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idtheRook,是我,乌鸦说,

Withmylittlebook,我将为他当牧师,I‘llbetheperson。用我的小本子。

Who‘llbetheclerk?谁来当执事?

I,saidtheLark,是我,云雀说,

Ifit‘snotinthedark,如果不是在暗处,I‘llbetheclerk。我将当执事。

Who‘llcarrythelink?谁拿火炬来?

I,saidtheLin,是我,红雀说,

I‘llfetchitinaminute,我将拿它片刻,I‘llcarrythelink。我将拿火炬来。

Who‘llbechiefmourner?谁来当主祭?

I,saidtheDove,是我,鸽子说,

Imournformylove,我将当主祭,

I‘llbechiefmourner。为吾爱哀悼。

Who‘llcarrythecoffin?谁来抬棺?

I,saidtheKite,是我,鸢说,

Ifit‘snotthroughthenight,若不经过夜晚,I‘llcarrythecoffin。我将抬棺。

Who‘llbearthepall?谁来扶棺?

We,saidtheWren,是我们,鹪鹩说,

Boththecockandthehen,还有公鸡和母鸡,We‘llbearthepall。我们将扶棺。

Who‘llsingapsalm?谁来唱赞美诗?

I,saidtheThrush,是我,画眉说,

Asshesatonabush,当她埋入灌木丛中,I‘llsingapsalm。我将唱赞美诗。

Who‘lltollthebell?谁来敲丧钟?

I,saidtheBull,是我,牛说,

BecauseIcanpull,因为我可以拉钟。

SoCockRobin,farewell。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Allthebirdsoftheair当丧钟

Fella-sighinganda-sobbing,为那可怜的知更鸟响起,Whentheyheardthebelltoll空中所有的鸟,ForpoorCockRobin。都悲叹哭泣。

NOTICE启事

Toallitconcerns,给所有的关系人,

Thisnoticeapprises,请注意,

TheSparrow‘sfortrial,下回小鸟审判,Atnextbirdassizes。受审者为麻雀。

马上就到截稿期,可是,这个故事林子研无论如何画不下去。

印象里,那个女孩很喜欢这种东西,手里经常珍视地抱着一本书,似乎就是这样的内容,自己曾经帮她捡起过,所以依稀记得。

「Whosawhimdie-谁看到他死?

「I,saidtheFly。是我,苍蝇说,

「Withmylittleeye,我看到他死,

「Isawhimdie。用我的小眼睛。」

想着想着,目光忽然盯上这一行,林子研摇了摇头,将稿件翻页。

修改着画稿,渐渐地睡意上来,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林子研缓缓进入了梦乡…

梦里听到脚步声,琐碎而犹豫的脚步声,惊恐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

一片漆黑的地方,忽然拐弯处出现了光亮,女人松了口气般地抬头,可是在看清那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却惊恐得只想后退!

那是那间教室!今天聚会时候的教室!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梦里…女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女人惶恐地看着梦里的自己慢慢向那个教室走去!

教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学生。是很多年以前的教室,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学生们尽可能地将桌椅向老师的讲台靠近,所以显得最后面的两张桌子意外地不合群。

那两张桌子,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是…打了个寒颤,林子研脑中浮现了一张模糊的脸。那是个长相很不错的女孩,和阴沉的自己不同,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孔,就像林子研希望中的那样。

因为那张脸太符合自己的理想,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林子研发现自己会忍不住偷偷打量对方,然后自己的速写簿里,会莫名其妙地多出很多和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的画像。

性格阴沉、长相普通的自己,在这个班里完全没有人缘,大家都当作自己不存在似地,原本以为只是自己长相的缘故,可是…

林子研发现,那个拥有自己理想长相的女生比自己的人缘还要差!

已经不能算差,那简直可以说是欺负。

于是林子研速写簿上的那个女生,身上慢慢多了伤痕。

就像一个跟踪狂,林子研发现自己的视线越发离不开那个人,狂热地画着她,画她微笑的样子、画她被欺负衣服被扯坏的样子、画她冬天里被浇了一头冷水的样子…

那段日子林子研的速写簿总是迅速地用完。林子研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几乎可以用变态形容,可是她停止不了。那段时间是她灵感最强烈的日子。

那个女生于是拉离了座位,坐在教室的另一个角落,和自己遥遥相对。

狂热的跟踪一直在进行着,直到某一天,那个女生捡起了自己的速写簿。

林子研紧张地看着那个女生,这是自己的秘密!最大的秘密!自己每天这样画着一个人的变态行为居然被当事人发现了,颤抖着等待对方的反应,目光越发狠毒,林子研发现,自己居然起了想要杀死对方的念头,正在这时候…

