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宫婳仍没来,祁翊便觉得此地十分的无趣,想到这里,他已经一脸冷漠的斜坐在玉椅上,在看了看对面一干花痴的少女后,他原本想恼怒的瞪她们一眼,突然,他玩心大起,竟朝对面的少女们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那微笑好像融化的冰雪一般,看得少女们芳心大乱,而此时,他已经在笑过之后,十分无趣给了她们一个白眼,然后用手肘着头,开始假寐,谁也不想再看,心中只有一个词,“花痴”!

祁翊身上华光溢彩的袍子衬得他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那淡然自若的神态,竟看得众少女们个个激动。

“哇,祁世子看我了,他看我了。”

“他会看你?人家看的是我好不好,莫要搞不清自己的角色地位。”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人家看的可是进来的公主和郡主。”

小姐们才说完,只见大殿入口处,两个绝世美人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踏进大殿,栖霞装扮得十分隆重,一袭正红色的凤袍将她衬得十分尊贵,羽落郡主则着一袭月华白袍,看上去飘飘如仙,眉宇间溢出淡淡的温柔,两人一柔一刚,一进来便吸引住众人的眼。

羽落郡主一进来,便看到齐王世子楚宸烨正紧抿着薄唇,一双鹰隼般的双眸透着十足的凛厉,身上深黑色的玄色鎏金锦袍似乎告诉众人,此时他心情很一般,没胆子的就别去惹了。

不一会儿,南宫婳看到皇长孙和安容华、裴灼萝已经走进来坐定,这时候的明殿,每一个人都是人中之龙,大家闺秀,汇集了苍祁最优秀的人才。

不一会儿,只听外边响起皇上皇后驾到的钟鼓鸣乐声,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苍祁帝已经牵着一袭红色凤袍的皇后走了进来,众人立即给她们行礼。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苍祁帝说完之后,便牵着皇后坐上龙椅凤椅,这时,外边又响起“太后驾到”的声音。

听到太后驾到,皇帝、皇后都谦和的站起身,南宫婳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太后,便看过去,只见那大殿入口处,一个打扮富丽,面色冷清高贵,身上环翠环绕却不显得庸俗的老美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众人立即朝她行礼,三呼太后千岁,羽落郡主在看见之后,立即乖巧的跑到太后跟前,主动牵着太后坐在凤椅上。

太后在坐定之后,亲切的拉着羽落郡主的手,满脸带笑的道:“今儿个哀家是来给羽落撑面子的,皇上,你可要多为咱们羽落留心。”

太后说完,便朝皇上笑了笑,皇帝了然于心,看了眼对面阴沉着脸的楚宸烨,只觉得这事太难办。

这时候,太后已经不再微笑,而是换了一副万年寒冰一般的脸,就那么坐在凤椅上,淡淡扫着下首坐齐的人。

皇帝皇后、太后都到齐了,这时候该是请燕国使臣进来的时候。看了看下首众人,皇帝已经淡笑着道:“既然大家已经到齐,常青山,把燕国太子及六皇子并三位公主郡主请进来。”

这时,又是一声礼乐声响起,众人纷纷抬着头,对外面翘首以望,想看看燕国的太子和公主究竟长什么样。

可惜,当那戴着一袭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朱凝渊出现时,所有人都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这太子从来就要戴面具,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也让大家越来越好奇,纷纷想知道这太子长什么样。

南宫婳在看到太子进来之后,突然发现有些奇怪,这一次的凝渊君,好像矮了几寸,没有上次的那个太子高大,而且,他面具上透出来的眼神有一些温润,上一次她看到的燕国太子,那眼神可寒得像要杀人似的,是她记错了么?

