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了半天,把事情想的越来越严重,其实靳成锐真那么在意,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盘问。

“你要冲到什么时候?”服务员送来了晚餐,靳成锐看进去许多的女孩还没出来,便去敲门。

杨光惊觉时间过去的这么快,快到长官来摧的地步。“马上出来。”把水关了,杨光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就出去。

瞧她一幅做错事不敢抬头的样,靳成锐一把将她抱到桌边。“先吃饭,别饿着我女儿。”

“是儿子。”

“女儿!”靳成锐给她夹菜,在这事上像小孩似的要跟她争个输赢。

杨光无奈,想女儿就女儿吧,难得长官这么执着。

吃完饭后,跑了一下午的两人都决定在房间里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早上去玩,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可以来杯小酒,看看佩里格的夜景。

房间外有个阳台,阳台上早已经为客人放置了充满欧洲风情的桌椅。

打开的落地窗门,窗帘被风吹得飞舞,同时飞扬的还有他们两人的睡衣。

此时的温度不是很高,特殊时期的杨光披了条披肩,坐在雕花藤椅上,手里拿着杯红酒,看着如繁星点缀的佩里格,真是无比的惬意。

“长官,我和你讲个故事吧?”杨光没喝多少,毕竟她不是贪杯的人,只是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她胆子有点大了。

“嗯。”靳成锐一惯的淡漠,坐在没有光线的左边,沉静敛息如不存在般。

“让我酝酿酝酿。”杨光喝了口酒,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椅上便把双腿随性、不羁的搭在阳台的栏栅上。

栏栅比椅子自然是要高的,她穿的又是春季的丝制睡觉,因此布料滑了下来,露出双白花花的大腿。

看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白皙、修长纤细的腿,靳成锐动了动喉结,拿起桌上的酒杯抿口。

“在很久以前,真的是很久以前。”“一个女孩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很不幸男人刚好结婚了,而且男人很热爱自己的职业,是不可能离婚的,但女孩就是喜欢他,谁也阻止不了,于是她毅然决然的追在男人身后,进军营,在地狱式的训练后陪他冲锋陷阵,她做了许多女人和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和他一起经历惊心动魄和生死时刻的任务,成为了比兄弟还要亲的战友,她享受其中,却也无比苦涩,她贪婪的想要更多,她想过放弃,可相处的越久女孩就越爱他,像毒药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他,可这一点直到她死都没能实现。”

杨光看着天上闪烁的星子,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想哭,可是有什么好哭的呢?所有的不幸她想都在上一世用尽了,这一世她是来感受幸福的。

靳成锐微微皱眉。“后来那个男人呢?”

“死了,都死了。”韩冬和厉剑他们,除了自己,一个没回来。

杨光努力忍着,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垂下头掩饰却不想眼泪从眼角滑落,被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的人擦掉。

“我想那个男人一定感受得到她的心意,也对她足够喜欢。”靳成锐把她搭在栏栅上的腿拿下来,将滑下的衣摆拉好,免得她着凉。

“为什么?你又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是喜欢她的?”

“因为战地部队不允许存在除战友情之外的情感,如果那个男人不喜欢她,会直接将她砍掉,即使她是名优秀的兵,也不会留着她影响整支队伍。”

是这样吗?杨光看着他半明半暗的脸,突然停止了伤心。那长官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这是不是说明,她的爱其实是有回应的?

杨光心情很乱,有甜蜜,又有彷徨。现在的长官和以前的长官,想法又会不会不一样?

