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惊鸿果是个奇怪的人,他身边的人也是。车轮战皇帝?搞什么鬼。

当然,小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夏总管故意探听皇帝的事,知道皇帝和皇后这道懿旨没什么关系,便让她跟几名内侍进宫,临行前,又吩咐她对皇后说几句客套话,设法早点回来,免得爷回来挂心。

小蛮满嘴应着,然而当她进到皇后寝宫,却走不得。

因为像佩兰七王妃那些命妇和其他宫夫人都不在,皇后说是全都到御花园观战去了,于是很杯具地只有她一千零一个相陪,她说几句想遁,皇后热情,只不肯放人,拉着她说了好些体.己话,问她家里情况,问她孩子的情况

小蛮只好说,生了场大病,烧坏脑子,不大记得了。她又不能跟皇后明说,她和上官惊骢今天离府。上官惊骢交待过,静静走,不可声张。

皇后眸里浮上一丝怜惜,似乎是看出她有些百无聊赖,又提议带她也到御花园看看热闹去。

小蛮一想会见到上官惊鸿,心里有些忐忑,不大乐意,她不大想见这个人。

皇后八面玲珑,一瞥小蛮眼角眉梢微有些不耐,心想她出身农家,对六艺棋画这些都不通,又有些小孩心.性,喜不喜欢,脸上写得明白,上官惊骢约莫又极是宠爱,只怕想着回府去了,便笑.诱道,妹子若嫌闷,又挂念九爷,一会从御花园穿出去,直接回王府便是。

小蛮一听能回府,大喜,遂答应了。

郎霖铃领了大婢扇儿和一众内侍宫女,亲昵地亲自搀扶着小蛮出殿,嘴角缓缓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今天她哪有设什么小宴,不过是个幌子。

先是差人吩咐夏海冰使开上官惊骢夏海冰是上官惊骢舅舅,上官惊骢性.子清傲不驯,若这朝歌里还有谁能让他礼待,便数这位舅.爷了。

出此下策,也是因为没有其他办法了。

上官惊骢对小蛮很是紧张,约莫是她怀着身.孕的缘故,轻易不让她出府。

上官惊鸿重伤一直还没完全愈好,这还便罢,他到底年轻力富,但他身上的毒却是大忌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直没有服用剩下的狐丹,若非一身惊人功力和顽强意志强撑着,身子早已坏了,倒下了。

让他服食狐丹,他却没有回应。

荣瑞皇帝和宁王宗璞等人一商量,决定由冬凝开口问他讨要个愿望,想在他应允之后,借此让他服下狐丹。上官惊鸿甚疼冬凝,当时他正在御花园和燕紫熙下棋,闻言没有立即答允,反笑说和冬凝走一盘,若冬凝能胜,便允她愿望。

冬凝三两下输了,也幸好冬凝也是个极能耍赖的丫头,说要去找帮手,若这宫中有谁能赢他,仍算她赢,上官惊鸿也不与她计较,一笑允了。

后来,荣瑞皇帝和宁王相继败了,各人哪能这样就认输,荣瑞皇帝将一众皇子朝官也宣过去了,加上闻说棋战看热闹的皇室女眷。御花园确实热闹非凡,连沈清苓和翘眉也过去了。

她却想,若没有人能败上官惊鸿,只能让人再劝上官惊鸿,她已劝过上官惊鸿却无用,她想到了小蛮也许,和翘楚有几分相似的林小蛮可以一劝!登基典礼上所见,上官惊鸿对林小蛮是宽容的,必定有翘楚的原因在。

且不管凑效与否,她亦不想沈清苓和翘眉得逞了去,上官惊鸿昨夜翻了翘眉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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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着,小蛮又听得郎霖铃道:“想和妹妹商量点事。”.

