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心思一动,想起冷邵卓自小就喜欢七公主,因为七公主疯癫,他自此也颓废了下去,后来沉迷女色,不务正业,无恶不作。如今算算距离上次她用大还丹救了他一命,之后青泉每日给他行针,也有月余了,他是该好了。

老皇帝闻言一怔,看了一眼天色,见外面天色依稀有些亮光,他看了一眼七公主头也没抬,对外面吩咐,“宣!”

文莱在外面喊了一声,不多时孝亲王带着冷邵卓走了进来,对老皇帝跪拜见礼。

云浅月看向冷邵卓,见他遭了大难,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一个月不但没瘦成皮包骨,反而较之以前被女色掏空了身子的面黄肌瘦好了很多,除了有些苍白外,气色还算不错,显然孝亲王到处搜寻的良药好药补品起了不小的作用,为了他这个儿子可谓是下了血本。其实冷邵卓长得也还不错,但因为太过恶劣,所以让他整个人阴沉讨人厌。如今见他进来规规矩矩地对老皇帝见礼,到有几分富家公子的文质彬彬,至少不会让人如以前一般一见就反感。

“免礼!”老皇帝对二人摆手,笑道:“冷小王爷看起来大好了!”

“回皇上,大好了!多亏了浅月小姐的那颗大还丹。”孝亲王满脸喜色。

“这也是冷小王爷命不该绝!月丫头自然功不可没。”老皇帝笑着点头。

“是啊,天佑犬子!才使得老臣不绝后啊!”孝亲王大叹了一声,喜色中颇为感慨。

云浅月想着在孝亲王的心里终究是不认三公子的。不过被这个的父亲不认也好。才有了如今三公子的才华和秉性,没继承孝亲王半分,过于溺爱就是如今的冷邵卓这般。她看着冷邵卓,发现他从进来并没有看向七公主,倒是在看她,她蹙了蹙眉,看回去,冷邵卓又立即垂下头,眼神和表情再也不见了以前恨恨的神色,她有些奇怪,想着他被南凌睿设计伤了脑子?如今人好了,脑子不好用了?还是因为用了她的大还丹,终于良心发现了,不再和她过不去了?

“不错!”老皇帝点点头,附和孝亲王的话,看着二人问道:“冷王兄和冷小王爷见朕何事?”

“是邵卓今日能下床之后就闹着要见浅月小姐当面拜谢,老臣无奈带着他去了云王府,不想晚了一步,听说浅月小姐进了宫,老臣就带着他来了!”孝亲王道。

“噢!原来是这样!”老皇帝点点头,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冷邵卓,又看了一眼云浅月笑道:“这两个孩子打了数年,让朕甚为头疼,如今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朕心甚喜。极好!”

“老臣也心里欢喜,希望浅月小姐也能够原谅以前犬子所做的蠢事。”孝亲王又道。

“月丫头是个大度的人!”老皇帝似乎很有心情,与孝亲王一搭一唱,话起了家常。

云浅月不说话,她原以为孝亲王带着冷邵卓来是听说了七公主请旨下嫁给云离的风声前来阻止,原来竟然不是,为了谢她而来,不过有必要谢到老皇帝的面前吗?她心思电转,又看向老脸含笑的孝亲王,只见他虽然笑着,但那笑有些勉强,额头有细微的汗,显然有问题。她又看向冷邵卓,只见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看她,只是一眼,又垂下头,那一眼实在太过复杂,她忽然有些莫名其妙,想着冷邵卓当真是脑子坏了。

“是啊,浅月小姐是个大度的人!”孝亲王笑着点点头,反过来附和老皇帝。

老皇帝显然也发现了孝亲王的不正常,老眼深邃地看了冷邵卓一眼,对夜天逸询问,“天逸,圣旨拟好了吗?”

“回父皇,拟好了!”夜天逸放下笔,拿着圣旨看了一眼,回话。

“拿来给孝亲王看看!”老皇帝吩咐。

夜天逸应了一声,拿着圣旨走到孝亲王面前递给他。孝亲王立即双手接过,当看到圣旨的内容脸色变化了一番,片刻后,他连忙恭敬地道:“老臣恭喜皇上!恭喜七公主!”

老皇帝忽然哈哈大笑,笑罢道:“朕以前知道冷小王爷喜欢朕的七公主,还以为七公主会嫁入孝亲王府,没想到兜兜转转,七公主被朕赐婚给了名不见经传的云离。”

孝亲王老脸一白,脸上的笑意更为勉强,连忙道:“是犬子没有这等福气!”

老皇帝点点头,看向垂着头不语的冷邵卓,和蔼地笑道:“邵卓,朕记得你小时候喜欢朕的七公主,如今是否还依然喜欢?”

云浅月心里冷哼了一声,想着圣旨都拟好了,老皇帝如今问冷邵卓这话是什么居心?难道他想听冷邵卓说喜欢,将七公主改了圣旨下嫁给冷邵卓不成?她看向冷邵卓。

------题外话------

七公主……嗯,其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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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眉目传情

孝亲王闻言额头有一滴汗滴落,掉在了地面的金砖上,殿内静静,众人都看向冷邵卓。

冷邵卓抬起头看了七公主一眼,七公主并没有看他,面色平静,好像没听到老皇帝的话,他移开视线看向云浅月,正对上云浅月审视他的视线,他垂下头,恭敬地回道:“回皇上,那不过是小时候的荒唐事儿而已,臣祝七公主和云世子百年好合!”

