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宋琳晶没有她妹妹那么没智商。
言曦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宋同学，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思想单纯友好点，也许就不会这么乱了。”
“这么说是我们想的太狭隘咯？”宋琳晶缓步走向她，双手分别撑在她轮椅两边的扶手上，认真仔细打量的对视她。
言曦脸上笑容不减，高仰着头看面前的宋琳晶。
看了半响的宋琳晶笑呵呵的退开。“潇乔，看来确实是我们思想太狭隘了，以言曦同学这张吓人的脸，恐怕也引不起那些男人的兴趣。看着她不倒胃口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迷惑得了男人。”
潇乔是靠在墙上有几分痞气的女生。她听到宋琳晶的话不作回应，做了个无所谓的耸肩动作。
言曦望着走掉的宋琳晶等人暗暗攥拳，最后又无力的松开。
“言曦？”戟羽寒走来，叫低着脑袋的女孩。
言曦抬头看他，将刚才的不悦压下去。“长官，你怎么来了？”
戟羽寒推她走。“看你这么久没出去就进来看看。程汀和婷婷他们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他们有事。再说我手又好好的，照顾自己完全没问题。”言曦声音高昂，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嗯，别勉强自己，要有什么问题就跟老师说。”
“我知道了长官，我不会为了一时乱来，把自己腿搭上的。”
“知道就好。”戟羽寒就担心平时管的太多，怕她一回到学校就原形毕露，才特意把戟思婷以及程汀叫出去交待两句。
言曦乐呵呵的，出了学校见他还开着早上那辆拉风的车，不尽好奇。“长官，你怎么换车了？”而且还开来学校。
戟羽寒轻车熟路把她抱上车。“当然是来给你撑腰的。”
这车是局里配的。除了车还有一名有几十年驾龄的司机，但戟羽寒只要了车，司机被安排在办公室当闲职，偶尔才会被翻下牌子。
言曦心想你现在撑腰没用呀，她又浪不起来。别说横着走，她连走都是个问题。
不过这样那些暗挫挫想报复她的同学，恐怕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今天在学校做些什么？”
“学习，睡觉。”
“真这么规矩？”
“长官你看我这样还能蹦起来吗？”
戟羽寒看她，揉了揉她头。
“长官你专心开车啊。”言曦别扭的挣脱出他手，突然想起什么的笑着讲：“另外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说来听听。”
“我那小室友中午睡醒见我盯着镜子，以为我想不开，说要带我去辅导老师那里去。”想起吴清忧心忡忡的样子，言曦不厚道的讲：“她连坐个电梯都害怕出事故，我跟她哪能一样？”
戟羽寒听她神采飞扬的讲着，不时会回应她两句，似乎真专心开车了。
言曦说完问他。“长官，你会在意这疤吗？”
“嗯。”
“啊？”
戟羽寒把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关掉，看她震愕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当然在意。我们今天去外面吃饭，然后带你去剪个头发。”
“噢，好。”言曦脑袋回荡的都是他在意自己额头上的疤的话，哪里还能好好吃饭。而且他说带自己去剪头发，是要给她剪个齐眉流海把那疤遮严实点吗？
忐忑紧张的言曦，去到发廊也没心思跟托尼交流，全是长官在跟他勾通说要剪什么样的。
所以等托尼还是什么尼说好了，她抬头一看…
“托尼！”
托尼被这吼声吓得剪刀都掉了。他敢保证，这绝对是他当理发师以来被人叫得最大声的一次。
“唉小姐，你有什么事吗？”托尼心虚的连说话都有点颤抖。
他对自己的技术是极度自信的，手里这位顾客要是除去额头上的疤，这发型绝对是个很成功的发型，可偏偏他把人家的短处全暴露出来了。
托尼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推卸责任。“小姐，你有任何不满找这位先生，是他让我剪这样的！”
言曦愤愤的转头看戟羽寒。
戟羽寒看了她个正脸，评价的讲：“挺好。”
剪掉头发的言曦又恢复到刚进部队时的样子了。
利落的短发层次分明，配上她倨傲不羁的脸，有几分俏皮可爱的帅气。配上她精致的鼻子与唇有几分清丽脱俗的高雅。而配上她灿若惊鸿的漂亮眼睛，则似每一根发丝都活了起来，让看到她的人不由得忘记移开视线。
不管如何，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她每一个举动，每一次皱眉，都深深牵动别人的心弦，这与美无关，是来自她灵魂深处所散出的致命诱惑与独特的魅力。
