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柳玉蝉询问着,心想着小时看的傀儡戏里面,当皇上的都是娃娃脸,说变就变。

“朕说的自然是真的,你告诉朕,你别扭吗?”

“其实也不是别扭,只是觉得有点,有点恍惚罢了。不过姐姐说,能做皇上的女人是天大的幸福,这是我的福分,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我比姐姐小,若是姐妹能共同侍奉皇上,将来她伺候不了皇上了,我还能伺候着,她做不到的,我能做到,大家一起侍奉好皇上,也是佳话呢。”柳玉蝉说着,心中却有点小小的叹息,因为这些话,都是她姐姐在她来前教过的,而若是她自己,大约只会说,是有些别扭吧。

“呵呵,皇后她,她有心了。”龙天舒笑着,捏起了柳玉蝉的手,看着那手腕上的金镯心中叹了一口气,而后说到:“那么,你今日就做朕的女人吧,朕也遂了你们姐妹的心愿。”说着,他一把抱起了柳玉蝉就往殿内的锦帐牙床而去。

锦帐落,灯影摇,薄衣离身,龙吟牙床。

柳玉蝉闭目感受着那带着热度的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浑身在止不住的酥麻里轻微的颤抖。是紧张,是害怕,是等待,她分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一夜后,她便是皇帝的女人,她便要和姐姐一起侍奉着这位即是姐夫又是丈夫的皇上。

一阵痛袭来,她咬着唇,声出呜咽,当落红染了白布成为元帕时,她在嘤咛承欢中,看烛泪婆娑。

牙床红帐锦鸳鸯,金龙玉蝉鸾凤凰,承欢一夜诉恩宠,宫闱百年说风霜。

安坤宫的寝殿内,柳玉蝶披散着发,伸手摆弄着她面前的数个步摇,不断地拿起一个来看看,摆弄两下又换坐另一支。

身边的秀儿将另一个装满珠花的漆盒捧到她的面前,见皇后主子还没选好哪个步摇便凑过去说到:“娘娘,夜深了,该休憩了,明日里您还要去延寿宫那边照看太后呢,步摇珠花的明早选呗,反正娘娘带哪个都好看的。”

“是吗?”柳玉蝶唇角一勾,捏着一只有着长长地流苏在手中旋转,眼却看着秀儿说到:“我已经老了,以前对着宫里这些人倒犹不觉得,毕竟嫩芽都是支走的,可今日我才发觉我还是老了啊,不过,秀儿,你说皇上是喜欢老的还是嫩的啊?”

秀儿一顿,转了眼珠说到:“娘娘怎么今个想起这么问了,奴婢可记得娘娘曾说过,这喜欢不喜欢的就好似脚上的鞋。但凡是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可是新鲜劲一过,倒还是念着旧的了,毕竟新鞋子虽好,可穿在脚上却没旧鞋子舒服,脚可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所以无论何时都是那最舒坦的旧鞋子舒服啊。”

柳玉蝶听到秀儿这么说,伸手捂上嘴呵呵一笑,将手里的那吊着长长流苏的步摇拿给秀儿看:“这只如何?”

“这只步摇,流苏长垂于颈,可显旖旎姿态,娘娘明日要是想戴这个,奴婢就给您梳个高髻,再配上粉色的绢花,一定让您看起来,若春日之花,柔美中更显娇色…”秀儿忙动着心思构思着装扮,心想着配上娘娘的哪身衣裙,可才说着就见皇后拿出一方锦盒来,将这支步摇置于盒内,又挑出两朵粉色绢花来放在盒内,这倒叫秀儿有些愣了,忙问到:“娘娘,您这是…”

“明日一早,就送这个到偏殿去。”柳玉蝶说着动手合上了锦盒。

“娘娘您不是给自己挑的啊?若是您想着送什么给柳姑娘好,明日里奴婢就去内务处选些好的来就是,这支步摇可是皇上赏赐给娘娘您的啊!”秀儿急忙的劝着,虽说这皇上赏赐给娘娘的东西,娘娘是可以再送人的,但是说到底也没人这么送过,毕竟这代表的就是帝王的宠爱,谁会把宠爱送于他人呢?就是亲妹妹也说不过啊!

“我知道啊!那是皇上在亏欠于我之时赏的。”柳玉蝶说着离开了妆台前,走到了殿门前,借着镂空的雕花看着天上的月说到:“秀儿你说皇上会记得这支步摇吗?”

“奴婢想,皇上一定记得的。”秀儿说着将锦盒放好,将其他的首饰至于漆盒内,忽然发觉好像少了什么,再一清点后,立刻脸色大变,身子也颤抖起来,忙是在妆台跟前找寻了起来。

柳玉蝶脸上挂着笑容不紧不慢的回头看了一眼秀儿轻声问到:“找什么呢?”

