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纳兰润爱过的女人…

“你是…”

他一步步走向她,示意严防的护卫军收起兵器。

来到那女子面前,将她扶起来,孜瑞颤抖着道,“露小姐…”

“孜瑞?!”抓紧了他的双臂,霜露儿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好像才将历经长途,整个人都有些不支。

她满眼含泪,“乐儿是不是在里面?我要见她!你去帮我告诉七王妃,我不是来和她抢纳兰润的!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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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更新的问题,每天不少于八更,八更绝对会在11点前更完,然后亲们可以睡觉了,偶尔会在半夜码几章,所以也是浅歌不写‘今日更毕’四个字的原因。还有一个月要过年了,最近事情比较多,有时候白天不在就不更,晚上回来使劲更,但是每天都不会少于8更这个数字,能多写就多写,浅歌自己也很喜欢这个故事==偶自恋吧,嘿嘿…写得比较投入了,还有最近天气转冷,大家注意保暖,俺这破感冒就一直没好过,悲苦啊…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二十五)

雅园的正堂内,夏伊妃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面色显得颇为平静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霜露儿。

她正抱着哭累了熟睡的乐儿,细细的呵哄。

刚才那场母女重逢的画面,让人看了都潸然泪下,可是为什么…

夏伊妃的心却越来越不安…

孜瑞和惊蛰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后,心里都在纳闷着,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回来了呢?

但凡有个心眼儿,好像都能揣测出些什么来。

这时机会不会太过于巧合了?

连带立在一侧怀抱长剑的花慕容都有了心思,该来的终究是会来。

看情形,乐儿似乎应该是霜露儿和炎羽的孩子。

忽而霜露儿抬起头看向夏伊妃,“娘娘,我…”

“我现在算不上是什么王妃,你叫我伊妃就好了。”夏伊妃淡淡露出一个笑,大方不失礼节,过于平静的眼眸让人感觉得到她刻意保持的那份距离。

传闻七王妃相当厉害,现在就是七王爷的帐都归她管着,可见这女人的手腕。

现在夏伊妃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大众对她客观态度,不是真正的她。

只是她觉得自己需要这样,有的人是防不胜防。

而霜露儿表现的,却只有楚楚可人。

她是很可怜,看上去便想让人同情。

一身单薄狼藉,头发散乱,甚至污垢掩盖了她真正的模样。

见夏伊妃客气的态度,她抱起乐儿,说得也诚恳,“现在大漠边境吃紧,我在这个时候出现,想来你们一定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

很好~夏伊妃嘴角轻轻翘起,“不用急,王爷进宫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想他见到你会有很多话想同你说的。”

“你会让我见纳兰润吗?”霜露儿神色有些诧异。

“为什么不呢?”端坐的夏伊妃笑得莫测,“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的。”说完,她又抬眼吩咐惊蛰,“带霜小姐去沐浴更衣吧。”

戏里戏外,孰真孰假(一)

霜露儿是大漠三大氏族之一的直系继承人,本姓为‘钟’。

钟氏是漠国的皇族,所以如何来说,她都不应该那么容易就死掉。

价值太大,炎羽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看来夏伊妃之前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女主子,别担心,奴才打小跟在七爷身边,小的跟您打包票,爷现在心里只有您一个人!”

夏伊妃出神的空档,孜瑞以为她怕纳兰润对霜露儿余情未了,在旁边开解起来了。

好笑的斜了他一眼,“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孜瑞一怔,心想有你还皱眉头作甚?不过畏惧与女主子的压迫,没敢说出来。

按照平日的作风,肯定是要派人进宫告诉纳兰润,夏伊妃却没这么做。

她不想走漏风声,就是宫里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霜露儿的事。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肯定有着很多秘密,辨不清她的真正目的,无法立刻做出相应的判断。

而且霜露儿对于纳兰润来说是一种特别的存在,想到‘特别’二字…

“小瑞,霜露儿是个怎样的女子?我指的是以前在学士府的时候。”

“露小姐啊…”抬眼看天,孜瑞徐徐回忆。

“当年几位王爷每日都要到学士府学习,霜家文武公子作为侍读,霜小姐仿佛身子很弱,偶尔才来书房一次,当时包括王爷们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但总感觉她言行举止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事。”

“也就是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咯?”只有知道自己是作为人质身处异地,才会有如此表现吧。

想来霜露儿的身世挺可怜的,明明是位公主,却被当作棋子摆布一生。

“小的认为应该是的,不过…”孜瑞话音起了转折,眼神小心的向夏伊妃探望而去,“露小姐独独与七爷,还有纯王爷相处得自然些,可能是因为当时…”

“因为当时他们二人都喜欢她,对她呵护备至,所以让她放下戒备,你是想这么说对吗?”

