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华将小脸幸福的埋在男人怀里,眼珠却是十分的冰冷,“我没事,多亏皇长孙相救,我的脚崴了,走不动路,才劳烦皇长孙抱我一程。”

此刻,她人虽然在皇长孙怀里,可她根本不喜欢这个皇长孙,她喜欢的是温润儒雅的祁翊,从他给她赐名字那天起,她就发誓此生要嫁给他。

无奈,祁翊有公主喜欢,又疼的是南宫婳,她这样的角色根本插不进去,既然插不进去,她也不可能当一辈子老姑娘,或者委屈的屈居于南宫婳之下做祁翊的妾,她想让祁翊对自己刮目相看,唯一的方法是成为人上人。

而作为女子,要想成为人上人,嫁的就必须是人中之龙,所以那天在皇宫时,她看中了楚澜,今天在街市上,她早早的看见楚澜带人过来,假装去救一名被刺客捉住的弱女子,就在她冒死去救那女子时,楚澜已经提前将那刺客杀死,将她们从刺客的刀下救了回来。

她再被救的时候假装崴到脚,没想到楚澜却将她抱到怀里,她能感受到,楚澜也是喜欢她的。

南宫婳淡淡的扫了安容华一眼,朝楚澜行礼道:“我还要找我表姐去,就不打扰皇长孙了,告辞。”

说完,不顾祁翊的惊愕,南宫婳已经奋力向前跑去,祁翊哪敢放她一个人在这些乱跑,当即跟了上去。

南宫婳不停的向前奔跑,她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她搞不清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祁翊,说喜欢,她又考虑这样那样,说不喜欢,可让她做出那种将他让出去的举动,她的心真的会痛。

她慢慢跑到桥边,看着桥上奔来奔去的人流,不经意的一回眸,看到她的右侧,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星光下,此刻的他看起来如飘飘的谪仙,眼神深邃,嘴唇殷红,冷风扬起他缀有蔓殊沙华的袍子,扬起他乌黑的发,月下的他显得更加魅惑,也很安静。

“我…世子,你别过来。”南宫婳朝祁翊看过去,想起栖霞刚才痛彻心扉的表情,还有她最后落下的话,她不会让她和祁翊在一起的,整个苍祁也不会同意她嫁给祁翊。与其后面痛苦,不如现在就断了两人的关系。

祁翊薄唇轻抿成一条线,凤眸闪着莹莹的光芒,却并未过去,让人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意味,正在这时,南宫婳突然看到与玉萼相扶着一拐一瘸跑过来的赵影华。

一看到赵影华,南宫婳赶紧上前,急切的在赵影华身上看过去,“影华姐,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来,快让我看看。”

“婳儿,太好了,你没事就好,我们找了你许久。”赵影华忙将南宫婳抱在怀里,拍打着好的背,示意她安心:“你放心,我没事,只是在逃跑过程中不小心扭伤了,有祁世子保护你,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南宫婳尴尬的看了眼对面淡漠伫立的男人,忙装作没事一般的去给赵影华检查脚,正在这时,只听“嗖嗖”几声冷箭朝桥上射了过来,那箭影在暗处,南宫婳只觉得背后一片沁凉,忙伏下身去躲。

与此同时,祁翊已经一个轻灵跃上前,将南宫婳迅速抱进怀里,手中金珠、银珠并一些铜钱如刀片冷冷飞射出去,将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击断。

不料,祁翊手中的珠子有限,那箭雨则密密麻麻的射了过来,突然,有一只箭直直的射向南宫婳时,祁翊为了给她挡那支箭,一回眸,便见一支弓箭冷冷刺中他的左胸。

“婳婳,你没事吧?”祁翊大步上前将南宫婳拉到怀里,此时,他已经微皱起眉头,为了不让南宫婳有事,他又继续射出金珠。

从知道某人说他叫婳儿没男子气概之后,他当即改了称呼,他不仅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抢过来,还要比某人更有男子气概。

南宫婳见祁翊受伤,吓得忙摘下手上的珠子,全部给祁翊,赵影华、玉萼等也将身上的首饰和珠子、铜钱等拿出来,递给祁翊当武器。

而那暗处,看到中箭的祁翊以及紧张的南宫婳,楚宸烨一双幽深的眸子冷冷盯着身侧的许由俭,沉声道:“这是谁的人?本世子只吩咐过试探祁翊,并未叫人赶尽杀绝,更不许人碰南宫婳,谁敢违抗本世子的命令,说!”

许由俭吓得忙朝对面桥上看去,在看了一阵后,忙朝楚宸烨拱手道:“回世子,这不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早就撤了,这是新一拨杀手,不知道来自何方。”

楚宸烨冷冷扬唇,嘴角溢起无比森寒的讥讽,朝许由俭沉声道:“上去救人!”

