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江一战,死守城门,最后引来炎羽点火烧城。

救不回来了…

几十丈的冲天火光,城内凄惨的嚎叫声…

包括苏谨年在内,都无法抑制的挥剑,杀得满目通红,不留余地,那是一场发泄的屠戮。

十万军队,无一幸免。

站起来,夏伊妃冲她软绵绵的笑笑,“没见着就不算,他不回来我就败光他的钱。”

到底在纳兰润心里,是钱重要,还是夏伊妃重要?

看那背影走远,莫嫣笑得苦涩。

要败便败吧,千金散尽,还有他们皇族的养她嘛…

入夜。

炎夏的花都,到了夜晚十分热闹。

晚饭过后,孜瑞便驾着马车照例将夏伊妃送到玲珑楼,她每天都在顶层那间房处理许多账目。

嘴上说要败光纳兰润的钱,她哪里舍得。

玲珑楼每日生日照旧。

加上她发明的一些新菜式,配套的订餐服务,连锁店开了一家又一家。

哪里会败?

只会越来越富有。

终了时:同你斗到地老天荒(五)

在纳兰润的大椅上坐下,夏伊妃想像往常一样拿账本一一过目。

可也许是今天才送走她可爱的小侄女和大嫂。

有人远去,总是伤感的…

身体向后倚靠,她闭上双目,深深的呼吸。

空气里还有他的气息,仿佛昨日才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冬日绵绵,他在夺了她的初吻后请她吃饭。

后来,她还喝醉了,在楼下的舞台上跳得忘我。

忽然,她想起纳兰静同她说的。

“那日你在对他笑。”

她在对纳兰润笑…

夏伊妃从回忆了拔出神来,后知后觉的想,原来我在那时候就爱上你了吖。

眼角忽然扫到刚才来时孜瑞交给自己的一个狭长的盒子。

微微起身,夏伊妃将那貌似眼熟的盒子拿过来,打开,便傻眼了…

那是,她新婚夜和纳兰润定下的契约。

“第一,不准约束我的行动,你可以找人看着我,但是绝对不能把我天天关在王府里;第二,我欠你的只有九百一十万两,没有利息,也不算半分利息;至于第三条…”

她眼神里全是强烈的自我保护,表情神圣,语气严肃的说,“我不陪睡!”

想罢,她手摸到自己软绵绵的肚子,仰头轻声笑起来。

眼泪在框框里转啊转,心里带着悲愤的情绪骂啊骂…

孩子都有了啊!

你TMD欠老娘问候你XX十八代是吧!?

就这么丢下她和孩子见如来佛祖去了?

留下那么多钱是个什么意思呢?

钱能弥补她受伤缺爱的心情吗?

猛的将桌上所有都一把推了个干净!

伴着那些杂物掉落的声音,门就毫无征兆的被推开。

“润?”夏伊妃仓皇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她想也想不到,更是不想见的脸。

“琼贵妃?”含着眼泪,泛滥的情绪一时还来不及收回。

“啧啧~”摇着头,昔日的琼贵妃满脸叹惋的悠闲踱步进来,口气永远都那么恶毒,“润王爷都死了,你怎么就不用自己的脑子想想,来人怎么可能是他呢?”

终了时:同你斗到地老天荒(六)

眉间压出了褶子,夏伊妃瞬间想起了些什么。

“你来做什么?”声音,冷了下来。

“来看看你啊。”北络最有钱的寡妇,琼忍不住想要膜拜一下,“哦~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贵妃了,再过十日便出嫁凉国,虽然不如曾经纳兰润那么有钱,不过…”

她眉眼稍转,“有个人疼爱总是好的。”

夏伊妃不语,心中想起很多事。

来者不善,过了这么久,她不找她出来算那笔老账,人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也好,正是看到这女人,才想到有问题要问她。

“当日在落音谷,给我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夏伊妃问出口,琼也不遮掩,乐得花枝乱颤,“没错~因为我想你死。”

恨死了眼前这个女人,她想要的她全都有,那个男人的爱,所有!

他死了,还把钱财都留给她,甚至还送了个孩子。

她多恨啊!

恨不的将夏伊妃彻底毁掉!

按捺不住,寻了个机会,便悄然的来了。

“你知道吗?”眼望着满地狼藉,琼神情莫测,“若是没有纳兰润,恐怕我一辈子还要呆在深宫,我倒是想亲口谢谢他,可惜没机会了。”

夏伊妃与她隔着书桌面对面站着,“那一夜,是你把我放到宣政殿,嫁祸我杀纳兰诚壁的对吗?”

她在大漠的时候,就想通了些许。

皇宫对外的戒备足够森严,纳兰润也断言不会有谁胆敢进宫行刺。

千算万算,漏了宫中人。

“不巧呢~活捉钟露那晚,让我听到太后和纳兰润的对话,既然他们以为没有人会行刺,不如这个机会由我来创造好了?”

琼是懂得把握机会毁掉一切的人。

是的,她得不到,就要全力摧毁。

那晚纳兰诚壁是在书房,等到遣散了宫人,无人知道她会带着夜宵来探望,用迷药将他迷昏后,次日的宣政殿,才上演了如此一处夏伊妃弑君的好戏。

终了时:同你斗到地老天荒(七)

北络有法律:皇帝死了,没有子嗣的后宫妃嫔可以选择出宫再嫁。

琼对纳兰诚壁又没有感情,早就厌倦了宫中沉闷的生活,能够重获自由,何乐而不为?

说到此她还有些庆幸,“当日那刀插得太浅,没想到纳兰诚壁命大没有死,好在他为以防万一传位于纳兰润,好险,我以为自己永远都出不了宫了,结果七王爷急着做皇帝,迅速的将后宫清理了。”

简直让人开怀啊!