戏里戏外,孰真孰假(二)

夏伊妃一语中的,瑞总管露出和谐的笑,勾头道,“女主子英明…”

其实心里早就捏了一把暗汗,没事挖七爷老情人的旧账作甚呢?给自己添堵…还是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这么说来,她也只是个傀儡公主了,有润和纯王爷对她好也挺不错的。”夏伊妃的话决然是发自内心。

虽然境遇不同,但她很能理解那种身在异地孤苦无依的感觉。

试问彼时有人真心对你好,你会不对其敞开心扉诉说心怀吗?

一听夏伊妃有此叹惋,孜瑞又连忙道,“主子,虽说露小姐身世可怜,毕竟过了这些年,早就物是人非,所以还是得小心为妙啊!”

打小跟着纳兰润,没学到精髓,也能偷到半招,孜瑞的担心并不多余。

乐儿的生父已经不必多错揣测,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了多年的人突然回来了,想不提防都难。

莫测的笑着看了孜瑞一眼,这小厮脑子倒是清晰,夏伊妃又看向一直站在大堂侧角靠着顶梁柱未说过半句话的花慕容。

“你怎么看?”

花慕容眼皮都未抬,只道出一句,“我只听从师傅之命保护你,谁有心伤你,我便杀谁。”

这人来得更加干脆,夏伊妃失笑,“我觉得你最近换个目标保护比较好,现在暗处的人目的可不在我。”

明显了,所有的事情都指向纳兰润。

片刻收拾,惊蛰领着霜露儿回到正堂。

沐浴清洗过后,她那张精致的脸无暇的呈现,无疑是一张美人的脸,娇艳不失华贵,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

她的眼中还隐隐露出点点稚气,映衬着足以用‘惊艳’来形容的脸孔,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白色素雅的群衣穿在她身上像是被赋予生命,包裹着她凸浮玲珑的身段,让人望了便生出想要拥有的念头。

夏伊妃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不慢不紧的品着茶,心里早就呜呼哀哉起来。

虽不是男人,她却明白为什么纳兰润为何曾经为之疯狂了。

戏里戏外,孰真孰假(三)

夏伊妃看得有些呆了。

霜露儿太艳,眸子里却流露出一抹真,别说男人,就是作为女子的她此刻与之面对,都感到有些难以招架。

天生尤物,大概就是如此吧。

“王爷回来前,我想先同娘娘说几句话。”

到底从小便生活在不平凡中,她说话的语气很真,很沉稳,霜露儿很清楚此刻自己站在何等位置,而她跟前端坐的女人,又是何等身份。

微微一笑,夏伊妃示意孜瑞等人退离此处,口气依旧和穆,“都说了你叫我名字就好,况且你是大漠的公主,你…”

没得她说完,只在惊蛰等人退出房后,霜露儿竟然毫无征兆的跪下了。

夏伊妃惊动的站起来,却没走过去…

这是常有的戏码,柔弱的女人遇上难题,除了恳求她认为可以拯救自己的人,她还能做别的什么更惊人的事吗?

况且更深入的想,也许眼前她所做的一切可能只是一场博取同情的戏码…

所以,夏伊妃仅仅只是站起来,却没走过去。

她不确定自己一定会答应霜露儿的所求。

“你应该猜出乐儿是我与谁的孩子了吧。”跪在冰凉地面上的女子表情里有几分苦楚。

夏伊妃点头,“是的。”望着她的眼眸神色复杂。

预料得到她的举动,却无法预料她会说什么话。

感觉霜露儿心如死灰的笑了笑,“在大漠的时候就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传言,我想你应该是聪明的女子,而且也是深深爱这润的。”

偏了脑袋看着她,夏伊妃神情中带着些戒备,“不准备跟我说说炎羽的事吗?”

感觉她铺垫的话不着边际,霜露儿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

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她又笑了笑,“会说的,在那之前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你求我,不如等纳兰润回来求他,我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做的了主的。”

“不。”她相当坚决,“这件事情只可以求你,因为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戏里戏外,孰真孰假(四)

没有多少时间了?

霜露儿充斥着泪水的眼中满是绝望。

她拧紧了细眉,摇了摇头,无助的模样直教人想去怜惜。

天生能勾起你的保护欲。

“有你把斌在谁的手上吗?”夏伊妃向她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没关系的。”她对她露出宽慰的笑,“你现在很安全。”

“不是这样的…”摊开左手,霜露儿的手心竟然是青黑色。

拉过她的手心,夏伊妃抬眼诧异的看着她,“你…中毒了?”

