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想骑,回到杭州,封家堡多的是骏马,有的是机会。”封天炀说话时总有着不容反驳的气势,凌斐对这个姐夫是又敬又畏。

“玉罗还是跟我们一起吧。”婉儿道。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给请来的马夫打发走了,将其中一匹骏马栓在马车前边,由封天炀和凌斐两人轮流驾车。

赶路的日子总是很劳累,因为杏儿,每个人返途的心情与去京城时都不一样。凌斐在姐姐失踪后突然稳重了不少,除了偶尔和玉罗玩闹一下,其他时候都显得内敛了许多。

而本来就沉默冷然的封天炀没事就抱着酒坛,布满红丝的眼中刻满了痛楚。他对周遭的事情都表现地漠不关心,他深深地沉浸在自责与失去爱人的阴影中。

婉儿最能理解情人间分开的心情,此回杭州,连她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朱宣,对于明天,她没有多想,家中还有爹爹在等着她。

路途中有玉罗这样一个性子活泼的丫头,气氛倒也轻松了不少,尤其是轮到凌斐驾车的时候,她总忍不住出来跟他并肩坐在前面,一路观赏着冬季的风景,一路跟身边的大少爷斗斗嘴。

越靠近江南,天气越温暖。

大家早已将裹在外边的长披风脱掉,只需外面穿一层厚夹袄就好。玉罗没有错过沿路的风景,第一次感觉南方的冬天跟北京如此不同,她乌黑的眸子常常洋溢着兴奋。

“再过三日,我们便可抵达杭州了!”途中客栈内,凌斐道。

“真的吗?噢,总算是要到了!”玉罗虽然兴致高昂,不过长途跋涉真是辛苦,天天坐马车,她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婉儿更是苦不堪言,她身子本就柔弱又毫无武功基底,不到半月,人就瘦了一圈,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好在去京城时已有经验,这才让她不至于熬不下去。

封天炀除了喝酒,其他事都不过问。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管家一见到门口那白色俊逸的身影,一时顾不上自己年岁已高,高兴地呼喊着,谁叫老爷夫人已经在家盼得多日了呢。

“斐儿…”水含烟听到传告飞快地跑了出来。

“爹,娘,我回来了!”凌斐不急不徐得踏进大厅,后面跟着依旧男生打扮的玉罗和丫鬟小绿。

“小绿见过老爷夫人。”

“凌老爷凌夫人好。”玉罗有礼貌地唤道。

“这位是…?”水含烟打量着面前清秀的小公子。

“娘,他是我在京城认识的小兄弟,以后就跟着我,留在凌水山庄了。”凌斐回头将玉罗拉过来,介绍给自己的娘。

“小兄弟?”水含烟细细地打量着面前小人儿,斐儿的眼睛莫不是有问题吧?这明明是个姑娘家啊!她那清澈的大眼娇嫩的双唇,如此水灵高雅的气质又岂是男孩子所拥有?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曾男扮女装过,水含烟便微微一笑,斐儿啊,竟然跟他爹一样,是女孩子都分不出来。

“凌夫人,玉罗恐怕要打扰贵庄了。”玉罗望着这带着和蔼可亲笑容的水含烟,不禁羡慕起凌斐的好命来,他竟然有这么年轻美丽的娘,还有站在后面那位高大威武的爹爹。

水含烟听到名字,吃了一惊:“你说你叫玉罗?”

“恩。”

水含烟回头跟夫君凌震天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连忙拉着玉罗的小手,请她在一旁坐下。凌斐则狐疑地看着母亲这太过热情的举止。

“对了,杏儿呢?是跟天儿回封家堡了吗?”水含烟看看后面,没有女儿的身影,问道,“怎么小绿没有跟着小姐一起?”

“我…”小绿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睛望着斐少爷。

“爹娘,杏儿的事,我要慢慢跟你们说。”

“什么?你说杏儿就这样莫名地消失了!”凌震天大掌一拍,差点将木桌拍成两半,他怎么能接受才恢复正常不久的爱女,一趟京城之行就这样不见了呢?

“娘!”

“夫人!”

凌斐连忙上前扶住几乎晕厥的娘,眸子里尽是担心。唉!早知道杏儿的失踪会在凌家掀起轩然大波,毕竟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封天炀呢?是谁当初说好要保护杏儿的!”凌震天愤怒的吼声让凌斐一惊,糟了,爹要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可怜的姐夫啊,你自求多福吧!