就在祁翊眉头皱紧,胸前鲜血直流,南宫婳她紧张得在想办法之时,此时,一批黑衣杀手已经冲上来,哗啦啦的朝躲在河对岸射箭的刺客冲过去,两拨刺客相遇,立即拼死的厮杀起来。

不一会儿,后边冲出来的刺客已经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原先射箭的刺客打倒,祁翊也冷冷睨向前方,这两拨人,究竟来自哪方势力?

难道,是齐王那方,如果不是,那又是谁?他确信他的身份没有暴露。

黑暗中的楚宸烨见刺客已经被打手,朝身侧的许由俭冷地挥手,许由俭立即发了个信号弹将自己的人召了回来,此时,对面的侍卫和官兵们已经迅速冲了上来,童哥领着人忙朝祁翊围过去。

见祁翊和南宫婳脱困,楚宸烨这才怅然若失的看了眼天上的圆月,挑眉道:“所有人撤退,余下的让皇长孙收拾。”

想着刚才自己担忧的心神,楚宸烨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嘲的微微一笑,一个奶娃娃而已,他怎么会担心?大概吃错药的那个是他。

不过,他已经试探出来,这个祁翊,隐藏极深,他竟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

桥上,南宫婳连忙和童哥等人将祁翊扶住,祁翊则摆了摆手,眉头微皱,示意她们不用扶,只是微一皱眉,就将胸前的箭拔了出来,南宫婳忙吩咐玉萼从车里拿来药箱,将祁翊左胸处的衣裳割开,赫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血洞。

看到这流血的血洞,南宫婳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赶紧拿好棉布开始清理祁翊的伤口,她开始以为伤到他的心脏,幸好偏了一点,要是再偏半寸,就有生命危险了,而祁翊,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

他完全可以不理她,可他在危难时刻竟愿意留下,还自己身负重伤,想到这里,她眼里已经噙着热泪,忙吩咐玉萼道:“你们快去准备点温水,童哥你去准备件大氅。”

说完,玉萼和童哥相继跑开,南宫婳忙埋头认真的帮祁翊处理伤口。

突然,上头的男人已经眼底含笑,一把扣住南宫婳的下巴,在她瞪圆眼睛的同时,猛地噙住她的唇,在她唇上轻咬一口,然后戏谑的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南宫婳又被他强吻了,气得皱了皱眉,正要生气,发现他额头沁着冷汗,伤口又是一片血红,只好忍了下来,“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报今日之仇,今天你强吻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这应该不叫强吻,这叫情到浓时,情不自禁的报仇,你不记得在桃花坞,你强吻了很多次的事了?”祁翊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红唇微微勾起,湖泊色的眸子泛着美好的光泽。

南宫婳听到他的话,脸色一红,没想到男人又淡定的道:“你还问我,说:你好香,你是神仙么。”

南宫婳这次却没脸红,只是一把捂住祁翊的唇,朝他冷冰冰的道:“你想毁我名誉么,再这样,我不替你包扎了,任你自生自灭。”

祁翊却怔怔然的挑眸,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眼神,一双眼睛澄澈莹润,两排长睫毛浓密深黑,上面印着月光的影子。

他还有件事没告诉她,那晚在桃花坞,在她一步步逼近他要强吻他时,待她一吻上他的唇,他就情不自禁的扶起她的头,率先将她抱着靠在桃树上,化被动为主动,吻了她好久,还差点忍不住当场要了她。

要不是为了女子的名誉着想,他早就忍不住了,从那时起,他的心里就住了一个婳婳,如今,他岂会真的损她名誉呢,看来这小女子是多虑了。

正在这时,玉萼领着一名身穿紫袄红裙,大约二十二岁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五岁的奶娃娃,小娃娃头上缠着块棉巾,身上穿着一袭玄色瓦领披袄儿,不过看上去十分陈旧,女子头上也裹着一顶天蓝色的头巾,正端着一盆热水,迅速跑了过来。

一跑到南宫婳面前,女子就将热水放在地上,在看了眼受伤的祁翊后,又看向南宫婳,她是女子,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南宫婳是个美人,忙道:“姑娘,这里有热水,是我才烧开的,你们慢用。”

说完,女子领着那小奶娃就要走,南宫婳见状,忙拉住她,想来这女子的日子不好过,不然大冷天的,也不会出来摆摊卖刺绣了,想到这里,她便从头上取下一根金簪,递给女子,“多谢你,这个你拿去给娃娃做件狐裘保暖吧。”

那女子一听,只是有些失落且惆怅的笑了下,忙摆手道:“梦娘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梦娘只是烧了锅热水而已,举手之劳,怎能要姑娘的东西,这簪子这么漂亮,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梦娘拉着小孩子就朝对面的小摊子跑去,两母子一到那里,就冻得赶紧去抱汤婆子,两双眼睛都是十分期待的看着路过的路人,希望大家会买点,只是今天发生了刺杀,大家都匆忙的跑回家了,谁还会买她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有的人甚至不管不顾的把她的刺绣踩得乱七八糟,急得她忙开始收拾。

