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璃跟若月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里面是生魂,是冬宁也所炼治的生魂。将人或者是妖怪,还活着的时候将魂取出来,他们在被摄魂的时候不能有恐惧,憎恨甚至悲伤之念。可以说是无疼无恨而失了魂魄的,然后去除掉愿念,便是可以疗治灵魂之伤的魂药!在秋执的时候,影西曾经受过伤,冬宁也曾经向龙璃要过生魂,为此龙璃让龙茵将他带到秋执重犯的关押之地!后来龙茵说,冬宁也将三层之下的所有死刑犯全部摄了魂。想必当时治好了影西,害怕再有意外,所以随身都带着魂药!龙璃不再犹豫,将思清平放在地上,将瓶中蜜制的小丸一粒粒的灌压进她的口中。

“咱们得快点走!夏拓的人就快来了!”冬宁也盯着若月:“你也该去做你应做的事了吧!”

“我知道,东国还在你手上。我不会不做!”若月看着龙璃:“她好了,我就去!”

“秋执会水生肌之法,她不会死的!”冬宁也趁着影西将全部的精神放在思清身上的时候,低语着:“这林中最适合你结法阵吧,现在去!”

“我要等她好了,把她带回去!”若月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在这之前,我哪也不去!”

两人正说着,忽然同时凝了神,来了!有妖气席卷而来,正在向这里接近!不只是他们,连龙璃与影西都感觉到了!真快啊,分明是要他们都死在这里!

“龙璃你带思清先走!”影西一下子站起来:“那个女桢说过,这里一路向西就是临港了,到了海里,就是你的天下了!”

“你们呢?”龙璃一把抱起思清。

“我们兵分三路,把他们引散吧!”影西提议着。

“不行!你得跟我在一起!”冬宁也一把将她扯过来:“你那是什么烂计划!”他盯着若月:“还有你,别想趁乱跑掉!”

“让我跑我也不跑!”若月低哼出声:“龙璃你先走吧!到了西海,通知人来接应我们!”说着,他忽然双手飞扬,一个大碧圈映显了出来:“我先结法阵隐匿我们的气息,骗他们一阵再说!”

“把他们都收拾掉不是更方便吗?”冬宁也不以为然,东国的人就会这招,动不动就藏来藏去的!

“我知道你看不起幻结之术,不过,我想你是不肯影西跟龙璃先走吧!”若月唇角微扬,眼斜倪着他:“我相信你能以一当百,不过,别指望我们两个跟你一样能打!况且这是树林,夏拓要是放起火来,你的寒冰之气是可以镇住地火,但是他们要是疯起来放天火,麻烦太多了!”

冬宁也心里明白,若月看出他的心事。他不能放心让影西跟着龙璃,但是,带着影西,就不能再三跟敌人争斗!而且若月要是死在这里,他该找谁去带影西的肉身回来!?想到这里,他不再坚持,他盯着若月手中的气:“那你最好坚持的久一点,玉部旋的人在西国边岛。我当时交待过,如果早上我还不回来,就让他们带兵来郁东!”

“你这个家伙!”若月扫他一眼,却是掠起了笑意:“虽然有时很讨厌!不过,总还算是有计划!”冬宁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大自狂到极点的小子了,他在慢慢的成长,北国领土的扩张之快,这不仅仅是因为冬宁的力量,更因为,他们有一个强捍的领导者!

“哼!”冬宁也不再看他:“在东国呆了这么多年,总也要学点东西的!”

“那好!我先走了!”龙璃看他们已经达成一致,便不再耽误时间。他的人都在临港之外,只要到了海边,他就什么也不怕!说着,他身形一动,人就闪进密林之中了!

“龙璃,照顾好思清!我们会去找你们的!”影西跳着脚低呼着,忍了半晌了泪还是滚落了下来,思清,你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第159章 聚少多离别(1)那罗缇再现,聂影西危机四伏

若月布好结界,那淡淡莹绿光影逐渐与幕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了。影西睁大眼睛看着四周:“这样就可以了吗?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

“可以了!”若月倚着树坐了下来,手臂搭在膝上:“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作战计划!”若月表情淡淡,又是一派闲散安适的作风。

“我总觉的不太放心!”影西略皱着眉头:“咱们留下来,不是为了拖着让龙璃先走吗?这样隐藏气息,不是反倒把龙璃暴露了吗?”她活动着手腕:“还是听我的,咱们兵分三路,把他们往反方向引比较好吧!”