在朱凝渊进来之后,身后跟着一名模样俊逸,眼神即十分冰冷又傲气的皇子,那应该就是传说中集好色、残暴于一生的朱凝修了,再后边,只见三名水灵灵的美人亦步亦趋走了进来。

待这三位美人走进来之后,所有人都屏神凝气的瞪大眼睛,那陆少卿心中原本只有南宫婳,可突然又看到三位绝世美人,一双眼睛当即瞪得老大,也色眯眯的看过去。

看着三位带着些许异域风情,美得不像真人的美人时,连南宫婳都被她们吸引了,直在心中惊叹,真是太美了,那身段十分窈窕,个个都前凸后翘,胸处丰满,腰腰纤细,头发乌黑,眼神明亮。

走在最左边的女孩子身着一袭粉色缀金玉的华贵云锦纱裙,一张脸生得十分的可爱,水灵灵的好像粉雕玉琢出来的一般,她身板有些娇小,脸上有两颗小酒窝,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星星。

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小美人,难道是燕国有名的莲香小郡主,十五岁的她就像小孩子一样讨人喜欢,天真无邪,率性可爱,连南宫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前边的太子却转过头,有些温润的看了莲香郡主一眼,那眼里似乎还透着浓浓的宠爱,看得众人惊疑,难道,这太子中意的是莲香郡主?

而那莲香郡主则对太子不理不睬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在场上偷瞄着,却不失可爱。

站在正中间的女子着一袭华丽的翡翠龙羽缀鎏金宝石的凤袍,头上镶金嵌玉,上边的步摇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她有一张美得沁人的瓜子脸,身材高挑,一进来便艳冠群芳,吸引众人的目光。

难道,这纤瘦高洁的美人,就是有着小赵飞燕之称的七公主朱凝燕,她今年十六,正是女子芳华尽显的年纪,跳得一手好舞,传说她与那赵飞燕一样,有在人的手掌中起舞,所以才有小赵飞燕之称。

当然,这只是传说,只是代表她跳舞很厉害罢了。

朱凝燕一出现,一向擅长舞蹈的羽落郡主当即感觉有股子浓厚的威胁袭来,她不得不紧张的看向朱凝燕,想窥透朱凝燕究竟舞姿跳得如何,生怕输给她。

而右侧的则是以琴声闻名于天下,又会医术的燕国第一才女月蝉娟,她与羽落郡主都有一个蝉字,两人的相貌自然不相上下。

当三位美人看到上坐的栖霞公主及羽落郡主时,三人也是微挑眉梢,随即跟在太子身后朝苍祁帝行礼,“燕国太子率众使臣参见苍祁帝。”

“太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赐座。”苍祁帝笑着开口,那太子已经轻轻一拍手,只见外边立即走进两名仕女,手中托着一只玉盘,燕太子便朝苍祁帝道:“这是我皇陛下带给苍祁帝的礼物,还请苍祁帝笑纳。”

说完,他已经将那玉盘上的红布一揭开,只见整个大殿当即通体光亮起来,众人立即看过去,见那玉盘上竟然托着两颗如拳头一般大小的明珠。

那明珠熠熠生辉,不同的光照使它们显出不同的颜色,这样珍稀的明珠,估计只有东海、南海才有,而且产量极少,像拇指那么一大颗已是宝贝,而燕国使臣竟然带来了两颗如拳头一样大的,连苍祁帝看了都连连惊叹。

“劳烦凝渊君替贵国陛下传达谢意,朕也有礼物相送贵国燕帝!”苍祁帝说完,眸光一抬,淡淡拍了拍手,接着,有两名宫女从外边走了进来,手中也捧着两只玉盘。

那玉盘一托上来的时候,宫女便将玉盘掀开,只见玉盘里竟是一粒粒如黄金般莹透的玉米,大家认得这是老玉米,因为这是今年的新品种,家家户户都得尝到了。

那燕太子有些疑惑的看向玉盘上不起眼的玉米,暂时未有说话,他身旁的六皇子朱凝修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屑,道:“我皇陛下送贵国两颗稀世的夜明珠,没想到贵国竟用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赠我皇陛下。”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失落,毕竟这玉米虽是新奇的东西,但哪有夜明珠珍贵。

而座上的苍祁帝则不愠不怒的淡笑道:“这是一位西方国家使臣送朕的礼物,这食物叫玉米,也叫珍珠米,不仅可以充饥,还有严防衰老的作用,如果将它广泛种植,一来老百姓的土地能利用起来,不至浪费,二来老百姓又多了一样食物。这样宝贵的种子,是让老百姓丰衣足食的好东西,朕相信燕国陛下会喜欢。”

听到苍祁帝的解释,燕太子只是淡淡一笑,而六皇子已经不屑的嗤笑一笑,毫不留情的道:“苍祁帝在送礼物之前可否有叫人打听过?这珍珠米,三年前我燕国就有了,同样是西方国家的使臣送的,如今家家户户都吃上了玉米。”

