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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

也许是她说转赠礼物的时候,也许是她轻声弹唱的时候,也许是在营帐里她第一次说第一的时候,也许是那天她将腰间荷包扔给他的时候

他竟想将她据为己有。

她和他以往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

哪怕知也精通乐器,琴棋画他都会,他喜欢有才艺的女人,但他从来不爱听知弹什么唱什么。

哪里不同,他说不出。

但他爱看她弹琴的样子,双眸亮得像天上的星。

他喜欢她的才艺。

他喜欢她仅属清丽的模样。

他不爱看到她受到任何委屈。

可她终究是他哥哥的女人,哪怕他再无法忍受那个人对她的卑劣,他也不能那么做!

若非若非她嫁的是他的哥哥,不管怎么样,他他必定将她讨过来!

他有些烦躁地想着,不觉用力一握怀中的狐~狸,元宝“吱哇”的一声叫出来,它本来尚在朦朦胧胧的睡着,这时睁开眼来,惺忪地看着两人。

翘楚看它模样可爱,将它接过,小狐~狸此时倒哪有半分狐~性狡猾的样子,当然,元宝只是只幼狐,不然也未必会被她和上官惊鸿“捉”到,她突然想起一事,微微奇道:“九爷,你怎么会想到要将元宝放生?”

夏王假装看着她手上的元宝,眼梢却暗暗攫着她若不能光明正大,至少能这样看着

“还在你帐里的时候,我就见你盯着它看了好几遍,我当时就有种感觉你想放了它,在你到你丫头的帐里去拿狐裘给我的时候,我找了随行太医,问他要了两颗宁神的药丸,设法让小九和这狐~狸服了。”

“本来,让婢女给你送信也只是碰碰运气,若上官惊鸿”他说着一顿,袖里的手微微握紧,面上却淡淡道:“若他在你帐里过夜,我便自己过来。”

翘楚微微蹙眉,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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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心里突然忐忑起来,怕她不高兴,他咬了咬牙,脸上仍淡淡笑道:“也不是非要让你过来不可,是想让你亲眼看着它离开,让你求个安心。小九那里,明儿哭闹一会想必就罢了。”

翘楚一怔,她什么都没说,他却看穿了她的心思心头渐渐暖开,刚才对那古怪一吻的自嘲之感一下全数消去。她点头道:“嗯,小九和它到底还是缘深情浅。”

将元宝小心放到地上,她一摸身上氅子,叹了口气,一拍元宝头颈,柔声道:“去罢,长大以后狡猾一点,莫要再被人捉到了。”

小狐狸却围着她打转,低低咽呜着,一时不肯走。

“缘深情浅吗”夏王轻声重复着,看了她一眼,扣指到唇边,一声低啸。元宝惊恐,全身毛发微微竖起,朝翘楚深深睇了一眼,立刻转过身子,拔足向林子深处窜去。

林子黑暗,雪银踪影,再也不见。

翘楚霎时松了口气,想对夏王谢声谢,方一抬头,却见他深深凝着自己,她脸上一热,连忙将目光移开,这一动,眸光却落到他手臂上去那里一直挎着一个小竹篮。

在猎区入口和他会合的时候,她已经看到这个竹篮,当时就有些奇怪,像他这样一个伟岸男子挎着这样一个小篮子,总觉有丝滑稽,但那时一直惦着元宝的事,倒把这茬忘了。

这时,借着掩饰心中微慌,她笑问道:“九爷,你手上的是什么?”

夏王经她一提,蓦地想起什么,连忙将篮子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将里面一个紫砂盅拿出来,喜孜孜道:“快趁热把这汤喝了,今儿个随父皇去打猎,猎了很多野味,这是用山鸡野兔熬的”

“你自己孤零零一个在帐里,上官惊鸿不问不管,竟然连吃的也不差人侍候一下,”他说着心里又动了怒意,不禁微微冷笑出声,好一会才将怒气压了,沉声道:“我命人给你带的那些东西油腻腥冷,你其实哪里吃的惯,你却很快就将那些东西都吃光了,我”

他一顿,将几乎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咽了回去心疼。

“吩咐奴才仔细剥了皮的,不会油腻了,又用了些野参来熬,对你的身子有益,我在篮子里放了些碎火炭,一直温着,不会冷了去你快喝了它罢。”

