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妃小脑筋转动,他和纳兰润亦或是孜瑞的交情匪浅,否则不会受此重托。

纳兰润娶她娶得太快太急,孜瑞太狡诈太神秘…

需要解答的事太多,准娘娘的心那叫一个累!在社会上混,不容易啊!手里捧着暖手炉,倚在贵妃椅上,想着各种复杂的问题,竟然就睡着了…

安宁的化雪天气,正是好眠时,将军府的书房内,两个人的谈话才将开始。

“根据密探的回报,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夏伊妃~”舒服的窝在披着虎皮的椅子里,苏谨年一双长腿搭上书桌,双手交叠在脑后,带着几分得意的语气,向‘孜瑞’汇报着。

“还有呢?”站在书桌一侧,纳兰润略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瞥了那没表情的人一眼,苏谨年有点失望,他自己得知不是那女子骗子的时候还蛮惊讶的,难得见到一个漂亮还精明的千金小姐。

嗯…是落魄的千金小姐。

继续说,“夏家只有这两父女,上个月就来了花都,我开始还好奇他们当时为什么没有来找你。”反而过了一个月的穷日子。

纳兰润冷哼了声,“若是当时,三日后我娶的就不是她了。”

一个月前凉国的公主还没有亲自杀过来,皇上也没有催促他的婚姻大事,润王爷好男风的流言传得不凶猛。

一个月前,纳兰润不需要娶妻,就算夏伊妃找上门,也定然会被打发干净。

关键在于一个月后,他需要一个妻子来堵住众人的口,推掉凉国那块主动贴上来的膏药,至于娶谁,根本不重要,夏伊妃只是来得凑巧而已。

打了个冷颤,苏谨年向他投了个‘你真可怕’的眼神,随即转而诡异一笑,“不过我查到了有趣的事情。”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一)

夏伊妃也不过是个年芳十七的女子,母亲死于难产,在那之后夏谦虽然没有再娶,夏家却开始衰败。

他们父女二人来花都一个月,日子过得清苦,却不知何故没有找纳兰润,直到五天前,夏谦在赌坊欠下巨债,被逼无奈,夏伊妃才主动拿着婚书找上门。

说起欠债的原因…

“未来的润王妃如此聪明,为何准王妃她爹就蠢得无药可救,五百两的赌债借据,愣是给人在后面加了个‘万’字,哈哈哈哈!!!”

苏谨年那厮不人道的乐开了花,一时间就口快道,“七爷~没准夏伊妃根本不屑嫁你,人家也是没办法才走的下下策,哈哈哈哈!!”说罢便忍无可忍的捶桌狂笑。

纳兰润沉着脸色,冷冷的朝他飞过去几把眼刀,苏谨年立刻识相的收敛笑意,故做好人佯装问,“要小的找人解决那几个混混吗?”

“你都替她解决了,三日后我娶谁呢?”凉国那个让人腻烦的公主?还是随便哪个大人家的千金?

被他噎得不轻,苏谨年吞了口唾沫,又添油加醋的坏笑着问,“那要不要小的在火上浇几把猛油?”

纳兰润再度瞪了他一眼,用威胁的口吻淡淡道,“若是让我听到润王妃欠下巨债险些被卖到青楼的流言传出去,我保证你手下的五十万大军明年只能操废铜烂铁练兵。”

“…”苏谨年默默含泪不语,就会拿军费威胁他。

她是欠下巨债才想到要嫁给他?纳兰润只想知道她的把柄,没说过要帮她解决问题,再说夏伊妃不是很能干?一口气要了千万聘礼。

贪财也就罢了,竟然利用他!

