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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红云被太阳映照的,把大地都变成了红色的。兵马于山中行走,速度倒是不快。不过这么大规模的行军,也足以震撼的山中动物四散奔逃。

山势连绵,兵马穿梭于各个山间,最后,又上了高处。

“北方的马果然强壮,爬了这么多的山,居然连大气都不喘。”这匹马就格外的矫健,爬山如履平地,而且还力气十足。

“若是军马都是你这体力,兵败如山倒。”身后的人开口,但是很难听。

忍不住撇嘴,孟揽月哼了哼,“拿我和马比?我连高卫的狗都跑不过,你还想让我跑过马?”

“放你一马,不比较了。”身后的人似乎在笑,那声音也不冷了。

不用回头看,孟揽月就知道他在嘲笑她,若不是这后头太多的人,她还非得拿他是咸蛋说事儿,怼得他哑口无言。

上了高坡,一片平坦,而且也瞧见了远处。

虽然山体连绵,但是远方却有一片平原,而且,有一方人马正从山林里缓缓涌出,出现在平原之上。

人好像无穷无尽似得,一点一点的从山林之中走出来,看的孟揽月也不禁几分心惊。若是就自己独身一人忽然间的在这种地方碰到这些人,非得吓得站不起来。

他们前行有序,身着盔甲,红霞照在他们身上,使得那盔甲都变成了红色,如血一般。

距离这么远,他们每个人都像是蚂蚁一样,可孟揽月尤觉得大地在震颤,连座下的马儿都觉得不安不断的打响鼻。

大概这就是生物的本能,别说马儿,连孟揽月都觉得有几分不安。

“这是高斐的兵马么?”孟揽月遥遥的看着,一边问道。

“嗯。”身后的人给予答案。

“好多人,这么一看就像是迁徙的蚂蚁。这么多的蚂蚁,也足以把人啃噬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即便战斗力不行,以数量取胜,孟揽月也觉得是可行的。

“看那边。”随着身后的人在说话,一根手指戳在了她的太阳穴,硬生生的把她的头推向了另一侧。

顺着他所指示的方向,平原另一头的山林里,也有人出来了。

不同于南周,当先出来的只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一身白甲的人,距离太远看不清,可是他那身白甲却是极其晃眼。随着红云照到他身上,他才如同浴血而出一般。

“这人是谁?”孟揽月不认识,关于大周的将士,她也只听白无夜说过一个司马铎而已。那个司马铎杀了严将军,后来白无夜又宰了司马铎。

“大周飞鹰将军左篷。”白无夜自是认得,甚至连身家几何他也调查个底儿掉。

“飞鹰将军?”这是什么名号?轻功很高的意思么?

“飞鹰骑的统领,都叫飞鹰将军。”解惑,白无夜倒是没嘲讽她无知。

了然,孟揽月盯着,那左篷身后也逐渐的出现了兵马。不过他一直在前头,与后面的兵马距离大概有二三十米。

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南周么?他是主将走在前头,不像南周,主将反而在后头。

“越来越近了,他们大概真的会开战,而不会调转矛头,冲我们来。只是我还是不明白,高斐为什么忽然间的就和大周开战?看样子,高卫也不在边关。”虽说与高斐没相处过几日,但是他那时似乎表现的很明显,高卫在边关他才会过来。

这三国,白无夜与高卫仇恨最大,一般白无夜在边关高卫会出现,或是高卫在边关白无夜会出现。而高斐与高卫则是另外的仇怨,高卫在,高斐才会来。

“还记得本王说过高斐在和汪诩来往么?高卫必是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认为高斐与汪诩达成了协议,汪诩开始对草流城下手,而高斐会屯兵边关拖住本王。当时本王也是这般想,所以才不敢离开边关,担心高斐生事。不过,本王和高卫都判断错误,高斐也是知道了高卫会如此判断。而高卫一直对草流城虎视眈眈,那边有汪诩在内,他在外会更好动作。而高斐在边关牵制住本王,草流城更是孤立无援。哪知这高斐反其道而行之,趁着高卫将重心转移到草流城,便对大周下了手。这几天下来,尽管他一直在应付本王,但已经抢占了两座山头。高卫这会儿也着急了,把左篷又调派了回来。”白无夜在她耳边低声的说,每个字都不漏的进了孟揽月的耳朵。

