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按着他脑袋瞧。“别摸了,子弹在你耳朵上盖了章,耳机也报废了。”

“操!”丁勇骂了句。他不是因为受伤,而是没有通迅设备他无法联系五哥,也无法联系国内的老板。

谢锐城讲:“让我看看,幸许能修好。”

“等你修好,我们都跟敌人大战三百回合了。”丁勇放弃援助,拿出地图拍墙上讲:“就算没有子弹我们也要守住这里,替苍龙和龙牙留出足够多的时间。”“小花小鸟,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王刚和谢锐城:…

丁勇见他们沉默,粗暴的把地图揉成团塞回口袋里。“管他是在哪里,我们出去打一枪,很快就能把那些家伙引来!”

这家伙是怎么在这么多场战役中活下来,并成为队长的?

丁勇其实比许进锦他们没大多少,而且,从他一开始和言曦扛起来就知道他其实性格和她差不多,只是他在部队磨练的久,比言曦要相对收敛些。

既然决定要拖住敌人,丁勇和谢城锐还有王刚三人刚走出巷子就被噼里啪啦的子弹给轰回来。

子弹打在墙壁里,在阳光下激起粉尘飞扬。

王刚和谢锐城立即持枪戒备。

丁勇看墙上的弹孔讲:“看来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走,省着点子弹,我们好好跟他们玩玩,顺便熟悉熟悉这座城市。”

在这个国家战争只多不少,即使伊日相对平和,但当地居民对他们这种穿迷彩拿枪的人都见怪不怪,也不会害怕。因此戟羽寒他们等人带枪进入这里,没有引起轰动和围观,就算是听到枪声看到枪击画面都非常的淡定,连小孩都没有尖叫。

丁勇和谢锐城还有王刚三人被一批恐怖分子追着打,在巷子里东跑西窜,偶尔会跟他们正面交锋。

丁勇抵在墙上,架枪击毙跑在最前的敌人,反头就看到一个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小男孩坐在门槛上吃大饼。

小男孩坐的地方,刚好是巷子里唯一能被阳光直接照射到的。他扭头看到拿着枪的丁勇露出两排白牙,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对他这样不知该说是无忧无虑,还是见过太多战争而形成的淡然,丁勇顺期自然的也对他笑了下,就叫上王刚、谢锐城往另边走。

在小孩面前杀人,心里总有股犯罪感,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对错,也无法跟他们解释清楚。再一个,丁勇怕没长眼睛的子弹会伤及到他。

可丁勇他们被一大波手持机枪的恐怖分子追着打了圈,他又看到了那个男孩。

男孩光着上身,正跟同龄的孩子在玩游戏。

“兔子,小心!”

