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谁……”云武摇头。

“没谁?”云浅月眸光射出清幽幽的光,将云武的瞳仁锁住,“说!”

“真……真没……没……”云武不敢看云浅月的眼睛,却忍不住要看她的脸,当看到她清幽幽眸光时,摇头的动作顿时停了。

“说,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来是谁背后主使你,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便保你荣华富贵,长命百岁。否则……你死定了,要知道,人死了,谁给你什么好处你都没用了。什么也不如活着重要。”云浅月声音依然平静。就那么蹲在云武面前,谈论生死,如谈论今日吃什么饭,喝什么茶?天气怎样一样简单。

“我……”云武似乎已经化成了木雕,惶恐的声音变成呐呐。

忽然宾客席飞出一柄折扇,折扇“啪”地一声横在云武和云浅月中间,十二骨的玉扇打开,玉扇的扇尾玉坠儿轻轻脆响,正巧遮住了云武的脸,一个温浅的声音笑容可掬,“浅月小姐这就不对了!对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人使用摄魂术,难保失了真实,屈打成招啊!”

云浅月转头,便见苍亭长身玉立地站在她和云武身旁,手中的折扇轻轻打着,阻挡住云武看她的目光,她细细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散漫,“苍少主坐不住了?我当谁是那背后主使,原来是苍少主!”

“此言差矣!在下出身十大世家苍家,对旁门邪道多有设防。见这满堂宾客无人阻止浅月小姐对证人使用邪术。便出来一救。若说本少主是背后主使到不是,但多管闲事的罪责到是可以担上一担。”苍亭笑了一声。缓缓道。

“是吗?”云浅月轻描淡写地看了苍亭两眼。

“自然!我家风甚严,自然看不过去浅月小姐这等邪术伎俩。”苍亭浅笑。

“月丫头!你怎么能对云武使用摄魂术?”老皇帝声音从身后传来,隐含怒意,“南疆的摄魂术,你何时学得?”

云浅月慢慢站起身,回头看了老皇帝一眼,对他询问,“皇上姑父,南疆的摄魂术是邪术吗?”

老皇帝似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哽在那里。

“苍少主!南疆的摄魂术是邪术吗?”云浅月又问向苍亭。

“南疆的咒术也不能称之为正术不是吗?”苍亭不答反问,笑意不改。|i^

“苍少主多虑了!这不过是催眠术而已!让人在最放心最轻松的状态下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它比摄魂术可差得远了!若是摄魂术,你现在拦我已经晚了。他人早死了。”云浅月淡淡冷嘲地对苍亭一笑,转身走回座位。

苍亭难得地一怔,扯开挡住云武的折扇,见云武正睁大眼睛迷惑地看着他的扇面。他偏过头,轻咳一声,忽然笑了,“人人都道浅月小姐纨绔不化不学无术,原来涉猎如此之多。催眠术到是闻所未闻,还是第一次听说。”

“无知者无罪!”云浅月不回头,冷嘲一句。

“人无完人,学无止境。在下这一点无知似乎也不为过!”苍亭将十二骨的玉扇合上,也缓步走回座位。

“苍少主似乎对这件事情别有热心那!”夜轻染忽然横空插进来一句,看着苍亭冷笑,“让人想不怀疑苍少主是那背后之人有意陷害人,都不可能!”

苍亭脚步一顿,看向夜轻染,挑了挑好看的眉,含蓄地一笑,“染小王爷为何不说我对浅月小姐一见钟情?所以对她和云王府的事情都比较关心呢?这件事不查,或者查不妥当,都会成为云王府的污水。我自然想要云王府清清白白。”

夜轻染脸色一寒,冷声道:“我看未必!”

“用不到染小王爷看,我对浅月小姐的心意自己明白就好了!不,或者说浅月小姐心里也能明白就好。”苍亭含笑落座。从始至终保持尔雅的笑意,丝毫没有将自己暴露众目睽睽目光下的不适。

夜轻染冷厉地看着苍亭,刚要再反击,便听云浅月冷声道:“皇上姑父,您还犹豫什么?查啊!如今我哥哥从新房急匆匆赶来了,将嫂嫂一人留在深闺。那可是您的女儿。您不心疼女儿,我还心疼哥哥呢!大婚这一辈子可就一次,过了今日就没明日了!”

众人闻言这才看到云离一身大红锦袍急匆匆赶回了礼堂,显然是将七公主送去洞房后便急急出来了!

“妹妹!”云离来到,见到他生父和云武各自跪在地上,心中预料到定然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走到云浅月身边站定,有些紧张。

“云武说四十年前云王府出了双生子,双生子一个是父王,一个是旁支的三叔。哥哥,你自小生长在云县,可听说此等荒谬的事情?”云浅月挑眉。

云离一怔,立即摇头,“未曾听说!”

“这就是了!我也没听说过。可是云武口口声声说有此等事情。如今正等着皇上姑父查呢!”云浅月道。

云离转回身,对上首的老皇帝恭敬地道:“皇上,臣确实未听说此事!臣之三叔在十几年前就早殇了。如今爷爷遗留的一脉也就只剩下生父以及云武和我三人。”

老皇帝点点头,“卿等各执一词,朕也无从判断!朕相信云王府不会有此事,但是也难免堵住悠悠之口众说纷纭,所以,今日就借此机会查明此事。若云武胡言乱语,罪则当诛,朕会给云王府一个公道的!”

云离垂下头,退在一旁。

“老王叔,刚刚云武说有族谱和生辰八字作证,可拿出云王府的族谱来看看?”老皇帝转头对云老王爷询问。

云老王爷抬了抬眼皮,“既然皇上有心,自然可以一看!云王府的族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话落,他对云浅月道:“臭丫头,你去祠堂将族谱拿来!”