听着,孟揽月也不禁连连点头,这帮人,满肚子的弯弯绕,这就得看谁比谁聪明,谁比谁动作快了。

而显然的,这次高斐抢占了先机,若不是西疆闻风而动调集兵马防备他,说不定他能抢回去更多土地。

就在这时,那远处的平原上,两方人马都停下了,不同于南周那么多人,大周的反而不多。在这远方目测,孟揽月觉得大周的兵马还不及南周的一半多。

而且,他们身上似乎都背着什么,瞧不清楚,但根据猜测,孟揽月觉得应该是箭。

从前头到后头,所有的兵士身上都背着,这是什么套路?孟揽月搞不懂了。

白无夜也发现了,一旁韩修以及另外一个将军骑马过来,靠拢在白无夜两侧。

“王爷,这大周不对劲儿。”他们目力不凡,看的要比孟揽月更清楚。

“人人身上都背着箭矢,这高卫怕是又出损招了。”另一个将士粗声粗气,听他的语气,对高卫极其不屑。

“不要轻举妄动,都噤声。”白无夜下令,在没确定他们搞得是什么之前,必然不能发声露出踪迹。否则,他们很可能会中招。

领命,后面的兵士无声下马,给各自座下的马儿都带上了口笼,免得它们受惊或是出于什么意外情况而嘶鸣。

孟揽月也不禁咽口水,这大军打仗,她是没见过,如今近在眼前,有一方有可能另出幺蛾子,她就更是心下没底了。

而且瞧白无夜都这么慎重,她也不禁觉得大周很危险,尽管他们看起来人不多,还没身后的自己人多。

蓦地,也不知那边是哪方先出了动静,只见大周那方的兵士忽然搭起了人墙,后方的人跳上前方人的肩头,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看起来极为坚固。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们就像一面墙似得。

随着人墙搭起来,他们搭弓摆箭,这是箭阵。

南周那方似乎也早有准备,随着大周那边摆起箭阵,南周的兵马忽然在中间让开一条路,后方的一队兵马冲出来,盾牌在手,自有盾阵抵挡。

心中稍定,这种情况也不知谁死谁活。

南周后方,亦是冲出来一支背着长弓箭矢的兵士,他们条理清晰的直接奔至盾阵后方,在盾阵的空隙处准备好,长箭搭弓,他们也有箭阵,而且是与盾阵匹配共用的。

大周最前方那一身白甲的左篷忽然驾马朝着右侧奔去,随着他离开,大周方面乱箭齐发。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恍若大雨,划破长空,直奔南周而去。

南周亦是在同时发箭,两方箭阵在空中相遇,有不少箭矢相撞都落了地,但仍旧有大部分分别朝着两方飞了过去。

孟揽月在这儿都听得到那箭矢的声音,一支箭嗖嗖的声音都刺耳不已,万箭汇聚,那声音让她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几乎只是一眨眼间,两方的箭也落到了对方那里,南周那里有盾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过有的箭飞的特别高,盾阵也没能抵挡的住,直接飞到了后面。

不过哪个兵士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格外灵活,看样子轻巧的避过了那些飞来的箭矢。尽管在孟揽月的视线里有些忙乱,但他们并没有人倒下。

反观大周方面,他们没有盾阵,前方几排已有人倒下。不过其他没倒下的人依旧在持续的射箭,那箭矢飞在天上,将天空都遮挡住了。

孟揽月不知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不加遮挡或躲避,那些兵士白白送了命,大周这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

“有诈。”韩修韩将军忽然发声,他面色紧绷,似是看出什么来了。

孟揽月不知韩修所谓的有诈指的是什么,只是大周那边又有不少人倒下了,再这样持续下去,他们可就要死光了。

“箭上有毒。”脑后,白无夜的声音忽然响起,孟揽月心头一惊,立即转头看向南周那头。只见盾阵后方的兵士开始成片成片的倒下,就恍似中了邪一般。

“怪不得左篷这般信心满满。”韩修了然,但如此下流的手段,他是不屑的。

“呸,这高卫藏头缩尾的就知道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另一侧那将军脾气耿直,十分看不上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这是什么毒?他们的箭好像也没有刺中几个南周的士兵,怎么倒下去这么多?”他们就像多米诺骨牌似得,一片连着一片的倒了下去。

