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轻笑了笑,还在她胸口的那手左右一挣,领口便扩大了许多,左手再抓着那领口向下一拉,便香肩半露,玉团亦跳出一只。

这只露了半个身子出来,反倒比平素将她衣裳全解了更有些意味,双眼微沉,那还在外头的左手便向下探去,只解了她下头那衣裤,上半身儿仍带着那衣裳,便直顶了进去。

一夜春宵,又闹得鸳儿起了个大晚,早上醒时,王爷早已先去了书房,这会儿人竟已又回了。

鸳儿瞧他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忍不住轻嗔了他一眼,这才缓缓起身,穿着衣裳。

王爷贴了过去,道:“宝姐儿刚才醒了,折腾了一会子,奶娘抱了半晌亦不老实,我正从书房回来,抱了她会子倒老实了,这会儿又睡下了。”

鸳儿听了,脸上红了红,自己这里闹得晚起,竟连女儿折腾全然不知,只得埋怨道:“不是早先说过…等过上一二年再给宝姐添个弟弟妹妹的?你成日家如此…又未曾弄出去,若是再有了到时可别埋怨我。”

王爷听了,把头凑过去,于她耳边说道:“夫人且安心,夫君早让那何大夫调了避孕香,和着荞麦装到了咱们用的那枕头里边儿。何时再想要了,只把那行子换了便可。”

鸳儿听得愣住了,只抬头睁大眼睛瞧着他,好半晌未曾说出话儿来。怪道觉得那枕头比月子前多了股清香味儿来,未曾想那里头竟装了这东西?这…他这算盘打的竟如此响亮!怪道他这些日子索求无度,合着竟是有了法宝!

想着,便故意冷了脸:“爷,需索无度…等老了可就…”本想一路板脸说的,可话只说了一半儿,自己便先撑不住笑了出来。

王爷挑了挑眉头,拉着她便往床上一按,笑道:“那不如趁着现下还能动弹,再多自在些可好?”

两人逗闹了会子,便好歹起了身儿,唤了两个丫头进来伺候洗漱梳头,方吩咐下去,只说院子里头人少了些,叫那秋叶、红霜进了院子里头。

这里将三个丫鬟皆叫了进来,王爷那边再吩咐下去,一是人皆聚到了一处,一总盯着三个总比分开盯着要便宜些个。二是让赵平安再去买些小丫头,岁数小些倒不怕,只要那老实人家的孩子,打小慢慢调教着,哪怕白养些年也不怕,将来使唤着倒还更安心些。

——

北边儿蒙汗国中一片安详,南边中原则风起云涌。

东承王并南安王自早先一同起兵,再打下京城后,便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以渭水南北为线,两军隔水对峙,已经维持了半月之久。

“这战事要打到何年月方能罢休啊?”一额上带疤伤兵叹道。

“哼哼,兄弟争天下,只遣咱们拼命,这天下便是打下来亦不是咱们的。”另一个冷哼着,盯着河岸对沿那袅袅炊烟。

“前

儿个遇着个老乡,听说…我家堂兄正在承帝军中…”那人说着,眼中为难神色皆露。

另一个听了,皱着眉头低声问道:“你家堂兄在北边儿哪处军中?莫再跟咱们遇上!”

那人左右瞧了瞧,道:“并不在咱们对岸,听说正在集家营中,且还是个头头,管着旗下几百号儿的人。”

另一个眼睛亮了亮转过头去道:“你家堂兄混得倒好,哪似咱们?不过是些小卒子,哪里有了仗事便要头一个冲上去,冲得慢了,若让上头知道,保不齐还得治罪,不如…一起去投奔了你那亲戚?有人照应着,便是不做官儿也总比如此这般要强些不是?”

河岸两边,原本皆是大恒中人,似这般自家兄弟各处一军之事时有发生。大恒早些年前虽亦不平静,可到底是一统着中原腹地的,现如今天下大乱,下头平头百姓们哪个不缩到那再让人便寻不着之处?管他领着天下的是哪个?又管谁当了皇帝?

战火纷乱,上位者只求那天下至尊之位,谁又会去管下面那营营众生的生死?

