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边都不愿意搭理顾飞，顾飞觉得这帮人真是没劲透了。
“大侠，您怎么还在呢？”顾飞先前下线属于他一贯的正常表现，但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又摸了上来，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公子精英团的几位老熟人按捺不住好奇，情报狂佑哥已经急吼吼地采访起来了。
“放假了。”顾飞言简意赅。
“哦！”众人理解。
“现在干嘛呢？”大家很好奇这家伙有了大把的时间后会怎样，如果他也通宵通宵的练级，五小强之名恐怕真要出现一次硬性更新了。到目前为止，自从五小强之名出现在游戏圈内后，位置就极其稳固，更替全部是发生在有人掉级以后，尚没有发生过通过经验的提升硬性超越挤掉五人之一的情况。
结果顾飞的答案自然引起五人一阵腹诽。拥有傲人的身手和变态的装备，咋就不能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呢？没完没了和那几个小土匪纠缠啥呢？这些高手自然就是剑南悠很了解的那种精英玩家思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一次两次还行，专业地吼，天天地吼，他们是绝对不会的，大家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玩剑南悠的。
但顾飞就让大家搞不清楚到底是来玩游戏还是来玩人的。游戏了这么久，他做过多少游戏的任务？各职业的技能他现在能全说上来不？游戏中各种伤害防御换算的公式他了解不？我们其实非常鄙视他他知道不？
网游精英代表在频道里激烈地讨论着，丝毫不计较这些全能被另一边的顾飞看到。
“咳！”顾飞咳了声，证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大侠，剑南悠他们都快被你折腾的半身不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连佑哥他们都开始替顾飞思考这个问题了。
“他们这种行径，举报了有人管吗？”顾飞也期望有个正规的途径解决，他也不想整天和这几个家伙耗来耗去。七个人一半连40级都不到，见了自己表面凶悍，真动起手来腿都是软的，和他们PK是没有乐趣的，顾飞现在只是单纯地在替自己的道德观买单了。
“有个屁人管。”佑哥提起这事就有火，“连公司内部的人跑进来游戏，举报了说去查，到现在也没个回音！”
“你是说红尘一笑？”顾飞问。
“嗯！”
“这家伙说要对付我，怎么也没点行动的，给他发消息也不见回的。”顾飞也谴责。
五人无语，心说你贱不贱啊！
“这家伙真是没救了！”佑哥对身边其他四人感慨。由于身处异地，加上前段时间遭受叶小五一伙人的频繁算计，公子精英团的五人此时却是聚在一起练级，之前那些议论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口头解决，在频道里说那就是要显示给顾飞看的。作为传统玩家，他们实在看不下去顾飞这么新潮这么非主流的玩法了。
“他那身手，那装备，就算和普通玩家差几个等级其实也真没什么影响。”韩家公子说。
“那我们废话这么多干啥？”佑哥茫然。
“你傻呀！如果他能过来一起的话咱练级得多效率？你看看那废物，靠，又迷路了！”韩家公子指着的正是御天神鸣，刚去追个怪跑远了点，东南西北又分不清了，和队伍背道而驰。
佑哥抹了把汗，敢情这家伙只是想把顾飞诱惑过来当苦力，果然不该把他想得那么纯良。不过如果真有顾飞在此坐阵的话…佑哥幻想了一下也觉得激动，一时间也觉得剑鬼他们哥仨实在有些不够看。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顾飞在出了弓手靶场后其实并没有真的想离开。他依然要守，只是非要面对面蹲到胶水他们面前，这种守法未免有些太傻气，守在暗处才能看清事态的发展。出了复活点后，顾飞在最近的一条交易街上找厨子玩家买了点吃的当零食，又跑酒馆打了点酒当饮料，在弓手靶场附近走了一圈后，选了个不错的地方，就此安下心来吃着喝着，书看着，一边时不时瞄两眼那边的动静，顾飞倒也没亏待自己。
