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圣尊伸手阻止了她的行为,将斗篷拿在自己的手里,披身系带,拉上兜帽,完全遮盖了一切。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公子闲觉得这一刻的圣尊,一减浑然天成的至清至纯的气质,变得神秘无情起来,犹如话本里写着的铁面无私的司法天神。

圣尊的身影快速无比,眨眼就出了破庙,隐没雷雨中,白面金丝的衣袍飞跃在雨幕中,像极了腾云驾雾的银白游龙。

公子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圣尊到底去做什么,暗地嘀咕一声,便靠在沐雪不远处的墙壁,闭目养神。

相比起雷声阵阵与雨水倾盆中破庙内的安静祥和,这时候外面的世界,却阴谋叠起,杀气如虹。

三十一个人,统一穿着深绿色的衣服,穿梭山林大雨中,无视落在身上的雨水,和周围的环境以及深夜几乎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在他们的面前突然冒出一人,白衣金面,站在一片高大茂盛的树丛中,雨水顺着他白色的斗篷滑落,却一点都没有沾湿,可见这布料是不沾水的。

三十一位绿衣人同时停下疾奔的步伐,默契的围成一个圆圈,将出现在这深夜狂雨中的圣尊包围。

“圣尊大人。”三十一人首,面庞左眼角画着暗纹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真慢。”圣尊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有一丝无奈,“分明给你们留下了线索,怎么才到。”

毕宿申一惊,神情更加的紧绷,“圣尊大人,我家主子无意和您结仇。”

从十字门被屠门,他们一直追赶着圣尊,可是无论如何总是慢了一步,无法赶到圣尊的面前。这次以为是好运,找到圣尊的踪迹,终于见到了他的本人。哪怕知道竟然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线索给他们,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毕宿申心中升起不安,暗中做了个手势,让周围的三十人做好准备,随机应变。

“你家主子很大方。”圣尊轻说,“屠他暗势一门,搅和他的生意,也只派人追本尊一路,为告诉本尊,无意和本尊结仇。”

毕宿申听不明白圣尊的意思,说:“圣尊大人与我家主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圣尊突然来犯,让主子很疑惑。”

圣尊说:“江湖众人总将本尊与暗帝搅和一块比较,本尊忽然觉得不痛快,就想找暗帝麻烦。”停顿了一下,他苦恼的说:“你觉得,本尊是不是太任性了?”

毕宿申一阵黑线,哪里感回答是,便说:“圣尊大人,主子让我等给您传话,希望您结束这场无意义的……”

“无意义?”圣尊清幽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他说本尊做的事无意义?”

毕宿申浑身肌肉本能的紧绷,急促的后退一步。

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像是被利剑狠狠的削过,形成个三寸深的凹陷。

“这话本尊不*听。”圣尊轻缓的说:“本尊做了这事就有意义,屠他一门又如何,啰啰嗦嗦讲什么风度大道理,下次本尊就端了他的分部,搅和了他的生意,有本事就来找本尊打回来。”

这无赖的话语被他说出来,那也是风度翩翩,清雅怡人,叫人生不起一丝的讨厌。不过,毕宿申无语啊,堂堂圣尊大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道理。

“拳头大就是道理。”圣尊说。

毕宿申又惊住了,原来之前他竟然一个恍惚,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本尊做事哪需你们来唧唧歪歪的讲评。”圣尊口气透出一丝的凶煞,不过隐匿在清醇优雅的声线中,让人察觉不出。

“现在本尊想杀了你们,如果你们非要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本尊看你们看你们不顺眼,这个理由还满意吗?”

优雅的声线,轻缓的语调,混合着雷雨细腻中,让人心神都跟着恍惚着。足足愣了一秒,才体会到圣尊说了些什么。

这一秒的代价就是人头落地。

三十一个人,一道半柱香的时间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毕宿申。

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味道也被山林的潮湿清草味混合。

圣尊望着面色苍白的毕宿申,慢条斯理的说:“回去告诉暗帝,想和本尊谈条件就亲自来。”

“咳咳咳。”毕宿申张嘴就被灌进来一口寒风,呛得脸庞涨红。

圣尊静静看着他的狼狈,隐凤又出现在他的身边。

“如何。”圣尊朝她问。

隐凤说:“减弱了。”紧接着又说:“主子见到白姑娘后,情绪平稳了八成!”这真是个可怕的数据,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圣尊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问:“还有多久恢复。”

“最短两个月,长则半年以内。”隐凤说。

圣尊颔首,雨水顺着他头顶的兜帽布料滑落下来。

他仰头望着天空,面具后的双眉轻皱,“天不从人愿,说变就变。”

隐凤没说话。

一滴雨水巧合的落入面具的眼洞里,让圣尊不由的眨了下眼眸。他回头去看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隐凤,忽而饶有兴趣的说:“隐凤,与本尊打个赌如何?”