托尼见男人说挺好，立即跟着一通夸，说是什么大明星同款，还说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短发女生，而第一个已经死了等等。
言曦听他喋喋不休的伸手想揍他，但举起的手转而去挠奇痒无比的背。
托尼还在讲，并且拉着同事一起想把她说服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顿打。
戟羽寒抓住她挠背的手。“要不要我帮你挠？”
“不不不。”言曦把头摇成拨浪鼓，然后硬生忍着。
戟羽寒这招屡试不爽。见她安份了，便带她去结帐。
言曦在他结帐的时候愤愤握拳，刚想比试一下见他转过头，连忙抓了抓额头。额头上的疤也有点痒。
不过这疤言曦不敢抓，她就是摸摸。
戟羽寒见了也没阻止，很满意的结了帐，另外还心情不错的给了小费。
托尼拿了小费开心的讲：“欢迎下次光临，美丽的小姐，期待下次为你服务。”说完还向她行了个贵族礼。
言曦冲他呲，只想打他一顿。
她好不容易留起来的头发啊！就这样没了，没了！
言曦回到车上，老盯着车顶的镜子看脑门上碍眼的疤。越看越纳闷，越看越窝火。“长官，你不是说介意我这疤吗？怎么还让它这么毫无保留不加掩饰的暴露在你视线下？”
戟羽寒侧头看她，沉默了两秒。“这样就能时时刻刻提醒我，应该把你看得更紧点。”
言曦：长官真变态！
“跟你讲个故事，要听吗？”
“听！”
“二十年前，一位下派的将军去一个基地视察。将军背景强大，也身居高位，跟在他身边的人无不谨慎伺候着，就希望能入得了这位将军的眼，然后跟着他飞黄腾达。年轻的将军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他也习惯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可当他去到这个基地后发现，那里的每个士兵不论大小对他只有客气，甚至连尊重都没有，这让他很生气。”“年青的将军在基地发了一通火，恶狠狠的说要教训他们。”
言曦捏着心迫不及待的追问：“后来呢？”
戟羽寒把车开进小区，停在楼下，转头看她眼亮的眸子。“后来这个基地的指挥官叫来一个大兵，让他当着将军的面把衣服脱了。这位指挥官指着大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对将军讲：将军，你肩上的军衔是他们望尘莫及的，你获得的勋章能论斤卖，而我手底下的兵确实很平凡，他们没有叫人羡慕的军衔，也没有耀眼夺目的勋章，但他们身上任何一道疤就能抵过你身上无数的荣耀，你凭什么趾高气昂来到这里，就妄想得到他们的尊重？”
“好！这位指挥官太霸气了！”言曦拍案叫绝，那扬眉吐气的样仿佛自己就在当场一样。
戟羽寒伸手摩挲着她额头上的疤，注视她澄澈漂亮的眼睛。“所以言曦，你不必介意它，你是名职业军人，而伤疤是军人最好的勋章。”
言曦被他渗透空气的强大气场带的不由的点头。同时冷静下来的她想到什么的问：“你刚才说的基地，该不会是我们的基地吧？”
“嗯。”
“那个指挥官就是王雷？”
“是那个脱了衣服的大兵。”戟羽寒不着痕迹的笑着讲：“而那个年青的将军是我爸。”
言曦嘀咕：“怪不得你爸动不动就说要整编我们部队。”
戟世荣：…
第九章 长官你喝酒了
言曦听了那位高权重又无敌嚣张的男人的事后，心情豁然开朗，也将她心里那点小介意消得一干二净。
她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听了长官的话后她甚至还有点引以为荣，有事没事就盯着镜子瞧，把吴清和戟思婷吓得不轻。
戟思婷一天给她哥打三个电话，求助的问他要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然她问妈妈要钱带她去做整容好了。
戟羽寒安抚了妹妹让她别着急，就准备去学校看看。虽然他不担心女孩想不开，但这几天一直忙着局里的事，有好些天没陪她一起吃饭了。
“羽寒，先别走。”唐泽志叫住他。“今晚老板请客，说是一个也不能少。”
他们的老板说的是市长。
戟羽寒迟疑了下。“我要去接言曦放学。”之前他忙归忙，但每天都会接送她去学校。
唐泽志推着他去老板那里。“就这么几步路让老王去接，不会有事的。”
戟羽寒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有个几十年驾龄的老司机被自己遗忘角落。他看前面在等自己的领导们，回去跟打磕睡的老王说了声，让他去接人。
老王以前是给政委开车的，政委高升后就被分配到新局长这里，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冷落的准备等退休时，忽然接到新老板的任务，自是麻利的赶紧应下，开着给新局长配的车就去了国科大。
