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又中一剑,冬凝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一跃上前挡到他面前。

众暗卫一惊,为首两人沉声喝道:“冬凝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莫非你和这人果是一起的?”

冬凝也不理他们,俯身对樊如素道:“你先走,我拦着他们。”

樊如素眸光一沉,“不行!莫说你拦不下他们,拟若被他们逮回去,睿王虽和你交好,你也必定麻烦。”

“樊大哥,祸是我自己闯的,就该我来承担。”

“我说不行!”

“将他们一并擒住,让爷发落!”

众暗卫不同冬凝,并不感情用事,他们只效命于上官惊鸿。

很快厮杀又起,剑影刀光翻飞。

混乱中,冬凝大叫了声“樊大哥小心!”,肩臂替他挡了一刀,樊如素大惊,一怒之下,连续几个杀招逼退了几名暗卫,但此时他负伤已重,二人要脱险已是不可能了,冬凝被樊如素揽在怀中,嗅着他身上浓重的汗血味,眼眶顿时湿了,“樊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们走不了了。”

为了成全上官惊鸿和翘楚的爱情,也许也为了替宗璞赎罪,她赔上了他。

泪落到樊如素的臂上那筋脉俱都愤张的手臂猛地一震,他的声音突然淡淡在她耳边划过,“秦冬凝,我们能全身而退,一定能。”

冬凝犹自噙着泪水,闻言吃了一惊,总感觉樊如素哪里不同了。

她抬头看去,却见樊如素眼中精芒利涨,他盯着前面的暗卫,嘴角竟浮了丝笑,眼里又分明带着不屑。

冬凝禁不住颤了声音,“不,你不是樊如素。”

“不,我就是樊如素,只是樊如素有时不知道我罢了,秦冬凝,你可以唤我左兵。”

393

翘楚去到皇城的时候,夕阳艳红,将皇城映得一片旖旎。.

因着宫中华宴,皇城守卫也森严了更多,城内外都是黑压压的禁军。

她在一家客栈换了从王府悄悄带出的青鸟锦裙,因不想引人注目,又在市集上买了顶蓑帽戴着。

禁军看她身上衣袍怡贵,却面目不辩,都心生疑惑,他们在这里驻守的日子多了,什么大人物、华美衣饰没有见过,自是不当一回事,为首两个头领喝道:“什么人,为何遮掩面目,可有进宫凭证?”

她已走到这里,身上背负着樊如素的安危,冬凝的期望,一定要进去。可此时她不能报出自己的身份,否则他们必定通知上官惊鸿。

她想了想,道:“兵大哥,奴.婢脸上有疤,容颜丑陋,故如此打扮。无进宫凭据,劳烦通知通知七王妃,让她纾尊出来一趟,奴.婢有十分要紧之事要禀报她,事关睿王府翘妃。来”

事关翘妃?禁军一怔,“你到底是何人?”

“奴.婢是七爷府上的一名家奴。”

七王妃接报的时候,殿上皇帝脸色很是难看。

西夏王带来的两名美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美丽。

一曰云姬,一曰玉姬茛。

四个美人,俱都天下闻名。

但美丽亦分高下。

初见一面,皇帝率众于殿门前迎,翘眉翘容分立太子两侧,皇帝也和内务府早作了安排,甚至摒下了莊宁二宠妃在正中位置,只留郎后伴着皇帝,太子随之,两个美人随之。

两个女子本便绝色美丽,今日更是盛装华服,那云鬓俪影处,一看之间,直教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而后,由彩宁淳风领着,年届中年却仍容相威武,唇上短髭的西夏王携云姬玉姬,又另有三名皇子随着,踏阳光金波而来。

东陵皇族百官都一瞬叫前方夺去心魂。

若说翘容的美在于一个“娇”字,如桃李芬艳,那玉姬却梨花染雨、顾盼若颦,楚楚之美让人怜惜,不比翘容眼梢眉角带娇蛮之气,让人到底心生忌意,以一股弱柳扶风之美,生生压下了这抹娇。

