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啊美人,你果然是个美人。”我张开双臂,剑身没入我的身体,两条手臂从他腰间伸到天井上方,血滴到天井里。

“你疯了!”男人一脚把我踹开,我趴在地上吐了两口胃液,心里毫不介意,四向女体阵要靠怨气围成容器装载双星的力量,活人的动脉血充满了阳气,让阳气去扰乱戾气,我赌的是高家的水土定会让我的血有足够对付四个女体的阳气。

天井的白光中夹杂着血丝,男人慌张地围着白光查看,却没办法靠近白光的中心。我仰头看着星空,天魁星和紫微星正一点点重叠在一起,他来不及了,这场游戏没有人能赢。

就在双星交叠的瞬间,我的血融入了天井的白光之中,满耳都是哀鸣之声,似有百鬼一起哭号,怨气冲天,原本因为第三个棋子怨气不够第四个棋子没有归位,整个四向女体阵并不完美,就像缺了齿的碗一样,现在冲天的的戾气在碗边缘建起围栏,天魁星和紫微星重叠在一起,受到四向女体阵的吸引力量倾泻而下,顺着白光在天井上凝结成球状的结晶。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疯狂地笑起来,一步步走向天井。

“小幸!别让他拿到结晶!”

我听到江风逸的声音,从地上爬起来,也往天井那儿跑。我身体已因过度失血全身无力,眼看着晶粒就要落在男人手里,一只黑色的猫跳到天井上,脖间的金色铃铛被戾气震得玲玲作响,琥珀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叼起双星的结晶逃走。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看长着猫哥脸的男人,又看看正叼着双星结晶跑路的黑猫,真的有两个猫哥?男人正在狂喜的状态,眼见着马上到手的结晶被一只猫刁走马上抓狂了,招了一堆火球砸向黑猫,黑猫跑位风骚,在火球中穿梭毫发无伤。

我也追上去,黑猫身上不仅有双星的结晶,还有我想知道的秘密。男人一边对黑猫人身攻击,一边还不忘扯我后腿,这是一场奇怪的赛跑,一男一女一起追着一只猫,还互相使绊子。

“鹤…鹤…”微弱的女人的声音传来,暴露狂竟然还活着,还爬到这里来了。

我没想到男人听到了暴露狂的声音竟然停下了脚步,朝暴露狂跑过去,他费劲了心机想要得到双星的力量,对他来说暴露狂是比双星力量更重要的存在吗?突然有点羡慕,咬咬牙不再管他们,我必须追上前面那只破猫。

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的,我拼了老命也追不上前面的黑点,黑猫一直在控制速度,不会太慢让我抓到也不会太快甩掉我,总觉得它是在故意引导我跟着它似的。

追了很远了的路,黑猫才停下来,我也在离它数米的地方停下不敢贸然上前。黑猫将嘴里晶亮的圆球放在脚边,坐在地上摇着尾巴,叫道:“夫人。”

38

38、猫哥的猫窝 ...

“猫哥?”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夫人。”黑猫回应道。

我嘴巴不受控制地变成鸡蛋的形状:“怎么有两个猫哥!那那那那个是谁!”太过激动,吸气过猛,腹部的伤口撕裂般剧痛,我蹲在地上不敢动,做人果然要低调。

黑猫走过来看我的伤口:“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想跟我做一对鬼夫妻么。”

“死不了,没刺中要害,只是血流多了头晕,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抓着黑猫的尾巴来回晃,这才是我的猫哥,我的猫哥又回来了。

“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只是长得像罢,我的肉身早就毁了。”

那就可以排除借尸还魂的可能性了,只要知道那个人并不是猫哥,我心里就松了口气,心中还有一丝喜悦,猫哥并没有抛弃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问猫哥。

黑猫一爪子拍我头上:“我还要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告诉你不许再插手这件事吗?”

“我,我猜你想用双星的力量复活,怕你有危险,就卷进来了。”我委屈地说。

黑猫脸上露出笑容:“我没事,我早就算出天魁和紫微要重叠,有一伙人想窃取星运,我一直跟着他们,就等双星产出结晶收渔翁之利。”

“猫哥,这样真的能让你复活了吗?”我心里有点激动。

“当然不能,复活那么容易,我也不会孤魂野鬼飘荡几十年,你回去好好养伤,等我将事情做完就回去找你。”

“可是猫哥…”

“快走吧,江家的小鬼伤得也很重。”

