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让让就知道他是那种吃干抹尽还要倒打一耙的人,“我昨晚喝醉了,根本不可能。”

“我看你清醒得很。卿小姐你可以走了,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陆放掀开被子抽过一条浴巾围在下身,打算进浴室。

这真是卿让让想要的结果,但绝不是她想要的过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

卿让让脑子也灵活,她大力地掀开被子,找到床上的一小滩红色,指着那证明她二十几年来清白的血,义愤填膺地看着陆放。

陆放扫了一眼,“你要是需要,我可以付钱给你再做一次修补手术。”陆放那样子,明显就是不相信,反而还让人觉得是卿让让用第一次来设计陷害他,而且还不知是第几个第一次。

卿让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放,你欺人太甚了。”卿让让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陆放转而走到沙发处,拿起一部DV,交给卿让让,“你自己看看吧。”他转身走进浴室。

卿让让虽然不解,但是也只好看着他的背影,愤怒地按下DV的播放键。

第一个画面一出来,卿让让就瞪大了眼睛羞红了脸。画面中陆放正坐在沙发上喝水,而她卿让让居然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还不时地向他抛着媚眼。画面中的她头发还湿着,身上只有浴袍,可刹那间那浴袍就滑落到了地上,卿让让虽然只看到自己的背影,可是已经能想象到陆放眼前出现了什么样的风景。

可是那厮的表情也太可恶了,没有任何惊艳,没有任何特别,普通得就仿佛她卿让让不是在脱衣服,不过是在汇报工作而已。

紧接着画面就变了,她就看见陆放走到门边,背对着镜头,打开了门,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真是士可杀不可辱,她都这样了,他还无动于衷,还在赶她走,可见他自己是多么的无辜,多么的柳下惠,多么的坐怀不乱。可是她卿让让却不知廉耻,摇了摇头,猛地扑上陆放的唇,一脚将门踢上。

这DV看不出有任何剪辑的成分,除了整个DV没有任何声音外,其他都是完美的证据,证明了她卿让让是个不知廉耻脱光了勾引人还失败的女人。不得不说很打击人。

再后来,可能是因为她动作太猛,陆放措手不及地被她推倒在了地上。卿让让看见自己的手覆上陆放的皮带,他推开她,却被她抽出了皮带,一皮带挥在了臀部上,接下来的事情就真的是很夜很暴力了,她没想到自己喝醉了酒居然还喜欢上了□,硬是霸王硬上弓的用皮带绑住了陆放的手。

眼看荷枪实弹的剧情就要上演,卿让让一个激灵,将DV扔在了地上,她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酒品居然坏到了这个地步,怪不得小时候母亲总说喝酒不好,老说喝醉后会被人拐去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她大概没想到自己女儿喝醉了会成暴力犯吧?

陆放已经冲过凉走了出来,“怎么,还不相信么?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们可以去找酒店要监控录像,看是我绑架你上来的,还是你自动跑到我房间的。”陆放满脸的讽刺。

卿让让沉默不语,实在是没脸见人。

“录像你拿走吧,我拍下来不过就是为了防范你们女人的这一招,明明是投怀送抱,到头来却冤枉别人。”陆放一副经历多了的模样,真是欠揍。

“这是我的第一次,我喝醉了,不是故意…”卿让让企图以自己的损失来表达自己也是受害者这一观点,她并不是故意犯罪,她并不是那种随便勾引人的人。

陆放眉头一皱,“你是要我负责么?OK,你要多少?”陆放掏出支票簿。

士可杀不可辱,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卿让让真想搬石头砸死自己,“谁要你的臭钱,我实话跟你说吧,昨晚我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这些事根本就是在我神智不清醒的情况下做的,就算是上法庭我也能被无罪释放。负责,你以为钱就能负责么,我要的负责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卿让让怒吼。

真是一只穷得只剩下钱的猪,他懂什么,她卿让让的第一次一直都是要留给她未来丈夫的,好不容易才保留到昨晚,不过最过分的是,她就跟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啥滋味都没尝出来,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品尝她的第一次了。

陆放愣了愣,一脸“你在做梦吧”的模样瞧着卿让让,然后看了看时间,“我还有急事。”