言下之意,人家早就有了,而且家家户户都在吃,而你苍祁只有贵族能吃,还把它当宝贝似的要送给燕国,真是笑掉大牙。

听到朱凝修毫不客气的话,苍祁帝当即满脸阴沉的看向常青山,常青山则朝那宫女挥了挥手,把那宫女谴了下去,心中直怪礼部的人办事不力。

“原来如此,看来是朕失礼了。”皇帝这下子下不来台面,里面坐着的众人一个个都愁眉苦展的,还没开始较量,苍祁已经输给燕国,这让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而那燕太子则上前解围道:“无论如何都是苍祁帝的一片心意,我皇弟向来心直口快,本殿代他向苍祁帝道歉,我皇弟这人想来苍祁帝也知道,他好的是美人,只要苍祁帝赏他一个美人,他的嘴巴就能封住了。”

说完,燕太子拍了六皇子一下,将他拉到边上的座位上坐下,因为燕太子这样一解围,场面顿时轻松不少,三位美人也分别坐到贵宾席上,但太后、皇帝和皇后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这时,冷坐在玉椅上的楚宸烨已经漠然看向六皇子,嘴角冷勾,眼带讥诮的讽刺道:“六皇子何德何能,想娶我苍祁的美人?我苍祁美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嫁的。”

言下之意,这六皇子是个无学无术,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纨绔子弟,这话说得那六皇子已经仔细端详起楚宸烨来,但看楚宸烨生得比女子还美,而且他身边两个男人都是人世间少有的美男子,看得他口水直流,当场不要脸的道:“如果美人不行,像楚将军这样的美男,也是可以的。”

楚宸烨则是眉梢冷挑,嘴角不屑的冷勾,沉声道:“你确定你受得起!”

谁知那六皇子却没脸没皮的大笑一声,道:“本皇子男女通吃,只要楚将军肯给本皇子机会,本皇子一定受得起!”

两人一人一句,又将场面掀得火热起来,楚宸烨这时却不再理会那六皇子,只是阴冷的玩着手中的酒杯,让人看不清他眉宇间的神色。

这时,皇帝却出来打圆场,笑道:“宫宴时间开始,上歌舞。”

接着,便有数十名身段窈窕的舞姬上前献舞,殿里立即弥漫起一股清雅的乐声,而那六皇子则仰头便开始喝酒,丝毫不受众人的约束,目光也有意无意的看向殿上的栖霞公主和羽落郡主。

这时候,场面已是暗潮涌动,两国为了自己的面子,自然都想样样争在前头,在敬了酒之后,六皇子已经站起身,四处瞄了瞄,随即一脸疑惑的看向苍祁帝,“皇上,不知道贵国的南宫姑娘今天可否有在场?”

皇帝淡淡扫向六皇子,握了握手中的酒杯,淡笑道:“南宫姑娘在路上耽搁了,六皇子稍安毋躁,她不时就会前来。”

众人心知肚明,看来,六皇子是很想见南宫婳了,想到这里,众人不禁为南宫婳鸣不平,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子,竟然要配一个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真是可惜。

“本皇子亲自从燕国前来看她,没想到她竟然迟到,难道苍祁的大家闺秀都是如此的不守规矩与礼节,这样怠慢外宾的么?本皇子可是一早就到皇宫了。”六皇子见过南宫婳的画像,画像上的她美极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来看看真人。

不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给他摆谱,大半天都不到场,难道是看不上他这人?

苍祁帝正要说话,这时,正如闲云野鹤般优哉游哉玩着酒杯的祁翊突然抬眸,看向六皇子,狭眸浸着阵阵淡光,道:“除了南宫姑娘,我苍祁还有很多美人,譬如栖霞公主,羽落郡主,难道她俩还入不了皇子的眼?”

听到祁翊这声音,六皇子觉得有些熟悉,不过看过去,只见那美男子正似冷非冷的看着自己,眉宇间溢出阵阵嗜人的寒光,看得他淡淡收回视线,沉声道:“人美只是外表,本皇子喜欢的是具有真材实料的美人,听闻栖霞公主能文能武,可否与我国的莲香公主较量一下,一较高低,也让本皇子大开眼界,看看苍祁公主的风姿。”

栖霞本来早就看不惯这六皇子,也看不惯新进来的三个美人,当即冷冷挑着下鄂,看向对面娇小可爱的莲香郡主,眼里带着公主特有的高贵,不过一郡主而已,也敢和她公主相比?

