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落在黄太后的眼里,无疑又增加了她的怒火,觉得水珑这是有意在向她炫炫耀着。

“母后。”黄太后的目光充满着冷意,让水珑想不注意都难。将脑海中关于长孙荣极的思绪收敛后,水珑微笑的对黄太后说:“现在可以说说凤眼果的事情了吧。”

黄太后极想给水珑冷脸看,只是碍于风涧在,怕自己的失态被他全部都告诉长孙荣极,不得不得继续对水珑强装着温柔。不过这张温柔的面具早就被她养成了习惯,哪怕现在内心早就嫉火滔天,表面上依旧清雅又雍容,不露任何的狰狞。

“说起凤眼果,哀家也很想问问华阳到底是什么意思。”黄太后拨弄着桌面上茶杯盖子,淡雅的声音让人觉得压抑,“华阳明知道凤眼果是先皇御赐给荣儿的至宝,华阳偏要想荣儿讨要这个为聘礼。”

水珑笑着说:“这可是出嫁我自己,聘礼自然往最珍贵的要。正因为凤眼果是宝物,所以我想要,这有什么错。”

黄太后冷声说:“当日在朝堂上,听荣儿话里的意思是,你早就在谋算凤眼果。”

水珑:“我说了,凤眼果是宝物,我想要就这么简单。”

她敷衍的态度让黄太后怒火之极,偏偏只能压抑着不能发作,心中则想,早晚有一日要将这小贱人弄死了不可。

水珑眸子一抬,就和黄太后对视在了一起。黄太后心中一凛,总觉得对方似乎早就看透自己内心的秘密,将自己的想法也都看透了一般,那么让人毛骨悚然,又令人厌恶不已。

黄太后借着端茶的动作,收敛了双眸内的情绪,等放下茶杯后,口气却是温柔了不少,“华阳,你不知道,凤眼果可是西陵传承下来的至宝,先皇将它赏赐给荣儿……”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水珑不耐的打断,“母后,我没有兴趣去听凤眼果的历史,如果你是想和我说这些的话,我想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等凤眼果成熟后,我就会让王爷交给我。”

黄太后气得脸色略青,等她将话语说完了后,才怒极反笑,冷笑了一声:“呵。”

“华阳竟然这么执迷不悟,那么哀家多说无益。”黄太后冷眼看着水珑,缓缓说:“只是华阳想要凤眼果,怕是不行了。”

“嗯?”水珑挑眉。这老妖婆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黄太后冷声说:“之前哀家让荣儿将凤眼果先放在哀家这里保管着,谁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让凤眼果被窃了。”

水珑一怔,然后嗤笑了出声,说:“之前母后还说凤眼果怎么怎么重要,现在凤眼果在母后这里被窃,那母后岂不是成了那最大的罪人?”

黄太后不慌不忙的说:“哀家自知有错,准备将这消息告诉了你后,就去祖佛寺里持吃斋念佛以作赎罪,凤眼果哀家也会派人去找寻回来。”

“看来母后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水珑慢慢的站起身。

黄太后依旧双眼包含温柔的看着她,冷淡的说:“哀家支走荣儿,单独和华阳交谈,就是希望华阳能够懂事些,别因这事去迁怒荣儿,也不要在荣儿面前提起,等哀家将凤眼果找回,你若还是想要的话,哀家给你就是了。”

等你找回?怕是一辈子都别想落在我的手里。

水珑自然不会相信黄太后的鬼话,冷淡的笑了一声,转身就朝花园外走去。

“华阳!”黄太后怒斥一声,身体都气得发抖起来。

她没有想到短短时日,就让水珑变得这么不知规矩,竟然对她这么无礼。

难不成她知道了嫁衣的秘密,这番作为就是表明了要和自己作对的意思?黄太后想着,盯着水珑的背影,目光阴狠深沉。

成亲那日,她就奇怪了,为什么给水珑泼酒的宫女会中了青阴蛊,事后从宫女的身上找到了红色帕子,以及从宫女嘴里得知了得到帕子的经过后,她就怀疑了这事是水珑将计就计。

只是碍于没有证据,她也没有办法断定事情的真相。

今日一见,无论是长孙荣极的态度,还是水珑的态度都让她气愤难当,心中也不免更加的怀疑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早就被水珑察觉了,然后设计出那样一出宫女淫*的戏剧。