她想这件事永远都得不到准确的答应,但她有长官那份遗书就好了,知道最终他对自己的情感,以及现在他对自己的宠爱,有这些就足够了。

“别哭,我会比之前更爱你的。”

这个之前,是结婚之前,那是那个之前,就不得而知了。

靳成锐用拇指擦掉她滚烫的眼泪,将她打横抱起来。

杨光搂住他脖子,下颔抵在他肩上,看着后面渐渐消失视线的城市夜景,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丢脸死了。

把她放到床上,靳成锐摸了下她的腿,果然有点凉,就让她进被子里。

杨光现在恨不得有个洞让她钻,当然十分配合的滚了进去。

见她钻进去,靳成锐把外面桌上的杯子捡进来。她的杯里还有些酒,便问她还要不要。

“不要。”这个时候谁还管酒啊。杨光捂在被子里不出来。

她说不要之后屋里便没动静了,竖起耳朵的杨光听到喝水的声音,气血唰的往上冒。那是她喝过的杯子。

“长官,红酒是用来品的。”在他上床后,杨光别扭的讲。

靳成锐硬邦邦三字。“不会品。”

杨光:…

哭一哭之后,不是身心疲惫,就是异常振奋的睡不着。杨光是属于后者的。

搂住她睡的靳成锐,在她第八次翻身时收紧了手臂,让她不要乱动。“闭眼睛,我女儿得休息。”

“她一直在睡着。”杨光艰难的转过身,撑在枕头上看他。“长官,你还没跟我说晚安。”

靳成锐按下她脑袋,亲了下她的唇。“晚安杨光。”

“晚安长官。”杨光也亲了他下,然后才蹭下去老实的闭上眼睛。

在她睡着后,靳成锐看着床顶,被她枕着的手臂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直到快天亮才睡了下。

**

第二天佩里格的天气很好,严程带队完成早上的晨跑,在宿舍里待命。待行动的命令,待长官的命令。

“队长,我们要去打橄榄球,你要一起来吗?”一个个子高大的战友跑进来,问躺在床上的严程。

严程没看他,继续望着上铺的床板发呆。“我不去,你们去吧。”

“好吧。”大个子一只脚跨出去,然后又缩回来,像憋不住秘密似的跟他讲:“队长,虽然我们一直相处的很愉快,但是你要多跟我们一起玩,不然我们就跟别人玩去了。”

“出任务的时候记得跟我就行。”

大个子无语,抱着橄榄球走了。

严程在他走后深吐了口气,看时间已八点三十分了。

他要不要去?

那个男人神秘莫测,自己在国家宪兵干预队里,格斗算是优秀的,他也以此为傲,没想到昨晚几下就被他制服,还是无法反抗的那种。而那个女人更奇怪,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他敢肯定自己没见过她。

算了,既然没事做,那就听长官的话,陪他们去玩玩。

严程下了决定,打了报告就往外跑,直接从基地跑到泽里克大酒店。

而杨光他们也在六点的时候醒来,但由于现在不用去训练,又继续睡到八点。

他们洗漱完毕,吃了早餐就换衣服出去,在看到站在泽里克大酒店路边的严程时,两人都有些意外。

杨光昨晚的邀请她没抱多大希望的,她怕严程今天有事,又怕他昨天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不过能看到他,她还是很高兴的。

“严程,你刚跑过来的吗?”杨光看他额头上还没消下去的汗,想他不会是从基地直接跑过来的吧。

严程点头。“没多远。”

二十多公里,对训练时的他们来讲确实不算远,可谁没事愿意这么跑?

杨光点头。“那我们先上车吧。”

“不用,我带你们去这附近的佩里格老城,很近。”严程谨然将自己当做导游了,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杨光看长官。

靳成锐示意她跟上。

长官同意了,杨光自然是欣喜的跟上,好奇的问他关于一些国家宪兵干预队的琐碎事情。大事人家也不会告诉你。

严程对她的问题,几乎都是有问必答,在她问得差不多时,反问她。“杨少尉,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果然还是到这事上面来了。杨光呵呵笑。“可能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吧,我觉得你面熟,然后张口就叫出那名字来,没想到还真是你。”好烂的故事。

“嗯。”严程不信,却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杨光见他不再问,松了口气,瞧着与自己反方向的人流,问严程。“那边是什么地方?”

“佩里格的金融中心,事业地带。”

怪不得这么多人朝那边走。杨光欢乐的想:我们不用上班,感觉当兵似乎也挺不错的?

