,可能是平日里管束甚严,没有人对将军怀里头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表示异议,更没有人敢有意见。虽然大多数人都好奇,叶隐风不是素有隐疾么,怎生抱着个大姑娘在怀里,还那般亲密的感觉。

浴室分前后两室,这一墙隔过,前室有几个人早在忙碌,烧水燃薪,就候着大将军的回来。

叶隐风打开浴室的门,内中以一个雕松鹤麒麟的照壁隔开,绕过照壁,便是砌成四方形的浴汤。

陆云袖被放在地上,顿时染红了一张小脸,虽则已经出来,不再在王府之中,到底还是有些女儿家的羞怯。

她轻声说:“其实我有点饿的没力气…”

叶隐风轻笑了声,拨来她那缟素上衣的领子,将那湿漉漉的衣裳褪去,皱眉说:“刚从土里头出来,不吉利,何况还淋了场大雨,还是先洗个澡。”

陆云袖也便随了他,不再扭捏,强打起精神来,低垂着眼睛也替叶隐风除去衣裳。两人一同进入水中的时候,她瞬间舒服的低吟出声,不知为何心神激动,突然欺上前去搂住叶隐风的脖子,伏在对方身上莫名的便开始流眼泪。

见她本来在王府里还一副强装的冷静,出来之后倒是又柔弱回来,叶隐风那双的手在那湿漉的发间滑过,靠在池岸边上说道:“辛苦了。”

陆云袖摇头,这倒是不辛苦的。

只是念及在王府最后安排的那些日子,反复的不安与反复的梦靥,常常让她陷入去留不定的境界。手头上虽然一直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心头却始终念到,出来之后,叶隐风会不会接纳她。即便是接纳了她,会否给对方的生活带来困扰。

如今一切烟消云散,她也就安心下来,靠在叶隐风结实的胸膛上,任由对方替她擦拭着身子。

那只手滑过胸前朱果,又在腰间停驻片刻。

她抬眼看他,一时也有些痴迷。这般英挺不凡的男人,笔挺的修长身材,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因为战事留在身上的些许疤痕,都让叶隐风看起来格外富有男子的气魄。最要命的是,那水珠,顺着他一头随意披泄下来的黑发,直直滚过结实的胸膛,又落在钢臂铁腕,最后坠入池中,使得观者的眸中,一片眩晕,哪里还有半分清明,只觉眼前这肆意疏狂的男子,早已经在心头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叶隐风何曾注意到陆云袖此时的反应,只是不满的看着她那瘦了许多的身段,“为何这些日子,连胸都小了许多。”

陆云袖顿时面红耳赤,上前便咬了他一口,“我都要饿死了。”

叶隐风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牵过她的手,停在他身下那高傲抬头的龙头,沉声说:“袖儿,我也饿了…饿了许久。”

柔嫩的肌肤一点点的染上了潮红,竟是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陆云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上下抚弄了下,她羞涩的回答:“我…也是。”

敌不过对这男人的思念,她将腹中饥饿的感觉压下,乖巧的转过身去,趴在岸上,“你、你进来罢了。”

这般**,无非是因为离开了那个地方,她终于可以不用在夜里偷会,也不用害怕被人发现,更不用按捺自己的情感,只是包容着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温情就好。

第3卷 曲水赋,沐情却愿双燕飞 174 情韵

叶隐风淌水走了过来,从后头搂住陆云袖的腰肢,顺势滑上,按在那柔软的胸处;如蝶落花瓣的轻吻,在她的脖颈上扫过,最后一口咬在柔软如玉的耳垂上。

陆云袖低喘了声,险些软麻下去,幸而后头有人撑着,却因为她那一点点的小动作,叶隐风猛然纵身,如水柔滑的内中洞天,当真紧致的妙不可言。

四周的水波,因着这缓慢的动作而泛着涟漪。这前方的女子那白皙的小脸更是在情事的冲击中,满面潮红。红唇微张,不时吐出软绵轻吟。

水花逐渐泛起,男人的动作从缓送变的越来越快。陆云袖两手抓着石岸,险些要在那突然袭到顶心的酥麻阵阵而晕厥过去,她不由自主的咬住唇瓣,似是寻常一样,拼命的忍耐着喉中意欲而出的娇喘。

叶隐风两手扶住她的腰肢上,下身不断的攻击着女子最柔嫩的部位,眼瞧着陆云袖依然拼命忍耐着,就似是在王府中私会般的紧张。

轻打了下那雪白丰润的臀瓣,叶隐风咬耳朵:“袖儿,想叫就叫,这在家里。”

