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是黑客们的通病。
丁浅也不例外。
可悲的是，某次醉酒之后，她不小心把男神黑了。
还留下了一封“爱的告白”。
更可悲的是，花瓶男神不花瓶，黑客攻防玩得比她还溜。
于是丁浅，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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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浅：不是我干的，真的。
顾景琛：你告白信结尾署名了。
丁浅冷漠脸：一定有人恶作剧。
顾景琛微笑：哦，那人还附了张特别丑的自拍。
提炼第一【一更】
“周先生不用担心。”似乎看出了周瑾仁的窘态, 陆芊墨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梧桐神树树叶，“有它在，我应该等下就能升级上榜了。”
周瑾仁心情复杂地点头。
“对了，周先生, 我现在等级无法查看排行榜，能告诉我一下目前提炼副业的排行榜第一名是多少等级吗？”
“可以，我看一下。……13级51%。”
“13级51%啊……”陆芊墨若有所思地偏了偏头, 然后笑着道，“那看来完全有赶超的希望啊。——我先提炼周先生给我的那些原材料然后把成品交给你吧，之后再去提交主线任务，说不定能一举直接跳到第一呢。”
“原材料不少, 会不会太劳累了？”周瑾仁犹豫道。
陆芊墨摆了摆手, 笑弯了眉眼：“提炼这些材料对于我的天赋等级来说，应该还是很简单的。周先生等我的好消息吧。”
周瑾仁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大家关注的提炼副业榜单里,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隐藏了姓名的玩家代号, 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第一行，并把榜单上所有玩家往下压了一名。
对着那个鲜红的难以望其项背的“15级27%”发了一会儿呆，周瑾仁才打开了消息栏发了一条信息给陆芊墨：
“陆小姐, 你难道只是提炼了我给你的材料就跨过了整整三级？”
“准确地说，是提纯了它们, 还没有进行炼化。”陆芊墨也盯着榜单乐呵呵地笑。
周瑾仁无奈：“同样的材料, 我团队里的两位可远没有3级的提升, 而且他们还是偏低的等级。”
“原因很简单的。一方面, 我是药理、金石累计计算等级提升；另一方面……”陆芊墨满意地看了看手镯空间里堆积的半成品，“我的失败次数基本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周瑾仁扶额：“……”
如果他记得不错，他手底下提炼成功率最高的一位，也不过60%左右吧。……所以即便同为神匠天赋，其中差别还是大得让人不忍直视啊。
“我这边接下去的任务确实是寻找练实，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周先生了。”
“……没问题。”周瑾仁回答，“陆小姐为合作尽心尽力，我们自然不会让主业等级拖你后腿。”
陆芊墨笑：“那我就等周先生的好消息了。”
这次还没等周瑾仁回复，陆芊墨那边又发来了一条——
“周先生，我在刚提纯出的半成品里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先研究一下，之后再和你联系。”
关闭了和周瑾仁的对话框，陆芊墨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中的三个瓶子上。
其中两个瓶子分别装了红色、蓝色的液体，第三个瓶子中则是一种淡黄色的粉末。
圣雪狐站在一旁的桌子上不解地问：“这回血药剂和回蓝药剂都再常见不过，倒是你手里那个从乾坤山提炼来的凝血散还有些意思——可你拿出他们来做什么？”
陆芊墨闻言，抬起头来神秘一笑：“配药。”
圣雪狐一愣：“配什么药？”
“毒/药。”
陆芊墨抬高了刚刚被她拿进手中的金属药匙，放在眼前慢慢转动了半圈，然后指着其上一点淡淡的黑色痕迹，“大白你看，这里是不是有被腐蚀的痕迹？”
圣雪狐望上去，点了点头。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了，按照药理系的技能书，上面只有加增益状态的药品，却没有减益状态的毒/药——可是是药三分毒，有药无毒本来就是个矛盾的事情。”陆芊墨捏着这把金属药匙，宝贝似的笑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眼眸晶亮地对圣雪狐说道，“如今看来，应该是由玩家自行配置毒/药——也就是自创药方。”