卿让让在他关上门后,猛扑到床上哭,男人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她如今哭,倒也不是哭自己被欺负了,只是一味的惋惜她的人生果,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卿让让为这事哭得太伤心了。

其实想到昨晚和她那啥的不是别人而是陆放,她不顾羞耻地自问了一下,其实心是松了一口大气的,至少不用担心他是HIV带菌者,至于那股子不知廉耻的甜蜜感,她就忽略不计了。

卿让让走入浴室,在浴镜上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明显就是吻痕,她没吃过猪肉也是看过猪走路的。这吻痕总不可能是自己吻的自己吧?

她那啥他,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吻痕呢?卿让让淋着热水,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些。他一个男人,就那么容易被自己一个弱女子给绑住了?□了?

卿让让不得不仰天长啸,卑鄙,无耻,她就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男人,居然还敢拍DV,卿让让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陆放那个无耻之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下流招数,让自己对他言听计从,居然拍出这种不利自己的DV来。

昨晚那事,就算不是他主动的,肯定也是他默认的,甚至还欲拒还迎,推波助澜外加技术指导。她就没见过不偷腥的猫,都怪自己被多多弟和果果姐给诱导了,居然相信他是个ED。

卿让让哭了许久,才想起今天该去看“挽回”。

Chapter10

卿让让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不得不戴上墨镜出去。

一进展览厅的门口,就看到了四处张望的多多弟。“死丫头,睡到现在才起来啊?”多多弟热情地把卿让让往挽回的展柜拉。

卿让让正要开口问昨晚的事,没想到多多弟倒率先开口了。“你知不知道,昨晚是总裁送你回去的?”多多弟很八卦地道,然后压低嗓门,挤了挤让让的肩膀,“你都没趁机骚扰他一下?”多多弟虽然知道遇见陆放就该绕着走的道理,但是本着八卦最可贵的原则,还是希望卿让让能制造一点儿陆放的绯闻的,而且他内心还是觉得这样一大块肥肉放在面前不舔一下真是对不起“良心”。

卿让让没开口,因为多多弟已经飞快地将她脸上的墨镜摘了下去,“看展览戴什么墨镜…”多多弟本来想嘲笑卿让让不懂场合地乱戴东西,结果看到她红通通的眼睛后,临时变了下面的话。

“你该不会是□总裁不成,被他…”多多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所以哭成这样吧?别说什么砂子迷了眼哈,不要当我是脑残。”

卿让让没好气地将墨镜抢了回来,“我不仅□了他,还强上了他,怎样?我这是太激动了,哭的。”

多多弟没说话,半晌才道:“给你做个脑筋急转弯吧,你说青蛙和癞蛤蟆有什么区别?”

“青蛙可以变王子。”卿让让半疑问语气地问。

“不是,青蛙是保守派,坐井观天;而癞蛤蟆是革新派,想吃天鹅肉。”多多弟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卿让让没反驳,任谁听了这事也不会相信的,可偏偏它就是发生了。

多多弟和卿让让已经走近了“挽回”的展柜,解说员正用英文介绍着挽回,目前这个展柜里的挽回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对,是它的设计者历时六年亲自打磨而成,从寻找钻石到镶嵌都是他亲历亲为。

卿让让只研习过平面的“挽回”,第一次见到图纸时就已经惊艳万分了,只是想不到当实物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能再经历一次惊艳,不容易啊。

周围的人都在惊叹于设计者的天才,卿让让仿佛着了魔似的看着挽回,那对戒指仿佛在讲述一个甜蜜而哀伤的故事,任何人靠近它,都能感受到里面浓浓的爱意,以及那悠悠的遗憾。在灯光的映射下,那钻石反射的光芒仿佛流动的水波一般荡如每一个看它的人的心中,这时候“挽回”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每个人心里所铭记的只有它上面流动的光辉,有一种痛痛的爱意折磨着每个人,甜蜜的痛楚着,这便是爱情的滋味吧。只不过挽回只是女戒,多少有些遗憾,遇事成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相称的男戒。