家里二字令陆云袖顿时清明失守,伴随着接踵而来的冲击,顿时惊喘出声。

那在前院不断的添薪加柴几个下人,都面面相觑起来。

这浴汤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然不言而喻,可这世间盛传将军素有隐疾,连他们将军府的人都是早就明白的。可这如今听着那浴汤里面,战事激烈分外胶着,纵然是外面的人,都能听得面红耳赤起来。

小碧已然沐浴好,端着陆云袖的干净衣裳走了过来,方踏进前室,见这些下人们个个都燥红着脸,顿时收住了脚。

耳朵往那一支,里头可不就是春情荡漾,水声阵阵。

她哪里还敢进去打扰,刚要转身回去,却被个正在添柴的下人喊住:“这位姐姐,烦劳问下,里面的那位小姐,是谁家的…”

看将军抱进来那宝贝的架势,兼且眉清目秀颇为知书达理的恭顺感,也不似是什么坏女人,所以诸人乘着将军不在,便私底下讨论了番,最后也得了个结论:怕不是将军遇见个心仪女子,才雄风乍起,看来以后这议事堂是要用来金屋藏娇了。

不过诸人都喜闻乐见这等事情,要知道叶隐风素有隐疾的传闻,令他们都担心如此威名远播的大将,却要没了传承,未免太过可惜。

小碧一听,也晓得迟早得有人这么问,她清了清嗓子,用陆云袖教过她的话说道:“我家姐姐和我本是到朝都寻亲,谁成想路遇土匪,凑巧被叶将军救了,她二人一见倾情,自是难舍难分。”

小碧刚说完,却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哀鸣。

她心中暗暗叫苦,这个不知怜香惜玉的粗狂男人,倒是忘记了陆云袖身子骨虚弱,居然如此索取无度。

陆云袖此时已被弄的玉面泛着一股妖艳的红晕,若非没有力气再喊,怕是也要哭叫的梨花带雨。她星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鼻中娇哼不断,迷人的红唇微微开启,讨饶道:“将军…将军我不成了…”

她不停的摆着头,一头青丝溅出无数水滴,砸在石岸上。陆云袖只觉自己已经变成了跳到岸上的红鲤,急欲寻到水源,脑中一片空白,喘的快要窒息。

“叫夫君。”

“夫君…夫君…”陆云袖断断续续、哀哀凄凄的求情。

叶隐风怜惜起来,将她弯折的腰扶起,二人紧紧相贴,他连续冲刺几回,终于蹙眉闷哼出来,已是埋到了最深处。

陆云袖被抱出了水,如今她真的已经要死过去,半闭半合的眸子里,叶隐风的面庞也成了重影。她就像个木偶,周身无力,叶隐风只好将她半抱半坐着擦干身子,又唤小碧递进来衣裳,穿戴整齐后,神清气爽的打横抱起,“回房歇息。”

小碧十分担心的跟在后头,口中连喊:“将军,我家姐姐怎么晕了?”

叶隐风低头拍了拍陆云袖那柔媚的小脸,正经的转头与小碧说:“她这是饿的。”

遂自打这日之后,整个将军别院的议事堂里头,都流传着一句话:莫看叶将军往日素有隐疾,这遇着了心仪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第一回就将人给弄晕过去。

问题就在于陆云袖原本便身体虚弱,又水中作战,岂能不晕。

偏就是第三日她总算是休息清醒以后,将将跨出门,就迎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以及分外崇敬的呼喊:“夫人好!”

陆云袖让小碧带出几件自己最喜欢的衣裳,身上如今便是那粉桃翠青色的薄衫,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一头青丝随意披泄,单已青玉簪子随手镶饰,仅仅是虚软无力的靠在门畔,也极似是从水中开出的碧莲,清丽无双,淡薄安雅。

她站在门口愣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一句:“好。”

议事堂大多都是兵士,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呼呼喝喝,堂中一大块地方都是他们用来操练的,而陆云袖两眼一望,便瞧见了那个少年郎,正板着脸站在场中,看看这个人的腿脚,又拍拍那个人的胳膊。

“啊!”

陆云袖指着他,陡然张圆了嘴巴,但那个少年明显也正好转头看见了她,也呆若木鸡起来。

一大清早便没瞧见叶隐风,陆云袖只好对他招了招手,“那个小哥,你过来下?”

少年简直不曾想到,叶隐风背着诸位兄弟,居然把睿王府的少夫人给弄了出来,而且明显摆出了金屋藏娇的架势。他隐隐约约只觉不妥,自己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但文先生恐怕不那么容易接受这等事实。

见陆云袖对他招手,少年不得已,僵硬的走了过去,笔直身板的喊了句:“夫人好!”

既然木已成舟,将军怎么也要负点责任,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如何看都不是红颜祸水的料,他也就随了大家的称呼。

“小哥如何称呼?”