小蛮微怔,心想,原因来了。

她虽越发不愿去揣测别人的事、话乃至一个神色,因为那样真的很累,心里却是亮的,也不多说,只点点头。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姐姐也不妨直说了,有个事,想让妹妹相帮相帮。”

小蛮倒是笑了,“小蛮何德何能,娘.娘说便是。来”

郎霖铃微一沉吟,低声道:“妹妹帮个口吧,一会看能不能寻个机会劝劝皇上。”

小蛮心里一咯噔,这上官惊鸿又怎么了。

4000+茛

御花园。

新帝环了众人一眼,淡淡道:“若朕没有记错的话,众卿都走过场了吧,可还有谁要和朕再来一局的?”

也没见这人怎么凶狠说话,但就是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之感,众朝官汗涔涔,“皇上高明,臣等自愧不如。”

荣瑞皇帝和宁王交换了个眼色,宁王又看看宗璞,神色都大是凝重,冬凝急得不行,这里面还真没有人不曾和上官惊鸿“动”过手了没动手的也是棋艺不精的,再不就是像景平这些原睿王府的人,知道上官惊鸿棋艺,不去自讨失落的。沈清苓和翘眉也输了。

她突然灵机一动,看向燕紫熙,“燕王爷,你若能赢皇上,彩头能不能送冬凝?”

燕紫熙闻言一笑,道:“紫熙十分愿意将彩头送予公主,可惜问题在于在于皇上是医之国手,这棋艺亦然。你和太上皇过来之前,紫熙和皇上走过几盘,都讨不到好去。”

冬凝一听泄了气,新帝却笑道:“燕候才是国手,当日惊鸿身陷囹圄,多亏燕候援手。”

冬凝怔住,宁王大是惊喜,击掌道:“原来竟是候爷!”

宗璞看了燕紫熙一眼,手却紧紧扣死,若非你,冬凝和左兵

如今一切到明面上来,他自是知道左兵是谁。

冬凝想到先前的事,心里一紧,手微微攥了攥裙子。

她悄悄看了看左兵,左兵目光一侧,淡淡落到新帝和燕紫熙桌上的新局上,似乎这更让他感兴趣。冬凝一黯,宗璞见此情景,只觉得心口刺痛得如同要炸开一般。

棋局在继续。

新帝执子微微一顿,突然轻声问道:“燕候寻觅多时,可有王妃下落?”

燕紫熙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新帝见状,道:“东陵此处,若有任何惊鸿能效力之处,燕候只管开口。燕候大德,惊鸿尚未相报,你此番回国,援战一事,燕国君只怕未必肯善罢甘休。”

“那是紫熙心甘情愿,皇上不必多虑。能得皇上相助,已是紫熙大幸,紫熙稍后便送上夫人丹青”

“好。”

“另外,还有一事,也想请皇上援手。”

“燕候请说。”

“紫熙之妻是荻国宗室,有一异.母之弟流落贵国,也请皇上代为一查。”

“荻国?”

新帝眸光一锐,唇边浮起几分浅薄笑意来。

荣瑞皇帝摇头一笑,接口道:“这个号称云苍最穷兵黩武的草原之国几年内必起大乱,大汗昏庸,诸王纷纷起势自立,局势不比我东陵之前轻松。”

燕紫熙眼睑轻垂,握着棋子的手却微微一抖。

看得出,这位能力过人的候爷此时也是沉重,只不知是为其妻国家之难还是其他。

他最后道:“我妻子一脉人丁单薄,若无男丁继承率领,则土地族人必被其他族系侵吞,我妻子离开燕国,一是因与我起了极大的矛盾,二亦必四处寻找那失散多年的弟弟。紫熙稍后一并与皇上详说。”

“王脉流落这倒奇了,王妃之弟怎会流落在此?”