“龙璃现在的气息是在这个结界之后,等他们发觉,龙璃已经快到海边了!”若月虽然坐着,但是指尖一直在轻动,不停着找着结界的薄弱点加以补充。

“嗯,一会你们呆在这里,我去把他们收拾掉!”冬宁也的眼一直凝着远方的暗夜。

“还是听我的吧!”影西扯着冬宁也的袖子:“你自己出去太危险了,他们有多少人来你也不知道!还是引开他们,我的速度很快,没问题的!”

“影西!”也伸手将她揽过来,轻轻抚着她的发:“第一,这里我们地形不熟,在陌生的环境里诱敌,不是好办法。第二,狐部的速度是不慢,但是比起有翅膀的生物而言,就没有优势可言。夏拓除了蝶族的在速度上稍逊之外,其他的诸如苍鹭,孔雀,山枭等等,无一不是善行的妖怪,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是上策。如果以己之长对敌之长,就有些赌运气了!第三,虽然我不知道后面的追兵人数,种类,招法。但是有一点可以大略猜到。就是夏拓,不会派遣太多的精英本部人前来!也就是说,他们能放天火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我一个人足矣了!”

“为,为什么?”影西怔怔的看他:“你怎么能猜的到?”

“夏拓现在在内战,本部夏拓的精英都会守在王廷。况且,他们刻意在纤络国境内动手,就是不想太早引起与西,北国的争端。况且我与龙璃都是偷潜入境,如果被杀掉可以有很多理由来推托责任,比如是纤络国诛杀潜境散妖。纤络国是夏拓盟国,国内有些夏拓之人很好解释。一旦事败,可以一推至国内乱党,甚至推给纤络国也可以。所以,他们不会派遣太多的王室之军,至多是用夏拓国内其他妖族!苍鹭,蝶,之间混杂一些夏拓的垃圾,我一个人出去就可以了!不能保证收拾的多干净,拖时间还是没问题的!”他看着影西,忽然俯下腰看着她的眼:“我没有让你跟龙璃在一起,是因为我知道,如果遭遇了危险,龙璃一定会全力保护思清而忽略你!所以,我宁愿把你留在相对而言更危险的这里。因为,至少…”他没再说,因为已经无需再说了,影西全都明白。至少,他是会全力保护她,全力的,保护着她!

若月不语,却是带着笑意的看着他们。冬宁也的耐心,估计全用在影西身上了吧!平时跟他说话,一两句就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估计这个引开他们的烂计划要是他提出来的,冬宁也只用两个字“放屁”就把他给蹶回来了。现在对着影西,就差画图详加说明了。耐心程度简直好的让人受不了,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不要一脸悠哉!”冬宁也斜倪着他:“我把影西留在这里,如果有漏过来的或者发现这里气息的,你负责把他们全收拾掉!”

“是!”若月懒懒的歪着头,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他的结界布在这里,将他们的气息掩藏住,待他们接近。由冬宁也出其不意的攻出去,就算把他们全收拾掉,夏拓也只能吃哑巴亏!他看着冬宁也,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微妙,他们一起长大,彼此之间也曾经相互扶持,惺惺相惜。他救过也的命,也同样也帮助了休淮。但是,他们却是敌对的双方,他差点杀了休淮,把人类的世界搞的一团糟。他占领了东国的四城,囚禁了东国的皇族亲贵,甚至逼迫他再去人类的世界做着搅乱世界的事情!恩恩怨怨的纠缠,真是说也说不清楚。象是命运的羁绊一样,一直是这样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如今,又是命运将他们拉扯在一起。他肯将影西交托在他的手上,至少说明,在现在也的心里,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战友!

“也!”影西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她知道她没用,帮不上忙。总是给他添麻烦,让他一次次的担心,现在,他又要为了她。而身陷到险境之中,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是多么希望,她可以跟他一样强,就算不能为他分担,至少不用他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忧。她抬眼看着他,眼底又是酸涩肿涨起来,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艰涩的说着:“你要小心啊!”

“嗯!”他认真的点头,握着她微微发颤的手指。他多想拥抱着她,亲吻她,这个世界多乱多糟糕他都不在乎,只要有她在就好!所以,任何觊觎她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任何人对她的掠夺都是对他最大的侵犯,没有正义与邪恶的界限,没有对与错的分别。说他自私也好,贪婪也好。他就是要保住胸口的这一丝暖意,就是要留住这双执着的看他的眼睛,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动。人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幕色之中!影西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她将手压在自己的胸口,感觉到那里快要蹦出来的急促与紊乱,她呆呆的怔在那里,看着已经人影全无的方向!思清正在跟死神竟跑,也要与敌人死斗,而她,除了在这里祈求上天的眷顾,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是她要带着思清跃上前来的船只,若不是她,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因为她的缘故,将思清跟也,都推到危险的境地!是她的错!