但玉姬到底不如翘眉,那是一副颜色羞煞了桃李芙蓉,剪水瞳不漆而墨,含丹唇不朱而嫣,那种天生而成的绝美,又加上翘眉贵为太子妃,太子的正妻,更添一份奢华之气,容光到处,逼人眼心。

然而,这样一个美人竟也压不下西夏王最爱的女人云姬。

云姬的美,竟是兼而有之,耀如春华,皎似秋月,行若轻云出岫,贵华娇艳之外,更带了一股出尘之姿,冉冉若天人误落凡尘。

翘眉和云姬,一时难分高下。

但东陵却忽略了一处,翘眉美则美矣,却是他们惯见了的,于是乍见云姬,自是更朝云姬多看几眼去。

这一相比,翘眉未免稍稍逊了些颜色去。

席间,西夏王盛赞太子妃容貌,随之看向自己的宠姬,哈哈一笑,皇帝顿时大怒,不过是将怒气压在心头,但眉间已见阴鸷。

后西夏王又令淳丰与三子论国政宗道见闻,皇帝让太子,宁、睿、夏几子应对,竟尽压西夏,立时扳回一城。

东陵君臣大喜。

西夏王神色一沉,立时道,久闻东陵皇室歌乐之艺斐然。

皇帝遂也不用宫廷歌女舞姬,让睿王府两位女主子表演曲乐众人立下想起围场那场盛宴,只可惜据说翘楚今日身.体抱恙故未出席,否则,她一手乐器词曲当是一绝。但她到底容颜受损,即便在,也不好上场当众演奏。

沈清苓与郎霖铃即席挥毫,本是雅意之人,笛琴合奏,让人很是心旷神怡,西夏王也由衷赞了,然他微一沉吟,又让彩宁和云姬回谢东陵皇帝盛情,也合奏了一曲。

彩宁一手好技艺,云姬亦然。

单论曲艺,沈郎二人与之相比,不过伯仲之间,难说那边更好。但云姬抚琴吟唱一刹,为含金柳,为芳兰蕊,为雨前茶,那技艺将她的美丽全数透释出来,女子双眸流转到处,无人不停杯罢声,竟将沈、郎二人压过,也终将翘眉之美完全压了下去。

一曲罢,殿中人竟怔怔盯着忘了鼓掌,良久,方掌声大作。

皇帝本有抛砖引玉之意,当然,并不是说睿王府两位主子才艺不好,但相较佩兰曲艺专精炉火纯青之地,自有不如。

他看西夏王随行亦有歌舞乐师,知其必定令献艺,但佩兰之艺顶尖,又是王妃之尊,只会更胜一筹。

论美,初相比,云姬稍胜翘眉,论政,东陵胜,而在这技艺上,云姬方才一出,即便佩兰曲艺能胜,仍是压不下云姬之魅。

七王妃离席的时候,看对座沈清苓低声和上官惊鸿说着什么,两人神态亲密,她撇了撇嘴,她当翘楚是朋友,便颇有些不以为然。

此时佩兰正到大殿里间准备,看来竟可能是一场大型歌舞。虽说是要紧之事,想总不至于急在这一时三刻,这场紧张的演出即将开始,她本不愿离席,但来人报说事关翘妃,她微一迟疑,跟七皇子说了声,还是立刻出去了。

见到蓑帽女子,她正疑虑,对方却低道:“七嫂,是我,翘楚。”

她与翘楚既有来往,认得声音,看她以这样的方式叫自己出来,又看她蓑帽盖头,心中好奇,玩心一起,伸手便将翘楚的帽子掀了。

两声清脆,落地有声,她仍在惊愣之中,站在前面的两名禁军竟掉了武器。

p.s.为含金柳:出自明末清初卫氏所著《悦容编》。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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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字