“娘娘,您的,您的一只金镯子不见了。”秀儿紧张地答着,一副要急哭的表情,这镯子可是皇后主子的最爱啊,那可是当时主子还在东宫伺候时,身为太子的皇上赏她的啊,这要是真没了,只怕她的小命不保啊!

“哦,那镯子啊,别找了,今日我送给我妹妹玉蝉了。”柳玉蝶不在意般的又转身看月去了,秀儿一听当即跪坐在了地上,她知道这条小命是无忧了。

“柳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啊,主子您对她可真好,把皇上赏赐的可都给了她了呢,娘娘,奴婢还没听说过哪对姐妹能这么好的,尤其是向您这样大方的呢?”

“没办法,她是我的妹妹啊,我不向着她向着谁呢?”柳玉蝶头也不会地说着,脸上虽是笑容满满,可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光。

“玉蝉啊玉蝉,你可别叫我失望啊!”她心中轻轻地说着。

第七章 贵人(上)

“铛!”一声幽幽地石钟鸣响,将一殿春意打破,让锦帐内的两人都呼出了滚热的气息。

香汗淋漓中,龙天舒听闻钟鸣,满意的一抖身躯喷薄了滚烫,而后呼哧着抽离了玉蝉那初经人事早已瘫软的身躯,在轻声说着:“进来”后,便由宫女伺候着去清洗身子。

两位嬷嬷伺候着红着脸的柳玉蝉穿好衣服,扶着她离开牙床跪下,将那沾着落红的元帕在皇上眼前亮过后,收入锦盒。

“记,予留,下去吧!”龙天舒此刻虽是心满意足但也十分疲惫,他草草地准记并同意留嗣后,就回到牙床上休憩去了,毕竟对他而言这些早已是惯常的事,更何况明日还要早朝,对他这个并不贪恋美色的帝王来说,柳玉蝉并不会与别人不同。

两嬷嬷闻言扶着浑身酸痛的柳玉蝉和敬事公公一起退出了殿,羞赧中的柳玉蝉虽有些许失落,但来时就被告知:她是只有侍寝的资格而无与帝同塌而眠的身份。所以也不过闪过一丝失落而已,并不在意,只小心翼翼的上了彩车,踏着夜色回了安坤宫。

偏殿内燃着烛火,云衣和小环早就备好了净身的水,见柳玉蝉一脸疲态的回来,两人则一边给伺候着给她擦洗身子一边不时的对眼偷笑着,毕竟柳玉蝉肌肤上的点点爱痕在这些豆蔻年华的宫女眼中,代表着她们遥望不及的宠爱。

柳玉蝉低着脑袋任两人给她穿好亵衣,羞红着脸准备埋到被子里睡到天明,可这个时候,殿门轻叩。云衣走到殿门前询问知道是秀儿后,便开了殿门,但见秀儿姑娘捧着一套锦衣一只锦盒走了进来。

“这是…”柳玉蝉有点迷糊。

“柳姑娘,奴婢先恭喜您了。”秀儿带笑的躬身行礼后,将那衣裳和锦盒直接放到了柳玉蝉的手里:“柳姑娘,这是皇后娘娘送给您的,这里面可是娘娘为您精心挑选的首饰,明早你就穿戴好等着封赏到了后,去主殿见安吧。”

“姐,恩,那个,皇后娘娘这个时候送我东西?”柳玉蝉只听闻过受封后会有宫里嫔妃送来礼物表示庆贺,并不明白怎么半夜里会有东西送来。因而问起。

“自然,这可是皇后娘娘对您的眷顾啊!”秀儿说完,就自顾自的含笑退去了。当殿门掩上的时候,柳玉蝉已经打开了锦盒,在见到那流苏步摇与粉色绢花的时候,她高兴的捧起:“真好看啊!”

云衣看到那流苏步摇一顿,而后便上前对柳玉蝉说到:“主子,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好意,明日里奴婢给你梳个高髻穿戴上这一身,想必明日主子就能封个贵人了。”

“贵人?不是说我们这样的都要美人,充华的封赏起始吗?怎么就贵人了?”柳玉蝉下午的时候还听敬事嬷嬷和她说起过后宫等衔与规矩的,而这贵人,可是要被皇上宠爱个三四次才有的资格,怎么云衣和她这么说呢?

“主子你可和别人不同啊,你可是有皇后娘娘给您捧着的呢!”云衣说着一笑,便将那流苏步摇与绢花衣服的收了,对着柳玉蝉行礼:“主子,云衣先恭喜主子为贵人了!”

