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声音轻，姚小桃听不见，只知道那女子是越来越不满，最后也不晓得慕玉跟她说了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走的时候，他往姚小桃躲的方向扫了一眼，让姚小桃一阵心惊胆颤，出去也不是，继续躲着也不是。好在慕玉没有过来仔细看，加快步子离开了
姚小桃慢慢松了口气，身后的女子一下子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许是觉得这里是林子深处，并不会有人来，她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哭声，把心中所有的悲伤全部发泄了出来。
那样伤心的声音让姚小桃也难过起来，她是见不得人哭的，别人一哭她就想躲。可她跟那女子压根不认识，别说劝了，就是让人看见她躲在这里偷听偷看就足够尴尬了。
姚小桃咬着牙，蹑手蹑脚地往宫里走，就怕弄出点声响惊到后面的人。直到她确定那人肯定听不到她的脚步声的时候才加快脚步狂奔。
姚小桃一路跑进宫门，慌慌张张的她一下子撞到了在守门的慕玉。她后退了几步，心虚地道：“慕玉师姐。”
慕玉理了理衣服，点头应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也没提之前的事。可姚小桃却是晓得，慕玉那时候肯定注意到她了。
姚小桃寻了个理由溜走了，她怕万一慕玉想起来要问，她可就真不晓得怎么回答了。
第四十七章 乾音
姚小桃心里底气不足，一路迷迷糊糊走回大通铺，直到孙婆婆叫住她才回过神。
“婆婆，好久不见了，身子可还好？”孙婆婆一向对姚小桃很是照顾，因此她见到孙婆婆也有一股亲切感，赶紧走过去。
“好，好。”孙婆婆喜笑颜开，拉着姚小桃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孙婆婆喜欢说说裙仙宫里的事，大大小小的，从吃的讲到日常用的，又讲到宫里姑娘的纠纷之事，家长里短的长长一段。
姚小桃对于这些事向来是有耐心的，就算是些细碎小事，她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时不时接上两句。
“咱宫里除了宫主之外都是女子，很多人平日里都接触不到男人的。”姚小桃想了想，道，“怎么还是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
“哎…”孙婆婆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沉默了很久，眼睛往后山的方向移去，目光停留了一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直到姚小桃轻轻唤了她几声之后才回过神来。
“婆婆想起了谁吗？”姚小桃好奇问道。
孙婆婆动动嘴唇，却是欲言又止，转而摆手道：“唉，都是心思重的人啊。小桃啊，婆婆到底这把年纪了，经历得多看得也多，也就多些话，算是指点你几句。这感情的事啊，与平日里接触的多少无关，该来的总会来的，怪就只怪我们裙仙宫的女子多是能文能武的，七窍玲珑心，怎能不受伤呢。这宫里，受伤的人又岂止是少数。”
姚小桃见孙婆婆不愿意细说，也就不再多问了，她只在心里记住，这个宫里准有一个为情所困的人，而那个人应当是在后山之中的。只是后山是裙仙宫的禁地，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踏进去的，若将来有机会，她定要去寻上一寻，难保会有什么任务也说不定。
天色渐暗，姚小桃当夜就住在大通铺里，孙婆婆年纪大了，休息得也早，姚小桃送她到了房门口后，也回去休息了。
大通铺里依旧没几个人住，姚小桃趴在她最喜欢的那个位子打了两个滚，眯着眼睛回想起这一天的事来。
想到慕玉那件事的时候姚小桃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在她的印象里，慕玉师姐话不太多，性格也清冷一些，但对宫里的姐妹却是很照顾的。姚小桃对她极有好感，也希望有一天能像她一样武艺超群，把像柳五那样的玩家打出裙仙宫去。
可照那时她听见的话来看，慕玉师姐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那女子手中，而且这把柄并不小，不然也不会拿来威胁人了。