此时,莲香郡主在看了眼戴着面具的朱赤炼后,朝他眨了眨眼睛,便主动走到大殿中央,朝栖霞公主伸出手,略带挑衅的道:“素闻栖霞公主画画一绝,可否与莲香一比,也好让莲香开开眼界。”

比画画,栖霞则是不屑的挑眸,冷声道:“既然郡主相邀,本公主也想领略一下燕国美人的技艺。”

“来人,上画板。”莲香郡主则以主人的姿态朝外边拍了拍手,立即有宫女端了画板与画笔墨纸砚进来。

而莲香公主浑身透出的自信与风采,竟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没想到燕国人那么自信,好像笃定自己会赢似的。

而栖霞公主本就输给南宫婳过,如今又要与别人比,眉宇间似乎溢出阵了阵的紧张,看她秀眉紧蹙,在场众千金公子及大臣也纷纷紧张起来,这可是与外国的比试,公主千万不能输。

一输掉,整个苍祁的面子都没了,还要被世人嘲笑,传出去不得让燕国尾巴翘到天上去?所以,一定要赢,栖霞一赢,苍祁的面子就回来了,那自大狂妄的燕国人也会自觉没脸。

这时候,燕太子双眸已经含情脉脉的看向莲香郡主,而六皇子则是十分得意的喝着酒,坐着的朱凝燕、月蝉娟等人,也是双眸含笑,眼里透着自信的看向莲香,反观苍祁的大臣们,虽然个个装得很有自信的样子,可在看到有些紧张的栖霞时,一个个心里都悬了起来。

这时候,宫女们已经将画板摆好,往上面铺好画纸或画布,莲香郡主上前一步,看了看四周众人,突然指向对面的祁翊看过去,朝栖霞道:“比什么花鸟鱼虫,真俗气,要不,咱们比画美男子,就画那边穿翡翠袍子的美男,看谁画得好。”

这时,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祁翊,祁翊本来正微眯着眼睛看向大殿之处,冷不防的被莲香点到,只是淡淡勾唇扫了她一眼,眼底浸着一缕寒芒,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觉得这个男人很特别,且难以掌控。

对面的楚宸烨身上凝聚着浓浓的煞气,寒意料峭,看得莲香郡主瞳孔闪烁,自然不敢惹这位玉面杀神。

竟然是画自己喜欢的人,栖霞郡主早已画过无数次,当即道:“好。”

说完,她已经提笔蘸墨,目光温柔的看向对面风华绝代的美男子,莲香见她开始画,自己则不紧不慢的掏出一盒特制的颜料,细细的研墨过后,这才着手开始画。

祁翊被众人当成怪物一般看过来,这时候,千金小姐们已经找到借口直直的打量祁翊,而祁翊,已经很无奈抿紧双唇,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睁半阖,就那么冰冷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祁翊安静的坐在原地,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模样,十足的吸引人,加上他微微恼怒的神色,还有脸上的不满,眼里的薄怒,那半睁半阖的眼,显得他十分高贵,长袍飘飘,墨发翩翩,好似世外桃林不染纤尘的谪仙。

南宫婳看着祁翊深沉如海的双眸,见他眉头微皱,形态绝美,那冷沉的气质,透出绝世的风采,这样的男人,却成了道具让人照着画,想必他一定很恼怒。

不一会儿,栖霞公主已经率先画完,看着跃然于纸上的水墨画一般的男子,她不禁满意的勾起嘴角,这时,边上的莲香郡主已经淡淡放下手中的画笔,轻轻吹了吹那画纸上的几点红墨,只是这么一吹,那红墨便慢慢散开,好像红梅一样点缀在画纸上,登时,她那画上的男子便像要走出来似的。

常青山立即下去,吩咐太监们将两人的画纸展开,给众人一观,这时,苍祁帝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向栖霞的画纸,只见栖霞用的是水墨画的色彩,将祁翊画得很美,却有些素净。

当他看到右侧莲香郡主的画像时,当即惊讶的看过去,只见莲香的画呈现缤纷的五彩色,那画上男子的唇红如含丹,头发乌黑如金,整体色调用了一种极为特殊的颜料,使人看上去栩栩如生,好像真人一般。