“他们的目标是你,就算这次不成,也有下次!思清的身体里有女桢,早晚也会发作!”若月淡淡的出声,像是看穿她的心事一般的说着:“冬宁也是地狱的妖鸟,想他死,难呢!”他虽然是调侃,却是一字一句的进入到影西的心里,让她,不由的回看他:“你会读心术吗?”

“你那副样子,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吧!”若月依旧靠坐在那里,不时的引着气向着各处疏漏的地方:“你坐下吧,好好的凝神静气。这样一会要是真有妖怪漏过来,我还指着你放傀儡保护我呢!”

影西不由的笑了起来,若月他,真是最会安慰人了呢。不仅安抚别人,而且还会让人半点不觉得难堪,总是带着淡淡的笑。难怪思清会说,一看到他,就会安心下来!她回身坐到了若月的身边,看着他漆黑的含笑的眼眸:“你该很恨也吧!为什么现在还帮他?”

“东国在他手上,我哪敢不帮!”若月微微的扬着眉。

“其实你也很欣赏他吧!”影西跟他一起靠着树干:“我看的出来,若不是因为东,北二国。你们或者可以成为朋友吧!”

“或许吧!”若月抬着头,轻笑着,眼底却是凄凉。月亮隐在云里了,没有光,整个林子漆黑一片。若不是因为妖怪的觉感,人类估计在这里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人类,他不由的想到了思清,还有休淮!休淮不知道怎么样了,以她那样的身躯,再用焕生之术会很快好转吧。虽然身体好了,但是内心…他没有帮她,是因为在心中已经开始质疑她的做法,当有这种动摇的情绪,他没有办法再坚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边,不惜一切的帮助她了。不知道,这六百年,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他还依稀记得,在曾经的曾经,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孩童,总是追在她的身后,执着的叫着她的名字:“休淮,休淮!”她会微嗔的回过身,伸出手来将他抱起,手指作势要去掐他的脸:“叫婆婆!”她皱着眉,却总是没办法作出那种凶恶的样子,碧绿的眼眸总是温柔如水,她的指尖温暖,长发如丝缎一般的掠过他小小的手。他扯着她的发不肯放开,极是喜欢这个柔滑的玩具,他一直这样大睁着眼看她,嘴里低叫着:“休淮,休淮!”他爱她,自小开始,这样的心就是深埋,他一直追逐着她的身影,仰视着她脸。那时,他是那样的信赖着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坚定不移的相信那是正确的。绝没有半点的疑惑!

他知道她所做都是为了春播,为了她所想保护的人类。是她将春播由东方掘起,是她开辟了人类在这妖怪世界生存的乐土。她就是春播眼中的神,是春播人一直敬仰的神。就算,就算摒弃掉自己的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他看着蓝黑色的天幕,这么久的往事,却是恍如昨日。让他的心一想到这些,就会细密的疼痛起来。因为他的原因,命运有了全新的选择。连他也不知道,这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不知不觉的,他们全都成了命运轮盘上的迷乱的棋子,进退全然没了继定的方向,越是想改变,就越是混乱,除了一无所知的前进,再没有半点办法!

“大人,他们的气息消失了!”一个声音低语着:“突然感觉不到了!”

“结界!春播的人弄出来的!”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声音说着:“这次若不是影坤的人太无能,我们早就得手了!亏他还巴巴的让海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哼!”

他正说着,脚下忽然一下子停了下来。他猛的稳住身形,眼盯着面前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影,微微的惊讶着:“冬,冬宁也!”他是什么时候站到前面去的?竟然没有半分声息,他穿着青色的长袍,袍襟随着他带出的寒气不时的抖动着,他的长发束起,长长的发尾荡在身后,他的眼看着他们,唇角是微微上扬的,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在其中!在这浓黑的夜色里,反衬得他的脸更是白,身姿是别样的绰然!

“郁平舞!干嘛这么意外!不是正合你心意吗?”冬宁也随意的抖抖袖衫,淡淡的说:“抓走影西,不正是为了引我出来,让冬宁,换个大王吗?”

他语气淡然,眼神却是凌利,让舞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冬宁也出现在这里,那影西几个一定也在附近,但是,却感觉不到气息,他的手背在身后微动,向着跟来的手下示意。他们原本是想用影西来要挟他,但是现在人质不在手上,气势顿时矮半分!身后的人会意,不动声色的程扇状半散开来,试图去找寻其他人隐藏的气息!

“别费劲了!”冬宁也微微偏着头,手腕一翻,手指之上托起一团小小的冰球,象是一个小玩具一样在指尖跳跃着:“你们一个也别想走!”说着,他身形一动,倏得眼顿然变得通红,不仅如此,他双肩一抖,身后扑啦啦一下子展开一对巨大的骨翅,一下子将他后背的衣衫撕扯开来,那巨大的翅膀根根骨骼分明尖锐,有如尖刀一般泛着阴寒的冷光,微微一抖,便将他猛然带上半空!