“是天儿对不起大家,天儿任凭你们处置!”封天炀沙哑而消极地声音在门外响起。

“封大哥!”玉罗惊呼,他怎么正好赶在这趟儿来凌水山庄。

原来封天炀先回了一趟城北封家堡,跟堡里交代了一些事,然后让忠心的属下余风护送婉儿回家,自己则马不停蹄地来到凌水山庄负荆请罪。杏儿不在,他也了无生趣,失去爱人让他失去了希望和斗志,他宁愿受到惩罚还好过些。

凌震天忍住悲痛,满腔愤怒地拔出尘封二十年的宝剑指向封天炀。

封天炀跪于凌水山庄正厅之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他只请求二老的原谅,是他没有好好照顾杏儿,是他让杏儿带着伤心绝望离开,封天炀布满血丝的眼呆呆地直视着地面,对刺过来的利剑毫不避闪。

“爹!”凌斐突然飞身挡在面前,“爹,杏儿失踪的事情不能全怪姐夫,这事谁也不想啊!姐夫已经很痛苦了,他已经尽力去找了…请爹不要动怒,杏儿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爷,天儿也是不愿意这样啊!”水含烟睁开眼睛,阻止道。

凌震天看了看憔悴落魄正跪在地上的男人,“乒”地一声扔下手中的剑,转过身去掩饰满心的伤痛。

玉罗见状连忙想上前扶起封天炀:“封大哥,你不要自责了,快起来吧。”

凌斐也叫道:“姐夫,有事我们进去屋里再说。

而封天炀的父亲封烈和弟弟封展炀也先后赶到凌水山庄,他们对事情的发生了大概了解了个始末。大厅内,大家神情肃穆,事情的经过由于有多人目睹,所以即使是多么离奇,大家也只有选择相信。

封展炀清清嗓子,决定发言。他一路沉思,再三回忆大嫂曾经对他说过的所有,终于确定一个事实——大嫂她真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也许是回去自己的世界了。

“我知道嫂子她去了哪里!”一句话引得所有的人将目光转向他,“她应该是回到了未来的二十一世纪…”

“啊~~,我知道了,杏儿姐姐一直说二十一世纪的故事,我们还以为那都是她的想象呢!”玉罗忍不住惊呼起来,水灵的眸子看向封展炀的时候闪闪发光,好英俊的男人哦!他斯文的气度和优雅的举止看起来有点像大哥,让她欣赏极了,连他说话时沉稳的气度也让人喜欢。

哼!不像某人,只会粗鲁地指挥她。玉罗忿忿地暗想,眼神始终好奇地落在封展炀身上,刚刚听他叫杏儿姐姐嫂子,那他一定是封大哥的弟弟喽,呵呵,早从杏儿姐那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了,据说他医术很高明呢,有机会一定要和他交朋友。

封展炀严肃地点点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这插嘴的小男孩,接着说道:“我们都以为嫂子只是爱幻想,所有的一切都出自她过人的想象力。嫂子曾经很认真地告诉过我她来到大明的经历,让我相信她,我却以为她爱开玩笑,今日之事才让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我们能不能去二十一世纪找杏儿姐姐?”玉罗忍不住靠近封展炀身边叫道,这个男人近看更加吸引人呢。突然她的身子被一双大手给拖住了,她恶狠狠地回眼瞪着那双大手的主人——凌斐,可恶的家伙!干什么嘛!

大家没有心思顾及这两人之间的小插曲,凌震天沉吟道:“几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她明明就是我的女儿啊!”

封展炀知道大家的疑惑,便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关于碧玺链子带来的奇迹说了出来。

每个人都低头沉思,将最近发生在杏儿身上的事全部联系起来,大家心里都不得不相信展炀所说。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水含烟抓住夫君的手,微微颤抖的说道:“如果现在的杏儿是来自二十一世纪,那我们真正的女儿呢?我们的杏儿呢?”

“一切皆有天命,无论哪个凌杏儿,都是你们的女儿!”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插了进来。

“月阴前辈!”

“师傅!”

月阴老人捻捻胡须,跨进门槛,道:“无论是以前的杏儿还是现在失踪的杏儿,她们既然来到凌家,自然都是你们的女儿。这都是命定!难违啊!”

