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季箫陌的葬礼办得极其简易,因为西夏国的七王爷原本就是病弱之人,当时传言即将离世,所以并没有挑起民间很大的波动。大家都认为王爷是因为太后的死伤心绝望下才病发的。

穆水清望着季箫陌的骨灰埋进土里,待所有人离尽后,她轻轻摩挲着碑上的名字,淡淡道:“我明日…就去漠北了…会在那里定居下来…”

第二日,穆水清进宫向季桁远告辞离京。季桁远知季箫陌已死,他最大的威胁已除,穆水清去留他不再关心,便爽快地放她离开了。毕竟当日他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说穆水清无辜,如今,也没有囚禁她的理由了。否则对他的名誉有损。之前说立穆水清为后只是冲动所言,以后成为他皇后的人选必要是能帮助他的女子。

他现在满心想着如何削弱李然的势力,将所有权力握在掌心。

回府后,穆水清解散了王府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青竹。随后,她将手里的四间店铺和王府全部盘出换成银票,与众人一一道别。众人瞧见穆水清哭得伤心,眼眶红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各个上来安慰她。无论是她的手下们,还是曾在她店里买过东西的客人。

一才华横溢的美人嫁给了病弱的王爷,如今还成了寡妇,大家都极其同情穆水清的遭遇,认为她突然变卖财产要离京是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心地了。

午时的时候,穆水清和青竹坐在马车上,缓缓地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个让她又喜又忧的皇城脚下。

慢腾腾地驾着马车走了五日,两人终于来到了中转站——念城。

一下马车,穆水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眼时,便觉得不远处站着一人实在亮得慌,来人一身白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穆水清眯着眼睛瞧着,见那人缓缓朝她走来,他的肤色透着病态的白皙,但难掩俊美绝伦的外貌。一头墨发未绾未系直接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明眸薄唇,身姿俊雅。温润的凤目在对上穆水清的目光时光芒点点,泛着如水的温柔。

衣袂翩然,可谓是风采灼灼。

通俗点就是闪瞎她的眼!

穆水清只觉得周遭突然间安静了,眼眶有些湿,唇更是轻颤了起来。

都怪着午后的阳光太烈,竟让她眼花想哭了…

面前的人唇角轻扬,声音动听而磁性:“听说姑娘想去漠北,在下也要一同前往,姑娘可愿意带我同去?互相也好有个照顾…”他说着将手递到她面前,一双清澈明亮静静地望着她,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时间停滞了好几秒,穆水清恍恍惚惚的脑子总算开始了转动,她望着面前谪仙般的男子,猛地扑了过去,用力地将那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感受到他并非冰凉的身子后,穆水清踮起脚尖,用唇吻上了那双淡淡桃红色的唇瓣。

随后,她愤怒地一咬,把这些天哭得泪水这些天的悲戚化作狠力一咬,咬得那人的唇满是嫣红,疼得皱起眉头,才不甘心地松了口。

她嘟囔着:“痛吧,让你再骗我…下次就咬死你…”

男子轻笑,安静地将她拥在了怀里。

“水清…水清…”他连连叫了好几声,似乎怎么叫都不够,单单只是念着她的名字,似将自己所有的思念宣泄而出,“水清…我好想你…”

四周萦绕着熟悉的药香味,让穆水清的身子颤了一下。穆水清唇轻轻一颤,还未说什么,眼眶已经沉浸着雾气。

此时,耳边有个男声率先插了进来,打破了他们的旖旎气氛。

“哎哟,才几日没见就这么腻歪。”沈墨摇着扇子不满道,“没看见旁边还有几个大活人么,要抱到何时啊!”

季箫陌扭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出门有三十六天未见到水清,之后又是六天,一共四十二天呢!”

“当中不是见过一次嘛!”

“那个不算!”