翌日,当柳玉蝉梳起高髻,戴上那流苏步摇与粉红绢花时,菱花镜中的她已经算是妇人,将在宫闱中开始她新的生活。

粉色上襦小衣,将她修长的脖颈裸露,那鹅黄色配以青蓝色的两色绢衣制成的高腰襦裙将她纤细的腰身遮盖,但却在步履生花中将她的纤细若隐若现,颇有一番风情。

柳玉蝉摆弄着长绢和同样青紫色的宫绦满脸的新奇,不时的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这番少有的柔美模样,露出甜甜地笑容。毕竟她以往不是为图方便穿着短襦褂裙到处跑,就是碍着身份穿着宽口大袖的曲裾装着温雅的大家小姐,像这样显出女子柔态又旖旎雅致的衣装倒是从不曾穿过的。

而就在柳玉蝉摆弄着衣裙的时候,已有小太监在王公公耳边嘀咕,稍后王公公入了承乾殿,向才下早朝的帝王请示着:“皇上,昨个侍寝的柳姑娘该下诏封衔了,不知今次是个什么衔?”

“按照以往的规矩制定就是了。”龙天舒搁下御笔,随口说着,再换了一份奏折刚要过目的时候,发现王公公没应声,便抬头问到:“怎么,有什么不妥?”

“皇上,哪里会有不妥呢?奴才按您的意思去办就是。”王公公嘴巴应着,人却没退去,倒是走到皇上跟前,倒了茶给送递过去:“皇上您累了吧,不如去花园里走走,听说皇后今天又在太后那里忙乎呢,这些日子皇后娘娘也是很累的,要是皇后娘娘也能休息一下就好了。”

龙天舒瞧着王公公呵呵一笑:“这个时候有什么花可赏?”

“奴才前两日带柳大人去安坤宫的时候瞧着那海棠花开的正好,只可惜皇后娘娘一番孝心日日守在太后跟前,不得半点空闲,如今太后她老人家也没什么大碍,皇上倒不如去安坤宫走走,皇后若知道您到了安坤宫,自然是可以回来陪您赏花的,顺便也能休息休息,这样即承了孝,又得以知道皇上的体贴,这不也是一桩美事吗?”

龙天舒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笑看着王公公说到:“你啊,心眼就是多,以前跟在父皇跟前的时候,皇上就器重你,大行的时候还特别嘱咐朕要用着你,好吧,既然你有心要朕去安坤宫里转转再下诏书,那朕就遂你意,去看看。看看到底,你们想要朕看看什么?”说着龙天舒丢下奏折起了身:“走吧,朕这就去走走,你也赶紧去延寿宫传话吧。”

“皇后娘娘,皇上摆驾去了安坤宫了,您看…”小太监到了延寿宫刻意的在殿外大声对皇后说着,还不等皇后说话,殿内的太后就发了话:“皇后啊,你快回去吧,天天守在我跟前,与皇上都见不到几面,去吧过去瞧瞧,兴许皇上找你有什么事商量呢。”

柳玉蝶对着面前的小太监一摆手入了殿,到了床榻前:“母后挂心了,皇上找儿臣不过是说些后宫内的事,有什么能比母后您重要的,儿臣等你用了药再过去也不迟…”

“胡说,哪有让皇上等的,不就是药嘛,我自己喝了就是,你快去吧,若是皇上一个人等的着急了,可不好。咳咳!”太后说着不由的咳嗽了两声。

“母后您放心吧,皇上不会孤单的,儿臣晚去一会没事的。”皇后说着叫身边的下人去端了药到自己的跟前,略略一尝后说到:“恩,略有点烫,再等等。”

太后瞧着皇后那细心劲,脸上满是笑容,张口问着:“听说昨个你妹妹入了宫,还是先宿在你安坤宫的?”

“是呢!儿臣念着妹妹,就没规矩了一次,让她先宿在我宫里了,等今日封衔之后就搬出去…”

“我又没怪你,自家妹子亲近点也是人之常情嘛,怪说不得皇上孤单不了呢,敢情有她先陪着。”太后笑着抓了皇后的手:“不过,她入宫,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是儿臣的意思。”柳玉蝶低头承认着。

“可别帮皇上掩盖着,是不是他瞧上了?”太后一脸的不信。

“不,母后,这真的是儿臣的意思。”皇后说着叹了一口气:“太后您是知道的,自打玄儿去了,我这心里就高兴不起来,这次妹妹她们迁回京城来,我就想着瞧瞧,前日里才让父亲带了她入宫省亲。结果一见之下,妹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虽说是不怎么懂规矩,可浑身都透着股活泛劲儿,像玄儿那顽皮的样子,我这一瞧,心里就惦念了,便求皇上允她进宫,一来可以陪着我,二来嘛…若是她能为皇上添个若玄儿般聪慧的皇子那就更好了。”

“哎,皇后啊,玄儿确实惹人疼爱,就连我这个老婆子都日日想念啊,只可惜他太乖巧了,老天爷也疼啊,将他收回天上去了。罢了别想了,若是你妹妹将来生个皇子,我亲自帮你照料着!”太后说着也抹了眼角。

