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珑斜眸,心说:你干的无理取闹的事情还少吗。

她也毫无隐藏的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和眼神,显露出内心的言语。

圣尊好生无辜的说:“秋山派近百人围殴我一个!”

水珑不说话,任他继续说下去。其实,结果她已经猜到了,只是听这人用无辜口气说话,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受害者,实在是一种好玩的事情。

“我没和他们打。”

“嗯?”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你忘了?”圣尊黯然道:“我生病了。”

“我不觉得一个小小的风寒能够影响你多少的实力。”别妄图用这种骗小孩的小手段让她心软,或者寻求她的安慰。

圣尊自动的忽略了她道明的真相,说:“所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水珑抬起眼睫,看到他的眸子亮亮的,有种恶作剧般的狡黠,属于成年人的狡黠,也是别样的可爱。不过紧接听到被他说明的真相,或许就不会觉得他可爱了,更多的还是可怕吧。

圣尊说:“我以圣尊的口令,让红枫城的名门正派都过来围殴他们。”

这种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的淡然口气,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了这话背后,带来的是多么残酷的真相。

虽然水珑才入江湖,短短的时日从传闻和各种情报里也能得知圣尊这个尊称有多大的威慑力。他几乎被口传成为了神仙般的存在,犹如一种信仰。

他一句话就能够改变一个门派的结局。

她没有亲眼所见那个景象,却已经能够想象结果,以及整个秋山派往后的结果。

“所以,你的身份泄露了,他们就来了。”水珑看着那群接近庄子的火光。

“嗯。”圣尊拉着她,跃下了青瓦屋顶,落地庄子后面林子。这样,两人的视线也看不到了那群来访的人,“那些人交给隐凤他们处理。”

水珑感觉到没有任何隐藏的气息,她诧异,“你将所有人都留下了?”

“早嫌他们烦了。”圣尊淡淡说。

水珑默默为隐凤等人感到一丝的同情:这么费心费力的为圣尊办事,最后得到的一句评价居然是……早嫌他们烦了!

“你能习惯?”这么爱享受的人,没有苦力在身边的话,能习惯?

圣尊没有回答,从他清澈眸子的眼神来看,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一点。

薄云散开,明月皎洁的柔光普照下来,笼罩两人的身上。黑夜很静,入冬后林子里也少有虫鸣,两人走路更是轻而无声。在这样的安静气氛下,似乎连衣裳伴随着脚步频率摩擦的声音都听得见。

然而,没有尴尬,没有别扭,似乎一切都这么理所当然,静谧得甚至透着温馨之感。

水珑敛眼,将眼中闪烁的波澜都隐藏在阴影中,平日里一身张扬的气焰都似乎内敛得消失不见。

圣尊看见她微垂着头,秀发飘落,一张普通略显秀气的脸——这张脸是公子闲做出来的新的面具,交给水珑换上的。

一眼看到这般的她,是个人都会觉得她柔顺乖巧。

圣尊捏了捏她的手,忽然说:“有没有觉得,我们很配?”

“嗯?”没有任何诚意的鼻音,让人觉得很敷衍很淡漠。

圣尊兴趣不减,“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和我并肩行走。”他细说着,“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们气息就能融洽,我能知道你的存在,渴望你的存在,也允许你的存在。”

水珑挑了挑眉,没有回应。

圣尊停下了步伐,问她:“为什么会愿意独身和我私奔?”

他似乎对‘私奔’这个词汇情有独钟,说出来的时候都染着柔意。

水珑就是不解风情的代名词,“目的地一样。”

圣尊说:“你为了我放下了身边的人。”

‘为了我’三个字,貌似咬重了音量。

水珑挑眉,“这次我留下,下一次你也会找出别的理由和办法将我和沐雪他们分开。”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告诉沐雪身上有问题,就是为了让沐雪自觉的后退。

这次圣尊竟然没有否认辩解,说:“真聪明。”

水珑眸子一闪,不是她多聪明,而是……从他从窗而入,对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从他的口气和眼神感受到了他势在必得的霸道任性。

“放手。”从

手心不断传来的揉捏感让水珑抽了抽手,“痒。”

圣尊看了看她,眼神似乎不舍,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紧接着他停下脚步,弯蹲下身子,侧头对身旁水珑轻声说:“上来。”

这样子,竟是要背人?!