看到梦娘,南宫婳就想起前世的自己,为了袁逸升,也是这样的不怕死,原本她刚才想送袁逸升去见海龙王的,没想到却让楚澜给救了,这个楚澜,看样子对安容华有意思,又救袁逸升,豺狼鼠蚁混成了一窝,她一定要谨慎小心的防着。

南宫婳有了热水,忙细心的擦干净祁翊的伤口,再往伤口上扔了药末子,随后用纱布将他的伤口慢慢包上,这时候她才看见,祁翊半露的胸膛真性感,又结实又温暖,身材真好,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再给祁翊披上一件洒金缀绢花的玄色袍子后,南宫婳这才松了口气,此时的祁翊,似乎不怕死一般的淡定沉着,一双凤眸始终噙着笑容,这风华绝代的样子,令身边的人都不敢看,生怕一看就被他那魅惑的眼睛吸了进去。

这时,看到梦娘和那奶娃娃冻得在原地跺脚,南宫婳便给玉萼一袋银子,让她去把梦娘的刺绣买了,玉萼忙揣着银子上前。

等到和祁翊上了马车之后,玉萼已经抱着一大包刺绣过来,这时,那对收拾完的母子已经一脸欣喜,心道今天运气真好,竟一下子卖光了,两人正准备收拾回家时,却看到玉萼朝南宫婳的马车里走过来。

梦娘见状,忙带着小奶娃跑过来,一看到南宫婳,就将银子递给她,道:“小姐,梦娘不能要你这么多银子,你就算救得了梦娘一时,也救不了梦娘一世,让梦娘自食其力的养活孩子吧。”

南宫婳看得出,这个梦娘是有故事的人,她生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小姐,可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便道:“我们能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再说,你的孩子他这么瘦,你要不给他添点吃的穿的,如何撑得下去。”

梦娘一提到孩子,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不再说话,那小奶娃却摇着梦娘的手,朝南宫婳看过去,脸上已经全是泪痕:“大姐姐,爹爹做官了就不理我们了,他抛弃我们,娶了漂亮的官家小姐,还装作不认识我们。明天就是爹爹和官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娘说了,到时候要去拦轿,要向爹问个明白,问他为什么要穷苦的时候要娘赚钱给他考科举,有做官就不认得我们了。”

听到这五岁小男孩哽咽的话语,南宫婳当即惊异的看向梦娘,见梦娘也忙用帕子在擦泪,南宫婳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如今的梦娘,和她前世的例子差不了多少。

这个男人真是负心汉,穷的时候要梦娘养,如今做官,就娶美娇娘了,还不认梦娘和这个孩子,想到这里,南宫婳便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若不认你们,要是上达天听,圣上定会治他个抛妻弃子的欺君之罪,到时候他会死得很惨。”

边上的祁翊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一听到这样的事,南宫婳的表情就那么的义愤填膺,好像是发生在她身上似的,小小年纪的她,连闺阁大门都难出一步,怎么会给人一种怨恨丛生的感觉。

梦娘则凄然的一笑,落寞的道:“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哪见得着圣上,再说,他柳相离如今做了六品大官,娶的又是京城五品大员的女儿,势力那么庞大,我们想去官府告状,人还没走到官府,就让他雇的人打回来了。其实我也是江南好人家的女儿,只是当年一意孤行跟他在一起,父母不同意,硬是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所以我才跟他来到京城,本以为我们到老都会一直在一起,没想到,世事难料,男人太容易变心了。”

“放心,娘子,为夫不会这样对你的。”边上自称才高八斗、十分优秀的男人已经提前发话,口吻十分的淡定,听得南宫婳心头微微一动。

南宫婳一听柳相离这个名字,当即觉得,光是这个名字就很像负心汉了,她一抬眸,便看到梦娘因为做针线而满是血洞的手指,还有饱经风霜透着阵阵可怜的脸,这时,梦娘已经朝南宫婳和祁翊行了一礼,带着小娃娃率先走了。

南宫婳见她们走掉,微微叹了口气后,便将车帘拉上,黑子驾上马车,只听喝的一声,朝东街走去。

她们先把赵影华送回中威伯府,这才朝南宫府走去,一路上,祁翊始终饶有兴味的盯着南宫婳,南宫婳见他对自己很有兴趣的样子,心头想起栖霞的怨恨,便淡淡抬眸,将目光放得很冷,今天在护城河边出了那么多事,栖霞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是公主,只要一句话,侯府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不敢想明天会发生些什么,或许,连明天都过不了,脸色也一直淡淡的,到了侯府时,南宫婳怕惹人闲话,车一停稳,便率先下了马车,朝祁翊行礼道:“此番多谢世子相救,世子为婳儿受伤,婳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既过意不去,明日来为本世子换药,不就行了?”祁翊挑眉。

