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找的人不是死士,却是哪位贵胄公子人物?

她思绪着,手已紧抓神秘人的衣袍,用力得手指骨节都发了白,似抓着最后的浮木。

完颜少麟看着将自己衣物抓得全是皱痕的手,表情有些古怪,似喜似疑。他竟然觉得开心,被对方抓得这么紧,似被对方脆弱依赖着的感觉,让他心神莫名的柔软,哪怕明知道对方只是中了药物的缘故。

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自己该走,自己为对方解决了麻烦已经是大发善心了,没必要继续留下去。只是他却舍不得,脚步挪不动。

怎么说,自己都为她解决了麻烦,那讨点谢礼也应该吧。

他看了眼新娘子遮着面容的红绸,然后垂下目光,左手轻动了动,顺了心思覆上了抓住自己衣料的手。

她的手真小,真柔软,真凉……

完颜少麟心动的想着。

等等!

完颜少麟恍然的面色一紧。

她不是中了春药吗?中了春药的她,体温怎么会比自己还凉?

他察觉到不对头的时候,水珑的手已经反扣住了他手腕的命脉,身影敏接的一翻,就将完颜少麟压到在地上,膝盖弯曲顶在他的腹部,压制着他无法动弹。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雷厉风行,当完颜少麟视线正常,身体已经被身上的女子完全压制。瞪眼看去时,正好瞧见身上的女子伸手撩开了红绸,露出一张巧笑嫣然的精致容颜,刹那间的绮丽风华,令他眼眸一花,竟猝然失了神智。

“嗯?”水珑原本要说出的话语,化作了一声疑惑。

她看着被自己压制住了的男子。

他躺在地上,自然微卷的黑发披散,露出整张英挺俊美的容貌,斜飞的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面容轮廓于昏暗的新房内更显菱角分明,宛若黑夜中的鹰,孤高绝傲却又盛气逼人。

这样一个人,会是黄太后派来毁她清白的人吗?

水珑目光向下,瞧着男人的衣裳打扮,见他穿着玄色的修身长袍,衣料柔滑光鲜,在烛火下还能漾出淡淡的光华。腰身上束着暗蓝色的腰带,侧边挂着一个有些不伦不类的小酒葫芦,以及一个玉佩佩饰。

这样一身打扮,更不像是要来办那档子事的打扮。

难不成是,弄错人呢?又或者是自己一开始就猜错了?更或者,这人这身打扮,实则也是一种掩饰?

“你没中药。”

男人的声音低哑的响起,能听出口气里的一点恼怒和惊讶。

水珑抬头,就和男人的双眼目光对视在一起。

只见男人这时已经回神,细长的双眼慵懒的眯着,嘴角也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浑身的气质都为之一变。从那傲然天地的雄鹰,化身为那深谷中的黑色曼陀罗,神秘又邪恶。

水珑轻笑,“中了又怎样,没中又怎样。”

完颜少麟被仔细端详着她这张精致如画的容颜,觉得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总有种特殊的古怪感,明明是好看极了的容颜,却缺少了自然,无法完美的衬托出她眼中透出的灵动光彩。

他想伸手摸摸,看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才伸出手,就觉得左手的命脉一紧,刺痛得不得不停止了自己逾越的行为。

“你就是这样对你恩人的?”

水珑眉梢一挑,“恩人?”

“你已经猜到了吧。这里原本的确有个人在,不过被我事先解决了。”完颜少麟说。

水珑:“被你解决了,那就是说那人没你厉害吧。”

“自然。”完颜少麟对自己的本事很有自信。

水珑不咸不淡的说:“你现在在我手里。”

完颜少麟脸色一僵,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如今他都在她的手里,那么那个不比他厉害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帮忙,水珑也能轻易的解决。

忽然想起水珑之前的一番做戏,他莫名生起一股火气,“如果我不出手解决,你就打算用那样的魅惑手段去以自身诱敌?”

