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这样的手冢君,那么脆弱,辛苦的模样呐…

手塚君,一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在自己制定的人生轨迹中,无论多么艰辛,也会努力走下去的男子。他的身上,存在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愈是在黑暗中,愈是容易被信赖。而这种黑暗,旖旎成一种魅力,让人缓缓沉沦,陷落时,却发现,那个男子,随着金色的光芒,赫然站在阳光中,如神坻一般,挺拔而清冷,见惯了世人的冷暖,而拂却了心中的不坚定,始终稳若磐石。

是不是该感到骄傲呢…这样的男子,少年时,便是她的丈夫,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曾经在上辈子最辛苦难熬的日子认真顽固帮助过她,好吧,虽然不见得是念在她的面子上,虽然不见得意图清白,但是,欠人始终是一种罪过,给手冢君当一下靠枕也没什么大不了,阿米陀佛,善哉善哉!

平谷胡思乱想着,手冢君你这么有钱还跟着我们这些小人物挤地铁占据资源实在是不厚道呀不厚道,最不厚道的是找靠枕还专门找我这样不耐磨不耐用的小身板,用完了还不见得会露齿一笑承老娘的情,那老娘是图什么呀呀呀……

可是,还未等她腹诽完,肩上竟被热流濡湿。

平谷汗毛根根竖起,低头,却看到那双紧闭的凤目正缓缓地流出泪水。

她愣在了座位上,Tezuka……哭了?

辛苦,疲惫,绝望,不安似乎正一并随之涌出,不止的,还有惊惶和焦虑。

男子裹着冰丝手套的手轻轻攥住她的衬衣衣角,宛若抓住浮木一般,眼中的泪水竟愈加汹涌,连肩膀都是颤抖的。

偌大的车厢,疲惫的乘客,安静得可怕。她的耳中,除了列车迎着风发出的薄弱的响声,余下的,只是这个清冷男子隐忍的呼吸声,眼泪已经只是伴奏,压抑的已经是残缺不全的…哽咽声…

应了哪里的景,遂了哪般的心痛,竟连在梦中流泪都谨慎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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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两个半月了,阴,再也不想穿白衬衫的心情

娃娃,今天在妈妈肚子里看到了吗?爸爸的第一百零一件白衬衫被妈妈扯坏了,呵呵,呵呵,虽然很想流泪,但,爸爸还是很勇敢地微笑了呐。

宝贝,你猜,女孩子是不是水做的呢,妈妈为什么动不动就哭呐……好吧,卖火柴的小女孩很可怜,爸爸承认,这个哭得很有道理(当然,第一百次听,还能哭得出来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可是,海的女儿,这种很令人气愤的童话,为什么还会哭呢?王子怎么可以连救命恩人都忘了,怎么可以因为不是原因的原因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呢?这样,公主不是很辛苦吗?爱的人完全不值得爱呐……嗯,其实,也不是不能原谅,毕竟,没有一个王子像爸爸这么帅(宝贝,跟爸爸一起默念——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也没有一个公主像妈妈那么爱哭(咳咳,跟着爸爸默念——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爱爸爸的爱哭鬼),你说呢,我的娃娃?

虽然,一件白色棉衬衫并不贵,虽然,爸爸收藏了一整个衣柜的白衬衫,但是,哭鼻子,始终是一个坏习惯,对不对?

所以,宝贝,在妈妈肚子里,千万不可以学,知道么?

最后,握拳,在妈妈肚子中默念(说不定和妈妈会有心电感应,呵呵)——妈妈,再哭不是好孩子呐!

“咳咳,现在开家庭会议!”平谷拍桌子,颇有气势地看着懒洋洋晒东阳的某人和淡定psp的某某人。

“我决定,送娃娃去上小学。”她偷偷瞟向少年,观察他的反应

“不行。”果然…。 “龙马君,为什么不行?”平谷微笑。

“她还小。”少年的回答简单干脆,直觉的反应。

“你知道娃娃多大吗?”她心跳得有些快…

“怎么不知道?”少年微笑,嘴角噙着淡淡的宠溺“小忆几乎是我养大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过了圣诞节,她刚好满七岁。”。

