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脱身

陶兮连忙退后两步,低着头不敢出声,建王是德妃的儿子,听其他人的意思他与殊王颇为交好,应该就是臻王的对立面。

“我倒也想,可这是三哥的丫鬟,你若不嫌麻烦大可去问问三哥。”

萧岩勾了勾嘴角,全身都懒洋洋的倚在座椅上,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倒是建王闻言愣了下,不禁多打量了眼陶兮,其他跟着他过来的世家子弟们都面面相觑望着彼此,百姓们不知道,可他们如何又会不知这臻王的“怪癖”,如今怎么会留个漂亮的小丫鬟在身边?

嗤笑一声,建王眉梢一挑,“三哥府中那么多丫鬟,少一个多一个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到时候我还三哥一个就是了。”

陶兮手心一紧,她知道这些人看中的不是自己的脸,只是想试探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而已。

“你想如何还?”

门口的人瞬间让开一条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迈了进来,一股压迫感让众人纷纷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看到来人,建王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很快就冲着对方拱手示意,“三哥。”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如今倒是焉了,萧岩冷笑一声,一边吹着口哨逗着鸟,“哎呀三哥你可算来了,刚刚六哥还要借你的丫鬟使唤几日呢,我说我可做不了这个主,还好你来的早。”

掌柜的在外面探头探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送酒,可一看到门口那个执剑的青衣男子时,吓得瞬间溜了下去。

易木心里有些不开心,一个小细作而已,王爷还非要来这一趟。

“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九弟惯会当真,一个丫鬟而已,你若喜欢,改日皇兄我送你十个八个便是。”建王一本正经的说道。

心中却腹诽不断,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会在这碰到他这位三哥,回京至今,对方忙上忙下不停,如今居然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这,而且身边还多了个貌美的小丫鬟。

“不了,还是六哥自己留着慢慢使唤吧,我这种整日无所事事的人哪比得上六哥辛苦?”萧岩悠哉的抿了茶。

对于他的奚落,建王也不生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精光,可面上依旧带着笑意,“那也比不上三哥劳累。”

萧臻坐在那并未出声,只是视线落在了对面的茶间,随着帘子被撩开,对面的人也举起茶杯冲他微微颔首。

“那三哥……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建王扫了眼对面茶间作势就要离去。

不过等出了门,他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其他人也没敢出声,听说最近臻王主动将兵权上交,皇上龙颜大悦,许了其不少好处,可谁人不知这臻王在军中的威信,上交兵权不过是为了打消皇上的疑虑而已。

随着茶间陷入一片沉寂,陶兮站在角落也不敢出声,只是上前给他们王爷倒茶,时刻恪守自己的职责。

“我今日恰好有空,一会陪你去练武场走走。”萧臻随手端起她倒的茶。

闻言,萧岩那张吊儿郎当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连忙皮肉不笑的给他添茶,“三哥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吗?是那母后要带走这小丫头,我可是及时把人给救下来了,不然你也知道这宫里是什么地方,再说我们这不是好久都没有喝一杯了,我可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忍着笑,陶兮站在一旁老实的低下头,而这时掌柜的也毕恭毕敬的进来上糕点和酒水,每样都格外精美,看的她都不想再看第二次,免得心酸。

瞥了眼那张气色一般的小脸,男人神情不变,“玉竹没给你药?”

陶兮愣了下,连忙出声道:“玉竹姐姐给了奴婢一碗姜汤,奴婢已经好很多了。”

她着凉也没有告诉谁,为什么这位爷会知道?

萧岩悄悄转了下眼珠,三哥居然在关心一个小丫鬟?!

“弱不禁风。”男人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陶兮维持着僵硬的神情,继续站在那做个透明人,她也想做个强壮的人,可是硬件不允许。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作的死,事实证明好奇真的会害死猫,可她也没想到自己都那么小心了还会被发现,就跟外面安了摄像头一样,不过眼下她想逃走肯定是不现实的,唯一的出路就是等着这位王爷把自己贬下去,等到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她才有机会给自己赎身出府,或者悄悄溜走。

现在的她就是个靶子,问题是怎么才能让这个王爷把自己贬到其他地方做事。

出了万国楼,她们当真去了练武场,一路上萧岩那张脸可谓是五彩斑斓的,几次想要溜走都被易木给看住了。

这是皇家练武场,一些年轻的皇子都会在这练习骑射,放眼望去一片偌大的空地上空无一人,两侧摆满了各种兵器,陶兮走的跟在易木后面,但是却不见了她们王爷和高王。

“王爷会被你蒙骗,可不代表我会被你蒙骗。”一直默不作声的易木突然冷冷的看了她眼。

陶兮:“……”

她一脸呆愣的望着前面这位大哥,虽然自己的行为十分可疑,可哪个奸细会这么轻易的暴露自己?