卿让让看到挽回设计图的时候,只觉得它的形状简雅流畅,于简单中凸显着隽永,得到大赛的第一名是当之无愧,可是它在设计界横行这么多年,她心里也是不服气的。知道今天,看到陆放亲自打磨而成的“挽回”时,她才知道“挽回”最大的特长是在于它对光线的诠释,用光线来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传奇。她也才明白,自己在设计的方面还有很多不足,因为她心里缺少了什么。

直到陆放站到台上,主持人宣布他是“挽回”的设计者后,卿让让才回过神来,周围掌声雷动。

挽回,看到陆放是设计者,卿让让才咀嚼出这对戒指的含义来。游戏里她的名字不就带个“挽”字么?只是卿让让从来没把挽回同陆放联系起来。只是这戒子的名字是不是取得也太让人有遐思了,卿让让忍不住脸红,并不敢看陆放,怕自己一看就再也理智不起来。

千算万算卿让让都没算出陆放会是挽回的设计者,一个根本不是珠宝设计师的男人,一个彪悍没心没肺的男人,居然能设计出如此细腻感人的“挽回”?卿让让觉得是老天在开玩笑。

不过这是蹊跷得紧,偏偏她卿让让来的今年,陆放就出面承认是挽回的设计者,而且昨晚他们还有了质的飞跃,卿让让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巧合。

陆放此时正在台上宣布,A&E集团成功收购比利时国际著名珠宝公司诺拓扑,正式进军国际市场。

卿让让的疑惑才稍微消解了一些,她琢磨陆放估计是为了替A&E的珠宝公司造势,又是收购,又是挽回的设计者,想不红都不可能了。

卿让让果断地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扼杀在摇篮里,将所有的巧合统统都推在陆放这个大奸商为了生意不折手段这方面…

多多弟热烈地鼓着掌,然后挤挤让让的肩,“他一定是个ED。”多多弟也激愤了,这样得天独厚的男人,居然上天还要给他这般的才华,不是ED真的说不过去。

卿让让的脸不由一红。

“你说是吧?”多多弟仿佛一定要让卿让让帮他肯定似的。

卿让让做贼心虚,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

台上的主持人还在继续问话,“请问‘挽回’什么时候才能正式上市销售?”

“挽回不会上市,她只为我妻子而打造。”陆放在众人面前笑得十分迷人,那笑容里仿佛蕴藏了无数的甜蜜,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欢欣起来。

现场开始轰动,闪光灯噼里啪啦闪个不停,除了挽回的出众以外,记者大概对这位守身如玉的总裁的私生活更感兴趣,何况还是他主动提起他的妻子来。

现场无数的记者开始追问陆放结婚的事,他都无可奉告,尽请期待的表情,只是那笑容太过甜蜜,俨然像明天就要步入礼堂的新郎。

多多弟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个鸡蛋,陆放特助Bob的表情也和多多弟差不多了,卿让让便明白了,Bob估计也不知道陆放要结婚的事,可见那完全是瞎扯,就是纯炒作。卿让让心底暗自鄙视了陆放一把,这种奸商,等他结婚还不知道等到哪辈子,完全是为A&E集团的珠宝公司造势,真是炒作高手。

“总裁要结婚了?”多多弟的大脑还没把这条假消息给消化掉。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结婚有什么奇怪的。”卿让让撇撇嘴。

“我真好奇未来总裁夫人长什么样子?他们可一定要优生优育啊,不然总裁这样良种的基因被对方污染了可不划算。”

卿让让不关心这个,她一心想着昨晚的那场晴天霹雳般的醉酒。她完全不能理解是怎么一回事,她喝醉了酒会是那个样子?卿让让本着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科学家精神决心再试验一次。就算她在强陆放一次又怎么样,反正有了第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

幸好机票订的是明天,卿让让完全有时间。夜间她买了一瓶红酒坐在房间里,大口大口的灌着,唯恐自己醉得不够快。她没有带DV,所以还特地在脖子上挂了一个数码相机,旁边有一个字条,写着“记得去找陆放”和“记得拍照”。

次日凌晨四点,卿让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颤抖,她只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她赶紧翻出相机,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现她不想看到的场景。

相机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一家教堂。卿让让尖叫一声,恨不得立即晕倒。这和她喝醉以后看到的教堂一模一样。卿让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对自己醉酒后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她记得自己找到了陆放,正是在这家教堂的前面,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找到的刀子,居然胆大包天的架在了陆放的脖子上,直嚷嚷着要让他负责,要让他娶她。然后他们便走进了教堂,画面里是两个背对着的男女,前面是一个牧师打扮的人。

那牧师嘴里的话就是卿让让的噩梦,“卿让让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陆放先生为妻,从此生死与共,祸福相依?”

