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气和数九寒天的冷可不一样,冷中带阴,没有一丝阳气的那种冷。
护卫将所需要的东西都搬运到了石门后的几米处,他们来回搬运了几回,那些东西就几乎将通道都堵住了。
孟揽月拎着一个竹筐,白无夜亦拎着一个,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举步走进了石门之中。
天色微亮,可是这通道里却漆黑一片。
一个护卫将散着幽幽亮光的琉灯送了进来,随后便退了出去。待得他退出大石门,外面的护卫便启动石闸,那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然后缓缓地移动,最后合上了。
随着石门关闭,一切都陷入了寂静当中,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有些不太适应。
孟揽月亦是如此,而且头顶脚下都是石头,这通道只有两米高,两侧又都是阴冷的石壁,让人不禁觉得很是压抑。
手被抓紧,孟揽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借着那唯一的琉灯,他的脸也几分朦朦胧胧。
“你别说,要真是我一个人进来,还真得有点害怕。”关键是瘆的慌啊。她没有那么多的恐惧症,可是,若独自一人在这儿,也得被逼出幽闭恐惧症来。
“走吧,有我在,无需害怕。”紧了紧她的手,随后白无夜松开,提起那装满了药材的竹筐,走在前面带路。
孟揽月拎着另外一个竹筐跟在后面,其他那些堆积在通道门口的东西则根本没有空余的手拿着。
往深处走,氧气有些不足,就连那琉灯都燃烧的不太旺了。
由此,呼吸时更是觉得有些费力,孟揽月也了然,怪不得不能有太多的人同时进来,氧气这么稀薄,那么多人进来,非得都缺氧了不可。
“不是说有通风通气的地方么?哪儿呢?”走了这么久,孟揽月也没瞧见一处可以通风通气的地方。
“往那儿看。”在前带路的白无夜伸手一指,示意她看前面。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视线往上,然后缓缓的眯起眼睛。
“你确定?”说着,孟揽月走过去,一边仰头往上瞧,倒真是有极细的缝隙。不过,也太细了,和一个草叶差不多细,渗着几乎看不着的光。
“如这种通风的缝隙,这里面有多处,都是天然的。”白无夜在她身边停下,告知。
看向他,孟揽月缓缓摇头,“即便就是有很多处,也是然并卵,我以为起码能爬出去呢。”
“然什么?”她又开始说奇怪的话,白无夜现在已经不惊奇了,只是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然并卵。意思就是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解释,孟揽月暂时来说还算有耐心。
“难听。”虽说言简意赅,可是实在不好听。
“别管难听不难听,你所说的这个通风的地方,是真的没卵用。若是到时氧气不够,五哥就屏息,把氧气留下来给我,免得我再厥过去。”边说着,她边用力呼吸,是真的感觉呼吸不畅。
“你少说几句,这点空气就足够用了。”说个没完没了,多少空气也不够她用的。
“说的是,我现在就觉得十分憋闷。”拍了拍胸口,孟揽月闭嘴不再说话。
继续向前走,通道极深,而且幽幽的不见尽头,也不知这通道的尽头在哪里。
越往深处温度也越低,而且潮湿无比,这里面,大概是有哪个地方有流水,所以才会这么潮湿。
蓦一处低洼地,里面还有存水,可是看了看四周,却没有水渗透的迹象。
“咱们现在,走到哪儿了?”这路一直向前,或高或低不等,但是可以肯定,没有拐弯。
“已经快要进入大周的地界了。”这座险峰一半在大齐,一半在大周。
“幸好是山心,真走到大周去也不会被发现。不过,这条通道应该是天然的,只是没有那么宽那么高,后天又开凿了些。”有的地方是天然的,但是有的地方有开凿过的痕迹。
“没错。”白无夜点头,正是如此。
“真是个好地方,就是太冷了。”用一只手扯了扯裹在身上的披风,感觉连说话时都飘出了白雾。
“一会儿我返回去把东西都搬过来,那里面有御寒的衣服。”白无夜看了她一眼,虽是他没觉得冷,可是她没有武功,无法抵御这里的阴冷之气。
“五哥真是来对了,若是我自己的话,单不说做别的,就是在这里来来回回的走几趟,我这腰腿就都断了。”这么长的路,又得来来回回的搬东西,没武功的人非得累的尿裤子不可。
“有我在,岂能让你的腰腿受累。”枝州瘟疫一事,把她折腾的瘦了大半。
抿嘴笑,孟揽月连连点头,“五哥当真有男子气概,希望能表里如一,那样我也受益。”
“又开始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了。”一听她那话茬儿,白无夜就不禁无声的笑。
“你不是也爱听,否则笑什么?”看了他一眼,这咸蛋假惺惺。
“继续说吧,看你还能胡诌出什么来。”孟揽月这话倒是说对了,白无夜的确爱听。
“没有那么多了,哪能说有就有。”她倒是可以再说,可总不能一直说,说的他最后听得无感,她自己说的反胃。
眸子带笑的看着她,瞧她那丝毫不以为耻的样子,笑意更甚。
在这通道里大概走了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走出了通道。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起居室,有床有椅,还有洗漱用具,一应俱全。
