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好,本王准了。”

夜风霁故意使力拉扯,疼的秦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气的秦兮翻白眼。

“我,我警告,告你,再拉,我不,不客气了。”

夜风霁见秦兮一反刚刚阴郁的状态,放下一颗心来,似笑非笑的睨着秦兮,他就喜欢看她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

“怎,怎么个,个不客,客气法?”

秦兮再次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家伙真够恶趣味的,当即也不跟他废话,两只原本抓着他大手的手快速松开,眨眼之间她的两只小手已经掐住夜风霁的脸,使劲的往两边拉扯,夜风霁有一瞬的怔愣,他没想到她竟然出手如电,说确切点是没想到她有这么大胆子敢如此放肆,可是想想他的王妃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不敢的,别说只是掐自己的脸,上次不是还想踢爆自己来着吗?

暗暗懊恼,怪自己粗心,夜风霁瞪着秦兮。

“松,松手。”

这次不是故意气她,学她磕巴了,而是真的磕巴了,秦兮两只大眼露出阴谋得逞的笑。

“一,一起,起松。”

“好。”

“我,我数,一,二,三,一,一起松。”

“好。”

秦兮艰难的数着一,二,三字刚出口,夜风霁的大手松开了,秦兮的小手仍旧在肆虐,夜风霁瞪她,秦兮边调整脸部肌肉,边回。

“别瞪了,刚刚你先掐的我,我吃亏了,等我把亏本的地方找补回来,就松手。”

夜风霁哼了声,长臂一捞,秦兮尖叫一声,下一刻整个人被夜风霁抱起,两只手仍旧很有韧劲的掐着他的脸。

“放下我。”

夜风霁也不管被秦兮掐着的脸了,只要这个女人别再露出刚刚那种让他又心疼又难受的神情就好。

腾身而起,抱着秦兮朝东方飞去,秦兮吓的叫,夜风霁看都不看她。

“再叫我要亲了。”

叫声消失,夜风霁很有些惋惜,这个女人还真是煞风景啊,这个时候听什么话?

秦兮泄气的松开掐着他脸的手,实在是不忍心再破坏那张俊美的容颜,松开好像觉得还不够好,伸手在他脸蛋上拍了拍,然后窝在他的怀里,像欣赏艺术品一般,左看右看,夜风霁好笑的低头,从她的眼里又看到了那种花痴的神色。

“刚刚在想什么?”

“什么?”秦兮不解,看向夜风霁的眼,被他眼里的柔情吓到。

“刚刚在火堆旁想什么呢?”

他一提火堆,秦兮仿佛想起了什么,伸手在夜风霁身上摸着,夜风霁被她摸的心烦意乱,心跳加速。

“喂,女人你在做什么?再摸下去,我可…”

“好啊你,堂堂的芷离国王爷撒谎眼睛都不眨。”

“我怎么不眨了?”

“还不承认?那好,我问你,衣服怎么干了?”

“不是你用火烤的吗?”

“是,但是时间不对。没有那么快。”

“哦?快什么啊?你知道你傻呆呆的出神多久了?”

“我哪有傻呆呆?你才傻呆呆,喂,傻呆呆你带我去哪?”

夜风霁越来越佩服这个女人的胆量了,这个世上不止女人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男人也少,他这个王妃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不过奇怪的是,她这么说自己,他竟然不生气。

“带你回墙里。”

“墙里?谁,谁在墙外了?”

“你。”

秦兮反应过来,气的捶了夜风霁一下。

“你才出墙了呢。”

“还不承认?你没出墙的话,为什么夫君带着你回家,你却放火引别的男人来。”

“我哪有,你才,等等,你说银琪被那火堆引来了?啊,那你还让我生火,说你傻呆呆真是一点都没错,现在怎么办?”

