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来燕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祁翊便替她一一解决了这些问题,她也很认可祁翊的方法,只要能与祁翊在一起,做齐乐或长乐,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时候,人是需要一点韬光养晦的,一味的出风头或者成为舆论的顶尖,于她于祁翊都不好。

老百姓们有的手中握着花环,其中的主要意志都是以祁翊的人为首,大家欢天喜庆的围在马车身边,纷纷想看看他们的新皇和皇后长什么样,一个个都很羡慕皇帝的皇后,能够嫁给凝渊君这么优秀的男人,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这时的南宫婳,已经成为众人口中最幸福的女人,估计是前辈子烧了高香,今生才有这么好的命,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马车继续在街道上前行,慢慢朝燕国皇宫行去,每离皇宫近一步,南宫婳就有些紧张,而祁翊始终注视着她的样子,生怕她哪里不高兴,他在温柔的看向南宫婳后,有些歉意的道:“婳儿,委屈你了,要你做齐乐。你放心,等与你大婚完毕,为夫会恢复你的长乐身份。”

他现在是怕有人会对婳儿言语相向,最重要的是,一旦暴露出婳儿的身份,他在苍祁的“祁翊”身份也会被人怀疑,到时候,不利于国家的稳定,他的威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坚定,他要的是保护好婳儿,给她创造一个自由美丽的国度。

从今以后,婳儿只是他的妻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南宫婳温暖的看向祁翊,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我是夫妻,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的妻子,我不在乎什么名利,我只想和人长相厮守,其实在我心中,我也不是什么长乐公主。我是南宫婳,你的婳儿,和你初认识我一样,至于别的身份对我来说,都是虚无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足矣。”

南宫婳温柔的将头埋进祁翊的怀里,他对她真的太好,简直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百姓们对她们的祝福就是他送给她最好的礼物,他让她不必承担别人的议论,给她筑建了一个美好的国度,她真的很爱他。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后,马车已经缓缓驶向燕国的皇宫,透过车帘,南宫婳看到燕国皇宫的各宫妃嫔、主子之类的全部侯在宫殿门口,在最外围,站着一排排身着军服,手持战戟的侍卫,侍卫们一个个模样严肃,坚定的守护着皇宫。

燕国的皇宫大气而神秘,外边镶着珠宝玛瑙等物,那扇宫门沉重而厚实,缓缓的打开着,大门两边站满了迎接的文武百官,百官们都身着盛装,先大燕帝的妃嫔们则一个个脸带笑意的在原地迎接。

在看到马车驶过来之后,众百官连同妃嫔们一个个眼里都浮起起崇拜之情,全部走上前,纷纷跪到地上,声音如滔天流水一般,“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翊听到这阵声音后,便懒懒的掀车帘,一张俊美的容颜肃然的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卿家,妃嫔,都平身!”

“谢皇上。”众人说完后,一齐很有规矩的站起身,一个个纷纷朝马车里看去,这时,喜宝已经打着白色的拂尘,招过一辆大红色的镶宝轿撵,抬到祁翊的马车边上,恭敬的跪在地上,朝祁翊道:“奴才恭迎皇上、皇后娘娘下车乘轿!”

祁翊朝喜宝冷然的点了下头,便温柔的看向南宫婳,示意她不要紧张,大掌轻轻牵起她的小手,将她一步步牵下马车,这时候,所有人都朝南宫婳看过去,只见那马车里的女子美丽大方,身着一袭火红的嫁衣,整个人如清荷一样娉婷玉立,眉眼微弯,带着清淡的笑容,精致的容颜让周遭的一切为之失色。

再看他们的新皇,一张容颜高贵俊美,一双漂亮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总是冷酷无比的睨向众人,他高大的身躯挡在皇后面前,两人一银一红,看上去十分的耀眼,真是一对天下无双、绝代风华的壁人,所有人都忍不住赞叹起来,皇帝和皇后,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女人们都羡慕着南宫婳,男人们则羡慕祁翊,娶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公主,接着,在众人惊叹和痴迷的目光中,祁翊将南宫婳轻轻扶上轿撵,他则朝后边马车前的玉萼使了个眼色,玉萼朝他坚定的点了点头,示意没事。