姚小桃对那个把柄特别好奇，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估摸着兴许那两人现实里认识，所说的把柄也是现实里的事，姚小桃的眼皮子越来越沉，脑子更不清明，慢慢地也就睡过去了。
这一夜睡得很好，姚小桃第二天的精神气也不错。热得两个肉包子打算边吃边走，就见慕玉靠着一棵大树在发呆。
姚小桃顿了下步子，她不晓得是上去问候一声好，还是直接走掉的好。正在犹豫的当口，慕玉却扭过头，正好看见了姚小桃。
晓得走不开了，姚小桃干脆上前，道：“师姐昨晚又值夜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姚小桃说得没错，慕玉看起来精神很差，本来白皙的皮肤此时却是毫无血色的白，头发也有些乱，眼下有黑眼圈，原本精神清丽的美人竟然变得有些病怏怏的。
“恩，值夜了，也就没休息。”慕玉开口说了两句，声音喑哑，她清了清嗓子，“连续值了好几天了，看来有些顶不住呀，回头还是跟几个师妹换换班吧。”
“师姐确实太累了，为了宫里的安全也不能一直日夜颠倒。女人嘛，皮肤保养很重要，最好的保养法子就是睡美容觉啊，师姐是要多睡睡了。”姚小桃自顾自说着，并没有留意到慕玉的神情变了变，抿起了唇，看起来有些尴尬和无奈。
“宫里姐妹人手不够，辛苦点倒也没什么。”慕玉收起了之前的表情，打断了姚小桃的话，另起了个话题，“这段时间不见你，功夫长进了多少？”
姚小桃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比原来好不了多少，还是一样的没用。”
慕玉闻言笑了笑，道：“不用心急的，我还是那几句老话，先把等级练上来，再慢慢练习就好了。”
姚小桃点头应了，被慕玉这一岔话题，她也不记得之前说到哪里了，又跟慕玉说了几样练功上的事后，就先走开了。
姚小桃走路一直有东张西望的毛病，刚走了没几步，她就发现在远处的墙角后面站了一个人，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过了一会之后，才一点点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而那个笑容，却让姚小桃毛骨悚然，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姚小桃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她不想和那个女子打交道，转身就要走，谁知那人竟然几步跑了过来，拉住了姚小桃的衣服。
“我们一起练级好不好？”那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姚小桃一下子愣住了，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那女子的睫毛长长的，一双眼睛很是水灵，让姚小桃觉得自己一旦拒绝那人就会哭出来。
要是在平时，她可能就答应了，可此时，她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从那女子开口的第一句，姚小桃就认出了她的声音，这人就是昨天在树林里和慕玉起争执的那个女子了。
“为什么？”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的姚小桃只能这么问。
“我看着你觉得亲切呀。”女子笑了起来，左右脸颊上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很是甜美，“我叫乾音，叫我音音吧。”
乾音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子，连声音都是糯糯的，让人平添出几分保护的yu望，要不是姚小桃昨天偷听到了她和慕玉吵架，大概也会以为她是个乖巧女孩吧。
可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加之刚才乾音看到了她和慕玉在说话，姚小桃晓得乾音此刻的接近肯定是有目的的，她笑了笑，道：“我觉得我这个人不亲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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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刻意接近的乾音