沈墨将两人挤开,对着穆水清笑得灿然无比,伸出胳膊道:“我们足足两个月没见了吧,肯定很想我吧。来,我牺牲美色让你也拥抱一下。等会我就要走了,你可就没机会了哦。”

穆水清嘿嘿笑道:“我是想你啊,你不在的日子我都快无聊疯了。”

季箫陌听着十分不开心,水清都没说想他竟先说想沈墨了。然而穆水清下面一句话又让他乐了,颇有些好笑地看着沈墨。

“想怎么好好地欺负你,想怎么压制你帮我好好赚钱,想怎么…”

“停!”沈墨醋意地嚷嚷道:“你难道不应该表扬我下吗,若不是我在王爷想做傻事前凑齐了蝎毒和蜈蚣毒,王爷可是真的毒发身亡了!我可是王爷和你的救命恩人啊!这毒可是很贵的,王爷还欠我账呢!”

穆水清笑容一收,瞬间板起来,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该死的怂恿箫陌假死!你知不知道箫陌身子冰冷的时候我都快绝望死了,你知不知我难受极了!”她一拳打在沈墨的肩头,之后又狠狠地揍了几拳。“换你的狗屁钱!”

沈墨被穆水清寻仇的样子吓得躲到了季箫陌的背后,指了指季箫陌,撇清关系道:“我只负责找毒,其他事我都不知道!”

穆水清的眼睛朝季箫陌狠狠一瞥,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你们竟然一个个联合起来骗我!看我哭是不是在背后偷笑?!很爽是不是!你怎么不去真死呢!”

季箫陌摆起无辜可怜状:“得知你被囚在皇宫里的消息,我无比地恐慌和焦急。害怕失去你,害怕以你倔强的性子会受到伤害。但我不能和皇兄起冲突,亦不能动用任何兵力。因为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够根本保护不了你。所以决定放下一切,用自己的命来换你。”

穆水清怒气消了不少,她唇轻轻一动,轻喃了一声:“傻瓜。”

“沈墨找到蝎毒和蜈蚣毒,但以毒攻毒是否成功,所有人都不知道,很有可能未解毒反而因此丧命了。”季箫陌顿了顿,道,“皇兄素来起疑,绝对会斩草除根,所以他必然要除掉我这个唯一威胁他的人。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欲除掉我只能下毒。否则我一离京他就不再有机会了。他下的是否依然是马钱子,我只是在那一刻赌了一把。毕竟微量没有毒性,他可以装着在众人面前喝一口,而且太医也不会查出不妥。”

季箫陌将穆水清抱在怀里,蹭了蹭她柔顺的墨发,轻轻道:“那时驾车的人是季桁远的人,所以不能对你袒露真相。皇兄素来起疑,不装一下他不会放过我们。只不过后来两毒在体内相撞,造成我真的气血混乱、吐血不止,之后呼吸消失进入假死状态。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我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气息绵长悠远,轻轻地抚在穆水清的脸上,“水清,那一刻,我真的好怕…”

穆水清微微一呆,抬起了脸,望着他眉目如画的俊脸,她眼眶的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了下来。

“为何解毒成功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若非看见蝴蝶步摇珠子被替换了,我还未曾发觉你给我留下的讯息。你这混蛋!浪费我那么多泪水!”

那天晚上,穆水清对着这个步摇费尽心思研究了很久,后来才发现步摇是中空的,里面塞了一张纸——勿怕,等我。

所以去漠北的这一段路,她让青竹缓缓地驾着马车。

季箫陌一直看着她,并未掩饰目光中的缱绻神色:“那时我进入假死状态,真的毫无知觉,我以为你会很快就发现…我计划假死离京时,曾嘱咐白夜和青竹将假死的我运进书阁,让他们随便找了具尸体火化掩人耳目。我是两天后才醒来的,那时你已经离京了。我一醒来听白夜说你哭得伤心整个人瘦了一圈,连忙从书阁的暗道离府来追你了…”他说着,捂着胸口低咳了几分。

沈墨嗤嗤道:“这家伙可是伤完全没好,听闻你没看见他的消息伤心欲绝做傻事,以重病之躯骑马赶来,也不怕被人发现前功尽弃…真是十足的大笨蛋!”