“这…”南宫婳还在考虑,祁翊已经命黑子打马上前,不一会儿,马车就朝城中驶去了。

南宫婳看着那茕茕车影,深吸一口气,赶紧将头上的帽子取下,又将头发搓得很乱的样子,还将身上的衣裳揉皱,这才跟着前来迎接的何然进了侯府。

还未到兴安堂,南宫婳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及骂声,这时,孙嬷嬷已经听到消息迎了出来,一看到地髻凌乱的南宫婳,孙嬷嬷忙将她扶进去,且心疼的道:“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头发乱成这样,听说河岸边乱得很,还有人踩死人,是不是被别人踩到了。”

南宫婳朝孙嬷嬷报以淡然的一笑,便上前给阴沉着脸的老太太行礼,“婳儿给祖母请安,因为后面又遇见刺客,婳儿为了脱困,才回来晚了。”

老太太看了眼正跪在地上哭泣的南宫蕊儿、南宫珏等人,本想将这口气发在南宫婳身上,却发现她头发散乱,身上的男装也皱皱的,还没南宫珏整洁,脸上的怒意这才消了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蕊儿此时梳洗完毕,戴着顶红毡帽,小脸也恢复了红润,不过眼神却呆呆的,一直在无声无息的流泪,南宫珏恶人先告状,看了眼南宫婳后,便阴阳怪气的道:“还是婳姐姐好,有祁世子亲自保护,哪像我们,都没个人管。临出门前祖母已经说了,让姐姐护着蕊儿,可姐姐只顾和祁世子谈情说爱,早把我们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害得蕊儿被那贼人按到地上,还用胯下去蹭蕊儿的脸,还尿在蕊儿脸上,把蕊儿害成这样,而婳姐姐却和祁世子在那里干看着。”

原本南宫蕊儿正在伤心,可听到南宫珏将她被刺客侮辱的事说得这么详细,她便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南宫珏还嫌她不够丢人么,故意这么说,是不是想把她仅剩的一点名誉毁光?

南宫婳也早看出了南宫蕊儿的心思,此时,老太太听南宫珏的话,眉宇间已经溢起阵阵冷光,刚要发火,南宫婳已经提前一步走到南宫珏面前,冷声道:“珏妹妹你何须血口喷人?当时刺客太多,情况紧急,只有祁世子会武功,我不站在他身边,难道我去寻死?要不是祁世子将追你们的刺客杀掉,你们又怎能逃脱,你的意思是,祁世子救你是白救了,请你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还有蕊儿妹妹,她只是跑慢了被刺客抓住,在她被抓住的瞬间我就冲过去将刺客刺了一剑,迅速将蕊儿妹妹救了下来,我那一刻几乎是不顾生死的往前冲,蕊儿根本没被贼人猥亵,你如此胡编乱造,是不是想损毁蕊儿的名誉?蕊儿是姑娘家,如果真被男人用胯下猥亵,这不是逼她寻死?你少信口开河,根本没有这样的事,当时我上去救她的时候,到处是刺客,我有为了自己不管姐妹死活了?那你们都是谁救的?”

南宫婳冷冰冰的说完,便朝老太太拱手,一字一顿坚定的道:“请祖母明鉴,婳儿并非见死不救之人,刺客突然出现并不是婳儿能预料的,但在姐妹受伤时,婳儿不怕死的冲上去救人,赞美和夸奖婳儿已经不想要了,婳儿只想祖母还婳儿一个清白,看婳儿究竟有没有保护好姐妹。婳儿也根本没和祁世子谈情说爱,危难关头只有我们自己人团结,才能打倒刺客,如果祖母不信,婳儿会去请祁世子前来为婳儿作证。”

老太太听完南宫婳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怎么,那祁世子当真喜欢婳儿?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南宫婳的话,伤心难过的南宫蕊儿也不敢有异议,因为她不想名声再次受损,只得咬牙点头道:“回祖母,的确是婳姐姐救了我,今天她才是功臣,请祖母不要怪罪她了。”

她心里并非真正感激南宫婳,只是人都有心,在她被侮辱那一刻,的确只有南宫婳不要命的冲了上来,她不敢相信,要是南宫婳晚来一步,她会遭到怎样的下场,所以,即使心里对南宫婳有嫉妒,这一次她还是想替她说话。

不然真的寒了南宫婳的心,以后遇到事她定不会救她,还有一点,就是南宫婳替她把被猥亵的事圆了过去,不至于让这样的传言传出去,否则她定受不了被恶人骑在头上的风言风语。

见南宫蕊儿都替南宫婳说话了,老太太这才叹了口气,起身将南宫蕊儿抱在怀里,并朝南宫婳道:“你们今天都受惊了,快回去休息下吧。”