姚小桃笑得很勉强，甚至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摆出一副疏离的样子。
乾音明明看出了姚小桃的拒绝，却是不退缩，依旧笑得甜甜的：“我觉得很亲切呀，我一看见你就想亲近，特别像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朋友。我打游戏笨手笨脚的，你可千万别嫌弃我。”
自来熟…
姚小桃的脑袋里闪过这么三个字，乾音刻意的讨好和接近明显是目的性十足。
“其实你不用这样。”姚小桃皱起眉头，思考着要怎么说，“你想怎样就直接说吧，这样绕圈圈没意思。”
“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乾音偏过脑袋，嘟起了小嘴，“我没有绕圈圈呀，我就想跟你做朋友。”
姚小桃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既然乾音不想说，她也没有半点法子，总不能告诉她说自己昨天偷听到她和慕玉吵架了吧。
“你几级？”姚小桃看着面前依旧笑容满面的乾音，忍不住头皮发麻。
“29级。”乾音捂起唇，嘿嘿笑了，“我太慢了，玩了好久才这么点呢。”
姚小桃敷衍地笑了笑，暗想道比慢能比得过我嘛，转念一想这实在没啥好得意的，于是不吭声了。
“带带我吧，我一个人练级好无聊呀。”乾音拉着姚小桃的手晃了几下。
姚小桃想抽手，抽了几下没抽出来：“我等级也很低，很笨的，不会带人，况且我们等级差了10级，任务也不一样。你想找人带的话，裙仙宫里这么多师姐，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她们会带的。”
乾音撅起的小嘴显得委屈极了，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眼泪生生要落下来：“你也嫌弃我不肯带我吗？宫里师姐是多，但大家都很忙，我哪里好意思去打搅呀。别的玩家我也不认识，我…”说到后来，声音就梗咽了。
姚小桃受不了翻了一个白眼，敢情人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姚小桃看起来压根就是没事干的空呆了，打搅打搅也无所谓，要说认识，几分钟之前她们也压根不认识。
姚小桃却是不肯继续跟乾音折腾，她猛得一下抽出被乾音握住的手，道：“我现在去畅州做任务，都是适合我这个等级的，你要空得慌可以跟来，但我大概是没空去帮你做任务的。”
乾音抬手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你不赶我就行了，我打游戏练级也不是最主要的目的，就为了开开心心和朋友一起玩嘛。”乾音说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
姚小桃出了裙仙宫，策马往畅州去，乾音跟在后面，不停地说着游戏里各式各样的事，姚小桃偶尔应上几句，并不多说。
待到了畅州，乾音的心思便转到了街上的商铺上去了，姚小桃乐得她转移目标，自顾自做任务。待到了傍晚，乾音还是寻到了她。
“小桃呀，你真是够勤快的，做任务能做那么久。”乾音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我就不行，做几个任务就没动力了。我对练级没啥子激情，在我看来，游戏里就是逛逛街看看风景的好，多逍遥自在。一般像我这样的小白，除了柳五穆寒江那几个疯子之外也不会有谁盯着杀，就算是柳五，杀过我一回第二回大抵也没兴趣了。”
乾音很能说，一张小嘴一旦说开了就停不下，也不管边上的人有没有在听。
“所以我佩服死你了，能做那么久的任务。”乾音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在嘴里含了一会，口齿也有些不清楚，“我也不明白那些人玩个游戏哪里能那么顶真的，哪来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入了门派就把自己跟整个门派的生死存亡挂一块了，我真真不懂。”
姚小桃从包裹里翻出零食，她不好意思直接走开，又不想接话，就干脆坐下吃东西呗。