她回答“我愿意”。

之后便是陆放,再然后她就看到陆放吻了自己。情景如此的逼真,卿让让无法不相信。她甚至还记得那教堂顶上的图案,记得那教堂的一排椅子上有一个小刮伤。

卿让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怎么回到床上的,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陆放,印证一切。

她的脑子一团混乱,早被她逼着陆放结婚的事情吓蒙了,而完全忘记了那牧师怎么会讲中文。她知道自己当时听的是英文,她不过是为他翻译过来了而已。

卿让让连睡衣都顾不得换,一口气上了五十二层,凌晨四点疯狂的敲着陆放的门。

“你这是做什么?”陆放睡眼惺忪地看着卿让让,带着不满。

卿让让立即走了进去,反身关上门,颤抖着出声,“你为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要答应,我那是喝醉了才逼着你跟我结婚的,我的头脑是不清醒的,这样的婚姻我不承认,我绝不承认。”

卿让让激动的同时,陆放正在倒水,听她这么一说,一头雾水地转头看着卿让让,可是卿让让完全忽略了他的表情,在房间里烦躁的踱来踱去,“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喝酒,我不知道我喝了酒以后会这样。”卿让让开始喃喃自语。

陆放走到她的身边,“让让…”

语气这样的轻柔,卿让让瞬间一惊,除非他们的关系真的变了?“我们真的结婚了?”卿让让有些期盼的看着陆放,小心翼翼的问出,她不知道自己是期盼他说是,还是期盼他说不是。

陆放没有回答,“让让,你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冷静下来我们在讨论这件事好不好?”

卿让让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什么,温顺的听话,任由陆放扶她上床,为她盖好被子,为她掩上眼睛。

只留下陆放一个人坐在黑夜里,眼里的光芒即使是在黑暗中也夺目逼人,仿佛一只看着猎物的狼。陆放伸手将卿让让刚才进来时手里握着的相机打开,看着里面那张教堂的照片若有所思。

卿让让次日醒来的时候,看见陆放就睡在自己的身边,一脸安详。她就知道事情糟糕了,只有夫妻才会这般同床共枕对不对?

陆放仿佛也感受到了卿让让的醒来,他睁开眼睛对着卿让让笑了笑。没有昨日早晨的剑拔弩张,今日仿佛像很多细水长流的日子中的一天,一对夫妻清晨起床,互道早安。

当陆放让她先回去,说他还要去其他地方几天的时候,卿让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在早晨陆放退房的时候,卿让让他们也在大堂,她冲动地上前拉住陆放的衣角,抱着最后的期盼,希望他说“不是”。可惜他只是背着大家,笑着对她说,“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就会来。”

陆放走后,卿让让眼泪汪汪地看着多多弟,趴在他肩头开始哭,人生真是太戏剧化了,谁能想到她卿让让正是花骨朵的年纪,怎么就成了已婚妇女了,那就是宝哥哥眼里的死鱼眼珠子了。她就不该贪图A&E的福利待遇,她早就该掉头就跑的,结果,如今落得这副境地,连个婚礼都这么儿戏,何况还是她拿刀逼着人家得来的。

“卿让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抓总裁的衣角,我跟果果姐教训过你多少次了,见着总裁就该绕道走,你居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前晚的教训还不够啊,你还嫌不够丢人啊。”多多弟至今还以为卿让让是被陆放嫌弃了,她居然还不死心的上前纠缠。