云浅月眨眨眼睛,看来人一旦经过大难之后可以让一个人改变,果然是这样。

老皇帝闻言一怔,片刻后哈哈大笑道:“好!你不是喜欢七公主就好,否则朕如今圣旨已下,还真要为了你为难了!”

冷邵卓不再说话。

老皇帝老眼扫了一圈屋中的几人,目光从七公主平静的脸上到孝亲王额头布满细汗的脸上,又到夜天逸清淡的脸上,最后到云浅月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摆摆手,有些疲惫地道:“月丫头,你拿着圣旨回府吧!朕就不派人去宣读圣旨了!朕听说云王府关于云离的过继之礼事宜已经准备妥当了,朕也命钦天监择了日子,三日后就是吉日,到时候行过继之礼,云离就是真正的云王府世子了,过继之礼之后再择日完婚。”

“好!”云浅月点点头,拿过圣旨,不再说话,抬步离开。

“等等!”七公主忽然喊住云浅月。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七公主看向老皇帝,声音平静地道:“父皇,我想和浅月小姐一起去云王府宣旨,顺便探望一下云离的伤势。”

老皇帝一怔,深深地看了一眼七公主,摆摆手,“准!”

“谢父皇!”七公主谢了恩,抬步向外走去。

云浅月当先出了圣阳殿,七公主紧随其后也出了圣阳殿,七公主的贴身宫女嬷嬷等在门口,见七公主出来就要跟上,七公主摆摆手,吩咐道:“你们留在宫里,我去云王府,谁也不必跟着!”

“公主,您身子刚刚好,明妃娘娘嘱咐奴婢们要好好伺候您……”一个嬷嬷立即道。

“你们是我的人还是母妃的人?我如今身体很好,有腿有脚,不用伺候了!”七公主秀眉微蹙,声音虽然平静,但却是不容置疑。

“公主,可是您要出宫啊,娘娘不放心。”那嬷嬷身子一颤,又急声道。

“我和浅月小姐一起去云王府,我以后也要嫁入云王府去生活,云王府也不是太远,有什么不放心的?母妃若是问起,你们告诉她放心就是,我不会出事的。”七公主摆摆手,不再多说,继续向前走。

那嬷嬷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公主的脸色不好,只能噤了声。

“让明妃娘娘放心,七公主是去云王府宣旨,顺便看望云世子。我会派人将她安全送回宫的。”云浅月看了那嬷嬷一眼,淡淡开口。

那嬷嬷见云浅月都如此说了,她又拦不住七公主,连忙恭敬地道:“是!”

云浅月不再说话,和七公主一前一后向宫门口走去,此时天边已经露出黎明的曙光,东方一片银白,黎明的光影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有些清晨的冷意和光影的清辉。

来到宫门口,凌莲和伊雪见云浅月安全出来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前。

云浅月看了二人一眼,当先上了马车,对七公主伸出手,七公主将手放在她手里,被她轻轻一拽,上了车,帘幕落下,凌莲和伊雪坐在车外,马车离开宫门,向云王府走去。

车内,二人对坐,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七公主忽然打开云离的画像看了一眼,对云浅月轻声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自己请旨下嫁给云离?”

云浅月挑眉,点点头,“是有些好奇!”

七公主不再说话,娇小的手指轻轻拂过画像上的每一条曲线,似乎是在勾勒云离的五官,似乎又不是,只是在描绘画像上笔墨的手法。沉默片刻,她才又道:“我知道容枫喜欢的人是你!”

云浅月眼睛眯起,“这就是你要嫁给云离的理由?”

七公主摇摇头,车厢光线昏暗,但还是能清晰地照出她平静的脸色,“不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容枫永远不会娶我,即便他不是喜欢你,也不会娶我。嫁给谁都是嫁,我不如嫁入云王府。”

云浅月继续眯着眼睛看着她,“既然嫁给谁都是嫁,为何要选云王府?选云离?”

七公主忽然一笑,“皇室的公主从古至今有几人能够善终?我没期待能够善终,但嫁入云王府至少能够让我不善终之前活得安然一些。因为云王府有你,你不怕父皇。”

云浅月挑眉,忽然凉凉地一笑,“云王府和我还有这个作用?”

七公主看着云浅月,迎上她凉凉的笑意,忽然认真地道:“这些年谢谢你!”

“谢什么?”云浅月扬眉。

“谢谢你明知道我是装疯卖傻,却没有拆穿我。”七公主低声道。

云浅月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收起凉凉的笑,“能够装疯卖傻十年,也是你的本事。骗过了皇上,骗过了皇后,甚至骗过了你的母妃。”话落,她莞尔一笑道:“我任性胡闹吵得污浊名声十年,你装疯卖傻十年,到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我不及你!”七公主摇摇头,“你可以做许多事情,而我只会装疯卖傻。”

云浅月看着她不语。

“当不语。

“当我听说在武状元大会上你向父皇请旨赐婚嫁给容枫,我心中虽然伤心,但也是欢喜的。以为你真喜欢容枫。后来才知道竟然不是,而你喜欢的人是景世子。其实比起来能够嫁给容枫,我更愿意他幸福。”七公主又低声道。

云浅月想起武状元大会,其实时间过得不太久,两三个月而已,但如今想来,也有些令人感慨。那时候她失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容景,容枫其实真的不错。

“算起来,这些年陪在我身边最多的人除了侍候我的人外其实就是你了。”七公主又道:“我知道你开始是为了什么去陪我,但后来你只是单纯的陪我,你有很多办法让我开口说出当年之事,却没有,我一直在心里很感激。”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不用感激,我知道你一旦开口命就没了。我还不至于要一个无辜人的命。”

七公主忽然一叹,“你到底是善良!”

