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坐在椅子上目送他们,门帘落下看不见人了,才将手里的香囊朝程钰丢了过去,打趣道:“都送定情信物了,明年我是不是可以过来喝喜酒了?啧啧,没想到还是被你抢了先,我白长你一岁了。”

程钰现在看他极为不顺眼,收好香囊,冷声问他过来做什么。

定王敛了笑,走到他身边低语:“他护驾有功,父皇想要提前封他为王。”

程钰皱眉。

大梁皇子多是二十封王,定王、瑞王都不例外,如今四皇子才十八,便要比两位兄长提前两年封王了。封王建府,也就意味着可以领差事了,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朝臣们来往。

“他那一刀一箭没白挨。”程钰别有深意地道。

定王笑了笑,就像路人看热闹一般,倒也没有因为四皇子得势而气急败坏。

☆、第85章

黄昏楚倾从宫里回来,换完衣服先去了莲院。

“听说你表哥醒了?”他抱着儿子问女儿。

含珠点点头,将程钰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他。

楚倾对那个不敬长辈的冷脸外甥并不怎么上心,没死他也就懒着再打听旁的,好好跟一双儿女叙起旧来,离开了将近一个月,他想得慌。阿洵要跟爹爹显摆他的爱狗,楚倾就陪着小家伙去院子里逗狗了,含珠没有跟着去,坐在屋里绣花。

“爹爹,什么叫红颜知己啊?”阿洵摸摸黑黑的大脑袋,突然问道。

楚倾正在喝茶,从四岁稚子口中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咳了好几下才红着脸反问:“阿洵从哪听说的?”女儿肯定不会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话。

阿洵乖巧地站了起来,走到爹爹身边给他拍背,一边茫然地道:“表哥有个红香囊,掉在地上被王爷拣到了,王爷说是表哥的红颜知己给他的,我问姐姐什么叫红颜知己,姐姐不许我问。”

楚倾眉头挑了挑。

京城里目前只有定王瑞王静王三个王爷,能拣到程钰的香囊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打趣他的,只有定王了,那多半是在西山程钰受伤时拣到的。红色的香囊……肯定是女人送的啊。行啊,那小子整天绷着脸好像死了爹似的,原来已经跟人勾搭上了,而且还特别上心,否则哪个大男人随身藏着一个红香囊?

“爹爹,你知道不啊?”阿洵好奇地催道。

楚倾笑了,一本正经地解释给儿子听,“红颜是说一个人脸特别红,知己是好兄弟的意思,红颜知己就是说送你表哥香囊的那个男人脸特别红。”儿子才几岁啊,打听这个太早了。

阿洵终于明白了红颜知己的意思,高兴地笑了,因为弄懂了,转瞬抛到了脑后。

他后来没提,含珠就无从知晓楚倾又给儿子讲了一通歪道理。

晚上歇下后,含珠对着窗外侧躺,回想今日程钰对她做的那些无赖的事,又甜蜜又羞恼。

还没成亲呢,他怎么能如此放肆。

含珠是守礼的姑娘,刚开始被程钰压在床上时她没拒绝,是因为两人刚刚说开,他隐忍压抑了两年确实辛苦,她呢,偷偷喜欢了两年终于盼到与他心意相通,就像美梦终于成真,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全凭心意给他。现在激动平复下来,她再纵着他,就有失礼数了。

一半是为了给他点教训,免得他以为以后可以随便欺负她,一半是担心过去了他胡乱动弹不安心养伤,接下来半个多月含珠都没有再去静王府,只派人送了两次补品。

十月初二,楚蔷生辰。

含珠带着礼物领着阿洵过去给她庆生辰。

“三妹妹怎么没来?”没见到楚蓉,含珠有些奇怪。三夫人过世已经一年多了,楚蓉除了安静了些,脸上早不见了悲伤,这样的日子她应该不会缺席啊,倒是楚蔓,困在自己的小院里,越来越不爱出门,楚蔷请过几次都被楚蔓找各种由头推了,索性不再请。

楚蔷惋惜道:“三妹妹身子不舒服,让弦音送了礼来,她就不来了。”

含珠了然。姑娘们来月事的第一天都会不适,楚蓉尤甚,听说只想在床上躺着,怪可怜的。

“今日日头好,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陪老太太坐了会儿,楚蔷笑着邀请道。

含珠嗯了声,而阿洵早跑到姐姐身边了,要跟两个姐姐一起去。

暖阳融融,姐三个在花园里闲庭散步,时不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姐姐,我想吃核桃。”花园一角种了两颗核桃树,外面青绿色的果皮都裂开了,露出里面褐色的核桃,阿洵走路时东瞅西看的,眼尖地瞧见核桃,淘气劲儿就上来了,想去打。

含珠笑道:“咱们屋里有核桃仁,回去姐姐拿给阿洵吃。”

阿洵摇头,拉着她往核桃树那边走,兴奋道:“我要自己打!”