突然想起重伤的江风逸和林思佳,我顾不上腹部的疼痛硬是从地上站起来,猫哥将双星的结晶一口吞下,也跟我回去。

回到天井附近,酷似猫哥的男人和暴露狂都已经不见了,暴露狂被雷火击中,没死已经是奇迹,伤的比我和江风逸加起来还重,酷似猫哥的男人大概急着带她就医去了吧。

江风逸和林思佳两人正靠着天井坐着,见周围环境已经安全,猫哥停住了脚步让我自己过去,我正想在跟它说话,发现脚边的黑猫已经不见了。心中有些失落,又不能再去找它,还有两个伤员等着我呢。

跑到天井边看两个伤员,江风逸脸色刷白,连嘴唇都是白色,他自己扯了一块衣服堵着伤口,看起来还没有生命危险,林思佳坐在江风逸身边,背靠着天井,头枕在天井沿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诶?这丫头怎么睡着了。”我勉强笑着说,手颤抖着想把她推醒。

手刚碰到林思佳,她就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她死了,双星和四向女体阵碰撞的时候,她活活被戾气吞噬了。”江风逸看着不知所措的我冷淡地说。

“不可能的!我都没事她怎么会有事!”我用力摇着林思佳要把她摇醒,腹部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又渗出血。

江风逸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搂住我,把我从林思佳身边拉开。

“是不是因为这个!”我看到手上戴着林思佳送的木头佛珠,这是她的护身符,一定是因为她没戴着佛珠才会死:“是我害死他!我不该要她的佛珠!没了佛珠她才会死!”我想把手上的木头佛珠扯下来重新戴到林思佳手上,佛珠的线被扯断,木头珠子掉落一地,一切都充满了不祥。

“你别傻了!一串木头珠子能有什么用…你本来就不一样…”江风逸说着想要抱住我,我推开他,不肯离开林思佳的尸体。

“你能让她复活吗,不能的话就管好自己吧。”江风逸又捂着伤口坐下,肩膀伤口已经干裂。

“疯逸,你的伤!”我擦掉眼角的液体去看江风逸的伤。

“血已经流尽了,再不去医院输血的话会变成干尸吧。”江风逸自嘲地笑笑。

“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我把江风逸背起来,背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性已经是我的极限,实在背不动林思佳了。

“你背个尸体回去要怎么办,告诉警察你寝室里有个死人?怎么死的?你说的清么。”背上的江风逸断断续续地说。

“我总不能让她曝尸荒野,我要带她回去。”

“曝尸荒野怎么了,和那种东西沾上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咱俩将来还不知道会死在哪儿呢,不是每个人死后都有福气能有个棺材遮风挡雨。”

江风逸一向报喜不报忧,就是在坟地里啃馒头也能被他说成是摄取祖宗雨露,难得他会跟我说这样的丧气话,但他说的确实没错,今天如果我和他也死在这里,等我们尸体都腐烂了才会被找到吧。

“咳、你放心,咱们三家在跟警察局的高官都有交集,会以意外事故通知家人。”江风逸又说。

“呵,又是意外事故,每一次都用这种理由吗,警察每次都是这样搪塞的吗?”我冷笑着说。

江风逸叹了口气:“小幸,硬要做菩萨只会让更多的人受伤,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快乐。”

把江风逸一直背到医院,一群医生护士急忙把他推进急诊室,医生检查我的伤口想看我需不需要进急诊,发现我腹部的穿刺性伤口竟已经开始愈合了,结了一层薄薄的珈。我对自己伤口的愈合速度也感到惊讶,可能是双星的力量加速了细胞的分裂愈合,两颗大吉的吉星,也许真的有赋予生命的力量吧。

医生让我在医院观察治疗,我拒绝了,只在伤口上涂了一层云南白药就回了学校,在寝室外站了很久才敢敲寝室的门。李仪和孟娇见我回来了一直向我道歉,林思佳一直又哭又闹让她们解开绳子,她们受不住哀求才解了绳子,不知道一向娇弱的林思佳哪来的神力,把她俩都砸晕以后逃跑了。

“对了,你看见思佳了吗?她没跟你一起回来?”李仪向我身后张望,抱着一丝希望林思佳就在我身后。

“她死了。”我直接说,明天警察就会派人上山找“发生意外事故”的林思佳的尸体,学校说不定还会拿来做夜不归宿的反面典型教育下一届的学生。

“骗人的吧!阿幸你不是猫哥的徒弟吗!你不会保护不了她!”孟娇瞪大了眼睛不相信。

我嘴角微微笑着,江风逸说的没错,我不是菩萨,我不能普度众生,我不该装大尾巴狼维护世界和平去。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们所有人都提前一步知道林思佳的死讯,尤其是对孟娇的打击,唐欣娴和林思佳是她大学的两个重要回忆,这两个回忆的结局却又都不是美好的。