“高卫手底下那个擅毒的人已经死在了高斐的手里,没想到他还有毒。”白无夜此时也明白了,高卫手里不止有一样两样的毒,而是很多。

“完了,这次高斐的人彻底砸在这儿了。”韩修连连摇头,即便此时左篷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得赶紧避开才是,毕竟不清楚那箭上到底有什么名堂。

“不急,南周有后备力量。”白无夜似乎看见了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众人也朝着南周的后方看过去,果然,一行兵马忽然出现,恍若天降神兵,就忽然奔了出来。

左篷也看见了,手中的长剑随即扬了起来,天上的红霞如同鲜血,地上的一切都是血红的。

随着左篷扬剑,大周的兵马也迅速集结,然后便调转方向离开了。速度之快,简直前所未见。

没想到会是这样,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诡异。

那边,忽然出现的兵马开始收拾残局,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那些人碰到了在地上打滚的伤兵,几乎不过一分钟,凡是碰到伤兵的人也倒下了。

在山上观望的众人大骇,如同太山将军那次,他中的毒有传染性,但凡去救他的人都被传染上了。

这次也一样,但这毒要更过强烈更快,而且症状也不似太山,反而看起来极为痛苦,满地打滚。

“太狠毒了,两军交锋,怎么能使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左侧的将军气的头发都要炸了的样子,恨不得下马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孟揽月也眉头紧皱,这高卫,比想象中的还要狠毒卑鄙。

“撤。”白无夜开口,一声令下。

“等一下。”孟揽月坐直身体,一边回头看他。

垂眸看着身前的人,白无夜几不可微的扬眉,“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那些人到底中了什么毒?难道你不想知道么?还是你不怕到时高卫把这些用在咱们的身上。知道是什么毒,兴许就能找出破解的法子。主动总比被动要好得多,起码不会死那么多人。”看着他,孟揽月皱紧了眉头,她认为十分有必要。

“你也看到了,沾之传染,不怕被传染上么?”白无夜的视线恍若有穿透的能力,在她的脸上游移,看的孟揽月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身子微微向后躲避,孟揽月点头,“当然怕传染,不过,五哥你不是不怕么。”

“打本王的主意?”没生气,白无夜的眸子深处反倒浮起一丝不易见的笑意。

看他那笑,孟揽月眉头皱的更厉害,“笑什么呢?你看那边都倒下多少人了,咱们抓一个回来也成啊,给我研究研究。”

四周静悄悄,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在他们俩身上,韩修这上了年纪的亦是用奇妙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走。”答应她,白无夜随后便策马奔下了山。

后面,护卫跟随,一行人直奔战场而去。

在那山头上看着感觉很近,实则很远,在林中奔波了一阵儿,又下了一个山头,战场才近在眼前。

淡淡的血腥味儿配着天上的红霞格外诡异,天地间都是红色的,好似在预示会有一场格外大的伤亡。

南周兵马不下万人,距离近了更是密密麻麻,只是他们乱作了一团,倒是少了许多威胁性。

距离近了,他们的情况看的也更清楚了,孟揽月仔细的看着那躺在地上打滚的兵士,他们好似真的很痛苦。

“能过去么?”她目力不及,所以看的仍旧不是很清晰。她需要近距离的观察,最好能查看一下他们的身体。

没有回答,白无夜直接打马,一队人马直奔着乱成蚁窝的南周兵马而去。

那边忙做一团的还没中招的将士自然看见有人来了,随即打马绕过满地打滚的兵士奔过来,将白无夜一行人挡住了。

刀剑出鞘,他们神情谨慎,可见是认出了白无夜。

“放轻松,本王可不想碰你们,沾之就倒,谁碰谁中招。”白无夜看着他们,恍若看着蝼蚁,而他则高高在上。

“你们让开,我是大夫,我想看看他们到底中了什么毒。而且,我认识你们军中的宋先生,我若有了初步的诊断,你们可以将我的诊断带去给宋先生。或许会给你们带来便利,更快的解毒,更快的知道如何防御这毒。”孟揽月说话,那挡在前头的人也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忽然的,有人认出了她,又同自己身边的人小声低语,不过片刻,那一行人就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咱们下去。”孟揽月扯了扯白无夜的袖口,她要近距离的去看看。