约摸到了凌晨两点，没有发生任何情况，却突然收到一条意外的消息。
“老师，还在呢！”
顾飞吓一跳，连忙一看名字，竟然是自己那票学生。这帮家伙好容易盼到寒假，玩起来自然比顾飞还要狂野，顾飞扯出好友栏进了学生分组，24个人，此时亮着20个。
汗！顾飞抹了一把，没来及回复呢，消息又来：“老师，开下交友。”
顾飞一边回复“嗯”一边开了交友，瞬间连收六条系统消息，六个人把顾飞加为好友，接着就是叽叽渣渣的问候，说着自己是谁谁谁。
顾飞就一个体育老师，学生认得很不全面，名字个个都觉得半生不熟。反加这六人，扔进学生分组，顺便看了一下这新加六人的资料，有的连10级都不到，想必是为了迎合寒假才刚刚投身进来的。
寒假之前当然就是考试，为了准备考试这些学生仔已经有段时间没上来游戏了。积蓄了许久，此时热情非常，20来人个个都和顾飞私聊，顾飞处于崩溃边缘。
“老师在哪呢？好久没看到你了！”
“老师我们刚进游戏，来教我们吧！”
“老师听说你是超级高手，来表演一下吧！”
“老师我在论坛看到你的暗夜流光剑了，好牛啊！”
“老师…”
“老师…”
“老师听说你在白石城？我们准备也过来。”最后顾飞看到这样一条消息，一看正是阿发那个出卖自己的混蛋。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消息实在不能面面俱到，顾飞只好挑几个回复了。
“论坛上看到的啊！老师那么好的装备，你怎么卖掉了啊？”阿发八卦着…
第五百八十九章 大事不妙
书顾不上看了，酒瓶子也倒了，吃的洒了一地。学生们展现着蓬勃向上的朝气，让顾飞有些招架不住。相比这些半大不大的孩子，顾飞觉得自己已经像个老人了。
“老师…”
“老师…”
“老师…”
问题还在继续，顾飞连一个吼一声的公共频道都没有，疯了，真的要疯了。
“大家一个一个说。”这消息顾飞连发了八十遍，所有学生都愿意把自己当作那个“一”，继续疯狂提问。
除了下线，顾飞想不出任何摆脱这纠缠的方法了，匆忙收拾东西飞一般地跑向安全区。安全区里胶水他们三个虽然是看到顾飞离开，却没大意，火燃衣因为有过两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指引祸害的经历，更是对这事敏感得很，于是最后三人都没离开复活点，照旧打着斗地主。结果就见顾飞像被追杀一般疯狂跑入安全区，三人吓一大跳，没来及说话，顾飞只是随便朝他们点头意思了一下就下了线。
三人眼睛突然一亮，千里一醉窘态毕露，这是哪位更高的高手把千里一醉追杀到这份上？三人迫不及待甩掉手中的纸牌冲向安全区大门，门外一片荒芜，点滴过往的玩家都极其路人ABC，浑身上下连一根毛的高手气息都找不到。
三人怔了片刻，回身望向顾飞消失的那地界，又是一片迷茫。
顾飞并不准备一去不返，他走的是个迂回路线，先佯装下线，再隐身上线。隐身上线的好处是名字不会亮，系统不会四处帮你通知，到时再慢慢和这帮学生沟通。想想接下来这一个月这些学生也和自己一样时间大把，顾飞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胶水他们三个这还茫然呢，结果五分钟后白光一闪顾飞已经重新上线，三人目瞪口呆，顾飞朝他们笑了笑，也没动就发消息去了。
“大概是尿急了吧…”火燃衣推断。
“哦，大概是…”风风火火跑过来下线了五分钟，三人实在不敢再做他想。
顾飞本不想发消息给阿发，这个有过出卖自己前科的小子不值得信任，但随后一扫，其他一串ID顾飞怎么也无法和真人对上号来，木了半天后，还是无奈地联系了阿发。
“先别告诉其他人我在，不然下学期体育达标别想通过！”顾飞先恐吓，实在是不恐吓没辙。
阿发显然也并不了解顾飞老师其实是很正直的，吓得差点尿裤子，连忙表态：“老师，不关我事啊！你名字刚才亮着，大家都看得到的。”