少年中气十足的回答:“我叫叶茗衷。”

第3卷 曲水赋,沐情却愿双燕飞 175 朱雀

陆云袖好奇起来,他也姓叶?“那你是叶隐风的弟弟嘛?”

叶茗衷摇头,“不是,我和将军都是被老将军救的,所以随了老将军的姓。将军年长我几岁,又比较有能耐,所以我是他的副将。”

陆云袖晓得这少年最是听话,于是柔声问道:“茗衷,那将军人呢?”

叶茗衷抬眉,“将军需要上朝的,他一早起便已经离了议事堂,这里离朝都比较远,所以走的比往常都要早。或许很快就回来了。”

陆云袖算算时辰,那也是走了有几个时辰,可惜自己这两日太累,居然就这般睡到现在。小碧正从厨房里端来早膳,顺口说了句:“叶小哥,你早膳吃了么?没吃的话我给你也端一点?”

叶茗衷的脸顿时红了,“不、不、不用,你们吃。我还要训练士兵。”

他像兔子一样,迅速的逃离此地。小碧与陆云袖又回了后屋,她将靠墙的那张桌子收拾干净,把清粥与小菜放在桌上,才长叹了口气。

陆云袖奇怪的看着她,“小碧你叹什么气?”

小碧嘟着嘴说道:“这里太简陋了,我不高兴。”

议事堂主要是为了商议事情,所以一应摆设都很简单。大堂的后屋,既可以就寝,也要处理公务。相比较寻常住家,定然是简陋了许多。

陆云袖撕了点馒头塞进口中,笑道:“这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当自己的家一样,这里都嫌弃简陋,那些苦人家可怎么搞。”

小碧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碧凑到她耳边说:“我来了好几日了,这里啊,似乎是将军训练一些高手的地方,我看那些男人,走起路来,都跟猫一样无声无息的,好可怕。而且…”

她吞吞吐吐的道:“毕竟都是男人,我们两个年轻女子在这里住,其实多有不便的。”

她昨日溜达了一圈,除却陈嫂等几个妇孺,倒是真的没几个女人了。

陆云袖点头,“找一日我与将军说说,实在不成我去变卖一点首饰,在附近寻个住处。”

她早就想通了,自己既然不易怀孕,也没什么资格去争长短,更何况从王府中出来,亦是带着陆云袖的这个身份。既然摆脱不了沈风景夫人这个名头,她就只求叶隐风能陪着她便好。

小碧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才低声说:“姐姐,今日我想告个假。”

陆云袖微微一愣,“呀,今天是第三日了,你与上官先生约在朱雀桥的对不对?”

小碧羞赧的点点头,“对的。好些日子没见先生,着实有些想念。”

那日从白燕山离开,她也十分担心,就怕沈风景回去会对上官撒火,牵累了先生,心口惴惴了有两日,就想赶紧回去探探究竟。

陆云袖起身,自床头摸出两块碎银,放在她手里,“一会去朝都城里,你让上官先生陪你去买两件衣裳。”

“咦。”小碧不接,“小碧身上这衣裳没什么不好。”

“如今你是我妹妹,哪里能穿的这般朴素。你听我的。”陆云袖将碎银塞到小碧手里,推着她赶紧出门。

小碧只好接下,在议事堂外头拦了个马车,交了点铜板,跟着便往朝都城里去了。

她坐在车里头,对面也有几个要去城里的农妇,穿着干净朴素的,想来手里头也有点钱,可以搭乘下马车,省的用脚力。

掀起旁边的车帘,地上的葱翠青草,揉出了山野之中的香气,过眼皆是繁花朵朵,清晨的露珠尚结在草木上头,整个天地都似是洗出来的干净。

少夫人和将军…应该可以长相厮守了吧。只是她与上官轻鸿,怕还是没有未来的。

姑且走一步算一步。

马车停在了朝都城门口,她在城门口登记了姓名,前日里和陆云袖商量的,两人都取个化名,陆云袖是来自江南洛家的洛白烟,而小碧则是洛白璧。

小碧念完自己的名字后,便通过了关卡,朝着朱雀桥走去。

她作为王府内院的侍婢,是很久不曾见过繁华人烟的。除却上回,偷偷的跑出去收菜,亦是来去匆匆。

她怕去的太晚,让上官久等,于是加紧了脚程,等到了朱雀桥上,亦是将将过了午时。

玉色石桥,如飘带般横跨两断。桥下水波粼粼,如地上繁星,坠出点点光华。一艘艘大船,自桥下穿梭而过,这是往外域而去的商队大船,尤见朝都的繁华兴盛。

夏季一至,大雨过后也有一日,天气忽然炙热起来,小碧走的也有些累,额上出了许多汗,居然渗出了上官巧手制作的面具,路上的男人女子皆穿着轻薄起来,尤其是这朝都的女人,柳腰轻摆,酥胸微露,自是风情万种。

朱雀桥上的上官轻鸿负手而立,迎风吹拂起那墨色长发,身着的宽袍大袖在风里头鼓鼓吹起,倒有些飘飘欲仙起来。

小碧微笑着便跳了过去,“先生!”