没有说什么,白无夜翻身下马,顺便把孟揽月也抱了下来。

护卫随行,将白无夜与孟揽月严密的围在中间。而前头的人也纷纷下马,警惕的注视着他们,并握紧了手上的兵器。

没时间管他们,孟揽月直奔那满地打滚的兵士,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片。这么看过去,孟揽月也不禁心下几分难受,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太刺耳了。

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兵士,他身体蜷缩,双脚绷直,因为天上有红霞在照着,使得他的脸看起来也是紫黑的。

但孟揽月判断他的脸应该是黑色的,这紫色则是因为天上的红霞。

再看他的眼睛,不断的在翻白,牙齿紧咬,痛苦的声音则是由喉咙里发出来的。

“能不能把他衣服剥了?”她没有背着背包,所以也没有手套,自是不敢随意的伸手。但是白无夜不惧毒,他可以。

“你确定?”垂眸看着她,白无夜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

“我要看看他身体变成什么样子,那毒素是怎样传染的,不剥下他的衣服我确定不了。”毒素的传播分好多种,但刚刚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血液接触,或是其他方式的传播。

最后看了她一眼,白无夜举步向前,然后俯身,果真听孟揽月的话动手剥了那个伤兵的衣服。

这里没人能够动手,只有他可以,而果然的,白无夜剥了伤兵的衣服,他也没有被传染。

衣服被剥光,一旁南周的将士似乎想出言阻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逐一查看,这兵士的身体也是黑色的,那种从皮肤之下泛出的黑色,就像被涂抹了一层什么。

他双脚绷得很直很直,就像抽筋了那种状态。肌肉紧绷,就像绷在弦上的箭。

他双臂交叉的拢在胸前,又好像很冷的样子。

“我要看他的手。”他手攥的很紧,但孟揽月瞧着他那拳头上好像有血。

再次弯身,白无夜充当跟班儿,将那伤兵死死攥在一起的手掰开了。

“果然是这样。”看见了,孟揽月也有了初步的判断,她上前蹲下,然后顺着白无夜的手,将两指搭在了那伤兵的腕上。

“毒是由血液传播的?”看孟揽月的动作,白无夜自是也看见了伤兵手上的血。

“嗯。不止是血,大周射过来的箭上涂抹的毒是液体,它们溅到了人的皮肤上就会使人中毒。而有的箭划破了兵士的身体,毒入血,就也变成了毒。其他人再碰到带毒的血,又被传染上了。这些中毒的兵士,你们要是想把他们运回去,最好把他们剥光了。不确定身体哪部分沾上喷溅的毒液的,用布帛把他们裹上,回去之后要先清洗一番才可以让军医查看,不然说不准谁就会被传染。而且看他的脚,颜色却是全身上下最黑的地方,我认为,可以在脚上排毒。但,应该只是暂时缓解之法。”说着,她抽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卷镇,展开取出里面的银针,就绕到了那伤兵的脚下。

他双脚绷得直直的,脚趾头都蜷在了一起,看起来极为痛苦。

没人反对她的做法,她也直接蹲下,查看了一番,便在那兵士的脚背上下了针。

一针下去,她随即便抽了出来,黑色的血喷溅出来,惊得她眼皮一跳。

白无夜手更快的把她拽开,那血堪堪擦过她的衣角,太险了。

不由得轻吁一口气,抬头看向白无夜,“多谢。”

没说什么,但白无夜的眼神儿诸多责备和不认同。

“你看,他身体放松下来了。”再看那兵士,他身体已不似刚刚那般紧绷,反而松懈了下来。

见此,孟揽月挣脱白无夜的手,在那兵士的另外一只脚上也下了针。这次她避开了身体,那喷出来半米高的血也没有碰到她分毫。

南周的兵将在一旁观看,各个看的真切,也都记在心里。

“把他们几个的靴子脱了,我还想试试。”孟揽月心下有些不确定,想要更多的试探几次。

白无夜终是不耐,“要本王去给他们脱鞋?”