言曦事先接到了长官的电话，知道这次来接她的人是他的司机，所以出了学校也没停留，直奔那辆熟悉的车陌生的人去。
老王看到她，礼貌客气的问：“是言曦同学吗？”
言曦见他谨慎的样子，幽默的讲：“这学校肯定找不出第二个坐轮椅的。”
老王给领导们开了几十年的车，虽然一直是个开车的，但见的人不少，各色各样的，基本他瞧一眼就能明白个大概。现他见这小女孩这么讲，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笑了起来。“戟先生今晚有事，嘱咐我来接您。”
“嗯，长官跟我说了。王叔你直接叫我言曦吧，不用那么客气，我也只是长官手底下一个普通大兵。”
老王应下，却没信她的话。一个普通大兵能让局长一直惦记着？能让局长天天接送的？他老王虽然老了点，可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
局长叫他接人他就接人，其它的少说少问少打听，是他做司机的最基本原则。
言曦和这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相处愉快，却不知流言蜚语一下在学校传开。
见她跟一个老男人上了那辆熟悉的车，顿时言曦同志被包养的消息就不径而走。
同学一还是很坚决的讲：“我才不信言曦同学那样的人会被一个老男人包养。”
同学二：“信不信随你。我们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跟那个老男人有说有笑，最后还是那老男人抱她上的车。”
同学一：“呸！言曦那样不抱上车，她难道要爬上车不成？”“还有，你们怎么不说她是被之前那帅哥包养呢？”
同学三：“那帅哥还用得着包养人？勾勾手指我们学校就有人排队往上扑。他肯定是刚才那老男人的司机还是保镖什么的。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年轻就开这种车牌的车！”
要说老王之所以会被人误会…完全是他怕老板什么时候想起他的存在，为了不给老板丢脸，他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好，即使是个小小的司机他也西装革履的就怕被其他司机比下去，再加上他偶尔可能还会要担任保护老板的角色，所以他一有时间就会去锻炼，这才导致同学们想入非非。
言曦不知道学校里有人故意散播流言蜚语，她趴在车窗户上看外边的风景，看累了就坐回车问老王：“王叔，你以前也是给领导开车吗？”
“言曦同学真厉害，一猜就准。”
“你太闷了，只有领导才会喜欢不多话的司机。”言曦问完不尽好奇。“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多话的司机？”
老王正想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就听到她这话，便想她聪明，但还是太稚嫩太天真了。
老王斟酌的讲：“可能是他们秘密太多了吧。”
“真是奇怪，既然担心你们嘴巴不严，为什么还要告诉你们？”
“也许是他们需要一个人来说说话。”老王从后视镜看她，心想这女孩不简单。
“那王叔你什么都懂，不可能没有选择的机会。”
这女孩非常的不简单。
老王因她这短短的几句话，对她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想了片刻讲：“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我觉得做个司机没什么不好的。”
言曦明白的点头，途中也没再找他说话。
老王也没有，尽职尽责的把她到房门外才离开。
回到车上的老王给老板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女孩已经安全回家，又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去接他。
很快老王收到信，便立即开车去老板所在的酒店，在楼下候着的时候看到好几个熟人。
某政委的司机看到老王，好奇打探的问：“老王，给新局长开车怎么样啊？”
老王笑着讲：“我也不知道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他开呢。”
“不是吧？新局长之前都自己开车吗？”大老板的司机也跟着加入话题。“我听说这新局长大有来头，老王你可要抓紧机会好好表现，争取退休前再跳一跳，以后退休工资也能多拿点。”
现在司机队伍里就老王年纪最大了，跟他关系不错的都为他着急。
老王含糊的点头。“我会的，一定好好努力。”
这时某政委司机问：“唉老王，我听说新局长跟国科大一个女同学走得挺近的，你知道这回事吗？”
知道，这刚刚才接完回来呢。老王摇头，装做惊讶的讲：“还有这传闻？你等着啊，等以后我跟新老板熟悉了，帮你打听打听。”
