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回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眸子比刚刚还要明亮,那里此时映着自己的是影子。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扑过来,她知道这一刻她应该退开,可是她没有。他慢慢俯身过来,在几乎碰到她的时候停住,她知道这一刻应该推开他,可是她仍然没有。他湿软的唇轻轻贴过来,酥麻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她应该拒绝的。

她闪亮的眸子,像是要将他灵魂吸进去,他难以自拔地向她靠近,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想到拥有她的欲望将他彻底淹没。再次覆上,便是深浓急切的吻。他不管不顾地抱住她,让她与自己紧紧贴合在一起。他拼命吸吮着她的馨香味道,攻城略地般,一点也不肯放过。

烟火依旧璀璨夺目。可是摩天轮总有到达的时刻。杨乾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她眉眼含羞,红唇饱满,脸颊酡红,羞赧美丽。这是他拼命想得到的女人,他想用尽一切得到并且用心呵护的女人。

将沈乔送回去,看着她进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杨乾手臂顶住门。透过门缝,墨色双眸深刻地凝视着她,喉结上下滚动着,片刻后,他问:“那天早上我说的话,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如果我再追你一次,你会答应吗?”沈乔知道他问的是这个。沈乔垂下头,粉色蔓延至耳根,如火般燃烧着。她听到自己小声说了句什么,门外的人欣喜若狂。

“我关门了。”沈乔说。

“等等。”杨乾依旧不肯离开,她刚刚说会考虑,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极大的鼓舞,他此刻兴奋难耐,她羞赧娇美的样子,让他想将他狠狠搂进怀里,一亲芳泽。可是不行,这时候不能冲动,否则很可能会前功尽弃,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我想亲亲你,亲脸就行。”

沈乔娇嗔他一眼,咬了咬唇推开他说:“快去睡觉吧。”

虽然最后的要求还是被拒绝了,但是他激动的心情依然难耐,他觉得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曙光就在前方,胜利在向他招手,他心爱的人,很快就会来到他身旁。

沈乔背倚在门板上,努力平静着心情,想到不久前发生一切,便从脚底生出一浪一浪的燥热。沈乔的手指抚着唇,一股浓情蜜意从心底萌发。面对他,她也会情不自禁。

泰迪熊几乎占据了半张床,沈乔走过去在它旁边坐下,抚摸着它柔顺的毛,慢慢俯身靠过去。放在床头的手机骤然响起,沈乔才意识到自己出门没有带电话。

屏幕上是陌生号码,沈乔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接起。跟着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如获大赦的声音:“谢天谢地,终于通了。”

沈乔再次确定,自己并不熟悉这个号码,为了以防出错,她再度自报家门。彼端的人却说:“这里是医院,简余墨先生一个小时前出了车祸,目前情况不乐观,请问您方便到医院来一趟吗?”

“砰”的一声,手机从沈乔手里滑落。

番外二

“我亲吻你,你就是我的。”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阳光暖暖洒进房间。正在酣睡的可人儿拉着被子蒙住脑袋,对这明媚的早晨视而不见。

被子下的人滚成一团,杨乾坐过去拉开被子角,端详着她安睡的样子,俯身吻了吻她紧闭的眼眸,“懒虫。”

从窗帘被拉开的时候,沈乔就已经睡醒,只是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只有一个感知,那就是累。接近凌晨才出差归来,小别胜新婚的杨乾又不肯放过她,折腾到半夜才睡下。能享受一个回笼觉,对她来说是多么美好啊!

杨乾拉开被子,将她抱起,大步走向浴室,“知道你累,但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乔坐在洗手台上,张开手臂伸懒腰,跟着便顺势搂住他的腰,呢喃道:“可不可以改天?”

“还改?”杨乾挑眉,声音骤然冷了许多。前后改了不下五次,要不就是他临时有事,要不就是她出差在外没赶上,今天就是说破了天,他们也必须合法!