“那你是觉得王爷不如你明智?”她突然反问道。

话落,易木瞬间瞪了她眼,一边阴森森的凑了过去,“我若想杀你,连一只手都不需要。”

说完,还上下扫量她一眼,莫说一只手,一根手指头都不用,他还没见过这么弱的细作。

陶兮眉头一皱,手心紧了紧,最后还是深呼吸一口跟了上去,她得忍耐,人家说的也没错,杀她的确不需要一只手。

等饶过外围,进了里面的练武场时,陶兮一眼就看到了一支利箭“叮”的下射中一块靶心。

里面的空间是外面的两倍,萧岩正捂着胳膊被一个侍卫扶着,整个人就和没骨头一样,站的歪歪扭扭的,而就在那一排靶心的数丈处正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随手将弓箭丢给侍卫,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正恭敬的与他说着什么。

陶兮皱着眉紧紧盯着那一排靶心,发现每一块都刚好射中靶心,不差分毫,她再来回看了下中间的距离,忍不住咽了下喉咙,如果这位爷真要自己的命,她绝对活不到五更。

“哎呦,三哥这是要我的命呀!”

萧岩突然扶着侍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还一边在那里哀嚎着,“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母妃,让母妃给他娶了母老虎回去!”

说是陪他练武,其实就是要他的老命!

练武场其他侍卫都在憋着笑,看萧臻的眼神越发仰慕,听说这次王爷万军之中一箭射杀敌军将领人头,大挫敌方锐气,看来其中并非虚言。

“王爷……可要传御医?”扶着他的侍卫突然怯怯的道。

话落,萧岩立马横了他眼,“去去去,本王又不是什么小闺女,一点磕磕碰碰哪需要太医!”

说完,又“嘶”的一声扶住胳膊,再看那个小丫头居然在笑自己,立马拿起一只箭敲了下她脑袋,“你居然敢笑本王,待会就把你送给母妃!”

真是冤枉,陶兮已经很克制了,只是刚刚没忍住就嘴角动了下而已,哪里有笑他呀?

“王爷息怒,奴婢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她小脸上满是严肃。

高王找了条椅子坐下,一边用箭敲着她脑袋,横眉怒眼的道:“你就是这个意思,这要是换作别人,早就被本王打死了。”

话音未落,当看到了往这边过来的人时,他瞬间把箭一丢,笑着拍拍陶兮的肩,“本王哪有这么小家子气,今日只是发挥失常,改日定让你看看本王的真正实力。”

☆、告状

一旁的侍卫都在努力的憋着笑,谁人不知九皇子的骑射功夫在众皇子中是最差劲的,如何能与臻王相提并论,恐怕是连年幼的十二皇子也比不过。

“王爷自然是厉害的。”陶兮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当然,就是我与三哥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的。”萧岩看着来人立马嘿嘿的笑了起来。

陶兮也立马侧过身,只见身后突然行来一道气势迫人的身影,她低着头心里有些瘆得慌,感觉对方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碾的稀碎。

“半月后我会让父皇送你去山西剿匪,这段时间自己多准备。”萧臻语气不容置喙。

闻言,萧岩那张脸瞬间五彩斑斓起来,瞪着眼猛地提起一口气,还不等他说话,面前的人已经迈步离去,他赶紧捂着胳膊追了上去。

“三哥——”

陶兮也连忙跟在身后,直到这时“咻”的一下一根利箭突然朝她飞来,吓得她脸色大变,连忙抱着脑袋往后退,直到撞上一堵肉墙,她胳膊突然被只大手紧紧锢住。

娇小的身子突然撞了过来,萧臻一手握住她胳膊,只要一用力那胳膊绝对能断,却只见女子吓得还眯起了眼睛,也不知半夜偷看他的胆子去了哪。

那只箭速度很慢,显然力度不够,就这么戛然而止的掉在了她一米处的地方,陶兮屏住呼吸,心跳依旧跳的飞快,她还以为出门就要屏蔽的关键字客。

“王爷恕罪!”