“我一直在，为什么都2点了才开始找我？”这点顾飞很奇怪，学生们当然不可能是2点才刚刚进入游戏。
“哦，今天有几个同学也来游戏了，开始大家带他们来着，玩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所以就想找老师你玩会。”阿发说。
顾飞很惭愧，他发现自己真是得了主角病了，自以为学生如果要联系他理应是一上线立刻就联系，但事实上这帮学生和顾飞无论年龄还是职业都存在着代沟，这种代沟在传统网游里可能会被淡化，但在这种完全拟真的环境中，加上两方现实中便相识，最终结果是完完整整地带入到游戏里来了。
很显然，这帮孩子并不会真的把顾飞当作他们的什么核心朋友，今天的事就是很好的例证，一帮家伙自己耍够了，觉得有些累了，突然发现好友里还亮着这么一号人，这才想起还有顾飞这么一个老师在游戏中。
想起顾飞后发出的声音，大多也都是要钱，要装备，要带任务，还有要顾飞去表演的，概括而言就是拿顾飞寻开心找乐子嘛！
“这帮家伙！”顾飞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老师你在白石城吗？白石城怎么走？”阿发这时又来消息问道。
想通了刚才那节，顾飞知道这帮学生说要来白石城，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在这来看望自己这么有心，顾飞就一体育老师，师生关系真没亲到这份上。当即回消息问道：“你们来白石城做什么？”顾飞已经下了决心，如果这小子敢无耻地回答“看你”，下学期一定给他点好看。
果然少年人的心性没那么复杂，阿发很坦白：“在云端城玩了好久了，想换个主城转转，听说游戏中各个主城都不一样的。”
果然，“老师你在哪？”“那我们也来！”这不过是个顺水推舟，顾飞并不是他们要来的主因，一点都不是。
“呃，白石城的话，先从云端城出来走乌龙山脉，穿过后到月夜城，再从月夜城走夜光村那方向，一直沿大道，就可以到白石城了。”顾飞说。
“路上没有危险吧老师？有几个同学连10级都没到呢！”阿发说。
“嗯，10级没到的很安全，过了10级的嘛…”顾飞说。
阿发惊讶：“为什么？”
“月夜城全是流氓，满街都是土匪，遇到陌生玩家，装备全部爆光，钱袋全部掏光，等级全部掉光。10级以下的有PK保护，所以很安全。”顾飞说。
“真的假的…”阿发迟疑。
“差不多吧！反正我当初去时就这样。”顾飞很不厚道，他可是走到哪里都会掀起腥风血雨的男人，竟然拿自己和这些乖巧的学生相提并论。
“那怎么办？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阿发怕了，他现在依然是一帮学生仔里等级最高的，一有危险个个都把他顶前面，阿发一法师，终日唱着“我是MT”以泪洗面。想到这次要去的地方竟然杀气这么重，背后还有这么一帮随时准备让自己去送死的同窗，阿发觉得自己的下场就是顾飞所说的“装备爆光，钱袋淘光，等级掉光”。
“嗯，不用怕，你们先走着，老师给你们安排。”顾飞说。
“怎么？”阿发问。
“你们做一面大旗，旗上写个清楚点的旗号，下了乌龙山脉后就挑着大旗走，我会和那边的朋友打招呼，看到你们的旗号会暗中照应你们，包你们无忧。”顾飞说。
“打着旗…好难看啊老师。”小年轻正是最看重自己形象的时候，包括男生都和女生一样重视。
“总比装备光光裸奔好看吧！”顾飞说。
阿发一时没说话，估计是和其他学生商量去了。这一商量明显就暴露了顾飞的存在，顾飞立刻收到其他学生的询问：“老师，月夜城真的那么可怕？”
“当然了，千万要小心。”顾飞说。
“那还有没有别的去处了？”学生问。
“没了吧！”这句倒算是实话，云端城在平行世界的大地图上地处边界，能通到的的确只有月夜城一城而已。
“哦…”一片沉默，学生们显然又去商量了，半晌后顾飞收到回复：“那好吧，那旗上写什么呢，写老师你的名字吗？”
“千万别！”顾飞连忙道，“老师有朋友也有仇人的嘛，写我的名字太坏事了，你们随便写个简单好认的就行了。”