这两边军正自对峙,忽的,沿河两岸皆响起喊杀之声,这边两军对峙多日,皆是疲态尽露,左右不过正僵持着,谁也奈何不得谁。现下冲出那第三方人马个个憋着股子劲,正是那势头最盛之时。

两处一下子皆被打得蒙了,偏又隔着河,便是想要联到一处,又哪里能够?且对方分明分兵两路,却依是那砍瓜切菜般的威猛样子,手中兵器更是精致,大刀微弧,寒光闪烁,显非是中土所制之物,可那持刀之人却又显是中原中人,只是瞧着更精壮一些。

见那敌人勇猛,当下便死的死降的降,不多时,这僵持半月之久的所在,便尽落那渔翁囊中。

一男子,脸带刀疤,抱剑而立,正自站在船头,瞧着那两岸硝烟冷冷凝视。一老者打从船舱中间行出,亦走到那男子身边儿。

“长老。”抱剑男子微微欠身。

老者脸带一丝淡笑,手摇羽扇:“在这外头,哪里能叫得‘长老’?”

“叔父。”男子脸上仍冷着,说罢,不再瞧那沿河两岸,只道,“接下去如何?那西定王欲再打何处?”

“沿河向东西,一路收拾着便可。”老者左右瞧着,远远看去,便似那正自沿途观景一般的逍遥自在,举手投足间,亦带着一股子出尘之意,宛若仙人一般。

“这四王之中,倒是这西定王面相上最有那帝王之气,只可惜便又是个短命之相…”

男子听着,遂问道:“莫非阁主还要再换扶植他人不成?”

老者轻

摇了摇头道:“那王妃已经有身孕,前两日离开之前我曾暗中给她号过脉,这胎应是男子。带‘送’了他这江山之后,再扶植他那儿子便是了。届时我还需回阁中向阁主复命,只辛苦你且先随着那西定王稳住朝纲便是。

“大恒氏族这回子皆按兵不动,只观那两王相争,他们未曾分个高下,必不会轻易臣服,若是两败具伤方会再有人挑头再争天下…可惜,早先暗子因着兵乱损失了不少。这西定王府上咱们的人手亦是不多…所幸掌握着那最要紧的便好。”

男子听那老者说毕,方开口道:“自当遵命,只不知长老何时再自出山?”

老者摇头道:“这会子损失了不少,需得再调教些人出来使唤,你届时只管保着那王妃肚子里头的,切莫让人伤了便是,只管将那孩子养大便可,届时自会遣人送暗子进去,那时再抽你去旁处。”

第83章 偶遇

船头那两人说罢,便各自止声,没过多会子,后头那船舱打开,里面走出一人,相貌生得虽俊朗非常,可那面色威严,让人不敢直观,正是那与阎王有着三分相像的西定王。

“宋先生,宋公子。”那西定王行至船边,方笑着对二人抱拳。

“王爷。”老者微微欠身,“不过半日,渭河两岸便已肃清,西定王军中威猛果非是那两处可敌。”

“哪里哪里,若无先生定计,我这西南边军亦不过一群莽夫罢了,直来直去尚能勉强应付,可怎么能如此轻易便胜了这一战?”西定王忙笑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西定王太抬举老朽了。”老者捻着胡须,摇头叹道。

三人并立在那船头,那老者同西定王顺着渭南向南,一路指点江山,那刀疤男子抱剑而立,恭敬立于一旁。

——

屋内地上扑着厚毯子,宝姐儿穿着翠绿小杉,小脸红润,一脸嘻笑的满地爬着,鸳儿亦打着赤脚侧坐在那毯子上边儿,伸出双手迎着宝姐儿。

莲衣取了温湿的帕子过来,笑着递给鸳儿:“夫人,给。”

鸳儿抬手接了,把钻在自己怀里正打着滚的宝姐儿抱起,欲给她擦汗,这小丫头还当是娘亲欲逗她玩儿呢,嘻嘻笑个不停,两只小脚不停的踢动着。

“小姐这一睡醒了,精神头可好着呢。”莲蕊捧着果盘放到大床几上,笑着对鸳儿说道。

“她成日家吃了睡睡了吃的,也该动动了,要不是怕外头日头太大再晒坏了她,这会子便在院子里头铺着毯子凭她爬去。”鸳儿总算是把那小脸儿小手的擦静了,这才舒了一口气,让秋水接了去,自己起身坐到床边儿,自取了那切好的水果慢慢用着。

“夫人。”见秋水抱着宝姐儿出了门儿送到奶娘处,荷蕊方低声道,“前几日您吩咐过的,院子里头那三个倒还老实,没见手脚有何不干净的,不过…”

“不过什么?”鸳儿抬头看着她,亦是低声问道。

“那个原本在园子里头的方玲,总是在院子里头晃荡…”

“晃荡?”鸳儿眉头挑了挑,问道,“怎么个晃荡法儿?”