如果事情真像她想的那样,那么水珑的行为无疑是狠狠的扇了她一记耳光。

黄太后捏紧了绣帕,心中更为担忧的是……那小贱人是否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荣儿,荣儿又是否信了她的话,难不成是信了,所以才对哀家是那样一番的态度。

贱人!

黄太后气得将桌子上的茶杯捏得粉碎,不断想着到底该怎么才能将水珑除去,又不会引起长孙荣极的怀疑。随后她又想起来凤眼果,不由的露出了笑容,低声笑语,“小贱人不是想要凤眼果吗,如今还不是两手空空。如果她去质问荣儿又死搅蛮缠的话,以荣儿的性子定会不耐,然后就对她腻味了也说不定。”

在说被黄太后惦记着的水珑这边。

她一路走出了祥明宫后,就凭借记忆在皇宫大院里溜达着。这一路溜达,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一处,只见周围风景宜人,花草生长勃勃生机,池塘碧水鳞波反射着迷人的光彩,池塘上还有汉白玉石铸成的水上桥榭。

水珑见了后,一个翻身就坐在桥榭的栏杆上,眯着眼眸朝跟在身边的风涧看了一眼,说:“想说什么就说。”一路上,她就看见他欲言又止了几次,也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

风涧吃了一惊,抬头看见水珑淡然的面色,眼里闪过一抹决定就开了口,“请王妃不要因为太后的话就怀疑主子,只要是主子答应了王妃的事情,都在倾力做到。”

之前水珑要的玉坠子,虽然长孙荣极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却再清楚不过了。长孙荣极根本就没有放弃过寻找,只是由原来明面上的寻找转到了暗。

这次凤眼果的事情,风涧知道的并不多,却不相信太后的话。主子虽然心智减弱,却不会这么不小心,将答应了白水珑的东西这么简单的交给别人,并且遗失不见。

“我还以为什么事。”水珑摆了摆手,笑着说:“连你都不信太后的话,我又怎么会信。”

黄太后说话的时候那么得意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可是水珑听后,奇怪的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潜意识的相信着长孙荣极一定会将成熟的凤眼果交到她的手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长孙荣极,这种信任随着时间的过去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这一路她思绪的不是怀疑长孙荣极,却是在思绪着这份信任的代价,将会带来的后果。

风涧听到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讶异。

他对主子信任,那是因为他跟随主子多年,对主子行事作风颇为了解。可是白水珑对主子这么信任未免就有些奇怪了吧。毕竟黄太后之前说话的态度实在真实,又身为主子的母亲,一般人都不会去怀疑太后的话才对。

白水珑这个人,的确奇怪。

风涧打量着水珑,觉得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短,却还是看不透水珑这个人。

“这不是武王妃吗?”

一道清雅的嗓音突如其来,宛若黄莺般,清清脆脆得让人听后,不由的心情舒朗。

水珑好奇的转头看去,见到了左前方走来的一行人。

在六名宫女的拥戴中,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袭天蓝纱衣,素带束腰,身子婀娜。她行走的步伐细致好看,每一步行走,水蓝色的衣摆都会随着她的步伐摇摆,像荡漾着的水花,让人觉得她是那踏水而行凌波仙子。

她的容貌也生得清秀雅丽,弯弯的柳眉,秋水般的眼眸,顾盼生辉,绚丽得令人心动。这时候,她朝着水珑眨了眨眼睛,又勾唇一笑,娇俏得好似天真的少女,让人不由心软。

在女子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女。

这少女和女子的秀美清丽不同,生得极其的甜美可爱,穿着一袭紫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轻纱,随风吹拂下,轻纱如烟氤氲,令她看起来像极了无忧无虑的精灵,笑起来的时候,两颊的小小酒窝更惹人喜爱,忍不住想要去戳两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戳破了她的水嫩肌肤。