门派归属感这样的东西，就看玩家自己的心态了，像乾音这种就为了逛街看风景的不会对自己的门派有太深的感情，他们这样的自然无法理解那些归属感十足的玩家。而同样的，姚小桃自觉自己大大咧咧，可她到底是用心在玩游戏，她喜欢裙仙宫，会因为被莫名其妙的杀害而悲愤，也会因此而起了努力练功的心。
游戏各有各的玩法，自然心境不同。
但同时，从乾音的这些话里，姚小桃更加确定了一样事，乾音手中所握的慕玉的把柄是现实中的把柄，若不然，对游戏无所谓的她怎么会跟慕玉起那么激烈的争执，甚至为了慕玉来接近自己。
姚小桃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乾音，觉得那样精致漂亮的脸上，表情丰富却并不生动，那下面隐了太多的心思，让人完全琢磨不透。
虽然对琢磨乾音，姚小桃没有一点点兴趣。
乾音吃完了冰糖葫芦，抬头看了看天色：“哎呀，时间都这么晚了啊，我要下线了，洗个澡出门玩去了。”
说完后，乾音冲姚小桃笑了笑，一道白光下线了。
看着乾音消失，姚小桃几乎是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个家伙。她向来有啥说啥，最不知道怎么跟这样脾气的人相处。
她拍拍自己的包裹，道：“咪咪啊，出来陪我聊天。”
包裹里稍稍动了一动，然后鼠翎灵的脑袋探了起来，转着眼睛道：“这时候想起小爷来了？你不是最不喜欢小爷在大街上露脸了吗？”
姚小桃叹了口气，她今天可没和鼠翎灵斗嘴的心情：“不想陪我聊就算了。”
鼠翎灵看了看姚小桃，从包裹里爬了出来，四处张望之后，变成了小正太模样在姚小桃身边坐下。
沉默了一会之后，鼠翎灵才开了口：“没经验了吧，不晓得怎么跟那样的女人处了吧？小爷告诉你，最简单的，透明她！她爱咋样咋样，你不冷不热就成了，她的狐狸尾巴肯定会露出来的你着急什么。她肯定比你急，因为她有目的性，你只要看着她表演就行了。”
姚小桃慢慢转过头，眨着眼睛看着鼠翎灵，眼底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鼠翎灵抬抬下巴，看起来很是得意：“怎么样，觉得小爷很有水平是不是？”
姚小桃露齿一笑，摸着鼠翎灵的头，道：“咪咪啊，我第一次晓得，你居然这么有想法，难为你的小脑袋了。”
这章写得超级不顺啊叹气…
第四十九章 装可怜的鼠翎灵
姚小桃难得会跟鼠翎灵说点好听的夸奖夸奖，因此刚听到前半截的时候，鼠翎灵心里狠狠地满足了一下，抬起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可听到后半截的时候，他只觉得卡擦一下，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
“就知道你个女人没那么好良心会来夸小爷！”他直接从台阶上蹦了起来，嘟囔着腮帮子，跺了两下脚，“被你前头那几句给骗了！”
姚小桃拉着鼠翎灵的衣角，看着他几乎暴走的样子：“我这真是在夸你啊，你咋就不明白呢，说你有想法你还不高兴啊。”
“那后面一句是什么？！什么叫小爷的小脑袋了！”鼠翎灵大吼起来，指着自己的圆滚滚的正太脑袋喊道，“浓缩就是精华，懂不懂啊你，小爷个字小，但处处都是精华！”
姚小桃原还能边笑边说话，这下子是笑到连气都接不上了，几乎要抱着肚子打滚了。可她越是笑，鼠翎灵越是火大，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捶打。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引得边上主街上路过的人频频回首，时不时有人议论这水灵可爱的小娃儿是谁家孩子。
鼠翎灵听到他们的声音，刚还一脸愤怒的脸突然就塌了下来，跪坐在地上，嘟起小嘴，看起来委屈极了。
“有你这么当人姐姐的吗？我知道，我不是大娘生的，是庶出的，你看不起我。可因为我是儿子，爹爹宠着我，你和大娘就讨厌我。”鼠翎灵的正太容颜很能讨喜，此时一哭，更是让边上的人停下了脚步，听着他哭诉，“我今天生辰，爹爹让人给我做了新衣服，你还笑话我，笑得那么大声…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姐姐，我讨厌死你了！！”
姚小桃原先还笑得合不上嘴，此时就是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一副“口”的表情僵硬了很久。