怔怔看着男人喜孜孜又小心翼翼的说着,手脚笨拙的将盅盖掀了,像小孩献宝似的将盅子递到她面前,翘楚半晌说不出话来,末了,飞快伸手掩住嘴,反而哭了。

大家,对不起了,昨晚有事出去很晚才回来,回来写着就睡了,今天起来又赶着送朋友去坐车知道大家昨晚等了很久,都很失望,说这些不是为了解释什么,也不是希望能够得到原谅,因为歌确实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昨天不该说估计很晚的时候还有更,留言时该慎重的。从暴君到倾城,有些事我总以为自己能做到,但实际以为是一回事,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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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的泪水早已流干,没想到,突然便哭了出来她真的以为她足够坚强了。

夏王看她这样,反而慌了手脚,粗嘎地迭声安慰着她说,“莫哭了,你若不爱喝,便不喝罢。”

他气怒这汤,抬手便想将它摔了,突然记起什么,略一皱眉,将盅子放回篮里的器皿里,甚至仔细地将盖子盖好,委婉了声息去哄她,

“翘楚,你还是多少喝一点罢。汤里我放了百草丸。那药珍贵,虽不能根治厉害伤毒,却有抗御毒伤强效,对身子大有裨益,父皇也只有十多颗,大哥,二哥,五哥,八哥,我和小九,每人也只分得两颗,之前在帐子里给你吃了一颗,这是最后一颗了。”

恳百草丸?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翘楚一怔之下,猛地记起来,狩猎前夜,在上官惊鸿的书房里,沈清苓说,若非上官惊鸿曾给她服下他自己也舍不得吃的百草丸,她便不可能在误中机关后还能回到他身边。

夏王身份尊贵,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他若说这药丸珍贵,必定只有更珍贵

让她的视线越发模糊,心里竟莫名地生了丝恼怒,她费劲地盯着他,重重道:“这汤九爷拿走罢,翘楚和你不过是泛泛之交,受不起这样的贵重的东西!”

夏王一怔,心里也腾的一声升起一股怒气,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皇帝虽对他偶有训斥,虽最爱太子,对他也极为疼爱,这女人,他掏出心肺来对她,她却恩将仇报吗?

但他眼里却净是她身着他的狐裘两肩仍削、鬓发微乱的模样这挽千年狐氅,因为一个秘密,他从来不会让人碰,还在宫里,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却不问缘由,像个傻子一样将它给了她。

此时,她两眼红红的看着他,那汹涌而至的怒气突然便变得无力,胸~膛因为怒气还微微起伏着,却只能紧捏着双手,同样狠狠地盯紧她。

翘楚看他无动于衷的的模样,心里更加慌乱,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的,初见的时候,他有多么的骄傲,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心里一乱,竟口不择言起来,冷笑道:“在皇上说要送我礼物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是上官惊鸿,接着想到的是元宝,最后才是你!我想我可以用这礼物去换元宝的自由,后来想,你也许可以帮我救元宝,我又还欠着你的恩情,不如将礼物转赠给你。你懂不懂,这世上任何事情都需要等价交换!我不要你的好心,我不要你帮我将元宝放生,我也不要你的百草丸。我还不起,你懂吗,我还不起,上官惊骢,你到底懂不懂?”

夏王以为自己碰上了一生最愤怒的时刻,为自己会踹了脚下这犹自热气腾腾的汤,袖子一拂就离开。哪知,这时反而全然没有了怒气。

他发现自己竟然犯~贱的喜欢她这种淡淡的竭斯底理,因为她咬牙说着的是自己的名字,不是九爷不是什么,她叫他上官惊骢。

他喜欢听她叫他上官惊骢。

他死死握着自己的双手。

他的力气很大。

昨天,上官惊鸿一剑劈开了那棵巨大的冬树,他才知道这个哥哥的武功如此之高。若论武艺,他也许稍逊上官惊鸿战,但若论力勇,上官惊鸿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力气,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掐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将她掐死。