含珠无奈,吩咐四喜去取竹竿,她们先走到了核桃树下。树上挂的核桃还不少,连着裂开的果皮,瞧着比男人拳头还大。含珠摸摸阿洵脑袋,故意吓唬他,“核桃掉下来砸到阿洵,阿洵不许哭。”

阿洵仰头望核桃,呆了会儿才道:“我站远点就砸不到我了。”

含珠点了点他鼻子,旁边楚蔷忽的惊喜喊道:“哥哥怎么来了?”

含珠惊讶望去,就见楚渊领着四喜走了过来,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长袍,配着他冷峻的脸庞,沉稳如山的气度扑面而来。含珠轻声喊了声大哥便收回视线,阿洵则高兴地朝楚渊跑了过去,“大哥帮我打核桃!”

楚渊伸手将堂弟抱了起来,目光却落在了树下的两个妹妹身上。

同年生的,只差了小半年,以前姐妹俩站在一起个头差不多,妹妹瞧着圆润些,堂妹因为父母不合脸上始终带着郁色,人也偏瘦,但是现在,堂妹比妹妹高出两寸左右,面色红润,身段更是傲人。

楚渊守礼地没有多看,脑海里却再次闪过怀疑。

堂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换了人?如果是后者,程钰肯定知情的,他为何要这样做?真正的堂妹又去了哪里?

可惜杭州距离京城千里之遥,他派去的人最快也得下个月才能回来。

“都想吃核桃了?”楚渊抱着阿洵走到二女身边,放下阿洵,难得打趣了一句,故意站得离含珠近些。

他脸上带笑,楚蔷看惯了没觉得如何,含珠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前楚渊不是没有对她笑过,但此时楚渊眼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含珠本能地回避。

楚渊没再打趣三人,接过四喜手里的竹竿,对含珠姐妹道:“你们躲远些,小心被砸到。”

含珠与楚蔷便往后退了几步。

阿洵不肯跟姐姐走,躲在楚渊身后,小胖手紧紧攥着堂兄的衣裳,像条小尾巴。

楚渊让小家伙站到他前面来,如此真有核桃砸过来,他也能及时护住阿洵。

正是核桃要落地的时候,他朝一处敲,旁边的枝叶也跟着晃动,咚咚咚一下子落了七八个。阿洵高兴地去捡,楚蔷朝含珠笑笑,姐妹俩也跟着去捡。这算是自己打的自己捡的,吃起来肯定比买来的多种味道。

楚渊将竹竿放到树上抵着,回头时发现还有树叶纷纷下落,其中一片正好落在了穿白裙的堂妹身上,而她一无所知,半蹲在地上,嘴角噙着笑打量手里的核桃,明媚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身,光影衬得她脸庞越发白皙柔美,如仙子现世。

楚渊看愣了一瞬,心底有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转瞬即逝。

楚渊说不出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但他马上想到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试探一下。

他大步走了过去。

含珠刚好站起来,扭头要喊阿洵,却见楚渊不知何时到了身后侧,距离她只有半步之遥。含珠受惊,往后退开时感觉楚渊似乎在看她,她心中不解,才要问,男人忽然抬起了手。

含珠欲躲,楚渊却先一步碰到了她脑顶,跟着捏着树叶递到她眼前,轻声道:“沾了叶子。”

含珠抬头看,看到树叶之后,是他俊朗的面孔,剑眉星目,因为嘴角的笑容,温柔又陌生。

含珠不受控制地红了脸,“谢谢大哥。”

说完马上去找阿洵了,恰好一阵秋风吹来,吹起她耳边一缕发丝,露出桃花般羞红的侧脸。

而她就像桃花一样,轻盈地从他身边飞过,只留下淡淡幽香。

楚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不知自己有没有试探出来什么,只知道心跳,好像有些快了。

“大哥,你给我掰开!”阿洵颠颠跑了过来,举着核桃让他帮忙。

楚渊回神,接过核桃帮他,视线却朝那边的白裙姑娘斜了过去。

含珠正因为刚刚的亲昵之举不自在,对男人的注视比较敏感,若有所觉,她求证般瞥向他。

楚渊感官比她更敏锐,及时避开。

含珠不由怀疑是自己太多心了,楚渊是楚菡的堂兄,帮个小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帮阿洵砸了两个核桃,楚渊很快就走了。

含珠姐仨继续逛了会儿,也在半路道别。

回到莲院,含珠先帮阿洵洗手,阿洵收拾干净了出去找黑黑玩,如意趁机将一张折叠起来的字条递给了她。

含珠一下子就慌了神,看向如意,如意低着头,一副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多想的样子。

含珠咬咬唇,去了内室。

纸条叠成了小小一块儿,含珠心慌意乱地拆,拆到最后,上面只有一个小字。

来。

笔风霸道,如他的人。

☆、第86章

一个简简单单的“来”字,比满满一页长篇大论更容易让含珠明白程钰有多想见她。

她看着眼前的字,心跳好一会儿才平复,然后浅笑着将纸条撕成碎屑扔到了小竹篓里。

半个多月没见了,确实该去瞧瞧了,再怎么说,他都病着。

含珠出去找阿洵,阿洵蹲在屋檐下陪黑黑一起晒日头呢,含珠没让如意四喜跟着,她也蹲了过去,一边陪阿洵给黑黑抓毛一边小声问道:“阿洵想表哥了吗?明天姐姐带你过去?”