告别老太太后,南宫婳这才回到凤莛轩,略微收拾一下,累了一天的她,也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辰时,南宫婳便收拾好东西,带着些补品之类的,坐上马车朝城中走去,武穆王府占地宽广,处于城中最好最繁华的地段,她还没去过,祁翊说让她去看他,她便准备些礼物,到时候让人捎进王府便行了。

女子家与男子未婚见面,也着实不妥,但不去,又尽不到道谢的诚意,她一会儿只站在王府门口,一来代表诚意,二来也是避嫌。

今天街上有些冷清,大概是受昨晚刺客的影响,上街的老百姓都少了,寥寥落落很少人在采买东西,不过经过昨晚一事,皇上对西蔺城加重了保护,随处可见成排成排的将士走过,将士们一个个火眼金睛,看到行为奇怪的男人,都要抓去拷问一番,生怕是刺客。

这么严谨的防范,今天倒比昨天安全多了。

马车很快驶到城中,这时,前边却传来一阵吹唢呐的声音,这唢呐声十分喜庆,隐隐有许多人的谈笑声,南宫婳见状,便掀开车帘,看到前边一大队迎亲的喜仗正缓缓行着,在那喜仗队伍的最前方,一名约摸二十四、五的年轻公子正穿着新郎喜服,昂着走在前边。

而这位公子身后,是一顶八人抬的大红花轿,花轿通体红色,十分喜庆,南宫婳愕然,原来是有人成亲。

正在这时,后边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紧急着,还有一阵娃娃的哭声,南宫婳连赶紧回头,看见不远处,梦娘牵着五岁的儿子,朝前边奋力的跑了过去,还大声叫道:“相公,你不要走,相公!”

没几下,梦娘就咬牙跑到那花轿前边,小孩子也跟着哭,正春风得意的新郎官在看到梦娘的时候,眼神立即变得阴鸷起来,一脚踢在梦娘身上,厉声喝道:“贱人,本公子不认识你,你若想讹本公子的钱,本公了赏你几两便是,还不快滚开?”

梦娘看着这变得极快的男人,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朝男人哀求道:“相公,我求求你不要娶陈家小姐,你回来吧,我们一家三口还像以前一样幸福,我和孩子都很想你。”

小孩子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咚的一声跪在马前,朝男人道:“爹爹,我求求你不要抛弃娘亲,你是我爹爹,怎么能娶别人,大姐姐说你这是犯罪,让皇上知道了你会被砍头的。”

南宫婳听到这里,只觉得心头好像溢起一窜怒火,这孩子好可怜,让她想起前世她还未生下来的孩子,如果能生下来长大,估计也像这个孩子一样懂事可爱,只是,这男人和袁逸升一样,更无耻。

一听到小孩子想威胁自己,那柳相离已经斜着眼睛,冷声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们若是再闹,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来人,把这两个不知趣的人拖下去!”

“不,柳相离,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供你读书考举,一人负担整个家庭,你七年前就和我拜过堂成过亲,如今竟翻脸不认人,我不服,你比陈世美还不如,你根本是天底下最忘恩负义的负心汉。你今天要不给我们母子一个说法,我们就撞死在这轿子前!”梦娘怕又被拉走,急得朝围观的老百姓大声吼了起来。

这时,柳相离有些忌惮的看了梦娘一眼,这大婚之日见血便是不吉利,如果闹大了闹到御史那里去,他一定会被参一本,想到这里,他一脸阴鸷的看向身后的人,厉声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贱人拖开,竟然讹到本公子的婚事上了,快把她们带走!”

“不,我不走,你又想叫他们打死我们,还好上次你派的人有点良心,留了我们母子俩活口,可我梦娘就不服气,你一做官就不认我们了,你这个贪图富贵的伪君子,你会遭报应的,连老天爷都不会饶你,你会遭天打雷劈的,那嫁给你的小姐也是瞎了眼,不知道你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要是她知道,她肯定不会傻傻的下嫁给你,将来你要是看上更漂亮的美人,一定会像抛弃我一样抛弃她的!”梦娘说完,目光便恨恨的盯着柳相离。

柳相离可不想让今天的好日子被破坏,立即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这时,已经有几名大汉上前就将梦娘架住,要把她往后边拖。

南宫婳见状,正要吩咐黑子上前帮忙,谁知梦娘性子烈,一口咬住大汉的手,疼得大汉迅速放手,而她在无比深寒的盯了眼柳相离后,突然抱起身边的儿子,用无比凄厉的声音道:“苍天,你究竟有没有眼睛,竟让这负心汉过得如此逍遥,梦娘这就以死明志,控诉苍天的不公!柳相离,你会遭报应的!”