穆水清发觉季箫陌的脸色仍是青白,书上说以毒攻毒对身子极伤,他才解毒几日竟然不好好休息,骑马来追自己。

她担心道:“现在身子如何?”

季箫陌咧嘴一笑:“我从小喝毒喝到大,这点不算什么。”

尽管他笑着说,眼神毫不在意,但一股疼痛却充斥穆水清的心尖,令她听着就十分心酸,红红的眼眶不禁落下泪来。

季箫陌以为穆水清还在生气自己假死的事,立刻焦急道:“水清,莫哭莫哭…下次绝对不瞒你!我发誓!”

“你还想有下次…”但穆水清哭得更凶了,他瞬间慌了神。他从未见过穆水清如此哭过,在他眼里,穆水清都是个极其坚强的女子,他亲吻着她眼角的泪水,他想,穆水清见他的身子慢慢冰冷的时候,一定哭得更凶吧…

“我讨厌你!”

“别讨厌我…我错了…你生气就打打我…”

见两人在旁腻腻歪歪,那做任何事都果决的王爷大人竟如此卑微认错,沈墨瞥了瞥嘴:“你们还要在这待到何时,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季箫陌低声对沈墨嘱咐了几句,随后各自道了别,两人坐会了马车。

穆水清问:“如今,我们去哪?”

季箫陌一笑,白齿闪亮:“自然是去漠北。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在那生很多很多孩子,一起捕鱼牧羊…”

“那你的仇…”穆水清声音低沉道,“对不起,害你前功尽弃了…”

季箫陌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其实我的假死反而让整件事变得更容易些。之前是我没有估算好和季桁远的实力,冲动提前计划,贸然让你受了危难和委屈。此时他在明,我在暗,他不知言玉活着,又以为我死了,一定对我方掉以轻心,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解决李然呢。最近几日,朝堂上他跟李然可是意见分歧,暗中较劲呢。我理解季桁远的野心和狠辣,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威胁。到时候可有热闹看了。而言玉那,有其他人代替我好好教他,例如沈墨,他要学会隐忍和蛰伏,暗中布局,并不断扩大势力…总有一天东山再起!”

“那之后,你岂不是还要…”

“水清,安心。言玉说,他要亲手报父亲之仇。所以我将所有的担子交托给了他,并请了当年的太傅暗中为他补习帝王学术。有朝一日,他学成归来,羽翼丰满,而朝堂四分五裂时,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这一次,不会再失败了。”

季箫陌点了点穆水清的鼻子,笑道:“言玉还说要为你好好报仇呢。而我,此生有你,就足够了,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季箫陌跟着穆水清久了,偶尔也会蹦出几个现代词。

穆水清听着笑了笑,忽又想到了什么,自责道:“箫陌,关于母后…对不起…”

“不关你事,母后不会怪你的…害死她的人是李妍珊…”季箫陌将脸埋进她的颈间,闷闷地道,“其实,母后厌倦宫廷,厌倦斗争,一直闷闷不乐的…但之前那段日子,母后遇见了你,是真正的发自内心地笑了…若我和季桁远起冲突,母后夹在当中是两难的。我有想过,这样的死亡或许对母后来说是一种解脱。”

指尖一暖,她的十指被人紧紧地相扣。

“所以,不必自责。”

晨光洒在季箫陌白皙的脸颊上,使得他消瘦苍白的脸庞似染上了红晕,他唇边扬起的暖暖温柔的笑意,眼里满是缱绻,令穆水清心底某根弦莫名地一颤,她脸颊发烫,似有股暖流冲散她满身的疲惫。

“去漠北吧,我带你骑马,看大草原,从此那些纷飞都远离我们,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好,我随你,天涯海角都随你!”