宁王不解询问,燕紫熙微一拧眉,新帝察言观色,已笑道:“五哥可真扫兴,稍下问燕候罢,现下可是棋局正酣。”

宁王立时恍悟,燕紫熙将话匣一截,只怕有什么难言之隐,这里现下里外都是人,自是不妥,忙一笑自斥道:“该罚,该罚,是我打扰皇上与燕候雅兴了。”

宗璞见左兵目光深沉一直萦在棋局上,冷冷一笑。

燕紫熙这局败了,新帝将棋子一推,道:“这玩子今日就到这罢,燕候随朕到书房去。父皇,儿子便不相送了。”

荣瑞叹了口气,宁王宗璞冬凝等急,却没有办法,亭外诸多朝官却是松了口气,正待告退,沈清苓却突然出声道:“皇上,臣妾与你再走一局吧。”

狐丹的事她不甘心,她是关心他的人,怎能任他自毁身体?且上官惊鸿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了,这种沉默让她快疯,她要和他聊聊天,记忆回归以后的飞天。

翘眉立即笑道:“皇上,沈姐姐这局输了,臣妾也与你走一局,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

新帝看了翘眉一眼,沉默了一下,终是颔首应了。

咒她必输?翘眉,不,翘若雪。沈清苓心下冷笑,面上却没说什么,今晚她要去找他!

他既立她,心中对她必有情。本来,飞天对她就是特别的只是,这一辈子,翘楚的事横亘在他们之间,她不信,自前生起飞天爱的便是若蓝。像飞天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爱若蓝,是这辈子的上官惊鸿对翘楚的愧疚在作祟。但现在,若蓝、翘楚都不在了。翘若雪一副容貌确实动人,但不过是他拿来玩玩拿来气她的女人罢,他还在恨她间接害死翘楚。

她心神略略一定,坐到燕紫熙相让出来的位置上,正拈了颗棋子,却听得一道清清脆脆的声音说道:“见过皇上,见过太上皇。”

众人见新帝眸色本沉了沉,正不知为何,却见皇后突携一名女子出现,新帝竟忽而站起来。

各人更感惊奇,又见那不速之客却又是夏王那个小妾:林小蛮。

殊不知新帝此时心情沉愠。

昨夜在翘眉房中过夜,后半宿梦里竟都是林小蛮的模样,不是若蓝,亦不是翘楚。

他是皇帝,现下东陵大局初定,他需要知道每一个人都在做什么。

他手下有的是人,上官惊骢在这两天里在做什么,他很清楚。.

他没有阻止。

林小蛮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他不要想起任何一丝和这女人有关的事情。

这一见,他心里又起异样,她不过是模样和翘楚有几分相像。

他还疯了不成。

“你怎么过来了?”

新帝的声音有些冷漠,似乎极不待见她,小蛮内里腹诽,脸上还是笑笑寻了个借口,“皇后娘.娘为你老人家分忧,让我进宫,和我谈谈我和惊骢的婚事。”

新帝眸色更沉,小蛮心里又骂了两句,继续笑道:“后来听说这边热闹,便和娘.娘一起过来了。”

新帝听罢,不再搭理,只和沈清苓下棋,小蛮气得想将抓把棋子扔他,亭子甚大,石座却有限,新帝命人给皇后赐座,却似乎把她忘了。

小蛮皱皱鼻子,只好抚着大肚子站在一旁。

冬凝、佩兰和七王妃几人不忍,只是,冬凝方起来,新帝的目光已落到她身上。

冬凝一惊,只好咬唇坐下。

上官惊鸿对自己礼数到,却很是冷漠,荣瑞皇帝不得已之下只好问方明,得知当年上官惊鸿和庄妃之事真正来龙去脉,恨极庄敏,亦连带恨上惊骢,对小蛮自是不喜,更不命人赐座。

小蛮坠着肚子难受,看沈清苓败,翘眉换座,又与新帝新开一局,新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笑容淡淡,似乎很是爱看翘眉思考的模样,她心里又恸又怒,本想一走了之,想起皇后的话,想起他的伤势

郎霖铃这时也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新帝下子之际,翘眉却缓缓抬头,冲她妖娆一笑,宛报殿中之仇。

四周都是朝官,命妇窃然打量着她,眼中嘴边都是不经泄露的笑。

因为在他们所有人看来,她只是惊骢的小妾,可以随时舍弃?