梦娘说完,抱起孩子,一个咬牙,朝花轿狠狠的撞去,只听“砰”的两声,梦娘已经重重撞到花轿上,登时,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尖叫起来,就连那轿子里的新娘子,也吓得忙窜下轿子。

此时,梦娘已经头破血流的顺着轿子滑了下来,她怀中的孩子因为撞得轻,只受了点轻伤,而梦娘,只是翻了下眼皮,便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梦娘!”南宫婳大叫一声,忙将面纱罩上,迅速跳下马车,朝地上的梦娘奔去,都怪她来晚了,她没预料到梦娘有必死的决心,要她知道,她一定提前阻止她。

这时候,柳相离已经阴沉着脸,身子开始发抖,那戴着红巾的新娘子已经冷冰冰的盯着柳相离,指着他大声道:“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我不嫁你了,来人,回府,让爹爹参他一本,一定要将这个负心汉和骗婚男抓去见官!”

这陈家小姐也是个明事理的,在看到梦娘惨死的样子时,立即上了另一辆马车,叫丫鬟丢了包银子在梦娘的尸体上,又吩咐道:“管家,把她好生安葬了,再把孩子安顿好。”

说完,柳家小姐拉上车帘,狠狠瞪了愣在原地的柳相离一眼,吩咐下人打马绝尘而去。

这下子,老百姓们纷纷摇头叹息起来,一个个脸上皆是同情,这梦娘死状惨烈,眼睛瞪得大大的,是死不瞑目啊。

这时,南宫婳在掐了掐梦娘人中,发现已经没救了的时候,冷地站起身,朝身后的黑子道:“来人,赶紧去报官,抓住柳相离这个杀人凶手!”

黑子忙吩咐另一个小厮去报官,这时候的柳相离,已经吓得驾起马就想跑,这时,义愤填膺的老百姓已经上前一把将他拦住,一个个都去拖他,将他哗地从马上拖了下来。

那小娃娃此时已经哭了起来,而在南宫婳的带头下,几名壮汉已经将柳相离拉住,柳相离的那些下人见此情况,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往边上跑去,不一会儿,就只剩狼狈的柳相离一人了。

陈小姐的管家也直摇头叹气,看了眼那可怜的孩子,便道:“孩子别哭了,我们小姐根本不知道柳公子还有妻室,柳公子骗我家小姐,说他之前因为娶不起媳妇,所以一直没成亲,我家小姐因为喜欢他就信了,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狼心狗肺的一人,等我们调查清楚,会好好安葬你娘亲的。”

☆、第106章金銮大殿世子拒婚【手打VIP】

那小男孩脑门都被撞了一个大包,他紧紧的抱住梦娘,眼睛啪嗒啪嗒直往下流,“求求你们救救我娘亲吧,大姐姐,求求你,我娘亲她要死了,呜呜。。”

小男孩突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南宫婳心中虽十分愤怒,可梦娘已经绝望的瞪大眼睛,她死了,再也救不活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负心汉柳相离。

想到这里,南宫婳忍不住抚上孩子的脸庞,哽咽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好从手上摘下一只碧玉通透的翡翠雪镯,将它套到孩子的手腕上,“孩子,你要坚强,只有你将来强大了,才没人敢瞧不起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哭得双肩抖动,拉着南宫婳道:“大姐姐,我叫柳冰焰,是我娘亲给我取的,请你救救我娘亲好吗?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南宫婳微叹了口气,梦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柳相离要娶别人娶他的,她好好将冰焰抚养大,以后冰焰长大成才,她也能了怀安慰,男人根本算不了什么,今天得到了,明天他一样要纳妾,做女人的何必为了他不要性命。

可惜,前世她也这样笨,等她知道后悔时,已经晚了,梦娘就像前世的她,两个都是苦命的女人,幸好老天让她重生,让她前来报仇,看着眼泪链链的柳冰焰,南宫婳便朝他坚定的道:“你要记住害死你娘的人是谁,努力读书,长大了替你娘报仇,还有,你不要再姓柳,这对你娘来说是一种耻辱,你娘姓什么,你就跟她姓,只有努力上进,你才能在世间立足。不要自怨自艾,在羽翼未丰之时不要找柳相离报仇。以后你要成亲的时候,切记不能像你爹那样,伤害真正爱你的女人,懂了吗?”

柳冰焰似懂非懂的看了眼南宫婳,知道这位大姐姐是为他好,忙朝她磕了个头,坚定的点头道:“回大姐姐,冰焰一定听你的话,我娘亲姓吴,以后我就叫吴冰焰,我再不姓柳,我不认识谁是柳相离,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替我娘争口气。”

听到小冰焰坚定的回答,南宫婳这才将手缓缓伸到梦娘眼睛上,将她的眼睛给合上,这时,边上那位管家忙朝南宫婳投去钦佩的目光,真诚的道:“在下陈府陈伯,这位姑娘心地真仁厚,如果是碰上别家的小姐,恐怕为了避嫌是决计不会帮忙的,刚才我家小姐也说了,让这孩子由在下安置,在下早些年前没了老伴,如今孤身一人,也有能力抚养小冰焰,可以供他上学读书。跟着在下虽然没办法让他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不过我们陈府一向待人宽厚,在下不会让他冻着饿着,还请这位小姐放心。在下的府邸姓陈,我家小姐是五品的陈英参事,我家小姐叫陈鄢,陈府住城西郊外,还请小姐作个见证,我想收养这个孩子,看他这么可怜,不想让他沦落为无父无母的苦孩子,我也有个伴聊以安慰。”