往大殿赶去的时候,夕阳开始收尾了,桔子红的金耀已变成暗红。

夕阳好,终是要黄昏。

七王妃有些噤声,摸不准翘楚为什么会以这个方式过来,听她简略一提绝颜丹的事之后,看翘楚神色伤悒就不敢再多问了。

她是七王爷正妃,要带人进宫自是可以,她此刻仍是震撼不安,想着方才一路禁军纷纷跌落的兵刃来。

新皇登基后,一次她黄昏进出皇城,突然停下问一名禁军你还记得翘妃吗。那禁军一愣,随即羞赧笑笑,说怎会不记得。

这时,她本要去拉翘楚的手,却有些不敢,这个走在身旁的女子根本不像这尘世的人,比那云姬更不像,她竟自惭形秽。

手上一暖,却是翘楚似乎看出她的尴尬,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七嫂,梅果酸吗?茛”

七王妃一怔,随即笑了:“酸死了,很对味儿。你给六嫂,老十她们也送了,我方才还和他们埋怨,我好歹是孕妇,你就不给多送一些,倒均了去。你之前差人送过来的八爷给你开的安胎方子,很是好用。你又是个不出门的,我一直欠了你声谢。”

“说什么谢,举手之劳。”翘楚拍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七王妃高高兴兴的回握住她的手,又想起什么,有些犹豫,仍是压低声音道:“郎妃还好,倒是那个姓沈的,你防着点儿,你这般模样,八爷对你又好,原本不惧,但我方才看那女人和八爷”

翘楚笑了笑,心里一涩,阖了阖眼,此时二人正走进御花园,几名女子飞快从她们前面跑过,声音急急落了下来。

“快快,五王妃等着呢,这天公不作美,难道还要帮了那西夏王去不成,这琴什么时候不掉弦,来上场才出问题,幸好宫里多的是好琴。”

“那西夏王也气人,说什么很是期待,若他看的高兴大大有赏,咱们东陵的王妃还要他赏不成?”

“何况即便咱们表演得再好,他西夏王便是不说好,还不折了咱们东陵颜面!幸得皇上圣明,言语相激,让那西夏王派出几个儿子和咱们几位爷谈政论道,还不被折了去。”

“可如今这局,我们是输定了,倒枉费了王妃领着我们练了这许多天。”

“你们也莫愁了,我们只是地位低下的舞姬,又能做什么?”

几个舞姬捧着瑶琴吱吱喳喳说着,很快转进一处檐屋下。

年轻的姑.娘们啊翘楚失笑,“里面似乎很热闹,素闻宁王妃曲艺冠绝,今儿有幸一见了。”

她说着不见七王妃回应,手却忽地被她拉紧,“我真傻,怎么没想到这个呢?翘妹妹,你去帮佩兰姐姐吧。若是有你上场”

七王妃眼中满是惊喜之光,翘楚反倒顿时怔愣住。

“眉儿?”殿上,凤青大妃略有些紧张的问了声,这时,翘眉正不动声色掠过上官惊鸿那边的案几,却见沈清苓时而低语,他都有应答,皇帝偶尔也会看二人一眼,似甚是满意,他对沈清苓如此,倒是吝啬给她温柔?

碍于她的身份吧。

上官惊鸿,设法当皇帝吧。到时,我便可以和你在一起。

她知道,他一定会要她的,沈清苓对她做的,她也定会偿还。

上官惊鸿似是感觉到她的注视,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一喜,却只装作没有看见。这些天,她极力讨好上官惊灏,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就像现在。

从围场回来,她便苦练开始琴筝,花了大功夫在一些曲目上。佩兰献艺,必定压不过云姬风华,她便向皇帝请奏和太子共奏一曲。即便比不下云姬,亦绝对是眼前一亮。

她与上官惊灏说了,上官惊灏笑道:“嗯,好主意。”

这时,殿上却开始有些骚.动,西夏王目光有意无意闪过丝不耐,道:“陛下,方才我的小妾抛砖引玉,可是王妃看不起这砖,不肯出来演奏?”