逆着人流走了许久,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金色的光芒温度越来越高。

走出身汗的杨光抹了把额头,看前后一两里没人没屋的路,皱起了大大的眉头。“严程,我们还要走多久?”不是说很近吗。

“嗯,再走过一个路口就到了。”

这都是笔直的大马路,哪来的路口?!

路不是很远,大约三四公里的样子,这对特战队员来讲,分分钟可以跑完,但前提是没有那个‘很近’。杨光还以为三步路就到,谁知道走了将近三十分钟。

不过过程是辛苦的,结果是美好的。

看到那座披着晨光的旧城,杨光仿佛回到了灾难前,连扑面而来的土芳香都透着股怀旧和沁人心脾。

这座城里保留着大量中世纪的建筑,尖尖的屋顶和小资情调的花园式设计,让人一看就会喜欢上。

杨光瞧着在草坪里喝早茶的当地居民,和到处跑的小宠物,心情一下放飞开来,昨夜的悲伤回忆,刚才的辛苦拔涉,全都一扫而光。

严程似是对这里很熟,带他们领略了这里的风情,便带着他们进了当地一家餐馆。

做为传统的中国人,又或者是基本的礼貌,好像都是女士优先?

杨光不客气的拿过菜单,看到上面的美食,口流哗啦啦流了一地。“老板,我要三十个鹌鹑蛋、松露、鸭肉还有这个这个…”

坐在一边的严程看她点的欢快,在她还要加时,尴尬的提醒。“这里的份量都很足,不是西餐。”

“她吃的完。”靳成锐完全不操心这个。

杨光对严程咧嘴笑。

严程心想:看你们怎么吃完。

结果桌上的食物真被吃得干净。

他惊愕的看不断往嘴里塞食物的杨光,心里已经有无数个问号了,但他面上很镇定平静,在她吃完后就讲:“长官也差不多回来了,我带你们去见他。”

可看到他们的J上将,足足瞪了严程一分钟,才恶狠狠的让他滚出去。

谁说要见他们了?!

第十四章 前所未有的体验

午休的宪兵干预队基地,除了站岗的都在午休,而站岗的都是下士或中士,做为一名上士的严程,带着杨光和靳成锐两人做了基本的登记之后,就带他们顺利的进入基地里,然后再穿过层层身份验证,进入到第一指挥室旁边的会议室。

严程为什么能够把人带进基地核心地方,是因为他其实一直很受J上将的喜欢,虽然他本人不这么认为,但他卓越的战绩让他有这么一点自信,同时他也是判断过才带他们来的。

靳成锐是中方军部的精英,又有美方的经历,这让严程对他抱以非常高的尊敬。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那就是他们和自己同一祖国。

把人带进会议室,严程对他们讲:“你们在这里等一下,长官回来时你们就可以看到。”

“谢谢你严程。”杨光真的很感谢他,若不是有他在,自己和长官恐怕又要像爱尔少将那样吃闭门羹了。

严程点头,什么没说的走了。

若大的会议室只有杨光和靳成锐两个人。

看过J上将资料的杨光不敢造次,老实的坐在位置上,不时的扭头看长官,后干脆直勾勾的看着他。

靳成锐斜视了她眼,由她看。

“长官,你说J上将会答应吗?我觉得他和爱尔少将不一样,爱尔少将是从战地大兵升到现在的位置,他深刻体会过恐怖分子的厉害,知道失去战友的痛苦,而J上将是法国著名军校毕业,知识学子,下过战地也吃过苦,可毕竟还是有差别,尤其是他们这种贵族子弟。”杨光担心的讲:“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赶出去。”

靳成锐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从客观角度看事。“他能担任国家宪兵干预队的第二指挥官,就证明他具备这个能力,你的推断只是针对大部分人群,不代表J上将是这样的人。”

“我不怀疑他的能力,是怕他心太硬。”

“做为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应该像他一样。”

杨光觉得长官有点歪曲她的意思。“长官…”