“不过我得先养伤…之前赶路太喘,又说了太多话…好累,让我靠靠…”

穆水清连要好好教训季箫陌狠狠大骂狂揍一顿都忘了,甚至被季箫陌一连串吃了好几个豆腐都毫无自觉。

她只是傻傻地笑着,对于能重遇季箫陌,对于劫后余生,她满心欢喜。

这般欢喜的时候,穆水清只是觉得肚子有点隐隐作痛,猛然想到自己为了季箫陌又是伤心又是哭的,还这么劳累地接连赶路,这般情绪波动下肚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估计包子继承了他父亲的小强精神够顽强,否则早被她和那个该死的父亲折腾没了。

穆水清不禁气得磨牙,瞬间拧着季箫陌耳朵怒道:“若孩子有半点闪失,我扒了你的皮!哎哟…好疼啊…疼死了…”

瞧见穆水清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季箫陌慌张无比,连忙搂着水清,焦急道:“水清,你别吓我,水清…青竹,快…快去找大夫…”这位连假死的时候都镇定自若的王爷瞬间慌了神,也就没发现穆水清在他怀里偷偷笑了一下。

让你也着急下,看你下次再骗我…

唔…继续装晕…最近好累啊…睡一觉吧,好暖好舒服…

穆水清在季箫陌怀里睡得香甜,还做起美梦时,季箫陌已经六神无主,眼眶都红了,只求着穆水清千万别出事。直到穆水清打起了小呼,流起了口水,他呆了片刻,哑声失笑。

☆78、温馨大结局

“穆夫人,你太辛苦了,大着肚子还要忙着开店等…你家的相公真不顶用,怎么让女人做赚钱的事,而且大着肚子那么劳累呢!”

秦露是这位新搬来夫妇的邻居,她瞧见这位穆夫人数次,却从未见过那不中用的相公。只不过那咳嗽声惊人,她住在隔壁有时能听到一清二楚,而且时常看见穆夫人买药。想必那位相公是个病秧子。

穆夫人貌美如花怎么嫁了一个病秧子。这般想着,她望着新邻居的目光越发怜悯,有股想劝说她和离的冲动。

穆水清抱着药,轻轻笑:“带的银子都花七七八八,不赚点钱养不活夫君和孩子啊。不过我喜欢赚钱…”

秦露觉得穆水清是个奇怪的女人,相公这般没用,为何不离了,自己再找第二春呢?

“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隔壁找我。”

“好。”

穆水清来漠北已经三个月了,在南方那边看来漠北是个蛮荒之地,但穆水清眼里是个自由之都。她定居在漠北市中的宁城,贸易繁荣,民风淳朴,人皆好客。城外是片大大的草原,一望无际。蔚蓝的天,俊挺的山,以及令人舒适的风。

这里的女子并非南方那样柔弱,她们善骑射,不善琴棋书画、刺绣等,她们各个性格彪悍,而且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婚姻并以强者为尊,就是说要嫁也要嫁个强大的夫君,而且求爱从来不忸怩作态的羞答答,看上哪个男人经常直来直往地去表白。那种柔弱或病秧子的男人最被她们瞧不起。所以季箫陌已经无形中已经被未见过面的邻居鄙视千万次了。

穆水清将药材递给青竹煮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以毒攻毒虽解了季箫陌体内的毒,但他的身子一直很虚弱,脸色苍白,走太多路会胸闷气喘。就如长途跋涉十五日来到漠北,谁知他一下马车便华丽丽地晕了过去,还发起了低烧。这个人病怏怏的就好似只有一口气在。

穆水清内疚地想,若非他急着赶着见自己怕自己出事,他完全可以等身子好了再来找他。如今正是伤上加伤,那副破身子更糟了。

季箫陌引以为豪的内力也消去了大半,变得任穆水清宰割,不停地喂着上好的补药。导致穆水清带出来的银票瞬间少了大半,另一大半用在穆水清开店事宜上了。

让她乖乖呆在府里和季箫陌发傻看书,她才不干呢,她情愿赚钱去!好在季箫陌体弱,如今说话说不过自己,连打架也打不过。因为她现在怀着孕,季箫陌可不敢用哪怕一点的力,每日只能水汪汪地望着穆水清抛弃他出去抛头露面,背地里暗自咬牙,觉得身子一好后一定要振振夫纲!