秦兮有些焦急起来,如果再被银琪追上,那他们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这可是静国的范围,夜风霁是银琪的死对头,银琪巴不得他死呢。

夜风霁感受到秦兮的紧张担忧,不觉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

“看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就不追究你出墙的事实了。”

秦兮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此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扭头看看四周,夜风霁大手一把将她的头按到自己怀里。

“别动,银琪他还没有那么快,我们这不是在逃命嘛,你要想我逃的慢,你就动。”

秦兮一下子还真不敢动了,可是被他这么按着太难受,既然非得被他抱着,她就找个舒服的姿势吧,两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前的衣服里,紧紧攀附在他身上。

她的姿势倒是舒服了,被她攀附的某人身体一下子僵硬,险些从空中掉下去,对着夜空咧嘴,这个女人他真是服的五体投地了。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11章 人气人气死人

夜风霁赶紧收敛心神,压住心头乱窜的欲念,静心,静气,一只手环住她,一只手放在唇边打了声呼哨,前方奔来他的大黑马,夜风霁身手轻飘飘的落到马背上,黑色的战马载着两个人朝前方奔去。

燃尽的火堆余下几点星火,赶到的银琪左手里的马鞭一下一下的敲着右手的手心,用脚踢着余火,有些恼怒,却又不得不佩服,夜风霁真是好样的,竟然声东击西给他玩如此小儿科的游戏。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火升起,而同一时刻有人在姬丽方向放火,害他以为夜风霁那人一定是胸怀大志,这边亲自现身引自己来追,还故意在四面八方放火造成想要逃跑的假象,其实真正目的是要烧了他的粮草,当下再顾不得追夜风霁,想着坚决不能上当,撇下四面八方的火不去管,一心一意,心急火燎的往姬丽方向赶,到了才发觉那火是在城外十里的野山坡放的。

待他发觉上当,掉头追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地上的火都已经熄了。

手里的马鞭破空而响,银琪心里的恼恨达到顶点,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被夜风霁给耍了,上次吃的是空城计的亏,而这次更幼稚,竟然给自己下套,他岂会不气?胸口翻腾着难以排解的郁闷,嗓子眼腥甜,勉力压下。

这口气一定要出,他会让夜风霁为此付出代价的。

想到这,银琪冷声道:“不用追了,传令下去,收兵回营。”

传令官把令传了下去,月色下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朝静国大军行营迅速的回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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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离大军的帅帐外,秦兮看着接天连地的军营,心有戚戚焉,一将功成万骨枯,夜风霁也好,银琪也罢,俩个人显赫的名声背后,不知道掩盖了多少白骨,多少家妻离子散。

生生打了个冷战,她好像有些反常了,以前的自己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被这宏大的场面刺激了?也难怪她,在和平年代待的久了,看到这样战争的场面难免会心生感慨。

这还不是真正的战争场面,如果被她看到那样激烈厮杀的场面,她要怎么办?

踢着脚下的石子,秦兮茫无目的的往前走,夜风霁招所有将士帅帐听令,好像银琪发狠般率兵连续收回几座城池,如今双方势均力敌,前锋营伤亡惨重。

没想到银琪这次一反常态,竟然主动出击,难道是受了刺激?被夜风霁气到了?

也是,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将人救走,换成谁都难接受,这个倒并不是说她在银琪心中的地位有多高,她还没有那么自恋。

她哪里知道,她家那王爷不但去救人,那逃跑的手段更是小儿科,可是那小儿科的手段却耍了以为夜风霁会使出什么大手段的银琪,看来一直高高在上,偶尔玩个弱智一点的游戏,敌人也会乱了手脚啊,所以明白后的银琪才会被气的险些吐血,发狠要报复。

晃晃脑袋,秦兮有些头疼,脑子里不自觉的出现那日银琪为救自己,击杀易静的场面。

缓缓停下脚步,看着脚下的石头,心里迷惑不解,银琪为什么会对自己好呢?难道真的被自己迷住了?

气的哼了声,继而又自嘲的笑,来古代别的没见长,这脸皮的厚度倒是蹭蹭的长,伸手捏捏自己的脸。

“许是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好奇而已。”

身后扑哧一声笑,秦兮慌忙转身,远处白溪铭飘然而至,这还是自皇都分开后,秦兮第一次见白溪铭,不觉露出欣喜又诧异的笑朝他迎去。

“你去哪了?怎么来了几天都没见你?不是说要保护夜风霁吗?”