“那就写个‘三’吧，我们是三班的嘛！”阿发说。
“可以，那你们就上路吧，我会打招呼的。”顾飞说。
“明白！”一帮学生这就忙活去了，留顾飞在这边偷笑。想想一帮打着旗帜的玩家列队而过，连顾飞都觉得这举动傻到家了。这帮小子总想拿自己寻开心，就也来捉弄他们一下吧！顾飞完全不介意搞一些这种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但他此时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在有心人眼里看来就太可怕了。比如胶水他们三个，从顾飞上线就一直盯着他，结果顾飞上线后一直没动，就在那干瞪眼，熟悉游戏的三人知道这是在消息聊天，只是顾飞的表情，一会似乎是羞愧，一会又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最后是那种奸计得惩的窃喜，实在太可疑了！
三人还没分析完，顾飞目光突然一转，却是已经结束了聊天，带着奸计得惩的笑容望向了他们。
“不好，这家伙是不是给我们布置了什么陷阱！”三人立刻不由自主地想着，火燃衣忍不住开口：“你想怎样？”
胶水和林木森森侧目，火燃衣这几句偶像剧台词何时何地都这么有杀伤力，更难为的是他说的这么有腔有调。
顾飞却没被伤到，听到这问题反而怔了怔：“什么怎样？”
“你又在搞什么阴谋花招？”火燃衣说。
“咦，你看出来了？”顾飞说。
果然！三人倒吸口凉气。
“千万小心，我已经搜集了大队人马过来收拾你们，装备全部爆光，钱袋全部掏光，等级全部掉光。惨，真惨。”顾飞说着已经离开了复活点。
胶水三人脸色都是惨白，连忙把这个噩耗通知了其他人。
“大事不妙，千里一醉居然招集帮手要对付我们了。”
“帮手？别怪我长他人志气啊…大家老实说，千里一醉要对付我们还需要帮手吗？”稻香牧说。
“所以才可怕啊！他都要叫帮手了，你想想接下来的手段会多残酷。”胶水说。
“你们怎么知道的？”剑南悠问。
“他刚说的！”胶水回答。
“他说你就信啊！我说你们也真是的！”稻香牧觉得这些家伙真成惊弓之鸟了。
“不像是假的，刚才千里一醉在这里发了半天的消息，很可能就是在召唤人马。”胶水说。
第五百九十章 叔叔再见
“千里一醉叫人…”剑南悠感觉问题严重了。因为他们对顾飞有过详细的调查和研究，这个人物不但自身极强悍，其实也是相当有背景的。单就他那佣兵团里的几个骨灰级高手朋友就已经极难缠，细腰舞、百世经纶这些更是彪悍之级的人物，但这些说到底也就是些个人英雄，有时也会分身乏术，千里一醉真正可怕的背景，是和月夜城的十会联盟有关。
十会联盟是一伙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家伙，他们这份团结是在特殊的环境中缔造的，在其他主城能形成这么庞大的团队只能是形式上的，绝不可能真有十会联盟这种凝聚力。十会联盟，其实只是一家，分成十家，不过是因为受系统规则限制。
而千里一醉据传是当年月夜城革命事业的发起者和中流砥柱，和十会联盟的人在革命过程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十会联盟的老大云中暮至今都很承他的情，如果千里一醉振臂一呼…
太可怕了！剑南悠不敢想下去了，这是人民战争的海洋啊，己方区区七人，无论地道战地雷战还是游击战都无法周旋下去，GAME似乎真要就此OVER了。
“妈的！怎么就养成了十会联盟这么一个团队。”剑南悠忿恨地想着，突然意识到十会联盟会形成，银月当之无愧可居首功。
“银月呢，现身没有！”剑南悠虎着脸问两边埋伏的兄弟。本来对于击杀银月他心底并不赞成，只是看此时众兄弟很有斗志做这件事让他很欣慰，但此刻他终于也按捺不住了，他发现银月当真是一个祸害，没有什么恶心的事是不和他沾边的。
“还没有，看这情况，估计他有可能要到早上才会现身了。”稻香牧说。
“千里一醉那边怎么办？大南，他要找人的话很可能是招十会联盟的人过来。”胶水显然也深知顾飞这背景。
“先确认了再说吧，黑水，你朝月夜城那边去看看，对方如果有大规模的行动，应该很容易觉察。”剑南悠说。