“谢母后疼爱,实不相瞒,我和妹妹说了假若真有那一日,我倒想过继到膝下,母后您看可行?”柳玉蝶一脸小心的请示着。

“也好,免得你膝下空着,心中总是不安,日日巴结着那些有子的眼馋,倒丢了皇后的气势。有了儿子你就安了心,那些盯着你的也就能消停消停。”太后说着点点头:“放心吧,像你这样贤惠的皇后,哀家可是要帮你守着的。”

“谢谢母后照料。”柳玉蝶笑着端过药来又尝了一次:“恩,这会儿正好,不烫不凉的,刚刚好,母后,来儿臣伺候着您用了吧。”

“好,好。”太后说着坐直了身子,忽然抓上了柳玉蝶端药的胳膊,轻声说到:“玉蝶啊,我这个老婆子这辈子最最满意的事就是两个,一个是生下了如今的皇上,再一个就是为他选了你这么一个贤惠的太子妃。我是看着你,不争不闹的尽心伺候着皇上,只是可惜玄儿去的早,不过,你放心吧,等到你妹妹诞下龙子,过继到你膝下,哀家一定把他捧为太子!”

第八章 贵人(下)

龙天舒下了轿辇信步在安坤宫里转了起来,反正皇后还没过来,在主殿里坐着也是无聊,他便先去看那海棠花去了。而王公公陪着笑在跟前伺候着,却偷眼在院落里瞧着,终于看到廊前探出头的云衣,便小心地冲她点了点头,云衣便缩了脑袋退开了。

她急忙回到偏殿,将听说皇上来有些忐忑不安的柳玉蝉拉起:“主子,皇上在花园里赏花呢,你还不赶快过去。”

“啊?我去什么啊,这是姐姐的寝宫,要陪也是姐姐啊。”柳玉蝉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僭越去做冒犯她姐姐的事。

“主子,皇后娘娘现在不在,您总不能让皇上一人在安坤宫里赏花吧,不如这样,您随奴婢到院中去与皇上来个偶见不就成了,等到皇后娘娘回来,您便退去,又不会让皇上一人孤单,也不会有僭越之嫌您看可好?”

云衣的建议在柳玉蝉听来自然能成,本来她就不是太清楚的,有一个曾在皇后跟前伺候的丫头给自己建议,她自然是照着做,当即抓着一把团扇跟着云衣出了殿,一路绕过花枝秋叶,到了凉亭廊下。

“主子,您就在这里靠着柱子看池中莲蓬便是。”云衣说完就跑了。

柳玉蝉手抓着团扇十分紧张,心想着等会遇见皇上自己该怎么说,又说些什么才好,却不知此时皇上已经在王公公刻意的引导下已经走进了长廊,遥望到她的背影。

“诶,这是谁啊,怎么不知道退让的。”王公公口中小声嘀咕着,却并未高声唱诺令其退开,倒是让已经看到这背影的龙天舒一笑说到:“转了半天弯,不就是要朕见她吗?还在这里嘀咕什么?你下去吧。”

王公公闻言立刻是低头退去了,龙天舒则慢着步子一点一点的靠近,就看到那绢裙纱衣在风的吹动下将纤细的身子勾勒而出,只可惜那身子似是不安与踌躇的摆动着,并未成一副静派的仕女图呈现在他的眼中,倒是看到一个女子不安的紧张,因为那一双藏于裙下的秀足都时不时会因为她的不安而在裙摆下露头。

龙天舒的脸上漾起了笑容,他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抬手便抱住这个不安若小兔的少女。

“谁?”正在不安的想着要如何做的柳玉蝉被这突然而来的臂膀一抱,下意识的回头质问不说,手就握着拳头朝后打去。

“唔!”一声闷哼中,龙天舒有些吃惊的捂着额头看着面前同样呆住的少女,此刻她手中的团扇已经落地,只一脸惊色的看着自己,连句话都没有。

“你!”龙天舒呆住了,他不是痛,那小小粉拳能有什么力气打痛他,他只是惊愕竟有人敢打他!而这个人还是故意等在这里要见自己的小丫头!

“啊,皇上,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柳玉蝉总算是回过劲来,她没像别人那样这个时候是忙着下跪磕头以求饶恕,而是十分惶恐的一边摆手说着不是故意的,一边踮着脚伸手去抓皇上的手,务必要看看自己有没把皇上的头打个包出来。

“你到底想怎样?”龙天舒看着这个小丫头,一时有些无语,他知道这丫头没规矩,却没想到她这么没规矩。

“我没想怎样啊,人家等在这里而已,谁会想到你从后面出来还突然抱着我嘛,我还以为是哪个坏人呢,就…哎呀,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柳玉蝉的口中嘟囔了一头子的话语,全然是委屈。

龙天舒一听这话,气倒是消了,却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错在我不该从后面抱住她了!

“皇上您没事吧?”柳玉蝉小心地看着皇上的额头询问着,那里好像没有什么红肿的迹象。

“没事!”龙天舒无奈的叹口气,正要问她是谁让你站在这里的时候,却注意到了那长长地流苏步摇,当即住口。他已经明白,为什么王公公要他来此,为什么这小丫头会不安的站在这里等着自己。

原来她是希望我这般眷顾啊!