“善良?”云浅月笑着摇摇头,“若是你知道我曾一夜之间杀了数百追杀我的人,你就不会觉得我善良了!我的善良只针对无辜的人或者对我有用的人。”

七公主不再说话,低头看着画像。

云浅月也不再说话,看着七公主看画像的神情。当七公主请旨赐婚要下嫁给云离时她的确想了许多,其中当然包括许多原因和许多办法能将七公主的请旨赐婚扼杀,拒绝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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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洞房赌局

似乎是听到了少年的喊声,马车帘幕被从里面挑开,容景探出头向府内看来。

云浅月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两下,想着这个大醋坛子保不准又会打翻了!她瞪了少年一眼,连忙对容景解释,“别听他胡说,哪里有眉目传情了?是他……”

“容景,这是证据!不信你快过来看看!这里面是一封信,写着‘云浅月亲启!’,我骗你是小狗!”少年截住云浅月的话,一把从香囊里扯出心,对着容景猛地摇晃着信封,再次大喊,“是刚刚一个男人骑着马追上她的车给她的,我亲眼所见。”

容景目光从云浅月身上移开,看向少年手中的信,挑了挑眉。

她们所在的地方距离门口不是太远,云浅月清楚地看到了容景挑眉的动作,身子细微的一颤,想要继续反驳的话顿时没了声。

“喂,你怎么不说了?”少年回头看向云浅月。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云浅月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还来得及,我现在就帮你毁了这封信,你要是不说的话,一会儿信到了容景的手中,一定有你好果子吃。”少年得意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我就不告诉你!不就是一封信,你现在就跑去给他,看他理你还是理我。我提醒你,得罪我没什么,要是得罪容景,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那个人了。”

少年叱了一声,“本公子可不是吓大的!你不用提醒我,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

云浅月不理会少年,看向容景。

只见容景除了刚刚短暂的一瞬的挑眉动作之外,脸上依然是温润如玉,不见其它多余的表情,慢悠悠地下了车,对弦歌低声嘱咐了一句什么,弦歌给了云浅月一个怜悯的眼神,赶着马车离开了,而他自己则向府内走来。

云王府门口的侍卫见容景进府,都恭敬地见礼,比对待云王爷还尊敬。

云浅月接收到弦歌怜悯的眼神,心颤了颤,想着也不是她的错吧?冷邵卓上赶着往她车上扔的东西,她如今连看也没看呢!怎么就私相授受,眉目传情了?所以,即便容景看到了少年手中的信,她也是不怕的!这样一想,她腰板挺直了些,等着容景走来。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都被情郎捉奸了,居然还不赶紧哭着上前求他原谅,还站在这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都替你脸红。”少年看着云浅月笔挺的腰板,叱了一声,嘲笑道。

云浅月顿时大怒,转头死死地看着少年,怒道:“你更不知羞,大半夜的跑去掀容枫的被窝,将容枫看光光了不负责就跑。你怎么就不自刎谢罪?或者哭着去撞墙?”

少年脸腾地一红,大怒道:“云浅月!”

“怎样?我说的就是事实!”云浅月挑眉看着他。

少年死死地看着云浅月,云浅月不甘示弱,半响,少年忽然扯开嘴角一笑,将手中的信抖了抖,得意地道:“我就掀了容枫的被子怎样?本公子乐意去掀,容枫乐意让我掀。而你呢?你背着容景和别人暗通款曲,私相授受,还用香囊来传信,被我抓了现行,我看你现在就拿出剑自刎得了!省得丢人现眼,让容景贻笑大方。”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拉长音道:“是,容枫乐意让你去掀他的被子。你很得意啊!”

少年本来稍好一些的脸又红了,狠狠瞪了云浅月一眼,见容景已经缓步走到面前,他立即扔开云浅月,对着容景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和香囊道:“喂,容景,你快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是谁?我就将云浅月这个女人和别人暗通款曲的信给你。否则我就帮你公告天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没选好,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个朝三暮四口是心非到处惹桃花的女人!让全天下人都对你贻笑大方。”

“恶毒!”云浅月对少年吐出两个字。

“哼,无毒不丈夫!”少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对云浅月挑眉,举着信对容景道:“快说!本公子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物,我就是个小人。小人有小人的办法。你若是不说,我就一定帮你做全了,没准到时候你的声名还会更上一层楼呢!”

云浅月看着少年,想着谁家的大人教育出这么个孩子!真是欠揍!

“那就多谢了!你帮我公告天下吧!我也正好惩治一下这个到处给我惹桃花的女人!”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不看少年和他手中的心,丢下一句话,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

少年一愣。

云浅月顿时笑了,觉得容景真是可爱,天上地下无敌可爱!

“喂,容景,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可是这个女人红杏出墙的证据!你不要?”少年立即追着容景走了一步,将手中的信在他眼前晃啊晃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容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信,“云浅月亲启”五个字竖排着写在信封中间,极其醒目。而且字迹说不上最好,但也不差,没有女子的娟秀,一见就是出自男子之手。一笔一划,可见写信的人极其认真,尤其是“云浅月”三个字似乎很是用心在写,力透纸背,有些筋骨。他移开视线,摇摇头,“你要是喜欢,送你了!”