隐凤想也不想的回答,“主子请说。”

圣尊说:“本尊赌明天是个大晴天。”

隐凤说:“属下也觉得明天是打晴天。”

“一样的选择,算什么打赌。”不满,不满。

“那属下选明天是阴天。”明知道您老不喜欢雨天,属下还选雨天的话,不是找罪受吗!

“输了的人,可要接受惩罚哦。”圣尊轻笑,清润尔雅。

“……”隐凤祈求换班!

明璇那个该死的,什么时候不病,偏偏在主子出行的时候病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躲避轮班。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雷雨下了大半夜,在太阳渐升起的时候散开,这是个温暖的大晴天。

水珑脑海有一瞬的茫然,下一刻猝然睁开眼,坐起身子——她竟然睡过头了。

其实怀孕的这段日子,她也察觉到自己容易疲惫和嗜睡,不过行走在外时,她都没有表现出这些。

也许,是因为突然的舒适和熟悉味道,让她放松了警惕?

水珑摸着身下的柔软,晃了晃脑袋。

外面传来一道清醇的嗓音,“睡得还好?”

一早起来就听到这种赏心悦耳的声音实在是一种享受。

水珑掀开薄被,将外衣穿好,还没有撩开轿子的纱帘,就见到外面一个低头的人,端着梳洗用具放在轿外,然后持续低着头出去外层的云纱外。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见水珑一眼。

水珑没有犹豫走出轿外,穿上鞋袜。

等她梳洗好,走出外层的云纱后,就见外面沐雪和公子闲他们也都穿戴整齐的站在外面。

很快,她的视线就被一桌子精致的早餐吸引。散发着热气的小笼包,水晶饺,玉米粥……

水珑根本不用用心去想,就知道准备这一切的人是谁了。

公子闲可没有这么细心,何况他们身边都没有带人,要去买这些的话,就必须自己亲力亲为。不像某人,身边总隐藏着一个个苦力,随时等着被他奴役。

圣尊说:“趁热吃。”

水珑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的招呼沐雪和公子闲,“上桌。”

人家既然明目张胆的献殷勤,伺候人,还是那种不准你不接受的伺候,她又何必去拒绝呢。

公子闲心中大叹一声水珑的冷静坦然,见沐雪都已经大胆的上桌了,他再犹豫的话怕是会被察觉出异样,便也跟着吃起早饭。

这一吃后,公子闲立即不负责任的想……其实有圣尊跟着也不错,只要圣尊不针对自己的话,真的是太方便了。

饱食一顿后,水珑朝圣尊望去,笑说:“给颗糖。”

“啪啦”一声,公子闲的勺子不小心落地了。

沐雪也有些惊讶,不过被公子闲的反应吸引,就淡定下来了,还向他扫过去一个看不起的小眼神——真经不起吓。

圣尊似乎也愣了下,望着水珑没说话。

水珑不知道,她这时候一身打扮,配合着那自然形成的轻柔笑容,寻人要糖的样子,有多么的有趣可*。

一会儿后,圣尊才应,“糖?”

水珑问:“没有?”

“没有。”

“你不是喜欢甜食吗。”

“这与随身带糖有何关系。”

“既然喜欢,当然要带着。”

圣尊笑了,“这么说也对。”停顿了一秒后,他坦然的说:“我喜欢你,所以想随身带着你。”

“叮咚”公子闲的碗也翻了。

水珑却非常淡定,可以说圣尊从出现后,对她表现出来的特别和殷勤都太明显不过了。

圣尊又说:“你既喜欢,我就随身带糖吧。”

水珑眯着眼眸,笑得纯然无害,“我喜欢的是那个会随身带着糖盒子的男人。”

公子闲有种冲上去捂住水珑嘴巴的冲动,你要不要这么坦率啊,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当做了替身。

圣尊果然沉默了,接着他说:“不要这么着急对我告白。”

“……”周围的人早就全部风化。

圣尊的声音透着纯粹的欢悦,让人不忍心去告诉他真相,“你可以更了解我之后,再告诉我。”

水珑摸了摸肚子,“我以为你长眼睛了。”

“自然长了。”圣尊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微笑说:“所以接下来路你都要坐轿子,不能行走。”

水珑眯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好啊。”

两人一言一语顺畅的对话,竟然就决定同行了。说起去哪里,水珑只说去最近的城镇,圣尊就应了下来。

当几人出了破庙,看见外面被两人牵着的两匹马时,水珑再度觉得,做这人的属下真不容易。

“你每个月给他们多少工钱?”水珑问圣尊。

圣尊说:“这个该问管账的。”

“应该不少吧。”水珑说。

“为什么?”圣尊饶有兴趣的问。

水珑毫不避讳的说:“没钱,谁愿意干这份活。”

