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绍征无法想象在那样的情况下宁立夏亲耳听到自己不让她进门时的心情,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扭头走掉,而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写了张纸条给他,可惜等来的却不是解释和帮助,而是莫大的屈辱。

宁立夏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否认:“谁都有玻璃心的时候,怪我自不量力。现在不会了,因为对你再没有期待。”

“我不准你进门,本是想避免我妈妈带给你难堪。我生日的前一天,她对我说过要找你谈话。是我无能,绕了一大圈最终却没有护你周全。你给纸条的我没有看见,甚至不知道你送的礼物是哪件,在交到我手里前,东西曾被人截了下来。”

因为不想让母亲成为他们之间的心结和阻碍,更因为对调和她与宁立夏的矛盾抱有幻想,蒋绍征本不愿说出这件事。如今看来,既然母亲再无可能如他所愿地接受宁立夏,倒不如跟宁立夏说清楚。

这个解释让宁立夏颇感惊讶,说到底,她对蒋绍征最大的心结不过是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冷漠地背弃了她。旁人再难听的言语,再无情的嘲讽也不及他的那句“千万不要让她进来”。

“如果是真的,还是我错怪了你呢。”宁立夏轻轻笑了笑。

“我从不撒谎,这你知道。”

“我知道呀,你一向正直可靠。别说是我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旧友,就算是不相干的人的求助,你也不忍心不管不顾。是我心眼小,这些年来一直把你往坏处想。可跟你这种性格的人做朋友虽然十分好,喜欢你却不怎么样,你太不懂得拒绝别人,害我傻里傻气地想入非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以为那时候的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为什么单单答应做你的男朋友。”

宁立夏闻言一怔:“是哦,缠着你的小姑娘一直成群结队。大概是我耍赖的功夫比程青卿之流更加出类拔萃?或者是太有时间和毅力,害你避无可避,认为答应了反倒能清静一些?”

蒋绍征笑笑:“当然不是。我见识过的小丫头里,你绝对算不上让人崩溃。假若我没有点反骚扰的绝招,说不定早就已经妻妾成群。”

宁立夏“切”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我那时年幼无知、分不清好坏。”

“分不清好坏的是我不是你。你一直围在我身边,所以我才从没想过珍惜,到你离开才清楚,被你需要被你崇拜的那种感觉我其实很迷恋。再见面后,你说你是颜寒露,是颜谷雨的妹妹,我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喜欢上你的原因我原本一直不明白。知道你就是颜谷雨后才想通,原因很简单,我一直都喜欢你,从七年前到现在,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不管你换不换身份。或许你觉得七年前的我与现在的我对你的态度大不相同,其实这是因为你不再喜欢我。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要多走一步,以前那个人是你,现在换成了我,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赶着出门字数只有那么多,明天的字数会在四千之上,更新时间大概在傍晚。。。。。。

正文 第27章

“你一直都喜欢我?”宁立夏觉得这说法新奇无比,歪着头笑道,“怎么可能。喜欢我会认不出?”

“回头再想想,你有很多动作很多表情让我感到熟悉,但我一点也没怀疑你就是颜谷雨,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没怎么接触过你妹妹,以为双胞胎相似很正常。更重要的是,因为不知道你离开那天发生的事,我从没想过你会恨我恨到掩藏自己的身份。”

“在你的认知里,颜谷雨一见到你就应该抱住你的腿不放,听到你邀她共进午餐就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好不容易变成你的学生一定要堂堂课坐在第一排托着腮盯着你的脸傻笑?”

蒋绍征轻笑一声:“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不至于那么夸张,但也大同小异是不是?”看到蒋绍征的表情,宁立夏懊恼地扶额感叹,“天,我以前都干了些什么,才会给你留下这种坏印象。”

“并不算坏印象,其实挺可爱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对着男朋友任性胡闹的特权。”

“我妹妹不可爱么。她说她是颜谷雨,你为什么那么快拒绝她?”

“她给我的感觉形容不上来。同样是无理取闹,过去的你只会让我觉得无奈好笑,而你妹妹与程青卿之类的却让人心生厌恶。发现你们换了身份前,我还以为面对你妹妹伪装的‘颜谷雨’时那种难忍的烦躁是因为移情别恋,愧疚了很久,所以拖了一个星期才讲明白。”

“好吧,我相信你讲的每一句话。不管过去的颜谷雨是惹人厌还是惹人爱,我都为十几岁时的胡闹和前一段的失礼再次道歉。我们和解吧。我一直都觉得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最幸福,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也不会客气的。”想了好一会儿,宁立夏伸出了手。

迟疑了片刻,被发好人卡的蒋绍征才缓缓递出自己的手,与她握了握:“你高兴就好。”

“午饭吃了没。我要做秋葵海鲜浓汤,要不要尝一尝?”

