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白雾,她很快就抵达了面前,见到他,脸上立时泛起灿烂的笑,“你可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看着她,高卫也不禁笑,“是么?等了多久?”

孟揽月想了想,然后扳起手指头数了数,随后摇头,“等了七八九十天数不清了。”

这么热情熟稔,便是他抱着别的目的,也是不禁觉得好笑,她这模样特像上了年纪的大妈。

“既然如此,那进来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跟我说说。”拉住她的手,然后拽着她进了山洞。

通道狭窄,但是里面却还很宽敞,拉着她坐在石头上,高卫松开手看着她。

在心里占据位置最大的,往往会先说。在高卫看来,她前十几年过得十分不如意,恨不得都忘了才好。所以,她会说的,也与白无夜分不开关系。

这正是他想要的,这个看似不幸其实十分幸运的人,衬托的他十分悲惨。

他需要比他还悲惨的人存在于这世间,这样,能让他心里舒服些。

若是白无夜真的有他外表看起来那般在乎眼前这个女人,那么他就杀了她,让他痛苦一生。

尽管,这个女人死了有点可惜,她也同样那么可怜。

“你呀,就是知心姐姐,我这心里的话不说出来我就难受。知心姐姐,你一定得听我说。我告诉你,我现在没别的愿望,我就想回我的世界去看一看。哪怕看一眼,我就再也不会想了。”看着她忽然抓上来的手,高卫眸子微闪。

“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是老天开的玩笑,还是想让我来做些什么。最开始,我想过,大概是有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任务交给我。可是呢,我居然变成了大齐有名的淫荡女人,就这个身份还拯救什么世界?拯救我自己都来不及。后来我想,可能就是为了白无夜吧。因为五哥,我才会到这里来。”抓着他的手臂,孟揽月盯着他的脸,看起来她好像十分清醒。可若是细看她的眼睛,瞳孔是涣散的。

“你、、、你不是孟揽月?”她的话,实在奇怪。

“我是啊,但我不是这大齐的孟揽月,我是未来世界的孟揽月。我是个医生,治病救人,虽说还没混到主任医师,可也只是时间问题啊。我还有大好前程呢,谁愿意来到这茹毛饮血的地方。不过这地方倒是有一个人很好,就是白无夜。”说着,孟揽月的脸上浮起笑意。

“未来世界?”看着她,高卫缓缓眯起眼睛,她到底在说什么?

“那是我的世界,你们谁都不知道,不曾听说过,更不曾见过。你可知道,我那时以为只要我死了应该就能回去。可是又担心,死了以后万一回不去,我岂不是死的太冤枉?所以就苟且偷生,也顾不上那些白眼儿还有辱骂。幸好白无夜眼睛不瞎,若不然我和他就真的没戏了。”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高卫,终于听懂了她所说的话。

“我要是知道我怎么来的,那我早就回去了。影视剧里倒是有许多的方法,跳河,撞墙,雷击,或是某种带磁场的媒介。但是这些东西鬼知道是真是假,我又不敢尝试。”这些东西,都只是传说而已。

“影视剧又是什么?”果然,她的话,听起来的确很奇怪。

“你们这些古人又不知道了吧?唉,真是见识短浅,我从哪儿和你说呢?”想了想,孟揽月便打开了话匣子,从先进科技开始说。

看着她,听着她说,高卫忽然发觉,他这二十多年一直都是笼中鸟。所见识到的,在她眼里都颇为可笑。

这世界很大,可是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你想回去么?”阻止她说什么跑车,高卫问道。

“回去?要是能把五哥带回去,那我就回去。”想了想,孟揽月笑道。

“任何话题都能带上白无夜。”高卫眸色变冷,看着她那笑盈盈的模样,眸子里的冷色倒是褪去了些,“未来世界,听起来确实很吸引人。”

“那是当然。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五哥和知心姐姐你了。可千万别泄露出去,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没准儿会以为我是妖怪,再一把火把我烧了。这个世界虽说不怎么样,可是有五哥,就变得美好了。若是那些我讨厌的人能消失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讨厌的人?”高卫笑笑,他肯定她第一个说的就是他的名字。

“高卫。”他没猜错,孟揽月开口便是他的名字。

“我的名字,还真是深刻在你的脑子里,这个时候也不忘把我带上。”笑,高卫抓住她的手,然后微微用力。

但是,孟揽月似乎感觉不到疼,“这个人,我搞不懂他。心灵扭曲,心理变态,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内心。我想,他应该是受过很严重的伤害。”

手上动作一顿,高卫看向她,“没人能伤害得了我。”