虽然这身子不养个三五年是不会好转。不过,右腿在穆水清的料理下渐渐好转,如今王爷不再是腿残之人了…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季箫陌靠在躺椅上悠闲的摸样,阳光晒在他身上,他手里拿着书看,嘴角微微笑着,白皙修长的手指翻着书页,表情平静而安宁。一身月白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和大片白花花的肌肤,衬着他眉目如画的神情,增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气质。

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香.艳场景,甚是撩人,看得穆水清直咽口水,眼睛发光。

养个貌美如花赏心悦目的小白脸夫君,她再苦再累都值得。

心中难耐乱动,穆水清竟以行动扑倒了季箫陌,将他压在身下。

她勾起季箫陌的下巴,邪魅一笑:“好漂亮的公子,竟比女子还貌美,来,给爷笑一个!”

她压在自己的身上,略鼓的肚子热热的顶着自己的肚子,而她嘴边调戏的话语,让他宛如五雷轰顶,一时间惊愕了一番。这让穆水清十分得意,“吧唧”一下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季箫陌放下手中的书,极其配合地笑了笑,随后脸颊一红,羞涩道:“不知姑娘可满意?”

那回眸一笑,满目春水含情将穆水清的心都电酥了。她发现,她的夫君似乎比以前更貌美了不少?是因为最近他只是吃吃睡睡所以养得肥润有光泽了?还是因为他心中无杂事,整个人神情气爽了不少?为何随意一笑,都让她怦然心动,宛如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穆水清啄了啄他的嘴唇,十分霸气道:“今日,你被我包了!”说着那色.色的贼爪先是摸摸季箫陌脖颈裸.露的肌肤,又是捏捏他脸上被她养出的肉肉,满目色.光,看得季箫陌哭笑不得,只觉得那呼吸声都有些紊乱,有一种想扑上去的冲动。

穆水清今日特别想扑倒季箫陌,其实她想扑到他很久了,因为他养病的时候特别好欺负,任她各种调.戏都不能反抗,乖乖地被她卡油。

情.动难耐下,穆水清渐渐压向季箫陌,却发现自己怎么贴近对方,她和季箫陌始终是那些距离。她低头一瞧,忽然想到一事…

她如今六个多月,肚子浑圆高耸着。这扑倒实在是太不方便了,顶着肚子难受得慌。

穆水清囧囧道:“我…怀孕了…不易那啥…”

“…”季箫陌无语地蹭了蹭她的发丝,道,“就知道引.诱我,我迟早要憋死的…”

“那多亲你几下,奖励你!”穆水清轻薄完季箫陌后,见他呼吸粗重,那曾经被她极度蔑视不举早.泄的地方,此时可怜巴巴地在裤子上顶出了一个小包。她默默摸了两把,笑道:“小美人,要不要帮帮你,否则憋坏了,真的要早.泄不举了哦!”

季箫陌满脸黑线,气呼呼地将穆水清推开,气愤握爪,恼怒道:“不要你帮忙。”他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无时无刻地被挑战着。待自己养好病,让她好好看看她这位夫君的厉害!

睡梦见,穆水清觉得有些凉,翻了个身把暖宝宝季箫陌圈到怀里,不一会浑身暖洋洋的。却感觉身侧之人正目不转睛地用着热烈的目光看着她,她眯着眼,入目的是那片白花花的肌肤,手痒之下顺势偷摸了一把。

“吵醒你了?”季箫陌扬唇一笑,他的四周皆是女子清香的体香,这般闻着就让他心猿意马、格外火烫…白天那没灭的火又窜了上来,让他彻夜难眠。

心动下,季箫陌将穆水清抱得更紧了些,几乎将她钳在怀里。听着她微快的心跳声,眸中清亮柔和。

谁知昏昏欲睡的穆水清却不舒服了,她小声道:“别压坏孩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早上了,饿不饿?”他悄悄地问着,眼角的笑意极深。

“不饿,我还想睡会,别吵我…”穆水清不满地嘟囔,“今日不去看店铺,我要补补眠…”

“可是…”季箫陌忽然翻身将穆水清压下,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住那张不满的小嘴,穆水清被吻得晕头转向,连有双修长的手指正解开了她的衣裳都不知。