如果隐凤等人还在身边的话,估计又得大跌下巴,承受力不断刷新,一身石化了。

189我照顾你

明月清皎,薄云飘散没有丝毫的阻挡她的光晕,将黑夜的林子氤氲一层柔纱,更透过细小的树叶空隙投射下来,贪恋在这时候正半蹲着的男人身上。

他的面容遮挡在无光的金色面具中,却让这时候看见他的人都会毫无怀疑的觉得他必如这明月一般昭华无双。

白色的衣袍因为他的动作,垂落散在草地枯叶上,更衬得这衣料的干净,以及穿着这衣裳的人的无暇。

水珑一怔,随即嘴角露出笑容,很自在轻松的笑容,透着她的本性,没有任何的伪装,“让圣尊大人屈尊降贵,我算是头一个了吧。”

圣尊歪头,似乎疑惑,“这时候才发现?”

他认为他做的已经很明显直接了,“不止是头一个,还是唯一的一个。”

“如果被世人知道了,你圣尊的威严……”

圣尊接过她还没有说完的话,“若非在意的想法,我倒是想让世人都知我们关系非同一般。”

水珑没有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话题,笑着伸腿朝他身体踹了下,力道不大属于平常的打闹一般的行为,“起来。”视线往圣尊被踢的衣裳处看了眼,发现这衣料还真好,竟然不沾尘,就不知道是否水火同样不侵。

圣尊没有起身,说:“没有轿子,我背你走。”

“你以为我走几步路都不行?”

“你以为我会让你路途吃苦?”

两人的口气都很平和随意,也同样不退让。

一秒的安静之后,水珑撇了下嘴角,“眼睛瞎了?”

一旦和水珑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真的不是什么贤妻良母,越是随意的时候说话越是沾着甜蜜的毒液,别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话。

明明这时候她可以好好的解释,说自己身怀有孕,不能被人背在背后。偏偏她说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句惹人的话,口气轻柔淡雅,一如既往像是对情人的蜜语,内容却是挠人心的毒。

圣尊不见生气,反而还勾起了嘴角。

在他看来,这样的水珑反而可爱,平日里太冷静柔和让人看不透她,毫无破绽得让人踌躇不定。

正所谓,越是强势独立的女人,偶尔任性闹小脾气起来才显得难得,有别样的一番可爱。

尤其是对于圣尊这种上位者,喜好征服的人来说——当然,也要看这被征服之人(物)是否能入得了他的眼,让他产生征服的兴趣。

无论圣尊的内心到底怎么想,他的所有心思和表情都被隐藏在面具之后,唯一能够透露出情绪的眼眸,并没有隐藏清澈的笑意。

他看着水珑,头从看到尾,然后落在水珑的肚子处,露出懊悔的眼神,低声说:“麻烦的小东西。”然后无奈的站起身。

水珑看着他的反应,猜不出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一时忽略了她的肚子,才会做出蹲下身子想要背着她行走的行径。按道理来说,他这样心思紧密的人,不会连肚子都看不到。不过在想他平日偶尔的不靠谱,眼瞎这一番不似做伪的表现看,一时真的犯傻了也说不定。

一番思绪只在一瞬之间就被水珑收敛下去,心说自己什么时候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去猜测这种无聊的问题了,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都无伤大雅不是吗。

在她身旁的圣尊又朝她伸出双手,“抱你走。”

水珑懒懒的丢给他一个眼球,朝前方走去。还没有走几步,她的袖子就被人抓住了,不用想都知道抓她的人是谁。一股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回头去说:“你烦不烦啊?”