闻言,孟揽月也不禁哽了哽,他是西疆的主子,给南周的兵士脱鞋,的确不合适。

只是,她真的想再试试。

“我来。”在旁边观看的南周将士更着急,他刚刚听到了孟揽月所说,也不再担心碰到他们会被传染,只要避开血液就可以了,而且他也可以不用手。

说着,那将士走过来,挥起手中的长剑,直接把几个兵士的靴子划破了。

这剑的力道极准,准确的割破了鞋袜,却没有伤及他们的脚。

这几人的脚和之前那兵士的一样,都是皮下漆黑,绷得直直的,脚趾蜷缩。

抽出银针,找准穴位,一针下去再拔出,黑血喷溅。

随着黑血出来,他们果然不再抽搐了。

这招好使,孟揽月心里有了底,随即拽出自己身上的丝绢,这次她垫在了兵士的脚上,隔着丝绢下针。

抽出银针,血喷出,那血的劲力极大,把轻飘飘的丝绢都顶翻了。

丝绢沾了血落在了一旁,孟揽月捏着边角捡起来,她要拿回去研究。

“我刚刚做的你们也看到了,把他们尽快运回去,然后告诉宋先生。但这只是暂时缓解的法子,如何彻底解毒,还需研究。”拿着那丝绢,孟揽月退到白无夜身边,她得尽快研究出来才是。

这毒太诡异了,得避免大周用在西疆兵马的身上。

南周的兵将点点头,然后便开始动手挥剑把伤兵身上的衣服划开。不确定他们哪里沾了血沾了毒,就得用这种法子。

“咱们走吧。”取到了血,孟揽月想尽快回去研究研究。

垂眸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白无夜的视线几分复杂。

“走。”没有多说什么,白无夜带着她,以及一行护卫上马,便快速离开了。

南周那些没中招的兵将也没时间顾及白无夜是否离开了,混乱成这个样子,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若是能救回这些中毒的兵将还好,若是救不回来,他们的损失可难以估计。

快马奔回,韩修等人望眼欲穿,虽然距离远,可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看见了。

眼见着孟揽月用两指捏着那丝绢,不由得都躲得远远地,除了不惧毒的白无夜,没人敢靠近她。

“看这血,漆黑如墨,毒性之烈难以想象。但是那些兵士却没有立即死去,想来高卫就是想让敌人全部都传染上,从而失去战斗力。”战场上从不会扔下受伤而没死的兵不管。所以有人倒下并且还没死,自然就会有人去救。如此一来,碰到他们的人就会被传染上,就像瘟疫,能让一个军营里的人很快的失去战斗力。

“判断的对,只是你拿着从别人脚上得来的血,不觉得恶心么?”身后的人终于发声,刚刚他没说她什么,但不见得他不觉得恶心。

“若是咱们的人中毒了,五哥你还觉得恶心么?生气都来不及。虽然脏了点儿,但是能尽快的找出应对之法,也就不怕大周对咱们用同样的招数了。”若是一个大夫觉得这也恶心那也恶心,那可做不成大夫。

她以前看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那上面所有的东西他都尝过。包括人中黄和人中白,而人中黄是从大便提炼出来的,人中白则是尿液提炼出来的。这两样东西,李时珍都用舌头品尝过,难不成还能说他恶心变态么?这是一种精神,孟揽月是佩服的。

“如此恶心的事情都做了,若是找不出解药,午夜梦回,你都会被恶心的惊醒。”白无夜不知孟揽月所认为的那种精神,所以故意恶心她。

“哼,放心吧,我即便午夜梦回被惊醒,那也是梦见了你。”小声,她也算给白无夜面子。不过,她错估了这群人的耳朵,只要有心听,大家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