杨乾的声音让沈乔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贴在他怀里蹭了又蹭,像一只猫咪在讨好主人。

杨乾挤好牙膏,试图将她从怀里拉开,可是她就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样,脑袋贴着他的胸膛,懒洋洋地张开嘴巴。杨乾无奈,用巧力掰着她的下巴。好不容易伺候完洗漱,连衣服都配好摊在床上,沈乔又一脑袋扎进被子里。

系好领带,杨乾看着沈乔,无奈地抚了抚额。他承认自己有点过分,明知道她为了按时赶回来有多疲惫,可他还是没能克制住。于是他耐着性子俯身过去,好声好气地哄着,并且说:“今儿我给你安排了一场大戏,人都到齐了,虽然主角往往压轴出场,但也不能太晚,免得落下话柄说咱耍大牌。”

沈乔稍稍侧身,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一双幽黑的眸子直直看着他:“什么戏?”

杨乾探身过去亲了亲,温柔地笑着说:“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所谓的大戏,不过是一群少年立下的赌约。他们打赌杨乾绝对追不上沈乔,如果最后他们真的双宿双飞,他们就跳脱衣舞。当年一笑而过的赌约,对杨乾来说何止是打击。心爱的人不要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偏偏落井下石。万幸最后他还是得到了沈乔, 赌约对如今的他们来说可以算是锦上添花,同时更是杨乾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一切顷利得如同想象,拿着刚出炉的小红本,杨乾的心中有万千感慨。这一天,他等了有多久,久到他自己都要忘记了。

一袭裙装的沈乔端庄美丽,笑吟吟地站在他身边,指尖轻轻滑过他低垂的眉眼,沾上一抹湿润,她故作讶异道:“这是什么?”

杨乾觉得有些窘迫,手随便划拉一把脸,揽住她的肩膀说:“走,咱们看戏去。”

各位表演嘉宾已经就位,张启、梁韶宇、周子俊和已经回国的莫易坤,四个人并杯坐在民政局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文化衫、花裤权、人字拖、黑墨镜,每人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神情有些无可奈伺,更多的是大义凛然。

杨乾和沈乔手牵手走出民政局大门,杨乾把两个红本本高举头项,咧着嘴高声炫耀:“看见没?哥们儿这就结婚了!”

马路对面几个大小伙子激动得又吹口哨、又鼓掌,跟自己结婚似的。叛逆期学会的那些行当这会儿章会又重出江湖,引起路人的纷纷侧目。

沈乔看着他们不禁也笑起来,杨乾揽着沈乔的肩膀,偏头对她眨了眨眼睛,接着神情极其得意地高声喊道:“哥儿几个,别光用嘴说啊,表示一下吧!”

当街大跳脱衣舞有些不现实,有了沈乔已经万事足的杨乾心一软便做了让步,可仍旧让同志们备感煎熬。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得不站起来,既然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样貌好、条又顺的四个青年,将短裤挽至大腿,在路边一字排开,胳膊在背后互相搭看,当街跳起大腿舞,并自配小曲儿:“艳舞,艳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沈乔脚一抖,还好杨乾一直拥着她,不然她肯定要吓得跌倒。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连车都放慢了速度,大家都是一副“看着挺好的小伙子,怎么病得如此严重”的表情。

唱歌跳舞之后,还有嘹亮的口号。双手掐腰,扭腰摆胯,抑扬顿挫地朗声吆喝道:“杨乾杨乾,你真棒!Yeah!”

最后,以一个高高跃起的动作,来结束短暂而精彩的表演。

沈乔已经从惊吓成功过渡到笑弯腰,杨乾对此番表演仍然有些不满意,时间太短,来不及欣赏就结束了。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杨乾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打火机,划开火苗,将两张结婚证当街点燃。揽住她的腰,俯身亲吻她的唇,杨乾发誓说:“我绝不会跟你离婚。”

扯了证,婚礼也正式提上日程。传统汉式婚礼,礼节多,婚礼准备特别烦琐。经过两个月的悉心准备,恢宏大气的婚礼圆满结束。沈乔和杨乾小心谨慎,婚庆公司认真负责,婚礼虽然繁杂,却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堪称完美。但是这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事。

一身沉重复杂的汉服让沈乔苦不堪言,也让杨乾濒临崩溃。汉服是好看,可是它不好脱。杨乾将沈乔放在床上,准备细心钻研汉服的结构。但是因为扑的时候心情过于急切,用力也过猛,在这重要的一刻,床塌了。

小区楼下站着两个人,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仰着头望着同一扇窗。张启揉了揉耳朵,他仿佛听到了沈乔惊叫的声音。

张启忍不住笑起来问旁边的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瑜不动声色回答说:“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

“床呢?怎么回事?”

