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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夜一向细心,可今天却像没注意到这些似的,依然牵着她的手。

不,这不是牵手,虽然乍一看确实是两手相握,可他的两根手指,却明显地搭在她脉门上。

而且,他掌心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圆滚滚的,碰触在掌心有隐隐的滑腻感,江渔渔对这种触觉并不陌生——是蜡封的药丸,而且还是一大一小的两粒。

对于医术,赫连夜只懂一点皮毛,不过脉象正常与否,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确定江渔渔身体无碍,他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才放下来,担心到冰凉的体温慢慢回复正常,勾唇冲她一笑。

没事就好。

出来开们的老家仆愣愣地站在门口,九小姐的模样他是认得的,可是刚出现的这位白衣公子…

江渔渔就当自己没看到这人眼中的疑问,也不解释,就吩咐他找人来帮忙,把马车上的小推车搬下来。

秦奋刚通知完人回来,看到易着容的赫连夜的出现,他一愣,随即又一脸木然地低下了头,继续装起了又聋又哑的老车夫。

安置程丝雨的工作还算轻松,这宅子里下人不少,把所有事都交代给他们做就好,因为急着去跟赫连夜说话,江渔渔也没给程丝雨服下解药,假装自己路途劳累需要休息,交代了几句就回了下人给她准备好的房间。

一把把赫连夜扯进房间,她立即反手关上门,还没开口,就听赫连夜笑道,“渔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急了?”

确定江渔渔没事,他就又有了玩笑的心思。

江渔渔不客气地冲他扬扬拳头,想想,索性直接打他一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刚出现的时候,以为自己眼花了?”十分“老实”地任她打,赫连夜甚至还配合地移动了一下身体,免得她砸到肌肉太结实的地方,打疼了手。

这“任打任骂”的模样,反而让江渔渔不好意思下手了,手也只是在他身上轻打了一下,“嗯。”她没多想地点头承认。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你那时正在想着我?”

“…”这个大腹黑知道的太多了!就只是两个简单的问题,他怎么就又什么都知道了?

长这么聪明干吗!

江渔渔愤愤地收回要打他的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老实回答问题,哪来那么多话!

这次赫连夜不闹她了,笑着把她拉到椅子边坐下,拿起桌上柑橘,询问地看了一眼江渔渔,见她点头,才开始剥皮。

你那时在想我?(2)

江渔渔不禁再次感叹他太聪明了,看来她没猜错,他真的又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会防备心这么重,就连吃水果,都要先跟她确定一下这水果有没有毒。

“在茶楼里坐了一会儿,我闻到火药味。”

“…闻到?”

“他们为了保险,放的火药太多了。”

赫连夜说得轻描淡写,可江渔渔却知道,这是要有多细心多谨慎多强大才能发现的不对劲。

她对火器没什么研究,只是上学的时候学过,古代的火药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方。

这东西就算不像现代的炸药制作那么精良,可没爆炸前,外面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的,不会有太明显的味道。

而且赫连夜当时所在的地方是间茶楼,茶香果香点心香,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再加上那茶楼附近是间酒坊,微风一拂,氤氲酒香就扑了满鼻,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中,他竟然还能闻出火药的味道?

除了强大,江渔渔简直不知该如何评价他。

她之前的担心真是太多余了,他强大到根本不可能会被打倒,就算真把他丢到一个下一秒就会爆炸的炸药堆里,他…

他大概能招来宇宙飞船,把他接走吧?

实在是想象不出到时他会用什么办法逃生,可是又觉得他一定会有办法,江渔渔只好做出这样玄幻的猜测。

可在此之前,这么富有外星特色的猜测,一向是面对表哥大人时才有的。

不知不觉地,在她心里,赫连夜已经跟表哥大人差不多强大了…

其实他们都是外星人吧?一定是!

接过赫连夜刚剥好的橘子,默默地塞进嘴里一瓣,江渔渔接着问,“之后你就回来了?”