马车里的奶妈们带着小砌儿,小砌儿如今睡得正香,没人打扰他,他也很懂事的不醒来哭闹,让祁翊觉得一派欣慰,十个月后,他便会给小砌儿太子的身份,新生婴儿和一岁的婴儿相差不大,到时候将砌儿伪装成才生产的样子便可,反正,皇后的后宫,他是不会让任何闲人踏足的,别人也不知道皇后究竟何时生了孩子,这算是他对婳儿母子最好的保护。

两人一踏上轿撵,文武百官们立即恭敬的迎了上前,纷纷跟在轿撵后边,南宫婳头上戴着一顶漂亮的金色凤冠,凤冠上边垂下的流苏遮住她光洁的额头,凤袍上的珠宝璎珞在轿子抬动的过程中发出悦耳的响声。

太阳光打在两人身上,闪耀出一汪金色的影子,南宫婳肌肤胜雪,高贵大气的端坐在祁翊身侧,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身上有一股疏离的气质,让人既喜欢,又不敢轻易的看低她,宫里的人一看她聪慧的气质,就十分的尊重她,再加上皇上把她护得很周全,更是无人敢有什么歪心思。

朱赤炼和莲香郡主一直跟在队伍后头,朱赤炼十分的高兴,脸上一直在笑,只是莲香郡主一脸的不服气,嘟着小嘴,不过想着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冲破一切阻格在一起,她也只得释然。

她很了解皇上哥哥和皇后的爱情故事,心中喜欢归喜欢,嫉妒关嫉妒,她却不会做什么伤害南宫婳的事,她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祝福皇上哥哥,祝他们幸福,冷不防的一回眸,莲香便看到正温柔的盯着她的朱赤炼。

朱赤炼看着皇兄和皇后已经踏进金碧辉煌的大殿,准备行成亲之礼时,先是温柔一笑,随即朝莲香宠溺的道:“莲香,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给你一个非常盛大的婚礼,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你就别再看了,你没机会了,我才是真正爱你的,皇兄爱的只有皇嫂,咱俩都是多余的。”

听着朱赤炼戏谑的口气,莲香气得狠狠掐了他一把,随即一脚跺在朱赤炼的鞋面上,哼了一声,十分刁蛮的道:“要想我嫁给你可以,除非你变成太监,哈哈!”

说完,莲香就捂嘴笑了起来,这样的嘲笑,气得朱赤炼忙上去追她,两人你追我赶,都十分毒舌,俨然一对冤家。

南宫婳从来没想过,此生她还会有一场比之前更盛大的婚礼,看着这雕栏玉砌如画卷一般的宫殿,她仿佛置身云端一般,她被宫里的嬷嬷们带到长乐宫,嬷嬷们开始为她梳妆打扮。

才走到长乐宫门前,南宫婳便看到这宫殿十分的磅礴漂亮,比苍祁的宫殿还要富丽上十倍,没想到燕国是这么富有的国家,怪不得它已经渐渐发展为第一强国。

“公主,您终于来了,老奴等您很久了。”突然,南宫婳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紧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宫殿里迅速跑了出来,一看到南宫婳,喜妈妈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流,直朝南宫婳冲了过来。

而南宫婳和玉萼等人在看到喜妈妈安然无恙的出来时,一个个都满目的惊奇,南宫婳更是一跃上前将喜妈妈的手抓住,仔细打量喜妈妈一眼,发现她比以前更白更胖,气色红润,像过得很好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是含笑大人将奴婢接到这里来的,他让奴婢在这等着伺侯你,这半年来,奴婢都住在宫外含笑大人家的偏府里,和一群要进宫学礼仪的小宫女呆在一起,奴婢本想去苍祁找你,可一直有人守着走不掉,再加上路途遥远,奴婢怕再出以前的事,怕留不了命伺侯你,所以才一直留在这里,还好,含笑大人前几日通知人将奴婢接进宫来了。能够再伺侯公主,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喜妈妈激动的握着南宫婳的手,主仆情深的模样,看得边上的燕国宫女们一下子对南宫婳产生了好感,没想到这位皇后如此平易近人,她们起初还以为她不好接近,这下子,大家心里都笑开了花,谁都喜欢伺侯好说话的主子。