“嗨，打听什么，我就是好奇问问。”
一帮相熟的司机在闲聊着，不过一些老司机都是交深言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分得明明白白。
等到了凌晨十二点半，他们看到各自的老板们脚下打飘的出来，便立即下车扶他们上车，再用高超的车技把几分醉的老板在睡梦中将他们送到各自的家中。
老王有些紧张，从后视镜中打量新老板，发现他也有几分醉了。不过比他想像中要好，还以为他至少被大老板等人灌到起不来。
戟羽寒闭了下眼睛，揉着太阳穴问他。“她今天还好吗？”
老王谨慎的答。“看起来很不错，心情也还可以。”
“有没有给她买晚饭？”
糟糕。老王迟疑了两秒还是如实讲：“抱歉先生，没有。”
戟羽寒嗯了声，也未追究。
“先生，要不要我去打包些宵夜？我知道这里有家非常不错的面馆…”
“不用。”
“是的先生。”
老王这车开得战战兢兢的，等把人送到小区就问：“先生，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你开车回去吧，明天早上七点来接我。”
“好的先生。”
老王习惯性的等了会儿，确认老板走进楼里才开车走。
戟羽寒开门进去，也没开灯。他换了鞋子便去次卧看女孩。
自她爸爸走后，言曦坚决要搬出去住，戟羽寒便让她搬了出来。
次卧还是一片浅粉色。言曦不喜欢也不讨厌，就一直这么住的。
要说这次卧还真不是他故意这么布置的，他当时只跟唐泽志说留个房间给女孩，谁想他会把房弄成这么恶俗的粉色。不过看小孩睡得香甜的样，尤其是粉色柔和了她鲜明的棱角，让她看起来很温驯后，戟羽寒也就不介意了。
戟羽寒走到床边看她熟睡的脸，手刚摸上她额头，她便醒了。
言曦还不是很清醒，睁着松懈的眼睛看他，口齿不清的说了句什么。
“快一点了。”戟羽寒拇指摩挲着她额上的疤。“晚上吃了什么？”
“我叫了外卖。”
“你现在动作不便，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下次叫婷婷或程汀送。”
言曦点头。“长官，你快去洗澡睡觉吧。”她太困了，要不然肯定不会点这个头的。她言曦就断了腿，不可能弱到连个送外卖的都要怕的地步。
戟羽寒没动，亲了下她额头。
他动不动就喜欢亲人，只想睡觉的言曦没在意，咕噜了一句：“长官你喝酒了。”就模糊感到唇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下。
言曦嗅到身上的气息以及唇上传来的触感猛得睁开眼睛。
她大脑有点迟钝。
戟羽寒已经扣住她下巴将吻不断加深，像逗弄一个只猫似的先是从她柔美的唇到牙齿，再到捕捉住她甜美的舌尖，一点点吞噬她。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者是被她温顺迷惑的，戟羽寒在温柔的亲吻后突然变得粗鲁，攻城掠地像是要夺得她全部的呼吸，扣住她下巴的手也有些急躁的揉捏她脖子，再从衣领往下滑。
言曦在他气息发生变化的那一刻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可等她反抗时戟羽寒已经压制住她双手。她在戟羽寒顺着脖子往下亲时着急大喊：“长官，嘿，你醒醒，我可不是你女朋友！”
戟羽寒又在她唇上亲了下，与她气息交织的沙哑道：“你不是我女朋友，但我是你男人。”
“滚！…唔——！”
又被堵住嘴的言曦张嘴就咬了口，绝对是恶狠狠不留情的一咬。
血，瞬间弥漫两人的口腔与鼻息之间。
戟羽寒受疼的松开她，也立即清醒过来。他看粗着气瞪着自己的女孩，什么没说的走了。
言曦看他有些慌张与狼狈背影，抹掉嘴上的血便郁闷的拉被子闷头，心想这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人从睡梦中吻醒来的言曦只有震惊，完全感觉不到幸福？或许有吧，可能是它太微弱被惊讶所复盖了。
言曦闷在被子里装鸵鸟，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她已经习惯时不时被长官亲了，就像以前习惯被他虐一样。
而离开的戟羽寒进浴室洗了半个小时冷水澡，又在阳台抽了会儿烟，有些无神颓废的眼睛深不见底。
戟羽寒吞云吐雾抽完第三支烟，将烟头按灭烟灰缸里，揉了揉太阳穴，剑眉微蹙的想了许久。
他在想，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女孩轻易掉进白亦周的温柔圈套里，那一脸恋爱的样子真是非常的叫人嫉妒，虽然从她最后的决定可以看出她对白亦周也仅仅是年少的欢喜，但她至少是喜欢过白亦周的。
可现在戟羽寒已经让女孩习惯自己的存在，甚至是习惯他的亲吻，她却一点也没变化，纯得比纯牛奶还纯。她该不会是觉得亲吻是件正常的交流举动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