懒洋洋的声线,没有厌烦的情绪,却是无奈的无力,以及一丝说不清的纵容。

圣尊执拗的说:“我让你跟我走,不是让你受苦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受苦了。”水珑翻了个白眼。

如果是平时,说不定圣尊会来一句‘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这种孩子气的无赖回答,不过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反而认真的说:“腰酸背痛,易疲嗜睡,还会头晕背麻……”

“可以了。”水珑打断了圣尊的长篇大论。抬起眼睫,视线就和圣尊的视线对视一起。

他的眼神并不强硬,反而犹如一汪被阳光照暖的汪洋,清澈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连深处的那一抹执拗和强势,也变成了温柔的枷锁,让人忽略了危险反而觉得安全安心,自愿的往下跳。

水珑从容的和他对视,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说:“既然知道我不好受,还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

“因为我在。”圣尊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轻声说:“我能将你照顾好,比任何人都照顾得好。”

水珑淡笑不语。

圣尊走前一步,视线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眸,没有移开半分。眼中幽光轻晃,清澈的眼色竟露出诚恳渴求之色,那么轻柔的说:“别说你不需要照顾,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现在的你的确不方便,有人照顾的话,会让你舒服很多。”

一个高高在上犹如谪仙般的人,对你好言相劝,放低姿态的柔声渴求,所渴求的内容还全部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好,是个女子都会被感动成一滩春水,生不出任何的拒绝心理吧。

水珑眼睫毛眨了眨,心想真狡猾,竟然学会了以退为进的这一套。

正如往日她对长孙荣极的柔顺姿态,让长孙荣极对于她的要求都无法拒绝,看似退让为弱势实际真正主导者却是她。这时候圣尊对待她的这一套,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这一刻,水珑总算亲自体会到了当初长孙荣极面对自己示弱时是一种什么感觉。

嗯……怎么说呢,明明怀疑他是故作弱势,为的是让自己落入他编织的陷阱,却还是生不起气,忍不住心软。

因为,无论他是否伪装态度,那份关心是真的,那份为她好的心思也是真的。

在她没有回应的时间里,圣尊又走上前了一步,微弯腰倾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她持平,认真说:“白送上门的苦力不要的话可是傻瓜哦。”

“噗嗤。”水珑没忍住笑,好笑的说:“哦什么哦,这么大的男人还卖萌。”

圣尊不理解卖萌,就算明白只怕也不会觉得尴尬。他看着她的笑,就知道事情的成率大了,轻笑着继续诱劝:“白送上门的享受不要的话……”

水珑打断他的话,“我第一次见有人不要钱的求着给人做苦力。”似笑非笑的看着圣尊,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尤其还是贵为圣尊大人的这种人。

圣尊浓密的眼睫毛眨动下,使得满眼的柔光越发朦胧溺人,“我不要你感动,只需你看着,看清楚。”

“用你的眼睛,你的心你的直觉。”圣尊伸手隔着衣料,似碰触到了又似没有,指着回来的左心房,“看清楚我便可。”

水珑眸光一闪,轻笑说:“这可不好完成,是看清楚你的行为,还是看清楚你的心思……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个轻松的活。”

圣尊歪头状似沉思,这个动作被他做起来,不但不女子气,反而几分的可爱且魅力十足。两秒后,他眸光闪闪,笑着说:“非要一个目的的话,那就看清楚我如何照顾你,比旁人都照顾的好吧。”

不知不觉,他又将话题引回了原处,且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水珑已经答应被他照顾一般。

水珑并没有反驳,望着眼前连真面貌都没有显露过的男人,嫣然一笑,“好啊。”

她的眼睛里似乎划过某些情绪,她的笑容璀璨潇洒,既有男子的豪迈又有女子的柔美,刚柔并济中是动人的风情。

圣尊没有捕抓到那一瞬的情绪灵光,就被眼前的笑颜吸引。虽然是一张普通的容颜,却是难得的笑容,这段日子以来最自然灿烂的笑。

不自觉的被这笑容感染,圣尊的声线也越发的清醇磁性,“上来吧。”

他再度伸出双手,不待水珑自己上来,那手就环过她的腰身,一股巧力施来就将水珑抱起。

“这点路……”虽说有了决定,却不代表什么都放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真不用走点路就被人抱在怀里,还是为了不压她肚子的公主抱。

抱着她腰身的力道并没有松开,却又是一转,忽然将她抬高。水珑因他的动作,话语不得不暂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神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的视线高了许多许多。