“不能让她去,谁不知道她……她万一做了花样怎么办?”云武此时大叫起来。

云浅月眼光一寒。

“那就离儿去吧!离儿不会武功,皇上派两个人跟着一起去取来族谱!”云老王爷看了云武一眼,改口对云离道,“皇上可有意见?”

“将云王府旁支的族谱也拿来吧!”老皇帝道。

“嗯!云王府旁支的族谱在几位族长手中吧?二老爷无拿吧!皇上也派两个人跟着。两相对比一下,方才知道真假。”云老王爷看向地上跪着的云离生父道。

“准!”老皇帝点头,对身后一摆手,身后立即走出几人,分别跟上云离和他生父。

一行人出了喜堂。

云浅月心中冷笑,她爷爷既然敢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又怎么会在小小的族谱上出了纰漏?自然早就有所准备吧?但她知道那背后害云王府的人能不知道?所以族谱后面定然还会有后手。她且等着。看看到底哪路大佛会是那重磅一击。

大堂内众人都鸦雀无声,静静等待。

大约两柱香时间,云离和他生父分别拿着云王府和旁支的族谱来到。纷纷呈递给老皇帝。老皇帝对身后文莱使了个颜色,文莱立即下去接过族谱。

族谱打开,老皇帝一一翻看。看罢,对云武道:“云武,这族谱记载云王府只有一位世子,生辰与你三叔生辰相差半年。你有何话说?”

“皇上,那一定不对,小人清楚记得偷偷听爷爷和二叔说话!三叔不是爷爷亲生。”云武脸色发白地盯着族谱,“这族谱一定是假的!”

“你可还要别的证据?”老皇帝问。

云武惶恐地摇摇头。

“没有证据,也敢胡言乱语!皇伯伯,我就说嘛!这等人的话怎么能信?他大约就是嫉妒云离飞黄腾达,好命成为了世子,又娶了公主,如今是想陷害云王府,进而陷害云离。”夜轻染冷笑一声,“这等小人,就该拖出去斩了!”

“皇上,小人不敢虚言,句句属实……小人……”云武再次表态。

老皇帝似乎现出不耐烦,“来人,将云武……”

“父皇!”夜天煜的声音忽然传来,一声轻喊,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年纪约有古稀的老头,看起来像是大夫。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大约五十多岁。

“你回来了?天倾的伤势如何了?”老皇帝止住话,出声对夜天煜询问。

“回父皇,二皇兄的伤有些严重,但没刺中要害,险险保住一命。儿臣特意回来禀告父皇,秦丞相如今带着人寻找秦小姐的下落呢!”夜天煜恭敬地回禀。

“嗯!无事就好!”老皇帝点点头,“你身后的是何人?”

夜天煜闻言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忽然一笑,“说起来这事儿奇了,儿臣从二皇兄的府邸出来,便遇到这三个人,说他们是曾经在云县给云王府旁支的族主夫人看病的大夫,还有一人是接生婆婆。说有要事面呈父皇。求我带他们来。”

“哦?”老皇帝老眼眯起,看着夜天煜身后的三人。

“夜天煜,你可不像是会做好事儿的人!就这么容易将阿猫阿狗都带到这里来?”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面色淡淡,出声冷笑,“不会是你与这件事情有什么瓜葛吧?”

“我与这件事情能有什么瓜葛?”夜天煜摇摇头,面色正经,“我听了他们所要禀告父皇的事情,觉得这样的事情新鲜!与其放任他们在外面逢人便胡乱言语,不如随了他们的意,带到父皇面前来。这事情可不是小事儿,容不得半点马虎。变成大事儿,不可收拾就麻烦了。”

夜轻染冷哼一声,“你倒是会顾全大局!”

“你们不是要找我父皇?这就是!”夜天煜不理会夜轻染,侧开身子,对身后三人道。

夜天煜话落,只听“噗通”三声重响,三人都惶恐地跪倒在地叩头,颤着声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你们都是何人?有何要事要禀告朕?”老皇帝询问。

三人不敢抬头,哆嗦了片刻,由左边的一个老者出声,“禀皇上,小老儿是云县的大夫,四十年前给云县旁支族主的夫人看过诊,那位夫人生二少爷时候难产,好不容易救活了一条命,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但后来据说夫人的病治好了。一年后有了三少爷,小老儿一直疑惑,后来听说了云王府双生子的事情,便觉得事有蹊跷,特来禀告皇上。”

“哦?”老皇帝吐出一个音,语气有些沉。

“秉皇上,小老儿也是云县的大夫,与张大福一样,四十年前都给云县旁支族主的夫人看过诊,那位夫人的汤药一直是小老儿调理的。那位夫人生了二少爷,也就是如今的二老爷之后,的确不能再生育了。哪里能有什么三少爷?”另一个老者也立即道。

“秉皇上……民妇是曾经四十年前给云县旁支族主的夫人接生婆婆的女儿,我娘给二少爷接的生,当时难产,二少爷,也就是如今的二老爷是从那位夫人肚子里拽出来的。那位夫人险些丢了一条命,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接生的都知道,那样的难产,出了那么多血,人都奄奄一息了,哪里还能再生孕?更别说能有三少爷了!”那个五十多岁的夫人立即道。

“你们说的可属实?”老皇帝待三人话落,沉声询问,帝王威严尽显。

“草民说得句句属实!”三人连忙叩头,众口一致。

“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曾经给那位夫人看诊或者接生?”老皇帝又问。

“草民二人带来了当时看诊的记录!”两个老者立即道。

“民妇带来了当时族主亲手答谢给我娘的一块玉,那玉可是好玉,上面刻着云王府的表字的。我娘就我一个女儿,传给了我,我一直舍不得变卖,珍藏着的。”那妇人立即道。

三人说话间便将各自的证据拿了出来。

“文莱,呈上来!”老皇帝对文莱吩咐。

文莱连忙走下去,将三人的东西接过,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先拿着那块玉看了看,又翻开泛黄的草纸本子看了片刻,对云离生父道:“二老爷,这三人既然来自云县你可认识?”