“他的伤害,应该来自于他的母亲。见识过云夫人,虎毒不食子那句话我就不信了。我想,他母亲应该比云夫人有过之无不及。这些女人啊,既然无法做一个好母亲,就不应该生孩子。生了就该负责,不然就别生。”说起这个,因为知道云夫人,所以孟揽月深有体会,她是能理解高卫的。只不过,却无法苟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说得对。”放松了自己的手,高卫看着她,眸子也陷入悠远。

“只不过,高卫还是陷在其中无法自拔。我觉得,他若是能开阔一些眼界的话,他就不会再陷在那些陈年旧事当中。人这一辈子不过短短数十年,我从另外一个世界而来,想尽办法想要回去。可是后来一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头,多不划算。高卫若是能想得开,就不会把这所有人都搅得不得安生,他也能快活。”眸子涣散,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眼睛却有一丝清明缓缓出现。

似乎她也觉得不太舒服,晃了晃头,身体也开始往石头下面滑。

揽住她,固定住她的身体,高卫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哥、、、”药效在减退,孟揽月的神智也在恢复。只是,清醒和幻觉在交错,她也并不清醒。

看向已经滑到他怀里的人,高卫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说来说去,他还真是幸运啊。”

“五哥、、、”还在叫着白无夜,孟揽月也低头靠在他怀中。

抬手,高卫摸了摸她的头,“未来世界?你这个从未来世界过来的女人,的确比这里的女人更有意思。”

“五哥、、、我的头好疼。”抬手环住他的腰,孟揽月的头抵着他的胸口,用力,她的确觉得头好像都要炸开了。

轻抚着她的头,高卫思虑了半晌,随后才低头看向她。

见过她这么多次,她都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即便假意的柔弱,眼睛却也生机勃勃。

这还是第一次从身体到灵魂都在柔弱,果然让人生怜。连他这一向同情比他凄惨的人,都不禁开始动摇了。

怀里的人终于彻底放松了身体,晕过去了。

抱着她,高卫深吸口气,随后低低道:“你站在紫蛇笑的花丛中,我忽然出现在你面前,如同鬼魅。然后,你就被带进了这个山洞之中、、、”

无止

时隔二十年,再次踏上大周的土地,这里原本是他的天下,但是眼下,已经尽归大齐掌管了。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若是摘下面具,以前便认识他的人,怕是一眼就会认出来。

白岩城,变化颇大,不止修建了官道,而且城墙都重新修葺过,如同堡垒一般。

进入这白岩城,已不似二十年前那般困难,城门守卫只是严查一下进城之人的身份谍,没有问题便放行了。

城内大有变化,沿街的房子都有改建,就连地上的青石砖都不一样了。

进入城中,马车径直的顺着街道前行,然后转进了狭窄的巷子里,这里都是平民百姓,房子也大多矮趴趴的。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户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门户前,院子里还有狗,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然后开始汪汪叫。

走出马车,高卫便径直的走进了院子,那汪汪叫的狗狗本还冲着他叫。可是也不知怎的,它忽然停止了叫声,然后便转身回了狗窝里。

走向那小房子,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见到进来的人,老人没有任何的惊诧,只是让到了一边,然后低头,“主子。”

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高卫走进小房子,里面普普通通,土炕土地,还有着炒过菜的油烟味儿。

没有理会这些,高卫直接走向后屋。那后屋供奉着牌位,大概是那老人的什么人。

身后,护卫过来,动手将那供奉牌位的桌子推开,桌子后,出现的是一个入口。

提着点燃的琉灯,护卫先行一步进入其中,灯火映照,这里面是甬长的通道,很深很深。

走进通道,后面的护卫将那供奉牌位的桌子又重新抽回来挡住入口,一切就好像从未动过似得。

顺着那通道往深处走,只有前方护卫手中的一盏琉灯亮着,除却这一点光亮,其他皆是黑暗。

将近半个时辰,这通道才算到了尽头。前方的护卫动手敲了敲尽头的石门,片刻后,前方的石门缓缓的朝着一侧滑开,进入眼中的是一个僻静的房间。

一个清秀的男人站在那儿,正是他推开了石门。

没说话,那清秀的男人俯首,朝着走出来的高卫鞠躬,随后侧开身体让路。

走出来,高卫径直的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则是煮茶的工具。

对面,一扇偌大的木制屏风矗立在那儿,将这后面彻底挡住了。

石门关上,随后那清秀的男人将原本挡在那儿的大床推了回来。别看他长得瘦削,但力气却是不小。

跟随高卫的护卫没有跟进来,眼下这里仅有高卫与那清秀的男人。

“孟凡生呢?”看着桌子的笔墨纸砚,高卫低声道。

男人走过来,走至对面,抬手拿起毛笔沾了些墨汁,开始在纸上写字。

他写出来的字很是工整,而且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这字,和孟凡生的一样。

高卫看了一眼,随后微微颌首,“这么多年了,白无夜的监视仍旧没撤,不得不佩服他啊。”