“刚巧是上小学的年龄,不是么?”平谷心中有着满满的喜悦,但还是压抑住了。

“她爸爸不在身边,我不能做主。”少年看着平谷,眼睛慢慢从空洞变得清明。

“你是娃娃的什么人?”平谷趁着少年还算清醒,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端倪。

“我是.....”话到了唇边,少年的神色变得凄凉“樱乃既然算作她的小阿姨,我自然是她的姨父。龙崎樱乃,是越前龙马的妻子呐”。

“那龙崎樱乃在哪里?”平谷冷笑…

“樱乃,是呀,樱乃在哪里?”少年突然发了狂,跌跌撞撞,搂住娃娃,瞳孔紧缩,声音失了控“小忆,你跟我说,樱乃在哪里,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你最爱黏着她,喊她小妈妈的,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对不对?”。

娃娃愣在原地,手中的psp从手中滑落,砸在了地板上…她不言语,不发声,默默看着地板…

 “小忆,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少年眼中带了泪水,脸色苍白得吓人“你说过的,要龙崎樱乃做你的小妈妈,越前龙马做小爸爸,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离开日本的,为什么樱乃会突然失踪…为什么…”。

娃娃的肩膀被少年晃动,晶莹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她缓缓抬起头,轻轻踮起脚,小手环着少年的腰,小脑袋贴在他的肚子上,食指轻轻在他的肚子上画着什么,温柔细腻的纹路,左的,右的,汇成一个心形…少年瘫坐在地上,搂紧了娃娃,轻声说着,泪流满面“小忆,我的小忆,对不起呀,没有遵守诺言。怎么办,只能给你一个人,无法完整的家,怎么办呐…”。

娃娃摇了摇头,小手不停地擦着少年眼中的泪水,搂紧她的脖子,牙齿咬着唇,把红通通大眼睛中的泪意逼了回去…

平谷站在一旁,苦笑,无力感踩在她的痛处,使她成为彻头彻尾的局外人,而且自私卑鄙地连自己都嫌弃痛恨…

果然,为了自己的目的,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吗…。再转身,是娃娃望着她,彻彻底底冰冷陌生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年轻的女老师怜山看着娃娃,惋惜地开口”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竟然生了这样的怪病。”。

平谷拉着娃娃的手,一边向老师陪笑脸,一边流冷汗…撒谎呀,可真不是她的专长…

她告诉青春小学的老师,娃娃之所以不能开口说话,是因为生了怪病,暂时性失语,需要一些时间…自然,除了这一点,她还是完全有资格上小学的…“所以,在学校时,希望您能对小女多多关照。”平谷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您太客气了。”怜山老师回礼,温和地摸着娃娃的脑袋“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作为母亲的您真的很有福气。”。

可是,突然,娃娃漂亮的眸中满是悲伤,挣脱了平谷的手,愤怒地把她推到一旁,飞快地跑出教务办公室…平谷向怜山倒了歉,着了急,跟出去,却不见了娃娃的踪影…青春小学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眼下正值周末放假,校园里空荡荡的,令一个小孩子迷路,空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校园中,总共有三座教学楼,两个操场,之于在这里念完小学的菊丸清浅来说,室外场地的变化并不算大,她勉强还能靠着记忆寻找,可是,那么多教室,她一间间地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但是,此时的平谷也顾不得许多了,脑中只剩下娃娃刚刚看着她受伤的眼神。

“娃娃!娃娃!娃娃…”她大声喊着,心底指望着小家伙从角落里悄悄现身,看着她,冷着脸不说话也无妨,她心中总是高兴的…明明清楚的,娃娃不会应她一声…

但是,看着渐暗的天色,她心底隐约模糊存了个意念——娃娃躲着不出来也没什么,只要她听得到唤她的声音,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寂寞的就好…

不晓得为什么,兴许是做母亲的直觉,她觉得娃娃很孤独,很寂寞…

平谷如是想着,想着,却突然大笑起来,在黑暗中,找不到路…

多可笑,说什么做母亲的直觉,她又哪里做过一天母亲,自己说是便是,像个小丑一般,时刻提醒着自己,刻意去做母亲,爱怜着娃娃,只是因为恐慌和负罪感,只是因为自己自私,只是因为自己把她抛弃了七年,只是因为寂寞…罢了…

她做平谷枫那么久,每天照着这个女子临终的嘱咐,战战兢兢扮演着平谷,只是等着有一天,属于平谷枫的印迹完全消失,到那时,她才能真正活着…。

所以,她只是为了自己能活着,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生的孩子走到今日,被人害得无法开口说话…。妈妈,她又凭什么…。

“娃娃!”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层楼,推开了多少教室的门,直至月色爬上梧桐,直至头脑变得麻木,直至声音嘶哑…