“就是…手底下有事没事的,时不时的便会出来转悠上两园儿,却也没见她做什么。”荷蕊皱着眉头,心下亦是纳闷。

一旁的莲衣听了,道:“我也瞧见过,那三个人中数她出门出的勤快,可也不知是她不喜那屋子里头憋闷还是旁的。”

鸳儿亦皱了皱眉头,总觉着这个事儿听着有三分耳熟,抬头问道:“她都是何时出来?”

“早上出来…白日里也有…傍晚多些个?”莲衣说着,向莲蕊看去,莲蕊亦点了点头,“虽出来的勤快,可到底没见她成日间往外头跑的,只在这院子里头,倒没四处乱逛去。”

鸳儿垂着眸子,思索了一会子,便道:“先不必管她,只要没大错便成。”说罢,又皱起了眉头,思索着这事为何听着有几分熟悉。

夏日天长,外头天还大亮着,王爷便从墨香轩处回来了。厨房送来饭菜,早已摆了一桌,夫妻二人坐到桌边用着晚膳。

白日天燥,桌上那饭菜多是清凉爽口之物,用着倒是舒心得很。吃罢了晚膳,鸳儿先去沐浴,随即回了正屋,王爷方才去了水房。

将宝姐儿抱来怀中,鸳儿正拿头顶着她那小脑袋,母女两个笑成一团,忽又想起,自己这闺女已经有四五个月了,王爷那处怎的还不给起个名字?一想,便皱着眉头,头也不禁左右摇动了两下,宝姐儿不知何意,只当是母亲逗弄自己呢,那小脑袋亦是左右摆动着,随即嘻嘻笑着。

秋水一旁瞧见了,笑道:“还是咱们家小姐聪明早慧,常人家的孩子要到八九个月方会爬呢,咱们家小姐现下便能爬了不说,还会逗着大人笑呢。”

鸳儿亦笑了起来,拿手掐了掐她那小脸儿:“只怕是个好动的,女儿家家的,若是太淘气倒不好呢。”

荷蕊一旁听了,拿着那沏好的茶端到鸳儿身边儿:“那也得看是哪家的孩子,咱们府上的小姐,便是淘气亦出不了大圈。夫人这般文静,小姐自然也是好的呢!”

鸳儿笑着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忽听外头传来些响动,又有人惊呼,随即便是王爷的说话声音。

将怀里宝姐儿交到秋水怀里,鸳儿忙起身出去,正瞧见院子里头通向水房处有着两个人,王爷正冷着脸在那处站着,不远处,方玲侧倒在地上,正抱着身子于地上瑟瑟发抖。

天色刚刚有些暗淡,可倒还瞧得清楚,鸳儿眉头微皱,已瞧见那方玲身上衣裳似是扯开了些,露着半个膀子,纤腰蜂背瑟瑟发抖,这会儿正坐在地上暗自缀泣着。

“这是怎么的了。”院中人见了,先是个自瞪大了眼睛,随即又忙垂着头不敢直视,鸳儿抬腿向前,缓步走到两人身边儿。

王爷这才把那含着冰渣子的眼神抬起,看到鸳儿身上,身边那寒气收了几分,正欲开口,鸳儿淡瞧了他一眼,低头冲那方玲道:“这是怎么的了?莫是摔着了?”

那方玲身上打着哆嗦,抬眼看了鸳儿一眼,到底没敢瞧向王爷,适才这位爷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吓得她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上半口,只应道:“奴、奴婢不该冲…冲撞了老爷…”

鸳儿那声儿放缓了三分,半弯下腰去,柔声道:“怎的便怕成了这样?快些起来,虽是夏日,到底这地上冷些…呀,这衣裳怎的扯了?荷蕊,去,将我那遮风的薄披风取一件来!”

荷蕊腿上发软,颤声应了一声儿,忙进屋去取衣裳。

听着鸳儿语气和气,且平素亦是宽厚的,那方玲咬了咬牙,拿起帕子往脸上一捂,嘤嘤哭出声儿:“夫人…老爷…老爷他…”

王爷那眉头抖了抖,脸上再黑了三分,憋着股子气,恨不能一脚踢死了事。

就听鸳儿道:“莫怕,既已如此,我自然给你做主。”

话音刚落,那方玲便扑到鸳儿腿旁,哭道:“但凭夫人差遣…奴婢…奴婢这辈子皆会伺候好老爷夫人!”