阿洵听了,连连点头,他想表哥,也想表哥家的大乌龟。

含珠就低声叮嘱了小家伙几句。

晚上楚倾回来,一家三口吃饭时,阿洵眨巴着大眼睛同楚倾撒娇,“爹爹,我想表哥了。”

楚倾吐了嘴里的排骨,瞅瞅儿子,没像以前那样一说话就带笑,淡淡问:“为啥想他?”

阿洵不由看向了姐姐,姐姐没教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啊。

含珠因他这一眼紧张地心扑通扑通直跳,好在她来楚家这么久都练出来了,很是自然地给阿洵夹菜,笑着道:“上个月不是才去过表哥家一次吗,阿洵又想去了?”

阿洵点点头,张嘴接了姐姐舀的豆腐,吃完了又看向爹爹,“表哥受伤了,我想去看看,表哥家里还有大乌龟……”

童言童语,东一句西一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楚倾摸摸儿子脑袋,明白儿子到了想跟哥哥们玩的年纪,家里的堂兄到底是半路才熟悉起来的,没有程钰那个表哥亲,就道:“明天让你姐姐带你过去。”想起什么,扭头嘱咐含珠,“他那边乱,你们坐一会儿就回来。”

静王府不比周家,周家没有糟心事,静王府,女儿去做客,怕只有程钰才将她当亲戚对待。虽然女儿不在乎,楚倾却不想让女儿过去看别人的冷脸。这次是程钰受伤了,换个时候,他绝不会让一双子女单独过去。

含珠嗯了声,“知道,看过表哥就回来。”

心里哪有想那么多,能顺顺利利出门去看他,她只有高兴。

第二天楚倾早早上朝去了,含珠不急着出发,早饭后亲自下厨,做了一碟枣泥核桃糕,这东西又甜又滋补,他有了好吃的,或许就不会怪她这么长时间没去了吧?

先拿了一块儿给阿洵吃,其他放到食盒里温着,姐弟俩兴致勃勃地上了马车。

到了静王府,正赶上静王妃谢氏要领一双儿女回娘家。

含珠领着阿洵上前行礼。

她穿了一身白底绣粉荷花的褙子,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温柔娴静,模样更是百里挑一的好,明明才十四,瞧着已经是大姑娘了。想到这位表姑娘与程钰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谢氏心中一动,“又来看你们表哥了啊?”

越是心里有鬼的人,越能听出旁人话里的深意,含珠眼睫颤了颤,故作平静道:“听闻表哥好了许多,家父让我们过来瞧瞧,他好放心。”

谢氏瞅瞅长风堂的方向,笑道:“快去吧,怀璧知道你们来了,估计等得急了。”

含珠面不改色,朝谢氏一侧的程岚笑笑,牵着阿洵径自往长风堂那边去了,彻底走远后,白了俏脸。未婚男女找借口私.会,本就不妥,如果谢氏看出来了,那她方才的话,无疑是在讽刺她不知羞耻。

如果自己没有做错,含珠不会将谢氏的话放在心上,偏偏她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合礼。

心里不好受,走到长风堂,远远瞧见对面穿一身月白秋袍的男人,含珠抿抿唇,没有看他。

阿洵没注意到姐姐的不快,兴奋地朝表哥跑了过去,陈朔刚刚去外面接人,路上就发现表姑娘脸色不对了,紧跟阿洵凑到程钰身边,飞快低语了几句。

程钰眸色微变,再看看明显迁怒他的小姑娘,恨不得马上就把阿洵支开,他好跟她说话。

“表哥,姐姐做了核桃糕给你吃,可甜了。”阿洵抢着从四喜手里接过食盒,讨好地捧到程钰跟前,大眼睛盯着食盒,悄悄咽口水。

程钰摸摸他脑袋,打开食盒,香气扑鼻。

“阿洵也吃。”程钰给小家伙拿了一个。

阿洵笑着接了,又不客气地取出一个送到姐姐跟前。含珠没有胃口,摇摇头,柔声嘱咐道:“阿洵自己吃吧,吃完咱们就走了。”

程钰刚把核桃糕递到嘴前,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才没事人般继续吃。

阿洵不想这么快就回家,瞅着表哥道:“我还没跟表哥玩呢,我还想去看乌龟。”

程钰用帕子擦了嘴角,笑着哄道:“那阿洵现在就过去看吧,乌龟也爱吃核桃糕,让陈朔四喜陪你去喂它。表哥有话要与姐姐说,一会儿再过去找你。”

阿洵人小好糊弄,拿着两块儿核桃糕就往外走,含珠没料到程钰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打发人,怕单独相处程钰不老实,起身就要追出去,被程钰低声喊住,“表妹,这核桃糕与我以前吃的味道不大相同,你是怎么做的?”