水珑挑挑眉,无声的默认了。

在不知道对手实力如何的情况下,她可不会贸然的行动。

何况那样的手段,却是最能不引起动静,解决对手的好办法。瞧现在完颜少麟的情况,就足以证明一切。

完颜少麟见此,反倒庆幸自己先解决了那人,口气怪异的说:“这么说来,你之前那样的作态都是假装,你倒是装得像极了,也不知道师从何处。”

之前他根本就没有看出来那是水珑故意的引诱魅惑,无论言语行为都自然得让人信以为真,不曾想对方竟是有意魅惑。

这些日子他老是听祁阳城里的百姓们悄悄议论,不明白当朝武王怎么看上白水珑。这时他亲眼见识了水珑这一手魅惑手段,却觉得长孙荣极看上她实在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你还有闲心打探我的消息?”水珑语气淡淡的,眼眸藏着寒锐。

完颜少麟微笑说:“虽说你能亲自决绝,可我帮你这点不用质疑,说不上你的恩人,也绝对不是敌人吧。”

水珑说:“你解决了人大可离去,却不是进入只有新娘一人在内的新房里。你进来后,发现我异状,更该离去或者通知我身边的人,却不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不说明情况,还……摸我的手?”

完颜少麟听到最后那一语,表情闪过尴尬。

水珑说的的确没错,可是这能完全怪他吗?完颜少麟用邪魅的笑容掩盖内心的尴尬,慵懒说道:“这可不能完全怪我,只怪小娘子太娇媚,是个男人都禁不住被小娘子勾了魂,做出不符平日理智的事~”

啪。

一巴掌落在完颜少麟俊美性感的左脸上,留下五指红印。

完颜少麟愣了下神,然后又惊又怒的瞪着水珑。

她,竟然扇了他耳光!

从、小、到、大、第、一、个、扇、了、他、耳、光、的、女、人!

完颜少麟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想着,然后恨恨的说:“你这该死的女人!”

水珑翻了个白眼,说:“只怪小郎君声音太销魂,勾得人手脚发痒,不受理智控制做了本能的事。”

完颜少麟被她堵得面色难看,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叫人看了都忍不住为他感到难受。

“珑姐姐。”这时候,新房的门被推开,沐雪走了进来。

她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又看到完颜少麟,眼里闪过惊诧,然后走到水珑身边,说:“大厅里生事了。”

完颜少麟见到她的反应,立即就确定了这丫头也知道白水珑的计划,之前说是出去拿帕子也不过演戏罢了。

水珑听后点头,又看向完颜少麟,忽而一笑,说:“你这根东西还真精神,从刚刚到现在还没消下去,被扇了一巴掌,好像还更精神了?”

完颜少麟脸色当即崩裂了,并且涨得通红。

她发现了,她早就发现了!

他本以为她没有发觉,还故意表现得特别平常!

沐雪闻言愣了下,然后瞧见完颜少麟的面色更觉得奇怪,后知后觉的打量着全身,当看到水珑改变姿势,本由膝盖抵着他腹部脚,换成了半蹲,鞋子踩在他双腿之间。

这一看,沐雪哪里还能不明白水珑话的意思,当即就又惊又羞。

“你……你……你这女人……”完颜少麟僵着身子,惊疑不定的瞪着水珑,内心更是尴尬又焦虑,就怕水珑一发疯起来,真的一脚踩扁了他的……

嘶!

完颜少麟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水珑饶有兴趣看着身下男子变化多端的脸色,沐雪不由出声提醒:“珑姐姐……”

水珑对她点头,示意她放心,然后一撒手就放开了完颜少麟的命门。

完颜少麟为此心情一松,随即就感受到身下传来一股钻心的痛,让他没有忍住嚎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下体,生怕坏了。

水珑回身坐在床榻上,懒洋洋的对他说:“放心,我控制着力道,就痛了点,不会废了。”

完颜少麟怒火中烧,更无奈的紧,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少女,咬牙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水珑倚靠床沿,不紧不慢的说:“虽然说我控制了力道,可如果不早点擦点药护养下的话,八成也会坏。”

完颜少麟一听心头猛然跳了下,理智告诉他水珑这话定是故意吓唬他,有意看他的笑话。可是这东西可关乎着男人的尊严和一生,一点马虎不得。

他松开捂着下体的双手,没有继续这丢脸的姿势,对水珑狠声说:“若是坏了,你就等着被我抓起来,一辈子给我赔罪吧!”

“嗯?”怠倦低缓的声音忽然传入新房内。

完颜少麟顿觉得一股恐怖的气势压迫过来,人还没到,便已让人感受到他的强烈存在感。

完颜少麟脸色微微一变,低声惊叹,“竟这般厉害?”