白溪铭耸肩。

“你家王爷不让,这事可赖不着我。”

“他为什么不让?”

秦兮奇怪。

白溪铭貌似无意的看了看秦兮脸上的癞疮:

“不知道,派给我别的任务了。”

“什么任务?”

白溪铭再次瞄了瞄秦兮的脸,秦兮察觉异常,伸手覆上自己有癞疮的脸。

“怎么?第一次看到我啊?”

白溪铭知道秦兮误会了,不过他喜欢的就是她这性子,并不因为自己的容貌自卑,反倒落落大方,毫不遮掩,就这直爽的性子世间女子就少有。

摇摇头,“不是,我是在想有没有什么能治好你脸上的癞疮。”

秦兮一窒,见白溪铭并不是开玩笑的模样,反倒一脸正经,心里打鼓,可是面上却不带出来,一拳头砸到白溪铭的肩头。

“怎么?嫌我丑不配做你朋友啊?告诉你,晚了。你跑不掉了,嘿嘿。”

边说边伸出两手咯吱白溪铭的腋下,白溪铭被秦兮的举动逗的笑出声,左躲右闪。

“喂,乾坤朗朗,光天化日,你就敢如此调戏良家妇男,天理何在啊?”

秦兮在后面追他。

“就你还良家妇男,今儿本姑娘就调戏你了,你丫能怎样?”

白溪铭在前面跑,却并不使用轻功,好让秦兮能够不费气力的追上他。

“反了反了,女人都可以这样,看来要变天啊。”

俩个人一前一后跑出去很远,终于在一个小湖边停下,秦兮坐到地上喘气,白溪铭转身又跑了回来,也坐在她身边,看呼呼喘气的秦兮,她的脸红扑扑的,额头有汗沁出,白溪铭伸手入怀,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秦兮接过擦汗。

俩个人坐在那,他陪着她,直到她缓过劲来,气喘匀溜了,白溪铭才开口说道:

“夕媛,你脸上的癞疮到底是怎么得的?能跟我说说吗?”

秦兮斜睨了白溪铭一眼,见他没有放弃的打算,点点头。

“早跟你说过了,小时候得了场大病,好了就这样了。”

白溪铭看着秦兮不说话,她没有说实话,因为她素来澄净的眼神,此时迷离一片,她在隐瞒什么?她的毒是谁给下的?

为什么她不肯说?难道还没有把自己当朋友,觉得自己不可信吗?

白溪铭有些失落,撇过头去,静静的看着远方的山峦,他已经上了天山两次了,上一次他骗秦兮说出门办事就是去了天山,这一次也是,可是天山的雪莲药引,他始终遍寻不得,听当地的村民说以前雪莲在冰封顶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多的,可是不久前去了一队人,竟然花天价购买雪莲,所以当地村民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上冰峰采雪莲,造成现在雪莲罕有。

远处山峦被白雾笼罩,渐渐的看不真切,只隐隐的露出大概的形状矗立在那,白溪铭伸手指着那里,秦兮看过去。

“你,就像它。”

秦兮没说话,也静静的看着那山峦,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自己的毒如果那么容易解的话,她就低估了薛清扬那个猪头了,对于自己容颜被毁,冒名替嫁,秦兮早已看的明白,想的通透,皇后没有要自己的命,是顾忌夜风云,可是夜风云又是自己的催命符,他的存在造成她的不能存在。

也许这样的陋颜芶延残喘,才会让自己活的长久些。

她不担心薛清扬会让自己毒发,他说过半年会给自己一次解药,与这个相比,其实她更在乎的是那个十世的任务。

半年?秦兮的目光落到身旁白溪铭的身上,在皇都西城门口,他说半年会回来,难道是这个意思?难道他知道了?