圣雪狐奇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说的确实有可能。”
陆芊墨把金属药匙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工具托盘上，然后重新拿起了三个小瓶子：“我猜之所以至今都没听说过有人配置出了毒/药，一方面是提炼副业的玩家比较少，另一方面就是即便有人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他们也没有我拥有的这些材料。”
边说着话，她打开了淡黄色粉末所在的瓶子，用一只干净的金属药匙取了一匙的量，倒在一个凹槽器皿里——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怎么也不能放弃这个尝试的机会。”
“可你刚刚配了那么多种药，如何知道是这三种？”圣雪狐疑道。
“……”
陆芊墨给了圣雪狐一个“你是不是傻”的关爱眼神，然后才晃了晃手里的三个瓶子：“中学美术的绘画色彩基础，红黄蓝三色一定比例能配成黑色啊……哦不过你们人工智能都不受义务教育的是吧，真可怜。”
圣雪狐：“……”
这种时候，似乎无论解释与否，都很屈辱。
他选择沉默。
“只不过不清楚这三种药剂的色彩溶解度，不然也不需要这样一次一次地尝试了。”
陆芊墨小心地滴了两滴红色蓝色的药剂进到凹槽器皿里。
“砰——！”
器皿炸到地上去了。
陆芊墨&圣雪狐：“……”
陆芊墨忽然很庆幸刚刚每次都是清洗了小鼎和药匙——不然以之前的药品剂量，大概她会成为幻世历史上第一个死在配药过程中的玩家……
圣雪狐也在这时候心有余悸地开口了：你确定你是在配毒/药——而不是在配黑/火/药？？”
陆芊墨无辜地眨眼：“我也不知道我会配出什么来……不过能配出黑/火/药来的话，其实也不错的。”
圣雪狐沉默了一秒，“不然我还是直接去玩家重生点等你吧。”
陆芊墨：“……”
半个小时后。
房间里砰的一声巨响，紧随其后一阵咳嗽和收拾，片刻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扣响——
“这位客官，你快把我们客栈都点着啦……”
门外的店员NPC在门口哀嚎：“你再这样，我们掌柜的就要亲自上来了。”
“抱歉抱歉。”门被打开，一阵呛人的烟雾扑了过来，店小二慌慌忙忙地扇了两下驱散之后，跑来开门的灰扑扑着一张小脸的女孩儿走出来，伸手拿了一串铜币给店小二：“我再付两倍的房钱，实在对不住了。”
掂了掂手中那串铜币的分量，店小二原本拧起来的眉头也跟着松开，他点头哈腰地冲陆芊墨笑道：“客官真是客气——您继续进去忙，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吩咐一声就行。”
钱花到了，陆芊墨也没客气，冲着店小二笑了笑：“你给我提一桶清水到门外就行。”
“好嘞！”店小二答应得勤快，转身就下楼去了。“我这就去，客观稍等片刻，马上回来！”
看着店小二一溜烟没了影儿，陆芊墨站在原地怔了下，然后才笑着微微摇头：“够人性化的。”然后她转回身去，看了看房间里那只没比自己好到哪儿去的、一身白毛都成了灰毛的圣雪狐，失声笑了出来。
“……”
圣雪狐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弯了腰的陆芊墨，慢慢狭起了眼睛：“你都不觉得罪恶感深重吗？”
“其实还好……”陆芊墨笑得胃都有些疼，才摆着手走进房间里来，蹲到圣雪狐面前，抱起来蹭了蹭：“大白，你这个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
圣雪狐不自在地转开了狐狸脸。
“行啦，范围已经确定得差不多，再试几次应该就能制作出来了。”陆芊墨笑着把圣雪狐放了回去，回到了桌边，再次开始自己重复了不知道有多少次的实验。
圣雪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大概很难相信，一个像陆芊墨这个年龄的女孩儿会这么耐着性子百折不挠地去试验一个药方的配比。
尽管一次一次地功亏一篑，一次又一次地灰头土脸——可站在桌前的女孩儿始终亮着一双清澈干净的瞳仁，他在那里面甚至看不到丝毫的着恼和不耐烦。
——只有细致、谨慎和认真。
真好……
他心里想。
大约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后，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压抑的低呼。站在桌前的陆芊墨紧张地看着慢慢溶在一起、在凹槽器皿里缓缓滚动然后留一下一圈淡淡的黑色腐蚀痕迹的液体，眼眸熠熠地看向圣雪狐：
“大白，我好像成功了！”
“……好像？”
圣雪狐疑问。
“还没有试验它的效果。”陆芊墨说着又躬身回去，想了想，从凤纹手镯里取出了一个玉质的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小摊液体倒入其中，封好了瓶口，收入手镯里。