二老爷脸色发白,身子微颤,但还强自镇定,“回皇上,认识。”

“那么此事可是确实?”老皇帝又问。

“不属实!我娘虽然难产,但后来遇到了一位神医,那神医给调理好了,后来生了三弟。不能……不能因为这三人,就说我三弟不是我娘亲生?世间之事无奇不有。皇上,此事蹊跷啊!定然有人想要害云王府,否则怎么这三人突然前来京城指证?”

“嗯?神医?什么样的神医能治好族主夫人?”老皇帝挑眉,沉着脸抖了抖手中的病本记录,道:“朕可是仔细看了,云夫人生完二老爷后,身体亏损不成样子,每日缠绵病榻,生机有限,这样还能怀胎十月诞下麟儿?未免太过天方夜谭了!”

“这……”二老爷看了云老王爷一眼,垂下头道:“那神医是灵隐大师!”

“哦?灵隐大师?”老皇帝一怔,随即道:“灵隐大师的医术是不错!当时景世子危在旦夕便是灵隐大师施援手救回一命!但二老爷确定是灵隐大师曾经治好了族主夫人?那为何这等事情听那三人语气都不知?”

“二叔,你别胡说!灵隐大师什么时候治好了祖母?”云武立即反驳。

“四十年前的事情,你那时候还没从你娘肚子里出来,如何得知?”二老爷怒斥。

“草民等也没听说这等事情!”那两名老者和一名妇人也连忙反驳。

“灵隐大师行踪飘渺,不喜张扬,行善从不愿扬名。有时候怕世俗纠缠,不愿泄露行踪。尔等不知道有什么奇怪?”二老爷对那三人怒斥,“我族的家事,哪里愿意被外人所知?成为人人百口来谈的闲话?你等三人到底受何人指使?想要陷害云王府?况且我娘的病情也未必见得有多严重,不过是尔等庸医和见识浅薄的妇人觉得没救了而已。”

那三人一时答不上来话,住了口。

云浅月嘴角勾了勾,二老爷这一番话当真有力。他如今是云王府旁支的族主,她一直因为这一支庸碌无为。如今看来不尽然,流着云王府子孙的血液,又如何真孬种了?况且她爷爷当年愿意将一子送去云县,也不是没有考量的吧?

“反正灵隐大师又不在,二叔怎么说都有理!”云武惶惶地道。

“孽子!”二老爷斥了云武一句,回头对老皇帝道:“皇上,请明察!此等三人,不足为证。”

老皇帝似乎也正视地看了二老爷一眼,显然没料到这个开始进来唯唯诺诺的人此时有如此有力的气势。他点点头,看向下首,“德王兄,冷王兄,你等二人一直没开口。对此事有何想法?”

“这……”德亲王和孝亲王对看一眼,似乎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老皇帝道。

“皇上,此事甚为可疑,要仔细彻查!”德亲王斟酌着道。

“老臣也觉得此事情可疑,一时半会儿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孝亲王也立即道。

老皇帝点点头,看向二老爷,“正如云武所说,灵隐大师不在。二老爷,你这个说法也不足为证。”

“皇上姑父!难道证明哥哥的三叔不是族主夫人所生?就能说明是云王府的双生子?这个说法也未免太可笑了!”云浅月此时开口,冷笑道:“哥哥的三叔早殇了。谁有本事亲自下地底下问问他到底是谁?免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月丫头说得也不错!”老皇帝脸色不好。

“皇上,小人想起来了!”云武忽然眼睛一亮,大声激动地道:“我偷听爷爷和二叔谈话的时候说过,说那双生子其中一个后背有天生的胎记,一个没有。有胎记的那个是云王府的世子,没有胎记的那个是三叔。”

二老爷脸色刷地变了。

云老王爷覆在椅子罢手上的手颤了颤,云王爷的手似乎也颤了颤。

云浅月心神一醒,扫了云王爷一眼,冷声道:“文武,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能说明什么?”

云武眼睛依然发亮,大声道:“自然能说明问题,我三叔的死很可疑,三叔一直好好的,无病无灾,突然就暴毙了。而我听说那一段时间正是云王府世子卧病在床之时,难保不被偷梁换柱换回来做云王府世子。”

“这又是谁教给你的?”云浅月轻轻敲着椅子扶手,强忍着冲动才能不将碎雪拔出来一剑将云武刺个透心凉。这等祸害,她怎么就早没察觉?让他出来害自己家的人?

“没有谁……教给我……我突然想到的!”云武似乎感觉到了云浅月的杀气,连忙摇头。他身子本来就被云浅月逼到了墙角,此时整个人几乎已经贴到了墙壁上。

“好一个忽然想到!”云浅月冷冷一笑,目光扫了一圈,从在场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她此时敢肯定,暗中定然有个绝顶的高手在传音入密指使云武。可惜今日的人太多,气息太杂,即便她放出气息去探,也探不出是何人。苍亭一直未动,气息宁静,没有外泄传音的现象,看来不是他了。

“竟有这等事情?”老皇帝似乎被云武的话惊了一下。

满堂宾客也齐齐惊异,都将目光定在了云王爷身上。

云王爷脸色发白,连忙起身,对老皇帝喏喏地道:“皇上,这纯属是胡言乱语。这等事情怎么可能?老臣陪王伴驾这许多年,怎么能是……”