而栖霞的只是单纯的用黑色毛笔所画,虽然看上去也十分出彩,但比起用了亮彩颜料的莲香,她的画稍逊一筹。

这下子,所有人在看到莲香郡主的画时,一个个都发出惊叹之声,只见上方的祁翊美若谪仙,眼神深邃,身上透着雍容的矜贵,给人一种孤傲睥睨的感觉,那双半睁半阖的眼眸透出微醺的神采,看得众人立即痴了。

而祁翊只是淡淡扫了那画一眼,眼里含盖着苍凉于冷寂,便开始饮自己的酒。

“莲香郡主,你这颜料是用什么做的,怎么我们都没见过,竟画得那样漂亮。”当即,有个爱画的千金小姐便看向莲香,笑眯眯的,这一问,所有人都跟着问了起来。

这热闹的场景已经表示,栖霞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此时,皇上的脸色已经黑得要命,他原想让栖霞大展风采,让别人看看苍祁公主的优秀,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莲香给打败,如今苍祁还有什么面子?

这时,莲香已经和众千金讲解起她的画法和颜料的制作方法,栖霞则黑着一张脸,脸上努力扯出一个淡笑,走到莲香面前,朝她行了一礼道:“莲香郡主果然技艺高超,栖霞甘拜下风。”

莲香朝栖霞温和一笑,也朝她回了一礼,这时,那六皇子已经十分得意的勾起唇角,冷声道:“本皇子还以为栖霞公主有多厉害,原来竟连本皇子的婢女都不如,这样的画,本皇子的随便一个婢女便能信手拈来,皇上,难道你国就拿得出这样的人才?”

六皇子的话透着浓浓的挑衅,已经将苍祁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听得皇帝满腹怒气,大掌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握碎,栖霞公主已是十分难堪的回到座位,浑身颤抖得要命,她自认为自己的画画得很好,无奈没有那种奇特的颜料衬托,所以自己的画才没有风采。

当着祁翊的面输给别人,她只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她本想在祁翊面前好好挣回上次输给南宫婳的面子,却没想到,只是一张画,便让她输得如此彻底。

这时,太后却冷冷看向六皇子,眼带讥诮的道:“六皇子急什么,哀家的羽落郡主都没出场,比试也还未结束,谁输谁赢还未定,现在下定论,会不会太过早了。”

意思就是,早早的下定论,且如此狂妄,倒暴露了六皇子井底之蛙的本性。

这时,皇帝已经招过来常青山,沉眸思虑一下,和他耳语几句,常青山便迅速退出了殿下。

此时,莲香郡主已经退下去,由有小飞燕之称的朱凝燕与羽落郡主比舞,两人各种去换舞衣,趁着这个空档,南宫婳想稍事休息一番,却发现常青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南宫姑娘,不好了。”常青山一脸为难的看向南宫婳,一张老脸露出担忧的神色。

南宫婳淡淡看向他,轻声道:“出了何事,公公为何要这样,外面不是在比试么?”

“想必姑娘已经看见了,燕国人太过嚣张,一进来便拂了皇上的面子,已经惹得皇上不快,如今栖霞公主斗输,苍祁面子再次受损,要是咱们今天样样都比不过,传出去,定会让燕国臣民笑话的。”常青山急得跺了跺脚,要是苍祁再这样输下去,拿不出才女来比拼,到时候恐怕连他这颗脑袋都保不住。

皇帝的心思太难猜,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国家的人丢给外国族人的。否则,皇帝也无面目见天下人,以后更会低燕帝一头。

“那公公进来找婳儿,又是何意呢?”南宫婳眼底透着浓浓的讥诮,看向常青山。

常青山沉吟一下,忙道:“皇上已经下令,让南宫姑娘出去与她们比试,但前提是,南宫姑娘必须戴面纱,著栖霞公主的衣物,意思是…要南宫姑娘扮成栖霞公主,不得露脸,替苍祁和公主扬名。一定要斗赢此仗,如果斗不赢,恐怕你南宫一族都会…惨遭灭门!”