“不能背不能抱那便坐着吧。”圣尊含笑的声音传来,在夜色中更添清心的剔透。

水珑却听出潜藏着的一抹强势——不容她再拒绝了。

“若是怕不稳的话,就抱着我的头。”圣尊仰头,一双眸子印着月色,以及她高高在上的容颜。

水珑垂眸和他对视在一起。

这时候她却是被放在圣尊的左肩上,他的左手平伸,扶着她的腰身,也让她坐的位置更宽敞舒适。

正如君子远庖厨,男人的肩膀岂能被女人坐在臀下。偏偏,他做这一切再自然不过了,无视繁文缛节,伦理常纲,彰显那份睨视世间,霸道不羁的骨性以及任性。

只不过,他真的只是将伦理常纲视若无睹才做得这么自然随意吗,倘若不是真心对肩头上的女子怀有独一无二的心思,谁能坐上他肩,又有谁能近得了他的身。

水珑无声的吁了一口气,手掌自然的搁在了他的头上,顺着他柔滑的黑发滑落。

圣尊不见有什么排斥的反应。

水珑勾了勾嘴角,朝他露出一个最是灵净无害的笑容,轻轻的说出一个字,“驾。”

“嗯?”圣尊先是一愣,紧接着身体僵了僵。

水珑却笑得越发的肆意,乃至可以称之为恶劣,勾了一缕他的黑发甩了甩,挑着眉梢说:“不是私奔么?还不快跑?”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圣尊说。

然而一句责备的话,用他的语气说出来,却让人有种被纵容宠爱着的感觉。

事实上,现在的他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在纵着宠着肩上的女子么。

并且,还是白送上门,求着逼着对方给他宠着。

这事要是被传出去的话,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吓坏多少人的心智。

“坐稳了。”圣尊轻笑一声,人就飞跃了出去。

他的轻功了得,走在林子里如履平地,平稳得让水珑感觉不到一点的颠簸。

水珑望着周围快速倒退的风景,忽然想起前世骑在白牙身上,飞奔山林时的畅快肆意心情。

“噗嗤。”一瞬回神就笑了。如果身下的人知道自己将他想成了白狮,不知道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笑什么?”圣尊问道。

这样的飞跃中,他的气息依旧不喘不急,平常得跟闲庭漫步一般,连说话的口气都透着股闲情逸致。

水珑懒洋洋的说:“将圣尊当马骑,遇到这等快事怎么能不笑?”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圣尊扶着她腰身的手惩罚性的捏了捏。

水珑敏感的挪了下身子。

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反倒是将圣尊吓了一跳,“别乱动。”那声音里,毫无掩藏一丝担忧以及严肃。

水珑又笑了,“跟护崽子的母鸡似的。”

圣尊说:“谁管崽子,我只管媳妇。”

水珑眯眼一笑,“不好意思,天下人都知道我是长孙荣极的媳妇。”

这回,她明了的将长孙荣极的名字说了出来。

“早晚是我的。”圣尊轻哼。

水珑不置可否,很是悠闲的勾着他的头发玩弄,一会儿后轻飘飘的来一句,“连头发的质感都差不多。”

圣尊貌似有些生气了,不去回应她的话。

水珑嘴角笑意不见。

这时候被圣尊抛弃的隐凤等人在干什么呢?

大庄子外,被各大门派的人马占满。他们就站在大门外,不但吵闹喧哗,派出最有地位的几人站在最前面敲响了门,且说出拜访圣尊大人的目的。

一身黑衣装束的隐凤出现在庄子外围围墙上,面对着大伙的人,毫无感情的说:“圣尊大人已经休息了。”

“圣尊大人真的在这里!”

“天啊,圣尊啊,真的是圣尊,没有想到我竟然有亲眼见到圣尊的一天!”

“圣尊大人是什么时到来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住处就在这庄主不远,就是说之前我一直和圣尊挨得这么近!”

各种小声的惊呼和议论响起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之色。

隐凤冷哼一声,“休得再次吵闹!”

她一句话响起,立即就让所有人闭上了嘴,范围寂静无比。

“既然圣尊大人在休息,我等就等到天明再来拜访吧。”领头的一德高望重之人说。

隐凤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转身就如来时无声无息的离去。

她这样不给面子的行为也没有人敢去声讨,就算有不满也只能埋藏在心里,看着并不厚重的庄子大门,他们想进却不敢进——没有人敢触怒圣尊。

庄子里,隐凤来到大院。

在大院里站着十几个人,沐雪和公子闲也在其中。

他们一个个都背着包袱,面无表情。

“都准备好了?”隐凤问,语气却是笃定的。一秒后没有人回答,她点头,“很好,准备从密道跑路。”

由她带头,一个个朝密道的方向行走。

这群名门大派的人,她也不想去应付,也不打算去应付,何况他们相见的圣尊大人早就走了。

“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隐凤望着天空轻叹。

后面十几个黑衣人苦力依旧面无表情,犹如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终于被圣尊大人厌烦了……”隐凤再度轻声叹息,那微颤的口气彰显她难以压抑的激动情绪,“啊……被甩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十几个面无表情傀儡似的男人们,整齐无比的狠狠点头!