“没有,我如果突然离开,怕会让你陷入危险。”

江渔渔愣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

“我们这一路一定没人跟踪,可是暗处的人却清楚地掌握了我们的行踪,最大的可能,就是车夫给他们通报了消息,就算不是他做的,这桃县境内,也一定安插了不少他们的人手,这些人等你离开了才下手,说明目标只有我一个,并不想伤害你,可是那些人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如果我突然逃脱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我察觉到了什么,而是会开始疑神疑鬼,怀疑他们之中出了叛徒,你不是真正的程丝妍,甚至都没见过真正的她什么样,行为之间难免露出破绽,要是让他们看出你的不对劲,你就危险了。”

他怕他赶不及过来救她,所以即便是闻出了火药味,却还是坐在茶楼中没动。

这一连串的解释,让江渔渔眨眨眼,突然问他,“你…想了多久才想到这些?”

赫连夜微微一愣,似乎有点奇怪她会这样问,想了一下才不确定地说,“脑子转了一下吧。”

“…”果然是这么让人无语的答案。

要不是跟赫连夜认识的时间很长了,知道他有多聪明,她一定会怀疑,他这答案是专门用来讽刺别人的智商的…

你那时在想我?(3)

看他那不确定的语气,她甚至怀疑,他当时脑子连转都没转,就在顷刻间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过程快到他根本记不清,所以他才答得这么迟疑…

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需要问了,一定是秦奋和那群人偷着放的信号,被这早就警觉的妖孽察觉到了,而且火药味消失,他知道计划取消,她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才立即离开茶楼,赶来找她。

至于他当时是直接从茶楼的方向飞掠过来,而不是绕了大半个桃县才寻到这里来的…

这就更简单了,秦奋放信号的时候,他就确定了大致方位,所以沿途一路追了过来。

他是真真正正的算无遗策,让她不佩服都不行。

可是心里很服气地觉得佩服,她眼睛却有点发热,桔子已经被她吃完了,她没有事做,只好一下一下地揪着桔子皮,假装心不在焉地问他,“你不怕这是我设计的啊…”

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谋都是她吗?

是她把他带来了桃县,也是她让他在那间茶楼下车,甚至那个被赫连夜怀疑的车夫,很明显地也在听她的命令,每一点,听起来都如此可疑,直指她就是幕后主谋。

“怕。”有些低沉的声音,报出了这样很出乎人意料的答案。

“…啊?”桔子皮也忘了再揪,这次换成江渔渔震惊了。

“所以我在你刚才吃的桔子里下了毒,”赫连夜看她一眼,“你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不管医术多高明,也还是有一些草药不认识,想对你下毒,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他的脸难得地板了起来,眼中甚至还有着隐约的嗜血杀意,那双笑起来潋滟迷人的凤眸,现在却像是刻在脸上的凌厉弧线,透着森寒骇人的气息。

江渔渔看着他这模样,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问,“那这样一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赫连夜被她气得笑了出来,脸上也再板不出吓人模样,很没好气地掐掐她的脸,“死心吧渔渔,就算你真的想杀我,我这辈子也非你不娶。”

江渔渔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才诚恳建议,“王爷,其实你如果说非我不嫁,听着会更感人的。”

“…”失笑地拿这张无良小脸当面团似的捏了又捏,赫连夜可不想让她再这么“嚣张”下去,所以问她,“怎么不信我对你下了毒?因为知道我一颗心都落在你身上,对你也是无条件信任?”

“…”怎么才一个问题而已,这妖孽就又占回了上风?

江渔渔才不回答这问题,努力找着话题,“你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的药丸是什么?”