“好吧！”黑水此时正在抓紧抢救自己的等级，领命后立刻调头朝月夜城方向去了。
“其他人暂时忙自己的。”剑南悠说。
各人心怀忐忑的继续手头的事去了，胶水三人此时哪还有心情玩牌，围坐一团忧心忡忡地讨论着他们未卜的前途。
顾飞这边则在思量着是不是真要给月夜城那边的恶霸云中暮打个招呼。虽然给学生们描述的月夜城地狱般的可怕是被他无限放大的，但那地的确不安生，小孩子不懂事喜欢冲动，说不准真惹上什么麻烦。思前想后，顾飞觉得还是对学生负责些得好，于是找出了好友栏中的云中暮。
“云老大在呢？”顾飞像个正常玩家一样和云中暮招呼。
云中暮和顾飞还是当时他们帮纵横四海任务路过月夜城时互递名片一样互加的好友，加完就成了摆设，一直没用过。此时突然接到顾飞来的消息时，云中暮正带领一帮兄弟在欺负一家行会，加上半夜三更的，有点迷糊，努力清醒了一下，看清真是千里一醉，连忙停下手头的事专心发短信。
千里一醉的名头现在越来越响亮，白石城卖剑一事已经传遍论坛，无法拍照截图，但有人把他那剑的属性直接文字描述，无数人看过之后差点尿裤子，这剑太可怕了。但更可怕的是这剑居然被主人痛快地卖了，这么犀利的装备被出售在游戏里这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主人要离开游戏了；二就是主人拥有了更牛的武器，这剑被淘汰了。
想到第二种可能，好多人终于没忍住到底还是尿了裤子。
“千里兄弟啊？什么事？”云中暮此时停下手头一切事，专心和顾飞发消息，准备顺便打听一下那剑的下落。论坛上说是卖给了细腰舞，但据云中暮所知细腰舞和顾飞明明是有交情的，这事有点怪异。
“是这样的，我有一班学生要从云端城到白石城，一会路过月夜城的时候可别欺负他们啊！”顾飞说。
一班学生…云中暮望着这词汇，觉得比暗夜流光剑什么的离奇多了。
“看到一队打着旗，旗上写着‘三’的家伙就是他们了。”顾飞继续说。
“哦…”云中暮应着，他还没整明白这是咋回事。
“多谢了。”顾飞却已经都说完了。
“那啥！”云中暮连忙又喊。
“嗯？”
“这两天看论坛，顾兄弟你那剑好牛啊！”云中暮赶紧刺探情报。
“呵呵。”
“卖给细腰舞啦？”云中暮问。
“没有，开个玩笑，还在我手里。”顾飞说。
“哦，那兄弟啥时候真想卖，我要了！不管多少钱。”云中暮也可以说财大气粗了，不是靠个人，是靠集体，他们这班玩家讲义气，够团结，几千人亲得像一个人，真要有什么急需买的东西，一人掏上几金币都能砸下来。
“好的。”这种事顾飞根本不在意。
“谢了谢了。另外，你那班学生是个怎么回事？”云中暮之前这事还没整明白呢！
“就是我的一群学生啊，大概二三十人吧，一会儿会路过月夜城，你们那边的厉害我是领教过的，这不是怕学生们不懂事被欺负嘛，所以请云老大你关照一下。”顾飞说。
“哦哦，原来是这样，了解了解。”云中暮其实还是没明白这个“学生”是个什么概念，只是不好意思再多问了，随后又道：“要不千里兄弟你给个ID我加下好友，方便和他们联系。”
“那也成，麻烦了。”顾飞当即给了他阿发的ID，随后又迅速给了阿发一条消息：“一会有个叫云中暮的人会加你好友，月夜城那边他会照顾你们安全离开。”
“明白！”阿发连忙答应。
一切安排妥当，顾飞禁不住苦笑着摇着头，这都算什么事啊？
月夜城方面，云中暮这人别的不好说，但至少也是个一言九鼎的主，应了顾飞的事他也很放在心上，立刻添加阿发为好友。
云中暮问阿发他们到了哪，但阿发头回走这路，描述的模糊不清，说坐标吧，这路云中暮算来回也就走过两次，哪里搞得清坐标？和自己所处的坐标算了个加减法，感觉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云中暮也不敢怠慢，招集了些许弟兄就往云端城过来的大道上去准备迎接。
云中暮算出来的坐标距离似乎不远，但那是空中直线距离，走山道根本不是一回事，阿发他们其实刚刚上路没多久，云中暮这一候候了足足三个小时，好多弟兄困得直接趴地上就睡着了。终于，云中暮视野中出来了一队人，队伍最前果然打着一杆旗帜迎风飞舞。