他知道自己行踪被发现了,再不走怕是有难。

“你早就算好时间了吧!”完颜少麟气恼的看着一副闲暇清淡模样的水珑,真想将这人抓走,然后好好教训一番。

只是时不待人。

他脚下一跃,人就破窗而去。

从那破碎开的窗子看去,水珑就看到几道身影朝完颜少麟追去,完颜少麟的躲避的姿势有些怪异,应该是受到下身的疼痛影响。

“扑哧。”她毫无罪恶感的笑出声,权当看了一场好戏。

别人当她不痛快了,她就要想办法想自己痛快起来,完颜少麟算是自己撞到了枪口上,也怪不得她的一番教训。

一道身影忽然到了她的面前,不等她说些什么,也不开口说话,便堵住她的嘴唇。

柔软的嘴唇,灵活舌头,强势的撞入她的口腔,一番的扫荡。

水珑被勾起了血性,伸手抱住他的颈项,强硬的回击回去。

相比起长孙荣极的一望无阻的霸道侵略,水珑则是柔中暗藏锋芒,每每一个勾舌,一个吸吮都能让人酥麻,当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畅的时候,才分开。

长孙荣极抱着她腰身的动作强势,紧得将她整个人都贴着自己,这时看着她问:“喜欢那个男人?”

“不喜欢。”水珑回答快又随意。

她明白他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尤其是这个时候。

“那还笑得那么欢喜?”长孙荣极依旧不满意。

水珑笑说:“看他出丑开心不行?”

长孙荣极沉默了一会,方才说:“你可以笑得狠毒些。”

089 夫妻对话

“哈。”

水珑闻声不由发笑,饶有兴趣的向他露出一个阴森的冷笑,对他说:“这样算狠毒了吗?”

谁知道,长孙荣极看得却是眼神一凝,抱着她腰身的手掌更加的用力,强势得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胸膛里一般,说:“真是只随时随地都爱勾人的小狐狸。”

眼前的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初次显露出那份如画精美的五官,对他森冷的笑容里却毫无恶意,反而还透着浓浓的笑意和戏谑,那眼神就似钩子般的能够将人的心思全部都勾走。

这哪里是狠毒的笑容,分明就是有意的引诱他人。

长孙荣极忽然庆幸,她没有对完颜少麟露出这样‘狠毒’的笑容。

水珑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心情已经渐渐恢复。正当向他询问一些正事时,却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忽然又生了变化,抱着她的男子脸色再一次的冷了。

“盖头呢?”长孙荣极摸着上她的面颊。虽然略施粉黛,可她的肌肤依旧柔软,却少了几分柔润光滑。

这也是水珑容貌上最致命的缺陷,明明身子的肌肤光滑细腻,宛若豆腐清雪,让人摸在手里的时候,生怕用力些都会化了碎了。偏偏她的面容肌肤却枯黄木讷,像是一块坏死的皮层,将她的五官和生动全部掩盖。

水珑理所当然的说:“摘掉了。”

大红盖头不再头上,自然是摘掉了。

“谁摘的?”长孙荣极的声音隐藏着危险。

水珑眉目一条,倒是庆幸这摘了盖头的人是自己,“我。”

这话一落下,长孙荣极迫人的气势总算是消散了一些,捏着她的面颊说:“盖头该由我来摘。”

水珑任由着他作乱的手指捏了一下,发觉他的手指还不满足停留在自己的脸庞上,自然就不习惯了,稍微的侧了下脸,避开了他的手指,说:“这样的情况我还能等着你来摘盖头?”

长孙荣极说:“可以的。”

水珑准备反驳的时候,又听见他继续说:“你若对我告状,有意的信赖我,便可以。”

水珑心智何等的敏锐,立即就察觉到他话语里隐藏的信息。告状?信赖?她眼波一转,朝长孙荣极问:“你早就知道了我的打算和太后的陷害?”