见陈伯一脸心疼的看着小冰焰,南宫婳思索一下,便道:“小女子南宫府南宫婳,等陈伯将冰焰安顿好,我会亲自派人上陈府询问此事,安葬梦娘和抚养小冰焰的事,就麻烦陈伯了。这里有五百两银子,是我给小冰焰将来读书之用,我会定时安排人前来陈府查看,这孩子太可怜,劳烦陈伯了。”

陈伯开始只以为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姐,没想到面前蒙着面纱的女子竟然是侯府大小姐,他吓得忙给南宫婳行了个大礼,有些颤抖的不敢接那银子,“原来是侯府大小姐,在下失礼,还请小姐见谅,小姐请放心,我一定好好抚养冰焰,决不会亏待他,也会厚葬他的娘亲,更会向大人进言,让他将这个负心汉和骗婚男告上官府,还我家小姐和梦娘一个清白,让他把牢底坐穿。”

南宫婳朝陈伯淡然点头,嘴角冰冷的勾起,目光盯着对面已经被押住的柳相离,冷声道:“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是要把牢底坐穿的,我会和陈府一起努力,将他送进大狱。但也请陈伯为我保守秘密,切勿将此事乱传,对两家都不好。”

陈伯忙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在下绝不敢乱造谣此事,一定会低调处理,只要这孩子知道大小姐您的恩德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在下会替小姐隐瞒身份,给小姐一份安静的环境。”

“如此这般,就多谢陈伯了。”南宫婳说完,便站起身来,这时,懂事早熟的小冰焰已经迅速站起身,一把抱住南宫婳的腿,朝他哭着道:“冰焰谢谢南宫大小姐,你是婳姐姐,冰焰记住你了,冰焰以后会报答你的。”

“不必如此,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快别哭了。”南宫婳说完,朝小冰焰扶了起来,此时,脸色苍白的小冰焰又朝陈伯跪下,朝他磕了三个头,懂事的道:“冰焰多谢陈叔叔帮忙。”

说完,小冰焰难受的爬到梦娘的尸体上,抱着她不肯撒手,南宫婳见冰焰有了着落,便朝身侧的黑子使了个眼色。

黑子在接收到眼色之后,从玉萼那里领来一包银子,快步走到几名乡亲面前,将手中的银子分发给几位,“几位大哥,我实在看不过去这柳相离的人品,你们拿着这银子,麻烦你们把他送去官府,让官老爷治他欺君罔上之罪,还有欺骗人家陈姑娘的罪名。”

大汉们将柳相离狠狠押住,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便道:“这位小哥,你就是不给咱们银子,咱们也要扭送他去官府,杀人就要偿命,这妇人不能枉死,我们都是有良心的人。不过你给了银子,咱们就干得更卖力,几位兄弟,咱们走,将他送官!”

大汉们说完,押起柳相离就走,此时的柳相离,一张脸毫无血色,他远远的看着地上梦娘的尸体,一脸的恨意,都是这贱女人把他毁了,她要死也别拉上他啊,如今他丢尽脸面,马上就要丢掉好不容易考来的八品县丞,还有进大狱的危险,想想,他当初真应该狠心的杀掉她们母子俩,这样他就无后顾之忧了。

处理完梦娘及小冰焰的事,南宫婳这才踏上马车,命令黑子开道,朝武穆王府走去,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行人便到了武穆王府。

南宫婳以前从未来过武穆王府,见这王府大门奢华气派,门口立着两只白色的石狮子,整座府邸雕楼画栋,好像笼罩在一层金光中似的,最重要的是,一靠近王府,她便闻到一股沁人的馨香,不知道是花香还是草香。

素闻祁世子喜欢种花养草,生活惬意,七里之外都能闻到王府的花香,原本以为只是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武穆王府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占地宽广,延绵不绝,门前种满成排成排的花草树木,佳木葱翠,绿树成荫,将整座府邸衬得更加美丽。

这时,早收到消息的菱纱已经提前侯在门口,在看到南宫府的马车停下之后,她忙上前朝南宫婳行礼道:“南宫姑娘来了,皇上知道我家世子受伤,特派了宫里的人来看望,世子昨晚自己敷了药,今晨已经脸色已经好许多,已并无大碍,请南宫姑娘随我进府。”

南宫婳却朝菱纱微微一笑,将准备好的礼品递给她,道:“男女有别,我还是不进去好了,省得让人落下话柄,请姑娘代我把这些补品转交祁世子,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他。”

菱纱一听,想起府里的某些人,也会心的点头笑道:“既然这样,就请姑娘先行回府,反正一会儿世子也是要去南宫府提亲的。”

“提亲?”南宫婳一脸疑惑,昨晚只是听祁翊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当真要去,那栖霞公主要怎么办,她不得大吵大闹?