这时一个侍卫拉着个屏蔽的关键字岁的男孩连忙走了过来,男孩穿着一身骑射装,看起来似乎有些胆怯,一直在偷偷往这边看,很快又低下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恰好先前那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一边拱手行礼,“王爷恕罪,十四皇子只是近日才习的箭术,并不是有意冒犯。”

萧臻扫了眼刚刚躲的飞快的女子,眉间一皱,“跑的倒挺快。”

小脸一红,陶兮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饶是平日理由再多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但这是下意识反应,早知道她就应该挡上去,说不定还能树立一个忠心为主的形象。

易木在一旁脸色十分不好,那股不满都快冲破天际,平日有危险都是他第一时间挡在王爷面前,这小细作倒好,居然跑的比王爷还快,从没见过如此胆小如鼠的奸细。

“就这力度,怎么可能会伤到三哥,去吧。”萧岩倒是笑着挥挥手,那个十四皇子像是如获大赦般连忙就走了下去。

纵然年幼,可身在皇宫,早就见多了人情冷暖,像他这种皇子实在太多,而这个传说中的三哥才是最得父皇看重的那一个,若是惹怒了对方,怕是连母妃都救不了自己。

“三哥——”萧岩又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我这功夫还不到家,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剿匪呢,母妃肯定不放心,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忍心吗?”

陶兮心虚的跟在身后,努力做个透明人,直到出了练武场,车夫立马驾着王府的马车走了过来。

“王爷也是为了您好,若要入朝,自然得拿出点功绩才能堵住悠悠之口。”易木突然拦在他面前。

后者苦着脸,脑袋依旧往马车那边伸,他才不想入什么朝,当然,如果给他个闲职也是可以的,但去剿匪这么危险的事他可不想去,那一片屏蔽的关键字勾结哪有那么容易剿的。

易木坐在车夫旁边,陶兮只能跟在马车后头走,可是那个易木分明是在整她,居然把车赶的越来越快,她最后只能小跑起来。

扫了眼后面的小细作,易木故意用力抽动马鞭,一旁的车夫一直往后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可是王爷身边的陶兮姑娘,易侍卫这样怕是不好吧?

直到马车进入闹市,但速度依旧不见减慢,陶兮追的满头大汗,这个梁子她们是结下了!

外面不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许是感觉到速度的不对劲,车厢里正在假寐的人突然眼眸一抬,抬手撩开帘子,只映入一片人来人往的场景,直到余光扫过一道娇小的身影时,他才视线一转。

人流涌动的街道动不动就会撞到人,可陶兮哪敢慢下来,主子从来都不会等奴才。

见后面的人居然还没追丢,看起来弱不禁风,说不定还真会功夫也不一定,易木正欲加快速度,车厢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如今的心眼倒跟女子一般小了。”

马车戛然一停,易木欲言又止看了眼后面的帘子,又把视线投向那个追上来的小丫鬟,最后还是一把跳下马车,一点怨言也不敢有。

好不容易追了上来,陶兮还想看为什么马车会停下来,却见那个拽的不可一世的易木跟在了后面,似乎要把位置让给她一样。

既然如此,她自然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一旁的车夫还客气的对她笑了笑,很快就继续赶车。

马夫额前冒着虚汗,就连王爷也偏袒陶兮姑娘这边,这可是易侍卫头次吃瘪。

等马车停在王府时,周管家也很快就迎了上来,似乎是有话要说,陶兮也识趣的加快脚步走在了前头。

一想到惠妃送来了一批丫鬟,不知道玉竹会怎么安排她们,如果能替了她位置就最好不过了,这样陶兮才有机会脱身,正准备回去看看,可就在经过花园那处走廊时她又碰到了一个恶心的人。

“这不是陶兮嘛?”