少年睁大眼睛,看着容景不以为意的脸,半响愤愤道:“你果然是个疯子!”

容景仿若不闻。

少年见他真不想要信的摸样,有些泄气,又有些不甘,停住脚步看向云浅月,见她笑开了容颜,他顿时火冒三丈,“一对疯子!”

云浅月得意地挑了挑眉,对少年道:“你要喜欢那信就送你了!噢,顺便告诉你,给我信的那个人叫做冷邵卓,是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孝亲王最喜爱的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要见他的话出了我这里往西走,孝亲王府坐落在西城,是西街最大的府邸。别走错了!”

少年皱眉,“原来那个男人是冷邵卓!”

云浅月点点头,“是冷邵卓!”

“就是吃了你一颗大还丹从鬼门关被拉回一条命的冷邵卓?以前无恶不作,视女人如玩物的冷邵卓?”少年挑眉。

“嗯,你没听错,就是他!”云浅月点头。

“早知道是他的话,我还抢你的破信做什么!”少年忽然一把将信扔换给云浅月,抬步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对云浅月催促,“你快点儿,我们去西枫苑见云离!”

云浅月伸手接住信,想着早知道冷邵卓这么有名,她早就告诉他这个人是冷邵卓了。

“冷邵卓居然都给你写情信,你果然是一株烂桃花。”少年回头对云浅月嗤之以鼻,上下将云浅月打量了一眼,不屑道:“容景眼睛果然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看上了你这么个女人!”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想着风水轮流转,以前她一直骂容景烂桃花,如今换她了。

“不过你脑子也不好使,我也没看到容景哪里好了!你看看他,分明就是眼睛长在天上,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该买他的账似的。”少年话语一转,又对走在前面的容景嗤之以鼻。

“你说对了!全天下人都买他的账。”云浅月懒洋洋地抬步向前走去。

少年哼了一声,脖子一仰,骄傲地道:“本公子就不买他的账!在我的心里,谁也没有那个人好!容景比他差远了。”

云浅月瞥了少年骄傲的神色一眼,闭上嘴。想着这男装以后真的打死都不穿了。

容景忽然回头看了云浅月一眼,对她挑了挑眉,又转回头去,继续向前走去。

云浅月心肝颤了颤,想着她这都成了应激性的反应了!伸手揉揉额头,见少年不再说话,越过容景骄傲地大踏步向里面走去,而七公主没跟上,她连忙回头招呼,“走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七公主“哦”了一声,立即提着裙摆快走了两步跟上云浅月。来到她身边,看了前面走的容景一眼,压低声音道:“景世子没生气?”

云浅月眨眨眼睛,不说话。

“据说景世子的脾性很好,待人温和,从来就不乱对人发脾气最新章节。果然是真的!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生气,若是一般男子看了你手中的信,不管如何,首先就会发一通脾气。你能得景世子喜欢,当真是有福气。我终于明白这么些男子,七哥、染小王爷、四哥等都对你很好,你为何独独喜欢景世子了。”七公主贴近云浅月耳边,悄声道。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有苦说不出。容景什么也不说才更危险。不过这个估计也只有她知道,她看了七公主一眼,不说话。

“这信你不看?”七公主指指云浅月手中的信。

“还看什么啊看!自求多福吧!”云浅月瞥了一眼手中的信封和香囊,想着从来不知道冷邵卓的笔墨也还是不错的,这样的字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练习的。不过不管冷邵卓写什么,她还是不看的好,她可不打算和冷邵卓再有什么纠缠。于是催动功力打算毁去。

“给我!”容景不回头,将手背在身后对云浅月伸出。

云浅月一怔,下意识地问,“给你什么?”

“你手中的东西!”容景道。

云浅月脚步一顿,想着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让她将这件事情混过去。对着他伸出的手干干一笑,“一封破信而已,还是毁了吧!免得脏了你的手。”

“云浅月,我请问这封破信脏了你的手了吗?”容景依然不回头,手对后面伸着。

云浅月垮下脸,用力挽救道:“这个是冷邵卓给的,你知道他和我不和,动辄打杀的。估计如今又再打什么鬼主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算了吧!毁了眼不见,心不烦。”

“是吗?”容景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云浅月,眸光幽幽。

云浅月垂下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冷邵卓抽什么疯!估计是大病初愈脑子怀了。”

“嗯?脑子坏了?”容景细微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我看不见得!”

云浅月皱眉,抬头看着容景,“反正我没上赶着招惹他!你要相信我。”

“嗯!”容景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云浅月的话,似乎又没听到云浅月的话,看着她手里的信继续道:“据说不久前孝亲王府得到了皇上命人喊你进宫的消息之后,冷邵卓便大闹着要进宫。孝亲王劝说不成,被迫无奈,带着儿子进了宫。你可知道原因?”

“我哪里知道!”云浅月眉头拧成一根绳。想起在宫里孝亲王勉强的笑和不对劲的神色,原来他是被冷邵卓逼着进宫的。

“因为昨日晚上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大怒之下对六公主写了一封休书。而半夜皇上就急招浅月小姐入宫。冷邵卓怕皇上大怒之下杀了你,要急急忙忙进宫去救你。孝亲王拦阻不住,又怕儿子刚捡回一条命就又惹怒了皇上丢了小命,所以只能和他一起入了宫。没想到虚惊一场,进宫后发现浅月小姐根本就无事儿,所以,只字不提此事,只说成是为了答谢浅月小姐才追到了宫里。”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睁大眼睛,嘟囔道:“冷邵卓何时这么好心了?果真是脑子坏了!”