舞大吃一惊,不好,他根本全无逗弄之心,就是要直接至他们于死地!

“不用这么隆重吧!”若月低吟了一下,忽然笑起来:“冬宁也这次真的恼了呢!”

“什么?你感觉到什么了?”影西诧异,盯着他:“他在什么地方?”

“地狱的气息!”若月轻语着:“你感觉不到吗?这么大的寒气?”他看着她,忽然悟了般的点头:“是了,你跟他这么久,对他的寒气不会这么敏感了!我已经快被冻僵了呢!”他缩了缩肩:“我想,他是急于想清场,然后来找你!”

也!影西盯着他离去方向,心里涌动的血沸腾着,寒冷?她从来不觉得他寒冷,就算与他再贴近也不觉的。对她而言,那是他独有的暖!

两人正坐着,忽然一道火气,从后背直涌了过来。若月一惊,这人是从南边来的?自他们的身后,竟是悄悄的接近了他们!直到这样的近,他才有所觉,他是用什么法子?若月左手未动,右手倏得化了藤,并未回头,直接向后伸了去!五根长藤急卷着向后,向着那涌动的妖气之源而抖了过去,直戳向他!

但是,对方猛然避闪了过去,他身形一侧,手指一个轻弹,若月的手一阵吃痛,燎灼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收了招!就这一顿的工夫,那人已经切了过来,手一伸,径直的勒住了影西的咽喉!

“别动!”他低低的出了声,影西一抬眼,一下子接触到了那双令她终生难望的眼睛――那罗缇!

“那其勋!”若月猛的站了起来,他的左手在布界,一直未敢动作。而右手,此时已经有些发黑!

“夏拓的狱火咒,用多了会自焚!不过我不在乎!”他的手蕴着火气,让影西的脸憋得青紫:“你别乱动,天火可以由其力直灼其身,由其身直灼其魂!烧的你魂飞魄散就不好了!”他直接将影西拎了起来,让她双脚悬空的挂在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若月盯着他。

“我是夏拓的叛党,当然要四散逃亡了!况且这里这么热闹,我怎么会不来?”他抬眼看着若月,狭长的眼尾愉快的上扬着:“我要谢谢你布界呢,让外面的冬宁也,都不知道我来了!”他一扬发,将头上的枝叶抖落了下去,纷纷扬扬的散在地上!若月一怔,有所悟觉,神无境!夏拓那系的独有结法之术!怪不得可以悄然贴近他们。他看着影西:“快被勒死了还瞪什么瞪?!”说着,他的手略加了几分力,让影西窒息得几乎晕死了过去,她的喉头咯咯作响,她感觉到骨骼的烧灼之痛!但是,更痛的不是这个,是她的心。那罗缇,她一辈子也没办法忘记那天的情景,她不能被他这样子的抓住。他会折磨也的,一定会的,会用各种的方法折磨他,在她的面前!

“放开她!”若月低语着:“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她!”那罗缇一下子将半死不活的影西甩上肩:“确切的说,最想看到的,是冬宁也痛不欲生的样子!”说着,他猛的一下子向后退去,他低笑着:“若月,你去告诉冬宁也,想要她,就来灰岩山吧!我们可以好好的聊一聊,叙一下旧的!”

“你别想带走她!”若月情急,左手一松,也不顾什么结界疏漏了。他双掌一翻,袖口飞展,无数藤刺向着他扑天盖地的袭去!皆是向着那罗缇,如雨般向他卷去!

“天罗地网斩用的不错,这样的数量也不会打错人!”那罗缇手一挥,一个大火轮如一团烟花一般的迎着他的招,自一个点向更大的范围散开,将藤刺挡了个密不透风,皆是在半空之中便烧灼了起来:“可惜火天生是藤木的克星,老天定的!”他笑着,在火光之中,一下子没了踪影!

“该死的!”若月低咒了一句,双手很快的交握,食指相抵。藤木之妖的妖法,杀伤力或者比不过其他的妖族,但是用来追踪,还是可以的!他指尖相抵,碧气凝聚而出,连带着他的眼,都泛着碧绿的颜色:“藤木之法,枝为天罗,根为地网,万根相连,循气逐影――遁!”他双掌直摁地面,一下子,人整个的钻进地下,没了踪影!