从来都是一口一个小爷的鼠翎灵居然会用我这个自称，而且还会装可怜博同情，这让姚小桃大跌眼镜。
那些看戏的人都拿鄙夷的目光看着姚小桃，还有人议论着她这个姐姐真是作孽，这个可爱的孩子都能欺负下去，又有说这嫡出的欺负庶出的是古来有之，没有儿子的正妻看不惯妾生的儿子也是常事，多的是拉着自己女儿去欺负弟弟的。
姚小桃哭笑不得，从台阶上站起来，道：“我是个玩家呀，我哪里会有个这样的弟弟啊！”
那些玩家可听不进姚小桃说的话，鼠翎灵严重具有欺骗性的外表遮蔽了他们的眼睛，对着姚小桃一阵口诛笔伐，还有人干脆叫上亲朋好友一起来围观姚小桃这个坏姐姐。
姚小桃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把鼠翎灵左切右剁地灭了无数次，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反正那帮卫道士压根就不听，她要直说鼠翎灵是她的宠物还不晓得要被骂到哪个天边去呢。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翻开包裹看了看：“哎…命苦啊，只剩下这么点钱了，不得不省吃俭用过日子了。以后啊，那肉啊鱼啊算是跟咱们绝缘了，有蔬菜吃就不错了。你也别恨我，没法子啊，谁叫吃的比赚得多呢。”
一扯上吃的，鼠翎灵的耳朵就竖起来了，他用手捂着脸，似乎是在抹眼泪，实际上偷看着姚小桃的表情，嘴上继续说着：“我不恨你们，娘说了，大娘和姐姐给口饭吃我就要知足了该感恩了。”
他这么一说，边上的人更加愤怒了，甚至有姑娘跳出来大喊着：“这么可爱懂事的孩子都狠得下心折腾，你良心被狗吃了呀，你不好好待他我养活他。”说完就要来拉鼠翎灵。
鼠翎灵挣了两下，还未开口，姚小桃却道：“那就辛苦你了，好吃好喝伺候好他，我一会还有事呢，先去隔壁酒楼吃一顿再说。”
姚小桃说完冲鼠翎灵狡黠一笑，也不管后头人群的指指点点，真的就往狄珞月的酒楼走去。这回轮到鼠翎灵着急了，要是姚小桃真扔下他不管了，他以后的吃食谁负责啊。那个想把他带回去养的姑娘，谁晓得会不会做饭，他的舌头是被姚小桃越养越刁，他可不愿意折腾委屈自己的嘴。
鼠翎灵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追着姚小桃跑：“姐姐，姐姐别不要我…”
姚小桃头也不回，直接跑到三楼包房，没一会就见鼠翎灵跟了进来，而那群围观的看客早被掌柜子拦下了。
姚小桃抬起眼皮子，哼笑了一声：“咪咪呀，演戏演够了？”
鼠翎灵后背一阵发冷，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干脆看着姚小桃不吭声。
“我刚发现你这张脸装可怜很好用呀。”姚小桃抬手捏捏鼠翎灵还带着泪痕的脸颊，手感不错，“以后咱真没钱吃饭的时候你去街上溜达溜达就能骗回一堆好吃的，你说是不是？”
姚小桃到底不是个适合当恶人的脾性，看着鼠翎灵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忍了一会没忍住，又是一阵爆笑出来。
这一笑，鼠翎灵更是炸了，跳脚道：“女人！欺负小爷欺负够了没？！”
“没够没够，欺负多久都不够！”姚小桃一边笑一边答道。
“小爷饿了，小爷要吃饭！”
姚小桃捧着肚子坐直了身子，道：“感恩不？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你感谢我不？”
鼠翎灵磨了磨牙齿，挥着小拳头道：“狗急了会跳墙，咱仓鼠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我咋记得那咬人的是兔子？”
见鼠翎灵快要暴走了，姚小桃才摆摆手，乐呵呵地道：“我呢，从小见识过的装可怜扮无辜的小屁孩太多了，你不知道这样的小孩子欺负起来最有意思吗？“
鼠翎灵斜眼看着姚小桃来表示自己的鄙视，姚小桃当做没看见，站起来道：“咪咪，好好待着，姐姐我去厨房做饭去，你要是再乱来呢，一会吃饭没你的份。”
看着大笑着走出去的姚小桃，鼠翎灵再不满也没有一点点办法，只能冲着姚小桃的背影做鬼脸。
第五十章 掉格的说法
酒足饭饱之后，鼠翎灵打了个饱嗝，长长出了口气。
姚小桃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老头子吗？”
鼠翎灵回了一个不屑跟你理论的眼神，也觉得此时的正太身体有些不方便，干脆又变回了仓鼠，爬上桌子四脚一摊躺倒。