秀眉微蹙,不应该的,他怎么会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那么夜风霁呢?这是她不能告诉白溪铭的原因,她知道白溪铭跟夜风霁俩个人的感情,知道俩个人之间没有秘密,如果白溪铭知道,那么夜风霁必然知道。

经过了这些事,她对夜风霁的感觉很飘渺,俩个人之间仿佛隔了那层层云雾,她不敢拨开那云雾,怕俩个人的感情赤裸相对。

可是如果被夜风霁知道自己中毒了,定然会引发他激烈的反应,她怕,怕无法应对他的感情,更怕他会分心,战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何况还有银琪那么强硬的对手,当初在相府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白溪铭,那么此时她更没有告诉他的理由了。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12章 我知道上面有袖仙

只是她哪里知道,夜风霁早就知道了,白溪铭这次追上夜风霁的时候,就已将她的事和盘托出,所以白溪铭才会被夜风霁支走去天山再次寻找雪莲药引。

凭他在江湖的人脉,在天山的时候就得知秦兮被劫走的事,一来担心夜风霁会不管不顾的去救,上了银琪的当;二来也是担心秦兮的安危,这才急急赶回。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夜风霁已然将人救回,不出他所料,夜风霁果真亲自去救人。

心里酸楚涌上,看向秦兮的眼里多了一抹沉寂,风霁爱了,自己也动情了,俩个人竟然爱上了一个女人,狼狈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秦兮专注看他的眼,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伸手延揽她入怀。

秦兮不斩白溪铭突然间的沉默为的什么,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思去问,想到自己,想到夜风霁,想到那该死的任务,十世情缘,秦兮黯然神伤。

俩个人都默然不语,只有风吹动衣袂发出噗噗的声音,秦兮仰望天际,眼睛直直看到云深处,那背后有她熟悉的地方,有她熟悉的人,真是讽刺啊,她竟然还是个小神仙。

露出自嘲的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抹了把脸,将那笑容抹掉,也将突然间涌上心头的悲凉抹掉,转头,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溪铭呢?”

夜风霁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终于将目光调转,也看向云深处,刚刚她看着那云朵,为何露出那样的凄婉,绝望的神色?

秦兮扭头四下寻找,没看到白溪铭的身影,夜风霁的声音传来。

“他走了。”

“走?走去哪?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

秦兮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丝焦急,惹的夜风霁侧目睨她,秦兮从他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意思,撇撇嘴,双手往后撑着地面,仰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不再说话。

“你说那上面是否有神仙?”

秦兮一惊,迅速看向夜风霁,夜风霁仰望着天,漫不经心的说。

“怎么可能?你多大啊?”

夜风霁哼了哼:

“多大怎么了?我知道上面有神仙。”

“…”秦兮说不出话,愕然盯着夜风霁的侧脸,夜风霁悠悠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人都这么说的啊。”

笑着偏头看向一脸惊愕的秦兮,有一瞬的怔愣,她的眼神怎么那么…

来不及细想,秦兮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原来这家伙说的是这个意思,害她还以为他也想起了过往的十世,刚激动的差点心从嗓子眼跳出来砸到脚面。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想的起,自己想的起,是因为自己身份不同,好赖那叫一个小仙,而且她知道,定是师傅做的手脚,不然何以自己在前几世都无法想起过往,这一世却明白的像在看戏。

如果真是看戏就好了,那样心就不会痛了。

秦兮的眼光黯淡下去,不敢再看夜风霁,怕自己会忍不住扑倒他怀里痛哭。

夜风霁观察着秦兮,总觉得这次见面,她变了,虽然还是跟从前一般近乎泼辣,可是那是在自己故意气她,惹她的基础上,更多时候,他知道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变的沉默,变的黯然,变的心事重重。

在自己转过身,她会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背影看,是那般的不舍,她盯着自己看,他没意见,而且还偷偷的兴奋,只是为什么会不舍?