在谢锐城的提醒下,丁勇迅速闪进墙后躲过一发子弹。

听枪声,几个玩闹的小孩都往巷子里看,干净透亮的眼睛像是在看小孩们都喜欢的枪战电影。

丁勇向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快离开。

小孩们不知是没看懂还是被吓得无法动弹,他们全呆怔的没有动。

丁勇靠在墙上,听着向他们靠近的脚步,想跟王刚和谢锐城商量对策,才想起他的耳机坏掉了,便只得和他们打手势。

现在他们是在个十字路口,前面是玩耍的孩子,后边是敌人,丁勇和谢锐城在左边,王刚一个人在右边。

丁勇打手势让王刚负责上位。

王刚打了个OK手势。

丁勇深吸口气,又让谢锐城负责下位,他自己负责中位。

而在丁勇他们三人屏息以待时,正对着小孩的巷子里的恐怖分子,手握机枪对他们做了个噤声动作。

这些不动的小孩是被他们吓的,命令的,威胁的。

丁勇举起手,看巷子里敌人的投影越来越出来时猛得放下。

“呯呯呯…”少数几声枪响,后方那条巷子倒下几个人。

这时小孩们大叫的四下逃窜。

丁勇和谢锐城还有王刚守住巷口,向每个跨出巷子的敌人开枪。

很快狭窄的巷子前就堆了好几具尸体,血流成河。但这并没有阻挡那些恐怖分子的脚步,反而使他们变得更残忍。

被堵在里面的恐怕分子看不到丁勇他们,就朝那些他们能看到的小孩开枪。

孩子们尖锐的哭声和惨叫引得丁勇等人分神。那些恐怖分子便趁机踹开同伴的尸体出来,提着机枪朝丁勇他们扫射。

丁勇闪进巷子的墙壁后躲过一轮子弹,听到右边王刚的枪声就和谢锐城冲出去。

丁勇开枪击毙一个人,便被离自己没多远的敌人枪口对准。

谢锐城立落一下枪托咂那个敌人脑袋上。丁勇趁此机会补了一枪。

他们配合很默契,可持续不断增加的敌人让他们应接不暇,更糟糕的是丁勇没子弹了。

丁勇一个飞扑把换弹夹的敌人打翻,用军刀抹了他脖子,抬头就看到躲在石墩后的男孩。

男孩满脸惊慌,看起来很害怕,但他没有瑟瑟发抖,也没有尖叫,只是安静的躲在那里。

丁勇放下断气的敌人,捡起他的枪在地上打了个滚向交战中的敌人扫射,就大喊了声撤。

谢锐城和王刚两人解决掉枪口下的敌人就迅速往后撤。

经过刚才混乱打斗,王刚已经跟谢锐城汇合。

丁勇在他们的掩护下边打边退,在快要离开宽阔地带退出敌人的视线范围,他看到地上有个椭圆形像巨型橄榄的影子。

是敌人的后援赶到,想用火力强行炸出条路。

丁勇来不及骂人,跟王刚谢锐城他们喊了句有火箭弹射手就把枪挂脖子上往外跑。

丁勇用了最快的速度,可他再快也快不过炮弹。

在他冲到石墩后抱起男孩时,火箭弹在他们的头上炸开了花。

那枚军绿色的巨型橄榄把他们上方的墙壁打破了,尘土与石块纷纷坠落将底下的丁勇和小孩一起埋了。

刚才那枚火箭弹,若不是王刚和谢锐城不顾危险离开巷子,在没有任何障碍物和掩护下击毙那个火箭弹射手,这么近的距离绝对能把丁勇和小孩轰成肉渣。

“兔子,你还好吗?兔子!”王刚和谢锐城一边反击一边跑向暴炸处,大声的喊丁勇。

丁勇等头晕目眩和耳鸣好一点,挣扎的扒开身上的土摇晃的爬起来。“没事,死不了。”

王刚看他手里提着的小男孩,知道了他为什么冒死往外冲的原因就讲:“我们子弹所剩无几,得快点离开。”

他们还能安全的说上两句话,这要多亏那个死掉的火箭筒手。他那一炮把墙轰掉大半,掉落的泥土废墟在狭窄的巷子里形成不怎么完美的掩体。

丁勇透过突起废墟的缺口看到向他们逼近的敌人,干脆利索的讲:“走!”

此时不走,留着挨打吗?

但他们跑再快,在这种直线条的巷子里也快不过子弹。

丁勇在拐了两个弯后,看还是笔直的巷子,直接踹了扇门,和战友进入强闯的民楼就重新将门掩上。

王刚和谢锐城两人贴在门上听追兵的脚步声过去,对丁勇点了点头。

得到片刻的安全,丁勇把小男孩放下,并告诫他:“马上回家去,别在外面乱跑。”

小男孩睁着明亮的眼睛看他。

这里的小孩眼睛都非常漂亮,那双眼皮比言曦的还双,这使得他们眼睛非常大,也非常的漂亮。这个言曦没法比,是基因问题。

丁勇没再管男孩,拨弄了几下头发,将头上和身上的土抖掉就叫上战友走。

“你们想要枪吗?”小男孩叫住要走的几个大兵。

丁勇和王刚、谢锐城看了他眼,没有在意的继续走。

小男孩想了下,箭步如飞的跑着追上去,拉着刚才救他的大兵的手讲:“我可以帮你们,真的,我知道怎么躲开外面那些人离开这里,还可以给你们许多枪、子弹、手榴弹甚至是火箭弹!”

听小孩熟练的说出这些武器名称,并像老鸨或走鬼拉客的语气,丁勇想也许刚才没必要救他。

不过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救他。不管如何,他只是个孩子,即使他纯熟的适应了这个国家的生存法责,那也不是他的原因。

丁勇没有停下脚步的讲:“就算有武器我们也没钱。小鬼,你快回家去。”

“不用钱!”小孩似乎生气了,他大声、认真以及很有魄力的吼:“你们刚才救了我,我会帮助你们的!”

这下丁勇停下打量他,问他。“你真能弄到枪?”