第160章 聚少多离别(2)

那罗缇象是丢麻袋一样将影西直摔在地上,让影西觉得五脏都要被摔散了般的疼痛!她环视着四周,这一路上他风驰电掣般的飞奔,让影西真正领略到了也说的话。比起有翅膀的族类而言,她的速度,根本是算不上快的!这是个山洞,洞口狭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但是洞里面却是很大!像是山腹被凿空了般的,四周平滑的石壁,一看就是人为而非天成。地上铺着干草,有木架子上面还挂着几件衣衫,零散着,还有一些家用器具。看来他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了!

影西抚着颈上的伤,这个世界的妖怪动不动就勒人脖子,她一天被勒了三次了!烧灼的疼让她没办法聚气,手指试了几次,都因丹田的疼痛而作罢!

“你要是放狐气,我就用狱火咒对付你~!”那罗缇面无表情的将几根柴聚拢起来,手指一弹,轰的就燃起一堆火来!他一屁股坐在草垫上,眼睛盯着火苗,火光映得他的黑眼珠都是微微的泛着红光!

“卑鄙小人!”影西恨恨的骂着:“你早晚有报应的!”

“报应?!”他反问着,轻轻的哼出声:“要是有报应,冬宁也早该死了!”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森冷。

“呸!也是好人,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早死!”影西瞪着他。

“好人?”他像听了个大笑话一样,眼尾都飞扬起来,眼睛却冷冷的看着她:“你别引我发笑了,他是好人?那天下人都能成佛了!”

“在我眼里,他就是好人!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好人,是一个不耍阴谋诡计的好人,是一个用情专一的好人!”影西一想到他,心就会变得温暖而柔软起来。她看着那罗缇:“比起你来,他好太多了!你再三的要挟他,利用我来要挟他,你是大垃圾!”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你眼中的大好人,马上就要完蛋了!”他突然一伸手,一把将她扯到身旁,将她的左手强拉到火堆边:“他的眼睛是怎么好的?”燃起的火焰正对着她的手指,弹崩出的火星有的已经散到她的指尖,那灼热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不知道!”她低叫着:“放开我!”

“不知道?!”他咬着牙,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将她的手强行的向下压着,火舌已经舔到了她的手掌,让她忍不住低叫出声,她挣扎着试图运狐气到手上去抵挡这尖锐的疼痛!但是他的手指掐着她的脉门,让她根本没办法令气畅通。他压着她的手,再次问着:“他的眼睛怎么好的?冬宁的摄魂眼,怎么可能失而复得?!”

“我不知道!混蛋!”影西拼命的踢他,用另一只手化形去打他,但是他坚如磐石,手指如同铁爪一般纹丝不动。影西被这种炽烤弄得眼泪直涌了出来,她真是不想在这个混蛋面前哭!但是,但是,这种疼痛不受控制着折磨着她,让她几乎晕死过去!

“不知道?”他将她的手慢慢向下压着:“再说不知道,我就连你的灵魂一起烧!”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王八蛋,烧死我也不知道!”影西眼底泛红,疯了一般的喊着,她忽然右手冲着眉心一点,她径直将自己的觉感封了起来,因为太急促,右手指尖还是爪,直接将额心刺出血来。她浑然不顾那种焦灼的气息在空气之中蔓延,直直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烧吧!你最好把我烧成灰,你这个可怜虫!”

“你!”那罗缇瞪着她,这家伙这时候竟然封觉,根本就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手!他手一加力,蕴起了红光,地火你可以封,天火之力你总是封不掉了吧!

“你别白费力了!”影西喘息着,身体内部开始传来烧灼的疼痛,让她连坐都坐不住了,她挣扎着说着:“有本事就烧死我!剩下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她说着,忽然一下子栽倒在他的身上!

那罗缇看着她,她还真是个硬种,哪来的这种顽强?!

影西醒转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起来了。因为有微微泛白的光,透在洞口。那罗缇依旧坐在她的身边,不时的往火堆里投着木块,火堆上多了一个烤架,上面悬着一口锅,不知煮着什么,只是一股扑鼻的香气散了过来。浓浓的刺激着影西的味觉,他并没有回身,只是淡淡的问:“醒了?要不要喝汤!”

影西挣扎着坐起来,手一撑地,突然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想起刚才所遭受的虐待,她一回眼,却有些发怔。她的手竟是被包扎上了,用的虽然是衣衫撕扯成的布条,但好像还是上了药的,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隐隐的,好像有丝丝的凉意在透出来。这家伙变脸象翻书一样快?刚才还一副逼供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又给她疗伤起来了?还在那熬汤!?

“要不要喝汤?”他半天没得到她的反应,又问着。

“谁知道你那里放了什么鬼东西,不喝!”影西吞了一口口水,态度强硬,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咕咕乱叫起来!