那女生笑了。

「妳画我画得真好,这张能给我么?」指着第一张画,那女孩甜甜笑了。

那是自己上课时偷画的,画的是女孩的侧面,娴静地目视前方,神情迷离而忧郁。

呆呆地将那幅画扯下来给了对方,林子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经过那一天,林子研宽恕了自己这种行为,甚至更加大胆地画起对方,两个人甚至偶尔会交谈,当然是没人的时候,有一天,对方做了自己的模特儿。

女孩娴静地坐在讲台上,优雅地将裙铺平,露出大腿上若隐若现的伤痕。

那天的女孩子成熟文雅,气度不像这个年龄的人。那天那个优雅得几乎可以称为女人的女孩,还有那天的血红的落日,只有自己和自己的速写簿知道。

「妳…没想过离开么?」看着女孩身上的伤痕,林子研鬼使神差地说。

「没,我喜欢的人在这里。」女孩笑了,柔和的微笑衬着身上的青紫,有种脆弱的美感。

那是林子研第一次和女孩说话,也是最后一次。女孩的声音甜甜软软,微微绵绵的沙哑,有些性感。

那之后的某一天,那个孩子就彻底消失了。全班对此视而不见,就像班里从来没有那个人,只有林子研的速写簿知道,这里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名叫…张学美。

坐在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目光盯向和自己遥遥相望的那个座位,林子研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目光略过那个女生的座位,对上了讲台,林子研心中忽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惶恐!

那只是个讲台,和一般学校没有什么不同的讲台,可是…

盯着那里,林子研忽然发觉自己浑身发毛!心里大喊着不要过去!可是梦里的自己不听使唤地,慢慢起身向那个讲台走去…

缓缓走到黑板前面讲台的背面,林子研盯着这个小小的箱子,呼吸越发地急促。

不能、不能再接近了!

可是梦里的自己的手,却不听使唤地一寸一寸地接近那个「箱子」。背面上锁,关放一般文具、教具的讲台,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大的箱子。

林子研眼尖地发现,今天这个「箱子」的锁上面有一抹红。只有一点点,铁锈一样地红。心脏一下子怦怦乱跳,林子研慢慢俯身,将眼睛凑上讲台柜代替把手的小孔…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看!

心里的自己拼命地蜷缩着,想要阻止那个即将贴上「箱子」的自己,可是…

眼睛缓缓对上了那黑洞洞的小孔。林子研慢慢向里望去,里面一片漆黑…忽然!

漆黑不在,里面忽然露出一抹白,那白色上嵌着一点黑,准准地盯上了自己!

那是人眼!林子研惊恐地瞪大眼睛的同时捂着嘴向后栽去!

背后是黑板,重重地撞到了头,顾不得疼痛,林子研惊恐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孔洞,里面那只眼睛瞪着自己,一直瞪着自己!

里面有人!

好熟悉的一双眼…林子研发觉自己知道那双眸子是谁的同时更加恐惧了,脚软了站不起来,林子研拼命用着胳膊的力量向后爬。

「箱子」里面没有人说话,里面传出一种古怪的声音…

指甲刮动木板的声音!那个人想出来!

林子研咬着嘴唇拼命向外爬着,拼命无视那「箱子」里面越来越大的抓挠声。

「不…不要走…」那「箱子」里居然冒出人声来,熟悉的人声,让林子研身子为之一僵!

「妳…妳明明都看见了的…明明…看见了的…」

那声音越发凄厉,伴随着那越发刺耳的抓挠声,竟彷佛刮在林子研的心上,几乎快要崩溃的声音!

林子研靠在黑板前的白墙上,看着那透过孔洞仍然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珠,咬着唇,无声地流下眼泪。

「明明…明明看见了的…明明…」

那声音不断地敲击着自己的耳鼓,林子研无声地哭泣着,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移动!

眼睁睁地看着那「箱子」开始剧烈的晃动,抓挠声越来越大,红色的液体顺着木头的缝隙慢慢渗了出来…

红色?!

林子研惊恐地瞪着「箱子」,看着越来越多的血从里面渗出,滴答滴答声越来越连贯,地上的红色面积越来越大,那红色慢慢向自己蔓延,就像一只手慢慢伸过来…

林子研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冷冰冰的触感,挨上了自己的脚踝…

颤抖着睁开眼睛,自己早已落在一片血泊之间,自己张开的双腿上纵横着血水,在腿间,站了一双属于女人的纤细的脚。

「明明看见了…」那人冰冷的双脚靠着自己颤抖的腿,林子研低着头,颤抖着不敢抬头,地面上的血泊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自己惊恐的脸和那人的脸…那个人是…

再也受不了,林子研晕了过去!

***

惊喘连连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是做梦,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想要抬手擦去冷汗,却被自己手上的红色吓了一跳!

血?!林子研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只是红酒…

不知何时被自己碰翻的酒浆溅在自己的桌子上,灯光一映,恰似一泊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