第二天林思佳的死讯爆出,学校果然又一阵混乱,加强门禁,加强警卫巡逻,都不过是虚活罢了,随他们闹去吧,双星的闹剧已经结束,我们和那对神秘的男女两败俱伤,果实被猫哥轻易夺走,虽然我心中站在猫哥的一边,却也知道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道术造诣最高的是高家,生在高家的我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用过的术和阵都不是平时能见到的,狠辣又不凶恶,除了高家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我对他的生前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厚着脸皮朝三哥借高家的古籍来看,果不其然被他尽情羞辱了一番,不过最后还是借了几本给我,我大致翻了一遍这几本书,怎么没有钉小人的方法,我要做三哥的小纸人戳他菊花!

双星各自归位后的某天,我们正在上课,坐在门口的班长说门外有人找我。江风逸被江老爷接回家里疗养了,临走前他叔叔还特地来数落了我一顿,以他的伤势现在还不能活蹦乱跳地跑来骚扰我吧。

我怀着疑惑走出教室,看见一个面带微笑目若桃花的男人在教室外等我,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穿着黑色改版西装,手腕上有一圈违和的红带子,上面绣着“心有灵犀一点通”,还缀着个大大的金色铃铛。

“猫哥?”我叫道,面前的人的五官和害死林思佳的人确实及其相似,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比起那人文雅下的虚伪,猫哥虽笑着确是没有温度的冰冷。

“夫人,我来探班了。”猫哥说着向我的脸伸出手,那确实是人类的手,不再毛茸茸也没有肉球,冰凉的指间触碰着我的脸颊,然后是指身和手掌,都是冰凉的,这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我做的梦里,也有人这样抚摸着我的脸。

“你真的是猫哥?”我也伸手去摸他的脸,皮肤顺滑也不僵硬,但依然没有温度。

“双星的力量只能帮我重塑身体,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身体还是死的,我现在的状态更像是附身吧,自己附在自己的身体里。”猫哥笑着说。

我又摸摸他的脖子和手,都是冰凉的,也就是说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具尸体,没有温度也不会感觉到痛。虽然肉体只是个壳子,至少他已经有了形体不再是孤魂野鬼,我应该替他高兴,可为什么我的心就如同指尖触碰到的他的皮肤一样冰冷。

“夫人,我再不会离开你,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把自己搞的乱七八糟,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么。”猫哥脸上挂着淡淡的坏笑。

我又不是神经病干嘛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吸引注意力!

“让您失望了,我精神还很正常,虽然姐物攻很强悍,无奈魔攻太低,等我把级练上去了,抓住他们就往死里揍!”林思佳的仇我不会不报,大不了…我学禁术去。

“夫人,我已经有了人形不能再回你寝室去,我在外面租了房子,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啥米?同居?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向我提出同居要求,流氓!我果断摇头。

“那两个人背后有一个大组织,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寝室的同学也会受牵连。”猫哥补充说。

啥米?威胁我?不仅流氓还无赖!好吧,戳中我肋骨了。

“好吧,下课我就去跟导员申请搬出去住,你敢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就非礼你!”我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猫哥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不爽,总觉得我要从此万劫不复了。

39

39、神秘游戏 ...

临走之前给寝室的门窗和墙壁都贴上了各种各样的符,一夕之间寝室里空了两张床,我的和林思佳的,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我对高家那间锁起来的书库燃起了莫大的兴趣,但那些书连三哥都不允许看,更别说我了。

我到了猫哥租的房子,拎着箱子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把箱子扔下怒吼道:“怎么只有一间卧室!咱俩有一个人得睡沙发吧,谁睡卧室?”

“夫人睡卧室。”猫哥答道。

这还差不多,算他还是个绅士,没让我一弱质女流睡客厅,嘴上还是要客气地问一句:“你睡客厅?晚上冷,多盖点被子。”

“我也睡卧室。”猫哥淡定地说。

我掀桌:“卧室只有一个床!你睡床我睡哪!”

猫哥委屈地说:“以前我不是一直睡你床上的吗?”

“那时你还是猫,现在你是人了,我们就得保持距离。”我跟他解释,我怀疑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总觉得拿我开涮的可能性更多。

“夫人,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要睡一个床。”猫哥坚持说。

“谁跟你是夫妻了!我哪知道你生前有几个老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生前没有老婆,你就承认我们的夫妻关系?”猫哥乐滋滋地说。

“我不承认!”