“随便你!不过西海出产的刺芒鱼可真是美味,虽然已经晒成鱼干,但是熬出的汤还是这么鲜美!加上青菜,香菇,还有纤络国的香料,绝品啊!再加上烤脆的松糕…”他故意用匙在锅里搅动,让香气更是浓郁,直直的往影西鼻子里钻!老天,刚刚他用火烧她,现在又用汤来诱惑她,真是坏到骨头里的臭家伙!

影西一边吞着口水,一边梗着脖子喃喃道:“我知道,你肯定说,想喝汤的话就告诉你也的眼睛是怎么好的吧!没用的,你别做梦了,我是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她一怔,因为他已经回转过身来,将一大碗浓浓的汤递到她的面前,他看着她,微微的笑着:“吃吧!”

“屈…”她最后一个字还不由自主的吐着,怔怔的看他,她第一次这样直面着他,看到他的眼。他虽然是这样笑着,连带得他的五官都变得温柔起来,但是他的眼,却是那么的,寂寞!

冬宁也的站在他刚才离开的地方,他身体的疼痛让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影西跟若月,不见了!这里还残存着火灼烧过的气息,还有若月施放天罗地网斩的痕迹,被夏拓包抄了吗?若月所张开的法阵,却恰恰是隔断了他们的气息。他倚着树,内心狂乱的嘶嚎让他无法集中精神,灵魂的挣扎让他疼痛得低吼出声!冷静,冷静,冬宁也,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他挣扎着跟自己说,不停的跟自己说,只有冷静下来,你才能思考,才能尽快的思考…但是不行,不行,他快要控制不住了!身体撕扯得他快要裂开了,让他想杀人!刚刚杀的还不够,他们死的太快,眼神不够恐惧,灵魂不够怨恨,血流的还不够,还不够!他的手指曲张着,眼赤红,身体的寒气让身后的树染上一层白霜,将身体四周的空气都凝结住的冰冷!他的耳畔轰鸣着,是嘈杂纷乱的声音,身体里被他吞噬的灵魂在不停的怒号着,挣扎着,让他无休止的疼痛!让他的力量,无从适放般的疼痛!

“也,你看我,你看我!”他隐隐听到影西的声音。是那一次,他们在春播,他因她心情的低落而带她去爬树。他们爬上高高的双罗树,在那里看斜阳。她将藤绕结起来当秋千,坐在那里荡来荡去,她一边笑着,一般回着头冲着他叫着:“也,你看我,你看我!”他倚坐在树桠,看她的身影被阳光笼上一层金粉,她的衣带飘飞着如同天边丝丝的红霞,她开怀的样子让他沉醉,让他不如自主的也微笑起来!影西,她是他唯一的存在理由,是她唯一的温暖之源,是他不能放弃的执着,他要去找她,哪里都好,在找到她之前,绝对不能倒下!就算是身体被撕裂开来,体内的灵魂无时无刻挣扎,甚至流散逃逸出来,他还是要找她,一定要找她!

他渐渐的平静下来,身体的疼痛依旧存在,有黑气氤氲了出来。身体会一直疼下去,因为他在牵挂,但是,他的眼开始恢复正常的颜色。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地面,有微微的松土的痕迹,有细小的拱起,刚才他太过慌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俯下身,抚着那地面,若月遁地了吗?但为什么有些松土?刻意留下的吗?

他略向前看了看,不远处还有一丛,他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又是一丛!他一下子有些了悟,若月给他的信息!他微微的凝着眼,沿着这一丛丛的松土,径直向南而去!

他沿着记号一路向南,不多时就出了林子,刚到林边,信号也不见了。从这里再往南就是西霞关,往东就是灰岩山,天已经亮了。通往西霞关的小径上已经偶而有人来往,他盯着地面,却再看不到半点痕迹!他正踟躇间,忽然他身形一动,猛的向着身后不远处的树后掠了去!手指突变,向着树心就直陷了下去!

“喂!是我!”若月手掌抵着他的指间,从树后闪了出来。

“我知道是你!”冬宁也收回手指,扫了他一眼。若月看着被他一下戳穿的树身,轻轻叹息:“那你还打?想杀人啊!”

“没错,想宰了你!”也一把揪住他:“她呢!”

“灰岩山!”若月扳开他的手指:“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他当时说要去灰岩山,我怕他使诈,一路跟去的,发现他真的上了山,这才回来的!你那边收拾干净了?”

“嗯!”冬宁也微微的扬眉:“他?是谁?”。若月看着他,这家伙只要不是跟影西说话,马上就惜字如金起来了:“那其勋!他是冲着你的吧!”

也的眼一下子凝冷了起来,他不再说话,径直就向着灰岩山的方向而去。若月急急的追上几步,一把拉住他的肩:“喂,你等一等!”