马管事远远就瞧见了她的身影,当下就嘿嘿笑着走了过来,肥硕的身子顿时拦住她的去路,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同样拦住了陶兮其他退路,最近王府事多,再加上吴侍妾又屏蔽的关键字,马管事一时间也拿不准王爷对这小丫头的意思,可这么久了,王爷也没有收下这小丫头,肯定没有看上她才对。

脚步一顿,陶兮神情也跟着疏离起来,“奴婢还有事,还请马管事让一下。”

女子身着一袭鹅黄色衣裳,身形玲珑有致,许是近日还长开了些许,那张小脸越发精致俏丽,哪怕比起府中的侍妾也惶不多让,马管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又嘿嘿笑了起来。

“听闻王爷颇为宠信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们都在替王爷做事,理应多交流走动走动对不对?”他面上带着假笑。

秉着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心思,陶兮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对方冷声道:“有些话奴婢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不管马管事听不听得懂,奴婢还是那句话,若你继续纠缠不放,我可什么事都做的出。”

闻言,马管事瞬间脸色一沉,没想到以往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以为到了王爷身边自己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他骤然一把抓住陶兮胳膊,脸上横肉挤到一块,“给你脸还不要脸了!能被老子看上是你的福气,这府中还没有老子得不到的人!”

说着,他立马瞪了眼旁边的人,后者们显得有些犹豫,这可是王爷身边的人,可当对上马管事阴冷的视线时,吓得立马就去拉陶兮。

一个小丫鬟而已,就算是玉竹又如何,他可是惠妃娘娘的人,就算是王爷也不能拿他如何,想到这马管事面上又带着点得意,指挥着人就把陶兮往假山那边拉,就算今天得不到这臭丫头,怎么也得讨点利息来才行。

陶兮挣脱不得,突然就抬起一脚踢向那个马管事的命根子,后者“啊”的一声,脸色有些狰狞。

“老子今日非得弄死你这臭丫头不可!”

他一脸扭曲的要去抓陶兮头发,却发现另外两人突然松开手,神情慌张的跪了下来,他僵硬的回过头,只发现发现周管家不知何时站在了那,更让他畏惧的还是为首的那个气势迫人的男子。

“王爷……”陶兮立马凑了过去,一脸委屈的低着头道:“马管事他……他不仅要玷污奴婢,还说就算奴婢是王爷的人又如何,这府里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人,先前奴婢大胆偷梓蓝草,也是因为这个马管事断了奴婢和主子吃食,这才迫于无奈而已。”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马管事浑身发抖的低下头,一边还瞪了眼陶兮,“王爷明鉴,这陶兮向来偷奸耍滑,刚刚还辱骂奴才,奴才一再忍让,可她居然仗着是王爷身边的人,居然还敢对奴才动手,奴才一时气不过……这才想教训她一下而已。”

见多了颠倒是非黑白的人,陶兮并没有多加解释,他相信是个人都能看明白谁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易木抱着剑干脆扭过头去,结局已经不用想了,就连他也被王爷赶下了马车,更何况是这个向来不老实的马管事。

女子青丝倾泄,手中还紧握着簪子,可见刚刚发生了什么,萧臻目光毫无温度的扫过地上跪着的人,声音微沉,“是吗?”

☆、按摩

脸色大变,马管事连忙跪着上前,肥硕的身子用力的在地上磕着头,“王爷明鉴,奴才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有任何欺瞒之词啊!”

烈日炎炎,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热的,他面上冒出大片的汗珠,此刻哪还有平日张扬跋扈的模样,整张脸吓得毫无血色。

旁边两个小厮也是抖的跟个筛糠一样,完全忘了帮自家管事说话。

“周华。”男人神情严谨。

后头的周管家连忙走上前,额前也冒起了虚汗,“奴才在。”

视线一扫,萧臻眉间一皱,“你平日便是这般管治王府的?”

心头一跳,周管家忙不迭跪倒在地,慌慌张张的道:“王爷恕罪,都是奴才管教无方!”

他不自觉咽了下喉咙,心里却是苦的很,这个马管事的事他何尝不知晓,只是对方是惠妃娘娘的人,平日里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陶兮到了王爷身边这蠢货就能收敛一下,没想到居然这般作死,居然还被王爷给看到了!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才知罪了!奴才真的知罪了!”马管事也迅速反应过来,脸色惨白的抓着男人衣袍,一边仰着脑袋疯狂求饶,“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