下下策是吗?纳兰润敛下眉目,眼中却渗出危险的笑意,利用他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明日一早我派人送聘礼过来,那女子肯定要去找赌坊的人还债。”

“要暗中保护她吗?”苏谨年立刻了然的问。

纳兰润挑眉,“不是保护,是监视。”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二)

次日一早,将军府就被纳兰润送给自己准王妃的聘礼淹没了。

望着抱头苦恼的苏谨年,夏伊妃抱歉的笑笑,说午饭后便去购置家宅,出嫁前为老父安身。

闻言苏谨年双眸‘忽’的发亮,“在下愿全程陪伴。”

“不用劳烦苏将军了,”夏伊妃莞尔一笑,“如果可以的话,伊妃想请瑞公子一同前往。”

苏谨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将自己微张的嘴合拢,夏伊妃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当然苏将军也可以一道去的,只是觉得瑞公子很会宰人而已,就怕他不愿意…”

“哦~宰人啊…”这购地买房、阴人斩价什么的,不是七爷的强项么?苏谨年憨厚的笑起来,“瑞公子一定很乐意的。”

乐意就好,夏伊妃笑得甜甜的,这一大早银子也到手了,该去还那狗血债了!

找了个借口,准王妃披着不惹眼的披风从将军府的后门闪出,尽管她很小心的左右张望了下才举步往一个方向而去,却依旧没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两道无声人影…

在北络国,有当事人印章或是手印的借据全都做实,怪就怪新老爹当时没多长个心眼,一式两份的借据他居然没拿,老婆唯一的遗物也被抢去做抵押,规定的十日无法偿还,五百万两,够发配边疆几百次了。

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赌坊的狗血债主倒是仗义,拿钱,毁借据,还了伊妃娘亲的遗物。

没有为难她,大家好聚好散,怀揣五百万两银票相当豪迈的转身没入错综复杂的小巷,倒是夏伊妃一头雾水,比起前几日那态度,今日这几位大哥真是一流客服!

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对,可能老娘命好吧!愣在原地迷茫了小会便原路折返将军府。

人走远,一直尾随她而来的两抹身影才从高墙跃下,苏谨年充分发挥了好奇精神问身旁的纳兰润,“昨儿七爷不是让小的派人监视夏伊妃么?怎么今天亲自出马了呢?”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三)

远征将军酷爱想挖八卦,他本身就是个大八卦,谁想纳兰润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说了句让他极度失望的话,“谁说我是为她来的?”

“那你来做什么?”无知宝宝永远无法猜透七爷心底那汪看似清澈的水里,沉的究竟是什么颜色的石头。

纳兰润笑得森冷,“拿回自己的钱而已~”

苏谨年顿时僵硬,财富是怎么积累的?

跟着他拐入小巷深处,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小队穿着青黑色装束的人马矗立,手中冷阴阴的长剑逼在刚才和夏伊妃打交道的赌坊黑道一干人等的脖子上。

最初苏谨年还纳闷,七、八个道上混的和一个小女子打交道竟然没有为难她,不看到最后还真以为是夏伊妃运气太好。

不过也真是她运气好!好到拿着准夫君的钱去还债,实则场面早就被控制,命悬在刀尖上演了一场戏,七爷娶老婆的银子回来了大半,老婆还是要继续骗滴~阴啊!真阴!

“关兄!好久不见!”脑子里理通想顺,苏谨年扬起眉毛笑着跟倚靠在墙头的男子照面。

一身黑色劲装的关凌月冷冷酷酷的,双手怀抱长剑,抬起寒魄的眸子扫了苏谨年一眼算是同他打招呼,这一下却差点没把他冻成冰人。

最终那对冷眸落到纳兰润身上,他走到他面前,将银票无声的交给他。

满意的接过自己一个时辰前放到未来老丈人手中的银票,纳兰润再对关凌月说,“这几人你自行处理。”

沉默着,面前与自己年龄无差的男子轻点了点头,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冷。

苏谨年看着,心里在猛的摇曳,他怎么就忘了呢?名灌天下的幻月教教主关凌月和咱七爷可是至交。

说起幻月教,实乃江湖上亦正亦邪的杀手窝,教中高手无数,行事乖张狠辣,只要你出得起他们想要的、看得上的,无论怎样高难度刺杀都不在话下,出手则一击即中,不留余地狠绝令人叹服。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四)