“云王兄莫急!既然说是查!索性就好好查一查。既然这云武说到你,你若不是,当即验证了也就是了。不就是看看后背是否有胎记?这不是难事儿!”德亲王忽然道。

“不错!德王兄说得有理!云王兄莫急。这的确不是难事儿。”孝亲王也连忙附和。

“这……可是我如何能当众宽衣?成何体统?”云王爷哆嗦着身子道。

“云王兄,既然你是男子,怕什么?验证一下是没何妨?便依了吧!”老皇帝也道。

云浅月指尖有些泛白,心中打着注意,却是今日之事来得太过突然,她以为她爷爷既然瞒天过海,便准备妥当,也的确妥当,至少证据都被驳回了。找不到证据,老皇帝也不能奈何,但不曾想到居然有胎记这一说。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镇定地冷声道:“皇上姑父,天圣礼仪之邦,重礼治国。您如今就听信一个偷鸡摸狗,诬陷祖宗的黄口小儿之言,让我父王当众宽衣解带?这是何道理?我父王是堂堂云王府的王爷。这等可不是一桩小事儿,而是打脸的大事儿?以后让我父王如何在朝中立足?这不是打云王府的脸吗?”

“是啊,皇伯伯!小丫头说得对!”夜轻染也立即附和。

“皇上,这是要老臣羞愧而死啊……”云王爷跪在地上,神色悲愤。

老皇帝被云浅月有理有力的话反驳得一时没了言语,看向德亲王和孝亲王,二人也没了言语。早先谏言的群臣此时都无人说话。

“呵……”苍亭忽然低笑一声,“这还不简单?皇上再派两个亲近之人前去内室给云王爷验身不就得了!这就谈不上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打脸和侮辱云王和云王府了。出了事情自然要解决事情,浅月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浅月目光凌厉地看着苍亭,苍亭迎着云浅月的眸光淡淡而笑。

“小姐,景世子回来了!”这时,凌莲忽然回到云浅月的身后,贴在她耳边悄声道。

云浅月眸中的凌厉瞬间散去,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不再理会苍亭,看向大堂外。

众人都被云浅月的举动惊了一下,见她刚刚还一脸冷寒,转眼间便面带喜色,都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老皇帝和三王以及夜轻染、苍亭等人都不例外地跟着众人看向堂外。

不出片刻,只见堂外缓缓走来一袭月牙白锦袍的清俊身影,芝兰玉树、云端高阳,如诗似画,雅致风华,正是容景。他步履如闲庭信步,轻缓徐徐而来,仿佛从天边踏进来一缕明月光,顷刻间盖过了大堂内满座宾朋的华滟色彩。

俗话说,景美人这叫做江湖救急啊,激动了吧……o(n_n)o~

今日1号,月初的月票承载着一个月的激情,手里有票票的亲们给子情甩来哦!我使劲努力不懈怠。么么哒!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songyifa(888打赏1钻)、喵m喵m1231(2钻)、星月当空(1钻)、ζ?安好(1钻)、grace21c(3钻6花)、一凡260411208(1钻10花)、qiong890827(7花)、朱丹玲(2钻)、juneyang221(1花)、马大神﹌(1钻)、qjw(1钻2花),么么o(n_n)o~

第五十七章 扭转乾坤

章节名:第五十七章扭转乾坤

桂树玉繁华,明月映华彩。_!~;当如陌上人,白玉璧无瑕。

这就是容景!千万人的目光中我自从容闲雅。

云浅月看着容景,眉眼间染上一抹痴然,想疾奔过去,但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这一刻,这一种心情无以言说。眼睛亦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周遭的一切人或物都已经消失不见,她眼中只剩下那一抹月牙白。

似乎不过一瞬,容景便来到近前,不理会在场无数聚来的目光,缓缓抬手,自然地将云浅月额前一缕青丝捋顺到她耳后,他做完这个动作,见云浅月依然似喜似痴地看着他,他漂亮的凤眸微微抬起,轻轻一笑,如琼花蔓开,好听的声音如清泉润响,又似珠玉落地,“怎么这副样子?像是没见过我似的!”

“你……”云浅月张了张口,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衣不解带,马不停蹄,过家门而未入,未洗风尘,就来了这里。”容景笑容可掬,语气温柔如风吟,见云浅月一呆,他复又低笑,“高兴傻了?”

“嗯!”云浅月定了定神,早已经忘了周遭所有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纤白的指尖紧紧扣住,声音微哑,“回来得正好!”

何止是正好?简直是太正好!有他在,心一瞬间就能安定。

容景如玉的手轻轻拍了拍云浅月攥住他衣袖的指尖,只是微微一碰触,便收回手,缓缓转过身,对上座的老皇帝微微一笑,“皇上,景幸不辱命,东十八个州县的水灾已经治好,如今民生安顿。”

“好!好!好!辛苦景世子了!”老皇帝看着二人,眼中的精光藏起,大为高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朕就知道有景世子出马,东十八个州县的黎民百姓定然安然无恙。”

容景含笑不语,对老皇帝的褒奖不得意亦不谦卑。

“景世子,你辛劳月余,为朕立下大功,可要何奖赏?只要你说,朕都依你。”老皇帝似乎高兴过了头,豪言放出。

众人都被容景谱一进来晃了心神,此时闻言都齐齐惊醒。

苍亭看着云浅月依然紧攥着容景的衣袖,那样的动作,不亲你,但自然地依靠,两人离得没有太近,但给人的感觉便是那样的和谐亲密,他眸光微微一眯,薄唇轻轻抿起。

夜轻染撇了撇嘴,神色似乎有些不甘,但又莫可奈何。

“为皇上分忧,乃分内之事。”容景摇头,言下之意不要任何奖赏。

老皇帝闻言大慰,感叹道:“天圣若人人都有景世子之才之度,朕又有何愁?”话落,他摆摆手,“景世子回来得正好,今日正赶上七公主和云世子大婚,你既然不要奖赏,朕稍后就敬你三杯吧!”