“总算来了。”云中暮激动，把那些趴地上很没形象的人纷纷踹了起来，提点众人打起精神，不要让人小瞧了。
待对方走近，云中暮眼越瞪越大，仔仔细细把来人一个个看了个清楚，终于忍不住骂道：“大爷的，真是学生啊！！！”
虽然顾飞明确用了“学生”这个词汇，但云中暮一直想着这可能是千里一醉对他小弟或是兄弟的特别叫法，就好像云中暮他们兄弟互称都是“孙子”一样，那还能真是孙子不成。但此时一看真人，云中暮发现千里一醉口中的“学生”还真是学生。
再偷用了几个鉴定术后云中暮更是大跌眼镜，鉴定结果显示，头前打旗这位等级最高，36级，其他有20多有30多的，更离谱的是还有连10级都不到的。
云中暮为了显示自己的派头，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此时发现要打交道的是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毛孩后，纷纷对云中暮致以鄙视。
学生军此时也注意到了面前这伙人，个个神情彪悍杀气腾腾，鉴定术放上去以后一串又一串的大问号，心中不免揣测起来。阿发正想联系一下那个云中暮，就见对方阵中已经走过来个盗贼，苦着脸问道：“谁是千钧一发？”
所有人目光集中向阿发，已经用不着他回答。
“我是云中暮。”云中暮忍受着一堆毛孩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自我介绍。
“哦哦，原来是你，吓我一大跳。”阿发长出口气，刚才人家问谁是千钧一发可把他吓怕了，都没敢应声，而他这帮同窗也没让他失望，麻利地把他出卖了。
“那个…千里叫我照应你们一下。”云中暮都不知如何措辞了，在游戏里砍过人，泡过妞，但可没照顾过孩子。千里一醉这孙子，居然给老子整这么一个活出来。云中暮心下抱怨着。
“多谢多谢，我们准备去白石城的。”阿发说。
“嗯，这边走…旗收了吧！”云中暮头前带路，回头一看阿发还要雄纠纠地打着他的“三”字旗，黑了个脸说了句。
学生们跟在云中暮身后，叽叽喳喳地指点着月夜城不同于云端城的风景，云中暮的一帮兄弟陪在左右，个个神情茫然。游戏里小孩见过，但这么一大堆小孩可从没遇到过。现在怎么办？需要上去和他们聊聊吗？聊啥呢？现在小孩都玩什么？还玩变形金刚吗？看黑猫警长吗？知道蓝皮鼠和大脸猫吗？
云中暮和他的弟兄本就是长于砍人，短于交流，更何况是和年龄上都有明显代沟的小孩子，一帮家伙手足无措地走着，觉得这路真是无比地漫长。
好容易到了夜光村，出了这村再无什么练级的地界，除了与白石城往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玩家，云中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身后的阿发说：“出了这村沿着大道一直走就是白石城了，这道上没什么练级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哦哦，谢谢，那我们自己走就行了。”阿发忙道。
“好的好的，慢点慢点，路上小心。”云中暮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学生们一边离开一边朝这帮他们心目中的好心人挥手。
“叔叔再见！”有热情的更是朝云中暮喊着。
叔叔！！！云中暮石化，老子有这么老吗？尤其那个，妈的胡子比老子还长，居然还有脸叫我叔叔，云中暮泪奔的心都有了。回头再看自己那帮弟兄，已经全笑趴在地上了。
“你那帮学生已经安全离开月夜城了。”云中暮办事到底是有始有终的，此时不忘告诉顾飞一声。
“多谢了云老大。”顾飞忙道谢。
“不客气。”云中暮回道，回完之后实在没忍住又八了一卦，“千里兄弟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小孩的？”
“都是我学生。”顾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