因为她就像一个小丑?

小蛮只觉得眼睛深痒,仿佛以前也遇到过这些,她赶紧去擦眼睛,却擦落满手凉。

凭什么因为她像翘楚,便要她做这些事?

她不是傻子,她会看、会因为一些蛛丝马迹从下人嘴里打听。

为什么她却还是想帮皇后将这事办成再走?

但又凭什么认定翘楚在上官惊鸿心里那么重要,她开口就一定能成?

翘楚是重要到他去封新妃,亦从不曾追封的女人。

是谁的声音在耳边而过以后必不让你再跪。

她握紧手,扶着大肚子缓缓跪到地上,低声道:“皇上,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午后的御花园突变得有些静。

所以,她能清楚听到棋子突然滚到地上的声音,但她不敢抬头,她满脸泪水,怕别人看到笑,所以,不知道那是谁的棋,他的,还是翘眉的。

朦胧里,新帝的声音冷冷传来,“什么事。”

“看在惊骢护国份上,你不能先答应我吗?只是一桩小事”

“先答应你?永睿公主于国无功吗?她想问朕讨要东西,也需千方百计设法赢朕方能得到,你凭什么?行,你不妨也来一局,若赢过朕,朕便允你所求。”

小蛮疼怒得浑身发抖,倔强的脾气反上了来,她咬紧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在哭哽,“那好,只是,只是我长在农家,不大会这些,这下棋过程中遇到我不知道的规则不懂的事情,你能不能教教我?”

不知是谁一声轻笑,接着便有些笑声随之而起,嘲讽有之,讥刺有之。

再不愿意去揣测好意恶意,这些感情色彩还是能让人轻易辨出。

她朝最先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意外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是一名长得很美的女子,和翘眉的容貌有几分相像。

看到她自己,那女子倨傲地朝她扬扬下巴。

她死死咬牙仍忍着,终于等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更为冷漠的一声“嗯”。

她一笑,似乎有道声音在脑海里轻轻说着什么,她循着那道有些沙哑有些沧桑又渐渐远去的女声慢慢一字一字认真道:“小蛮不懂怎么才能赢皇上,请皇上教小蛮能赢过皇上的方法。这一局,小蛮赢了,彩头愿让给永睿公主。”

“民女告退。”

真的后会无期了,这个吃人污.秽的地方,她永远也不会再踏入一步,哪怕抗旨。

小蛮扶着地面,自己慢慢站起来,她用力一擦脸上泪水,不看任何人,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耳边,有什么泼然落地,似乎是棋子,很多很多的棋子被人猛然翻拂落地,滚动,跳跃,声音清脆震聩。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去想,是谁将棋盘打翻,是他,还是他的哪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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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步却愣是走不动了。.

手腕被人在背后攥得紧紧的,那种力道,她自知十个她都甩不掉,她狠狠转身,没有被箍住的那只手“砰”的一声,打在对方胸.膛上。

一下,惊呆了所有人。

“皇上你也敢打。”

抓着小蛮是猝然打散了棋盘从亭子夺步而出的新帝。

小蛮这时根本不管拉着她的是谁,她打的又是谁。她朝声音来源望去,一看,却又是方才那个女人,正又惊又讶的望着她,眼角眉梢却总是不脱趾高气扬的味道窥。

小蛮也不惧,像只小老虎恶狠狠的盯住新帝,间或又看看那女人。

新帝却眸光熠熠,胸膛激.烈起伏着,他明显很是激动,那是人们从没想到会在他这样的人脸上会见到的神色。

那种近乎狂喜又不敢置信百般忐忑的虔诚。

郎霖铃、冬凝等尚自惊惧,竟还没反应过来,怔然站着。沈清苓心里却起了种异样,心口怦怦而跳,更多人却心忖这林小蛮竟不知好歹到此,这次自身大祸不说,还将殃及夏王府。翘眉走到那美貌少女身旁,一指众禁军侍卫,娇叱道:“还站着做什么,这女人冒犯了皇上,你们还不快将她拿下!”