没人知道幻月教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那些想报仇的家伙们苦寻无门,倘若在哪处遇上了,也是一起被了结干净。

每做完一桩杀人的买卖,幻月教都会留下‘半月荷花’的标记,这标记令江湖人胆寒,横行百余年饶是皇权军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上次见到关凌月是半年前的事了,他也不过和纳兰润差不多岁数,不知他两人是如何认识,但是一个奸,一个狠,相当合拍。

思想出神的功夫,关凌月已经带着属下还有那几个开赌坊的混混一同离开,苏谨年摸着下巴琢磨起来,“七爷,他们幻月教最近在花都活动得很频密啊~”那几个被带走的小混混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置,若是追究下来,至多算个失踪。

睨了他一眼,纳兰润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他磨嘴皮子,举步欲走,身后的苏谨年就换了个音色,油腔滑调的说,“瑞公子,晌午夏小姐邀您一起去购置家宅,不知您的意思…”

走出几步的人身形一顿,“好。”

苏谨年笑得更加欢快了,还没成婚就要对决,好戏千万不可错过!

“你就不用去了~”前面的人影远远又飘来一句话。

“啊?”爆失望,赶紧抬脚巴巴的跟上去,“七爷,小的为什么不能去啊?小的去护您二位人身安全啊…”

跟在纳兰润身后,苏谨年老不乐意的想参与下午的购房活动,还未踏出小巷,就听到外街传来一阵喧哗声。

二人远远看去,夏伊妃正被人群围在中央,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这一幕不免让纳兰润眉头压出几道浅浅的褶子,这丫头怎么那么会找事呢?

“七爷,怎么办?”看到纳兰润黑脸,苏谨年也收了玩笑话,谨慎的问。

想了想,他便吩咐,“你去把马车叫来,自个儿先回去。”

罢了,纳兰润便从小巷另一头绕出,化妆巧遇看热闹一般,穿插进人群中,帮那不省事的丫头解围而去。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五)

人群之中,夏伊妃也正纳闷着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死而复生得以苟且都活得不痛快!

麻烦事才完一桩,又一茬忙不迭的涌来了。

面对几个比刚才还债的大哥还彪悍的壮士,她满脸苦涩,转而对抓着自己手臂紧紧不放的女子好言相劝,“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你我素不相识,就算找搭救,您也得放亮眼神找个高大威猛会拳脚功夫的英雄不是?

“买我!”抓住夏伊妃的女子目光坚定的对她吐出两个字,话音里没有恳求,却是真切。

“买你?”夏伊妃又蒙了,我没有特殊嗜好啊…可能我要嫁的草包王爷有,但是他是男人,而你是个女人…

脑子在乱七八糟的翻涌,忽而跟前提着刀的壮汉大喝一声,“打哪儿来多管闲事的婆娘?赶紧给大爷滚一边去!”

大有再碍手碍脚,连你一起砍了的意思。

真刀明枪,冷光晃得夏伊妃颤了颤身子,尴尬的看向对自己求救的女子,“我…”

“我不贵!只要一百两,买我,我给你当牛做马!”还未说完,那女子又坚决道。

大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看上我了呢?我最是贪财怕死,妞啊~你找错人了。

“我不需要当牛做马的人。”干笑着,她便讪讪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可是那女子拽得她异常紧,夏伊妃再次苦笑,自言自语起来,“其实一百两也不是很贵啦…”如果能摆脱麻烦的话…

“谁说她一百两了?她值十万两!”彪型壮汉再一喝,周围的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这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看上去是有几分姿色,但更多的是倔强,以至于夏伊妃觉得她似一匹烈马,现在这匹马儿,好像在求自己驯服她一样。

“我的卖身契上明明写的是一百两,什么时候变成十万两了?”女子惊声!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很是深魄。

彪型壮汉笑得无耻淫荡,“把你卖到青楼,不就是这个价了?”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六)

“无耻!”这义愤填膺的声音来自夏伊妃,“不就是十万两?老娘有的是钱,她我买定了,再把你们买回去给她提鞋成不?”