“玄机丹和离冥散,”赫连夜随口回答,捏捏她的脸,笑道,“小丫头,不许转移话题。”

他好像完全没觉得这答案有什么特别的,江渔渔却听得傻住,任他拿自己的脸当面团捏,也没什么反应。

你那时在想我?(4)

离冥散…那是宫中续命的珍品,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让人先撑下来。

这药就已经足够珍贵,可江渔渔真正惊讶的,是玄机丹。

玄机丹是解毒圣药,也是这片大陆的一位奇人玄机老人的毕生心血之作,这世上只有三粒,可以说,是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宝物。

赶过来的时候,赫连夜可能怕她受了内伤,又怕她中了毒,就两种奇药各备了一粒,如果他出现的时候,她真的中毒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粒玄机丹给她服下。

完全没觉得自己刚做了什么让人感动的事,赫连夜还在捏她的脸玩,半真半假地笑道,“小丫头,再不老实回答问题,我就要吻你了!”

“…嗯。”江渔渔突然点了点头。

这反应倒让赫连夜愣了一会儿,“你说…嗯?”

他不是一向聪明吗?怎么这回反应这么慢!江渔渔鄙视他,“你之前的问题,我说‘嗯’。”

确实是因为知道那些,她才不信他演得很像的“下毒”一说。

习惯了江渔渔的不乖,突然听她这么老实的回答,赫连夜又愣了几秒,才笑得满足地抱住她,“今天怎么这么乖?”

“因为我不答,你就会一直问我。”

“然后呢?”他好笑地看着那张又露出无辜模样的骗人小脸。

“然后就会耽误我吃午饭的时间呗!”

这言不由衷的借口,赫连夜当然不会当真,就知道她不会一直乖到底!

不过既然这小丫头这么无良…

收起笑,甚至还很难得地主动收回了抱着江渔渔的手,赫连夜的脸上是认真中又有一丝无奈的神情,“真不明白吃饭在你心里怎么那么重要,”某人的声音很淡定,“我明明比它们好吃多了。”

“…”外面已经有人敲门,江渔渔正高高兴兴地准备去拿自己的午饭,闻言,差点扑到地上。

赫连夜手疾眼快地扶住她,代替她去开门,从她身边擦过时,还淡定地说,“等吃了你就知道了。”

“…”忍住,忍住,就这样把人一拳打死是不道德的!

再说她也打不死他…

可是她刚到靖王府时,何严竟然每天像防贼似的防着她,惟恐赫连夜这张脸太美太迷人,她会色心大发地扑上去,毁了他的“清白”!

而且因为确实有太多的女人想扑倒他,靖王府上下一直都很囧很雷人地拿赫连夜当黄花闺女似的守着,她之前也觉得他虽然腹黑又BT,可确实是个纯洁的娃…但是,但是!

拿了装着午膳的食篮,赫连夜关了门之后转身,面对江渔渔杀气腾腾的视线,他还笑着挑了挑眉。

面对其他女人“纯洁”是洁身自好,可是面对喜欢的人也“纯洁”,那就是木讷了。

而且,他也是确定了这小丫头心里有他,才会这么逗她,不然的话这就是登徒子的行径了。

赫连夜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理直气壮。

所以…吃饭,吃完饭继续调戏~

你那时在想我?(5)

一顿饭被江渔渔吃得咬牙切齿,每咬一口食物,都像是要咬人,可坐在她身边的某人,却是笑得温柔又体贴,帮她剥虾壳帮她盛汤,细心又周到。

江渔渔很“危险”地发现,就这么看他笑着笑着,她好像就不气了。

甚至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她的唇角也有上扬的趋势。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笑,不然这妖孽以后说话就更没忌讳了!

江渔渔决定找个严肃点的话题来说,想了想,“那群人都在听程丝妍的命令,那个车夫叫秦奋,他留在尚书府的任务,就是保护程丝妍。”

“所以…”她想了想,“等我逃婚走了,他们就也该撤了。”这倒是不错,一举两得。

就算赫连夜再强大,暗中一群人对他虎视眈眈,变着法地想要他的命,总是让人不太放心,那群人要是真的会撤走就好了。

赫连夜心里,再次出现了好气又好笑的情绪。

这小丫头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刚开始可能还只是想找个严肃的话题,可是说着说着,因为担忧他的安全,竟然停下了筷子,在一桌美食前发起了呆,他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可是她又这么大大方方地跟他讨论着逃婚的事,打定了主意非要逃离他的身边,而且还有自信一定能逃出去…真是让他想把人拉过来,狠狠地惩罚这不乖的小丫头。