“知道。”长孙荣极拉住她嫁衣的衣袖,淡说:“衣料被青阴蛊的身粉熏染,平常无碍,一旦被酒水沾染,就会化为烈性春药,渗入人的肌肤里。”

没错,这也是水珑查出来的结果。

虽然黄太后事情做得精细,可也不知道她身边的沐雪就是用蛊的好手,通过水珑对黄太后的心思分析,猜想她的几种手段,再配合沐雪一番的细致观察下,终于还是发现了嫁衣中的蹊跷,也早早就好了解决的措施。

因此,她才会穿着这身嫁衣出嫁。

水珑知道长孙荣极清楚这件事情的根本,不但没有生气他的冷眼旁观,反而为他的清楚明白感到佩服。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对方不会知晓,何曾想其实最明白的人却就是他了。

长孙荣极说:“只要你向我告状,我便可以解决这一切,让你安然被我亲自摘了盖头。”

只是偏偏我没有这样做,甚至遭受到太后为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去向你倾述求助。

水珑明白长孙荣极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他的不满出至何处了。

正如长孙荣极所言,她还没有对他做到信赖两字。

她信他,这一点已经自知。可是她并不依赖他,曾经从来没有真正依赖过任何人的她,根本就不懂依赖是何物。她向来从崇尚自强不息,唯有自强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依赖他人只会让自己被动。要不然,一旦有一天失去了他人的庇护,就是自我灭亡的一日。

因此,她察觉到太后的心思,遭受到太后的为难时,根本就没有想过去找长孙荣极帮助,独自的去思考应对之法,宁可让沐雪协助,也没有让长孙荣极参与其中分毫。

水珑收敛内心的思绪,对长孙荣极说:“你大可以在之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就向我说明,就算不想说,也可以自己先去解决了,也免了我费心思。”

他性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想到什么就做些什么。

“白水珑。”长孙荣极低缓的念出她的名字。

水珑难得一怔,恍然发现早已习惯了长孙荣极叫她阿珑,很少能听见他连名带姓的叫她。

长孙荣极的声音透着一丝恼怒,“是你自己说,不愿被束缚,要我尊重你的意愿。”

按照长孙荣极的脾气,谁惹了他一点怒火,那人的下场必定堪忧。偏偏对待水珑,他的耐心和忍耐性底线都似在不断的刷新,不断的扩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宁可自己生闷气,也不愿对水珑生气的程度。

倘若今时今日,黄太后要对付的女子不是水珑,那么长孙荣极得知了这事,心境也无法激起一丝的波澜。可知晓事情针对的是水珑后,他就无法平静,一股难言的怒火灼烧着。

原本他是想自己解决了,然看着水珑独自计划一切,丝毫没有让自己帮忙的意思,就忍耐着任她行动,心中却始终期待着她来向自己说明一切,直到成婚的今天依旧没有等到。

一想到新房内等候着自己的妻子,先被别的男人瞧见了,长孙荣极的脸色就越发的冷漠。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水珑,波澜不起的眼眸里暗藏着恐怖的暗芒,对水珑说:“如今你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不用再在意你之前那番说法,可以单凭自己的想法办事。”

“好吧,我错了。”水珑踊跃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对长孙荣极微笑说:“前面那句话是我说错了,你还是得尊重我的意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敏锐的察觉到长孙荣极脸色闪过了一抹纠结,眼神之中也有一丝遗憾失落。

看来他还是挺想能不顾水珑的意愿,全然按照自己心情办事的。

水珑不由的笑出声来,看着长孙荣极的双眼包含难得的水柔波光。

他们的性格也许不是最相配,也不是最互补的。偏偏就是不知不觉的凑在了一块,产生了感情,然后互相的为对方改变,努力的在一点点的磨合着,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番结果。

然而。不管未来的结果如何,水珑却清晰的感受到传入内心那股特殊的情感,前生从未有过,只有长孙荣极才能带给她的特殊感受。

“以后我会试着依赖你。”不自觉的这句话就说了出口,水珑诧异自己的让步,却发现这话说出来后,心情并没有任何退让的郁闷憋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紧接着说:“就算做不到完全的依赖,有什么烦人的事情,我会找你商量帮忙。”

她的声音轻软,洋溢着笑意和安抚,令长孙荣极心中的烦闷如尘灰般随风而逝,寻不到一点的痕迹。

长孙荣极嘴角勾了勾,随即觉得就这么放过水珑,似乎太简单了。立刻又将勾起的嘴角抿回去,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水珑。

水珑心里好笑不已,脸色却没有露出半点戏谑,一本正经的转移了话题,“大厅那边怎么样?”