“不要再说什么狗屁计划!我没兴趣!”也冷冷的盯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要是影西出什么事,我就先杀你!”

“好,好!”若月应着:“他是冲着你的,不会害影西的!不然,他拿什么要挟你?!”若月的手不肯放松:“你听着,我已经找到他的位置,人是我弄丢的,我会帮你找回来!”

“用不着!告诉我地点!”也低哼着,眼神已经变得很危险:“滚开!”

“打起来我是帮不上你,他的法术是我的克星!但是,要是想毫无声息的接近他,就非得我不可!”若月执着的摁着他的肩:“他有可能割了影西的发,或者拿了她的衣衫去做神无境,或者布好陷井引你过去!他故意带走影西而放了我。分明就是想留我传话,最好是你听完之后一怒之下先宰了我,你越疯越好,他才好像上次一样,随便折磨你了!”

“上次?”也看着他:“袁轻风告诉你的?”

“轻风也是被他利用的。”若月收回手,轻轻的说:“我不知道他上次是怎么做的,但是你把眼剜了是吧!”

“那又怎么样?”也看着远处前往灰岩山的小径,从这里一路向东,就是纤络国的边境灰岩山地界,越过灰岩山,就是倚翠国的国境了。他想起上一次,那其勋,他现在叫自己那罗缇了,他用食蛊鱼的骨骼做成的长鞭缚住了影西,鞭刺入骨,让他连控制影西的身体来挣脱控制都不能。唯有听从他的,将自己的眼睛剜了出来,剜眼的疼痛,他已经都不记得了。或者他都没感觉到疼,因为当时,从灵魂深处而引发出的撕痛,要比剜眼更来的强烈,那种担忧与关切而引发的灵魂的挣扎更疼痛。那种疼痛,现在正在折磨着他,不停的折磨着他!

“你跟我一起潜进去!然后再找机会救人!”若月说着。

“前面不出十里,就是岩地,你怎么用遁地?”也微微一扬下巴,向着东边。若月的话,令他渐渐冷静下来,虽然身体的疼痛依旧,但至少,他可以冷静下来思考了:“你开结界这样上去太慢了,上得山去,就是晚上了!”他活动着手腕:“你告诉我地点,先回去吧。玉部旋的人这会估计已经到了郁东镇了。”他伸手从腰间卸下一个环佩递给若月:“你拿着这个让旋先回西国去,不要在这里搞出动静来。你不是也想知道思清的情况吗?回去看她没事就给我乖乖滚到人类的世界去!”

“哦?”若月将环佩套到中指上转玩着:“你不怕我拿这个出去发假号令吗?”

“你敢吗?”冬宁也回头扫他一眼:“把影西弄丢的账,我回来再跟你算!”

“那你要怎么潜上去?他在西峰之顶的一个山洞里。你这样冲上去正中他的下怀~!”若月看着手中的环佩,白璧无瑕,一如北国的颜色,上面缀着魉雀的浮图,那引颈高昂的地狱之鸟!

“谁说我要这样冲上去?”他忽然微笑起来:“我从春播休淮那里学了一招!”

“什,什么…”若月忽然怔住了,他盯着也,半晌才有些结舌的说:“你,你是说…”

“她走的是人间之道,我走冥道!”冬宁也盯着远方,指尖轻动,虽然是第一次用,但是,一定要试一下!若月说的对,不能象上次一样,他倒是不在乎再剜一次眼或者别的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影西再使出暴狐术!

第161章 聚少多离别(3)仇恨,背叛,寂寞,荒芜

若月盯着也,不对,是盯着也消失不见的方向!这家伙,竟然效仿休淮的法术!但是,休淮跟他不同啊,休淮是具有女桢之躯的人,她的灵魂也算是经历了八世半的轮回!如此才能够有这种快速在交错平移的力量。但是冬宁也,他,这样竟然也能让他学会!他走冥道,果然聪明。打开冥道对他而言轻而易举,止魂往来的空间,同命魂一样,都是交错交插并行的,如蛛网一般!

若月轻轻的叹息,不得不承认,冬宁也这个家伙,举一反三的本事的确是一流呢!

但是,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吧!万一一个不小心,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呢!真是乱来呢!若月一边将环佩丢来丢去,一边低低的笑了起来。算了,还是先给他当信差吧。要不然,一会又会丢来那种杀人的目光,让他好不爽~!

影西捧着瓷碗,浓汤所散发出的热气袅袅的氳在空中,濡湿了她的睫。她歪着脸,看着拨弄着柴火的那罗缇,忍不住突然开口道:“喂,就算你给我喝汤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她盯着上面漂散的一些菜叶子,在热气的熏腾之中愉悦的打着转,她看着,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往嘴里倒。他是没安好心来的,不会这样好给她熬汤吧,万一里面放了什么三步倒之类的,她不是亏大了?