圣尊用疑惑的眼神朝自己的手下扫视过去,“这样吗。”

一群手下整齐跪地,身体都要趴伏在土地上了,全然是全身心臣服的状态。

圣尊无辜的看向水珑,“看,他们很愿意。”那样子让人联想到背后的话——我可一点都没有逼他们哦。

水珑认真的点头,“看出来了。”你到底是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一眼就将他们一个个大男人吓成小鹌鹑。

圣尊专属的轿子让水珑坐了,圣尊却骑上了马,这一幕再度将长期跟在圣尊身边的人吓得不轻。

一名牵马的人没有忍住,悄然的朝水珑看去一眼。这一眼才看到一片蓝色的衣角,双膝就猛然一疼,摔倒在地上。视线里的画面从蓝色的衣角变成金色面具,这人恍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傻事。

“真不小心。”圣尊摇头,对其他人吩咐,“抬他走。”

两个人将那倒地无法行走的属下抬走了。

这两匹马圣尊骑一匹,剩下一匹不用说就给了沐雪。

公子闲虽然有心想要共骑,可也要沐雪同意才行,要不然就太唐突了。

水珑看着公子闲苦闷的样子,朝和轿子并排骑马而行的圣尊问:“马好像少了。”

“有吗。”圣尊淡然。他后知后觉的看向公子闲,然后说:“原来还有个人啊?”

你可以装得再夸张点。水珑心中想着,却被圣尊这明目张胆的忽略行为惹笑了,真是任性的感觉。

“喂,你叫什么?”水珑眼里闪过一抹极快的灵光,不被任何人察觉,懒洋洋的问道。

圣尊:“你先说。”

“你可以再孩子气点吗?”水珑笑语。

圣尊淡然一笑,“如果你喜欢的话。”

水珑耸了耸肩,“白牙。”

圣尊朝轿子里伸手,手撩开了云纱,就要触碰到水珑的时候,被水珑避开了,“干嘛。”

“想捏你脸。”圣尊没有得逞,似乎很遗憾,隔空动了动手,似乎无形中捏着什么,他说:“说谎连脸都不红,这张脸该不会是假的吧。”

水珑笑而不语,眸子直直盯着对方眼睛。

倘若是一般人,被她这么盯着,不出三秒就得不好意思,出现尴尬,呆愣等等反应。偏偏圣尊不是凡人也,对水珑的鄙视淡然以对。

大约十秒后,圣尊眼睫毛一颤,然后垂下去,遮住他大半的眼瞳。然而如此,水珑却觉得他和自己对视的眼神,反而更加的炽烈灼人起来。

“别一直盯着我看,我会想……”圣尊眨了眨眼睛,波光潋滟动人心魄。

想什么,他没说,不过是个人都能明白他眼神毫无遮掩的信息。

水珑说:“我觉得你的眼神,不像是在劝退我,反而是在勾引我。”

圣尊头一歪,分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还是让人觉得他在疑惑,以及在笑。

“纳姆儿。”

“嗯?”水珑一怔,然后问:“这是在叫我?”

圣尊应说:“嗯,白牙不是你的真名,那往后我就叫你纳姆儿,你可以叫我鲁罗桑。”

“少数名族的土语?”一听这种独特的读音,就知道一定不是中原语言。

圣尊点头,却没有解释这两个称呼的意思。

也许,只是普通的一个少数民族的名字?也许……有更深层的意思?

他没说,水珑也没有问。

沐雪觉得有一丝的熟悉,努力的在脑中回想着,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后,她才想起来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

这称呼,分明是个极少古老的民族,对于……命定妻子和丈夫之间的神圣称呼!

172 你背错了

万林镇就是水珑几人这次出了深山老林后的目的地,这里本土人大多都姓林,所以就组成了这万林镇。

远离国家朝廷管束的城镇,和临近皇权的城镇无论是风气还是人土风情都不一样。万林镇没有守卫,一眼看去行走的人,衣着各异,有统一制服的门派中人,也有独行侠。

在这样的地方,真的很少能看见衣冠庄重典雅官家贵女或者贵公子,哪怕见到打扮不一般的男女,浑身的气质也和那闭门不出的官家贵女,或者长期行走好友之间,附庸风雅的官贵公子不同。

轿子在万林镇不远无人的地方停下,水珑下了轿子——这样一座轿子要是坐进去的话,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

圣尊也下了马,旁边有人接过他的缰绳,拉着马安静的跟着。

“第一次来这里?”圣尊轻声询问。

水珑点头。

圣尊嘴角轻扬,“我给你引路如何?”