听完喜妈妈的话,南宫婳轻轻拍着她的手,温柔的道:“妈妈没事就好,本宫和玉萼一直在为你祈祷,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妈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从此以后,你和玉萼她们就留在本宫身边,咱们永不分离。”

“嗯嗯,多谢公主。”喜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差点就要给南宫婳跪下来,南宫婳立即将她扶起身,朝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接着,已经有宫里的嬷嬷上前来扶南宫婳,要给她重新梳妆打扮,再换近几日来宫女们赶制出来的鸾凤朝凰缀翡翠的名贵嫁衣。

南宫婳本想休息一下,可一会儿还要当着百官的面与祁翊拜堂成亲,她便打起精神,任由宫女们在边上为她梳发髻和量衣裳。

领头的是一位慈祥的嬷嬷,嬷嬷姓栏,人称栏嬷嬷,她一脸的慈爱,温柔的为南宫婳梳发髻,又叮嘱宫里的宫女们为玉萼等丫头接风洗尘,伺侯得十分的周到,一个个宫女们都目不斜视的凝视着前方,不低头交头接耳,眼里也一片清明,没有任何嘲笑或者窃窃私语的声音,可见祁翊将燕宫治理得十分的好,这燕宫的人们也非常的注重礼仪,让她感觉到了大国的风范,给人一种燕国不容侵犯的强硬感觉。

接下来,栏嬷嬷等人在为南宫婳重新梳好发髻,上好明艳的妆后,这才将一顶沉甸甸的凤冠戴到她头上,凤冠上边全是珠宝璎珞,在她额前围成一个围髻,栏嬷嬷又给南宫婳换上美丽的大红嫁衣。

做完这一切,所有人才又将南宫婳送去行礼的正殿。

到了正殿时,文武百官已经整洁有序的立在两侧,妃嫔们一个个也很懂礼貌,所有人都满脸带笑,真诚的祝福着这对新人,都听说皇上在苍祁喜欢上了一个公主,没想到,他竟真的实施行动,将这公主娶回来了,看来,皇上是真的很爱这个公主。

南宫婳一被众人簇拥着踏进大殿,就看到正背着双手,俊美无畴的祁翊,他此刻眼眸含笑,见她走进来,已经宠溺又温柔的走上前将她的小手拉起,拉起南宫婳后,祁翊踏着步子,抬高眉头,一步一步坚定且踏实的朝前方走去。

“请皇上皇后上前一步,给先皇和祖宗进香,接着行拜堂的仪式。”

边上的司仪已经大气磅礴的喊了出来,南宫婳怀着激动的心情,与祁翊温柔的对视一眼,接着便随着祁翊开始进香,给先祖进完香后,两人在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此时,司仪气势如洪的声音已经响起,“请皇上皇后上前一步,一拜天地。”

司仪说完后,祁翊则满目温柔的看着南宫婳,两人均眸子含笑,充满爱意的拜了一拜,拉着又是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礼。

两人的每一个礼都行得充满爱意,尤其是祁翊看南宫婳的眼神,真是羡煞了一旁的众人,这对金童玉女的结合,让人相信,世间真实爱情的存在。

在夫妻交拜完之后,司仪已经拿出祁翊拟好的圣旨,他展开圣旨,朝南宫婳:“夫惟乾始发展赖乎坤成健顺之功,以备外治,兼资于内职,家邦之化始隆。咨苍祁齐乐公主楚氏,秀外慧中,贤淑温柔,敬上谦恭,驭下宽厚平和,由苍祁帝命令与朕和亲,缔结两国邦交,促成两国永世相好的秦晋婚约。今朕特以玉玺相赐,封齐乐公主为大燕国后,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从今以后御统六宫,母仪天下,钦此!”