“夕媛。”轻唤她的名字,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因为夕媛这个名字在秦兮的心里没有打下一点烙印,她是秦兮,这一刻心痛的难以承受,听到了夜风霁的呼唤,可恍惚的心思却忘记谁是夕媛。

十世过后,就是永别。

夜风霁的眉头奇怪的蹙起,研究着秦兮的神色。

“秦兮。”

状似漫不经心,其实心提到了嗓子眼,救她回营地的第一晚,他一直守在她帐篷外,直到她沉沉睡去,他也没有离开,因此他听到她在梦中说着什么,凝神细听,好似一个名字,是她的吗?不应该啊,她应该是夕媛才对啊,薛夕媛,难道有错?

“嗯?”

沉浸在自己心痛中的秦兮,本能的回应,思绪仍旧在天边游走。

她的一声轻答出口,夜风霁整个人僵住,看向她的眼神变幻莫测。

秦兮对身边人的反常犹不自知,许久觉得过于安静,方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夜风霁,夜风霁大手覆上她的眼,秦兮身体僵住,她跟他之间,如此亲昵的时候少之又少,尤其这个时候,夜风霁卸去了满身的刺,温柔的像要将人溺毙,他的大手温暖而柔软,覆在她的眼睛上,两个人一相贴,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夜风霁的犹豫在片刻后消弭,既然爱了,就不会让她离去,她是他的女人。

长臂平伸,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缓缓叹了口气,不想知道她是谁,只要知道她在自己身边就好,这一刻也不想再逗她,气她,见到溪铭,想起她身上的毒,怜惜疼宠尚且来不及呢,以后他不会再气她,会好好的爱她。

能够放下身段,抛开自小便在心底的隔阂,别扭,敞开心的去爱一个人,这对于夜风霁来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以往认为的不可能,却在面对她时消弭无形,爱的力量,原来可以如此强大。

心底一处越发的柔软,仿佛羽毛刷过,柔柔的,痒痒的,不觉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秦兮的身体由起初的僵硬渐渐放松下来,第一次没有跳起来逃跑,也没有嘲笑或者是一贯的恶言相向,知道了两个人之间的渊源后,清楚了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后,明白了自己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后,她哪里还舍得浪费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闭上眼,轻轻的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一颗漂浮了九世的心异常的安静,想着就这样在他的怀里老去,该有多好。

俩个人相拥着一起看向天边,明明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相处,可是之与两个人来说却是那般的熟悉,默契的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经如此过,没有丝毫的尴尬或间隙,上辈子,上上辈子,他跟她早就熟悉的刻入了对方的骨髓,所以才会在一见之下虽该厌恶却无法避免的被吸引。

这十世的孽缘啊!

两人静静相拥的画面是那般温馨,甜蜜,让风儿都不忍去破坏,悄悄止住了声息,天高,云淡,地敞,人稀,唯有这样俩个相依相偎的人儿此时心意相通。

远处白溪铭静静的站在那,负手看向那俩个人看着的苍穹,目光深邃,许久,方转过身,朝着雪山的方向飞一般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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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兮看着面前一身男子装扮的柳夫人,若不是自己眼力好,还差点没认出来她,只是她为什么这样一幅打扮?而且竟然黑的像火炭?

她的疑问在眼光里流露,柳夫人凄凉一笑,多少的哀怨忧愁都在那一笑里释放出来,让秦兮的心也隐隐的痛起来。

柳夫人低头看自己一身男子打扮,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一脸黝黑,哪还有在王府里养尊处优的模样?

随军有一个月了,她并没有在军营里享受一个王爷夫人该得的尊崇,而是像一个勤杂兵一般,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夜风霁多少次愧疚的说,让她跟着受苦了,她却甘之如饴,以为能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不管怎样的辛苦都值得,可是…

柳夫人的眼眶有些热,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伸手来拉秦兮。

“姐姐,没想到姐姐也…”

两个人,四只手搭到一处,柳夫人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痴痴的看着那颜色分外明显的四只手,两黑两白,是那样的泾渭分明。

心头苦涩,原来男人若真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让那个女人跟着受苦的。

这一刻眼泪再难控制,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原来都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秦兮有些傻,看着柳夫人抖动的双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吱吱呜呜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