容景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又对她伸出手,“将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云浅月看着容景,又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那手白如玉,指尖清透,她收回视线,又看向自己的手和手里的信,吸了口气,将手中的信塞进容景的手里,语气有些无力,“给你!”

容景伸手接过信,正反面翻转了一下,又对云浅月道:“你手里的香囊也给我!”

云浅月将手中的香囊给塞进他手里。

容景拿着两件东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云浅月看着容景的背影,才想起他来云王府的目的。

“云爷爷派人给我传了信,要我过来一趟。如今去他的院子。”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哦”了一声,看着他步履轻缓优雅地向前走去,她想着要不要追上去。正想着,便听到前面传来少年的喊声,“云浅月,墨磨磨蹭蹭做什么?快点儿!”

云浅月收回视线,想着那里还有个祖宗,先打发了再说。遂不去跟容景,而是转了道向西枫苑走去。

七公主提着裙摆跟上云浅月,见容景走远,她悄声道:“你好像很怕景世子?”

“你还不是我的嫂子吧?怎么这么八卦?”云浅月瞥了七公主一眼。

七公主脸一红,看了前面一眼,“没准做不成你的嫂子,前面那位对云离似乎……”

云浅月哼了一声,截住她的话,“你放心!他见了云离之后就走了!”

七公主看了少年一眼,不再说话。

二人来到少年面前,少年看了云浅月空空如也的手一眼,对她挑眉,“信呢?”

“毁了!”云浅月自然不说被容景拿去了。

少年撇撇嘴,不再说话。

三人来到西枫苑,只见西枫苑内如昨日半夜云浅月来时一般,依然静静。但唯一不同的是西枫苑院内已经有了伺候的人。看来凌莲消息传得够快,三公子办事的效率也够快。有两个老人,一个花匠,一个婆婆,两个婢女,四个护卫。虽然都是普通衣着,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同,但懂武功的人都知道,这八个人都是身怀武功。

“云离!你出来!”少年刚进远门,就对着里面大喊。

云浅月想起半夜的时候他也这样喊容枫,不由有些好笑。这个少年一肚子鬼点子,即便做着很讨厌的事情,说着让人恼怒的话,但从心里也让人反感不起来。

七公主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画卷,目光看向主屋门口。

“云离,快出来!”少年一边向里面走,一边又喊了一声。

主屋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云离一身轻软锦袍缓步走出,当看到当先对着他直直走来的少年一怔,又看向云浅月和她身边的七公主,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将疑惑压在心底,看着三人点头见礼,却没有说话。

“不是他!”少年见到云离一眼就否定了,一把将手里的圣旨扔给云浅月,转身走回来扣住云浅月的手腕,对她蛮横地道:“容景去了哪里?带我去找他。”

“去了我爷爷的院子里!”云浅月想着这个麻烦要怎么样摆脱呢!还是交给容景处理吧!她对后面跟着进来的凌莲一摆手,吩咐道:“凌莲,你带他去我爷爷的院子里找容景!”

“不行!你带我去!”少年立即道。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吗?如今就这样对我失礼?”

“我不算!”少年不以为意。

“噢!你不算男人啊!”云浅月拉长音。

“少废话!快些走!”少年瞪了云浅月一眼。

“我觉得我没欠你东西吧?”云浅月偏头看着他,“你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

“你就欠了!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保准不再来烦你,否则,我就日日烦死你。”少年抓住云浅月不松手。

“那个人是我!”云浅月道。

少年叱了一声,拽上云浅月就走。

“等等!我先说两句话再走!”云浅月甩开少年,少年到也没坚持,抱着膀子看着云浅月。云浅月将手中的圣旨递给看着云离的七公主,对她道:“给,你自己对他宣读吧!”

七公主伸手接过圣旨,点了点头。

“哥哥,她是七公主!自愿请旨嫁给你,说不在乎你的容貌是否被毁。愿意试着喜欢你。我觉得吧!皇室那些公主还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你要是觉得她还不错,就给她个机会。”云浅月看向云离,见他目光有一丝讶异,她笑着道:“她抓着你的画像抓了一路!你们可以进屋好好谈谈。”

七公主脸一红,攥着画像的手又紧了紧。

云离看了七公主一眼,垂下眼睫,须臾,又抬起,对云浅月点点头,“好!”

云浅月转身向外走去,想着人和人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就像十年前她从来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容景一样,也没有想到七公主会嫁进云王府,而这个人是云离。曾经云王府的旁支。她想着她一直不太明白为何爷爷将云王府的旁支从云县接来了京城且住进云王府,是否从很早的时候那个糟老头子就知道云暮寒早晚得走,南凌睿肯定不会再回来,而在云王府的旁支中选一个人来接替云王府世子的位子?