这两人都是难得的美人,站在一起也各有风姿,不会因为对方而逊色,反而在互相衬托下,昭显得自己更加的出色。

水珑认出来那个紫衣服的少女就是曾在她面前告白过喜欢长孙荣极的朱绛紫。

至于她身边的女子是谁,她却不认识。

蓝衣女子似乎也猜到了这点,来到了水珑的身边,微笑的行礼,“臣妾雨妃见过武王妃。臣妾本名唤作杜雨漓,武王妃不介意的话,可以直呼臣妾的名讳。”

这杜雨漓虽为妃,品级却比不上水珑,如今见了她也只能行礼。

朱绛紫见了,也知趣了对水珑行了礼。

水珑注意力大多都落在了杜雨漓的身上,一番打量后,就觉得这女人在皇宫里面必有一席之地。生得好看,声音也特别,最主要是气质脱俗,连女人看到后都不由的产生好感,更不用说男人了。

只是这些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水珑从栏杆跳下来,对两人淡说:“做你们自己的事。”然后就准备离开。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余光却瞧见朱绛紫松了一口气的神态。

这女孩,真的被自己吓到了?

水珑脑中一个念头转过,并没有停下步伐,却放慢了不少,凝神去听后面的动静。

杜雨漓和朱绛紫目送着水珑的背影,朱绛紫轻哼说:“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她有意等在这里的呢。看她样子是不知道武王爷和皇上在御花园了,我就知道武王爷不是真心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一来皇宫就将她丢在一边。”

“少说了一些。”杜雨漓敲了下她的额头,说:“这里是皇宫,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难不成你忘记了武王妃是什么样的人物了?如果你再这么不小心,我可不就不带着你了。”

“哎呀~妹妹知道错了啦。好堂姐,我的好堂姐姐,你可不能看着妹妹难过啊。”朱绛紫拉着杜雨漓的手就撒娇起来。

她本就生得甜美之极,这一撒娇起来就让人心软不已,连杜雨漓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轻声说:“姐姐自然会帮着妹妹,不过万事还得妹妹自己争气些,知道吗?”

如果朱绛紫真的能够抓住武王爷的心,那么对她来说,也是好处多多。

“妹妹知道。”朱绛紫眉开眼笑。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却不知道水珑有意去听,隐约还是将她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原来如此。”水珑挑了挑眉。

正好,她原本就准备去找长孙荣极。

------题外话------

今天出门吃了顿饭,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098 嫉妒之毒

西陵皇宫的御花园,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是一处令人心情惬意之处。一座座亭榭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亭外百草生机,流水清澈,水中游鱼生动。在池塘上有假山嶙峋,假山周围浓荫翠华欲滴,比别处多了几分凉爽之意。

这时候御花园的万春亭里面,相对坐着两人。这两人都是男子,一人穿着明黄色的锦衣玉服,年纪看着已是中年。在这人的对面坐着的是个少年与青年之间年纪的男子,男子容貌秀美隽俊无双,让人一眼看后就难以忘怀。

这两人正是当今皇上长孙泺寅和武王爷长孙荣极。

万春亭外围绕着几名宫女和公公,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候着。

“荣极。”

长孙泺寅对长孙荣极唤道。没有听到回应,抬头朝他看去,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又一次的唤道:“荣极,荣极!”

外面候着的奴婢们面色看不出变化,心底却对长孙荣极很好奇。心想着,这位武王爷真是太大胆了,对皇上竟然这么的忽视,难不成以为自己还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吗。

也许是长孙泺寅最后那一声呼唤比较重,终于传入了长孙荣极的耳朵里。他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渝的光彩,不高兴长孙泺寅的叫声打断了他对水珑的念想,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长孙泺寅无奈说:“皇兄叫了你好几声才应,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长孙荣极没有兴趣和他聊水珑,无趣的松了身子,侧眸看向御花园的别处,心想:不知道那只小火狐玩的怎么样了,现在可有想着自己?