陆芊墨对着器皿里余下的一滴黑色液体蹙起了眉，自言自语道：“该用什么东西试验一下它的效果呢？”
站在那儿琢磨了半天，陆芊墨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说着，她就从手镯里拿出了一把处理材料用的小匕首，把身后笔直垂着的马尾拽到了前面来，手起刀抬——
“你这是要做什么？”圣雪狐一惊，扑了过去。
“……做实验啊。”陆芊墨解释，“我要看一下这个药剂的毒性和腐蚀性。”
“可那是你的头发——”圣雪狐发懵地抬了抬爪子。
陆芊墨无辜地眨了眨眼：“反正只是在游戏里，而且我只取一小段。”
“……”
圣雪狐苦大仇深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把雪白的大尾巴伸了过去：“只许取几根。……用你的断发不一定有效果。”
陆芊墨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失笑，伸手揉了揉圣雪狐的耳尖：“谢谢大白。”
片刻后。
看着不用一秒就在那黑色液体里完全消融的狐狸毛，一人一狐不约而同地退了半步，对视了一眼。
“你这是做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了？”圣雪狐无奈地看着陆芊墨。
陆芊墨轻咳了声：“服用的回血药剂、回蓝药剂和外敷的凝血散，配比3：2：5……”
不等她话音落下，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成功研制药理系新分支——减益增伤药剂，请玩家为新药剂命名。”
陆芊墨犹豫了一下：“腐蚀剂。”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命名成功。”
陆芊墨条件反射性地抬起头来，看向头顶安静如鸡的公告栏。
三秒不见动静，她长舒出一口气。
只可惜这口气刚舒到一半，熟悉得让她压根微痒的系统公告声音就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血红的字体再次刷过系统公告栏——
【系统公告】玩家指若削葱根，成为幻世中第一位研制出减益增伤药剂的冒险者，幸运属性点＋5，魅力属性点＋5。幻世中更多奥秘，等待冒险者们的参与！
“……”
公告栏下，陆芊墨和全体幻世玩家集体麻木面无表情。
离新手村【二更】
“恭喜陆小姐啊。”
系统公告滚过一遍之后, 陆芊墨就从周瑾仁那儿收到了好友消息：“第一个制出减益增伤药剂——这可是种族主城的大公会提炼玩家费尽心思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运气而已。”陆芊墨谦虚地回了一句，对于实验艰险过程一字未提，“只可惜原材料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从我之前所说的地方带出来的药物，即便是我也没有多少。”
周瑾仁：“这个问题我也猜到了。不少人有制毒的想法, 之所以都做不出来，无非就是困于原材料和药剂配比。”
陆芊墨想了想，又给周瑾仁发了一条消息：“我和周先生是合作关系, 既有利益就不会独吞。我可以告诉周先生，其中一味最重要的原材料，叫‘凝血草’，只要周先生能够大量得到, 我就可以批量制作这种药剂。”
“陆小姐的诚意我收到了。”周瑾仁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发回来消息, 似乎是去确定了凝血草的事情，“只是很可惜，依据我们的情报网, 目前幻世的公开地图里还没有出现过凝血草这种药物, 如果之后有发现，我一定会及时通知。”
陆芊墨回道：“那我就等周先生的好消息了。”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说，陆小姐需要的练实、醴泉, 我这里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了。”
“真的？”
乍一收到这个消息，陆芊墨的心性都忍不住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收到了周瑾仁发来的两个坐标位置信息, 陆芊墨没再犹豫, 离开了客栈就向着目的地赶去……
两头奔波核实了地点, 取了最后一样任务物品, 陆芊墨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急切了。
“我要下线吃午饭了，下午还有课，可能要晚上上线了，大白。”
陆芊墨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昨晚没有休息好，现在果然困得不行，感觉脑回路都不太转弯了。”
“你不心急交任务？”圣雪狐好奇地问。“你交了这两件任务物品，可就能升到20级直接去种族主城了啊。”