这会儿,鸳儿才抬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瞧着王爷道:“爷,人家等着你收房呢,不如这便抱了回去?”

王爷那双眼眯了起来,高声道:“叫赵平安进来!”又冲那边上已吓呆了的几个婆子道,“拉到柴房,关起来!”

方玲听了一愣,忙抬起头来看着鸳儿,惊道:“夫人…”那手便想向她双腿上抱,却忽的觉着头后那领子一紧,这人竟一下子倒飞了出去,向后摔到那地上半晌弹不得,原来竟被那王爷打后头拎着丢了出去,倒飞了出足有三四尺。

院子里头不知底细的见了,一个个皆倒抽了一口气,吓得脸上煞白一片。那莲蕊已经抱着衣裳出了门儿,见了这情景哪还敢往上头凑?

王爷上前两步,走到鸳儿身边,打横便将她抱起,直接进了正屋。后头那些丫头婆子这才松了半口气,府里头的老人自不会多言,便是后头新添的小丫头子们亦是一个个腿软,再不敢乱动乱说。

两个粗使婆子进来,左右拖着那方玲拖着向院儿外走去,那方玲似是摔蒙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再叫,却被一个婆子忙堵了嘴硬拉了出去。

没多会子,赵平安同他家的赶了过来,听了信,立时把那丫头发卖到了城中窑子里头,府中竟无人再敢提半个字。

“你竟让爷抱她回来?!”王爷黑着脸,把鸳儿按到床上,那两眼微眯着,显是怒气仍未放下。

鸳儿心中颤了颤,这位爷显是气着了,自己适才不应说那话的,直接打发了不就结了?逗他做甚?

可如今人已被自己逗出了火气来,哪里能够善了的?想着,便抬起手来,摸向他那脸:“爷…我讨厌自己喜欢的被旁人盯着…”

若她说旁的,王爷指不定这火还要再多烧会子的呢,可听到了那“喜欢”二字,虽仍是板着张脸,心下到底松快了许多,哼了一声儿:“我若是不发落,你那话都说了,还真惦记着给爷再抬举个姨娘不成?”

鸳儿嘴巴微撅,小脸上亦是不甘心的模样:“我才不抬,莫非你惦记着再要个小的不成?”

王爷听着失笑起来:“分明话是你说的,这会子倒推到我头上了?我哪里说过要讨小了?”说着,那大手便向她脸上捏来,直捏得她口中乎痛,这才放过。

“说吧,如何罚你?”

“罚?”鸳儿瞪大了眼睛,“瞧见美人香肩,竟还要罚我?”

王爷那眼又眯了起来,抬手按到她腰上怕痒之处,便见她身上一抖:“明知道是她故意扯了衣裳守在那里的,这会子还敢乱说?今儿个是不罚不成了!”

虽猜着是如此一回事,可从他口中听了,自己心下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儿,抬眼向他瞧瞧,这位爷仍死盯着自己,看来,他果是打定了主意。

第84章 布置

轻咬了咬嘴唇,鸳儿那手便摸到他胸口,顺着他那微微敞开的领口探了进去,另一只手拉上他那腰间系着的带子。

王爷神色不动,只瞧着她如何行动。鸳儿知他是打定主意要自己伺候一回了,解了带子后,那小手微一用力,便将他推到到身边儿,只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坐了起来。

那双柔荑在自己身上轻抚着,小脸儿贴到了自己脸上,轻吻着,顺着脸吻向了颈子、胸口、肚子,王爷眯了眯眼睛,向来只是自己在她身上如此行事,现下这般享受倒是头一遭,那红唇触碰之处,好似挑起了一串火花般,烧得心中意动不已。

所幸王爷定力非常,这会儿硬是忍住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想头儿,只等着她那行动。

双手一路向下,褪了他那亵裤便见下头那小小王爷早已精神了起来,只等着自己呢。

脸上微微红了下,那双手便轻握上去,只觉着王爷身上似是舒坦的抖了抖,抬眼起来,正见他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鸳儿便再咬了咬牙,手底上下动着,没过一会儿,自己那身上亦微发热,红着脸,亦褪了自己那衣裳,跨到他身上,向下缓缓坐去。