“床是我送的结婚礼物,昨天晚上刚送过去,专门找木匠定做的,质量挺好,就是床板有点儿脆而已。”说着,沈瑜回头看着张启说,“如果他能稍微克制一下,床没准儿塌不了。”

不用想也知道今晚杨乾绝对是如狼似虎,于是张启一口咬定:“那绝对塌定了。但是你不怕他们俩找你麻烦?”

“新床准备好了,天一亮就送到,明天一早我就飞香港了,你觉得他们今晚会舍弃良辰美景跑出来抓我吗?”

张启刚想摇头,目光却在沈瑜身后一点定住,又点头说:“悬。”

沈瑜也觉察出不对,但是他不敢回头,只用余光膘了瞟,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他还是丢了烟拔腿就跑,跟着就听到沈乔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大喊:“沈瑜,你丫给我站住!”

番外三

“你就像天使降落在梦里,穿着公主裙。”

(一)杨、咩、咩

沈瑜阔走在急诊室的走廊,怀里抱着粉雕玉琢般温软的奶娃娃,三四岁的样子,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上面挂着未干的泪痕。葡萄般圆润的大眼睛忽闪看,睫毛被眼泪打湿,几根几根地粘在一起,眼睛也红红的。此时的她乖乖伏在沈瑜肩头,小嘴委屈地瘪着。

沈愉抱着孩子,向医生简单地描述了生病症状,发烧、呕吐、腹泻。

医生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她一天要检查上百个生病的孩子,最近这种症状大多是病毒性的,“先带着孩子去抽血化验,姓名。”

沈瑜看了一眼怀里的小朋友,“杨咩咩。”

医生笔一顿,稍稍抬眸看着沈瑜,他正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见过那么多小朋友家长,这位绝对是极品之最,温润如玉,俊逸不凡。声音也特别有磁性,像清风拂过心头。医生脸一红,低下头轻声说:“先生,我是问……”

“孩子的名字,杨、咩、咩。”沈瑜不动声色,一字一顿地慢慢重复。

医生:“……”

(二)怕疼的咩咩

沈瑜抱着杨咩咩在化验室前的休息位等着叫号,他的手不时轻轻抚着咩咩的后背,“咩咩,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咩咩不说话,可是原本就瘪的嘴巴这下更严重了,眼看着又要哭起来。沈瑜赶紧抱紧她,小心哄着。是他失误了,不该这么问。小孩子生病的时候最需要父母,而她的爸爸妈妈在外地忙碌,所以一提到这个,咩咩就会哭。

咩咩搂着沈瑜的脖子,一双大眼睛中弥漫着雾气,声音软软地问:“舅舅,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名字?”

沈瑜捏捏她的小鼻子,毫不保留地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这么好听的名字,舅舅怎么会不喜欢呢,舅舅特别喜欢,也特别喜欢你。”

咩咩歪在沈瑜怀里,缩成软软一团,“我也喜欢舅舅,不喜欢爸爸和妈妈。”

沈瑜亲了亲她小小的额头,心若一汪水那般柔软。

轮到咩咩抽血,沈瑜挽起她的袖子,将白嫩嫩的小胳膊放在抽血垫上。仿佛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咩咩眼中溢满水汽,只要轻轻一眨就会掉下未。沈瑜抚着她的脑袋贴在自己怀里,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针。

沈瑜回头对抽血的护士柔声说:“她很怕疼。”

戴着口罩的小护士被沈瑜真挚的眼神和温柔的嗓音电到,手上的针一抖,啼亮的哭声瞬间响彻化验室。

(三)记仇的咩咩

沈乔和杨乾都忙,偶尔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家,或者姥姥姥爷家。沈瑜这几天刚好从香港回来,只要他在家,杨咩咩就粘着他不放。这两天发烧一直不退,今天又开始呕吐腹泻,沈瑜带着她去医院之前分别给一双爹妈打了电话。