姚小桃用手指戳戳鼠翎灵鼓得圆圆的肚子：“你那么一个小身体，咋能吃下这么多东西，怎么就没撑死你呢。”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女人来说，零食和甜食是装在另外一个胃里的。”鼠翎灵努力回想了半天才勉强说出来，“对小爷也一样，只要是好吃的，小爷就有无数的胃来装。”
正说着话，包间外头有人敲了两下门，姚小桃出声询问，却是狄珞月来了。
狄珞月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下，随手把长剑放到一边，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看着一桌子的狼籍，笑道：“我就知道这个点来肯定什么都不剩了。”
鼠翎灵拿爪子指着姚小桃道：“基本上都是这个女人吃的，你找她说。”
姚小桃冲鼠翎灵挥挥拳头，扭头对狄珞月道：“我再下楼去弄一些？”
“不用，我让厨房弄了。”狄珞月一边说一边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之后，又倒了一杯，“刚和人切磋玩呢，打了几个小时，可累死我了。”
姚小桃眨眨眼睛，心里想着，打了几个小时，手居然还没断掉，真是强劲。食指和鼠翎灵的两个前爪逗玩，姚小桃道：“是不是和柳涯还是杭小歪他们？”
“恩。还有另外几个，一堆高手，打起来才过瘾。”
等饭菜的过程中，姚小桃和狄珞月说起了这几天游戏里的好玩的事情，说到刚才鼠翎灵装可怜的时候姚小桃又忍不住爆笑起来。
狄珞月听了也是哭笑不得，伸手去揉鼠翎灵的脑袋。
“我就不明白了。”姚小桃轻轻拉了拉鼠翎灵的胡子，道，“人人都要争个上头，要做第一，哪有你这样的啊。非说自己是妾生的，是庶出，你这不是给你娘掉价嘛！”
“还别说，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说到这个，狄珞月也是深有体会，“现在还好些了，这游戏刚开始测试的时候那叫一个混乱啊，职业间的平衡就是个大问题。走在街上天天有玩家在大吼我们啥啥门派是后妈养的啊，没人疼没人爱还老被别的门派欺负之类的，听多了就觉得烦腻了。”
姚小桃翻了一个白眼，跟狄珞月所说的比，那鼠翎灵刚才那样压根就是小儿科了。鼠翎灵是演戏装可怜为了好玩说说那样的话，狄珞月提到的那些大声喊着自己是后妈所生的是真心在说着的。
“哪个门派强，哪个就是亲妈养的；哪个门派弱，哪个就是后妈养的。天天都这么闹腾。”狄珞月似乎是想起了那时候，忍不住摇摇头。
“我真是不能理解啊，给自己降格也不是这么降的啊，当后妈养的很有意思还是怎么着了？”姚小桃哼笑了一声，“玩个游戏都不能给自己争点气，还真是够了。”
狄珞月是第一回见姚小桃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不由地沉默了下来。他接触到的姚小桃一直都是憨憨的，喜欢笑，有时候又傻得让人想爆笑，可却从来不是这样。他突然回想起初见的时候，姚小桃对她开始这段游戏生涯的原因闭口不提，那时候就觉得她大约是在现实里有些不顺心的事才躲进了游戏世界，而姚小桃刚才的态度更让他对自己的判断坚定了几分。
她大约是在家庭关系上有问题才来打游戏的吧。
狄珞月一边猜想一边偷偷扫了姚小桃一眼，见姚小桃一直低头在和鼠翎灵玩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时，才松了口气。
姚小桃不说话，狄珞月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饭菜被送上了桌，才让气氛不至于尴尬。
一桌子的菜，狄珞月闷头猛吃，鼠翎灵刚还撑得死死的，此刻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对着肉食下爪子，连姚小桃嘲笑他超乎寻常的消化系统他都没空理会。
吃了大半，狄珞月才想到了一样趣事：“刚才切磋的时候，一个朋友拉出来一匹很帅气的马，枣红的，在阳光下特好看，还配了很精制的马鞍，可精神了。我们问他这马哪整的，他说自己染的。”
姚小桃听得很随意，可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心下一震，猛然转过头，道：“那个人，是不是叫徐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