二十年了,二十年来,相信他再也没查出什么来。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放松,高卫不知该如何品评他。

对面清秀的男人点点头,若是仔细看他的脸就会发现,他就是当年那时时跟在孟凡生身边的小童。

“写封信给她,这么多年我游走列国,倒是得到了些东西。”高卫继续说,对面的男人立即动手书写。

写完,将纸张拿起给高卫过目了一遍,他确认无误后,男人便将纸张折叠起来又抽出一个信封装上,便离开了房间。

夜幕降临,戴着面具的孟凡生回来了,他今日戴着描红的面具,看起来心情不错。

见到自己的房间多出来一个人,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写字。

高卫看着他动笔,唇边溢出没有什么温度的笑意来,“你可知自己无比可怜?她若不是可怜你,又怎会让你二十年不出白岩城。无非就是担心我再出现,被白无夜察觉一二,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孟凡生在质问他回来做什么?二十年来风平浪静,他亦没走出白岩城一步。若是还想风平浪静下去,他就不应该回来。

“人说可怜之人就有可恨之处,看来这句话并不是骗人。如你,二十年前就痴心妄想,现在更是,开始对我指手画脚起来了。”高卫笑着说,可是那笑听着却无比阴森。

孟凡生接着在纸上写了个否字,否认高卫所说。

“算了,你怎么想我并不在乎,否则二十年前在乌山你就没命了。”当初孟凡生会去乌山,当然是他所授意。只不过,那时孟凡生拒绝了,因为他认为他要行不轨之事,所以拒绝配合他。

那时,高卫就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只不过,他当做看不见罢了。

“这几日就休息吧,待我离开,你再出来活动。”拿起笔架上的一支笔,高卫淡淡道。

孟凡生没有再写,只是看着高卫,面具下的眼睛几许阴郁。

不过,高卫并不在意。果然的,孟凡生看了他一会儿,便起身缓步的走向大床。

原来随时跟在他身边的小童立即跟过去,把大床推开,又推开石门,孟凡生便走了进去。随后,他就关上了石门,将大床撤回来,一切都恢复如初。

高卫变成了孟凡生,足不出户的孟凡生

戴上面具,他与那早已成年的小童会对弈,煮茶,小童不说话,只是写字。他的字,和孟凡生的一模一样,分不出任何的差异来。

将近十天后,回信回来了,负责在白岩城监视的护卫将回信交给小童,然后便离开了。

虽说他们是监视,但是却从不会在孟凡生居住的院子里活动,这是孟揽月的意思,白无夜也听凭她。

打开信封,是只能算得上工整的字迹,显然是孟揽月写的。她的字,看起来就像刚刚学会写字的孩子,虽不潦草,但也没有任何的风骨可言,仅能称得上工整。

看着她的回信,高卫无声的笑,她说自己正准备出海,虽不会像高斐似得二十年不回来,但也得三年五年的。

所以,这次她就不来了,但是会派自己的狗腿子过来。那狗腿子,就是她儿子。

狗腿子!也只有她会这么形容自己的孩子,居然叫狗腿子。

不过,她是遇不到高斐了,高斐现在走的可太远了。

他曾碰到过高斐,只不过高斐没看到他罢了。

这个命大的人,还在找什么大师,来自大齐,是个得道高僧。

听到的时候他就不禁嗤笑,但凡从孟揽月嘴里说出来的,在这个世上都找不到。

亏他还天真的在四处找呢,怕是将这世界翻覆过来也找不到。

孟揽月的‘狗腿子’很快的就来了,而且,不是他一个人来的。

还没进来,高卫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三个人。

三个年轻人,在屋外还在互相调侃,听起来挺开心的。

片刻后,其中一个走了进来,隔着屏风看不见他的模样,但听那说话的声音,和白无夜却是像极了。

屏风外,英挺的少年在椅子上坐下,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他抬眼环顾着这两面墙,果然都是面具。

屏风后,小童端着茶走出来,白埜凌看过去,便露齿一笑,“若不是我家母上大人提前有过交代,我还真以为自己进入什么魔窟了。”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便直言,也没想藏着掖着。