“是的。”收回手放在心间,霜露儿对此事似乎不大看重。

“这是瑶姬向我下的毒,每隔七日要服食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我逃出来已经半个月,大概就要命不久矣了。”

“我爹明日就回来了,他会帮你解毒的。”夏伊妃对老爹的医术很有信心,况且瑶姬不就是自己的娘吗?

这中毒的迹象看似不假,此刻她虽然面带微笑,心里却五味杂陈,到底霜露儿是受害者,还是…

“没用的。”那女子只是苦笑,“我中的是毒亦非毒,根本就不能根治,全因这些年我一直想逃回北络才自食苦果,我只想在死前见女儿最后一面,告诉你们这六年来发生的事,还有炎羽的阴谋。”

抓住夏伊妃的双手,对她诚恳道,“乐儿确实是我和炎羽的女儿,可是他却从未重视过我们母女,甚至为了试探纳兰润,设计将乐儿当作利用工具,但他根本不知道,我和润什么都没有做过!”

霜露儿越说越激动,抓住夏伊妃的手也捏得紧紧的,她呼吸仿佛有些困难,脸色也突然苍白,不知是太累还是毒性在发作,说话越发断续。

“你是乐儿的姑姑,待我死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要让她再回到…”

“你先别说了!”夏伊妃急了,扶着她便向外大喊,“快来人!惊蛰,去请大夫来!”

“怎么了?!”才是刚向屋外大喊了一声,第一个跨进来的人却是纳兰润。

戏里戏外,孰真孰假(五)

霜露儿窒息般的昏厥在夏伊妃怀里,她整个人受力不支的坐在地上,焦急向外大喊。

未想第一个跨进大堂的竟然是纳兰润。

不知为何,心里颤了下…

有一种莫名的胁迫感将她迅速占据。

显然现在不是想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

夏伊妃在压抑着。

“怎么了?”纳兰润神色平静异常,进来率先撞上丫头惊慌的脸孔,而后那双深眸才扫向她怀里的霜露儿。

“她中了毒,昏倒了,我…”她…怎么了呢?现在救人要紧啊,可是说不清楚为什么看到纳兰润出现后没有如从前那样立刻心神平静,反而更加慌张。

没有多想,纳兰润俯下身把霜露儿抱起,同时吩咐随后跟进来的孜瑞,“去请大夫。”

而后头也不回的向内室走去。

夏伊妃被惊蛰扶起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看着纳兰润那个背影,夏伊妃心里想,我这是在吃醋吗?又闷闷的问自己,现在是吃醋的时候吗?

好烦!

不多时大夫来了,为其把脉针灸。

果然如之前她对夏伊妃所说的一样,霜露儿体内早已蔓延了一种罕见的毒素,现在已经毒侵五脏六腑,时日无多了。

而且最为令人惊叹的,竟然是她必须靠不断服食这种毒药,才能延长寿命,活得越久,体内堆积的毒更深,一旦间隔些时日,体内的毒性全然释放,连死都异常痛苦。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夫走后,纳兰润负手站在床边看着那张多年未见的人的面容,眉间有些许意味不明的隐动。

现在谁也别想去揣测他的心思,也没人能够从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探出些什么。

“两个时辰前。”孜瑞小心翼翼的回答。

“为什么不来宫里报?”声音冷而沉。

孜瑞不由的抬起头悄悄窥了那后背一眼,感觉纳兰润整个人似乎都在沉淀着让人窒息的气息,而后他又斜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夏伊妃,似乎女主子的脸色…也不大好啊!

戏里戏外,孰真孰假(六)

纳兰润根本不知道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有多可怕。

他只知道今日丫头在雅园,所以从宫里出来后便直径来了这里。

哪晓得一入园子,先是孜瑞告诉他霜露儿回来了,心里暗自震惊了一番,便听到夏伊妃在里面叫喊。

然后跨进正堂,见到的是让他措手不及的画面。

所以到此时,整个人都还在沉思状态,于是无论口气还是态度,都阴沉得叫人心中发虚。

七爷自己都在暗自调整心绪,哪里还顾及得到别人的心情。

那么为什么不在人出现的第一时间进宫向他禀告呢?

孜瑞小做沉思,他才答,“当时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

“是我让他们别先声张此事的。”夏伊妃往前跨了一小步,但离纳兰润还是很远,“宫里人多口杂,此时非同小可,我想等你回来再说。”

而且回想最初看到霜露儿的样子,就是自己对她有很深的成见,都会觉得好可怜。

她一个弱女子,为了女儿不顾一切逃到此地…

不得不说,夏伊妃鲜少的同情心被勾起,原来她还是有同情心的,只是,仿佛用错了人。

听她说完,纳兰润只是深谙的颔首,深邃的眼眸始终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身上。

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她,周遭的一切都被忽略了。

如此再加上一句冷冰冰的,“行了,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