水珑挑眉笑道:“我能说不需要吗。”

“当然。”圣尊毫无被拒绝的恼羞成怒,他说:“我可以跟着你走。”

这话细细品味,无赖得让人哭笑不得,偏偏这人笑得清澈无邪,嗓音清雅悦耳,是个人都无法讨厌他。

公子闲已经学会淡定了,无视吧,圣尊的心思哪里是我等凡人能猜想的,他*怎么变就怎么变,反正只要不波及到他们这些池鱼就好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朝万林镇而去,等到进了城门,视线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只不过他们看着水珑等人的眼神充满着怪异的情绪,怀疑、戒备、惊艳等等,各不一样。

水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也许他们来错了地方——当然,这只是一时的感觉而已。这里是里他们最近的居民地,如果不来这里落脚的话,他们今天就又得风餐露宿了。

现实证明,水珑的野兽一样的直觉一向很准。

一队穿着玄黑色衣袍的人马迎面朝他们走来。

带头的人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样子,不过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显示着他的老脸和早熟。

林奇是林家堡二房的长子,属于这一辈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年仅二十二就坐上了内院精卫队的队长。

今天他在街道上巡逻,经人禀报说万林镇又来了外人,和情报上的人很是相似,便飞快的朝这边赶来。

第一眼他看到就是行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面戴面具,遮挡了所有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芝兰玉树,如玉君子的感觉,以及一抹神秘,未知的危险。还有那个女子,身穿儒裙,清秀脱俗犹如一株碧水绿藁,竟也给他一丝相同的危险感。

这俩个人都不如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林奇心中谨慎,表情也越发的小心起来,等走到水珑和圣尊面前一米处停下,说道:“在下是林家堡中人,名为林奇。”

水珑没有说话,圣尊更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一个万林镇的林家堡,在万林镇里可能是一头巨龙,不过在真正一流家族或者高手的眼里,就如蚯蚓一般。

林奇接着说:“事情是这样,最近万林镇出了点事……”

“你挡路了。”清淡的嗓音宛若三月的风,有着春日的暖,也有着冬雪笑容的凉,体会起来回味无穷。

林奇一怔,本能的抬头朝说话的男人看去。

两人的身高分明相差不多,不过对视的那一瞬间,却让林奇觉得自己渺小得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哪怕是林家堡的堡主也没有办法给他,一时间他就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绝对得罪不起。

他连忙后退让开几步,对圣尊低头,“抱歉。”

圣尊没有回答他的话,又回头对水珑说起之前两人聊起的话题,“这里虽贫,不过也有一处地反,勉强值得一观。”

“……”林奇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

衣料是很好的流丝布,戴着的玉佩也是不错的紫玉。

他再看看周围,自家的兄弟们穿戴也不错,街道上的路人本土人个个打扮足有半成新,哪里看着贫穷了!

“你算哪根葱,胆敢嫌弃本少爷的地盘,信不信本少爷现在就将你抓起来,打得你满地找牙!”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林奇一听这声音,心道一声:坏了!

这个说话的人是大房的幼子,名叫林天宝,今年十六了,却还跟没长大似的,沉不住气。这也是因为他年纪最小,所以被家中宠*啊,养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本来按照他的本事,是没办法进入精卫队的。却耐不住他受宠和身份,最终还是被安排了过来,被他带着。

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眼前这几位身份不一般,在他们看来万林镇的确属于贫穷落后之地也说不定,根本没必要为这个事和对方发生争执。

偏偏,林天宝就是个长眼睛却不喜欢用脑子的人。

他大步的走上来,一张嫩白的娃娃脸很讨喜,哪怕一脸倨傲的等着水珑几人,那表情依旧是可*居多,让人难以对他生怒。

水珑看了他一眼,却是想起了白千桦。

这个时候,白千桦也不知道在海上那块地方了。

从她将白千桦接到南云城后,就让他跟着南云城的孩子们一起训练,也将他在黑炎中任了个职,让他真正开始经历生死搏斗。

圣尊没有看林天宝,对于他来说,对方不过是只苍蝇,在耳边嗡嗡而过罢了,根本就不值得去关注。

最主要的还是,他现在心情不错,所以不会去计较对方言语的挑衅。

林天宝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样忽视,他瞪着一双眼睛,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却朝林奇大声说:“林奇,你别忘记了任务。他们分明就是外来人,还和画像上的人很相似,就这么放他们离开的话,可是失职!”

林奇心头一怒,这小子凭自己受控,从来不会对他这个堂哥表现出一点的尊敬。

表面上他却是一副陈静的神情,对林天宝说:“这事我自然会对堡主解释,不需要你来忧心。”

林天宝咬牙,“林奇,你敢不听我的话!”

林奇脸色也冷了下来,“我才队长!”

“只要本少爷的一句话,你以为你这个队长还当得下去吗!?”林天宝得意的说。

林奇无意和林天宝在大街上争吵,便无视他的怒瞪,狠狠的甩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