“什么?”南宫婳蹭的一声站起来,没想到皇上竟如此狠心,为了赢竟然不择手段,让她替栖霞挣面子和名声也就罢了,如果斗输了,整个南宫府都有难。

看到南宫婳紧张的模样,常青山也十分为难的道:“对不住了南宫姑娘,这是皇上的旨意,咱家也没办法,否则皇上连咱家的人头都要拧下来。这次就委屈南宫姑娘了,希望南宫姑娘能够将燕国三位美人击倒,为苍祁挣回面子,一旦有失,咱家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皇帝下了死命令,这一仗她必须赢,不能有一点差池,否则,整个侯府便是灭顶之灾。

南宫婳冷冷咬着下唇,颤抖的捏紧拳头,与常青山走出殿外,来到另一间偏殿,那里,栖霞公主早已进来,正端坐在铜镜时,一双美眸蛇蝎般的看向南宫婳。

没想到,她堂堂一个栖霞公主,竟然要用南宫婳来为自己挣面子,真可悲。

南宫婳只是淡淡看了栖霞一眼,便坐到铜镜前,让宫女给她梳髻,当宫女要揭开她的面纱为她上妆时,她却冷声婉拒道:“我本就不能露脸,妆就不必上了。”

那宫女听罢,便换了一块缀满璎珞小宝石的面纱,这块面纱比南宫婳的奢华多了,等那宫女退下去后,南宫婳转到屏风后,迅速将脸上的面纱换掉。

而坐在边上的栖霞则看着奇怪的南宫婳,总觉得她哪个地方很怪,却说不上来。

------题外话------

那个玉米的,果冻也不好查资料,就编了玉米,请亲们别介意。

期待明天的比试,看婳婳能赢不。还有赐婚哦。

☆、第112章名扬天下皇上赐婚[手打VIP]

接着,宫女找来一件红色金凤纹缀红梅折枝并蝴蝶纹的金缕舞衣,裙摆逶迤拖地,上边缀着宝石璎珞,看上去浮光掠影,金光闪闪,在南宫婳换上之后,再素上霞绡雪缕的玉质腰封,将她的纤腰束得不盈一握。。

看着铜镜中戴面纱的自己,南宫婳总觉得不太出彩,要想赢,首先在装扮上就要超过对方,其次便是舞姿。

想到这里,南宫婳朝面前摆着的一大箱子珠宝首饰看过去,突然,她看到那首饰堆中有一块金色且十分耀眼的东西,那东西好像一块面具,南宫婳立即让玉萼拿了过来。

玉萼在拿出来时,也满目惊叹的看着这块面具,只见这面具整体是只金蝴蝶的形状,是一块上边刻着蝴蝶纹样的掐丝挖云鎏金面具,面具上方缀着如红豆大小的红宝石与小粒的碎钻,看上去璀璨夺目,耀华光彩。

南宫婳走到后方,将面纱摘下来,换上一蝴蝶形的面具,这面具能将她的额头、眼睛和下巴、嘴唇露出来,只遮住她半张脸,恰巧那半张脸,她已经点好黑斑,其他地方则十分精致,没有半点黑斑,看上去很正常。

戴上鎏金面具后,南宫婳挑了一双粉红色的翡翠耳坠戴上,又将一只长形的簪花戴到髻上,这金色的簪花上缀着一颗颗珠圆玉润的玛瑙,两边缀下两条细碎的金珠穗子,走起路来华丽高贵,加上这块面具,将南宫婳衬得神秘妖治,却不失大气与古典。

装扮好之后,南宫婳便与对面冷着脸的栖霞对视一眼,然后随着常青山走出偏殿,此时,她又看向常青山,朝他道:“公公,她们里面在斗舞,我想借会轻功的祁世子一用,麻烦您帮我把他叫出来。”

常青山如今只想南宫婳为苍祁挣回面子,立即点了点头,便跑进大殿,这时候,南宫婳臂上挽着一条绯红的缀金线的丝带,和玉萼在外边等侯里面的消息。

大殿内,羽落郡主已经站在大殿中央,双手交叉,正著一袭白色的舞衣在场中翩翩起舞,而边上的朱凝燕却是扭动着身子走过去,在羽落郡主起舞的瞬间,她玉臂一挥,身后的舞姬立即上前将她的外裳脱掉,露出她平坦且滑腻如鸡蛋的小腹。