“好。”蒋绍征温和地笑笑。

或许是太喜欢太喜欢,连宁立夏穿黑白格围裙、低头切胡萝卜的样子蒋绍征也觉得格外好看,因为她留短直发,余下的一众卷发长发便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做好啦,味道比较重,吃吃看。”

宁立夏端出一盆汤和两碗白饭,因为放了洋葱,又额外加了两杯薄荷青柠水。

蒋绍征吃得很慢,眼前的一切皆是他所渴望的,然而却终究没有把准备好的许诺说出口。宁立夏对他的芥蒂太深,远不是一句“和解”就可以轻易抹去。

前怨未消,为她再添新的困扰倒不如暂且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守护的好。

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多,然而阴差阳错间,不是凭借努力就可以全部得到。只要她平顺喜乐,他遗憾一生也没什么大不了。

……

宁立夏最近很为开题报告的事头痛。

好不容易凑了五千字交上去,还不到两天,郑老师就发了回复邮件过来。从题目开始,右侧的批注密密麻麻。

“这老师认真得过了头,她说我的题目太宽泛不具体、‘思考’这个词显得不够学术,格式不严谨,部分内容侧重点不对也就算了,居然连我漏掉的一个句号都标了出来,说我态度不够好……我连熬了几天夜还不算刻苦么?”宁立夏指着邮件向宁御抱怨。

“不想写就别写了,这种毕业证拿不拿得到都无所谓。”宁御直接盖上了她的笔记本,“快去做饭,我饿了。”

“……为什么你一回来,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女仆?”

“就你这服务质量,要是女仆早就被解雇了。”

“……”

然而三分钟后,正摘菜的宁立夏又接到了一个更让她头痛的电话——特地来看姐妹俩的妈妈已经下了飞机。

原本十几年未见的妈妈过来看她并没有什么,但宁御向来和妈妈不对盘,凑到一起绝没她的好果子吃。

“我有事要出门,饭来不及做了,你去外面吃吧。”

“什么事儿?”

宁立夏不敢撒谎:“我妈妈来了,接机来不及了,我去她住的酒店陪她吃晚饭。”

“她爱来就来,你去见见她已经算给面子了,需要接什么机。吃了晚饭再去吧,我也是难得过来,呆半天就得走。”

“可你最近每周都来……”

“你不欢迎?”

“当然不是。”

“那就赶紧做饭。”

宁立夏知道,以宁御对妈妈厌恶程度,绝不会因为她开口就给面子放行,无奈之下,她只得等到晚上九点宁御离开才出门。

父母闹离婚时,她只有十三四岁,旷日持久的离婚大战先是抢夺姐妹俩的抚养权,继而又为了赌口气争财产,连一只古董花瓶的归属都能让这对曾经的夫妻闹上法庭。

这件事不单让颜家丢尽了脸面,更让站在爸爸这边的宁立夏对妈妈生出了强烈的对立感。

妈妈很快和宁御的父亲再婚,爸爸在她面前对妈妈无穷无尽的指责让她恨极了妈妈,干脆断绝了所有往来,再也不肯见她。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夫妻间的关系与母女不同,夫妻做不下去了大可以分手,谈不上谁背弃了谁,而母亲与女儿的关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维系一生。

与跟妹妹再见面时的轻松亲切不同,或许是因为年龄性格的差异,或许是因为隔阂太深太久,看到妈妈时,宁立夏只觉得难以进入角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我前一晚给你包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玫瑰豆沙馅汤圆,用冰箱冻了一夜,拿保温桶带来,刚刚才让酒店的服务员现煮了送过来……你尝尝看,和以前的味道是不是一样?也不知道你长大了之后口味变没变。”

宁立夏尝了一枚才赞美:“很好吃,谢谢妈妈。”

宁夫人终于放下了心:“还喜欢就好,我回去后你如果想吃就给我打电话,我包了冻上寄给你。”

“哪里需要这样麻烦。”妈妈的小心翼翼让宁立夏颇感心酸,她终于在心底承认,母女之间这十几年的空白,全是由自己的错误造就的。

其实汤圆她只喜欢黑芝麻花生馅,并不爱吃玫瑰豆沙这一款,大概是因为妹妹喜欢吃,妈妈经常包,她因为小孩子可笑的嫉妒心才总和妹妹抢,才一定要比妹妹多吃一颗。

“她就是这么迂的!我刚到日本的时候打电话给她说想念她做的肉酱,她居然寄了足足五斤过来,邮费比肉酱还贵。我说睡不好,她还寄过我在家用的枕头和抱抱熊。”