“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我没说过!总之,卧室是我的卧室,床是我的床,我要在卧室里摆个九阳炎君阵,你敢私闯我的底盘,我就放火烧你!”其实我的阵成功率很低,国际上把我现在行为叫做战略威慑。

猫哥作出心痛的表情:“夫人,你竟用夫君教你的阵对付夫君。”

我拍拍他的肩膀:“师门不幸是常有的事儿,师父你节哀吧。”

我真的在床附近摆了阵,不过不是为了防猫哥,猫哥虽爱跟我斗嘴皮子,却极尊重我的意见,要不以我俩的实力悬殊,他完全可以做到千里之外取我贞操。摆个阵呢主要是让我自己有安全感,那个什么桃和酷似猫哥的什么鹤还逍遥法外,我得重视自己的人身安全。

一个皮箱,有半箱是从三个那儿借来的古籍,三个也真够实惠的,我只说要借几本,他是不是把手里不用的破书都给我寄来了。我在小桌子上摆了一摞厚书,高考时温书都没这么勤快,没办法,这是攸关性命的时刻,而且我对玄学的兴趣也越来越大。

三个借我的书虽然多,我通翻了一遍,却没有关于复生的内容,不是说高家有一个好像是叫高彦君的人在那方面造诣颇深么,老家的长辈们唱给我们讲高家出过多少多少了不起的人物,以一己之力封印万人坑的祖姑奶,呕心沥血整理古今术集的祖祖祖叔爷,与即将成魔的厉鬼王玉石俱焚的祖祖祖祖祖伯父,将引雷术发挥到极致并创出十多个新术的祖祖祖祖祖祖祖祖三爷等等都是长辈教育我们要学习的榜样,这个高彦君从来没听他们提过,那本不知是何人写的百科全书里对高彦君的成果大家赞赏,老家的长辈们总不会认为不值一提吧,可能是他们不想提,也可能是他们对这人也不甚了解。

正想着,嘎吱嘎吱传来挠门的声音,不会是我刚想到高彦君,他的鬼魂就来找我了吧!我想装听不见,但寂静的夜晚搭配有节奏的嘎吱声是在让人心烦气躁,我掏出黄符纸,画了一张驱鬼符攥在手里,忐忑地打开门。

开了门,只见一只黑猫端坐在门口,摇晃着尾巴,脖子上系着大铃铛,琥珀色的眼睛闪亮闪亮。

“猫哥。”我黑着脸叫道。

“夫人,让我进去吧。”黑猫朝我挥挥爪子。

我二话不说砰地关上门,他的人形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眼中脑中心中,就算他换回黑猫的身体,我还是忘不了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还试图以可爱外形混进女子闺房,这是流氓的行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上网搜高彦君的名字。这人没有百科也没有贴吧,只搜出一款游戏的下载链接。游戏的名字叫《鬼夜惊魂》,游戏介绍说这是一款为玄学爱好者开发的具有专业素养的游戏,不是行家玩不明白,游戏寓教于乐,还能帮爱好者们检测自己的知识水平,是一款不可多得的严谨玄学游戏。产品广告花哨的多了去了,他就是说这款游戏玩了能延年益寿我也不动心,但是发布者的名字深深地拨动了我的心弦,发布者是“高彦君”。

高彦君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这只是碰巧重名还是有人故意冒充。

游戏下的评论区好评如潮,我也燃起了兴趣,以玄学为主题的游戏真不多见,我也下载一个玩玩。

猫爪挠门的声音愈演愈烈,我把游戏存到E盘挂机下载后,忍无可忍地再次打开房门,黑猫正在门外乖巧地歪着头。

“猫哥,别装无辜,这是骚扰!”我对黑猫说。

“夫人,客厅冷。”黑猫圆溜溜的眼睛继续装无辜。

真是服了他了,屋里铺的是地暖怎么可能客厅冷!当我是弱智女流是不是!

“让你睡卧室也可以,跟以前一样在枕边蜷成一团,不许摸我手也不许摸我脸。”回想以前这猫总仗着自己毛茸茸挺可爱的外表让我掉以轻心,还以为他用猫爪的肉球压我手背是在玩耍,竟然是非礼啊非礼啊!

黑猫对我的话毫无压力,飞速窜进房间,跳到大床上。除了叹气我还能做什么,一再告诫他不许趁黑钻进被窝后才掀了被子上床,这是为他好,就我俩现在的体型差距,我容易在睡梦中一不小心就谋杀了亲夫,咳,亲夫,光心里想着就脸红,默念“爷是单身”一千遍,睡觉!