这下子,众人纷纷大惊失色,女孩子们纷纷捂住眼睛,男人们则色眯眯的盯着看,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那朱凝燕此时只著了件露臂露小腹的天蓝色翡翠裙,下著垂至脚踝的五彩绣粉红秋海棠裙,小腹上还缀了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臂上环着金色的臂钏。

此时,她已经在大殿中跳起了一曲波斯舞,她生得风情万种,舞姿也十分的诱惑人,却让人觉得不轻浮,看上去高雅十足,看得座上的皇帝都忍不住轻咳一声。

看着朱凝燕如此大胆的作风,羽落郡主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当即气得秀眉紧蹙,差点就跳不下去,只好在心中暗骂朱凝燕不守妇道,竟做出如此有违纶常的事,太丢人了,竟用这招来抢风头。

可是人家不仅露得美,而且舞姿也真的柔绕嬛嬛,真是身轻如燕,在场中好像化着一只飞燕,玉臂如藕般无暇,纤细的五指握成孔雀啄食状,纤长的发丝垂在脑后,伴着带有异域风情的音乐,朱凝燕跳得真的很棒。

此时,羽落郡主已经立即朝对面的楚宸烨看去,满以为他会看自己一眼,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可他竟和其他男人一样,肘着头,歪斜着身子,手中握着酒杯,正戏谑的看着场中的朱凝燕,虽然目光十分的阴冷,不过却隐带笑意,好像很欣赏朱凝燕一般。

看到这一幕,羽落郡主气得快要吐血,拿着手中的彩袖不知道该怎么舞,如今无论她怎么转,人家都不看她一眼,一个个都被冰肌玉骨的朱凝燕吸引过去,整个舞台中央好像只剩下朱凝燕,而她,只成了一个可怜的陪衬。

看着羽落郡主咬牙的在边上起舞,皇帝和皇后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脸色当即阴沉,此时,歌美,人美,舞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朱凝燕于一身,就连那些姑娘家也啧啧惊叹,这时哪还管外国人不外国人,只要跳得好,大家都欣赏。

只是可怜了羽落,成为抬高朱凝燕的垫脚石,与朱凝燕的大方比起来,她倒显得十分的小家子气,看得上首的太后也微微敛眸,神色不悦。

这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六皇子再次站起身,一脸阴鸷的看向皇帝,态度十分狂妄,用十分嚣张的口吻讽刺道:“这就是闻名苍祁的第一才女羽落郡主?我们的才女还没上场,怎么这郡主就输趴下了,羽落郡主不是才艺十分出众么,怎么舞跳成这样?啧啧,原来苍祁国果然拿不出人手,连公主郡主都出动了,竟然没一个厉害点的,连咱们七公主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六皇子的话虽然过分了些,可说的却是事实,这时候的羽落,已经气得快跺脚,可为了面子,只得继续跳舞。

而在外头听到六皇子这话的南宫婳当即冷冷扫向前方,目光深沉如星,这时,常青山已经与祁翊沟通过,大意就是要他配合栖霞公主飞进去,造成天外飞来仙子的感觉。

常青山却不会告诉祁翊此时面前戴着蝴蝶鎏金面具的女子就是南宫婳,他明确的告诉他,这就是栖霞公主,一来为了保密起见,二来为了提升栖霞公主在世子中的印象,完成栖霞的心愿。

祁翊则微微勾起性感的薄唇,一双淡泊极致的丹凤眼仔细打量南宫婳一眼,随即挥了挥手中的玉笛,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向南宫婳,与她深情的凝望一眼。

这时,南宫婳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刚才在偏殿听到人说月蝉娟擅弹琴,她立即把常青山叫过来,对他耳语一阵,常青山只觉得十分新奇,立即朝冬暖夏凉的行宫跑去。

这时候,大殿里边,六皇子已经说得羽落郡主满面通红,仍旧十得讥讽的道:“皇上,贵国的才女真的是太差劲了,她们就代表贵国的面子,这样的宴会实在无趣,完全没输赢可论,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也枉本皇子对贵国抱那么高的期待,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话说得皇帝十分恼怒,他正要反驳之时,突然,只听大殿外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紧急着,只听一阵衣裳簌簌飞起的声音,只见那宫门处,祁翊单手勾着女子的纤腰,右手握笛,吹着玉笛正慢慢的飞了进来。

而此时,左边飞在半空的女子已经单手伸到前方,左足微勾,那慢慢飞进大殿的样子,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女,此时,她脸上的蝴蝶面具显得流光溢彩,一头乌黑的青丝披在身上,头上的金珠穗子簌簌作响,而她艳红的唇角已经勾起,冷声道:“大言不惭,让本公主来领教一下贵国身轻如燕的舞后!”