沐雪和公子闲被吓了一跳,朝他们看去……

“……”为什么觉得,他们已经热泪盈眶。

190你没资格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普照下来非常的温暖,让冬日中行走或劳作的人们不由的就露出笑容。

宽敞却并不怎么平潭的山野道路上,不时就能够看到行人,大多骑着骏马,飞溅尘土的疾驰而去。骑在马上的男女们,打扮潇洒各不相同,一眼看去就觉出江湖的味道。

一亮外表棕黑色的马车在这群行人中并不显眼,车夫位置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男人,头戴遮挡灰尘的帽子,大大的帽檐遮挡了他们的面容,只露出几乎相同的下巴,短短的青黑色胡渣子,昭显着他们年纪不小,至少已经成年。

马车在右边男人的驱使下行为得不快不慢,不时就被人骑马超过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道路前方豁然开朗,可以看见一个宽敞的马棚,以及一座范围不小的客栈,写着‘逢山客栈’的帆布挂在一根高高的木柱子上,随着风轻轻飘扬着。

赶车的两兄弟一左一右跳下来,右边的哥哥对马车里说:“少爷,少夫人,到地了。”

马车的门帘被撩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白衣的男子,他下了马车之后,手依依旧撩开着车帘,另外一只手伸进去,看样子是要扶着那位‘少夫人’下来。

果然不出朝这边看过去的人所料,马车里紧接着走出来一名素衣女子。

这两人一眼看去就叫人觉得气质不凡,男的清润女的清雅,站在一起尤其的相配。

只不过,当众人看清两人的容貌之后,不免就产生一丝的失望。这般气质不凡的两人,怎么就生得这样普通的面容,虽然看着舒服却始终不如不看时惊艳。

站在马车左边的弟弟见两人下来后,便牵着马匹的缰绳,将马车迁到他处。

这逢山客栈的范围很大,江湖人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比起坐在客栈里面,许多人更喜欢坐在外面露天的桌位,所以客栈里面的空桌倒还剩下不少。

“累了?”白衣男子拉着女子的手,低声询问。

他的声音一如他人澄澈,让初听到的人都不由的朝他看去。

他身边的女子没有回应。

这样明显的无视并没有让男子感到难堪,反而低笑出声。

那笑声让外面一众听到的江湖儿女心脏发麻,尤其是女子们更是难以抵抗,心里不禁的想:这个男子好温柔啊,看打扮不像官家的公子,却贵气天成,又不像一般江湖男儿那么的粗糙,一举一动都好清逸迷人。

这时候,正被不少男女无声关注着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向飞镜千山私奔而来的圣尊和水珑。

水珑一扫眸子,就将周围那些眼目闪光女子们看尽,然后看向浅笑的圣尊,挑了挑眉梢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厮将金面具摘了,一副再普通不过,线条柔和的容貌,依旧能够惹来这么多的女儿心思,倘若露出本来的相貌,那还得了?

问水珑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这幅普通的相貌并非圣尊真容?又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原本的相貌一定俊美无比?一是因为直觉,二则是因为有了自己脸上这张面具在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圣尊同样带了人(禁)皮面具。再仔细看这人的脸型和唇形以及那浓密精致的眼睫,怎么看都觉得该配着同样精致俊逸无双的五官。

这一切都被水珑看得分明,却没有挑明说出来。

两人一起进了客栈里面,可以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和外面的人略有区别,大多衣着打扮较为精致,风貌也更为整洁。

跟在他们身后的男子将头上的遮尘帽取下来,走到一处无人的桌位,先擦拭了一番桌椅,再将桌子上的茶杯摆放好,拿着茶壶去找小二要热水,泡他们自己准备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