“好!”容景笑得和煦。

“来人,请景世子……”老皇帝对文莱摆手。

“皇上姑父,他未梳未洗,如何能有污圣目?靠近圣体?就在我这坐吧!”云浅月不等老皇帝那个上座的话说完,便一把拽了容景坐在了自己身边。

容景半丝反抗也无,顺从地挨着云浅月坐下。

老皇帝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间不上不下,片刻后,到没训斥或者争执,点点头,和蔼地道:“也好!景世子周马劳顿,月丫头要代替朕好好关照一番。”

云浅月笑了笑,心里清冷,老皇帝今日倒是大度了。她偏头问容景,“渴吗?”

“渴!”容景点头。

云浅月拿过一杯水递给他。

容景伸手接过,轻轻抬手,一饮而尽,看来是渴了。

“饿吗?”云浅月又问。

“饿!”容景点头,低声道:“但我别的不想吃,只想吃你做的饺子!”

云浅月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你忍片刻,有一件大事儿处理完,我就去给你包饺子。”

“好!”容景含笑点头。

二人在这边低声说话,本来就没避讳别人,声音虽轻,但是喜堂太静,所以二人的声音还是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人人不免心中感叹,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相处得真是极好极好。那二人坐在那里,没什么特别的亲近的动作,温声浅语,却让人感觉到如缱绻的画卷一般,处处都透着烟雨缠绵。

“臣妾记得浅月小姐是和七皇子有婚约的吧?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这般亲近,似乎不太合礼数呢!”明妃忽然开口,声音柔柔软软,话语自然是对着老皇帝说的。

“明妃娘娘今日的大红服色也不合礼数呢!怎么办?您都穿了,难道现在脱下来?”云浅月抬头看向明妃,浅浅一笑。

明妃脸色一僵,美眸有隐隐暗恨。

“四大王府亲如一家,都是兄弟姊妹。哪里有那么多顾忌?刚刚染小子还不是和月丫头一起从外面回来?小时候一起长大,礼数宽一些无妨。”老皇帝笑着接过话,仿佛早先二人那些情深请旨,传扬得天下皆知的两情相悦根本没存在过。

“是臣妾愚钝了,皇上说得是呢!不止染小王爷,四皇子、枫世子、就连如今的冷小王爷都对浅月小姐不错呢!景世子不在京城里可能不知,冷小王爷为了救浅月小姐受了伤,在云王府养了十多日伤呢!据说浅月小姐日日陪伴在侧,悉心照料。的确没那么多顾忌。”明妃笑着看着容景道。

冷邵卓今日来了就一直没说话,如今听闻提到他,他不由得一颗心提起来看向容景。见容景温浅含笑,面无怒意,他有些拿不准,看向云浅月。那样的目光生怕将她牵连,又似隐藏着什么东西。

“明妃娘娘身在深宫,还能安知天下。真是不简单呢!怪不得您能得皇上姑父宠爱这么多年。没有点儿本事的女人还真做不到。”云浅月笑笑,看了冷邵卓一眼,“打了这么多年,总是我欺负他了,对他好一点儿也没错。”话落,她不理会明妃,对孝亲王道:“冷王叔,您说是不是?您总不希望我们再继续打死打活的吧?”

“自然!自然不希望,浅月小姐说得极是!犬子这些年不知事儿,如今知事儿了是好事儿。|i^老臣自然乐见。”孝亲王不知道是被云浅月从来不叫的这声冷王叔给叫得受宠若惊了,还是被明妃将冷邵卓牵扯进来给惊住了,总之这次很是顺着云浅月的台阶下的那叫一个快。

明妃脸色不好地刚要再说话,老皇帝轻咳一声,她立即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皇上,天色不早了,景世子又周马劳顿才回来,未洗风尘,想来定然疲乏,而今日大喜,满堂宾客都等了许久了,先将那件事情处理了!赶紧开席为上。”德亲王此时趁机谏言。

“德王兄说得对!”老皇帝似乎才想起来,看向容景,似乎有些无奈地道:“景世子如今回来得正好!这里的确还有一件大事。朕一时间很是为难,正好你回来了,可以帮朕出出主意,说说见地。”

“皇上请说,景若能有好主意,定然尽力为皇上分忧。”容景笑着颔首。

“月丫头,你来告诉景世子吧!”老皇帝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早先的冷意尽退,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云武和两个老者以及一个妇人,偏头漫不经心地将云武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叙述简单,说得极为客观。不带各人感情,很快便将事情阐述完。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容景听罢点点头,收了笑意道:“皇上既然要听景一言。那么可容景先问这几位证人几句话?”

“准!”老皇帝点头。

容景身子坐着不动,目光看向云武,颜色清淡,“云武,我且问你,你姓什么?”

云武似乎第一次见到容景,虽然他鸡鸣狗盗,不务正业,但容景的名声天下皆知,他自然也知,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没有云浅月对他现出的冷意和杀气,只坐在那里,从容优雅,颜色淡淡地看着他,但他却从心里惧怕起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的整个身子连载手指头脚趾头都是抖的。

“很难回答?”容景微笑。

云武的身子更抖了。

“景世子这不是在问废话?云武不姓云姓什么?”苍亭声音温温缓缓地响起,手中的十二骨玉扇一下一下地摇着。向个看客,但不是个好看客。

“呵,原来今日苍少主也在!”容景像是才看到苍亭,笑意深了深,微微挑眉,语气温和,“我在问他,而苍少主代答,难道苍少主其实才是云武?而不是苍家少主?”

“苍亭自然只能是苍亭!不过是看不过去景世子浪费时间问一件谁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已。”苍亭亦是笑了笑。

“既然看不过去,苍少主闭上眼睛就是!”容景声音没什么起伏,不理会苍亭,对云武又问了一遍,“云武,你姓什么?”