小童点点头,随后又走回了屏风后。

高卫已经开始写下他想说的,而回到屏风后的小童也立即拿起笔来,开始复制。

他很是熟练,好像重复过无数次了似得。

很快的抄写完毕,小童拿着纸张便走出屏风,然后交给了白埜凌。

接过来,白埜凌看着,这种交流方式很是别致,他一时之间也甚觉得新鲜。

看着纸上的字,白埜凌缓缓的点头,想了想随后道:“我家母上大人出海了,虽然她总说在海上没安全感,但是我看她这次也挺高兴的。她不在家,我自然能轻松些。哦,外面等候的那两位想必孟先生应该也听说过,一位是胡赟,另一位是我堂弟。此次来白岩城,我们并不是微服出访,而是来视察这北方的官道修建情况。”

片刻后,小童又从屏风后出来,将新写好的纸张交给白埜凌。

“也不知孟先生有什么东西想交给我家母上大人?这么多年来,孟先生一直研究药理,想必收获颇丰。”白埜凌倒是会说话,若是准确来说,这么多年来孟凡生只是和孟揽月通过几封信,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母上大人离开一段时间倒是也好,免得她总是看我们不顺眼。远了香近了臭这句话并非说说而已,而是确有其事,看我们就知道了。”边说,白埜凌边摇头叹气,若说起他这母上大人,他可是有无数的话想说。

想想小时候,她总是四处游走行医,每年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后每次回来,见到他和胡赟就宝宝宝贝儿的不停,会拿回来许多的新鲜吃食玩具给他们俩。

可谁想到这长大了,每次见着他和胡赟还有白埜霈,都要奚落一番,说他们是单身狗三人组。

唉,他这也算命苦了,别人的娘亲不是温柔似水,便是苦苦牵挂,但这样的母亲,绝对天下独一份,再也找不着。

屏风后,高卫听着白埜凌的抱怨,不禁笑。他说的话,他倒是信,绝对是这样。

将不知何时放置在桌子上的一个锦盒拿起来,高卫交给走回来的小童,让他交给白埜凌。

小童捧着锦盒出来,然后交到白埜凌的手里。

看着那锦盒,白埜凌看了一眼小童,“不知我可能打开瞧瞧?”

小童摇摇头,随后走回屏风后。

白埜凌虽是好奇,不过这东西他倒是不敢随便动。自己是百毒不侵,但这玩意是给他母上大人的,他岂敢乱动。

片刻后,小童走出来,手上捧着的是十几包用细线捆绑好的茶。煮茶时直接放入,分量都是称好的。

白埜凌也站起身,朝着屏风处走了几步。

“尽管不知这锦盒里是什么,但我在这儿代表我家母上大人谢谢孟先生了。这东西已经交给了我,想必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如此,我便告辞了。”看着小童手里的茶包,白埜凌倒是明白了。这个,他见过数次。有时孟揽月回来,在家煮茶,煮的便是这种包装里的茶。

蓦地,屏风边缘又递出来一个瓷瓶。

白埜凌伸手接过,在接过的同时也瞧见了那只手,手指修长没什么问题,就是那手背上好像有一圈疤痕。

“孟先生若是再没有什么交代的话,我便告辞了。”两手托着东西,白埜凌点了点头,屏风后再也没有动静,想来是该给的东西都给完了,白无夜转身向门口走去,小童也跟随。

走到门口,白埜凌猛地恍然,孟凡生手背上的那个疤,像是牙印儿。

他被火烧的毁容了白埜凌是知道的,孟揽月与他说过,很慑人。唯独双手是完好的,所以他刚刚看到时也没觉得诧异。

只是,手背上怎么会有牙印儿?莫不是,疼痛难忍时,自己咬的?

虽是疑惑,但白埜凌也没继续猜度,推开房门,离开了。

小童拎着茶叶一同走出了房间,房门随后被关上,这房间里也仅剩下高卫一个人了。

坐在屏风后,他动手将面具摘下来。若有似无的轻叹口气,希望那个东西能帮助她吧。即便回不去,应该也能解她思念故乡之情。

那是一颗幻尘珠,是金鸣法师走遍了各国才打探到的。这幻尘珠的原主人也是个道长,但是这珠子却不知从何处得来。据说,他能用这珠子看到未来世界。

而金鸣法师设法见到这个道长,苦苦耗时两年多,才见到这幻尘珠。在幻尘珠中,金鸣法师也见到了奇景,和他打坐时窥见到的大致相同。

确定了这东西的确不是作假,他便行动了。那道观里几十名道士无一幸免,他也抢到了这颗珠子。

只不过,他什么都没看到。还真是可惜啊,听孟揽月讲述了那么多,却无法亲眼得见。

希望她能通过那颗珠子看见自己的故乡,也就不用午夜梦回的心生遗憾了。

只不过,这还不是尽头,他还会继续去找。既然孟揽月能从未来穿越至此,那么,就定有法子送她回去。

时间无止,寻找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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