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有心情不好时，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觉得你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样。”
戟思婷云淡风轻的笑了下。“曦曦，出来就是玩的，你不去玩吗？”
言曦转头看群魔乱舞的人们。“玩什么？”
“玩什么都可以呀。”一个穿着黑色T恤，胸前印着白花骷髅头的青年男人半倚在吧台，有点儿流氓似的看她们。“两位妹妹，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言曦扬着唇角看他。“加入你们可以，先说说你们有什么好玩的？”
戟思婷则可有可无的不说话。
青年男人见有戏，指着特别闹腾，嗨得特别疯狂的那桌讲：“瞧见没？那个正准备跳脱衣舞的姑娘玩的多开心，你要加入我们，保证会跟她一样，什么烦恼事都不记得了。”
言曦看戟思婷，寻问她意见。
戟思婷瞧见她眼里的兴奋，不由笑着讲：“好啊，那就去吧。”
青年男人打了个响指，带着她们过去那桌。
“嘿，让开让开，给两个美女让下位。”青年男人把座位上的同伴拧开，给言曦她们腾位置。
玩得正疯的男男女女看到她们，倒也很热情，尤其是那些小年青男同志们，各种找机会搭讪，有两个当下就围着戟思婷要电话号码。
戟思婷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言曦很爷们的讲：“你们怎么都只问我朋友？”
刚才那个闹着要跳脱衣舞的女孩站立不稳的搂住她，嘻笑的问：“那我们问你，你会给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女孩松开她，一个踉跄跌坐回位置里，仰躺着半磕着眼睛不时的摇晃脑袋，迷离得似喝醉了般。她休息了一下就抓住旁边的同伴，软棉棉有气无力讲：“去，去给我拿杯酒来。”
言曦在她搂着自己说话时闻到了很重的酒味，现见她这样子还要喝，便讲：“要不给她拿杯水吧？她都这样了，恐怕也分不清楚酒和水。”
刚才叫她们来的青年男人嘿嘿的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都是千杯不倒，如果再加点调料就更好了。”他说着拿出个比指甲大一点的透明密封袋晃了晃。
密封袋里是颗粉色药片，看着像糖果维C。
言曦冲戟思婷挑眉。
戟思婷无奈耸肩。
言曦之前答应过来，就是觉得他们这桌有点不正常，现落实他们确实磕药了，她们两便可以维护世界和平了。
言曦去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警察来了，动作迅速，态度强硬，很快就把整个酒吧的人控制住。
警察查身份证，也查是否有人磕药吸毒。
言曦跟戟思婷是报警的人，她们自然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大好公民，可她们没带身份证…
因为人员众多，警察同志根本不给她们解释时间，也不给她们打电话，直接把她们连同一些未成年和磕药的人带走。
言曦和戟思婷倒有持无恐，只是这个维护世界和平似乎碰上滑铁卢了。
去到警察局里做了口供，戟思婷本想着让警察给她哥打个电话，让她哥打声招呼放了她们两。当然她没想过供出言曦来，毕竟她还在养伤期，要被她哥知道肯定会挨揍。
不过还没等警察打电话，就有个小警察进来说她们可以走了。
言曦诧异的看戟思婷。
戟思婷摇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给她们录口供的警察让她们签了字，又叮嘱她们好好学习，少去酒吧玩就放她们走了。
在言曦和戟思婷走出警察局时，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对她们恭敬讲：“戟小姐，言小姐，先生让我来接你们。”
言曦问：“你先生是谁？”
那男人看戟思婷。“戟小姐知道。”
戟思婷皱眉不知情绪的讲：“是林武。”
她男朋友。
言曦沉默。
戟思婷犹豫了下，还是跟林武的司机走。她走出两步见言曦没动便问：“曦曦，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婷婷，你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免得你哥回来发现我们今晚的事。”
戟思婷看了下时间对司机讲：“先送我朋友回去。”
言曦连忙拒绝。“婷婷，我自己回去就成了，你还是快去吧，免得林先生久等。”她说完坏笑的扬眉“还是你怕有人打劫我？”
瞧她恣意嚣张的劲儿，恐怕就等着谁来打劫，她好动动经骨。
戟思婷在她的挑眉下没再坚持，让她路上小心点就跟林武的司机走了。
言曦目送她上车，又瞅着车走掉，也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她不去见林武，一个是时间真的不早了，她去见了人再回去肯定得十一二点，再一个…如长官说的，她得保持这种平衡，尤其是这涉及到白色羽毛与黑暗天使两个帮派间的事情。
言曦回到小区见长官还没回来，庆幸的松了口气就立即去洗澡洗头，再抓紧时间把头发吹干。
等做完这些她才盘腿坐沙发上，拿着手机刷新闻。
关于H市两起爆炸事件的热潮已经过去，现在全是事件的后续报道及处理方案。
言曦看着怎么预防火灾如何疏散等文章，疑惑另起爆炸怎么连个正经的报道都没有。
火灾引起的众多人员伤亡，是件值得关注的事，可这也不至于完全掩盖另起爆炸。
言曦拳头抵着下巴想了下，翻出关于第二起爆炸的小道消息，又找到事发时H市的官方报道，确定了爆炸位置。
是在Z区。
位置有点偏。
死亡人数是两人。
言曦退出网页，关了手机，自我催眠。
不要去想这些，这些跟自己没关系，自己要做的是好好学习，找到哥哥，去参加将军培训班的训练，而不是参与进他们的帮派火拼。
而此时身在安全局的戟羽寒听了属下详细报告后，沉默的讲：“确认是他们道上的事，就交给警察局去办。”