——若是搁在正常人身上，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赶回去交任务才对吧。
然而陆芊墨只是困倦地微眯着眼睛笑了笑：“任务物品就在手镯里，又不会无缘无故地跑了——对于这种结局既定的事情，我从来不急于一时的。”
“你的忍耐性，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都能排在前列。”
圣雪狐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所有人？”陆芊墨闻言笑弯了眉眼，“大白除了我和你的人工智能朋友们，还见过其他人类吗？”
圣雪狐：“……”
下线之后，陆芊墨毫不意外地迎来了安蠡的哀怨目光。
没等对方扑过来，陆芊墨玩笑着双手举过头顶，嘴里笑道：“我一定坦白从宽，老实交待。”
“就你会来事！”
安蠡故作的凶狠表情被陆芊墨一个姿势戳破漏了气儿，她于是也就笑着走过来：“说吧，那个建议增伤药剂又是怎么回事？”
陆芊墨于是把发现和配药的过程给安蠡讲了一遍。
“你这幸运值和魅力值，简直随时支撑游戏的属性值上限啊。”安蠡感慨道。想了想她又转回来，“最可怕的是，这个趋势下去，我们将始终承受系统公告栏被你支配的恐怖啊……”
“别逗。”陆芊墨被安蠡夸张的表情语气逗得绷不住笑起来。
“啊对了，”想到了关键问题，陆芊墨拉了拉安蠡，“我快出新手村了。”
安蠡点了点头：“恭喜啊——啊？！”
最后一个尾音硬生生被转了个九曲十八弯，安蠡瞪大了眼睛看陆芊墨：“你不是昨天晚上才4级吗？就算不是正常人，这等级也不能跟坐了火箭似的啊。”
“特殊任务。”陆芊墨冲她眨了眨眼，“提升等级快呀。”
“……”安蠡哀怨地看着她。
“好了，去吃午饭啦。”陆芊墨拉着她往寝室楼外走。
女孩们清脆的交谈和欢笑声洒在整个校园的路上，阳光映着她们的笑脸和追逐玩闹，云彩趴在空中瞧着她们无忌欢快的年华，寝室楼后长长的林荫道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很多年后她们早已离开了校园的那片林荫、作别了当年嬉笑的同伴、也忘却了让彼此开怀大笑的谈论。
但是那段年华，和那段年华里每个人都独属的记忆，谁也忘不掉。
一辈子也忘不掉。
***
下午的第一堂课，也是大学正式的第一堂课，高等数学——学渣们噩梦的开始。
轻轻松松地走进高中被传得无比浪荡的大学生活，新生们无一不抱着莫大的热情，然而第一节课，就被成功浇了一头的冷水。
高数上册得算简单，只是那位看起来慈祥无比的高数老师，在第一堂课时，趁着底下同学们还在亲密交流的时机，简洁迅速地跳过了自我介绍环节，直接进入授课阶段。
这位老师的语速得算中等，吐字也清晰，一口漂亮的普通话——唯独手下翻书的速度快了点。
这就导致了，许多人在刚刚回过神来的第一节小课结束进行课间休息的时候，翻了翻手下的书本，才发现台上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用一节小课四十五分钟的时间，硬是讲完了前四十页。
于是大学的第一堂大课的第一个小课间，连个上洗手间的都没有，只剩下了满屋子的“赞叹”。
当然，也有拿了笔记默默地开始复习预习的学生。
——学霸和学渣，往往从第一堂课就开始划下鸿沟的第一笔。
三堂小课之后，老教授布置了作业宣布下课。自在了一个暑假的学生们，在被“困”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得以逃脱。
“芊墨，回寝室吧？”安蠡跟陆芊墨招呼。
陆芊墨摇了摇头：“我先把第一章的概念定义定理串一遍，你先回吧。”
“好学生啊你。”安蠡笑道。
“能考到我们学校来的，哪个也不差。”陆芊墨把视线从那个黑体的定义上抬了起来，带笑看了安蠡一眼，“只不过大学生活实在太丰富多彩，有些人看花迷了眼，等回过神来早就找不到路了。”
安蠡调笑：“我怎么听着，你这是在提点我呢？”
陆芊墨双手抱起，玩笑：“别啊大人，小女子哪里敢呢。”
“数你花样多。”安蠡笑着拎包坐下来，“唐娟和媛媛先回去了，那我就大发慈悲陪陪你吧。”
陆芊墨没再继续与她玩笑，安安静静地看起书来。
再次上线，已经是晚饭之后的事情了。
陆芊墨上线没一会儿，圣雪狐就显形在她脚边：“下午的高数听得懂吗？”
陆芊墨再自然不过地回答：“多数是高中的知识，没什么问——”
她的话音蓦地停住，然后她垂下眼去看圣雪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下午第一堂课是高数？”
“……”圣雪狐顿了顿，“大学都这样。”
“哦。”
反正只上过这一次刚开始的大学的陆芊墨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
“去交任务？”
见陆芊墨不再追问，圣雪狐不慌不忙地转移了话题。
陆芊墨不疑有他，点头：“嗯，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