“我跟你没有仇怨,也没打算害你!”那罗缇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一样,他将烤好的松糕一块块的拣到托盘里,然后回转身看着她:“我的目标是冬宁也,你只要乖乖听话,至少可以保住小命!”

“为什么一直紧追着他不放?你跟他有什么仇?”影西将汤碗放在地上,食欲因他的话而变得全无。

“跟你没关系!”那罗缇微微的皱着眉:“快点吃饭!”

“你要杀他,用我来要挟他,现在说跟我没关系?”影西指着他的鼻子,直勾勾的瞪着他:“我告诉你,他是我的丈夫,你若是敢动他,我第一个跟你拼了!”

他听了她的话,却是突然,微微的怔仲了一下。他的肩僵住般的,直挺挺的板在那里。他抬起来,看她的眼神却变得有些恍惚,内言自语般的:“你…”

“我什么我?”影西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不由自主的向后缩着。这家伙看起来疯疯颠颠,让影西有些害怕起来,她直瞪着他:“看什么看,有病啊你!”

“那罗缇!”他微微的叹息,盯着她的眼,带着荒芜的凄楚,喃喃低语着!

影西看着他神往的样子,他好像陷入到深深的回忆一般,眼中所看的,是穿过她的身体而落在想象之中的境界!或者,是内心深处所思念的人!那罗缇?!那不是他的名字吗?但是,刚才若月却叫他-那其勋,也曾经也是这样的叫的!那么,那个那罗缇又是谁?是他的亲人吗?是因为冬宁也而死的?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憎恨着也,并且以那罗缇为名,为了深深记住这仇恨吗?还是,为了替那个死去的人而生存?

他的眼深澈,漆黑,寂寞而冰冷!寂寞,这样深重的寂寞,甚至比也和女桢更加的悲伤!为什么他会这样的寂寞?为什么他要这样的憎恨,为什么,在他微微笑着时候,眼中还是那些深浓的绝望!绝望,是了,就是这样的,比寂寞更是凄凉!这样影西不由的想起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那罗缇看着她的眼,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那遗失以久的温柔。是了,她当时也是那样说的,拍案而起的怒吼着:“他是我的丈夫,谁要是敢动他,我第一个跟他拼命!”那罗缇!他的妻子,他的爱,他的知己,他的陪伴!她一直是陪在他的身边的,无论他是征战,还是流亡。无论他是志得意满,还是郁郁寡欢!她一直都是陪伴在他的身边的。

但是,她被带到北国的时候,他却不在。她饱受折磨的时候,他也不在。她被心火焚烧的时候,他依旧不在!她死了,他却活着,只留给他她的枯骨,她的灰尘…他憎恨,他仇恨东国,是他们将女桢之魂交给夏拓,使得天下大乱,战争绵延。他仇恨南国,贵之流篡权夺位,诛杀朝臣,这才致使他们分离,远隔天涯,难以相见!他仇恨西国,一直与北国结盟,以水法破他火阵,使他无法归国。他更仇恨北国,冬宁也用阴力封禁那罗缇,的肉身,却没有封禁她的灵魂。让她的灵魂,日日受到冬宁山死魂的折磨,以致于心火提前焚烧,让他们阴阳永绝!

他满心都是怨恨,他以她的名字为名,从此活在对她的思念之中,活在仇恨之中。他的胸口有跳动的声音,报仇,报仇!阻碍他们的人,伤害他们的人,别离他们的人,全都是该死!

但是,上天对他们太是眷顾了。他们还没有死,龙璃没有死在南林,冬宁也的眼睛竟然可以失而复得!是上天对他们太眷顾,还是对自己太残酷!像冬宁也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女人愿意嫁他?不但是愿意嫁他,竟然还说他是好人?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洞里灼着火,上面烘烤着食物。热气与香气的弥漫,却无法给这里带来暖意!影西不由自主的抱的肩,感觉到由心而发的凉冷!当她一看到这样寒冷绝望的眼神,就会不由的想去贴近,有如女桢,有如他!

她知道,他们的心中,一定有着悲伤的往事!不足为外人道的悲苦,深深的掩埋!她无法泯灭他们心中的恨,因为那已经跳动了数百年的火焰,不可能一时间的熄灭!她只是觉得,有如冬宁也那样冰封了千百年的冷,都能够温暖起来!那么这个世界所谓的不可磨灭的仇恨,也一定可以放的下!

“大王,属下去了,没有找到人!”洛瑶在边岛盘龙居的屋外说着:“属下等不敢久留,就先行回来了,玉部旋等人还在郁东镇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