龙天舒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柳玉蝉倒是以为皇上生气了,直接不顾仪态的跑到皇上跟前,伸手相拦:“哎,等等,皇上您可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柳玉蝉认真的澄清自己的无辜,可是头摇摆的太勤快,那流苏步摇本就不适合这样剧烈的摇晃,当即滑出了发髻掉在地上。

龙天舒叹了口气从地上拾起了步摇,捏在手中对着柳玉蝉说到:“你不适合带这步摇,回头朕送别的给你。至于你是不是故意的,朕已经不在乎,这事对谁也不要提了,包括你的皇后姐姐。”龙天舒说着,伸手捏了一下柳玉蝉的脸:“你呀,看来朕要叫人给你好好规整下礼仪了,若是就这样去做个贵人,惹人笑话是小,给你姐姐惹上麻烦那就苦了她这份心了。”说完,他便大步的去了。

柳玉蝉傻站在廊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吓的不敢言语,急忙低着脑袋顺着来时的路跑去偏殿去了。

而这边龙天舒捏着步摇才出了后院,就看到皇后进了宫门,正询问着王公公,他便走了过去。

“皇上,臣妾来迟…”柳玉蝶带着笑容相迎,可话还没说完,却看到皇上捏着那流苏步摇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轻言到:“皇后啊,你何需如此,倘若你有此心,与朕明说就是,难道那金镯的暗示还不够吗?”

“皇上!”柳玉蝶当即就要下跪,却被龙天舒拉了起来,动手将那手中的流苏步摇插上了柳玉蝶的发髻中:“这是朕给你的,自然是你戴着,她也自有她的,你有求,言便是,但不可代朕而选,可明白?”

“臣妾明白。”皇后半低着脑袋,眼中含着泪。

“玉蝶啊,朕明白你的心思,你处处为朕想,朕懂,既然你希望如此,那朕就遂了你的愿,不过,再不许委屈了自己。好了,既然你来了,那就陪朕去看看你院里的海棠吧,一个人赏花未免孤单了些。”说着龙天舒拉了皇后的手便要迈步,却在此时对着身边的王公公说到:“你去叫他们拟诏吧,将昨夜侍寝的柳玉蝉封为贵人,就宿在隔壁的朝阳宫吧。”

“奴才遵旨。”王公公立刻是退去了。

“臣妾代妹妹玉蝉谢…”

“别代不代的了,陪朕去看看吧。”龙天舒拉着柳玉蝶就去了后院。

当龙天舒与皇后说笑着赏完海棠乘上轿辇回承乾宫处理政务的时候,轿辇中的他伸手轻轻地摸了下额头,眼前倒显出那个不安的背影来。

玉蝶,玉蝉…朕的皇后啊,你到底是想朕看到她的时候想到你而眷顾她呢,还是怕朕会遗忘了你而提醒朕你的存在呢?

龙天舒心中疑问着,想着那小丫头今日的表现与昨夜的懵懂来,当即无奈的摇摇头:哎,还是寻个人过去教导下吧,免得日后被人挑刺啊!

就在龙天舒想这些的时候,柳玉蝶已经到了偏殿去问这步摇是怎么到了皇上的手里,不过就在推门的时候,倒听到柳玉蝉正在责怪着云衣。

“你看吧,非要我去,若是姐姐知道皇上把那步摇都拿走了,一定会误会我的。怎么办?皇上不高兴,姐姐也不高兴,我,我怎么那么倒霉!”柳玉蝉的责怪声听的柳玉蝶一笑,倒是转了身去了。

她已经知道没必要问了,妹妹能去自然是云衣明白该怎么做,而她还这般质问,显然她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机会,又怎么抓住机会?而听她的言语,自然是皇上一见那步摇便生气的抽了去,那么她的目的倒也达到了,既让皇上知道她希望妹妹被眷顾,又会让皇上心疼着自己,那么妹妹以后的荣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而已,而她坚信,以后当妹妹被皇上宠信时,也会惦念着她,她的妹妹只能做她的替代品,来为她的膝下填补一个皇子而已!

站在宫殿前的汉白玉围栏前,柳玉蝶眯着眼看着那一溜泛着黄绿之光的琉璃。

妹妹啊妹妹,你可别叫姐姐我失望啊!

紫衣袍,叠纱帽,乌拂尘。手执着圣旨的太监出现在安坤宫门口的时候,柳玉蝶笑了。她迈步下了台阶迎面而去,却口中招呼着身后的秀儿:“咱们走吧,太后那里我不放心,咱们还是过去陪着的好。”

“皇后娘娘,奴才捧诏而来,不便行礼,这儿给您问安了。”来的是司礼监太监冯德,说话间就打了个千儿。柳玉蝶挂着笑十分客气地说到:“免礼吧冯公公,来宣诏啊!”