“小……小人姓云!”云武颤着声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原来你姓云啊!”容景表示知道了,淡淡一笑,转向另外的三人,“三位从云县来到京城,这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毕竟前一段时间水灾,路途艰难,不好走。而且还多山路,路途多舛。真是辛苦!不知道有没有家人陪着一起?毕竟年岁这么大了!”

两位老者和一位妇人闻言霎时脸色发白,身子剧烈地颤了起来。

“难道三位没有家人了?”容景又问。

三人身子更是剧烈地抖动起来,甚至比云武的抖动要厉害得多。

“前一段时间水灾,云县也很是严重。浅月小姐以云王府的名义,为照顾曾经在云县安居的云王府旁支,为云县捐赠白银三万两。保得云县堤坝修整。最少云县五年之内再不会受水灾。”容景温声道。

三人身子齐齐一僵。

容景却不再问三人,转头对云王爷询问:“云王叔,您是云王府的世子,一直的云王府云王吧?”

“自然是!”云王爷语气毫不犹豫。

“这就是了!既然是,又怕什么被验明正身?男子汉大丈夫,俯仰于天地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邦礼虽重,名义虽重,颜面虽重,气度虽重,但都重不过卿卿性命之重。今日云王府若被冤屈,重则云王府倾塌,千人性命倾覆,或许九族株连,那就是万人性命不保。与您的颜面和云王府的颜面相比?是否轻得不能再轻?”容景淡淡一笑。

云王爷面露愧色,“景世子说得不错!”

容景转向老皇帝,“皇上,您是圣主明君,想必从景刚刚的问话中也能窥得这中间几分原委。今日云王府大喜,这么几个人出来指证,意欲何在?景就不必多说了,只问您一句话,若云王叔拼得颜面不要,验明正身,他就是云王府世子,纯属被诬陷的话,那么是否还给云王府一个公道?”

“自然!”老皇帝颔首,声音威严。

“好!那皇上便派人带着云王叔去验明正身吧!景相信云王叔是云王府世子。”容景温浅一笑,话落,双手一摊,转向云浅月,“我就这样做主了,你可有意见?”

“没有!”云浅月摇头。她相信容景,既然他说验明正身,那就验明正身。

老皇帝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敛住老眼精芒,对身后询问,“隐主可在?”

“回皇上,属下在!”老皇帝身后一朦胧的黑影应声。

“和云王爷一起去内室,务必看得仔细!”老皇帝对身后人吩咐。

“是!”那人影木木地回答。

满堂宾客文武百官都心中惊异,这是第一次看到皇室的隐卫之主。可见这件事情圣上何等重视?想想也是,这关系到四十年前的双生子诞生,天圣鸿运,更关系到云王府满门甚至九族的大事儿。如何能不重视?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文莱,你带几个人也跟着去!”老皇帝又对身旁的文莱吩咐。

“是,皇上!”文莱立即应声。

“德王兄和冷王兄一直和云王兄同朝为官数载。如今这等大事儿怎么能没有两位王兄?与云王兄一起前去做个见证吧!人多眼睛看得清楚,免得谁看错了冤枉云王兄。”老皇帝又对德亲王和孝亲王道。

“是!”德亲王和孝亲王连忙起身。

“云老王叔,朕这样安排可妥当?您是否也跟着过去?或者派云王府两个人一起跟着过去?”老皇帝话落,转头询问云老王爷。

云老王爷抬了抬眼皮,瞟了老皇帝一眼,摇摇头,“身正不怕影子歪。皇上处理就好!去一百个人我儿子还是我儿子,变不了。”

“好!”老皇帝对云王爷、德亲王、孝亲王等人摆摆手,“那就去吧!”

云王爷带领着几人向内室走去。

接下来,内堂内的气氛比早先去拿族谱时还要静寂,百千人甚至如一二人一般无甚动静和声息,人人都在心中想着是何结果。有皇上的隐主出动,德亲王、孝亲王跟随,云王府就去了一个云王爷,诸多眼睛之下,云王爷要想耍什么花招都不可能。

云浅月袖中的手指微微地蜷着,在衣袖的衣料上画出一个圈又一个圈。

容景的手自然地深进她衣袖里,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却并没有整只手都握住,而是握住半截手指,纤长的玉指将云浅月的手指伸平,轻轻摩挲,似是抚慰。

云浅月抬起眼睛看向容景,容景对她温柔含笑,她心暖了暖,亦是浅浅一笑。这种被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背后就向是有一座大山,能阻挡任何的风吹雨打,暴雨冰雹。

因为衣袖宽大,二人各自的身子坐得正,手都埋在衣袖里,别人自然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那眉眼神情却是让有的人心里拧劲,比如苍亭,脸色微暗,比如夜轻染,轻轻哼了一声,比如冷邵卓,低垂下头,比如夜天煜,神情莫测,只有容枫,温暖含笑地看着二人,连带他周遭在坐的人似乎都暖了起来。

无人说一言半语,亦是无人有任何动作,都在静静等待。

大约两柱香后,云王爷、德亲王、孝亲王、文莱一行人回来,人人神情各异。

“怎么样?”老皇帝看向几人,语气似乎强自忍着什么,不知是急迫,还是其它。

德亲王和孝亲王对看一眼,又看了一眼云王爷,齐声道:“秉皇上,云王兄的背后的确有天圣的胎记,从后背到尾骨,胎记很大一片。”

“哦?”老皇帝神情变化了一瞬,扬眉,“确实?”

“回皇上,老臣二人看得仔细,确实!”德亲王和孝亲王恭敬地点头。

老皇帝看着文莱。

文莱和他身后的几名小太监也齐齐点头,“回皇上,的确有胎记。”

老皇帝眉毛似乎动了一下,不回头,问下身后,“隐主,可是确实?”