他的走神被长孙泺寅看在眼里,无疑是不给他面子的表现。只是从小到大,长孙泺寅不止一次被这个弟弟拂了面子,早就习以为常,心底的不满怨愤却没有习以为常,反而越忍越深。

“说起来,我们兄弟两也有好多年没有见了。”长孙泺寅对一名宫女招招手,让她拿来了棋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拿着白子落下棋盘,温和说:“还记得当初我已年近中年,你才小小一个童儿,下棋却还下不过你。父皇也有先见之明,给你取名荣极,寓意着你能将西陵带入极致的荣华巅峰。”

“哈哈,荣极再和皇兄下盘棋如何?”长孙泺寅将黑子推到他的面前。

长孙荣极垂眸看了一眼,动也不动说:“没兴趣。”

长孙泺寅似乎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大度的笑了笑,就自顾自的一手拿白子,一手拿黑子的下棋。偶尔抬头见长孙荣极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内心也不由的奇怪。难不成荣极真的是在想白水珑,那个白水珑何德何能竟然让荣极在乎成这样?

“荣极,说实话,这皇帝啊,皇兄坐得有些累了。”长孙泺寅突然说。

这话落下,周围的宫女宦官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自己的双耳都聋了。

长孙荣极稍稍的抬头,看向了他。

如果是平日里,长孙泺寅提起这个话题,他一定不会在意。只是之前水珑正好也说起了这个话题,这才勾起了他一点的兴趣。

他的反应出乎长孙泺寅的意外,心底也多了顾忌,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说:“每日上朝下朝处理国事,哪里像荣极这么逍遥快活,可以随自己的心情四处行走。”

长孙荣极说:“想下位了?”

长孙泺寅心头一跳,自然不会应是。否则的话,以长孙荣极的性格,说不定真的将他拉下位。他一脸苦恼的摇头,“西陵是父皇的江山,是我们长孙家的江山,岂能这么儿戏的因为个人感情说抛下就抛下。皇兄只是在荣极面前抱怨发泄几句罢了,这整个长孙家里面,皇兄也只能在荣极面前说些真心话。”他叹了一口气,“皇兄的那些儿女,各有心眼,对皇兄根本就不像对待一个父亲,反而像是……哎。”

长孙荣极对他的诉苦毫无所动,连动动心思去探究他内心小九九的兴趣都没有。又转头朝远方看了一眼,长孙荣极站起身。

“荣极?”长孙泺寅意外的看着长孙荣极。

长孙荣极没有向他解释什么,往万春亭外走去。他真想那只小狐狸了。

他才踏出万春亭的台阶,对面迎面就走来了杜雨漓和朱绛紫两人,以及她们身后跟随着宫女们。

两名女子也一眼看到了长孙荣极。

年轻的男子站在亭榭水流草木之中,絮绕了一身的钟灵毓秀,像是玉雕的人,让两女看得一瞬失神。朱绛紫脸颊嫣红,双眼掩饰不住爱慕。杜雨漓则得体很多,目光很快就从长孙荣极的身上转到了长孙泺寅的身上,然后就看着长孙泺寅不动了。

长孙泺寅本来难看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

杜雨漓清楚男人的心理,尤其是帝王的心理。身为皇上的妃子,却看着王爷失神,定会惹来皇上的不满,到时候她以往做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杜雨漓目光看着长孙泺寅,心思却不在他的身上,想着:这位武王爷着实生得绝色,哪怕是庆王爷也差了几分,难怪会让绛紫堂妹那么痴念不忘。

两女走到了亭榭外边,就一起对长孙泺寅和长孙荣极行了礼。

礼毕,杜雨漓就走到了长孙泺寅的身边,亲自为他倒茶,边说:“今日绛紫妹妹正好进宫来看臣妾,臣妾接到皇上的传召,就将她一起带来了。”

长孙泺寅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哈哈笑着说:“巧了。绛紫这丫头的年纪和荣极相当,正好可以陪荣极聊一聊。”