菱纱点头笑道:“我家世子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的,怕只怕…宫中已经来人,要召世子进宫,早上夫人已经劝了世子许久,可世子执意要娶南宫小姐,但是后边宫中突然来人,奴婢也不知道这事能成不。”

菱纱也知道世子对南宫大小姐的偏爱,只是在这皇权为大的社会,有情人还真不容易成眷属。

南宫婳淡淡抬眸,一汪星眸里透着冰冷的影子,正在这时,远远的从王府里走出一行人,只见着一袭玄色团花缂丝滚边羽纱箭袖的祁翊正微抬着狭眸,一双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正昂头冷眼看向身侧的太监常青山,那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线,单手背在身后,看得常青山额头直流汗,他躬着身子弯着腰,时不时瞟一下祁翊,他怎么觉得,这祁世子并不像表面那样温和,身上反而透出浓浓的戾气,那眼神好似透着肃杀,像要将他射穿似的。

祁翊扬起下颌,漂亮的下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狭长的凤眸就那么冷冷的一瞟向常青山,就吓得常青山头皮发麻,这世子从他来王府起就这样盯着他了,盯得他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竟然心头都颤抖了。

而世子身后两名高大俊削的护卫含笑和含恨,这两个奇怪的人,也让常青山有一种一进了王府就到了别国的感觉,身形稍微瘦弱的含笑人如其名,一双眸子永远含笑,手中拿着桃花折扇,不过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折扇可是江湖十大名器之一,只消轻轻一挥,便能取人首级。

而右侧一双眸子喷着烈火的含恨,更是人如其名,看到什么都盯来盯去,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那般大,就那样盯着他,好像他这个太监强姧了他老婆或者杀了他爹娘似的,这一对奇怪的组合。

含恨手中提着两支大大的狼牙棒,那狼牙棒全是一根根尖刺,每一根刺都像刀一般,只要人轻轻一触碰,就会受伤,更不消往人身上砸了,这也是江湖十大名武器之一,没想到祁世子身边随便走出来的两名护卫就有江湖十大名器,看来,这武穆王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看着两个奇怪的护卫跟在祁翊身后,连南宫婳都大为惊讶,那左边稍微瘦弱的已经勾起嘴角,一看到她就朝她投来一个儒雅的微笑,只是那微笑好像暗藏杀机,而右边身材粗大的含恨已经狠狠朝她瞪过来,好像她揭了他的皮一般,这眼神十分骇人,把玉萼吓得直往后退,南宫婳则示意她不要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况且她相信祁翊不会害她。

祁翊也早早的发现了南宫婳,便冷冷瞪了眼身侧的常青山,沉声道:“你这在侯着!”

毫不给情面且是吩咐的语气,听得常青山额头直冒冷汗,他真怕惹到这位爷,以致于躺尸才能回皇宫,这时,含恨已经一个箭步挡在常青山面前,睁着一双牛眼淡定的盯着常青山,那眼神太魅惑,看得常青山尴尬的笑了一声,甩了甩手中的白色拂尘,忙道:“可圣上还有旨,正好南宫姑娘来了,我…”

“嗯?”含恨已经上前一步,直逼近常青山,冷哼一声,看得常青山说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时,只听祁翊已经转眸,朝常青山冷笑道:“本世子的护卫以前很少露面,如果得罪了常公公,还请公公海涵。”

常青山擦了擦额头的汗,忙点头道:“会海涵的,的确是要海涵。”

今天自从他辰时进入武穆王府宣旨在世子进宫开始,这世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都眸子噙笑看着他,一听到要进宫,神情立即变得冰冷起来,从那时候开始,武穆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对他不友好起来,喝的茶苦得要命,根本没把他这个皇帝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不过,武穆王府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武穆王不仅是先皇封的王,而且是当朝左丞相,又是最有实权的直隶总督,侧管军事,对上直接听命于皇帝,可以说武穆王府是苍祁唯一能和齐王府比肩的王府,寻常武穆王又鲜少露面,为人深沉,心机很重,所以在对武穆王府的人时,常青山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武穆王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祁翊身材高大,走到南宫婳面前微低着头,好像居高临下的样子,南宫婳不紧不慢的给他行了个礼,“给世子请安。”

祁翊抬了抬手,语气略沉的道:“不必多礼。”

看着祁翊今天改变的样子,南宫婳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无法由任何人掌控的男人,他可以对任何人温柔,也可以对任何人冰冷,甚至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了任何人,他是个极其危险却又让人注意不到危险的人,这样的人,太会伪装了,恐怕皇帝至今宠爱他,就是因为他不危险,好控制,皇帝却不知道,真是他这种大意,才让他疏忽,他身边的这个人,才是真正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