可是,立刻,他便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她生气。

没有丝毫办法。

有的只是想将她狠狠揉进自己怀里的冲动,有的只是想将她眼里脸上泪水都擦拭干净的欲~望。

可是,他不敢。

她是他的嫂嫂。

他更怕的是,从她眼里看到厌恶。

他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意思,她已经觉察到自己的情愫罢。

她一点也不爱他罢。

翘楚咬紧牙,只看见他闭了闭眼睛,目光投到地上的紫砂盅去,淡淡道:“翘楚,我不必你还任何东西,我不缺什么,百草丸没有了就没有了,你只要说,你要怎么才肯喝这个汤,我可以按你说的做,就当我欠你的罢。”

如果说,那些对她好的人,秦歌和博士是为了林羽;汨罗是为了“翘楚”;都玛,美人是为了救命之恩;四大是为了主仆之情;上官惊鸿是为了常妃,眼前这个男人又是为了什么。

只因为她是她吗不管她是翘楚还是海蓝?

她往地上竹篮看去,篮里垫着一只浅口铁皿,里面铺满细小的火炭,炭上烁着深橘的光,暗红暗红的。她使劲擦着泪水,却越擦越多,她想说些什么,终于,只是满嘴沙哑含糊不清的说,我喝。

她想走过去,才抬得一步,却已被人紧紧抱进怀里。

那环在她腰上有力的双臂,男子轻袍上那混着清松脂珀的淡淡熏香他没有穿氅子,彼此的身躯紧贴着,她能感觉到他激~烈的心跳,还有呵在她发上粗哑的呼吸。

她知道,他是张扬爱美的人,不然不会带那么多氅子出来,他现在没穿氅子是因为所有氅子都送出去了,连着他本来穿在身上那件,他早在带她去篝火宴之前便脱下了,因为要凑齐四件

她原本僵硬着的身子突然松了下来,放声哭了出来,肆无忌惮的哭了出来他轻喘着沉哑的喊着她的名字,在她的发顶上印下绵绵密密的吻。

冬树林里。

不必担心发出任何声息,真的不必。

因为所有人一直紧张地看着前方那两个人直到此刻完全声息沉寂。

除去在夏王说“你自己孤零零一个在营帐里,上官惊鸿不问不管,竟然连吃的也不差人侍候一下,我命人给你带的那些东西油腻腥冷,你其实哪里吃的惯,你却很快将那些东西吃光了”的时候,众人一惊,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铁面男子外,便再也没有看了不敢再看。只记得,彼时,男人高大的身子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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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男人高大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后又慢慢佝偻下去。

他似乎一直湮灭着声息这时众人才突然想到了他。

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看,只听得“吱”的一声,一团白色毛团已被男人从手里抛出,在空中跌落下来

“谁也不许出去!将这畜~牲带到翘妃帐里,今晚的事,若有谁说一句出去,不论有心还是无意,我必定杀了他!”

拘低哑畯沉的声音狠迸厉划过,各人心情还在复杂、震惊之中,那毛团已向景清的方向掉下,景清一惊,赶紧伸手将那只叫元宝的小狐~狸接住。

刚才,它跑进来的时候,睿王一言不发便出手将它捉住了。

“爷,”此时,狐~狸元宝还在景清怀里恶狠狠乱叫,景清咬着唇只喊得一句,睿王的身影已快步走至在冬树林外围。

埤“景清,闭嘴,现在拦他,你想死吗?”

宁王喝斥着,又是一声苦笑。

景清下意识想跺脚,脚却凌空久久忘了放下他其实只是想给睿王裹裹伤

刚才捉元宝的时候,元宝将睿王的手狠狠撕扯出一块皮肉,睿王本也狠狠捏着元宝的脖子,后来却又慢慢松手,只是微微用力将它的嘴巴捂住,元宝发起狠来,将他的手掌又咬破了,他却哼也没有哼一声,只是有点小心翼翼的捉着元宝,一动不动、紧紧怔怔的盯着前面那两道身影。

景清比谁都看的清楚,是因为他和沈清苓站得离睿王最近。

睿王刚才的样子他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了,还从来没见到过。

林子外的情景,谁都会想将那两个人杀了,可他却谨慎的捉着那只小~狐狸,怔怔看着他们,他不是要将狐~狸杀了给清苓姑娘当氅子吗?却任着它将他抓伤咬破了皮肉!

是因为翘楚吗?

因为翘楚不想小狐狸死?

翘楚帮爷赢了比赛,他本来不恨她了,可是现在他又开始恨她了,但心底里却怎么没有了以前那种想将她狠狠骂一顿的强~烈感觉?