在司仪念完之后,南宫婳便单膝下跪,轻声道:“臣妾多谢皇上。”说完,她便由祁翊扶着起身,接过那道封后的圣旨和凤玺,这凤玺由最上等的帝王绿翡翠雕成,看上去晶莹剔透,十分的厚重,握在心里暖暖的。

接着,又有司仪宣读了许多两国邦交的条款,和皇后拥有的权利等琐事,最后才将皇帝和皇后送入洞房,大婚典礼正式结束,而燕国百姓,此时已经围炉而坐,跳起舞欢畅起来。

苍祁凤銮宫

楚宸烨一脸淡漠的站在窗前,目光幽然的看向远处的一片片桃林,这些桃林,全是南宫婳进宫后移栽的,因为移栽的是成熟的桃树,所以夏天便开了花,看着一簇簇火红的桃花,他心底是怅然一片。

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拜堂成亲,终于幸福的在一起了,而他,却始终是一个人。

楚宸烨再次看了看窗外之后,便朝殿外走去,神情肃然的来到自己的大庆宫,来到大庆宫后,太监们已经迅速迎了上来。

楚宸烨朝众人挥了挥手,随即一人走进黑压压的大殿,将多余的下人谴了出去,他原本漫不经心的走过书桌旁,可在经过之时,他突然看到那里锁着的一只金箱子。

看到这箱子,他心中又窜起一阵疑惑,几天前,在祁翊将这封信交给他时,他一直都没打开看过,他不是不想打开,而是怕打开看到什么他不想知道的消息,祁翊说是礼物,但他觉得,这礼物不一般,没有考虑清楚,他宁愿不看。

今天是祁翊他们的大婚之日,他的手微微动了下,想看看,这封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

怀着一脸疑惑的心情,楚宸烨深沉的走到那盒子面前,玉指轻挑箱盖,那箱盖就被他打开,一打开,他便看到那封信仍安然的躺在里面。

他沉吟片刻,优雅的将信件拿到面前凝视着,玉手缓缓的将信件展开,在展开的那一刹那,他当即神情紧崩的瞪大眼睛,这信上是一幅画,而画中美丽翩然的女子,正是月莳。

月莳?祁翊怎么会有她的画,他再一看,这画已经有些陈旧,好像几年以前画的,这似乎,是他当年画了赠给月莳的,不是连同月莳一起陪葬了,怎么会出现在祁翊的手里?

楚宸烨这时已经紧张的看向画上的一行小字:“你要找的人,在东湖!”

“东海?月莳?”楚宸烨攸地抬眸,难道祁翊是暗示他,月莳在东湖,月莳并没有死,她仍在世?

楚宸烨此时只觉得步履沉重,他紧紧的握住这张画纸,真痛恨自己之前没看这封信,如果他早看,就能早一些知道这个消息了。

月莳她没有死,这是很可能的,祁翊决不可能骗他,他只觉得心口生疼,疼得好似有人用刀在他身上一片片割一般,他漠然的深吸一口气,朝外头的静箫道:“来人,备马,朕要去东湖!”

苍祁的东海,水面上四季都飘着阵阵紫色的水雾,正是夏季的季节,这样的季节晴方潋滟,湖光山色很美,湖上的荷叶又大又青绿,迎着风四处摇摆,河里的荷花已经一朵朵艳红的绽放在枝头,像一个个娇羞的小姑娘一般,迎着风颤抖着。

荷叶上边荡漾着晶莹的水花,阵阵紫色的雾气萦绕在荷花上方,将荷花全部染成了骄阳一般的颜色。

那湖面上,有几艘渔家小船停摆在上边,这里的小船都是打鱼和卖莲子和莲藕为生,这里的老百姓都有江南水乡的静谧之感,一个个顶着艳红的太阳摇着船桨,这样的生活让他们觉得十分的惬意。

原本东湖南面的这一片湖以前很少有人前来打鱼,自从八年前这里来了一个荷花西施之后,男人们一个个都爱跑到这里来打鱼,久而久之,荷花西施的美名传播得很远,东湖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一艘精美的画舫,画舫上住着一名奇女子,女子从不轻易露面,只靠收租为生。

记得八年前时,这女子初来乍到,当时还什么都不会,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她很有经商的头脑,用这里的荷花和莲藕去换钱,换了钱又花钱雇工人来挖藕,接着生意越做越大,最后竟然自己买了这艘前朝的画舫,由她自己装饰得十分的美丽,她还给自己雇了下人工人,又将莲藕的生意越做越大,后边竟然买了东湖一大半片区,租给老百姓们在这里挖藕采莲和捕鱼。