“可是我饿了…”

那唇轻轻从她娇艳欲滴的唇角滑落,顺着穆水清光滑敏感的脖颈一路向下轻轻地吻着,吻过她胸口娇小玲珑并羞羞答答微挺的樱桃,还坏心眼地多咬了几口,吻过她圆润光滑的肚子。缠.绵依依。

湿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身上,胸口的樱桃被人故意地轻.搓.揉.捏,令她忍不住微张着嘴,呼吸急促,浑身好似火一般地烧着。

“箫陌…别…啊…”她怀孕后这六个多月,两人皆没有行过房.事。如今因怀孕和禁.欲,身子敏感到极限,季箫陌只是抚摸和亲吻了几下,一阵酥.麻的热.潮涌上穆水清的大脑,只感觉下面湿湿的,似有什么泉涌而出。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完全是羊入虎口。

“水清,我…我忍不住了…”

穆水清如季箫陌一样十分动情,她媚.眼如丝,绯红的脸颊更是羞红一片,甚至那修长白皙的腿勾住了他的腰侧,这么大胆的勾.引看得季箫陌下.腹一紧,手缓缓地下移的。

眼见自家娘子就要融化在自己的柔情中,而季箫陌正要提枪上阵时,穆水清忽然疼得叫嚷了一声,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额间满是薄汗。季箫陌连忙停住,为穆水清擦汗顺气。

待穆水清不疼了,他再次蠢蠢欲动时,穆水清却将他推开,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脸颊嫣红道:“别看孩子还未出生,但胎教很重要的,你…别教坏小孩子了…”

自己好事被破坏,季箫陌颇为气恼,鼓着大眼睛不满地瞪穆水清,穆水清翻身对着他,哑着声道:“睡觉,明日我还要早起呢。”

季箫陌落寞地垂下眉眼,卷着被子缩进了墙角,默默地解决着自己的需要。

他想,那孩子还未出生就被穆水清各种宝贝,若出生了,穆水清的心里还有他的地位吗?

穆水清怀孕九个月时,整个人变得暴躁了起来,注意力不集中,睡眠不好,喜怒无常,一会想吃这个,一会想吃那个。大部分时间还喜欢忧愁善感。原本天天出门看铺子,如今变得不爱活动,浑身发懒,要季箫陌贴身伺候着。乍一看就是产前忧郁症。季箫陌的病好了大半后,开始服侍起了她。娘子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十月怀胎后,小宝贝顺利出生了。季箫陌左看右看都觉得极丑,脸皱巴巴地团成一团,色.迷心窍的穆水清绝不会被勾.引住。

穆水清见季箫陌一副舒心的摸样,疑惑地接过襁褓。她刚生完小孩,如今大汗淋漓,脸色微白,但精神却是不错。毕竟自己期待这孩子已经许久了…

她揭开襁褓一角发现是男婴,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真被母后猜中了…她若知道,一定甚欢心。”

季箫陌知穆水清更喜欢女娃,满屋子都是她织的或买的女孩子家穿的衣服。如今是男孩,季箫陌庆幸之余,觉得自己的地位更加保住了。

谁知穆水清下一句话让他内心抽搐了一下:“长大了一定像你父亲!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季箫陌觉得用美人形容男子实在是不妥,更何况这孩子丑得不及他半分优点。水清怎么一副被孩子迷住的摸样呢。

“箫陌,取名为华年如何?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我念着他出生的日子念了好久呢…”穆水清没发现季箫陌的碎碎念,她只觉得小东西蜷缩在她怀里,软乎乎的可爱极了。刚才在季箫陌怀里大哭大闹,如今在她怀里安静极了。她不由捏着孩子的脸,见他闭着唇,挪动着唇吸。允着自己的手指,麻麻.痒痒的。

“孩子似乎饿了。”她仰头笑道,“我要给孩子喂奶,你出去下。以后我们和孩子一起睡,方便照顾。”

季箫陌咬牙,他这个嫉妒的小心思眼,早把这此次破坏他和水清温存的熊孩子划在了可能夺走水清的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