长孙荣极还想得到更多水珑的承诺,可话题已经被她转到别处,便无法提及之前的事,口气不佳的回了句,“乱。”

“说说看?”水珑饶有兴趣的问。

长孙荣极喜欢看她挑眉的样子,总透着股骄傲的俏皮和锐利的妖冶,让他不禁心情愉悦,不由就伸手摸着她的眉眼,说着她真正想听的事儿,“婢女当众脱衣求欢,扰乱宾客,太后心情败坏的走了。”

水珑听着他淡缓的话语,尤其听到太后称呼时,也没有什么多大的不同,不由升起一些疑惑。

长孙荣极对黄太后不是感情不一般吗。

因此,她才会故意设计了这一场戏,不仅仅是还了黄太后一耳光,也是为了让他证明黄太后的所作所为。谁知道,根本就不用她去证明,长孙荣极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水珑对他问道。

只要黄太后对长孙荣极还存有那样的心思,她和黄太后的恩怨就难解难分。长孙荣极自然就成为了这重要的中间人,他的态度决定了事情结果的走向。

长孙荣极望进她的双眸里,反问:“你想我怎么做?”

水珑笑着说:“本来是我不穿这件嫁衣也只是驳了太后的面子,可我穿了还闹出一场大厅一幕,却等于狠狠抽了她的面皮,和她完全撕破了脸。”

“本来我想利用这婢女向你证明嫁衣一事,可现在你早就知道了,也没必要再多解释。”

“问我想你怎么做,自然最好是能站在我这边。”

“不过,你觉得为难的话,也可以中立,谁也别管,任我们自凭本事的折腾。”

水珑一次说了许多的话,神情淡然带笑的看着长孙荣极。

她的确在乎了他的心情感想,否则事情绝对不会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进行,早早向他透露出了一切的真相。

090 宠无底线(二更)

“你该记住我说过的话。”

长孙荣极的眼瞳黝黑得似卷起了漩涡,逼人得让人不敢直视,却又被他紧紧的锁定着,让人根本无法躲避他的逼视,被迫的承受着他强势的压迫。

水珑也不必不让,轻笑说:“你说过的话可不少。”

“朝堂上向你求婚说的话。”长孙荣极执拗的给她提醒,似乎非要她记起来不可。

那日朝堂上的他说过的话语,水珑的确都记得,只是要她一句句重复出来并不可能。她也只做了个挑眉的动作,没有说话,表情却已经表露出她记得的意思。

只是记得是一回事,明白他的意思又是另外一回事。

长孙荣极恼怒的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整张面容全然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视线下,说:“这天下间我独宠一人,那就是我的妻,你白水珑。”

水珑说:“宠一个人也分底线。”

长孙荣极说:“你大可试试我的底线在何处。”他眼波一晃,闪过恍然的幽色。

他对她的底线在何处,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

不等水珑的回答,他又说:“凭你狡猾,定能将度控制的很好,试探到我的底线,又不让自己受伤不是吗。”

平淡轻缓的口气,似乎话语里被人掌控情绪,试探底线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仔细体会中,能感受到其中的一缕纵容。

水珑眼里有精光闪烁,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姿态看起来很是顺从却不娇柔,轻声问:“能宠到不分是非黑白,不分亲友正邪?”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去询问一男人对自己的宠爱能到什么样的程度。这样的问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偏偏心地涌起的情感,让她不由的矫情了一回。

“能。”一个字,轻缓从长孙荣极嘴里说出来,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承诺的重量。

水珑笑了一声,说:“这么说的话,你是站在我这边了,太后任我处置?”

长孙荣极说:“留她性命即可。”

只要留下她一条性命,别的事情都可以做?

水珑略微诧异的看着长孙荣极。难道之前她想错了,长孙荣极对黄太后并无多么深厚的感情?

长孙荣极看出她的疑惑,“怎么?”

水珑坦言说:“你不是很敬爱太后?”

至少在朝堂上向她求婚时候,长孙泺寅说出黄太后的时候,他的反应明显是在意的。

“一个生我养我疼爱我的女人。”长孙荣极淡说。

这就是他对黄太后的印象和感情。

从他的口吻中听不出多么深厚的感情,不过也能体会到黄太后在他心中的不同地位。

水珑猜想,以长孙荣极的性格来说,无论女人还是男人都只是个陌生人,分位也可能是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一个能被他说出三个条件的女人,已经说明他对对方的不同之处。

在水珑思绪的时候,长孙荣极已经抱着她往床榻处走,轻缓的声音在昏暗的新房内轻响着,“儿时,只要与我亲近些的宫女,都会被太后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