这是一个具有经商头脑的奇女子,从自己的生无分文,慢慢到如今的富甲一方,掌控了半片东湖的水域,又因为经常行善好施,得到百姓的支持和肯定,是大家都敬仰的女子,更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

可惜,荷花西施眼光很高,一般男人都看不上,至今二十有四,仍没有成家,都成了这里有名的美人老姑娘。

这天,骄阳日盛,这艘精美的画舫又巡到东湖南面的荷花丛来,画舫在艳红的荷花当中行驶,画舫上,一名身着藕荷色翡翠葱绿盘金彩绣锦裙的女子正坐在琴前,纤细的玉指轻轻挑着琴弦,一阵美妙的乐声立即响起。

女子生得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洁白胜雪,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十分的水灵,眉宇间有着女子少有的沉着和冷静,眼眸里尽是慧诘,一看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女子。

女子身后并排站着四名身着湖色白绣经华彩的绉绸玉华袍,个个皆样子坚定,像守卫一般守在女子身侧。

琴音缓缓响起,如高山流水一样的美妙,女子淡然抬眸,目光看向远处,在那荷叶深处,有紫雾冉冉升起,看着这片荷叶,她眼眸是一片怅然,八年了,她每天都盼着梦中的他能突然降临在好怕画舫上,可每次都是空谈。

都这么久过去,他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吧?她每天都怀着他的消息入睡,知道他做了皇帝,但并未立后,她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因为她没有娶妻,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他喜欢上其他女人了。

甚至他当世子时向南宫家的姑娘提亲的事,她都整日的记着,能向一个女人提亲,肯定是很爱她,他都不再想她了,她还在这里惆怅什么?既然遇不到自己动心的男人,她一个人,也挺好的,反正那个熟悉的地方,她已经回不去了,那里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

以前她被齐王妃追杀逃到这里时,曾常常想着要逃回去告诉他,她没有死,可京城到处是齐王妃的爪牙,她根本不敢逃回去,回去恐怕没见到他就是死路一条,直到后面,日子越久,她越是不想再回西蔺,她怕回到那个满是阴谋的地方,突然觉得在湖边钓钓鱼、采采莲也蛮惬意的,只是,少了他,总觉得心中少了些什么。

这么多年的磨练,她已经变得十分的坚强,不会地任何人和任何事动情,直到听到齐王妃在楚宸烨登基后被赐一碗毒酒的事,她一颗心才终于安宁下来,那个狠毒的女人终于死了,她应该也可以回西蔺找他。

可惜,她早已听到他心属南宫婳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重重的打击,所以,她不想再去打扰他,就让他以为她死了吧,不能相濡以沫,就相望于江湖,这样也挺好的。

正在女子思忖之际,突然,外边传来她的使女圆月的声音,“大胆小贼,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擅闯我们小姐的画舫,护卫们,都过来守着,有小贼要硬闯进来。”

“圆月姐,别冲动,你看他…长得真好看,又高大俊削,肯定不是什么小贼…”边上花痴不已的翠月已经朝面前紧抿薄唇的尊贵男子颤抖的看过去,一双眼睛直朝男人身上偷瞄,太好看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面前的男人简直像一道光一样,照耀众生,他狭长的凤眸和殷红的薄唇,还有双眼之间透着的凌厉的邪魅之气,十分的震慑人。

听到外头圆月、翠月的声音,月莳攸地抬起眸,一颗心突然咚咚咚的跳了起来,此刻,她十分的紧张,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立即看向身侧的丫鬟,迅速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怎么样?我的样子还可以吧?”