当然,“惩罚”的过程,非礼勿视。

江渔渔没察觉他虎视眈眈的眼神,还若有所思地问他,“秦奋叫我小小姐,而且程丝妍的背后还有个人,秦奋叫他‘主人’…你能想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幕后这人,也许跟赫连夜没什么仇,只是给了程丝妍足够大的权利,允许她随意调派他的手下,而程丝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记恨赫连夜曾经的退婚?总之看秦奋的意思,这个要杀赫连夜的命令,是她自己下的。

但是别说是月鸾国,放眼整个大陆,不管是实力多强大的人,他的手下听说要刺杀赫连夜,一定都会心惊胆寒一下,没几个人敢真的动手。

可秦奋他们这群人,却完全没惧怕赫连夜的强大实力,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

秦奋甚至还敢隐瞒身份地跟赫连夜同行了一路。

要么就是秦奋他们神经太粗,要么,就是他们的“主人”太强大,有那个主人撑腰,他们连赫连夜都不惧怕了。

“小小姐?”赫连夜挑挑眉,“是那个主人身边还有几个跟你同辈的女子,你排名最小,还是在你和他之间,还差了一辈现在该是中年的‘小姐’?”

江渔渔托着下巴,很佩服他的反应速度,因为她之前完全没想到可以从这个角度推测那个“主人”的身份。

这两种可能,要么是身边有一群年轻漂亮女子围着的风流人物,要么,是年纪很大的老者,身边还有一位大概已经中年,却还没有嫁人,所以需要被人称为“小姐”的女子。

两个男人一台戏(1)

看来赫连夜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有了这么显著的特点,想把人找出来,也并不太难。

江渔渔点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等我走了,你还是把这人找出来吧,不然让你的对手知道了这人的存在,把他拉去他们的阵营,你就难办了。”

“江渔渔。”赫连夜十分罕见地连名带姓叫她。

“王爷有事吩咐?”立即放下筷子乖乖坐好,眼睛还眨啊眨地看着他,江渔渔的模样像个听话又老实的小丫鬟。

“…”好不容易板起的脸差点又破功地笑出来,赫连夜轻咳一声,还是板着脸,“本王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说逃婚的事!”

江渔渔被他“教训”得连声诺诺,皱着眉头的模样,很明显地是在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后她抬起头,很慎重地问,“再说就不给饭吃吗?”

“…”忍着笑,赫连夜点头,“没错!”

江渔渔不满了,“动不动就不给饭吃,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要逃婚!”

她还敢说?以为他治不了她了是吧?赫连夜特别淡定地看她一眼,“饭不给吃,不过我可以随便吃。”

“…”她一定是理解错了,理解错了…

眼里闪过莞尔笑意,赫连夜“善解人意”地补充,“我是说,你可以随便吃我。”

“…”去死吧!

江渔渔怒了,起身就走…当然,走的时候还要把没吃完的午饭带走。

原本的计划,是把程丝雨在桃县安置好,他们下午就直接回京城。

可是出了秦奋的事,现在江渔渔不急着走了,想要在桃县停上两天,也趁机摸清秦奋的底细。

据赫连夜说,秦奋应该是确实不会武功的,如果连他都这么说,那这事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可是…秦奋的易容术太高明,她还是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这让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至今未露面的那个“主人”,可能是个特别了不得的人物。

不急着走,又不想跟赫连夜那个气人的大腹黑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江渔渔就拿着午饭去找程丝雨,想要趁机再多打探些跟程丝妍有关的事。

提着食篮出门,右转,绕过一座小型假山,再路过一间无人的小暖阁…暖阁的门突然打开,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把她扯了进去。

“啪”的一声,门随之关上。

淬了毒的银针还扣在手里,江渔渔愣了半天,才收回已经快刺进对方手腕的银针,再一次地怀疑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