他有些怔愣地想去看看其他人,才一侧身,便见沈清苓眼睛大睁,也如爷刚才一般怔怔看着林子边沿的地方。

她垂在裙侧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手指全部蜷缩在一起。

往后一点,景平竟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宗璞蹙眉看着清苓姑娘,冬凝姑娘瞥了宗璞一眼,慢慢低下头很快,宁王,夫人,铁叔,方叔并所有人又都神色紧张地往林外的雪地看去他心里一凛,生怕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随大伙看了过去。

翘楚慢慢止住了泪水,当夏王将她轻轻放开,双手捧起她的脸,那温热微咧的气息微微喷打在她脸上,她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怔怔看着他,他双眸漆黑,不同她的困惑,他眸里尽是炽热,紧紧凝着她,薄唇微微一蠕,便略带些轻颤的落了下来。

她一惊,但教他强壮的双臂锁在怀中,须臾之间,她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来不及叫喊出声,在她心里惶然失措,生出丝抗拒的时候,他温热如火煨的唇瓣已经烙到她的肌肤上。

她随即一愣,他轻轻吻住的是她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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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惊着,突然想起她和上官惊鸿说过的话,这个动作,在她的家乡,代表着那个男人愿意疼爱、保护那个女人一辈子。

夏王看着她,眼眸炙热烁亮,眼里都是微微狂~乱的欣喜,沙哑地叫了她一声“楚楚”,又将她紧紧抱回怀里。

她有种当了小孩子的玩具的感觉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刚才只是亲了她的额,她毕竟是经历过情事的女人,她能辨出他眼里殷深强~烈的欲~望,他想吻她,狠狠吻她

她苦笑,虽然这样想似乎有些不知廉~耻,但他扣在她脊背火热的大手,他将她压向他矫健肌理、让二人紧密相抵的力度,他燃着火簇深情的眼眸,都在说着,他不仅仅想要这样。

但他再也没做什么了,只是将她抱回怀中。

他重重抚住她的发,过了一会,他的声音略带些沉峻沙哑,并着一丝淡淡的苦涩,散在她耳畔,“我该么办?翘楚,你想离开我哥哥吗还是说你只是想我守着你?”

翘楚心里犹自颤着是啊,该怎么办,似乎突然之间一切都乱了。

她知道,她和他不可能,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呢可是,当他将她抱进怀里那一瞬,她确实是幸福的。

她苦笑着闭上眼睛,想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夏王却突然松开她,将她推到背后,他动作极轻,眉眼却厉得像只豹,锐利地巡视着四周,沉了声音一字一字道:“出来!”

翘楚微微一震,她几乎立即从他眼里看出,他一定会杀了来人!他的眸光充满萧杀之意,为了保护她,他绝不可能让看到他们秘密的人活着离开。

“上官惊骢,你还未够格命令我做任何事!”

随着一声凌厉的冷笑划过,她手上顿时一疼,一个身影已以迅猛不可挡的速度欺到她身侧,将她的一支手臂紧紧扣到大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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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疼痛远及不上照面一刹的惊撼是他,是他。

是啊,那个强势扣住她手臂、铁面履面的男人不是上官惊鸿是谁?

翘楚不禁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跟踪她而来?这算不算捉~奸在场,人赃并获?

恳男人眼里往常的深黑好像淡了,充盈在眸里的是一片腥暗的红,他紧紧盯着她,那片红似要将她抵死湮没。

他轻声冷笑,“本王过来猎杀雪银给郎妃做氅,怎么,不行吗?”

是给沈清苓做氅吧杀雪银翘楚脸色一白,惊乱间,另一只手已被夏王握住,只听得夏王怒道:“上官惊鸿,你弄疼她了,撤手!”

让睿王挑眉一笑,眼里却无丝毫笑意。

翘楚苦笑,在上官惊鸿看来,上次是太子,这次是夏王,他怎么会放过她?何况只是这区区弄疼

她的手骨被他捏得疼痛无比,男人血红沉鹜的眼里装着的是和夏王一样的杀伐之气,轻轻一触便叫人不寒而栗。甚至,这股杀戮气息较之夏王刚才的更浓烈上十分

夏王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声微响,已拔出腰间利剑,一手紧紧裹住她的手,一手持剑毫不迟疑的指向睿王,“放开她!”