6-3,她抬头,看着铭牌,细长的手抓着墙角,汗水已经浸湿额发…

缓缓推开门,寂静中,声音有些尖锐…

月光静静温柔地洒在那个孩子身上,她趴在最后一排墙角的座位上,小脸埋在手臂中,一动不动,小小的,带着宁谧的气息…

平谷轻轻走过去,听到了娃娃平稳的呼吸声,带着酣然,小嘴张张合合,像是在发声,她轻轻跪坐在地板上,却什么都听不到…在做美梦吗?。她微笑着,学着娃娃的模样,把头枕在手臂上,侧着脸,缓缓闭上眼睛,鼻子轻轻温柔地蹭着娃娃的小鼻子,用呼吸感受着小家伙的呼吸…

这样的感觉,她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当时,这个小东西,还在她的腹中呢。调皮的时候,总会踢她几脚,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的坏身体挨饿受苦,依旧会很坚强很坚强地活着,向她这个做妈妈的大肆宣告着存在感;如果,她一直吐,无法咽下的时候,或是胃痛得难受的时候,娃娃又会乖巧得不像话,不踢不闹,安安静静的,和她一起听周助讲故事…。对不对,宝贝…。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细长的指沿着桌子的一角缓缓摩挲,到达记忆的地方,指尖停滞,轻轻滑过当年刻过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周助”…含着笑,眼泪流了下来…这样,他们也算一家团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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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三个月了,晴转阴,和老婆大人一起感叹自己老了的心情。

娃娃,今天是爸爸妈妈的母校青春小学一百年的诞辰,机会难得,嗯,所以,爸爸和妈妈决定,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踏青,呃,不,是祝贺… 呵呵,看到这么小的桌子,好怀念呐…爸爸和妈妈念小学的时候都好小,我还记得,浅浅当时个子小小的,头发很长很漂亮,但却很调皮,总是欺负别的同学(不用怀疑,这个“别的”,绝对不包括爸爸)呢,而且,每次被老师罚站的时候,还会泪汪汪地看着爸爸,爸爸一向心地善良,温柔纯真,每次总是在老师眼皮底下,骗前桌小胖喝加了料的饮料,然后自动站出去,陪着妈妈呐…

女孩子,很麻烦的,对不对?爸爸虽然是天才,但是每次为了给小胖配不同的料,还是消耗了许多脑细胞的(不要怀疑,爸爸真的很辛苦。)… 呵呵,宝贝,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妈妈是个破坏狂,除了蹂躏衬衫的癖好,还爱好破坏公物。她呀,在6-3班的时候,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瞒着爸爸用小刀刻了许多字,歪歪扭扭的,好丑呐…不过,看在那些字是爸爸名字的份上,爸爸决定认为这些字其实还算好看….当然,和爸爸刻的,完全不能相比,我的“浅浅”,刻在了妈妈没有发现的角落,很清秀干净的一块,不可以告诉她哟,呵呵…。最后一句,这么坏的习惯,好孩子绝对不可以学,嗯?

娃娃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爸爸,有妈妈,虽然他们的脸看不清楚,但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却十分笃定,他们一定是她的爸爸妈妈。因为,从来没有人,会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唤她“娃娃”。娃娃,娃娃,好好听的名字…

她拉着他们的手,笑着,欢喜着,想要向他们撒娇,想要张口喊他们“爸爸”“妈妈”,可是,却开不了口…。

“娃娃,你好笨,连话都不会说,我们不要你了,你走吧!”妈妈突然生了气,甩开她的手。

“娃娃,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天才不二周助的孩子呐…”爸爸皱了眉,不再微笑,有些失望地放下她的手…

妈妈,娃娃不是故意不说话的,爸爸,是你要娃娃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要不理娃娃…

不要,丢下娃娃一个人…。

小姑娘拿袖子抹眼泪,眼泪却越抹越多,最终糊掉了眼睛,爸爸妈妈再也看不清楚…

“娃娃,醒醒,醒醒!”平谷背着娃娃,背部被泪水洇湿,知道她做了梦,着了急,单手摇她。

娃娃肉肉的小脸被平谷暴出的肩胛骨咯得生疼,抽泣着睁开了泪眼,发现自己在平谷背上。

“作恶梦了?”平谷瞪大眼睛,煞有介事“梦里是不是有大老虎追你?”