卿让让没有精力与多多弟抬杠,她的世界陡然间天翻地覆,不过她还是记得多多弟刚才说错了一句话,那就是人家癞蛤蟆未必想吃天鹅肉,天鹅也太自恋了,他们一个飞禽一个双栖,xxoo的方式完全不同,癞蛤蟆怎么可能会想吃天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今也许陆放正坐飞机向其他地方去,而她还在地上徘徊,真有点儿天鹅与癞蛤蟆的样子。只是不同种是无法杂交的,完全找不到地方下手,卿让让如今就是这种感触。

当卿让让乘坐的飞机起飞后,她将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比利时某个地方有一间教堂的宣传模型,同她相机上的那间教堂一模一样。

Chapter11

卿让让无比郁闷的回到国内,她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第二次醉酒能找出真相,最不济不过就是再损失一晚,哪里知道却连自己的婚礼都游戏化了,还逼着新郎进教堂,她反思是不是现实世界她胆子太小,所以喝醉之后才胆大包天?只不过她的第一次和她的第一场婚礼她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模糊和不确定,人生中的两大件事她全游戏了。

“让让,我说你最近怎么无精打采的,还在为伊消得人憔悴啊?”果果姐摸摸卿让让的头。

卿让让以为果果姐还在问她萧航的事情。关于萧航这件事,好像萧航已经忘记了卿让让,卿让让也忘记了萧航,一点儿消息都没互通。卿让让为之憔悴的人也不是他。她最近心心念念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那该死的丈夫。她搞不清楚的是怎么她这样孱弱的手臂拿的小刀就能逼迫陆放就范?她的手指上并没有结婚戒指,虽然奇怪,但也想得过去,人家那么精贵的挽回自然不能戴在自己手上,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是居心何在。要说她,真是要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值得贼惦记的,就那么张脸还看得过去,但还不至于好看到可以任意要挟男人结婚的地步。

“卿让让,你瞧瞧你那死鱼眼珠子,像个什么话,不就是个男人吗?虽然好看了点儿,有钱了点,可到底只是个男人啊?”卿让让猛的一惊,立即明了果果姐指的另有他人。她赶紧捂了眼睛,不是吧,宝玉哥哥也太神了,他说结了婚的女人就是那死鱼眼珠子,想不到她卿让让这么快就从一潭清澈亮丽的水变成了死鱼眼珠子。

其实果果姐只是形容她的眼睛毫无生气而已。“我都知道了,多多弟都跟我说了,哎傻孩子,你以为灰姑娘在现实会有吗?那都是写童话的叔叔没钱的时候编出来骗小姑娘的。你以为那些小言里的麻雀变凤凰在现实会有吗?那都是那些作者没事YY的。”果果姐语重心长的对卿让让道。

“我…”卿让让推推眼镜,这才明白果果姐比自己还要突破,早把萧航给忘山那边去了。“萧航…”卿让让企图把话题引回萧航处,不想跟果果姐讨论陆放的问题。

“萧航?”果果姐的笑容顿时就泛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萧航啊,我还以为你…”果果姐开始自娱自乐。“听说总裁要结婚了,是不是真的?”既然卿让让没那份心思,果果姐就开始八了,“当时就你们几个人在现场,你给我说说啊,总裁在那之前有没有异样表现?有没有长时间煲电话粥的迹象?有没有发呆傻笑?有没有…”果果姐很喜欢用排比句,例如,“你以为…”,“有没有…”,直接导致卿让让发狂。

“我不知道。”卿让让的语气稍微重了些,结果话题还是没有转移开去。

果果姐是情场老手,一看卿让让这样子,就知道她估计还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再加上萧航又刚刚甩了她,王天后说过什么来着,反正男人都花心,还不如找个帅的,果果姐怕卿让让一时头脑发热找个“太帅”的。“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有些树啊太高不适合你,你一吊上去就会脚不沾地,成了吊死鬼。”

卿让让觉得果果姐说的很有道理,树确实太高了,不过她没得选择,早成了吊死鬼,不过不是自杀,是他杀。

她站起身,“果果姐,我对总裁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你难道要我把心剖给你看吗?我这是想念我家萧航才没精打采的。”卿让让决定化被动为主动,否则隔天整个公司都要传遍她“追求总裁未遂”这件事了。