而对面,还有一条容一人走进去的小通道,不知通往何处,因为里面幽幽的,没有光亮看不清。
“真不错,还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只是床太小了。”将竹筐放下,孟揽月转了一圈,虽是不见天日,可该有的都有。
墙上挂着灯盏,白无夜填上了灯油,然后点燃,眨眼间,这里明亮了起来。
抬头往上看,那丝丝的缝隙有很多,可以为这里提供充足的氧气。
“这里也有,若是觉得空气不足,就到这里来呼吸。”用手指敲了敲石墙,示意道。
走过来,这墙上果然有缝隙,堪堪的,可以伸进去一个手指头。
依稀的,有空气钻过来,虽还是潮湿的,但的确带着充足的氧气。
“歇会儿吧,我去把东西都取过来。”将两个竹筐都提到了那小通道的旁边,白无夜又走到孟揽月身边,抬手将她略散乱的头发拨开,低声道。
回头看向他,孟揽月点点头,“不用着急,你慢慢走。那么多的东西,纵使你有四只手,也得两次才能搬回来。”
“你这算是打气?”听起来真是让人不得不泄气,干活出力气的倒不是她。
“所谓能者多劳,咱们俩比拼力气,自是比不过五哥。去吧,我这儿等你。”抬手拍拍他胸口,硬邦邦的。
抓住她的手,微微施力,就把她拽入了怀中。
另一手托在她后脑,白无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蓦地低头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半晌,白无夜退开,而那个人直接靠在了石壁上。
“色令智昏,行了,离我远点儿,免得我到时脑子不够用。”虽是这么说,可是她眼眸几分迷离,显然已经智昏了。
眸子漆黑一片,白无夜看着她,蓦地拦腰将她抱了回来,低头吻在她的颈项间。
被迫扬起头,孟揽月抱住他的腰,随即痛呼了一声,“你又不是狗,咬我干嘛?”
脱离她的脖颈,白无夜垂眸看着她,蓦地笑了,“没咬你。”
“好疼的。”把他推开,孟揽月抬手摸了摸脖子,蓦地想起怎么回事儿了,“是不是红了?别的没见长进,这个倒是学的挺快的。”
“等着我吧。”抬手在她脖子上摸了摸,白无夜便转身走了,速度极快。
只剩下自己,孟揽月转身环顾了一圈,然后边摸着脖子边走向那小通道,打算进去瞧瞧。
走到通道边缘,里面黑漆漆的,隐隐的,还有流水声。
刚想往里面走,却蓦地听到一丝怪异的声音,惊得她瞬时后颈窜起一串鸡皮疙瘩。
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孟揽月缓缓扭头看向身后,这空荡荡的居所烛火幽幽,没有日光,没有月光,唯有阴气横荡。
蓦地,那怪异的声音又传进了耳朵,孟揽月眯起眼睛,然后看向一个通气通风的缝隙,这声音,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深吸口气,她举步,缓缓的朝着那个缝隙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越靠近,她的心脏也跟着快速的跳动了起来,走到那缝隙前,孟揽月手握成拳,然后缓缓靠近那缝隙。
缝隙里微微的有风吹进来,用一只眼睛往里看,但是太深了,只能依稀的瞧见一些光亮。
眯着眼睛仔细看,蓦地,那些微的光亮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但是一瞬间,那个东西又挪开了,光亮再次出现。
立即跳开,孟揽月睁大了眼睛,那怪异的声音又出现了,就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让人浑身都开始不舒服。
再看这阴气森森的地方,孟揽月觉得很是压抑,这地方阴气太重了,难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死人她不怕,但是脏东西、、、她可对付不了。
退回床边,孟揽月坐下,一边死死地盯着那个缝隙,这若是真有什么东西钻进来,她就只能跑了。
炼药的那个地方不能进去,就只能往回跑。白无夜速度快,应该能在途中碰到他。
如此一想,她心里倒是安慰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揽月也一直提心吊胆的,心里一直念叨着,希望白无夜快点儿回来。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了,那通道里终于传来了声音,孟揽月眼睛一亮立即扭头看过去,不过片刻,白无夜的身影就出现了。
恍若搬运工似得,白无夜将所有的东西都拿过来了,尽管只有两只手,可是那两只手力量大,尽数都抓在了手中。
“五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那缝隙里有东西,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还一闪而过。”起身奔到白无夜面前,孟揽月抓住他的衣服一角,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闻言,白无夜皱起眉峰,将手里的东西尽数放下,然后抓住她的手,一边看向那些缝隙,“在哪儿?”