说完,女子已经在半空便翩然起舞,她纤手微展,飞如惊鸿,臂纱扬空,跃如游龙,又半遮玉容,整个人仿佛踏云逐风,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飞进来的女子给吸引住,此时,已经有人叫出了栖霞公主的名字,因为那特有的扇形惊鹄髻,是栖霞公主今天特意梳的发髻。

这时,只见众人皆是“哇”的一声叫了起来,那原本要打磕睡的楚宸烨,也慢慢睁开眼睛,坐正身子,朝半空中的美人看过去。

其他人更是将目光放在这神秘莫测的美人身上,祁翊在搂站女子在半空转了两个圈后,这才将她慢慢放到大殿之上。

一落于大殿上,南宫婳便挥舞着手中臂纱,微微扬头,开始跳一曲难度极高的《扇舞丹青》,此时,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上绣梅花仕女图的折扇,将折扇微微打开,她已经在场中起舞,而祁翊,则站在她身侧,眼眸含笑的给她配乐。

祁翊吹的是一曲《春江花月夜》,笛声悠扬空灵,听得众人差点醉了,而南宫婳的舞姿却是十分的优美,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看上去比朱凝燕更纤细,最重要的是,她脸上戴着顶金光闪闪的面具,光是这面具,便吸引了人们所有的目光。

此时,那原本目光一直放到朱凝燕身上的六皇子,也跟众人一起,吃惊的看着在地上时而矫健时而婉转起舞的美人,这美人身上发现清翠的铃铛响声,一双如剪影一般的眼眸透出自信的风彩,那舞姿有刚有柔,甚至能单足点地,合着手臂在原地轻转,看上去美极了。

“啪啪!”此时,坐在上座的楚宸烨已经伸出双手,轻轻拍了一记,红唇冷启道:“不错!”

其他人听到他带头,一个个都立即拍起掌来,且大声喝道:“跳得太好了,有如天仙一样美,果然是栖霞公主,原来她和是深藏不露的美人,集美貌与才艺于一身。”

这时,场中央的朱凝燕见状,立即微微蹙起眉头,她这辈子可是没有输过,想到这里,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当即上前一步,跳到南宫婳面前,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她,略带有侵略和挑战的意味,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跳。

看样子,两人是要斗舞了,这时候,羽落郡主已经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她看到进来的栖霞公主,先看了看衣装,真以为是栖霞,可后面看那舞姿,她便觉得可疑,她和栖霞比过那么多舞,很了解栖霞的舞姿,这女人的舞姿很奇特,却又不失美感,不是栖霞。

那座上的皇帝见终于有人能与朱凝燕对一场,眼底立即溢出一抹淡笑,他选的女子,果然不一样,这个南宫婳,的确有天份,只可惜没有身在皇家。

而此时,不知道内情的皇后在看到“女儿”时,眼里尽是惊奇与赞赏,女儿身上哪一处都散发着公主的高贵气质,这舞跳得也十分的好,没想到,一个月没看栖霞跳舞,她竟有如此神速的进步。

那右侧凤椅上的太后此时脸色却极度的差,她与皇后一直面和心不和,以前羽落还能与栖霞打个平手,两人倒没多大的嫌隙,如今栖霞竟然出此出彩,哪里还有羽落的份。

南宫婳看着众人惊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绝的神色,这时,朱凝燕已经朝她挑衅的扬眉,沉声道:“苍祁公主?看本公主的!”

说完,她玉臂一扬,如藕的臂弯立即缠绕在头顶,做出一个极为复杂的动作,好似灵蛇在舞场轻绕一样,那头十分灵活。

这时,南宫婳则毫不惧怕的上前一步,照着朱凝燕的动作,将双手弯曲缠绕,头微微前倾,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动作,那样子好像灵蛇吐信,且做得更加优雅标致,看得朱凝燕大惊,她自己研究的动作,怎么这公主竟会跟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