少年跟在云浅月身旁,大踏步向外走去。

出了西枫苑,云浅月回头看了一眼,见云离和七公主依然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院中,不过彼此却是在对看着最新章节。她收回视线,想着关于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不一定爱与被爱,也可以试着去爱。大千世界,千千万万人之中,有那么一个人爱你,你也爱他,共同的心愿是成为彼此的唯一,该是何等的不易和多少万次的前世回眸缘分所换,诚如她和容景,忽然感觉很幸福,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喂,你高兴什么?”少年看着云浅月。

“我就是高兴!你管呢!”云浅月白了少年一眼。想着谁家的孩子给教育成了这样?

“容景有什么好?”少年看着云浅月,有些不满。

“他就是很好!”云浅月提到容景,嘴角不禁扯开。

这回轮到少年翻了个白眼,漂亮的嘴里吐出两个字,“疯子!”

云浅月不跟他计较,当没听见。疯子就疯子吧?陷入爱情的爱与被爱的人有几个是冷静的?为了容景,她愿意当疯子。

少年不再说话,二人一路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

玉镯正等在门口,见云浅月和少年来到,对二人见礼,笑道:“浅月小姐,景世子说就知道你们会来,他让我等在这里给您传一句话,说容枫世子也来了!如今正在后院。”

“什么?他也来了?”少年一听顿时蹦了一个高,睁大眼睛看着玉镯。

玉镯抿着嘴笑着点头,“是,景世子前脚进来,容枫世子就来了!”

“我不进去了!我去荣王府等容景!”少年忽然转身,丢下一句话就走,跟后面有人撵着一般,转眼间就走了个没影。

云浅月有些讶异地看着少年这么轻易地就走了,随即恍然,他是掀了容枫的被子不好意思见容枫了!她忽然有些好笑,也愉悦地笑出了声。

玉镯也抿着嘴笑,“真让世子猜准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问道:“容枫其实没来?”

玉镯笑着点头。

云浅月抬步向里面走去,想着容景果然有办法,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了。她出了西枫苑之后本来就心情愉悦,此时送走了让她头疼的主,脚步更轻松了,很快就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而坐,桌子上摆了一盘棋盘,显然正在下棋,那二人一老一少。正是她家的糟老头子爷爷和容景。

二人听到脚步声,谁也没抬头看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脚步轻松地来到容景身边,他正品着茶,看着棋盘,头也没抬。而糟老头子眉头紧皱,显然被容景给难住了,正在苦苦思索。她一屁股坐在了容景身边的方凳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容景喝茶的动作一顿,终于从棋盘上抬头看向她。

云浅月将身子靠进他半个怀抱里,双手抱着他,将头贴近他胸前,仰着脸看着他,对他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容景对云浅月挑了挑眉。

云浅月对他眨眨眼睛,低声咕哝,“容景,我想你了!”

容景眸光一闪,放下茶盏,也不在意对面坐着的老头,伸手将云浅月的纤腰往怀里一揽,声音低哑,“有多想?”

“很想很想。”云浅月脑袋在他胸前蹭。有一种感情和欢喜来得莫名其妙,但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的,就像她从西枫苑出来,就忽然很想他。见到他之后这种想不但不减,反而更深了一些。

容景低笑,“知道错了?”

“错?”云浅月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果然是记性不好!”容景哼了一声。

云浅月愣了一下,想起被他缴去的冷邵卓的那封信,他说的大概就是这个,她扁扁嘴,无辜地道:“我就是记性不好,反正不关我的事儿,你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这不公平。”

“还有理了!”容景挑眉。

云浅月微嘟着嘴看着他,她没觉得自己这件事情没理,当然不能怯阵。

容景看着云浅月微微嘟着的粉嫩的唇瓣,眸光微凝,里面染上一抹微暗的颜色,须臾,他低下头,唇瓣凑近云浅月的。

云浅月一吓,整个人顿时僵了。她可没忘了对面坐着个老头,还是她的爷爷。她连忙向外退去,打算退出容景的怀里,容景去禁锢住她的腰,不让她撤离。

“爷爷还在呢!”云浅月红着脸悄声道。

“怕什么?”容景声音低哑。

“低调!我们要低调一些。”云浅月余光扫见糟老头子依然紧锁着眉头仿佛没发现她和容景这边的动作,她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要尊老爱幼知道不?否则这个老头会将我们以污染耳目的罪轰出去的!你不想没面子吧?”

容景果然顿住。

云浅月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当着糟老头子的面表演少儿不宜的画面,以后会被他嘲笑死。但她一口气刚松完,只见容景挑眉看着她,讶异地问:“云浅月,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什么?云浅月眨眨眼睛,“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我刚刚不过是想帮你摘掉头发上的一片枫叶,你想得也是这个?”容景的手忽然松开云浅月的腰,中指和食指在她头顶轻轻一夹,夹起一片枫叶来递到她面前,对她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问。

云浅月看着那片枫叶,又看看容景哪里还有刚刚要吻她的架势,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她有些无语。

容景扔了手中的枫叶看向对面的云老王爷,温声道:“云爷爷,要不然我让你三子?否则你这样天黑了一局棋怕是也下不完。”

“你怎么不说你先和臭丫头去洞房回来再和我下棋?”云老王爷抬头看了容景一眼,又瞪向云浅月依然贴着容景抱着他的腰的手,哼道:“有伤风化!”

云浅月脸一红,有些糗,恼怒道:“臭老头,你倒是快走啊!那个子放在中锋的位置,一吃就吃他个四方。这都看不出来,真笨!我怀疑你是我爷爷吗?”