王爷瞧着那雪白的身子坐到自己身上,小人红着脸轻动着,先仍是忍着,随即到底觉得她那里动得慢些,止不住心头那冒着的火气,抬起手来拉过她那手臂,自己腰上用起力气,一下下向上顶着,到底舒坦起来了。

次日间,鸳儿睁开了事眼睛瞧着窗子处大亮的天色,轻叹了口气,自己那补偿补的,今儿个竟又起的迟了。

唤进了丫头,这才起身梳洗,只觉得身上好似散了架子一般,这女上男下的竟然比平素男上女下还要累人得紧,那两腿酸痛得连下了床都有些站立不住。

屋子里头的丫头婆子偷眼瞧着,见夫人眉眼间的春色止也止不住,便是脸上亦没有那不虞之色这才彻底安了心,要知道,早上那位爷出门儿那会子脸可比平素还要更冷了几分呢。

待收拾了屋子,用罢早饭,鸳儿抱着宝姐儿坐到窗边儿,拿着波浪鼓逗她着玩儿。

莲蕊同荷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儿,出了门儿,两个小丫头方道:“怪道那丫头总在院子里头转悠呢!”

另一个忙忙点头:“竟想不到,原是惦记着…她也不瞧瞧,夫人生得何等模样?她自己个哪里比得上?”

“老爷夫人如此恩爱,她竟想插进去一脚?老实伺候着有多好?自然有个好结果。如今倒好,哼,使这伎俩,还当老爷夫人是那好拿捏的呢!”

两个丫头出了屋去,鸳儿

挑眼看了秋水一眼,秋水忙走到床边儿,知她应是有话吩咐。

“那丫头如何处置了?”

李秋水忙应道:“先是关到柴房里头,后来爹娘过来,卖到…县城里的…花柳巷去了。”

鸳儿拿着波浪鼓的手微停了停,轻叹了一声。虽说说句话,便能把那丫头弄出来,不过既然她敢惦记着、敢使那些手段,便怨不得别人心狠。若是换做自己,被人卖进那处还不如自寻了短路倒还干净,只她非是自己,那路亦非是她自个儿闯进去的。

见鸳儿不再多说,李秋水亦不敢再提,抬头向窗外瞧了一眼,道:“院子里头那两个倒是老实,昨儿出了那事,吓得只站在一边,没瞧出什么来。”

鸳儿亦抬起了头来,皱眉向外瞧着:“她们进府亦快半年了,若真个有事,倒也太沉的住气了些。”

李秋水看着鸳儿问道:“这会子有媳妇奶娘的跟着还好,可要是小姐再大些,便必是要丫鬟伺候的…下头的小丫头子还没调教好,一时半会儿的顶不上用…”

鸳儿拿手轻在宝姐儿脸上上下滑弄着,眉头皱了皱,随即放开,抬头道:“叫荷蕊她们进来。”

秋叶同红霜一左一右,立在正屋里头,垂着头,不敢有丝毫乱动。昨儿晚上那事儿二人皆是亲眼瞧见了的,便是早先不知内情的小丫头子们,这回亦是知道府里头那平素看着不过威严些的老爷,原竟是个不知惜花怜草的,只盼着切莫招惹了老爷的眼,亦被那般发卖了才是。

鸳儿左右瞧了瞧,秋叶瞧着呆板木纳些,红霜瞧着憨厚讨喜些,两个生得皆不大起眼,若不是知道府里许是进了个奸细,鸳儿平素哪里会觉得这般样貌之人中会有个探子?

早先嚼舌头走了的二丫、头一日想要碰瓷的方玲,鸳儿左思右想亦不觉得她们中间会有探子。听王爷说过,早先找出的那个探子在府里已经潜了数年,如此谨慎小心的性子,若是后头来的人同那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哪里会蠢成这般?自寻死路?

早先那打理马匹的,既然在府中这般多年,又跟着一同北上,知道王爷娶了自己,自当清楚自己家这位爷最厌生得漂亮的,且又不喜那不安份的。如此一想,现下这两个恐是探子的机会还要大些呢。

想着,便笑道:“如今小姐大了些,再过几个月等能成日家的爬了便要丫头贴身伺候着。你们两人年岁大些,府里的规矩学得又是好的,瞧了这些日子,我同老爷亦是放心。”