“父皇,自是云妃表演的不好,还能是宁王妃怯了迟迟不敢出来?”

淳丰一笑接口。

西夏王虽知东陵短期内不愿战争,言行虽肆意,但到底仍有几分约束,在明面上斗美斗智,否则,此下将荣瑞皇帝彻底惹怒挑起战争却是祸事,西夏现下还未可与东陵抗衡,等的是东陵内乱。淳丰语气带刺,他立刻警告地看了淳丰一眼。

皇帝果微微变了脸色,只是他心里虽怒,面上只笑道:“西夏王莫急,朕倒认为好东西不怕等。老五,你过去看一看。”

宁王应了,东陵一边都捏了把汗,也多有焦急者,纷纷看向殿外。

倒是便如得帝王令一般,突然果真有一众舞姬从门口鱼贯走进。

此时,夕阳寂下,殿上一众内侍在曹、莫两名大太监的带领下,正不动声色、不影响宾主地开始在众宾背后的琉璃灯架上升点灯火。

舞姬一进,很快,宁王妃佩兰领着数名男乐师进殿,将乐器放到场中早已摆放妥帖的案几上并坐下。

又在人们的不解中,将铜镜,书和花等物放到一张空桌上。

一切既好,姑.娘们却并没有开始表演,而是一个个有秩的走到布置灯火的内侍身旁,她们脸上无一不带着灿烂笑意,让人好奇探究,急却动不起怒气来。

这时,为首一个姑.娘突然轻轻一拂衣袖,登时将身旁内侍升起的灯火拂灭。

众人一惊,却见忽然之间,一个个姑.娘水袖飞舞相继将自己身旁内侍点燃的灯火打灭,只剩帝后龙座上灯火依然燎亮,数盏灯火照耀着场中位置。

让人的视线立时追寻到这光亮的地方。

乐曲骤起。

座中不少人懂乐识曲之人,不像之前郎霖铃云姬所奏都是云苍盛名之曲,这这音韵却是从未听,温柔绵连,又隐有一股萧飒之叹。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

终于,宁王妃一拨琴弦,轻轻唱出,声音美好得似水涓流。

“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

突有一道微微沙哑的女声接了下去。.

那是从殿门外传来的声音。众人一凛,都翘首看去,却见夕阳息微,红轮西沉中,数名男女缓缓走进来。

统共有五名男女。多名男女,其中两名青年,一书卷清秀,一气宇不凡,另有一名老翁两名老妇,剩下便是数名年轻女子,其中两人甚是美貌,最后一人却薄纱拢面。

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

这时却见仍站立在众侍旁边的女子突然走到众人案前,一手袖手于后,低头为众人众宾斟酒,意态恭敬,却姿态飒爽。

从熄灯到现在,第一次,人们觉得舞姬的作用不是艳.媚,那相较于任何人都更整齐有序,那笑靥活力,极是动人,让人赞叹。

舞姬在前,略有阻挡,人们都甚是焦急的微微探身看去,都对那薄纱女子很是好奇,因为和佩兰相和的是便是她。

她声音沙哑,和佩兰的黄莺般形成了强烈对比,似因疲惫损了声音,但她一双眼睛到处,却让人忍不住随她看去,便像有种魔.性般的吸引。

便连两国皇帝都看的专注。座中有个男人已经霍然站了起来。

若有人留意,会看到这个男人是睿王。

只是此刻人心都不在这他上面。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醉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这场表演很是安静,舞姬亦不跳舞。在曲词分别如指间的沙和水,不可盈握淙淙而过中,场中似乎很是突兀的男女老少有了诠释。

他们在演绎一个故事。

随着薄纱女子轻轻唱着,她摘下面纱。

那一刻,瞬息可闻,只听到从北地领主翘振宁桌案翻滚下来的酒杯破裂的声音,酒滴滚进白玉石上的声音。

也许,这之前,你能指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美,是娇是翠,是红是绿,但眼前女子,也便只得那四字能形容。