云老王爷闻言看向棋盘,眼睛一亮,将手中的棋子立即放在云浅月所说的位置,骂了一句,“臭丫头,胳膊肘子总算往里面拐了一回。”

云浅月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是你笨!”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对容景道:“该你了!”

容景慢悠悠地拿起一个子放在棋盘上,本来有些倾向云老王爷的局势霎时一转,云老王爷又皱起眉头,片刻后,他忽然对云浅月道:“臭丫头,这一局棋你来替我下。”

“不要!”云浅月抱着容景不松手,对他摇头。

“难道你要看我一把老骨头输给一个小子?”云老王爷瞪眼。

云浅月看向容景,容景对她挑了挑眉,她犹豫了一下,一手依然抱着容景,一手去拿棋盘上的棋子。直到她落子,容景并没有说话。

于是,云老王爷这个本来下棋的人作壁上观,看着容景和云浅月一来一往落子。

半个时辰后,一盘棋走到了和棋。

云老王爷捋着胡子点头,第一次对云浅月肯定地道:“不愧是我老头子的孙女!”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

容景忽然低头对一直黏在他怀里的女人询问,“你知道刚刚我和云爷爷这一局棋是一局赌局吗?”

云浅月一怔,她哪里知道?难道这糟老头子喊容景来为了个他打赌?那赌什么?她看着容景,不明所以。

容景忽然一叹,“我赌我今夜想洞房花烛!如今和棋了,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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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偷梁换柱

云浅月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景,他和爷爷的赌局是洞房花烛?

“若是你不代替云爷爷下这一局棋的话,我赢定了!”容景看着云浅月,轻轻一叹。

云浅月顿时觉得天空无比灰暗,她看向云老王爷,云老王爷对她点点头,她腾地站了起来,恼怒地瞪着容景,“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的话,我打死也不代替他下!”

“臭丫头!”云老王爷顿时怒骂了一句,“你羞不羞!就这么想和他洞房?”

云浅月脸一红,有些羞愤地道:“自然想!”

云老王爷狠狠挖了云浅月一眼,胡子一翘一翘,骂道:“没出息!”

云浅月哼了一声,红着脸不说话,是有些没出息!但她哪里知道两个人打这个赌?还以为是这糟老头子闷了,找容景来下一局平常的棋呢!

容景伸出手臂一勾,将云浅月拽进怀里,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她羞愤的小脸,忽然埋在她肩膀上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愉悦。

“你笑什么?”云浅月红着脸问。

“云浅月,原来你这么想我啊!”容景笑意浓浓,连声音似乎都如歌唱的音符,有些涓涓暖意和沉沉的醉意。

云浅月本来羞愤,如今红如火烧,听到容景的笑声和话语顿觉有些没面子,忽然用力撞了他身子一下,退出他的怀抱,转身就往外走,愤愤地丢下一句话,“容景,你想要洞房花烛,门都没有!”

容景笑声顿停。

云浅月想着什么叫做老不知羞,说的就是她家的糟老头子爷爷,什么叫做少不知羞,说得就是容景,居然拿这个当赌局,简直可恶!

“臭丫头!你就这么走了?”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走得极快,哼道:“你竟然还知道害羞为何物?稀罕了!”

“你最好闭嘴!否则我就将你胡子全部都拔掉!别以为我不敢!”云浅月回头,对云老王爷瞪了一眼,撂下一句狠话,见容景站起身要追来,她发狠地道:“你最好三天之内都别在我面前再出现,否则一辈子都别想洞房。”

云老王爷立即住了口。

容景脚步顿停。

云浅月见两句话震住了二人,转身出了云老王爷的院子。她走得远了,才听到云老王爷嘟囔着骂了一句“臭丫头!”,容景喃喃地道:“三天啊,有的熬了!”,她忽然有些好笑,脚步轻松地向浅月阁走去。

走到半路,正看到云离和七公主出来,两个人并肩走着,碧树红花,水榭亭台的廊桥上,两人缓缓踱步,七公主和云离都低着头并未相互交谈,但是有一丝和谐和美感。她停住脚步看着二人,忽然有些欣慰,若是他们能够和和睦睦,她自然乐见其成。南凌睿和云暮寒这两个哥哥都走了,云离就是他的哥哥,他的肩上扛起了云王府的重任,她自然希望这个哥哥幸福。

“妹妹!”云离先看到云浅月,喊了一声。

七公主也抬起头,见云浅月站在前方,脸微微一红,并没说话。

云浅月见云离的脸退了红肿,不像昨夜她回来时见到的那般吓人。浅浅一笑,“哥哥要每日按时上药,用不了多久这脸就能恢复容貌的!”

“好!”云离点点头。

七公主有些讶异地看向云离的脸,又看向云浅月,似乎有些不解地问,“这样深的伤还能恢复容貌吗?”

“能!我有一瓶凝脂露给他用!”云浅月眨眨眼睛,对七公主笑道:“那些公主们都没有眼光,就你有眼光,我怎么能不好好对待你?你可是会成为我的嫂嫂的。我要让你看着哥哥日日赏心悦目不是?”

七公主红着脸垂下头。

云离脸色也有些红,对云浅月道:“我送七公主出府!”

云浅月笑着点点头,二人抬步向府外走去,她驻足看了二人片刻,继续向浅月阁走去。回到浅月阁后不久,玉镯和绿枝拿着账本来到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到玉镯笑着问,“容景呢?还在爷爷的院子里吗?”