宁夫人看了宁立夏一眼:“哪是我主动寄的,明明是你缠着我说非得要。”

宁立夏笑笑,她已经二十六岁,早就过了会吃妹妹醋的年纪,有个亲生姐妹多好!颜寒露简直是父母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对了,我前一阵和你宁叔叔出去玩,给你跟妹妹带了些小礼物。”

宁夫人的旅行箱里满满都是各式各样的礼物盒,每种都是同款不同色,她一份份地打开,招呼宁立夏先挑:“看看你喜欢哪个,剩下的给你妹妹。”

颜寒露在一旁边吃汤圆边假装生气,嘟着嘴说“偏心”。

宁夫人恨声说:“吃过晚饭了你还敢吃夜宵!你看你姐姐这样高高瘦瘦的多漂亮,你比她矮两三公分、却胖了不止十斤,也不怕找不到男朋友。”

教训完小女儿,宁夫人又转头问宁立夏:“好看归好看,太瘦了不健康!是没人给你做饭,总吃外头的东西才瘦的吗?”

颜寒露不服气的插嘴:“她做的饭比你做的好吃多了!我要是过了中午就不吃饭,也能瘦下来。”

“小雨你节食减肥吗?那样伤身体,自然才最美。”宁夫人问宁立夏。

“小时候连板蓝根都和妹妹抢着喝,吃的多了当然胖。后来没人跟我抢,就渐渐瘦了下来。” 宁立夏怕被唠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妈妈您不如去我那儿住,一个人在酒店太孤单。”

宁夫人自然求之不得,嘴上却说:“好是好,但会不会不方便?”

“我家有什么不方便,您想住多久都好。”

“那我就搬过去,既可以照顾你们俩的一日三餐,还能和你们作伴。”

颜寒露犹疑地问:“当然会不方便,宁御经常去你家的!对了,他走了没?”

“已经在高铁站了,他明天一早有会要开。”

宁夫人转弯抹角地问宁立夏:“你也不小了,找男朋友了吗?”

宁立夏笑了笑,直接问:“您是想说宁御吗?他跟我求婚的事妹妹肯定没遵守诺言偷偷告诉您了吧?我还没决定,婚姻是大事,结了就肯定不要离,所以要好好考虑。”

宁夫人面露难色,唯恐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气氛再次被打破,斟酌了一番才说:“他不是你哥哥吗?”

“这几年我一直当他是兄长,嗯,也算有些小小的暧昧吧,结婚的事他刚刚提出时我吓了一跳,因为之前从没想过,毕竟他一直有女朋友……我们的事儿让您和宁叔叔为难吗。”

“我反对你们绝不是为了自己。”宁夫人生怕宁立夏误会,立刻强调,“虽然没什么立场说这话,但我确实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

“您是我妈妈,当然有立场,您想说什么尽管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宁夫人松了一口气:“你真是懂事。婚姻是人生大事,在你们年轻人看来这句话可能很土,但嫁得好不好事关一生的幸福,千万马虎不得。若没孩子倒还好,否则离婚不但伤筋动骨,还会害了孩子。”

“我很好,妹妹看起来也不错,您不需要自责。”

“我和你宁叔叔再婚后虽然相处得还算和睦,但各有各的孩子要顾念,需要互相迁就的地方很多,到底是比不上原配的夫妻好。”

宁立夏一愣:“您过得不好吗?”

“比起和你爸爸的那段要好得多,可也总有不如意的地方。”

听到“爸爸”这个词,宁立夏低头喝茶,没再接话。

“我没有说你爸爸不好的意思,只不过我跟他不合适。”宁夫人赶紧解释,“我们过了结婚的年纪,家里人催得紧,经人介绍后,觉得对方都不讨厌,就草草结婚了,并没有恋爱太久。性格中的不合早就发现了,到你们出生后越来越明显的,为了你们才生生拖了十几年……所以对方适不适合自己,在婚前一定要多加考虑。”

“婚姻幸福与否其实也需要运气。不过,我会考虑清楚。”宁立夏再次强调,“只要结了婚,就绝对不离。”

宁夫人叹了口气:“绝对不离婚这话你妹妹也讲过,你看,我和你爸爸的事儿,还是对你们产生了坏影响。”

“也许你听了要不高兴,不过这一句我必须要说,我非常不希望你和宁御凑在一起。我接触他的次数不多,不过听他爸爸说过许多他小时候的事儿,也算比较了解他的性格吧。他太自负,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认定了一件事,别人的劝告半句也听不进,所以我唯有来劝你。”