“就在那儿。”伸手一指,孟揽月也握紧了他的手。
“别怕。”看了她一眼,白无夜举步走过去,孟揽月也跟在他身后。
“就是这儿,有奇怪的声音,听起来怪瘆人的。虽然我胆子挺大的,可是也实在心下惴惴。你听听,那尽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是个动物什么的,我不怕,就怕是什么别的不干净的东西。”站在白无夜身后,孟揽月一边道。
走到那缝隙前,白无夜屏息,细听里面的动静。
丝丝的风吹进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听了半晌,白无夜微微摇头,“没有声音。”
“那你看看,那尽头有没有东西乱窜。”他眼力好,会比她看的清楚。
闻言,白无夜转头看过去,那缝隙狭窄,只有尽头有些微光亮。在这里看,模模糊糊,可见这道缝隙有多深。
盯着白无夜,孟揽月不眨眼,他有武功,目力也与常人不同,所以看到的会比她清楚些。
半晌后,白无夜收回视线,然后看向孟揽月,“什么都没有。大概是什么动物吧,经过那里,发出些声音,正巧被你听到了。这外面就是险峰,人是上不来的,只有动物可以。”
看着他,孟揽月缓缓点头,“你说的有理。不过,你还是待在这儿比较稳妥,别再走了啊,那声音怪怪的,挺吓人的。”
薄唇微抿,白无夜抓紧她的手看了看,“所以,我来的是不是很有必要?”
“嗯,真的很有必要。能壮胆,能暖床。”点点头,他跟来的太有必要了。
微微施力,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孟揽月却抬起另外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脖子,“不许再干这事儿了,很疼的。”
笑,白无夜微微颌首,“拿下来吧。”
无声的哼了哼,挣开他的手,孟揽月转身提起放置在地上的琉灯,然后看向白无夜,“你陪我进去看看?”自己进去的话,还是心里有点不安。
“走吧。”就知道她会不安,白无夜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另一手拿过琉灯,然后带着她走进那狭窄的通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借着琉灯的光,能清楚的看到前头的路。
走了不过几米路,就到了那炼药的地方,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大水缸,矗立在石壁边缘。
那上头不断的有水流下来,而那水缸底部,则有个小小的孔洞,使得水缸里的水也在不断的往外流。
正因为如此,那水缸里的水一直都是满的,而且保持流动,水也不会变质。
那流出来的水顺着墙边打凿出来的一条沟渠直接流到了不远处的一道缝隙当中,水渗下去,不留存于地面。
再往深处看,一个铜制的炼药炉矗立在墙边,齐腰高,很是精致。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是个炼药炉,倒像是个宝鼎。
炼药炉旁边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都是铜制的器皿,大大小小,多达数十个。
除此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有这些东西在,还以为这里是个监牢。
环顾了一圈,孟揽月看向白无夜,“还真是简单啊。”
“等着,我把油灯点上。”将琉灯放在她手里,白无夜转身返回那个起居室,拿了火折子和灯油过来。
将墙上的灯盏里填上灯油,然后点燃,这炼药室也彻底明亮了。
“好吧,我就开始了。咱们俩分工,你布置外面,我开始着手炼药。”看向白无夜,还是不禁叹息,幸亏白无夜来了,不然只有她一个人,不止心会发慌,布置这些东西也得累个够呛。
二人分工,孟揽月将那两个竹筐拎到了炼药室,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分开。
每个都是密封的,将它们放置在地上,地上的石头冰凉,放在地上可以更好的保存。
那密封的罐子,也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搁置在墙角。
看了看它们,孟揽月起身,将那石台上的几十个铜制器皿拿起来,走到大水缸旁边,一个一个的清洗。
清洗干净后,将所有的器皿挨个摆放在石台上,然后戴上手套,开始做准备工作。
先将铜炉打开,将里面的炉灰拿出来一些,分别放在那些铜制的器皿当中。
然后,将铜炉旁边地上那铜制小桶中的深矿煤炭拿出来一一摆放进铜炉当中。
将墙上一个油灯小心翼翼的端下来,整个泼在了铜炉的煤炭上,煤炭瞬时被点燃。