这一觉睡得还不错,无梦,就是感觉被子有点沉,是不是该找个薄点的盖。睁开眼,已经晨光熹微,我迷迷糊糊地想坐起来,腰部用了一下力,没坐起来,这被怎么这么沉啊。低头看了一眼,这苍白的条状物哪是被子,这不是人的胳膊嘛,视线顺着胳膊延伸,看见猫哥侧躺着,有一半身体都压在我身上。

我瞬间屏住呼吸,挺胸,抬头,收腹,酝酿好情绪,大吼:“高!黑!”

我底气十足的声波充满整个房间,猫哥捂住耳朵睁开眼,迷茫地对上我怒火燃烧的双眼。

“夫人,第一次圆房不多睡会儿?”猫哥还没睡醒,声音有些软糯。

圆房?!我赶紧低头看自己的睡衣,还好还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不,也有可能是他事后给我穿上的,难道真的…我疯狂地扯被子,要检查床单上有没有遗留痕迹。

“夫人,你这是干嘛。”猫哥已经完全醒了,对我的举动不能理解。

我现在就像吧喷火的哥斯拉一样充满破坏性,抓住猫哥的衣领将他压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说:“混蛋啊啊啊!老娘攒了二十年的东西还没听个响呢,就没了?!”

“夫人,我们是夫妻,那么见外干嘛。”身下之人依然不知悔改地火上浇油。

好,老娘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什么叫菊花易开暗箭难防!

我一手压着猫哥的胳膊,一手解他睡衣的扣子:“混蛋!卑鄙!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君临菊落!”

“哈哈哈…”猫哥躺在床上笑起来。

“笑什么!”我责问他。

“夫人多虑了,我这身皮还算不上肉体,尸体罢了,疼和快感都感觉不到,就是想对你怎么样也有心无力。”

我想多了?老脸一红,尴尬地松开手里的衣领,嘴上还要替自己辩解:“咳,那就好,我可不想在梦里奸尸。”

“我要去慢跑,培养身体和魂魄的同步率,夫人要一起去么?”

“不去!”果断拒绝,刚才他诱导、陷害我我还记恨在心。

“那我跑完步带早餐回来。”猫哥笑着说,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会变弯,略微苍白的嘴唇向上挑着,像猫一样可爱。

我转过脸不看他,心跳快了好几拍,不能被他看出来,不然又要调笑我了。

猫哥走后,我打开电脑,发现昨天下的那款《鬼夜惊魂》游戏已经下完了。今天只有下午有课,看看时间还早,我就先进游戏看看。这是款单机游戏,但是必须联网才能玩,可能是为了防止用修改器作弊吧。

游戏刚开始是在一个废弃的屋子,游戏的3D效果很精致,竟让我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甚至连屋子中澎湃的怨气都能感觉到。我猛地回头,身后只有凌乱的床,屋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任何怪异的感觉,但当我的注意力重新专注在游戏上的时候,又能感觉到游戏中废弃屋子的阴冷。

现在的游戏已经先进到连人的感觉器官也能捕捉了?就好像我真的化身为游戏中的人物一样,我对游戏的涉及只停留在连连看和对对碰阶段,这款游戏让我一下子沦陷了。

游戏的主人公在废弃的房子里怎么也走不出去,这是典型的鬼打墙,当初我们几个就是被雪女的鬼打墙困死在屋子里,现在我却能破解它,让人不得不感叹时光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我操纵着游戏角色,找到生门的位置,用木棍在厚厚的积灰上画了个散魂的符印,霎时,屋子的门自动开了。

还记得猫哥对我的教诲,在阴气过重的地方要先给自己用净心咒安定心神。游戏的右下角有一个小话筒,点一下然后对着麦克说话就能操控游戏里的任务念咒语。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我对着麦克念道,言灵是我的强项,成功率比那些阵啊,符啊的高多了,,可惜只用言灵就能生效的总是些不痛不痒的咒语,只能没事时哄哄自己,拿来对付敌人就要吃亏了。

游戏里的小人正朝门走去,废屋里传来女人呜呜的唱歌声,鬼魂迷惑人的声音也属于言灵的一种,可惜啊,姐的小人已经用了清心咒,你就是唱国歌也别想诱拐她。

从废屋出来后,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但我能感觉到有人从我脚边爬过,又有一个人从我脚边爬过。我用鼠标控制游戏里的小人跑来跑去,整条街都有看不见的人爬来爬去,怎么也摆脱不了那种感觉,我只能疯狂地点着鼠标。

“夫人!”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