听完,夏伊妃露出讽刺的笑,“你错了,润根本没有想过要做皇帝。”

虽然她对他这多早的行动也有所不解,可是纳兰润并不想做皇帝,她比谁都清楚!

“想不想,已经成为永远无法知道的答案,你想知道吗?”琼看夏伊妃的眼神忽然变得邪利,尤其当她目光落到她小腹上…

“不如我送你下黄泉,让你们一家团聚?”

银白泛着冷光的匕首,被她从袖间拿出来。

“你想做什么?!”护住肚子,夏伊妃往后退了半步,却发现是退无可退!

“来人!!!!!!!!”她向外大喊,死死盯着这突然闯入的疯女人。

过往的事她不向她追究,未想到她竟然咄咄逼人。

“不用喊了~”琼得意的说,“亏得你把玲珑楼打理得那么好,现在是生意最忙的时候,外面歌舞大作,谁听得见?”

她亦是在这周围盘旋了好几日,才寻了准确的机会下手。

靠近夏伊妃,她眼中迸射着欢愉,“你知道吗?向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你猜炎羽为什么早早的追来?因为我见纳兰润漏夜离宫,所以给了他飞鸽传书啊!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疯子!”

是她害死纳兰润的!是她!!!

夏伊妃咬牙切齿,恨于周遭什么都没有!她连自保都困难,要怎样与她拼命?

“我是疯了!就让我在疯以前做最后一件好事,送你去与纳兰润相伴吧!”

说完,琼高举匕首向夏伊妃猛的刺去!!!

终了时:与你斗到地老天荒(八)

‘轰——’的巨响!

就在那匕首几乎贴近夏伊妃眼眸的瞬间,忽然有道身影破窗而入!

刀光扫过,琼尖叫了声,匕首便落在地上发出冷脆的声音。

几乎是在同时,苏谨年带着侍卫从门外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琼缉拿!

这一切似乎是在瞬间发生,瞬间完成。

夏伊妃甚至还没来得及做任何思考,就见到关凌月横身挡在眼前。

而她,双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也是在那一瞬间,她脑中清晰的回响一个声音…

她不要死,她肚子里还有纳兰润的骨肉,她要将他/她养大,那是他们的延续…

至于那个杀人凶手!

“她…”夏伊妃指着琼,双眼充满仇恨,一字一顿,“我要杀了她!!!!!!!”

苏谨年从未见过她如此,着实被夏伊妃骇到,才明真相,他心情亦是大起大落,不由出声道,“那个…七王妃,请你往你的左边看…”

夏伊妃微怔,脑袋不由自主的往左转,然后看到的,竟然是一道暗格!

里面的空间不比外面小,而入口…

“纳兰润?!”

被侍卫兵制住的琼发出不可信的惊叹,他居然没死?!

是纳兰润——

他就悠闲的坐在舒适的藤椅上,一身淡青色的纱袍,那双眼熠熠有神,犀利而敏锐。

他还是北络那个黑心肠,又嗜钱如命的纳兰润。

眼神里全是坏心眼,那寡毒的嘴,对待琼定然没有美丽的语言。

“本王若是死了,你岂不是会活得太空虚?”

有些人,一生只能为恨活着。

这样的人,可怜,可悲,更该死!

琼还未再说什么,夏伊妃便愣愣的走到纳兰润面前。

他依旧坐在藤椅上,气定神闲,望着丫头的眸子里充满柔和的爱意。

其实他每晚都在这里陪她啊,半个月了,一墙之隔,只是,她不曾发现而已。

终了时:与你斗到地老天荒(九)

两两向望。

一双疑惑、惊愕、庆幸!

一双似水、温柔、长情!

“你没死?”她的问题居然与琼那恶毒女人是一样的。

纳兰润才启齿,她又追问道,“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视线越过夏伊妃,冷冷扫了琼一眼,他舒服的坐在藤椅上,依旧没个起来的意思。

语气,相当平静,“若是你知道我还活着,就无法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他要等琼自投罗网,将敌人痛击得无法再反抗,是纳兰润的一贯做风。

“所以你就让我这一个月肝肠寸断?”

她用到了‘肝肠寸断’这个词。

不可否认,纳兰润又利用了夏伊妃一次!

因为只有让夏伊妃相信他死了,全世界才会以为纳兰润死了。

纵然她抵口否认,纵然纳兰诚壁为了迎合她的心情,迟迟不为七王爷发丧。

只有她心里认定他死了,真正的痛苦出来,全世界才会感同身受的一齐痛苦。

夏伊妃不敢相信的干笑了两声。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再瞒她任何。

她肚子里还怀了他的骨肉。

可是这个可恶之极的男人!

此刻竟然还一副无比轻松的模样坐在藤椅上!

“这个月我痛苦的表情你欣赏够了吗?”

在纳兰润未开口前,她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夺门而出!

而他,却未追…

“七爷…要小的去…”苏谨年心里着实觉得这巴掌打得好啊,简直爽在他心!

“不必了。”抬了抬手,纳兰润再看向琼。

那个女人一脸决然,“要杀便杀!”

挑眉,纳兰润邪肆的笑,“其实,看到本王没有死,你心里松了口气吧。”

只有爱亦深刻,恨才真切。

琼微怔,却没有反驳。

纳兰润残酷道,“本王,从来就不爱你,也不讨厌你,你,对于我来说,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不过,本王会善待你一辈子,不会让你死。”

他要的,是让她求不得死!

终了时:同你斗到地老天荒(十)

雅园。

夏谦和莫嫣正在正堂说着找个时机为纳兰润发丧的事。

润王爷欺上瞒下的功夫太高,两老,还沉浸在悲恸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