含珠看看站在门口回头看他们的阿洵,怕小家伙误会,不得不回答程钰。

阿洵心急去看乌龟,没听姐姐与表哥说话,牵着四喜走了,陈朔紧跟在后头。

几乎他们才没了影,程钰便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含珠。含珠心里发慌,情不自禁往别处躲,被程钰迅速逼近,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含珠大惊,扭头看他左臂,“你的伤……”

“你乖乖别动,我就不会撕疼。”程钰声音清冷,眼里有不满和威胁。

他不爱惜自己,拿他的身体威胁她,含珠偏偏没法置之不顾,也别开眼威胁道,“你,你若欺负人,我以后真的不来了。”

程钰冷笑。她心够狠,二十多天不来看他,他催她才肯来,今日谢氏暗讽两句她就气得不想理他,程钰很清楚,就算他规规矩矩,她回侯府后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那他何必怕她?

冷着脸进了外间,还想往内室走,她抓紧他衣襟不愿意,程钰不勉强,在门口将她放了下去,没等她站稳便圈住她腰将她抵在门板上,低头去亲。

她怎么这么狠,喂了他一口蜜跟着饿上他二十多天,他一天天盼着她来,从早上盼到日落,从心热如火盼到心凉失望,一会儿担心她是不是被楚倾发现了端倪,一会儿担心她是不是又后悔了,一颗心像是被人扔在锅里煮,煮热了再丢进冰雪里。

简直比没说开时还煎熬。

她挣扎,不敢推他左臂只推右边,程钰便用右手攥住她双手。她身子使劲儿,还想将他掀开,程钰铁板一样锢她在门板上,那力道险些将她挤扁。等她彻底使不上劲儿了,认了命了,程钰也专心尝她的好。她哭,他就去亲她眼泪,她抽抽搭搭求他放开,他再堵住她嘴,只把狂风换成细雨,无声安抚。

哄得她浑身放松下来,程钰才慢慢松开她手。

“喜欢吗?”他抵着她额头,气息不稳。

含珠脑海里晕乎乎的,本能地摇头,不想承认,他不满意,又亲了上来。

含珠渐渐站立不住,全靠他稳稳提着才没有倒下去,他退开,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看去,怯怯又娇娇,他喜欢得不行,幽幽目光落到了她耳朵上。

“别……”含珠察觉他意图,猛地埋到他怀里,抱着他哀求,“别亲了……”

程钰紧紧搂着她,强忍着才没有去碰她别处,埋在她发里哑声问她:“还生我的气不?”

含珠连连摇头。她不敢了,至少在他跟前时不敢了,她打不过他,心也早给了他,真生气他再这样欺负她,她只是自寻苦吃,无可奈何。

她彻底乖了,程钰站直了身子,瞅瞅她迷蒙的杏眼,红润润的桃花面,胸口好受不少,牵着她走到书桌前。他先坐下去,再将她捞到腿上抱着,让她靠在他右臂弯里,“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他霸道地抱她,现在又一副审问罪人的架势,含珠心里委屈,眼泪又落了下来。

“再哭我还亲你。”程钰真的低下了头。

含珠再也忍不住,狠狠捶他胸口。

程钰低低地笑,捧住她小手捏了捏,“别哭了,咱们好好说说话。你别怪我欺负人,要不是你躲了我那么多天,我也不会气成那样,见了你就失了分寸。”

他还有脸跟她生气?

“我才躲你几天?”含珠冲动质问他,“那你之前躲我半年的时候,我是不是更应该生气?”

她杏眼圆瞪,大概是真的气到了,终于有了那么点气势。程钰憋住笑,在她眼睛上飞快碰了一下,低声下气道:“是该生气,那你罚我吧,你惹我生气我罚你,反过来也是天经地义,我绝不说什么。”

含珠怔住,明白他又在耍无赖后,气红了脸。

这人分明又在欺负她没法子罚他!

“你……”

她嗔怒起来更显娇气,孩子一样招人疼,抱着思念已久的好姑娘,程钰除了亲她,别无他想。

“罚我啊,我给你罚。”他凑到她耳边,教她可以怎么罚他。

含珠又羞又臊,挣扎着要走,才直起身子,就又被他按住,除了他怀,哪都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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