朱绛紫笑得娇俏可爱,面颊嫣红得像是绽开的桃花,让人心醉不已,“绛紫遵命。”说话的时候,眼神偷偷的往长孙荣极看去,那躲闪害羞的眼神,似看人又在关键的时候躲开,让人始终无法完全的和她对视在一起,就好像是被羽毛拂着心头一样的痒。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长孙荣极根本就没有欣赏的兴趣。在两女到来的时候,挡住了他的道路,才让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等杜雨漓走到了长孙泺寅的身边后,他就没有正眼看过面前的朱绛紫,脚步也再次抬起。

“武王爷,绛紫和武王爷曾有过一面之缘,武王爷可还记得?”朱绛紫见长孙荣极不看自己,神情委屈又受伤,依旧故作坚强的朝他主动开口。

长孙荣极垂眸看了她一眼,听到她的名字,脑中灵光一闪,便自言自语的低喃说:“护国公朱家的女儿,朱绛紫。”当日和阿珑对峙,惹了阿珑生气,令阿珑说出‘我的人’这番话的那个女子么。

朱绛紫听到他的声音,双眼刹闪耀明亮,绽开灿烂的笑容,轻声说:“原来武王爷记得绛紫。”

她就知道,以自己的容貌,怎么会比不上白水珑。武王爷虽然冷清,可是对自己还是有印象,且还知道自己的家世,明显是对自己有着兴趣的。

不止是她,连亭子里的长孙泺寅听到长孙荣极的话,也不由诧异。能让荣极记得的女子,这可不一般。比起双刃剑的白水珑,这个朱绛紫要容易控制多了。如果能让荣极迷恋上这个女子,再好不过。

“哈哈哈。”长孙泺寅笑着,将杜雨漓抱进怀里,说:“真不愧是护国公家的女儿,这份容姿气度实在少有。朕听闻,朱家的小女儿曾在江湖中游荡过些日子,倒是和荣极很是相像,两个年轻人也更有相同的兴趣聊才对。”

长孙泺寅对朱绛紫挥挥手,温和说:“绛紫啊,你就帮朕陪荣极在这御花园四处走走,好好聊聊。”

“是。”朱绛紫自然乐意之极。她抬头又朝长孙荣极看去,就见他清冷的神情忽然生了变化,那双无时无刻透着无趣冷淡的眸子生了波澜,竟投射出日光的绚华让人只觉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视。

他的嘴唇也轻轻的上扬,形成一道至真的笑容。他的眼眸看着前方,那难得的笑容神情,像是昙花一现般的珍贵,勾得人心魂尽失。

在他面前的朱绛紫觉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双眼的眼眶都泛了桃红,痴痴的看着他的笑容。好一会才回神,脸颊已经嫣红得像是能够掐出水来,声音充满着惊喜娇媚,“武王爷,绛紫……”她差点脱口就将告白说了出来,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朝他走去,伸手想要挽住他。

他对我笑了,他怎可笑得这么好看。

他是喜欢我的罢,要不然怎么会对我笑得这么的温柔。

朱绛紫内心雀跃的想着,没有看到前方万春亭子里面长孙泺寅和杜雨漓变化的脸色。也自然不会知晓,在她的背后缓缓走来的红杉女子。

长孙荣极的心思都被走来的水珑占领,当察觉到陌生胭脂气息靠近的时候,垂眸一看便见朱绛紫距离自己已经不足半米,对方的手也只差分毫就要碰触到了自己的手臂。

他想也没想,内劲朝外震开。

朱绛紫就觉得自己像是撞到了一面高墙,然后反弹出去,摔到了地面。

“武王爷?”朱绛紫不明白长孙荣极怎么突然翻脸,双眼红红的好不委屈。

长孙荣极没有理她,大步朝水珑走去,“阿珑。”

虽然清淡却掩不住轻柔温度的口气,让所有人明白,他对待白水珑的不同。

朱绛紫脸色巨变,猛的转头朝身后看去,视线中出现那道大红炫目的身影后,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及掩饰不住的嫉妒。