沈乔和杨乾几乎是同时赶到医院的,当他们在化验室找到宝贝女儿的时候,她正哭得撕心裂肺。原本和爸爸妈妈生气的咩咩这一刻什么都忘了,只想扑进妈妈的怀里。

沈乔接过女儿,心疼地搂在怀里。咩咩哭得停不下来,沈乔也跟着掉眼泪。因为工作需要她出差了几天,女儿生病她也没有陪在身边,这一刻她对女儿有满心的愧疚,看来她必须要考虑换岗了。

杨乾擦掉沈乔脸上的眼泪,轻声说:“我抱着她出去走走,这里太闷了。你休息一下。”说着,从沈乔怀里抱走女儿,驾轻就熟地哄着,大步走出化验室。

再回来时,咩咩已经不哭了,可是她吵着要舅舅抱,跟着就再也不要爸爸妈妈了。从医院离开回到家里,任凭爹妈再怎么说好话,咩咩就是不理,胳膊搂着沈瑜的脖子,一副粘在舅舅身上的架势。

这时候的沈乔一刻也不能离开女儿,无奈沈瑜只好在他们家住下。咩咩吃饭要和舅舅一起,喝药也必须舅舅喂,一直是杨乾最引以为傲的睡前故事,也被沈瑜霸占,那个粉粉香香的小女娃在沈瑜怀里撤娇,声音软糯不停喊着舅舅舅舅。一对爹妈对此有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沈瑜放下工作,撇开所有事情,陪着咩咩在家里玩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清晨,被姐夫杨乾从客房里揪出来,赶出家门。

其实真不是杨乾小气,而是沈瑜为了陪咩咩,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找不到沈瑜的属下们开始找杨乾,轮番上阵求帮忙,杨乾实在是——乐、意、之、至。

(四)咩咩牌贴心小棉袄

沈乔成功换到清闲的岗位,不用再隔三岔五地出差,很少加班,有更多的时间陪女儿。杨乾也尽可能减少出差陪女儿,但是一些实在是脱不开的事情,他也不得不亲自上阵。

深秋时,杨乾在外地出差,正赶上过生日。沈乔和咩咩一起学习做翻糖蛋糕,在他生日当天,辗转了飞机、汽车来看他。杨乾疲惫不堪地结束会议,在房间门口看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她们戴着同款帽子,穿着同款母女棉服。圆滚滚的咩咩高声叫着爸爸,扑进杨乾怀里,“爸爸,生日快乐。我和妈妈一起做了生日蛋糕。”

杨乾一把抱起女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看着可爱的女儿,一股酸涩涌上眼眶,“爸爸亲亲。”

咩咩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推着他的脸说:“不要。”

“为什么?”杨乾故作受伤状,伤心地问。

“爸爸脸上有胡子,好扎。”说完,咩咩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宛若吟唱的百灵鸟。

沈乔提着蛋糕走近,笑吟吟地在杨乾身边站定,眉眼弯弯声音娇软:“惊喜吗?开心吗?”

杨乾点头,手臂揽住沈乔的腰,俯身封住她的唇,所有爱意、思念都化作唇齿间的温柔。只听咩咩大叫一声说:“舅舅说不能看!”

杨乾依依不舍地放开妻子,看到他们的宝贝女儿已经趴在自己身上,双手紧捂着眼睛。杨乾和沈乔相视微笑,将女儿放在中间,幸福地拥住彼此。

(五)孺子可教的咩咩

咩咩喜欢妈妈,有时候喜欢爸爸,比如爸爸和她抢妈妈的时候,她就不喜欢。爸爸说,咩咩长大了,要自己睡一个房间。咩咩对此无法接受。

咩咩每天晚上听爸爸讲故事,然后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但是第二天她就会发现自己睡在小床上,身边没有妈妈。这时候咩咩总会哭着史到妈妈的房间,手脚并用爬上床,拱进妈妈的怀里。妈妈的身上香香的,抱着妈妈睡觉是最幸福的。

咩咩非常确定她是在妈妈怀里睡着的,可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在自己的房间呢?小小的她还不知道无所不能的爸爸其实很小气,会把睡着的她送回她的房间。

咩咩听张启叔叔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听不懂,张启叔叔解释: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解决。

于是那晚,孺子可教的咩咩抱出自己的小猪扑满,将它塞进妈妈怀里,抑扬顿挫地说:“妈妈,我买你陪我睡觉好吗?”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