“九弟,你确定你没有说错?你让我放开的可是我的女人!”睿王眉眼倏暗,手上微一用力,便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去。

她手臂吃疼厉害,不禁低叫出声。

夏王见状,又惊又怒,他不是仁慈的主,论狠说辣,绝不下睿王一分,然而此时心意一定,竟无法忍受翘楚吃一丝苦,他一咬牙,强令自己撤手,他和上官惊鸿两个人的力道,翘楚受不住!

他才放开她,一声遽声突然便泠冷划破夜空

他一震,该死,上官惊鸿是故意的!本来,他和睿王二人的武功就在伯仲之间,他一退,立即让他哥哥有了可乘之机,弹指之间,睿王抽出腰中剑,剑光一挽,凌厉的剑影破空而过,瓷瓦破碎、汁液四溅

他拦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紫砂盅破裂成无数碎片,向他击射而来,他纵身一跃,片瓦不沾身,满天玄紫碎屑如一场紫色的雨轻轻委坠落地,睿王携翘楚已消失了踪影,只余下男人森峻的声音跌宕在夜色里。

“好九弟,若再有一次让我看到你碰她,只要再有一次,我不管你是不是父皇的儿子,你是不是我弟弟,我一定杀了你!”

他冷冷一笑,跃回地面,反手一挥,剑气如虹,“咔”的一声,地上竹篮已破成两半。

怀里突然被抽离的空虚让他几~欲疯狂

那混着百草丸的汤,她终究还是喝不成

刚才若他能稍微狠一狠心,必能将上官惊鸿留下!

现在,绝不能追过去!

营帐就在不远的地方,他和上官惊鸿打斗不打紧,但势必将翘楚搭上。若让人知道今晚的事,翘楚的清白必被诟病,传到父皇耳里,那是杀身之罪!

但若上官惊鸿敢对她做什么,他发誓,他也一定杀了他!

本来,皇位之争,他有他的底线,绝不杀兄轼弟,但他若敢,弑兄便弑兄!

他低头盯住握紧剑柄的手,看着自己手背上道道迸凸得像随时要跳出来的青筋,自嘲一笑。

回不去了,翘楚

我不会再让你留在他身边。

你不快乐,你一点也不快乐。

而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要你。

翘楚营帐,外头,十数名禁军侍卫愣愣看着两名捂住眼睛痛苦低嘶的睿王府护卫。

须臾之前,两人被抱着翘妃大步进帐的睿王挥剑戳瞎了眼睛。

刀光剑影,出手快狠得不说情由。

回想当时的情形,睿王抱着翘妃走来,到得帐口,众人施礼,他没有出声,只是很快将翘妃放下,让她靠在他胸~前,随即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拔下最近一名禁军腰上的器械,挥手之间,已将两名护卫的左眼剜下。

两人血花喷溅、惨叫出声之际,他一言不发将翘妃重抱进怀。

帘帐被迅速踢开又极快跌落下来,震惊的众人只听得男人冷冽如霜的声音从帐里传来,“王妃娘~娘贪玩不怪,你二人侍候多时,却认不得主子容颜,眼睛还留来做什么,嗯?”

听说,睿王是翩翩君子,温仁慈厚。一瞬,人人噤声,心肝怦跳,明白刚才他们犯了大错!

二更末的时候,他们听到咳嗽的声音从翘妃帐里传来,翘妃的声音随之柔柔响起,“美人,四大似乎从我身上惹到风寒了,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你先带她回去罢,四大,外面冷,这狐裘你穿着出去。”

过了一会,一个高挑的女子扶着另一个头戴盖帽、低头捂嘴咳嗽的丫头走出来。众人都怕被风寒传染,一时人人退避,哪还有人仔细去察看。

原来,是翘妃妆成身边的丫头和另一个丫头外出玩耍去了。

此时,众侍卫都庆幸自己并非睿王府的人。这护卫已被处罚得如此之惨,那私自出去的翘妃

谁都吃不准睿王的想法,他之前将翘妃一个人留在帐里一天一夜,然而,他刚才盖在翘妃眼睛上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他紧紧捂住她的眼睛,似怕吓到她,但又是谁都能看出他眉眼里强~烈的怒

“上官惊鸿,不要”

突然一道痛苦的叫声从帐内传出,众人面面相觑,惊而不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