玉镯摇摇头,笑着道:“景世子刚刚回府了!”

“他说了什么没有?”云浅月又问。

“景世子临走时说他回府闭门思过。”玉镯笑着回话。

云浅月扁扁嘴,想着他知道错了就好!男人就不能让他太如意了!总以为她好欺负似的。她忽然为自己的孩子气有些好笑,伸手揉揉额头,喃喃道:“越活越回去了!”

“浅月小姐本来还没到及笄!还小呢!”绿枝笑着道。

云浅月莞尔一笑,看着二人,二人立即说明来意。一是为了这一段时间云王府名下产业的商铺和良田的收益以及府中的开支等等账本;二是关于云离的世子过继之礼一切筹备以及各个府邸的送礼名单以及筹备给云浅月过目。

云浅月接过账本大致翻看了一遍,又和二人提点了些意见。两个时辰后二人离开了浅月阁。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窝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却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接下来三日,天圣京城太太平平,大小事情都没有发生,风平浪静。这三日容景也没出现在云王府,更没出现在云浅月面前最新章节。谨守云浅月那句对他杀伤力极大的话。

云浅月则是窝在浅月阁里好好过了三天没人打扰的日子。毕竟去摩天崖一趟骑马数日,后来虽然从云城回来京城是坐车睡觉,但马车也是累人。这三日正好用作休息了。

三日后,正是云离的过继之礼之日。

一大早上云王府就跟过年似的热闹,府中所有人从云老王爷到云王爷到云浅月还有今日的主角云离到丫鬟奴仆都换了新装。辰时起,各个府邸陆续有宾客前来观礼。

云离被赐封云王府世子,云浅月大怒之下对六公主写了未嫁先休的休书,京城曾经掀起滔天巨浪,很多人都以为这回云王府要完了,却没有想到不过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云王府不但没完,皇上反而将七公主赐婚给了云离,云王府欣然接受七公主,皆大欢喜。朝中大臣们见风使舵都前来观礼拜贺,云王府一大早就热闹空前。

老皇帝派了夜天逸前来观礼,皇子中夜天倾、夜天煜亦是到场,夜轻染也是大早上就来了。容枫也随后来到。德亲王、孝亲王、秦丞相等老一辈的朝臣也纷纷来到。

皇后因为怀有太子,不易动了胎气,所以未曾来观礼,只命了人带了贺礼前来。

云王府外按照云浅月和玉镯、绿枝二人的商议,摆上了流水席。整个京城繁荣一片。

大厅里搭建了礼堂,丫鬟奴仆井然有序。云王府虽然繁忙,但不见丝毫杂乱。进府的宾客都有婢女或者仆从接待。可见云王府内院掌家有方。虽然经过这许多事情众人已经意识到云浅月非同一般,但如今亲眼所见她将府中治理得井井有条,和自家府邸相比,风气清新,好上数倍,令宾客无不暗中赞叹。

过继之礼定在巳时整,这一时被誉为这一日的吉时。吉时未到,云王府的大厅已经是宾朋满座。

云老王爷端坐在大厅的首位,两旁坐着云王爷和云浅月,三人均是一身盛装。云浅月休息了三日,神清气爽。和往常懒懒散散没骨头一般地窝在软榻上不同,今日的她则是身子坐得笔直。不时地看向门口,当礼仪官喊了一声,“吉时已到!”,她都没见到容景前来,不由蹙眉,想着三日不见,这个家伙今日又没来,干什么去了?

“小姐,景世子将礼派人送来了!说晚些到。”凌莲贴近云浅月耳边悄声道。

云浅月不由询问,“来人说他在干什么吗?”

凌莲摇摇头,“没说!但显然今日景世子怕是有事儿。一时脱不开身。”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礼仪官喊声落,夜天逸代表老皇帝宣读了对云离赐封的圣旨。圣旨宣读之后,云离则是由礼仪官带领着行过继跪拜大礼,古人对过继之礼十分重视隆重。经过几日的修养,再加上云浅月的凝脂露,云离脸上的疤掉了,只余些粉色的印记,不影响美感。一身锦衣华服,端得是秀逸英俊。且他行止有礼,步履稳重,许多未曾见过云离的人都对这个云王府世子有了几分赞赏。

焚香加冠冕,礼毕!从此后,云离尊称云老王爷为爷爷,尊称云王爷为父王,称云浅月为妹妹,彻底由云王府旁支一名有些才华的子孙成为真正的云王府嫡系子孙。以后子女也是嫡系一脉。

礼毕之后,众人接连上前恭贺。

一番恭贺之后,云老王爷宣布开云王府祖嗣祠堂,带着云离跪拜云王府列祖列宗。云王府的祖嗣祠堂因为贞婧皇后的关系,从贞婧皇后起,都会供奉每一代嫡出女子的画像。云王府的嫡出之子,每一年都会有机会在年祀之时进入云王府祠堂祭拜云王府的先祖。但是云王府的嫡女一生只有三次机会,就是出生,及笄,嫁人。

所以,云浅月只去过一次祖嗣祠堂,也就是出生之时。

云浅月知道云王府的规矩,便坐在椅子上不动,却不想云老王爷也吩咐她一起跟着入祖嗣,却将云王爷留下照看宾客,府内大摆筵席。

云浅月一边跟在云老王爷和云离之后向祖嗣祠堂走去,一边想着第一次去祖嗣祠堂的情形。时隔十五年,她已经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