“他那种说一不二的脾气,给他当员工倒是不错。可如果是他的另一半,婚后事事都要按他的意思来,岂不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我正好是个懒人,让他决定所有的一切多好,省得我动脑筋,反正他不会害我。我只怕他没长性,想一出是一出,对自己的未来不负责。”

“你就没想过他收留你的动机吗?哪里会那么巧,正好被他遇到。”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要更四千,为了不食言写到现在,可惜傍晚更没有实现。。。

明天还是晚上更,大家晚安。。。

正文 第28章

“想过。不过我没有任何可供他利用的价值,而且在我最危急的时候他是唯一伸出援手的人,所以我不愿意用恶意来揣测他。”

“宁御不喜欢我跟他爸爸结婚。我试过很多办法,但都没有用,我们跟他的关系依旧很差……”

“您是说他想借我打击您?”

“毕竟继兄妹结婚传出去不算好听,宁家又有头有脸。”因和大女儿的关系微妙,宁夫人顾虑重重,欲言又止。

“他再怎么不喜欢您,您也是他的长辈,以我对宁御的了解,他不会有为了让长辈难堪而花七年的时间布局的闲心。”

“你不是小孩子了,遇到什么事自己都会判断,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没有别的意思。我和你宁叔叔难堪不难堪的都是其次,你只需要考虑嫁给他会不会幸福,别的全不重要。”宁夫人担心讲的多了宁立夏生气,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我最怕的还是你爸爸回来的事会影响到你。”

“爸爸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宁夫人一脸惊奇:“宁御没告诉你吗?你宁叔叔都是听他无意中提起才知道的呢!”

从酒店出来,宁立夏立刻给宁御打了通电话。

果不其然,听到宁立夏旁敲侧击地问当年为什么那么好心收留她,宁御冷笑了一声,答道:“知道你妈妈来找你,我就猜到你回来后会问我这个问题。她是不是劝你想清楚再决定,还说我是别有用心。”

“……我只不过随口一问。”

“你告诉她,我虽然看不上她,但她还没重要到值得我浪费时间和精力报复。”

“她毕竟是我妈妈,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别太针对她。”

“她也是我后妈,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故事你小时候应该听过吧,三岁小孩都知道后妈意味着什么。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讨厌别人的自由。”

宁立夏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干脆放弃努力,转而问:“我爸爸的事儿你干吗不告诉我?”

“你妈跟你说的?他会回来自首只是我的推测,没影儿的事有什么值得说。”

“你明知道我最关心这个!他为什么会差点被人抓住,不是过得很好吗?”

“他做了亏心事,被人认出来抓住应该用‘善恶终有报’来形容。”

“宁御!”

“你看,你一和你妈妈就跟我吵架,我怎么能不讨厌她。”

“我没想跟你吵架,只想了解我爸爸的情况。”

“我知道的不多。大概是他被人发现藏身之处后举家换了地方,不过很快又再次被找到。那些人也真够执着,过了七年还对你爸爸念念不忘,钱被骗了有功夫追债主,还不如花点心思再赚。你爸爸怕祸及妻儿,把你后妈和妹妹安顿好后,就自己回来了。”

“他欠的钱太多,把手里的钱全拿出来也不够百分之一,如果他脑子清醒,应该会干脆说没有,然后去自首。在外头让人找到分分钟可能被砍死,对他来说,牢里反倒比较安全。”

虽然宁御说的是事实,听到这话,宁立夏也总归会感到不舒服。犹豫了一下,她试探着问:“如果你有办法,能不能帮帮他?”

“我劝你不要管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儿。做人应该有点是非观,就算他是你父亲,你也不该分不清对错。欠了人家钱,害人家倾家荡产,一点责任也不负,还娶了年轻漂亮的女人,老来得子逍遥法外,这有没有天理?”

明明料到宁御不会帮忙,宁立夏此刻仍是感到失望愤怒,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宁御很快拨了回来,她不想再听他讲没用的大道理,干脆关上了手机。

……

宁立夏本就心烦意外,偏偏负责的郑老师又特地打来电话催。她打开邮箱,想再研究一下批注理理思路,却意外地发现了蒋绍征新发来的邮件。

蒋绍征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她的开题报告,看过之后发来了一份很详尽的修改意见。他已经列出了骨架,她只需把之前写的那份中的内容用心梳理填充进去即可,熬了半个通宵,燃眉之急总算解决。

宁立夏心生感激,第二天一早自然要打电话过去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