其实这事要是放很多年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那时候陆放的追求者排起来绕A&E集团十圈都没有问题,可是在他坚强的防御下全部铩羽而归,这么多年都无人攻破。

话说当年还有人不怕死的以死威胁陆放同她相亲相爱,结果人家陆总一个电话过去,精神病院就把那女的接走了,至今都没放出来。大家伙儿其实都明白,那绝对是□裸的诋毁,那女的精神正常得很,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而已。

她的结果再一次证明了资本家的强大,你没精神病也能给你造一个精神病病历出来。

后来渐渐的大家对他的心思也就淡了,现在已经达到将他“ED化”的状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如今有谁要是说她暗恋总裁,那真的是一则新闻了,大家很喜欢嗑着瓜子看这种八点档的狗血悲情暗恋剧。

果果姐一大把年纪了还装Loli的天真,“我,我可没说你暗恋总裁啊?”这下卿让让暗恋陆放的罪名怕是坐实了。

不过好在多多弟的出场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卿让让。

“多多弟,快过来,打听到没有?”果果姐兴奋地道,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围了过来,多多弟的八卦气场果然强悍。

“我多多弟出场,能有办不成的事?最近只有巨龙通讯的千金、和平建设的千金和天后巨星董明明传过婚讯,且对方身份不明,但是都暗示是身家显赫那种。”多多弟放出三女的照片。

办公室立时炸开了锅,卿让让松了一口大气,估计这三个女人从小时候尿布用什么牌子都能被她们给扒出来。她拍拍胸口,感受到果果姐质疑的眼神后,立即很兴奋地加入了讨论。

董明明和其他二女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一时谁也压不过谁,设计总监Cherry已经坐庄开盘,赌谁最后能成为A&E集团的总裁夫人。

卿让让也不得不跟风下注,不跟着人民群众走是要被雷劈的,卿让让眼里含着泪地下了十元钱的注,她那个心疼啊,一天的午饭钱就这么没了,她心底诅咒了陆放不下一百次。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她们把自己也算上来开盘,不知道赔率有多大,大概会500:1吧,那时候她自己给自己下注得赚多少钱呐?卿让让一直很懂得安慰自己。

鉴于她连前面耐克,后面彪马的T恤都敢买,众人对她的十元钱注也没太在意和鄙视,主要是已经鄙视得麻木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总裁半个月都没出现,谣言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传闻这半个月他是去为婚礼做准备了,酒席订在哪里,婚纱设计师请的谁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让大家八卦了个够本。

到最后,卿让让都相信陆放是要重新给自己一个盛大的婚礼了,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多了。

鉴于陆放久久不出现,同自己也没什么联系,卿让让觉得也许两人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所以她现在已经无事一身轻了,加入了八卦大军的行列,并成为董明明的后援队,因为她长得最漂亮,无聊的时候创造一点儿八卦来消遣,也是很惬意的,只要八卦的主角不是自己。

卿让让回到她的蜗居后,心情轻松地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正准备拿本杂志翻翻就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

这么晚还会有谁来敲门,她想想刚好是月初,估计是来收清洁费的,她买的是个二手房,这个社区十分老旧,就贪它物管便宜,不过清洁费却是另计,每月每人五元。

她拿过钱包,也没多想就打开了门,却看到陆放静静地站在门口,一脸倦色。卿让让还没反应过来,陆放就拖着行李走了进来。

“你,你要做什么?”卿让让脑子开始打结了,这是哪跟哪儿啊?

“我很累,刚下飞机。”陆放还真当这是他家似的,一副霸王样,打开行李,拿了换洗的衣物就走进了卫生间,关门时还不忘吩咐一句,“帮我把衣服拿出来挂上。”

卿让让恨不得拿东西砸他,不过这是她的家,她舍不得砸任何东西,所以只好怒气冲冲的走到卫生间门口。不过因为她太过震惊和愤怒,所以压根儿没想过陆放怎么就跟进自己家一样熟悉,第一次来的人就知道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陆放轻道一句,“你要一起洗吗?”