“是啊,皇后娘娘,奴才先恭喜皇后娘娘了,您的妹妹柳姑娘被封…”

“嘘!”柳玉蝶伸出一指做了噤声的姿势:“您是来宣诏的,就快去宣吧,我还要去伺候太后呢,诏书旨意的,哪有我先听的道理。”说罢也不等冯德反应,就转头对秀儿说到:“咱们走吧!”

冯德赶紧让了道儿,心中略有些纳闷,再一顿之后,明白了过来:这位皇后还真是人精啊,明明她关照的自家妹子,现在倒装着不知道,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抓个话柄。

想明白怎么回事,他也赶紧去了偏殿宣诏。柳玉蝉叩谢之后,就只看着圣旨发呆,身边的云衣忙是给冯德塞了赏银,送了冯德出去。

柳玉蝉看着那朱笔红印中,她被封为贵人的消息,忽就想到了云衣夜里恭喜自己的口气。

原来姐姐真的这么厉害,后宫里还真是她说了算呢!此时的柳玉蝉并未看到这份“料事如神”的背后蕴藏的力量与阴谋,只是简单的相信着,她的姐姐真的在照拂着她,眷顾着她而已。

第九章 关系

一只攒着珠花的祥云钗插上了柳玉蝉的发髻,这是皇上赏赐的,是在诏书到了不久后送到的。她本打算按照云衣的提示,去主殿里谢过她姐姐的,可是皇后娘娘实在太孝顺了,这会又到延寿宫伺候着去了。她甚至连搬进朝阳宫都没机会和姐姐招呼一声,所以她一边对着铜镜摆弄钗,一边心想着姐姐会不会生气,而皇上给自己簪子应该是不生气了吧?就这么一边想一边弄的同时,她还听着云衣对她的嘱咐。

“主子,一会肯定有不少人会送礼来,奴婢先帮您注意着,礼物呢按规矩是都收的,别拒绝了哪个给您惹上麻烦,但是太过贵重有僭越之嫌的,奴婢就会在捧给您看的时候眨眨眼睛,您可一定要说的委婉些,将东西退了去,免得被人算计。”云衣是宫里的老人了,跟在皇后跟前伺候也有七八年了,再加上是在宫里步步升上来才能在皇后跟前伺候的,早是对宫里那些伎俩门清了,便提醒着这位完全不适合在宫里生存的新主子,她可要把新主子伺候好,免得皇后娘娘怪罪她。

“哦,好,诶,你不说拒绝了要惹上麻烦嘛,那我怎么还退回去?”

柳玉蝉此刻只觉得脑袋有些乱,她其实不笨,也不是真的多么天真,但是在江南被宠惯的日子里,她除了有些任性外,也不像她的姐姐从小就为了在宫闱里生存而早早学会了全套的礼仪与规矩,并样样出彩。她只是和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一样,过着十分舒坦的日子做一个富贵闲人,然后再等着寻个门当户对的也就嫁了,一辈子过着骄奢的日子罢了。因而实在是没接触过这些礼仪规矩,更不会清楚宫闱里复杂的待人接物了。

如今这大小的事都要她自己留心留意,再加上家人的一再强调,倒让她多少有点从心里抵触这些复杂的关系来,毕竟她还是明白此时不是彼时,无人会再迁就着她,而她更要小心为上。不过,她此刻倒并不担心,因为她还有个姐姐,有个身为皇后并贤名天下的姐姐,在她心里,有这位皇后姐姐关照着,她自然是少了很多的担心。

“主子,奴婢说的麻烦是怕有些贵重但不僭越的东西您不敢收,生生退了去驳了人家的面子可不好的,而有些东西看起来也许不怎么样,但是收了就麻烦了。对于那些有心找茬的,您若说退,她们自然没什么说的,只当您是明白人,不敢小瞧了您。”云衣费心的解释了一番,心底叹了口气:这一家出来的姐姐妹妹,别说差着年纪,就这般心思看来还真是两样人,怪不得主子要我过来,处处提点呢!

“哦,好嘛。”柳玉蝉撇了下嘴,眼扫周围的摆设。这里四处都彰显着贵气,与家中的摆设来说是差不多,但却少了那种轻松的温暖。她看着这座殿宇知道这就是以后她在皇宫里的家。

“主子,趁着这会大家才得到信儿准备礼物要过来的时候,不如奴婢给您讲讲宫里几位有身份的,免得您一会心理没底。”

“一会?怎么难道她们还要来见我?”柳玉蝉有点惊讶,从来都是小的见大的,低的拜高的,怎么成了高的来看自己了?她本以为一会来的也就是平级和以下的那些,甚至不过是来点仆人送个礼物罢了。

云衣笑着说到:“主子,您和别人可不同啊,您不是有位皇后姐姐的嘛。大家怎么敢不来呢?”