说罢,见那二人忙低头道着不敢。

鸳儿看向荷蕊:“你同秋水一起,跟着

奶娘嬷嬷们先去照看小姐。”又看向莲衣,“你仍在我跟前儿,先带带这两个丫头。”说罢,又对那两个道,“你们且先跟着我学一阵子规矩,过阵子等小姐能走了再过去一个,先拿着二等的份利吧。”

二人听了,自是喜不自禁,忙跪到地上谢恩。

“你把那两个丫头调到正房里头了?”王爷回来用罢了午膳,等回到正房歇晌,待丫头嬷嬷们退了出去,方低声问道。

鸳儿轻点了点头:“我想着,昨儿那丫头因是心里头有着想头,才会动做。可若是安在府里头的只为打听,却并无其它呢?岂不会似早先那个一般?一藏就是数年,若不是发现那鸽子,哪里便知道他竟是那探子?”

王爷挑了挑眉,疑问道:“那若仍是跟那人一般,只是打听着,便是放在屋里不是亦看不出什么来么?”

鸳儿笑了笑道:“这个我也不知,只是觉得放的近了些才好细看,放的若是远了,哪里便看的见了?就像昨儿个,白日里我听荷蕊她们还说那丫头时常在院子里头转悠。可她要是昨天晚上不来上那么一出,咱们哪里知道她竟打的是那个主意?既然她们不动,那便咱们动,左右不过那些事儿,等回头一旦有动静,离的近了还能看得清些呢。”

王爷嘴唇微动,他怕的是什么?不过是怕若真个有探子在近身的话,或会暗中下绊子,到时一个没瞧见的,再出了危险,自己只怕后悔亦是晚了。

现下鸳儿说的这般笃定,他倒一时间不知要不要干脆将那两个丫头直接发落了算了,可那些人既然敢往自己府上塞人,只怕便是除了那一个外再有其它的。这个要是直接捉了出来,倒可震慑一下那些不知死活的,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的找着那些暗中下手之人。

想着,便将鸳儿揽进了怀中,柔声轻道:“丫头,行事间小心点子,咱们不怕他们明着来,只怕暗中使些个不上得台面的手段。所幸,当初把那几个丫头送进府中之时且细看过了,皆是身上没功夫的,你是女子,身边那些使唤的丫头嬷嬷们也都是心细的,小心瞧着便是。但凡觉着哪个不妥当只管告诉我,小心无大错,宁可提前摘了出去,亦不能让她们得了手去。”

鸳儿把头靠到他那怀中,耳中听着,头不时点着,听他说罢了,这才接口道:“我省得,家里头旁的都好说,可还有个女儿呢,不为大人想着,只为了孩子我也断不能叫她冒了险去。那两个丫头放在我身边儿也是因着这个。虽说把那荷蕊调到宝姐儿身边伺候着,可这会子倒用不大上她,有那媳妇嬷嬷们看管着便可。平素还是叫她时常过来在这边照应着,跟那荷衣一同小心着便是。”

说罢,忽又想起一事,打从王爷怀里直起身子,皱着眉头问道:“爷,咱们闺女那名字到底何时才能得了?”

王爷脸上再一赫然,轻嗽了一声,正想说话儿,鸳儿便又低声道:“爷莫非是怕…小孩子家家,不好养活,只等着她先过了周岁,怕现下起了名字压不住?”

这话还是看管宝姐儿的嬷嬷说的,只是前头那个“不好养活”却不敢说,只说大户人家的孩子金贵些,生怕早早起了名字压不住,多是先养上一两年的,待大些再起个大名儿。

王爷眉头挑了挑:“咱们家的孩子哪里有个‘压不住’的?只是…一时间未曾想好,况且之后咱们又不是不要了?总要一总儿起个能排下去的才是…”左思右想好半晌,王爷仍未曾定夺下来,倒真个不是怕那孩子不好养活。

鸳儿听了掩口轻笑了起来:“只可惜咱们家的孩子没个叔伯兄弟的,不然按那大通排的排下来倒也省事。”

王爷神色微动,瞧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倒也非是没有…只是,那姓氏排行皆不能用罢了。咱们家只管过咱们家的,管他们那边如何呢。”

鸳儿听他声音略低沉了些,忙又笑着问他哪个字好些,还是用何部首,把那话题扯了开去。

——

面前案上头放着数本书,王爷单手托着下巴,正皱眉凝视,只盯着那些书本。孩子生下已快半年了,这名字竟还未曾定下,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便是不急也急了起来。

正想着,外头小德子来报,说是打从南边儿回来的暗卫到了,王爷忙命其进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