关上炉门,孟揽月起身走至墙边,拿起一个罐子,打开密封的罐子,然后走至铜炉前,打开熔药炉,把罐子里的东西都倒了进去。
合上熔药炉的门,孟揽月深吸口气,然后开始去准备其他的东西。
她在里面忙,白无夜果然在布置外面。一些事情他并没有做过,所以做的也是马马虎虎。蓦一时拿出个东西来不知是做什么的,观察了半晌,然后把它摆放在桌子上,等着孟揽月出来再定夺。
蓦地,一丝细微的奇怪的声音传进耳朵,白无夜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的转头看向墙上的缝隙。
放下手中的物品,白无夜缓步走至那墙边的缝隙,微微眯起眼睛看过去,缝隙深处,那丝丝光亮猛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下一刻,却又消失了,亮光又恢复了。
孟揽月说的没错,那深处果然是有什么东西。并不像是动物,但是说不清楚是什么。
124、色令智昏
从炼药室里出来,孟揽月拿着丝绢擦着自己额上的汗,抬眼看向白无夜,却发觉他正站在墙边。
“五哥,你在干什么呢?”走过去,孟揽月一边皱起眉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墙上那缝隙,心头不禁咯噔一声。
“你说的没错,那尽头有东西。”看向她,白无夜低声道。
“我没看错也没听错吧!不过,你不是说可能是动物么?你刚刚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么?”站在他身边,孟揽月闭起一只眼睛往那里头瞧,但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见,显然已经黑天了。
“最大的可能还是什么动物,这缝隙这么小,进不来的,放心吧。”看向她,白无夜抬手勾住她的颈项,安慰道。
盯着那缝隙,孟揽月点点头,“那倒是,即便是蛇,也钻不进来。”
“放心吧,有我这儿,即便真有东西进来,也无需害怕。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你用的,整理一下吧。”勾着她的颈项转身,桌子上放了几个封闭严实的包裹。
看了他一眼,孟揽月抿嘴笑,“还真是我用的东西。”从他的手臂下挣出来,孟揽月走至桌边,动手打开包裹。
内衣裤,中衣裤,还有经带。
果然都是她用的东西,在进山的时候她自己去置办的,然后包裹的严严实实。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茅房在哪儿?”他们俩总不至于就在这起居室里解决吧。若就是自己那还好说,可是他们俩人,那也太尴尬了。
闻言,白无夜也笑了,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然后走进那狭窄的通道。
走到正当中时停了下来,抬手按在左侧的石墙上,哪知那石墙竟然被一下子就推开了。
睁大眼睛,孟揽月立即伸手去摸,“这不是石墙,是木制的。这若不动手摸的话,还真看不出是木制的。这里就是茅房啊,真够隐蔽的。”说着,孟揽月往里瞧,这里就是一个茅厕,只不过,那解决大小事儿的沟槽里居然有水在流动。
再看向那有水流出来的地方,孟揽月豁然开朗,“是炼药室那水缸里流出来的水。”做的真是绝妙啊,那边存水用,但还存的不是死水是流水。而流出来的水不会浪费,直接冲了茅厕,一点都不浪费啊。
垂眸看着她那样子,白无夜不禁笑,“这回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你说若是咱们俩就在那一个地儿解决,用不上几天的时间,咱们俩就得互相嫌弃至死,更别说再相亲相爱了。”那画面,单是想想就觉得销魂无比啊。
闻言,白无夜不禁皱眉,“此话有理。”美好的想象尽数破灭。
“一应俱全,我也放心了。咱们吃些东西休息吧,三个时辰之后我得起来做事,我若是睡过去了,你记得叫我。”把那木制的门关上,孟揽月拉着白无夜的手返回了起居室。
食物是耐保存的,而且样式很多,够他们吃上十几日的。
而且,有个专门用来热食物的铜制小盒子,只要把食物密封在里面,再拿到炼药室里放置在那铜炉的上面,很快就会加热的。
“往时杜先生带进来的食物都会吃上一个月,想来他一日也只吃一顿饭罢了。而且,若是取饭,还得走上很长的路,浪费时间,他就尽量的少吃一些。”白无夜吃了几口便不吃了,看着孟揽月,一边说道。
“我不行,杜先生是意志力强悍。我呢,不吃饱是做不了事情的。幸亏我不是易胖的体质,否则连减肥都做不到。”吃着,孟揽月嘴上也不停。
“那是因为我在这儿,无需你去跑腿儿,所以才放开胆子吃。若是我不在,你定然也得怎样省怎样来。”让她去跑腿儿,那么远的路,走上个两三次就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