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伸出被绷带包紧的瘦小的手臂,声音咿咿呀呀,示意他看它攥在手中的纸条,眸中有希望闪过。

男孩接过纸条,发现上面的字迹歪歪斜斜,但一笔一划,刻得很深,像是写得很吃力。当完全辨清上面写的字时,男孩的表情变得震惊,一脸不可置信。他声音干涩地问眼前完全辨不清长相的绷带小怪人——“真的是你吗?”

满身绷带的小小怪人看着他,认真用力地不停点头,眼中的泪水浸透了眼睑下方的白色绷带。

竟然真的是她!男孩宛若被雷击中,无法呼吸。

小小的绷带怪人小心翼翼地用裹着绷带几乎看不出指型的双手捧住男孩的一只手,然后费力地用手在男孩手上写字,它的指尖处在写的过程中被血染红,笔笔写下来仿似钻心的疼。

男孩感觉着它的用笔,赫然发现竟是“帮我”二字。

凌晨两点,远在德国的少年被噩梦惊醒。用手抚额,发现满是汗珠。他已经记不清多少个夜晚都是在相同的梦中惊醒,也记不清多少次因为害怕做梦而整晚整晚地失眠。

少年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指向的时刻,不由自主地默默计算东京是什么时刻。

静静盯着自己已经痊愈的左臂,少年微微叹气——是时候回去了。

不见时思念,见时却胆怯,他还真是矛盾。

依旧穿着白色棉质衬衫的温柔少年伏在书桌前,白皙的手握着钢笔,清秀的字迹慢慢地出现在透着苹果清香的日记本上。他一向有记日记的习惯。

台灯橘黄色的光芒映着男孩会笑的双眼,一切都显得安谧平和。

突然,桌上的手提电话震动起来,笔尖一顿,墨洇到了雪白的纸上。少年皱眉,有些无奈地接听电话。

笔迹出现瑕疵令他有些不安,好像写日记的心情也会随之变坏。

“喂,哪位?”少年声线温柔,听起来如沐春风。

“是我。”电话那一边传来沉稳若定的声音。

“tezuka?”少年眉眼弯弯,有些意外。现在的德国不是凌晨吗?

“我现在在日本。”在公共电话亭中的手塚闭上双眼,眼圈微微的青色,看起来很疲惫。

“诶?”不二惊讶,有些迷惑。

“虽然很抱歉,但现在能不能出来一趟?”手塚握紧电话,修长的手与话筒相贴处压出了红印。

“tezuka太客气了,你和大家现在在哪里?”少年自然地把手塚的相约当作是大家聚会的邀请,所以欣然答应。

“你家楼下。”手塚知道少年误会了,但并未解释,酒色的瞳眸清亮明晰,嘴角淡淡浮出一抹笑。

“嗯,我马上下去。”少年虽然更加疑惑,却未说出来。他一向信任手塚,也深知他的个性,若是有必要,他会说出来的。

合上钢笔,少年起身,温暖的台灯洒下的橘色光线照亮了雪白的纸,上面的字迹一览无遗。

“呐,tezuka。”浅褐色头发的少年向离自己有一定距离的部长手塚挥手。

“好久不见,fuji。”手塚面部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眼中却有一丝令少年费解的情绪闪过。

“自从上次和大家一起去德国探望过tezuka,大概一个月了。”少年眉眼弯弯,语气坦然。

“原来才一个月。”手塚嘴角有些苦涩,语气自嘲。

“大家呢?”少年以为自己会看到可爱的队友们,却发现月色中四周空无一人。

“大家还不知道我已经回国。”手塚把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插进运动裤中,慢慢收紧。

“这样啊。”少年语气平和,并无好奇或不妥之处,但自觉太过淡然,下意识地加了一句“大家知道tezuka回来,一定很高兴。”

“那你呢?”手塚心中绞痛少年语气中的无所谓,抬眸,彻底地看清他的表情,也让他看清自己。

“我和大家一样。”少年睁开天蓝色的眸子,在月色中清澈得残忍。

他和大家一样高兴,不会少一分,也不会…多一分。

“我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的”手塚酒色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少年,不漏看一丝一毫。停了片刻,唇畔竟勾起隐约可见的苦笑,眸子中满是挣扎“可是,发现了,却止不住了。”

“我以为tezuka一直都清楚我的想法。”少年蓝眸中既无震惊,也无不悦,只是澄澈依旧,浅得容不下对方。

手塚缓缓阖上眼睛,树脂镜后的凤目静静地流下泪水。他如何能不明白,fujisyusuke永远甘于自己之下,瞒他瞒得费尽天才的心思,也不愿超过他。

他和他,三年只站在彼此对面两次。第一次,笑容温然的他看出了面无表情的他隐藏的心思;第二次,心若磐石的他看到了他的心若寒铁。

一直以来,他都清楚的,只是不愿承认。

如何能不清楚,有多温柔的不二,就有多残忍。

如人饮水,如tezuka之喜欢fuji,如fuji之不喜欢tezuka,冷暖自知罢了。

当少年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意外地看到了弟弟裕太。

“裕太,姐姐让你喊我吃晚饭,是不是?”少年开口询问,却看到背对着他的男孩猛然转身,手中攥着他未完成的日记,眸子充满愤怒。

“裕太,你看了我的日记?”少年有些不安,温润若玉的面容上浮出晕红。

可一瞬间,他却看到弟弟发了疯地撕碎每一篇日记,然后,白色的碎片飘满房间,铺天盖地。

“你,有什么资格喜欢上别的女孩!!”脸上有着浅浅疤痕的男孩朝自己的哥哥大吼出声,满目的伤心和痛苦。

少年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离,看着缓缓落下的碎片。

“喜欢一个人原来还需要资格。”他盯着弟弟,一字一句。

“任何人都可以不需要,只有你不可以。”男孩眼角积满讽消,轮廓分明的面庞看起来桀骜不驯,随即,重重地关门,离开房间。

少年弯腰,一点点地拾起碎纸屑,重新回到书桌前,耐心地玩起上小学时便搁置一旁的拼图游戏,然后一点点用胶粘回。

拼到最后一张时,有一块怎么也找不到了,很大的一个洞,少年闭上眼凭记忆慢慢念出本来存在的字迹,唇角微微浮动着暖意。

“呐,我好像喜欢上了忍足同学,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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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啥也不说了,大家pia我吧。

网王-面具 第一卷 假面具 28、相与心

3836 08-05-04 11:32

八月初,冰帝终于开学。不过一个假期,乖觉的冰帝学生似乎隐约琢磨出了什么,采取了两不理原则——一不理他们的后援会长,怕迹部不喜;二不理网球部的大部长,怕侑好郁闷。

但这些,其实对侑好却并未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只是在她耳边碎言碎语的人越来少,让她乐得清净,天天和向日,花溪腻在一起。更何况,天这么热,她每天昏昏欲睡,哪有心思注意到在别人眼中自己和迹部君已经是王不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