099 独一无二(二更)

原来他的变化,他的温柔,他的笑容,并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另外的女子。

这个认知在朱绛紫的脑海中浮现,紧接着将像是落地生根,怎么都没有办法释然。

一样宝物,只听传闻却没有见到之前,人不会太在意。可是一旦见到过了,感受过了,想要放弃就难了。

长孙荣极本来就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平日冷酷的样子,就能让朱绛紫痴念难忘。更何况是见到他温柔一面后那刹那的悸动,让她几乎入魔般的难弃。

这个男人,她想要。她想要这个男子对自己独一无二,只对自己笑,对自己好,对自己专情。

朱绛紫望着长孙荣极将水珑抱入怀里的画面,觉得心脏紧缩得几乎难以呼吸了。

原本她虽然痴念长孙荣极,却还没有到达这种非他不可的境地。

偏偏长孙荣极对她的不屑一顾,又对水珑的特别对待,成为了鲜明的对比。迫使她的自尊心受创,嫉妒、倾慕、不甘心等等复杂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魔障的执念。

一个白水珑,西陵有名的恶女,凭什么能够得到长孙荣极的特别爱护。

朱绛紫怒极反笑,轻轻的笑声传来,却让人心伤。

水珑轻挑眉毛,朝站起来的朱绛紫看去,发现她脸色苍白,神情委屈难受,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好生的安慰。

这幅样子的确美好。水珑就事论事的赞叹,就不知道这到底是真还是假装。

这时候还是长孙泺寅打破了僵局,“原来是华阳来了。既然来了,就一起过来坐会儿吧。”

皇上邀请,哪里有不从的道理。

水珑任由长孙荣极牵着手,走到了万春亭里,对长孙泺寅行礼。

长孙泺寅摆手,笑着说:“不必多礼,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他又看向朱绛紫,说:“绛紫丫头,你也过来,可有摔疼了?”

朱绛紫小步的走过来,轻轻的看了水珑一眼,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令她受伤的人是水珑,而非长孙荣极。她轻声说:“不碍事儿。”可是瞧着她皱眉隐忍的样子,分明一点都不像是不碍事的样子。

这时候水珑就坐在长孙荣极原先的位置,端起之前长孙荣极的茶水就饮了一口,微笑看着朱绛紫说:“这回不碍事,下回就不一定了。做人要记得教训,别做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人。”

水珑的话太直白,除了长孙荣极外,几人的面色都变了变。不过,他们都不觉得奇怪,在他们的认知里,白水珑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人。

朱绛紫对水珑得体的行礼,柔声说:“武王妃教训的是,绛紫受教了。”

她默默的看了长孙荣极一眼,紧接着又说:“只是绛紫始终不觉得倾慕一个人有什么错,绛紫倾慕武王爷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水珑回头笑着看了长孙荣极一眼,随手就勾住了他一缕黑发,又看向朱绛紫说:“倾慕一个人没错,错的是倾慕错了人,还不知死活的耍手段。对于自己找死的人,我可不会留情。”

朱绛紫从容说道:“武王妃说的有理,只是手顿也分好坏。向喜爱之人表现自己,以及自己的喜爱之意,这一点无伤大雅吧。”

水珑笑而不语。

在长孙泺寅和杜雨漓的眼里,则理解成她被朱绛紫给堵得没话说了。事实上,她只是没兴趣和朱绛紫再争论下去,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让她感觉到了朱绛紫的决心,就不知道往后她是真的只会无伤大雅的表露心意,还是会弄些别的手段。

杜雨漓这时候对朱绛紫训斥:“绛紫,怎么说话的!”紧接着又对水珑满怀歉意的盈盈一笑,说:“武王妃不要介怀,绛紫的年纪小,并非有意冒犯王妃。”

朱绛紫被训斥了之后,也是一副认错的模样,对着水珑又行了行礼。她行礼的姿态很优美,将身姿展现得淋淋尽致,低头抬首之间,白皙的颈项都暴露人视线里,像珍珠般的润泽,很是惹人。