“能!”小孩很坚定的点头,又很强势的讲:“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

丁勇看王刚和谢锐城两人,征求他们的意见。

王刚和谢锐城示意手里快没子弹的枪。

没有武器的他们,此时去哪里都危险,如果这小鬼有办法的话,去看看也没什么。

丁勇得到战友们的回应,对小孩讲:“带路吧小鬼。”

小孩一边带路一边讲:“我不叫小鬼,你们可以叫我阿尔法。”

“嗯,阿尔法,你好。”

对他敷衍的话,阿尔法有点不高兴,不过他也没有非常在意,步伐矫健,不比他们大人慢的走在前面。

丁勇看着他敏捷灵活像猴子带着他们左拐右拐,在长达将近半个小时的穿梭中,他们竟真没碰到那些恐怖分子。

阿尔法带他们走出迷宫般的巷子,快速穿过一条马路停在一扇看起来豪华不少的大门前。

阿尔法敲门进去,看到院子里的男人就跳起来大叫:“三叔!”

被叫三叔的是个四十岁左右,有点微胖的男人,看起来非常普通,没有特别之处。

三叔似乎很喜欢阿尔法,看到他先是笑,后见他满身土就开始训他。

阿尔法大叫:“三叔,我才没有顽皮,是刚才有人想杀我!”

“什么?”三叔脸色一下变了。

阿尔法立即气愤的将事情说了遍,完了后他就讲:“三叔,他们现在也很危险,你快帮帮他们!”

三叔重新打量丁勇他们。“你们是想要武器?”

丁勇点头,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三叔没有多说什么。

三叔也点了点头,带他们往屋里走。来到一个房间,三叔随意的讲:“这箱子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拿,要不够我再叫人送车过来。”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大白菜似的。

本警惕戒备的丁勇和王刚、谢锐城三人,看着满屋子满箱子里的武器:…

丁勇转身对三叔诚恳的讲:“有这些就够了。”他说完转向小男孩。“谢谢你,阿尔法。”

阿尔法得意的笑,似是自己做了件伟大的事般。

丁勇没有马上去拿武器,他看不显山露水的男人。“三叔,可否还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三叔摸着阿尔法的头,随意的讲:“你们说。”

“可以帮我们查一下今天进城的是什么人吗?”这件事丁勇他们也能查到,但眼前这个三叔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如果愿意帮忙,会比他们去查要快得多。

三叔爽快答应。“可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叫人去查。顺便,你们要再跟他们打起来,记得别省子弹,不够再来我这里拿!”

“好。”

第四十三章 你很美味

戟羽寒带着言曦以及许进锦来到了伊日城的中心地带,他四处看了遍就在最危险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伊日宅第的附近,在小旅馆里租了个房。

许进锦一进房间就把被子铺好,见戟羽寒把言曦放床上就讲:“苍龙,我去找医生。”

戟羽寒没说话。

许进锦便出去找医生了。

言曦躺在还算柔软的床上,倏的紧紧拉住戟羽寒的手。“苍龙,我哥真的还活着,我没有骗你,他还活着!”一想到哥哥言曦就感到胸口一阵钝痛。

戟羽寒握住她的手,头抵着她额头低声讲:“我会抓到杰西给你找到答案。”

他还是不信,他还是不信哥哥还活着!

言曦推开他,在身上到处找。她拿出口袋的那把木枪给他:“这是我在杰西房间找到的,是哥哥准备送给我的手枪!苍龙,我哥他一定还活着,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戟羽寒搂住激动的女孩,看她递到面前的枪没说话。

做为言晨的好朋友,戟羽寒当然能认出来这是言晨的东西。

9。12那次任务中,在等待毒蛇的空闲里,言晨靠在自己的狙边,用军刀细致的雕着,那认真的模样像是在野外渡假,或是一个忙碌的小工匠,而不是在执行任务。

言晨身上有股叫人宁静的气息,让等待许久的战友们都静下心来。

其中有个战友忍不住问他:“一念,你不仅代号文绉绉的,连喜好都这么…特别。”他实际是想说,连喜好都这么朴实。做木匠唉?现在这个年代除了那些老爷爷老奶奶,谁还会这东西?可他们偏偏见他做不止一次。

言晨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已经有了雏形的枪管削得圆滑。“你觉得我名字文绉绉的吗?”

“不是吗?我一喊它就想到了山里的和尚。”

“和尚不一定住山里。我这代号是生死一念之间的意思。”

他是名优秀的狙击手,决定别人的生死确实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但同时他自己的生死也一样。

戟羽寒做为队长,向来不多过问战友们的私事,那时却忍不住问:“一念,这又是给你弟弟做的?”