“小姐永远是那么的年轻漂亮,怪不得是这里远近闻名的西施,只是有贼人进来,小姐还是小心为上,要不,小姐你先走?”丫鬟们不明其里,一个个都立即护在月莳面前。

听到丫鬟们的话,月莳却是渐渐的平静下来,也还没看到来人,在紧张个什么劲?她不相信他会来找她,就算他来了,她们已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喜欢谁,娶谁,过得幸福与否,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月莳立即更镇定起来,此时,门外已经听到圆月、翠月急切的脚步声,突然,又有将士沉着的命令声,命令两人呆在一边,不许阻拦。

月莳玉手一直放在琴弦上,她很怕不是他,而是齐王妃的爪牙,已经做好了与对方搏斗的准备,正在这时,一只纤白的玉手探了进来,那玉手轻轻掀开画舫的纱帘,骨节分明的五指给人以刚强的感觉。

正在众人惊愕的瞬间,双眸冷戾的男人已经沉着的踏了进来,每踏进一步,都吓得丫鬟们浑身发抖,这是谁,哪里来的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可身上的冷魅之气却很深,她们真怕他伤害自家小姐。

这些年来不乏许多达官贵人前来向小姐提亲,可再粗鲁霸道的,也没面前这个气场强大,面前这个,微斜着眼睛,慵懒的模样,像极了王者,比任何人都要威严。

真的是他,月莳此时心里已经紧张的跳动起来,但她面上仍保持镇定,她清楚的看到面前男人眼里的希望和惊奇,还有疑惑、担忧、自责、激动和痛苦。

她立即朝身边的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出去,原本丫鬟们都不想退下,可见月莳这么命令,也只得不情不愿的退到外边。

此时,画舫里就只剩下月莳和楚宸烨,画舫四周粉色的纱帘飘飘,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楚宸烨目光一直放到月莳身上,用极致魅惑的声音道:“原来,你在这里。”

月莳则淡然起身,朝楚宸烨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面色有些冷清的道:“月莳参见陛下。月莳一直在这里,等一个人,如今,他终于来了!”

“朕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如今,朕终于找到!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楚宸烨此时已经卸下一脸的高傲,目光仔细的在月莳身上搜寻,这么多年来,她还是那么美,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的成熟,而且多了一丝倔强的性格。

若不是受过太多的苦,她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坚强!

月莳在听到楚宸烨淡漠却蕴含着关心的话语时,心弦轻轻一动,没想到,他还是关心她的,他的样子依旧没变,只是比以前更加有男人味,这不禁让她想起两人以前的过往,这种激动和愉悦的感觉,是她夜深人静时默默思念着的。

楚宸烨则在来的过程中,早就将月莳调查清楚,他知道她这些年来受的苦,这一切都是齐王妃害的,齐王妃在他去打仗后,因为嫉恨他和月莳的感觉,发誓要毁掉他心爱的女人,就找人暗杀月莳。

谁知月莳命大,一个人为了躲避刺客的追杀,朝江南逃了过来,当他得知她一个瘦小的女子一人逃到这陌生的地方时,恨不得将齐王妃的尸首挖出来再鞭打一遍,为月莳报仇。

可他当知道月莳没有死去,仍旧活着时,他又是十分的欣喜,看来,老天爷待他不薄,这些年他的等待都不是白等的。当年的齐王妃太可恨,因为对他和齐王的仇恨,竟对月莳暗下杀手,把月莳逼到这里来。

幸好他的月莳聪明坚强,福大命大,否则,他再也见不到了。

月莳听到楚宸烨关心的问话,心里已经溢起一阵暖流,好像电流从身上划过一样,面上则淡然的道:“多谢陛下的关心,月莳很好。”

月莳的声音十分疏离,听得楚宸烨一颗心生疼,她是在怪他,怪他对别的女子动了心,对吗?

他承认,他已经深爱上南宫婳,但,他会将她放在心底的角落,从今以后,绝不触碰,因为一旦触碰,就会让他撕心裂肺,既然得不到,还不如不碰,不想。

他想好好的补偿月莳,补偿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

看到楚宸烨有些怅然的眼角,月莳心里却苦笑起来,在她面前,他眼底竟然有一片怅然,这说明,他喜欢的根本不是她,他已经深爱上别的女人,否则,他一定是开心的,听说燕皇陛下很爱她的皇后,把她宠得像宝似的,天下女人都羡慕那个女人,如果她能有这样的福分,该有多好。

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这么多年没见,楚宸烨也以为她死了,他要喜欢别人,她并不怪他,因为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总不能让他一辈子不娶妻,不延续后代,尤其他还是当今的皇上,他能保持洁身自好,已经十分不易。