被怒吼的壮汉们齐齐一愣!

面前这个披着白色裘皮大衣的女子很是娇小,可她那一身装束看上去就非富即贵,若是普通人家,哪里敢和他们呛声?

提着刀,面面相觑,半响站在最前面的头头上下把夏伊妃打量了个遍,末了怀疑的问,“你要买?”

反正都是十万两,卖给谁没差,而且这小妮子也不是跑一次两次了,卖去青楼万一又跑了的话,还有很多麻烦,若是卖给眼前这女的…说不定还省了不少事。

“对!我要买。”主动将那女子护到自己身后,夏伊妃不屑道,“不就是十万两?犯得着在大街上舞刀弄枪吗?”

壮汉瞪了她一眼,这年头有钱就是老大!二话不说,伸出手便要钱,“十万两拿来,她的卖身契给你!”这事就算完了。

痛快~夏伊妃一挑柳眉,嘴角挂着浅笑,手在水袖里摸了摸…又摸了摸…愣了!老娘的钱呢?

心里明灯一亮!糟了!今天出来还狗血债,就带了五百万两,她是购物狂,就这么一路晃回将军府兜里还能剩钱?

出门必消费,所以干脆不带钱!我可真有先见之明…

“你到底有没有?”见她迟迟不把银票拿出来,壮汉又催促了一声。

夏伊妃原本大义凛然做好事的脸瞬间奄了,换了一副‘有事好商量’的表情,笑得很谦虚,“我今天出来得太急,没有带钱在身上,不如你们随我回远征将军府拿钱?离这里不远的,穿过这条大街再拐两个弯就到了~额…我只买这个姑娘,你们几位就算了罢。”

说得情真意切,壮汉的脸是越来越青,夏伊妃连忙又补充,“看几位爷的身板…那食量我也养不起吖~再说,买你们回去提鞋…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七)

明明她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人家一定会以为是那个意思…

连人群中的纳兰润瞅见这一幕,都暗自低头好笑,夏伊妃不是贪生怕死么?怎么尽做些不要命的事?

只见壮汉的脸由青变成紫,五官被气得扭曲,怒瞪夏伊妃,破口吐出带着杀气的二字,“找死!”

刀起,她大惊!难道我的二次生命完结得那么狗血?难道我再次新生只为帮老爹还债?难道…

还没有感慨完,转折性的事件再次发生,挥刀向自己砍来的壮汉不知是不是缺钙,刀抬到一半,忽然膝盖一弯,十分干脆的给夏伊妃跪下了。

再听‘哐’的几声脆响,明晃晃的刀子也落在地上。

本想谦虚两句,你我素不相识,我现在拿不出钱买你,也不用给我行如此大礼啊~真是折煞我也…

没搞清楚状况,夏伊妃心理活动丰富着,就见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

当下心里拉起节奏明快的小警报,那不是现世黄世仁吗!?

孜瑞的脸上没有表情,好像他刚刚自费去南极旅游回来,浑身上下都未解冻。

那对深眸不咸不淡的扫过自己,让她不由轻颤了一下,后脚跟仿佛都跟着提了起来,似乎有支白色的羽毛悄悄的滑过了心间,是何种滋味,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很悬很悬…至于为什么羽毛会是白色的呢?大概她想形容,这种感觉很纯很纯罢…

他走过来,走到夏伊妃面前,再转身过去,将她挡在自己身后,淡蓝的身影飘渺伟岸,高大的轮廓完全将她笼罩住。

接着,只见他优雅轻盈的扬起左手,满天白花花的银票在飞舞…

纳兰润口气里带着威逼带着厌恶,冷冷的对还跪在自己跟前的壮汉说,“十万两,滚。”

哇塞…夏伊妃内心荡漾开了,瑞公子,你真帅诶!