柳玉蝉听了这话,笑着点点头,心里再一次感叹着有个皇后姐姐就是不一样:“好,你说吧,最好说的仔细点,我好记在心里。”

“是,主子。咱们天朝呢历代皇后之下有一皇妃,再之下就是四妃九嫔,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不过呢,咱们这一朝,皇妃是空缺的。想来主子也是清楚的,皇上最疼的就是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呢,一直治理后宫井井有条,又端庄大方十分能干,深得帝心与太后的赞赏,所以这有协理后宫权利的皇妃位置就一直是空着的。这不能不说是皇上对皇后娘娘最大的赏赐!”

柳玉蝉听了云衣的话,点点头,心里更是佩服起这个皇后姐姐来,想到皇后姐姐在宫中这样得皇上与太后的喜爱,便想到自己日后也是能沾点光的,紧跟着她想到姐姐早夭的皇儿,她便确信爹娘的话是没错的,若是那皇儿在,姐姐只怕是更加风光了。

“说了皇妃,奴婢和您说下四妃,这四妃为贵,德,贤,淑四位,如今为首的贵妃位还空虚,那是因为早年和皇后娘娘一起在东宫伺候还是太子的皇上时的那位董温仪,在当了贵妃后不久就得了一场病薨了。从那以后这贵妃位就空着,并无封了哪位填补,而当初跟随过皇上的两位太子侍姬何良媛与苏惠媛便分别分封为现在的德妃与贤妃,而淑妃位也暂时空缺。”

“哦,那么说等下会来的就有两位妃子了?”柳玉蝉听了云衣的话明白,眼下坐上妃子位的都是在皇上还是太子时就跟随过的,那么可见宫里的都是些早懂规矩和姐姐一般年纪的了。

“那倒也未必,也许只来一位也说不定。”云衣说完就看到新主子诧异的眼神,便赶紧解释到:“是这样的主子,德妃应该是会来的,虽然她膝下有一子,但皇上并不是多疼爱那位殿下,毕竟眼前来看,还没哪位皇子有玄殿下那么聪慧,那么惹皇上喜爱。所以德妃这些年虽然也在宫里风光,可到底在皇后面前是威风不起来的,即便玄殿下早不在了,但德妃也并未趾高气昂,倒是经常带着盘殿下去拜会皇后,跟皇后娘娘倒是较为亲近的。而那位贤妃嘛…”

“怎么?她敢给我姐姐脸色看吗?”柳玉蝉说着就眉毛一挑,似乎替姐姐不平一般。

“没有,主子您误会了,她才没那个胆子呢,奴婢说她应该不会来,是因为这位贤妃几乎所有宫里的这些事宜都不参加,也就每年遇上太后皇后皇上寿诞再有就是大年啊,祭祖之类这等极大场合的时候才出来一下呢!”云衣赶紧摆手解释。

“她不出来?为什么呀?她怎么了?”

“她呀,没这富贵命!自打董贵妃薨了后,她就隔三差五的生病,总不见好,后来太医给瞧了,说是有心病,需要静养,经不起闹腾。她还真是一不小心就犯,后来老这么着,皇上也不好点她,皇后娘娘却挂心着她,还好心为她安排侍寝,可能她自己也知道这样是伺候不了的,就干脆自己请了旨,住到这宫里最远的那座玉茗院去了,要不是她还有一个贤妃的身份,只怕早就被人忘了呢,奴婢猜她不来是因为之前,钱昭仪晋升为从二品的贵嫔时,她就没到场。”

“哦,是这样啊。”柳玉蝉点点头,这会倒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贤妃了。“看来在宫里还不能老生病啊!”柳玉蝉无奈地叹口气,心里更是觉得这个皇宫没点温暖了。

云衣听了这话没接话茬,倒是自顾自的说到:“奴婢刚才说到的钱贵嫔也是位有身份的,她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是在皇上继位后才进宫的。前两年也为皇上生下了个皇子,就是彤殿下。这位钱贵嫔虽说不是妃,但在宫里从来都比较蛮横,仗着她爹是管吏部的,手里有的是脉络,再加上有彤殿下,倒时不时的有些给皇后娘娘脸色看呢…”云衣说着小心地看了眼柳玉蝉,想看下她的反应,结果柳玉蝉毫不客气的拍了桌子:“哼,不就是有个皇子嘛,有什么了不起!”