上官轻鸿恰好转身,正迎上那张雀跃的笑脸,唇红齿白的,偏就是面皮普通了点,他轻轻一揪,“甚是难看。”

小碧苦着脸,“还不是先生你做的面具的关系。”

上官轻鸿微微一笑,小碧顺手就攀在上官的胳膊上,“先生,小公子没有寻你麻烦吧?”

上官轻鸿摇头,“我只说他是跪的太久,身子虚弱,所以晕了过去。”

小碧这才放下心来。

上官轻鸿转身朝前头走,小碧一蹦一跳的跟在后头。后来看小碧脚程不快,上官又放慢了脚步,低声说了句:“说来,小公子那病…好了。”

小碧吓了一跳,她可不晓得这桩事,不由瞪大了眼睛,“这、这就好了?”

上官轻鸿点了点头,“如今侧王妃总说是晦气走了,所以小公子的病才能好。”

小碧顿时气的跺脚,“真是没良心,少夫人都走了还如此说。”

上官轻鸿又补充了句:“她似乎想将李依依纳进自己这房,来给小公子做妻。”

第3卷 曲水赋,沐情却愿双燕飞 176 房契

小碧这下子火头更大了,“小公子定是不会娶的,他那么喜欢少夫人。”

“错了。”薄唇轻启,上官轻鸿的话让小碧一时愣住,“小公子觉着李依依是少夫人的表妹,唯一沾亲带故的女子,思念成疾,看见李依依便能想起少夫人,于是答应了。”

小碧再说不出半句话来,揪着手里的帕子,简直要气的吐血。那个李依依,比小荷要可恨太多。李依依这还是所谓的表妹,却一点也不关心少夫人的死活,只顾着攀着自己的关系,最后哪怕是墓碑前头,她亦是不来送一下。

所以像她这样的女子,真是对了云萝夫人的胃口。也难怪云萝夫人一力主张要将李依依娶进去。

只是小碧对小公子也是颇多同情,李依依若是嫁给小公子了,那可真是糟践了那个一往情深的男人。

上官轻鸿也不多劝,“小公子娶李依依,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所以也要自己去承受以后的果。”

就好比上官轻鸿决定碰了小碧,他也并没有想要始乱终弃。

小碧无奈的叹了口气,却见上官轻鸿突然带她拐进了个巷道,不觉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这是要去哪里?

将她带到一处民居前头,那房子空空,从窗户前头只能看见里头黑漆漆的,木门上上着铜锁,小碧奇怪的问:“先生,这里是谁家?”

上官轻鸿斟酌了下,回答:“你家。”

小碧将手指向自己,“我没有…”

上官将钥匙放在她眼底,“以后便是了。若是和少夫人来朝都,也有个地方落脚。不用到处乱跑。”

小碧的眸子顿时涌出了眼泪,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钥匙——小碧并不值得上官轻鸿做到这些,更何况她也从没有要求过。小碧不想让上官轻鸿觉着自己是个攀附权贵的女子,所以从不主动开口要求什么。可当上官又从袖中取出房契的时候,她更是声音沙哑,泪眼婆娑的说道:“先生,小碧不值得的。”

上官见小碧并没有接钥匙,他便自己打开,房子里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虽不是那种富贵人家的装饰,但至少的确如他所说,有个落脚的地方,更有了自己的家,对小碧来说更是重要。

上官挑眉,“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全看我喜欢。”

小碧甚为奇怪,上官明明在王府中是个大夫,从何来而买这处地方的钱。

倒是上官轻鸿,坐在藤木椅上,说了一句话:“卖点合欢散给达官贵人纨绔子弟,大约也便够了。”

小碧的脸顿时红了,剐了他一眼,“尽、尽卖些不正经的东西。”

当初若非这合欢散,恐怕少夫人与将军还不会…甩了甩头,她将纷乱的思绪清除出脑海,上下打量着这个地方。

房子不大,分前后两进,前面这进是厅堂,后面则是卧室,也可做所谓的闺房。后头套着个院子,院子的偏角处搭着茅房与厨房,院中设着深井。

小碧挪动着身子四处打量的时候,上官撑头看着她,突然说道:“将你的面具摘了。”

小碧撇了撇嘴,说来,至今也未曾见到过上官的真实面相,她蹑步走到他旁边,被拉进他的怀中。她伸手摸了摸上官的脸,好奇的问道:“可是先生…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