从小就接受各种训练,魅术也在其中水珑又岂会看不出朱绛紫的意思。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有意借着各种理由原因,在长孙荣极的面前表现自己的美好了。

她做得自然,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刻意的迹象。一般情况下男人都不会发现她的用心,可是敏感的女人可不一样。

水珑侧头去看长孙荣极的面色,却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一块。明显长孙荣极一直都是在看着她的,连余光都没有瞧朱绛紫一眼。两人对视在一起的时候,他又勾起了嘴角,似乎是有意的向她展现着自己的美好魅力,想她的心思再多落入他的身上一分。

虽然对于长孙荣极给她招惹来太多的情敌这件事情并不生气,毕竟情敌越多,只说明自己的眼光越好,选择的人越珍贵。可是看到长孙荣极这样不将情敌看在眼里,满眼都关注着自己的模样,水珑还是不由的心情大好。

这根大男人主义的思想有点相同,自己的爱人无视一切的爱慕者,只关注自己,这很带感有木有。

水珑心情一好,自然就放纵长孙荣极一些过度的行为,例如被他拉进怀里,例如被他抓住手指玩弄揉捏。

只是这一幕幕落入在场其他的眼睛里,却怎么都没办法高兴。

朱绛紫气愤嫉恨自然不用说了,杜雨漓虽然理智对长孙荣极没有产生任何心思,可看着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对一个面貌无盐的女子这般的亲昵,难免有些不平衡。再说长孙泺寅,他想则是如何将白水珑掌握在手里。

只是看着水珑那双含笑似黑曜石般的眸子,却让他有种说不清的不安感。总觉得白水珑变化了太多,又好像并没有变化多少,反正没有往日那么听话好骗了。

每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水珑就提出了离开回府的意思。

原先来此就是为了将长孙荣极带走,只是刚来就走的话,未免显得太不给皇帝的面子,这才坐入亭榭里和人闲聊了两句。这时候时机不早不晚提出要走,长孙泺寅也没理由挽留怪罪他们。

“何必这么着急,不如就留着和朕一起用完善吧。”长孙泺寅挽留。

这会水珑没有说话,长孙荣极就拉着她的手起身,淡淡的摇了摇头,就不顾长孙泺寅的挽留,往万春亭外走了出去。

长孙泺寅有心挽留也无法改变长孙荣极的决定,心想:长孙荣极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竟然在旁人的面前,如此不知道给朕留些面子。

他心中怨愤的想着,表面上还是一番无奈的表情,全然是一位好兄长对任性弟弟的纵容。

杜雨漓轻声说:“武王爷还像个孩子一样呢。”

这话长孙泺寅爱听,尤其喜欢杜雨漓的声音,总能轻易的安抚人浮躁的心情,因此尤其得长孙泺寅的宠爱。长孙泺寅抱着她,叹了一口气说:“可不是,从小就被宠着,也难怪如此。”

杜雨漓听他口气纵容温和,可话语内容的又似暗讽,一时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对长孙荣极到底是真疼爱,还是假疼爱。

帝王的心思,总是难猜的。杜雨漓只能假装听不懂。

他们两人在亭榭里调情聊天,朱绛紫则看着长孙荣极和水珑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神。

三马拉车,缓缓的行驶出宫门外。

车厢里面坐着水珑和长孙荣极两人。

水珑靠这车厢的边缘,将和黄太后的谈话简单的向长孙荣极说了一遍,等着他的反应。

长孙荣极静静的听完后,问她:“你信了?”

水珑说:“太后的样子不像撒谎,只是相比凤眼果真的被窃了,我倒觉得是被她藏起来了。”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眸没有离开过长孙荣极,这时候轻轻的眯起来,笑着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应了要将凤眼果交给我。”

长孙荣极点头,说:“我给太后的凤眼果是假的。”

“哦。”

她的态度太平常了,长孙荣极不由问:“一点不担心?”

“担心什么?”水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