那油腻肥硕的手紧抓着男人衣袍,易木不自觉眸光一厉,正欲上前之际却见男人忽然伸出手,轻飘飘握着那截肉乎乎的脖颈,那张丑陋的面容突然一变,眼睛突然瞪的硕大。

随手一松,萧臻拿出手帕擦拭着掌心,神情透着不悦,真是聒噪。

平日他不太理会府中之事,竟不知府中被搞的这般乌烟瘴气。

刚刚还鲜活的人如今骤然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双眼还瞪着老大,陶兮不自觉咽了下喉咙,后背开始阵阵发凉,对这位爷的恐惧直线飙升。

“若这种事再被本王发现,你自己谢罪。”

不悦的瞥了眼周管家,男人径直迈步离去,后头的周管家连忙点头应声,吓的神情也有些不对,不自觉看了眼旁边的陶兮,这真是个姑奶奶。

看了眼后面,易木欲言又止的看向男人,“这马管事是娘娘在建府之初时送来的,如今……怕是在娘娘那不好交代。”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爷会动手,到时候娘娘那又会多心。

一边还在擦拭着掌心,萧臻眼也未抬,棱角分明的轮廓略带着点不耐,“这种事还用本王来教你?”

愣了下,易木立马点头称是。

陶兮很快就回到了主院,还喝了杯热水压压惊,虽然那个一直迫害她的毒瘤没了,可她还是觉得浑身发毛,按理说这应该是件好事,可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安全似乎一点也没有减少,一个成年男子,就两秒不到没了,再看她这小胳膊小腿……

惠妃送来的人似乎被玉竹安排在主院外围打扫,她似乎一点也不怕得罪惠妃,等陶兮想去厨房传晚膳时,只见玉竹正在教训一个丫鬟,对方似乎还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是惠妃娘娘送来的人,不应该干这些粗活才对。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余晖落下,整个院落都被笼罩在一片霞色中,一排丫鬟低着头恭敬的站在那,有几个神情还带着不满。

“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如果舍不得出宫,我会请求刘嬷嬷把你们接回去。”

目光一扫,玉竹声音微冷,“在王府万事以王爷为先,不守规矩的人统统杖毙。”

最后一句吓得那排丫鬟瞬间跪倒在地,连忙说不敢,别看玉竹平日说话不轻不重的,可实际往往心狠的人都是不声不响的,至少陶兮从未见过有人敢对他不敬。

随着那些人惶恐不安的去做事,玉竹也注意到了那边的陶兮,顿了下,忽然缓步朝她走去。

出了主院便是一条羊肠小道,地上的鹅卵石都是上好的材质,每一颗大小都是经过比对采用,极其奢华精细,每次陶兮经过这都觉得地上质感都不要不同些。

“惠妃娘娘自幼便对王爷管教严厉。”

陶兮侧头看了眼神色平静的玉竹,心中有些讶异她会与自己说这个。

“你要明白如今自己的身份,做了不该做的,想了不该想的都会要了你的命。”她目光凌厉的看着旁边的陶兮。

后者顿了下,忽然认真的对上她双眸,“玉竹姐说的对。”

没有再多言,玉竹转身去了另一条路,徒留陶兮一人站在原地,片刻间又立马往厨房走去。

虽然对方看上去是在警告训戒自己,可陶兮却感觉这个玉竹更像是在提醒她,虽然马管事死了,但是她注定不会永远留在王府,这里太危险,她不想一辈子都胆颤心惊的生活在这个氛围里,就算这个王爷如今对她处处包容,可谁知道一旦等她没了用处,会不会也像马管事那样被咔嚓了。

又是守夜的一天,这次她多穿了一件衣服,晚上倒也没那么冷,可是守着守着就不自觉睡着了,好在没有人发现,第二天看上去就跟守了一整夜一样。

不过翌日,她却听到了一个府中疯传的消息,马管事染了肺痨,已经被周管家隔离出府,众多被欺压过的丫鬟都在暗自喝彩,还得再诅咒他几句才行。

听到这个传言陶兮自然不会傻到去解释,她知道这个假象是做给什么人看的,王府里的每个动静都会引起外界许多人的各种猜测,只是她不明白那个惠妃是怎么想的,自己儿子已经那么优秀了,居然还想着继续掌控儿子身边的一切,也就高王那个心大的不在乎。

之后几日高王倒没有再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去山西剿匪做准备,府中一片风平浪静,直到她们王爷再次召人侍寝,就算守在屋外陶兮也不敢偷看或者偷听,她已经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去怀疑她们王爷的敏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