“回皇上,确实!”隐主的声音依然木木的,人虽然没现身,但是声音谁都不会听错。

老皇帝这才目光定在云王爷身上,盯着云王爷看了片刻,忽然起身向云王爷走来。

云浅月手指一缩,被容景轻轻抚顺,她唇瓣微抿着看着老皇帝走向云王爷,云王爷低垂着头,从进来后一动不动,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他周身气息和面色都有些颓然阴晦。

众人都看着老皇帝的动作,一时间摸不准皇上的作为。在场中通透者大有人在,这些年皇上一直在等着抓云王府的把柄,如今置之死地的把柄在手,却没有抓到,可想而知皇上心情。而也有许多人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比如依靠云王府的朝臣,以及夜轻染、冷邵卓、容枫等人。

老皇帝来到云王爷身前一步距离,忽然伸手拍了拍云王爷肩膀,语气微微有愧,“云王兄,让你受屈了!今日云武是云王府的人,出来指控你,未免云王府背负这等污水,朕也是无奈让你受此折辱被验身。”

“老臣……”云王爷吐出两个字,似乎有着无限心酸,便不再言。

“朕知道今日之事对你不住,一定还你个公道!”老皇帝从云王爷肩膀放下手,转身对云武怒喝,“云武,到底是何人指使于你陷害云王府?”

云武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云武!”老皇帝又怒喝一声。

“皇上,他已经死了!”容景淡淡出声提醒。

老皇帝面色一变,众人齐齐一惊,都看着云武,云武跪在墙角处,一动不动。看起来的样子像是吓傻了,但仔细看的话,发现他全身每一处都僵硬,面色的确隐隐成死相。不由更是惊异。

“堂哥!”云离立即奔了过去。

“别碰他,他中了一种毒,此时毒已从内而外浸透。你碰了他便也会中毒。”容景再次出声,对云离提醒。

云离本来奔到云武近前,此时脚步却是生生一顿,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他……”他似乎想要手颤抖地去摸云武,却颤着伸不出去,眼眶有些湿而红,“堂哥他……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他中了腐尸丸。这种毒会在一个时辰之内使人毒发,半日时间腐烂,且身体每一处都被沾染上毒性,若被他中毒的尸体沾染的话,也会中毒,轻则肌肉腐烂,重则性命身死,同他一样,死后也全身腐烂。”容景淡淡道。

云离骇得后退了一步。

“武儿!”二老爷早先的气怒恨不得杀了云武,此时却也奔了过去,痛苦地喊了一声,同云离一样,不敢碰他,却落下泪来,“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底受了何人指使作孽?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你……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的死去的爷爷和父亲……”

“景世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老皇帝似乎也被惊住了。

“景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容景摇摇头,看向地上的那两个老者和一个妇人,似乎叹息一声,“大约是早先就服了这种毒了吧!他们也是如此死法!这背后人看起来当真心狠手辣,无论他们诬陷人成与不成,既然一早就服了这种腐尸丸,就都会死。”

“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老皇帝似乎气得大怒,“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容景不再言语,满堂宾客似乎都被骇住了,齐齐沉默。

“不是有人在这堂中下得手?刚刚都谁靠近了云武?”老皇帝又想起什么问道。

众人有的看向云浅月,有的看向苍亭。谁都记得早先云浅月对云武使用催眠术,被苍亭阻止,二人那时候距离他最近。

“景刚刚说了,这种腐尸丸要一个时辰之前服下,才会毒发。”容景提醒老皇帝,“皇上,苍亭和这三人进来这里有一个时辰吗?”

“哥哥和嫂嫂三拜天地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时辰。”云浅月看了苍亭一眼,苍亭正对她看来,眸色清正,她撇开眼,淡淡道。古人的一个时辰等于现代的两个小时。

“朕也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又有这么多武功高深之人在,无人能趁机下得了手。看来那背后之人真如景世子所说,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了!”老皇帝似乎平息了一下怒意,对容景询问,“景世子,依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

“尸体尽快焚毁,此事稍后彻查!”容景道。

“好,朕说了还云王府和云王兄一个公道,看来的确是有人想要陷害云王府,既然景世子回京了,这件事情就交由景世子彻查如何?务必查明谁在暗中搞鬼。”老皇帝道。

“景遵旨!”容景颔首。

老皇帝向上首走去,步履似乎又老了一些,走了一步忽然回身对云王爷又道:“云王兄,今日你我儿女亲家,亲上加亲,你上上首来,我们多喝几杯。朕向你赔不是。”

“臣惶恐!”云王爷垂着头连忙道。

“唉,过来吧!今日本来是喜事儿,却闹出了这么一桩,多少影响些心情。你就别推辞了!朕这些年第一次嫁女儿,这喜酒怎么也要喝,不能被搅和了!”老皇帝和气地道。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王爷不再推辞。

二人一前一后向上首走去。

“来人,将这尸体带去王府后院焚毁。”容景温声喊了一声。

大堂外立即进来几名黑衣男子,显然是隐卫,手上都带着似乎什么皮制的手套。很快就将地上的包括云武在内的四个人都抬了下去。

云浅月看向玉镯和绿枝。二人立即意会,连忙挥手吩咐人重新打扫礼堂摆上宴席。

一阵阵酒香菜香扑鼻,算是驱散了几分早先的阴霾和死寂。

云离抬步也跟着抬着死尸的隐卫向外走去,云浅月拉着容景起身站了起来跟了出去,出了喜堂之后,她出声唤住他,“哥哥,今日是你大喜,不宜再去见焚烧死人。况且人死了,看也无用,公主还在闺阁等着您呢!”