“主子,您这话可说错了,在这宫里有了皇子那就是不一样!那德妃之所以和皇后娘娘亲近,那是想皇后娘娘将来能扶她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毕竟她的家世一般,可没有像柳大人这样掌管户部的爹啊,而那钱贵嫔就不同了,她爹钱大人管着吏部啊!(户部尚书经济部长,吏部尚书人事部长,为六部之首。)如今彤殿下不过才两岁,钱贵嫔就常常敢给皇后娘娘脸色看,摆明了就是见皇后娘娘膝下无子欺负皇后娘娘。哎,也是,谁让人家有底气啊,毕竟这彤殿下生的虎头虎脑的还是讨人喜欢,她再依靠着家世,过得两年兴许就封了贵妃,末了彤殿下成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啊,谁让人家背后是吏部尚书啊,整个朝廷都要是捧他,就算皇后娘娘真的把盘殿下过继了也是奈何不得,更何况那盘殿下太过憨厚,哪有彤殿下讨人喜欢?就是可怜了皇后娘娘,若是那样,皇后娘娘必然要被冷眼相待,更甚至要受委屈…”

云衣说着就有些哽咽,更是扯着帕子擦起了眼角。

“哼!她敢!欺负我姐姐,欺负我们柳家人,我柳玉蝉第一个不放过她!”柳玉蝉一听当即就大声说着,这会她可是真生气了,毕竟她进宫后,那就是姐妹相依啊,要是欺负她姐姐,那不明白着也是欺负她吗?

云衣唇角一勾,伸手捂上柳玉蝉的嘴,一脸惶恐地说到:“主子,小声点,这里是皇宫,有什么可不能在嘴上说啊,最多就心里想想啊,要是被人听去了,乱嚼了舌根子,那可就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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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打底

柳玉蝉闻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咳嗽了一声,缩了肩小声地说到:“对对,你提醒地对。”

云衣吐了一口气,赶紧下跪:“主子,都是奴婢不好,话多,说着说着竟和您说起了这些,今天还是您大喜的日子,奴婢还掉眼泪,真是该罚…”

“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你以前是姐姐跟前的,我姐姐的苦你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和我说说也没什么不好啊,我又没怪你!再说了,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总不能只姐姐关照我吧?但凡我能为姐姐做的,那也是该的,我们姐妹一起,看谁敢欺负我们去!”柳玉蝉说着还十分失礼的伸手撸了下袖子,宛然一副小泼妇的样子。

云衣见状心中一嗤,但却一脸失意地一边帮她把袖子抹下一边低声说到:“哎,主子,奴婢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了这些年,也是看着玄殿下就那么去了的,皇后娘娘的痛苦,奴婢是看在眼里也没办法啊。奴婢一直想着,这些年要是皇后娘娘能再生下一位皇子就好了,可是偏偏皇后娘娘当年生玄殿下的时候,差点送了命。虽说现在调理的身子骨是好了,可到底年岁上长了些,而且太医也劝皇后娘娘想开些…”

“云衣,说真的,我姐姐真不能生了吗?”柳玉蝉来时就听夫人提起过,但是她还真不相信,总觉得这是姐姐要她进宫找的一个借口。

“主子,要是皇后娘娘还能生,那钱贵嫔怎敢嚣张?那德妃也何必来巴结皇后,想着把自己的孩子过继到她膝下啊!”云衣说着,就一脸的叹息。

“过继到姐姐膝下就有用吗?毕竟不是姐姐的亲骨肉啊,再说了,立太子的事该是皇上说了算吧,和姐姐能有多大关系?”不谙其中因由的柳玉蝉只觉得一切对她来说都透着股茫然。

“主子!”云衣也算是服了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主子,为了皇后娘娘交代的事,她只好给她解释:“主子啊,您姐姐是皇后啊,那就是一国之母啊,按说玄殿下在,那太子之位是当仁不让的。当初皇上就下旨封了玄殿下为太子的,这除了玄殿下聪慧外,还因为他是长子,是皇后生下的龙子。可惜,玄殿下偏偏被老天爷收了回去,皇后娘娘又不能再生,这样一来,太子之位就必须从其余的皇子里选。按规矩,依照长幼有序,该是德妃的儿子,但盘殿下不够聪慧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德妃出身一般且身后无势无力,她如何能比的过有势有力的钱贵嫔?人家老爹弄个官员上书,群臣荐之,只抓住德妃的出身,就能把德妃给压下去!”

“所以,德妃就想把她儿子过继给我姐姐吗?”柳玉蝉似乎明白了点。

“是啊,皇后娘娘是国母啊,若是盘殿下认了皇后娘娘为母,那就没了出身的问题,她德妃虽然不再挂着盘殿下生母的身份,但皇后娘娘自然关照着她,她倒是可以安心的等着,将来盘殿下要真成了太子,她一样有好处。”

“可是,做了我姐姐的孩子就一定能成太子了吗?”柳玉蝉还是不笨,她已经注意到身后势力的意义。

“是不能说一定,但是却可以两边对垒,比上一比,要知道皇后娘娘贤名天下不但得皇上宠爱也得太后喜爱,再加上柳大人在户部,这实力加起来,只怕钱贵嫔还真没多少胜算。只可惜啊,那盘殿下也确实憨厚的过了头,叫皇后娘娘去捧着一个这样的皇子为太子,就算有胜算也等于没了,更何况,皇后娘娘也不会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