江之长疑义的问：“戟局，这两个帮派可不是普通的黑帮，真的要移交给警察？”
戟羽寒望向他。“这本来就是警察局的事，我们接过来不合适。”戟羽寒说完对属下讲：“照我说的办，另外密切关注H市出入境动向，有什么情况再来向我汇报。”
“是戟局。”
江之长看那属下走掉，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戟羽寒讲：“江副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想要抓住这两个帮派老大与核心成员的证据，是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还是交给警察局去全权处理的会好些，我们的精力要放在整个H市及国家的大局上。”
江之长点头。“戟局说的是，是我欠缺考虑了。”“戟局，你还有事吗？一起吃个宵夜？”
戟羽寒犹豫半秒点头。“事情永远都做不完的。走吧江局，是该好好跟你吃个饭了。”
戟羽寒跟江之长吃完宵夜回到小区，已经是十二点二十分，言曦早上床睡觉了。
所以言曦的那些疑惑，等到第二天时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便没再问他关于爆炸的事。
戟羽寒在吃早餐的时候再次问她。“你确定今天就要回学校吗？”
言曦点头。“再不去，我的校园体验之旅就要结束了。”
“在培训班也可以体验。”
“不，我有预感，我在那里绝对没有现在悠闲。”现在她哪里是学生，明明大爷，想去就去，想打人就打人，搞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所以不好意思的言曦，这次走着进去学校大门，除了那一身自带的傲气与恣意，倒也还是挺安份的。
戟羽寒坐在车里，看她跛着脚却桀骜不驯的张扬背影，即放心又担心。
她正在一点点走出战后创伤。可这么耀眼的人，得被多少人惦记着？想想都头疼。
老王开车回局里，看他脸色冷漠，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讲：“先生，蝴蝶只有飞起来的时候才漂亮。”
戟羽寒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她不是蝴蝶。”她是只有着光亮毛发的豹子，现在正在迅速的成长，连他也不知道她会成长到哪一步。
看来他不能偷懒了，免得哪天按不住她就麻烦了。
是的，麻烦，非常麻烦。
言曦根本不知道戟羽寒的担忧，在一干学生注视以及迷妹迷弟们的仰视下自带光芒的进了教室。她在途中碰到了宋琳晶，只用眼角瞧了她眼，也未表露情绪。
她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打架的。
她是名正儿八经的职业军人，不能做违法违纪的事。
嗯，所以她得弄个正当的名义，把想揍的人全揍一遍！
言曦坐到自个位置，看整整齐齐的书，心情不由的好了些。看来还没有人敢挑战她的权威。
言曦如王一般的巡视圈教室，瞅着旁边的朱泉问：“你家少爷呢？”
朱泉后怕的讲：“在跑步。”
“刚过来没看见他。”
“在训练场。”
言曦挑眉。“程汀他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朱泉紧张犹豫的看她。“可能是程少知道他还无法保护你吧。”
言曦这下大大的皱起眉来。程汀这家伙，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言曦想去找他，但一想马上就要上课了，便放弃这个念头。
还好没两分钟程汀回来了。
他的军常服终于能穿出几分军人的味儿，加上他端正俊帅的脸，和英气逼人的眉，以及可能是他这段时间锻炼的原因，那自身散发的魅力如行走的荷尔蒙，不少女同学望着他眼都转不开。
程汀进教室第一眼便锁定言曦，朝她走去。
言曦也看着他，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赞赏讲：“程汀，有时间我们比划比划？”
程汀径直走到她身后，坐自己位置上才丢她两字。“没空。”
很好，人也变得高冷了。
程汀其实一直挺高冷的，以前只是因为他看上言曦了，才会一直缠着她。
言曦想再跟他说说话，但上课铃响了。无法，只得等下课。
可程汀虽然刚才很强硬的拒绝了言曦，上课期间却没怎么听课，从头到尾都盯着她后脑勺，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控制自己没去打忧她听课。
不过言曦从他盯着自己的那刻就知道了，做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她对别人的视线总是很敏感，可以说是她不喜欢有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有某种企图般。但身后的人是程汀，她便不跟他计较了。
下了课，言曦正要找程汀说话，王珊珊就跑来跟她讲：“言曦同学，张老师叫你下课去趟她办公室。”
言曦看王珊珊，又看程汀，最后起身去见张会。
现在她脚好了，是该逐一将麻烦解决掉了。
言曦习以为常的在同学们的注视下，来到老师们的办公区，看到张会跟一个老师在聊天就扬声喊了她句。
她这句清脆张扬的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自信与恣意，让老师们都纷纷返头看她。她刚才那句张老师，实在不像是一个学生喊的。
张会看到她笑着讲：“言曦同学，老师等你很久了。”
言曦也笑。
第三十四章 我这是自卫！
张会跟其他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言曦进了办公室。
由于办公室都是几个老师共用，张会借用了黄建达的独立办公室。