“你们要聊天可以去外面聊。”阴冷的声音似能把人冻成冰渣子,杨光反头看门口,被冻住了。

路易·J·萨克齐上将准时回到基地,正要回指挥室处理事情,远远就听到会议室传出的声音,听到是在说他时停住了脚步。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看上去很吓人,实际他心里并没有怎么生气。如果因为这么一点事而生气,那他不得被手底下那群大兵给气死。

“J上将先生。”杨光唰的起立,吓得浑身崩直。

“请叫我的全名。”

“是!路易·J·萨克齐上将先生,我是中方军部的一名战地医生,冒昧前来打扰,希望你…”

“来人!”J上将不等她说完,就沉声叫人。

一个下士跑进来大喊:“长官,你有何吩咐!”

J上将指着他们两个极为愤怒的讲:“谁让他们进来的!”

“报告长官!是严程上士!”

“把他给我叫过来!”

“YES长官!”

他们两个仿佛在比谁更大声,杨光越听脸色越沉。这情况好像不对。

杨光站在那里不敢吭声,靳成锐坐在那里没动,而J上将气急败坏的叉着腰,发白稀疏的金发能看到头皮有点泛红,裸露在外的白色皮肤上也透着红色,简直应了中方的古话,怒发冲冠!这是要气到什么程度才会变成这样。

没两分钟的时间,严程八百里加急的跑来,连帽子都没戴。

“报告!”严程站在门外大吼。

J上将脸色阴晴不定,粗声让他进来。

严程看一站一坐的两个中方友人,正步走进去。

他一进去J上将就对他一通咆哮。“大兵你懂不懂军队纪律!你妈妈没教过你不准带陌生人回家吗!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大粪还是屎!给我滚去外面跑步,跑到你明白自己的错误为止!”

被他喷了一脸口水的严程都不敢去擦,在他让自己滚时拔腿往外跑,然后下楼在操场上跑起来。

严程走了,会议室一下安静下来。

杨光被他吼得有点懵,在他几近凶神恶煞转向她时,小腿肚抽搐了下。她想跑。太恐怕了!

“你们还坐在这里做什么!给我马上离开这里!”J上将指着门口说得异常直接。

靳成锐站起来,礼貌的讲:“您好路易·J·萨克齐上将先生,我是中方军部的靳成锐,希望能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

“你们已经耽搁我很多时间了,给我立马离开这里,如果你们需要我叫人送你们出去,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J上将很冷漠,态度严肃坚决。

靳成锐和他对视站了会儿,说了句:“打扰了。”便和杨光离开。

杨光目不斜视的紧跟长官身后,直到出了国家宪兵干预队的基地才松口气,摸着小心肝愁眉苦脸的讲:“果然被赶出来了,果然被赶出来了!”

“天还没塌。”靳成锐走在宽阔没有人车的僻静道路上,冷峻的脸反倒有些闲适。

杨光惊奇的看他。“长官,难道你还有什么妙计,可以让J上将召见我们?”刚才他吼严程的时候可是一点面子没留,然后也是那样把他们这两个中国友人给轰了出来的。

“没有。”

杨光:…

“这次来也不是全没收获,至少他记住我们了。”

“记住我们在说他坏话吗?这印象真是糟糕透了。”杨光更愁了。

靳成锐笑而不语。他会召见他们的,而且还是主动。

J上将看他们两个出去,在他们离开会议室后就抓了抓脑袋,对面外的大兵说了声。“去把严程上士给我叫来。”

严程正在跑第三圈,这里一圈是一公里,三圈后他内衣湿透,额头冒汗,目送靳成锐和杨光两人离开基地,就被意外的叫停。

他以最快速的速度跑到指挥室,闭着气不让自己急喘的大喊报告。

“进来吧。”J上将已经坐到了椅子上。“说说昨夜的事。”

“报告长官,昨夜我失手了!”严程很大声没有任何避讳的据实以报。

J上将摸下巴,思考的讲:“你挑几个人,再去和他们玩玩。”

严程这下是真搞不懂长官想干嘛。“报告!”

“大兵,别那么多问题,你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明白吗?!”

“YES长官!”严程敬礼,带着疑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