云离停住脚步,一脸痛苦,“可是……妹妹,他是我堂哥,虽然我如今是云王府世子,但我和堂哥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他虽然自小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且无赖脾性,但是他没有那么坏,如今害云王府和父王,定然是被人逼迫不得已。”

“我知道!但他也算是咎由自取,为何云王府旁支这么多人,背后之人偏偏找了他?也跟他自己有关。如今死了也就死了,不死的话,你认为今日之事他陷害不成还能活命?”云浅月挑眉,“我知道你重情义,或者你再想想,若是今日我们云王府遭了他陷害会如何?不止是云王府一府千人,还有旁支二百多人,还有依靠云王府的那些人,顷刻间全部倾塌瓦解,株连九族的话,何止万人?哥哥,你说他该不该死!今日能扭转乾坤,靠得可不是幸运。”

云离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然地点点头。大红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脸色苍白。

“让二叔去观他葬礼吧!你就别去了!”云浅月语气温和下来,云离重情重义,也不枉她将他提上来做云王府世子和哥哥。若他冷血无情,恨云武而没半丝痛苦,她到觉得不好。

“浅月小姐说得对!我去吧!你今日是新郎官,七公主对你不错,虽然今日之事云武搅局,险些害了云王府,若他不死,皇上饶了他,我也会打死他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如今死了,我就去送他一程,你好好待公主,别慢待了。女子一生,今日才是她最幸福之日。”二老爷此时也走了出来,接过云浅月的话对云离道。

云离看了云浅月一眼,又看了二老爷一眼,终是点点头。

二老爷伸手拍拍云离肩膀,抬步向后院走去。

“凌莲、伊雪,你们送哥哥去西枫苑!”云浅月对身后同样跟出来的凌莲和伊雪吩咐。

二人应声,看向云离,云离不再多言,向西枫苑走去。

云浅月回头看了一眼,喜堂内已经笙歌一片,推杯换盏,无比祥和喜庆,似乎早先的事情没发生一般。她握紧容景的手,不说话,拉着他向浅月阁走去。

“景世子原来先天逸一步回来,为何不在里面坐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左侧方传来。

云浅月和容景停住脚步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正是夜天逸一身风尘地进了府。云浅月没说话,容景淡淡一笑,“七皇子回来得不晚,刚刚开席,赶得正好!景身体不如七皇子康健,这些日子累得惨了。就不喝喜酒了!七皇子多喝几杯。”

“好说!”夜天逸笑了一声,转向云浅月,温柔轻唤,“月儿!百鸟朝凤铃可喜欢?”

“喜欢!今日哥哥和七公主大喜,七皇子多喝几杯,我们就不奉陪了!”云浅月淡淡点头,话落不再多言,拉着容景继续向浅月阁走去。

夜天逸没再说话,一脸莫测地看着二人联袂离开,很快廊桥水榭遮挡住了二人的身影,他收回视线,伸手轻轻弹了弹身上风尘,步履沉稳地进了喜堂。

我们月儿稍微弱点儿,才能显示景美人强大啊……看,扭转乾坤了吧?\(^o^)/~

画圈圈,月初的月票粉忧伤啊……==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晶霏(45钻)、彧yu(18钻)、x66112711(100花)、喵m喵m1231(2钻5花)、yanglingtutu(2钻)、doryzh(2钻)、fionzhu369(1钻)、xinyong121(3花)、毕娜(1花),么么o(n_n)o~

第五十八章 缘来如此

章节名:第五十八章缘来如此

云浅月拉着容景转过了廊桥水榭,前厅喜堂的喧嚣声被抛于身后,二人一路无话回到浅月阁,今日的丫鬟婆子都被喊去了前厅为喜宴帮忙,浅月阁静谧无声。|i^

云浅月松开容景的手,对他语气柔和地道:“你进屋去歇着,我去厨房给你包饺子。”

“我和你一起!”容景摇摇头。

“你不累?”云浅月挑眉。

“见到你就不累了!”容景笑吟吟地望着她。

云浅月清晰地看到容景眸光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笑着点头,重新拉住他的手,语气轻松,“那走吧!看看你是否比容枫和夜轻染包的饺子好。”

容景含笑不语,跟着云浅月向厨房走去。

二人来到小厨房,净手,和面,跺馅,擀皮,在云浅月一边做一边解释下,容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有条不絮地跟着云浅月包饺子。

容景的饺子包得自然是极好,好过容枫和夜轻染,甚至比她练了好多年包得都好。云浅月盯着容景包出的饺子看了半响,有些不服气地道,“你这样能干,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容景低笑,凑近云浅月,“你希望我不能干?”

云浅月一噎,泄气地摇摇头,“还是能干些好!”

“是啊!我能干,你嫁给我才会有福气。”容景笑得好不志得意满。

云浅月难得见到容景这般得意的神情,忍不住好笑。

两个人的饺子很快就包完了,云浅月架火,容景掌锅。

云浅月看着容景即便在小厨房这样热气熏熏火气熏熏的地方也如此秀雅,她忍不住道:“以后咱们俩流落江湖,就开个饺子馆。你往门前这么一站,保准我们家生意红红火火,人流不息。”

“是咱们家!”容景矫正。

“对,是咱们家!”云浅月笑得开心。

容景唇瓣勾起,用勺子轻轻搅拌着锅,让饺子散开,看着一个个的饺子的肚子变圆润透亮,在水中雀跃,他心情似乎很好,偏头在云浅月脸颊落下一吻,又轻轻移开,如蜻蜓拂过水面,划过柔柔的痕迹。

云浅月的脸蓦然一红,配上蒸蒸的水汽,一时间比锅中的饺子还要剔透莹润。

容景偏头看着她,心神一荡,忽然扔了勺子,伸手一揽,将云浅月抱进怀里,低头对准她的唇吻下。云浅月一怔,连忙伸手挡住他的手,嗔羞地道:“一会儿饺子煮烂了!”

“煮烂就煮烂!”容景盯着云浅月的手,示意她拿过。

“煮烂就白忙活了!”云浅月眨眨眼睛。

“白忙活就白忙活!”容景眸光聚上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