这时,楚宸烨已经慢慢走上前,一步步朝月莳走过去,在他快走到月莳面前时,却突然一把搂住月莳,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他能感受到月莳身上战惊的颤抖,“月儿,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苦,你放心,朕会补偿你的!朕会立你为后,以后,你就是苍祁的国母。”

“相公…”月莳听到楚宸烨的诺言,眼泪已经轻轻的流了下来,这不是她每天盼着的么,如今终于愿意实现,可她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快乐,因为他心里已经住进一个南宫婳,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包括她。

但是,她能够跟他在一起,安静的看着他,已经是一种幸福,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他,她允许他心里住着别的女人,因为那是他的过往,她不得干涉,她会给他一片自由的心境。同时,她也会细心的照顾他,爱一个人,就是想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她想对楚宸烨好,想和他白头到老,哪怕,他心里已经没有她。

楚宸烨则怅然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月莳,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月儿,跟朕回宫,做朕的皇后!”

楚宸烨说完,目光淡淡的看向远处的荷叶,眼底透出一缕温雅的笑容。

月莳将头深深的埋进楚宸烨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永远是你的妻,不是么。”

言下之意,她已经同意了,楚宸烨眼底已经蕴起一片雾气,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安静的看着对方,守着对方,好像多年的夫妻一样富有默契。

半年后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一晃,时间又过去半年,春芽枝发,鸟儿鸣叫,整个长乐宫有着清新的味道,天上升起一轮红日,日光如霞,将整个皇宫照耀得十分的美丽。

宫里每天都一派喜庆,尤其是长乐宫,整日都是欢声笑语,有小砌儿爱打闹的哭叫声,也有他咯咯大笑的笑声,他就像一个活宝一般,经常和祁翊抢南宫婳的怀抱,气得祁翊经常派人将他抱出去,以免打扰他与妻子独处的美好时光。

“小砌儿,跟母后学,父皇!”南宫婳坐在一张雕花贵妃椅上,身着凤袍凤冠,一脸的温柔,她身后的宫女们一个个都甜笑着看向小砌儿。

而祁翊则坐在南宫婳的身侧,时不时的抿唇,双手环胸,淡定的盯着小砌儿。

小砌儿瞪大眼睛,无辜的看向南宫婳,转了转眼珠后,嘴里吐了个小泡泡,咿咿呀呀的道:“夫…夫…”

他根本不懂怎么叫喊,只得跟着南宫婳学,因为才半岁多,哪里就能说话了,喊出来的字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祁翊则上前,玉手轻轻捏了捏小砌儿白如鸡蛋的脸蛋,笑道:“咱们的小砌儿饿了,该下去补食了,奶娘,把他抱下去!”

说到最后的时候,这头银狼已经卸下迷人的微笑和温柔的伪装,毫不留情的将声音放冷,又霸道的瞪了小砌儿一眼,瞪得小砌儿眼泪汪汪的,一脸的无辜,他还没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已经被人抱了下去。

远远的,他只看到自己威严的父皇已经扑向他的母后,真是太羞人了,小砌儿真想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等小砌儿被带下去后,所有宫女都心神领会的退了下去,看着众人全都识趣的离开,祁翊已经一把将南宫婳抱起来,在原地打了两个转之后,已经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畔温柔的轻喃,“我的宝贝,真想一口吃掉你。”

南宫婳此时脸上全是红晕,她娇嗔的捶打了祁翊一下,撅起嘴道:“你这个坏蛋,怎么能那样对小家伙,瞧小家伙多可怜。”

祁翊则将头埋进南宫婳的颈窝间,将她慢慢抱到红色的大床上,已经俯身压了下去,玉手在她身上肆意的游走,两片性感的红唇已经含住南宫婳的唇,在她唇上霸道的吸吸、啃咬。

“小家伙天天能睡在你怀里,他有为夫可怜么?婳儿,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祁翊说完,已经深沉的吻向南宫婳,他吻过她的唇、眼、眉,动作温柔又霸道,玉手轻挑她的衣带,将她身上的衣裳剥落。