“言曦同学，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张会坐办公椅上看她。“老师不知道你和戟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言曦也坐下来，听了她的话不以为然。“长官其实都很喜欢我们这些大兵，虽然他总是说我们有多差劲，不过我知道这就跟班主任一样，总是喜欢打击我们。”
张会望着她澄澈不像撒谎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无论怎样，老师之前确实很喜欢戟少，也对你有些敌意，现在我想清楚了，戟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喜欢我，所以我决定主动退出。”
言曦眉尾一挑。“老师，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我跟长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张会温柔无奈的笑。“言曦同学，很多时候我会嫉妒你，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天真，还有一群爱戴你的同学们，甚至能获得戟少的喜爱，但我在看到你满身是伤回到学校时，我知道了原因，同时也知道嫉妒是没有用的。你所能做到的，是我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
“老师，我们只是各司其职。”
“你看，你还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张会颇为感叹。“我一直奉信这世上没有理所当然的事，也没有理所当然的爱。言曦同学，你也要一样，生命是属于自己的。”
言曦不认同。“生命是属于自己的，人生是自己决定的。既然决定了，那么我便认为在这途中遇到的所有事都是理所当然的。”言曦说完问她。“老师，我能问一下，关于我的事是谁告诉你的吗？”
“还记得范煜骏吗？”
言曦点头。这是她的主治医生。
张会笑着讲：“他是我老同学。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他向来高傲，从小到大都不愿承认有比他优秀同学，所以他非常…用你们的词是变态吧。我想能被他时常挂在嘴边并且称赞的人，一定是把他彻底折服的人。”
言曦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是准备来找事的，谁想她袖子都撸起来了，对方却请她喝茶吃糖？
张会柔和的看她。“言曦同学，你没有什么想对老师说的吗？”
言曦想了下。“老师，你为什么喜欢长官？”
“为什么啊？”张会回忆了许久。“可能是从小就认定他了吧。”
言曦从她眼里看得出，她还是喜欢长官的。不知怎么的，言曦心里一下不爽起来，闷闷的，完全提不起挑事打架的兴致。
从张会那里回来，言曦望着天空，忽然非常烦躁。
长官那么优秀，会有人喜欢也不奇怪，她在意这些做什么？
言曦摇了摇头，听到上课铃响了就跑去教室。
她腿有点跛，跑起来时不太好看，瞧见的同学有的唏嘘，有的蔑视，还有心生敬佩。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想，言曦都不在意。就像她跟张会说的，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的走下去。
言曦回到教室专心的上课，这天她也没想别的，连陈东来挑拨她都没有揍他。
陈东好奇问：“言曦同学，你是有心事吗？”
“怎么，连我心情好不好会长大人你都要管吗？”谁没有个心事，她有心事很奇怪吗？
陈东靠在椅子里仔细打量她。“你腿也好了，不是应该在学校横行霸道走一遍，宣告你又重回王者之位了吗？”
“王者之位是什么？”
“学校里的格斗冠军。”
言曦撇嘴。“我又不稀罕。”然后不由的问：“我这称号怎么来的？”
“你当初打败我的时候。”
“那个我打着玩的比赛啊？那次不正规，以后我们有机会再重新打过。”
陈东：…
“不用等有机会，就今天怎么样？我让副会长去拿格斗室的钥匙。”
言曦把处理完的文档扔给他。“今天不想打。走了会长。”
陈东瞧她身形不高，腿不利索，却还是挺直着背脊，那一身傲骨与不知明的忧郁让她格外性感。
是性感没错，让陈东瞬间就有了反应。
陈东皱眉沉默，压下翻腾的心思与身体反应，垂着头暗叫了句糟糕。
甘华森进来见他那样便问：“我刚见言曦同学出去了，她是把你打了吗？”
“我倒宁愿她把我打了。”
甘华森新奇的凑过去。“会长，你怎么了？”
陈东看他。“我喜欢上言曦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学校许多人都喜欢她。”
“我想跟她交往。”
甘华森：…
“我想抱她。”
“我想…”
甘华森打断他。“你别想了。第一你打不过她，第二你斗不过她长官，第三除非你那根是铁做的，不怕折断。”
陈东：…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烦躁啊！
言曦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过操场，途中仍然听到一些同学在说自己坏话，但她都选择无视。现在她完全没有教训她们的心思，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张会说起长官时的神情，以及那个叫何雨的电话。
现在长官又不在部队里，如果真有了喜欢的人，也再正常不过…
“嘿言曦，你是丢魂了吗？”宋琳晶叫住她，身边还有那个叫潇乔的同学。
言曦抬头看她们。
宋琳晶走近她，笑的得意。“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腿好了，人傻了吧？”
言曦瞧了眼潇乔，看回宋琳晶。“你想干什么？”
这时她旁边的潇乔讲：“想跟你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