言晨古怪的笑,拉长着声揶揄的讲:“是啊,给我那弟的。”

当时戟羽寒不知道他那笑是什么意思,只想着温柔仿佛没脾气的言晨,终于忍受不了他那调皮捣蛋的弟弟了,现想是他对自己那个假妹妹而露出的无奈与满满的宠溺。

可这把枪不代表什么,因为它与言晨死前一模一样,它一直停留在毒蛇出现之前的形态。

言曦见戟羽寒不信,不断的重复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这句话。她眼神有些失焦,偏执的呢喃着,仿佛这样戟羽寒就能相信她的话。

戟羽寒等她冷静下来才放开她,去打水给她清洗伤口。

言曦似陷入意识混乱中,不停的说哥哥还活着,偶尔还会像正常一样喊言晨,让戟羽寒的脸色越来越沉。

她发烧了,现在又意识不清,必须把她送医院去才行。

戟羽寒把她脸和手擦干净,就去脱她跟破布没什么区别以及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衣服是当地医院的病人服。

认识到这点,戟羽寒心崩得更紧。

言曦是俘虏,要不是有致命的危险,伊日又怎么会把人送去医院?

而言曦在他来脱自己衣服时,不知是蓦然清醒还是蓦然疯癫。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也忘记自己性别的事,等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就激烈的讲:“苍龙,他们虐待我!”

“嗯。”这很显然,她不用脱衣服他都知道。

言曦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他衣领不顾胸口的疼痛挣扎的坐起来,似乎他要再不信就跟他拼命。“杰西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他折磨我纯粹是为了录像!”

戟羽寒皱眉。

言曦紧追问:“国内有收到我的视频吗?”

戟羽寒望着她,没回答她。

他跟老板前不久还有联系,如要他们有这方面的消息一定会告诉他。

言曦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没有,他没让我承认是Z国正规军,也不稀罕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他拍这个视频一定另有所用!并且在一次不成之后再拍摄第二次,如果不是因为发生意外,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直到得到他想要的!”

那么杰西想要什么呢?

言曦没有任何背景,杰西想用她的视频有什么用?换一种方式讲:他想要威胁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戟羽寒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把上身近乎赤裸的女孩塞进被子里,抚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沉声道:“我知道了,我们会救出你哥哥的。你现在乖乖的别乱动,好好接受治疗知道吗?”

戟羽寒安抚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让狂躁的言曦慢慢冷静下来。

当她恢复清醒,看到被自己扯破的衣服,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戟羽寒看她苍白脸上飞起抹红晕,无奈的摇头,去开门让许进锦和医生进来。

许进锦让医生进去,对戟羽寒说了句:“苍龙,我去外面看着。”便又抱着枪走了。

言曦听许进锦走远的脚步声松了口气。如果许进锦在这里,她真害怕许进锦调戏自己。要换其它时候她才不怕,可是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别说跟他打架了,跟他吵嘴都困难。

而被许进锦带来的医生,在看到床上的人后惊呼。“啊,谢天谢地,你居然还活着!”

言曦猛一转头,看到了尼泊尔。

这还真是…太巧了!

尼泊尔看到她松了口气。

言曦看到他也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医生是好是坏了。

戟羽寒见他们样子,不由的问:“你们认识?”

言曦讪笑,没说话。她不想复述一遍自己的惨样。

言曦就是那种,得意时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可她一受伤难过时就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更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狼狈。

尼泊尔看女孩的样子,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她的同伴,但他没有因为这些原因而阻止他的职责。他自行走到床边,一边检查女孩一边回答戟羽寒的话。“她被伊日抓来时,是我为她医治的。”

戟羽寒讲:“能跟我具体说说吗?”

“疼,尼泊尔,我胸口疼。”言曦可怜兮兮的拉住尼泊尔,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戟羽寒看床上的女孩。

言曦低着脑袋不去看他的目光。

尼泊尔知道她情况,便也顾不得说这些。他看地上破烂不堪的病人服,隔着棉被轻轻按她胸口。“疼吗?”

“疼。”

“这种程度能忍受吗?”

“…可以忍受。”

“那应该没有再次断开,不过你要想这两根骨头快点长好,这段时间你最好别再做剧烈的运动。”尼泊尔大概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伊日要抓的人,并且是杰西要的人,所以让她别动是不可能的,但还是从医生的角度给以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