娃娃心中有气,偏偏又笃定平谷不会把她怎么样,小手边抹眼泪,边狠狠地捶女子的背,可是,被女子一身排骨震得手疼,便嘟了小嘴,停下手…“出气啦?”平谷扑哧一笑,把手帕递给娃娃“擦擦眼睛,我批准你继续打,到气消为止。”

娃娃不接手帕,闷着声,不开口,轻轻吸着鼻子,眼泪又有掉下来的趋势。

“娃娃,”平谷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垂下眼睑“你不喜欢我在别人面前自称你的妈妈,我不说就是了,为什么要跑开呢?”。

娃娃被猜中了心思,眉上挑,小脸染了一层红晕…

“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呐…”平谷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难过…

娃娃挣扎着,从平谷背上跳了下来…“昂昂!”小小软软的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平谷低头,看到娃娃的小手指着前方,皱着眉询问“怎么了,娃娃?”。

娃娃拉着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跑着,轻车熟路,像是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小姑娘人小,脚上却不含糊,反倒是平谷这个大人,被她拉得跌跌撞撞。

“娃娃,你这是,要到哪里?”平谷喘着粗气,口干舌燥…

娃娃不做声,一直跑着,直到到达一个破旧的仓库…

平谷打量着仓库,皱了眉。这里布满了灰尘,四周静悄悄的,像是荒废了许久…

“昂昂。”娃娃拽了拽平谷的手指,指着仓库里一个阴暗的角落…

平谷看着角落里蜷缩着的影子,愣了神,走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那个一条白色的大狗,年纪已经很大,毛色发暗,已经没有丝毫光泽,瘦得几乎能看到骨头,窝在那里,闭着眼,没有丝毫生气…

小小乖…。它跟着她和周助两年,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她都能认得出来…

她见过小小乖的任何模样,唯独没有见过这般形容——那么虚弱,那么弱小…在周助的纵容下,它一向神气活现,即便是老了,也该是这个世界最可爱最顽皮的狗狗,为什么现在…

娃娃蹲在小小乖身边,小手轻轻摸着狗儿的下巴,微笑着,眸中闪过清晰漂亮的蓝色。

小小乖缓缓睁开了眼,它的眼睛依旧懒洋洋带着调皮的神色,是过去的模样,平谷心中稍微宽慰一些…

它望见娃娃,眼中迸发出神采,舔着娃娃的小手,但年纪毕竟大了,动作稍显迟钝。

  娃娃抱着小小乖的脖子,大哭起来…

小小乖像个长者一般,带着慈爱,厚厚的皮毛贴着娃娃的身子,大大的爪子蹭着娃娃的小脑袋,呜呜叫着,眼中分明是悲伤…

平谷在一旁,不晓得说些什么,只好捂着唇,压抑着哭声…

她拼命地让自己变得坚强,坚定着信念,在离开周助的七年中努力地生活着,无论遇到什么,都努力地活着,可是,这七年无论多么难熬,却远远没有此刻来得真实可怕,因为,小小乖的模样,比任何报纸上的报导都说的清楚——她的周助,确确实实,遭遇着她难以想象的险境。

那日,平谷把小小乖带回了公寓,可是,小小乖,本来垂垂老朽的模样,却在见到公寓对面据传闹鬼的白色洋楼前,狂叫起来,死也不肯离去…最后,还是娃娃硬把它牵回了公寓…果然,秘密还是藏在那栋楼中吗?看来,动作要加快了…

平谷思揣着,家中的固定电话却响了…

“喂,哪位?”。“小枫,你连母亲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吗?”对方呵呵笑了起来,声音带着诡异上扬的音调。

“妈,不要装神弄鬼!说话正常点儿!!”平谷大吼,翻白眼…

“我们小枫呀,嫌弃妈妈年纪大了,我就知道,呜呜…”对方开始假哭。

“没有!”平谷语气生硬,满头黑线,叹了口气“我说,巫女母亲大人,请问您有何指示?”

“人家想你了嘛,你又不回山上,所以,我决定去找你!”。“妈!!!”完了!平谷哀嚎…

这拖家带口的场面若是被她家巫女大人看到了,还不立马扛着包袱把她扔回山上学跳大神??

“小枫,你是不是很期待呀?”对方笑得得意,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

“丫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诶?”平谷莫名奇妙“没有呀。”。

对平谷枫来说,莫名其妙的不算少,但是,对于她,那些人,都是生命中重要的羁绊。

“前两天,我帮你卜了一卦。”。“然后呢?”平谷兴趣缺缺,她已经习惯了母亲的神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