卿让让无语,只好狠狠地将卫生间的门甩上,将他关在卫生间里,唯今之计只好等他出来再做计较。

好容易等到陆放擦着湿漉漉的脑袋出来了,他一甩手就将毛巾给了卿让让,“替我擦一擦。”

“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我不是你保姆,你在梦游吧,陆大总裁?”卿让让狂吼。

“你一个女人声音怎么这么粗?你是我老婆,这里当然就是我家。何况你别忘了是你逼着我结婚的。老婆给老公擦头发有什么不对的,你洗了头我也可以给你擦。”陆放一副你莫名其妙的样子,仿佛他们是老夫老妻吵架而已。这都不是重点,那逼婚二字才是卿让让的死穴,她顿时就蔫了,不认命也不行。

但是卿让让还是觉得陆放入戏入得太快,一点儿也没有被逼结婚的自觉,反而有种迫不及待想融入婚姻生活的感觉。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卿让让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头疼了?”陆放做到卿让让的身边,接过了她手的工作,帮她在太阳穴上按摩。

女人都是心软的,卿让让尤其心软,她把所有的立场原则都给抛下了,只剩下享受那手指带来的舒适感了,遇到极致舒服时,还猫咪一般的哼哼两声,都忘记这是他们夫妻生活的第一天了,真过得老夫老妻似的。

卿让让半晌才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我当时拿刀逼你跟我进教堂结婚,你怎么那么容易就就范了?”

陆放瞧了瞧她,大概在省视什么,琢磨什么,最后他道:“那是因为你后来拿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总不能看你血溅三尺吧?”

这话有道理,她逼他,他可以威武不能屈,可是如果她用自己的生命要挟陆放就是另一番情景了。卿让让此时显然不懂得举一反三,为何当年那个女人以死威逼陆放,结果却是陆放将她送入了精神病院?

陆放的电话此时忽然响起,卿让让暗松一口气,反正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模模糊糊的听到什么,签约了,什么签售会。

卿让让本着八卦的惯性抬头看了看陆放,那人收线后缓缓道:“那本《总裁的玩物》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所以打算再版,作者回来签售会,你要不要去,我让工作人员安排一下?”

卿让让仿佛被雷劈了似的,这厮的心思太过诡异,太过诡异,就那种书也值得再版?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那个故事?”陆放睁大眼睛,假作不解,然后加了一句,“那个撞掉卫生巾的情节是不是很好笑,让人印象很深刻?”

卿让让才知道这厮这是变着方的讥讽自己,亏她先前还真当他改邪归正,多善解人意温柔体诶的。

“我累了,我要睡觉。”卿让让赌气躺下,把被子拉高盖住了半边脸。

“明天早晨八点叫醒我。”陆放也在卿让让的身边躺了下来。

这让卿让让格外的别扭,想着自己那不堪的睡相就心烦,当初让让妈就警告过她,就为她这睡相,也决不能在婚前就和男人同居,迟早得把对方吓走的。更何况陆放先前的讥讽也让卿让让烦躁,“谁,谁是你老婆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陆放没出声,只是冷冷地看了卿让让一眼,原来眼睛真的会说话,那里面的轻视讽刺讥笑很明白,很醒目,不用老生常谈,还是哪句话,“都是你逼我结婚的。”

“我,我,你见过结婚戒指都没有就结婚的人吗?”卿让让抬手指着陆放的时候,其实她并不是想打挽回的主意,可是那么漂亮的东西不要实在太可惜了,既然他说要给妻子,她自然可以…卿让让是精神失利了,物质上得利也能将就的人。

陆放从他钱包里掏了一张信用卡出来,“拿去吧,你明天自己去买一个。”

卿让让还没来得及反应和发飙,就见陆放道:“你是在怪我没有履行夫妻义务所以才说不是我老婆的么?过来,虽然今天我已经很累了,但是还是可以满足你。”他招招手。

卿让让的气焰顿时就消了下去。

“如果不想做就不要吵我,把灯给我关了。”陆放拉起被子盖好,不再理会卿让让。

卿让让枯坐在黑暗里,本想去沙发上睡,可惜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垫,就放在地上,床都没买,更不用说沙发。

这房子是她借钱买的,因为她一不想付房租,二不想付利息,所以几年前借钱买了,现在还在还款阶段,这也是她不敢辞职,勤俭节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