壮汉们见钱眼开,纷纷捡起地上的银票,转身便欲离去,仿佛都不愿意和孜瑞多做交流,背对着他的夏伊妃看不见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冷酷没有情感,气场太强,这样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八)

走出两步,忽闻身后那凛冽的男子沉声冷道,“站住。”

带头的壮汉依旧提着到刀,回身过去,那挂着刀疤的脸上极尽凶恶,纳兰润却一身清风淡云,全然未将他放在眼里。

“这位公子,我们没过节吧?”壮汉问得谨慎,直觉告诉他,这人他惹不起。“卖身契。”他惜字如金,显然更不愿与他们多做交流,甚至连眼神落在他身上都觉得肮脏。这藐视让人如刺哽喉,咽不下,吐不出,一个来回壮汉竟冷汗湿透脊梁骨,赶紧掏出卖身契双手送到男子手中,灰溜溜地跑了。

事情到此算是了结,围观群众在得到极大的满足后纷纷离开,纳兰润转身单手将卖身契递给夏伊妃,那女子虔诚接过,脸上荡漾开谦虚的花朵,“瑞公子,多谢啊~钱我会还给你的。”

“当然。”纳兰润没有笑,眉峰之间却没有方才那么冷了。

你娘的…夏伊妃心里又骂开了,不就是十万两?信不信我换成一两一粒的小碎银把你丫活埋!

“夏小姐在这里做什么?”他明知故问,大有刁难之嫌。

这一问让夏伊妃表情僵住!总不能说我是来还狗血债的吧…

“额…没什么…就是出来逛逛…呵呵…呵呵呵…”好像被人踩着尾巴了。

她白目的表情挺可爱,结合这丫头方才不怕死的表现,纳兰润笑得莫测,“我的马车就在街头,让鄙人送你回将军府吧。”就这么放任,着实叫人不放心,谁知道一转眼夏伊妃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说完,他就向马车方向走了。

那口气里没有半点征求同意的意思,完全的霸权主义!一个待嫁的准王妃在外抛头颅洒热血逞英雄,还差点枉死刀下,夏伊妃也不好再和他吊歪~

她要嫁的男人还得仰仗他,于是…所以…低头装乖跟着他回吧~还省了脚力。

步子还没迈开,忽然手腕就被人狠狠的拽住了,力道很熟悉,夏伊妃头也不回的苦恼道,“姑娘,你这是何苦…”

谋出路,逆天改命(十九)

一声哀号,让前面走出不远的纳兰润额角的青筋隐隐抽了抽。

回身,就望见刚才被夏伊妃搭救的女子拽住她,眉目中坚如磐石,“小姐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是她的人,应当自称‘奴婢’。”连死都无法做主的人没资格以‘我’自称,纳兰润从容的面上挂着轻视的笑,沉淀的深眸中狡光无限,吐出来的,是残酷的话语。

夏伊妃复杂的瞥了瑞公子一眼,这人儿是她买的,虽然借的是你的钱,可我会还你啊~干嘛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事实如此,那女子没有反驳,只是略微惊讶的看着纳兰润,随后就将目光放回夏伊妃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坚持夏伊妃已经见识过了。

“奴婢…名叫惊蛰…”惊蛰低下了头,纵然万千不甘,可那男子说得没错,她是她的人!

“三月惊蛰…是个好名字啊。”夏伊妃笑靥如花,比起面对纳兰润的那种笑,此刻多了几分生动的意味,让一旁的男子心里蓦地沉了下来。

对一个才将买下的奴婢,她竟然能笑得如此没有防备。

接下来,她的举动更让他惊讶!

举起那张卖身契,夏伊妃以一种优雅,温和又从容的方式,将它撕了个粉碎,末了拍拍一双小手,轻松的对万分惊诧的惊蛰说,“现在你自由啦~刚才我就说过了,我不需要人做牛做马的。”

可怜我天生劳碌命,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多一双筷子,那得多花多少钱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