这些禁军警觉不差,一直没有上前,却是为新帝此时神色所慑,拿捏不准该怎么做,老铁和景平人这时却立时止住了,不说和上官惊鸿亲近如他们,知道此时上前绝不妥,小蛮方才几句话让他们想到了那个夏日午后的一件事。

那时,还在睿王府椎。

和那个人那么像的一个人,上官惊鸿怎么会动她。

翘眉一惊,她身旁的女子跺脚道:“姐”

不消说,这位小姐正是翘容。

小蛮看着二人,也约莫猜到其中关系,她冷冷一笑,对新帝道:“还不让人将我押下去,好遂了你爱妃的心愿?”

至此,千万种滋味在心头,那般强烈,却竟无一不是恨。

她,恨极了这人!

“莫存丰,掌翘容嘴,直到夫人叫停为止。”

新帝凝着她,终于缓缓开口,却再次惊煞所有人。

莫存丰也连忙看了方明一眼,见方明一点头,方命几名内侍上前,将翘荣架开,噼啪开弓狠狠扇打起来。

除去当年受过上官惊鸿一掌,翘容这一生哪受过这般折.辱,她又疼又怕,连连叫着“皇上饶我”,嗷嗷哭叫起来。

翘眉平日有时虽也不喜这个草包妹妹,但如今翘容被打,打的亦是她的面子,大惊之下,立刻跪下,道:“皇上恕罪,不知妹妹哪个地方做的不是,皇上明示,臣妾回去必定严加管教,请皇上饶过臣妾妹妹。”

“朕厌恶她已久,你如何管教?”

冷冽一声,让翘眉一下愣在原地,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那么她在乎的人,他也该可是若喜欢她,昨晚为何不碰她,只和衣在榻上躺了一晚,甚至连她的床.榻都不靠近,可若他不爱她,他不会那么温柔地凝着她,看她半宿

谁都弄不懂新帝的态度,能做的只有静和候,也许,从林小蛮走进登基大典一刻,一切便有了不同

有人心里隐隐冒出个可怕念头,新帝对林小蛮却又觉得不可思议,翘眉是美,才教新帝不顾天下诟病收进后宫,但林小蛮甚至有孕在身

小蛮亦被眼前情景绕得有点晕了,冷冷道:“你若不罚,便放我走,我要回家了。”

“不,你我的棋局还没完。”

她被打断,那声音很轻,却充满强硬和压迫。

小蛮哪肯答允,已被他握着手前行,“林小蛮,不要逼朕抄了夏王府,杀了府中百口人。”

小蛮一惊,却没有再反抗,她没有选择余地。

早有内侍将棋子一一捡回。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新帝做了件很古怪的事,他两手分持黑子白子,各自走了数十子,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小蛮说,到你了。

小蛮闭了闭湿了又干的眼睛,去拿子儿。

“你不是要教我怎么赢你吗?”

“是,但你自己必须走十子,先将局势挽回。”

御花园中不乏棋力甚强的朝官,荣瑞皇帝、宁王、宗璞等人也都是高手,都看出白子败像已几乎无可解救。

小蛮却思考得很是认真,她出身农家,应从没学过这些,但脑里却似乎有着博弈的本能和记忆,她也不斥他无信,想了许久,终于下了一子,新帝立刻随她下子。

谁也没想到,九子以后,白子却有了转机,九颗子每一步都下得恰到好处,巧妙之极。

人们暗暗称奇,小蛮还在为新帝新下的子而琢磨,手上一疼,已被人拉起身,用力拥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