很快,两人已经裸裎相见,紧紧的贴在一起,男人精壮的腰肢泛着性感的光芒,将洁白如雪的女子压在身下,极尽全力的疼爱着她,两人唇齿交缠,吻得缠绵悱恻,男人乌黑纤长的黑发散落在女子身上,狭长的丹凤眼始终含着笑魇,温润如玉不失王者的气度,紧紧抱着南宫婳,给她以最极致的美妙疼爱。

这种浑身酥软的感觉让南宫婳如坠上云端,四周仿佛全是彩云,花香遍地,她的玉臂将祁翊坚强的肩紧紧的勾着,**交织在他的腰肢上,两人紧密的相贴,梦幻般的合二为一,你浓我浓,融化在一起。

“婳儿,我爱你,我要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

“翊,我也爱你!我们要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夜晚的桃花林下,虽没到开桃花的时节,但微风已经不那么寒冷,透着凉爽的味道,祁翊紧紧的抱着南宫婳坐在桃林下的藤椅上,两人抬眸看着满天的繁星,天上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的,边上的圆月十分的皎洁,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两人映得十分的光华。

祁翊在安静的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后,便低下头,吻住南宫婳的唇,玉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时不时挠挠她的颈窝,惹得南宫婳总是发现银铃般的笑声。

“婳儿,我希望我们就这样,看着星星,坐着摇椅,相扶走下去,慢慢变老。”祁翊畅想着这美好的生活,如今他已经给婳儿一个安稳美丽的国度,他现在要做的,是天天宠着婳儿,与她一生相守,白头到老。

南宫婳温柔的点了点头,满脸尽是娇羞,如今,不仅她幸福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幸福起来,影华表姐和贵姐儿都平安生产,表姐生了个大胖小子,贵姐儿才生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没过多久又怀上了,这两人就像比拼谁生得多似的,没多久,表姐也怀上了,两人天天斗嘴,却是过得十分的快乐。

楚宸烨也找到月莳,立了她为后,听说,两人的感情也十分的好,她一直觉得惊奇,不知道祁翊是怎么知道月莳的,还帮楚宸烨找到了月莳,直到后边他才告诉她,为了让楚宸烨少惦记着她,他就是再难,也要把他自己的女人找出来,他曾派人挖过月莳的墓,发现里面的尸体根本不是月莳,和月莳的身体特征不符,这具尸体要更壮一些,估计当年是易了容的,所以才瞒过了楚宸烨。

所以,他认定真正的月莳没死,不然为什么墓里没有她?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放弃,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他的人一年的搜寻,终于搜寻到月莳的下落,原来月莳被齐王妃追杀,逃到了江南的东湖边。

“嘿,乖宝贝,在想什么?不准想其他的,为夫现在想吃你,乖乖的给为夫吃!”南宫婳正在发呆,身边的男人已经依恋的将她抱了下来,把他自己的披风和袍子铺在芳草地上,再把她霸道的抱到袍子上,继而霸道的欺了上来。

“喂,这里是院子,我不要…”南宫婳羞得满脸通红,这个臭蛋,竟然想在这里吃掉她,太可恶了,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不怕的娘子,没人敢擅闯这里,你放心,为夫会很温柔的。”祁翊微笑着说完,已经温情的吻上南宫婳的眼睛,在他心里,无论怎样,都是她最美,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举动,都令他深爱。

南宫婳身子被祁翊一抚摸,便浑身酥软起来,她只得任由祁翊给自己的温柔,她紧紧的抱着祁翊,心里想着他的承诺,她们要白头偕老,一生幸福的在一起。

“婳儿,我爱你!”祁翊又对南宫婳发出爱的宣言,缓缓的吻上她的唇,欺上她的身。

南宫婳眼带笑意的点了点头,温柔的捧着祁翊的脸,两人深情的对视相拥,“翊,我更爱你。”

“不,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我还是要爱你多一些。”南宫婳假意撅起嘴,却是一脸的幸福。

“婳儿,你乖,还是我爱你更多一些。”

天上的云层渐渐合拢,星星和月亮都羞得钻进云层,一颗颗星星捂着眼睛不敢看底下温情的一幕,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花香,小草和花儿在微风的轻拂下轻轻摇曳,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宁静,幸福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