倾国倾城。

她一侧颊上描了一枚花钿,本该描在额上的装饰,她用在颊上,明明会突兀却不显,那玫红涟紫的花开,衬着一身海蓝锦裙,裙上青鸟缱绻却傲然欲.翔,迷了人眼。

也许,倾城真的从来不是一种美,而是一种感觉。

她是故事中人。

那气质不凡的男子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恋人别恋,意外死亡,家又适逢变故,需财,她不得不下嫁。

夫君是读书人,家中本不算殷实,对她一见钟情,不顾自小婚约在身,撕毁婚约,散尽家财助她娶她。

家中贫寒,他们苦中作乐,铜镜,他为她描过眉;卷籍,她陪他读过书;花朵,她送过他,他替她别在发上。

于是,她死去的爱情复燃。

他们经历过最困苦的时间,她为他持家外出劳作,直至他考取功名。

与他有过婚约的小姐找来一名酷似她恋人的男子,常盘桓于她家外侧,她惑而相见,但一见即止。小姐却告诸夫君母.亲与夫君,又买下家中丫鬟,言之有.私,她解释,夫君终不肯信。夫君母.亲令娶小姐,夫君默肯。

过往如风。

曲词收住的时候,她站在地上看花朵委地,远方俪影成双。

当灯火再燃的时候,和佩兰宫廷乐师舞姬一起谢恩的时候,翘楚一直抑着的紧张一下涌上来,这是找着佩兰临时编排的曲目,其中暗寓之意很明显,他会怎么想?且这个现场的mv殿上的人会喜欢吗?

众人跪着,殿上一直安静,亦没有掌声。

皇帝没说话,她和佩兰也越发紧张起来,翘楚想起这一搏的目的,一咬牙,看看皇帝,又看向西夏王,笑道:“不知我皇和西夏王可还满意表演?”

那西夏王一个激灵,突然站起来,跨步而出,走到她面前,伸手便往她肩臂按来,“满意,满意之极,美人快快起来。”

“她是谁?”

“这女子是什么人,谁家儿女?”

这时,仿佛教西夏王打破沉寂,殿上问说之声方四起不绝。

翘楚微微一惊,眼前男人双眸暗然,尽是侵略之意,就像一只欲.跃扑向猎物的野.兽,她并不想被他碰触,正为难迟疑之际,一只手已将她半揽进怀里,来人沉声笑道:“拙荆献丑了,西夏王满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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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睿王的王妃?”

“是,是本王的侧妃翘楚。”

西夏王一下怔住,惊疑的扫视线过去,眼里分明有不甘,拂袖回了座。

殿上反俱是惊愣莫名,但仔细看去,女子脸上花钿的位置似是以前伤痕所在,还有那对眼睛也依稀是旧时模样。但她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皇帝此时也站了起来,神色很是复杂。其实早在上官惊鸿应答之前,他便已听到翘振宁夫妇背后一名北地汉子和嬷嬷一惊之下,低呼了声“三公主”。

当然,上官惊鸿也听到了,他才没有再隐下翘楚的身份,当是回答已知道绝颜丹的皇帝,淡淡笑道:“凤清大妃好养毒,翘楚先前为毒物误伤,变了模样,如今方才恢复,否则,还能是翘领主和大妃为阻止翘楚参加选妃而故意下的毒吗,是吧,翘领主?踞”

这句肖仿淳丰的言语,人们立下明白怎么回事,翘振宁和凤清脸色大变,见上官惊鸿嘴角噙笑,神色却极冷,心下大是忌惮。

场中百人,其实没有人知道上官惊鸿心里的强.烈冲击。

身旁女子的服饰、声音,纵使容貌变换,他又怎会不认得。

他捏紧她的手,又恨又爱。

恨她不爱他,但其实恨归恨,心里却想到,沈清苓直到昨夜才行此法,说明她背后有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太子还是皇帝

将她入牢,一为恨,二亦为她的安全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