月阴老人在大家面前卜了几卦,沉思了一会,缓缓道:“大家不必太多担忧,杏儿既然能来到我大明朝,说明她跟这里有缘分。带她来的那串碧玺链子既然也同时不见,想必仍在杏儿手中。刚才卦相显示,只要我们所有人集中心念,我想杏儿定能感应到大家的呼唤的。”

“师傅!”封天炀激动地望着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师傅,你是说只要我们都呼唤她回来,杏儿她就会回来?”

凌震天和水含烟也难掩激动,无论是哪个杏儿都好,他们都希望能快点回到这里。

封展炀最冷静,他拍拍兄长的背,道:“嫂子一定也很想念大家,她舍不得离开你的。大哥你放心吧!”

玉罗也凑上前安慰道:“封大哥,杏儿姐姐那么爱大家,她一定会回到这里的。我们都会帮助你,你不要再这样难过了。”

“姐夫,我们都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杏儿很快就要回来的。”凌斐真诚地说。

“天儿,碧玺链子是当年爹送给你娘的订亲之物,它既然能带引杏儿来到这里,与你结为夫妻,那么它就一定不会让你们分开,你娘也一定会保佑你们的!”封烈饱含感情地对这个素来与自己有着深深隔阂的儿子说道。

封天炀轻颤了一下,二十八年来,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注视着封烈——他的父亲,何时变得如此衰老了?两鬓已染华发,眼角已布皱纹。他终于明白情感之事即不能强求,也需要珍惜。封天炀顿觉喉咙哽咽,良久,他从心底发出三个字:“谢谢爹!”

“你叫封展炀,对不对?”玉罗歪着小脑袋,充满自信地说道。

“对!你是谁?”封展炀面带笑容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他个子娇小刚及自己肩膀,闪闪发亮的眸子仿若星辰般闪耀,她正好奇地盯着自己,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好感。这小男孩是谁?长得如此清秀。

玉罗眨眨眼睛,然后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展炀狐疑地微微弯身,就见小家伙附近他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说道:“我叫朱宁,你可以叫我宁儿。”

说完,她移开身子,瞪大眼睛望着他,说道:“你可记住了?”

展炀点点头,这小东西说个名字竟如此神秘干吗?朱宁——宁儿?他默默念道,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像姑娘家名字呢?还有,刚刚宁儿附近自己耳边的时候,他分明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他对自己作为医者对气味的敏感很有信心。

突然,展炀眼睛一亮,难道这小东西——是女的?

展炀蹙起了眉头,只见宁儿已转身朝大厅跑去,转角处她回头挥挥手,大声喊道:“一会晚膳见!呵呵…”

而庭院旁边的一棵大树旁,一个白色硕长的身影正立在那,他微眯着眸子完全将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咻地,他用力捏掉旁边的一截树枝,脸色变得冰冷,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跟展炀混那么熟了?跟自己在一起时,除了瞪他,怎么从来没有露出如此可爱的微笑?

哼!瞪着小人儿离去的方向,凌斐冷薄性感的唇抿得死紧。

顽劣少爷俏丫头 千金郡主

章节字数:11595 更新时间:07-10-08 19:23

封家一行人已回城北,杏儿之事靠的是大家,除了等待和内心的呼唤,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了。

凌水山庄前厅。

水含烟和夫君交换了个眼神,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正悠闲自得喝茶的玉罗,缓缓起身,轻步来到她面前,道:“民妇水含烟见过玉罗郡主。这两日因为杏儿的事没有好好招待郡主,请郡主赎罪。”说完,还盈盈的一欠身。

凌震天也在旁一拱手,道:“玉罗郡主来到敝庄,是敝庄的荣幸。”

“什么!”玉罗差点将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他们怎么知道的?她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凌老爷和夫人竟然早已知晓她的真正身份?

比玉罗更吃惊和激动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一向把她当小家伙使唤的凌大少爷——凌斐。他发誓,他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吃惊的表情,这天天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郡主?!!

该死的!她竟然一直欺骗他,她竟然还是金枝玉叶的郡主!

玉罗无暇顾及凌大少爷有何反应,因为身份突然被揭露让她自己也毫无心理准备,她吃惊地问道:“你们认识我?”

“呵,在你们到达前两日,我们就收到了宣王爷的来信。总之,非常欢迎郡主来凌水山庄做客。”

玉罗摆摆手,连忙走到水含烟面前,道:“夫人别这么客气,你要真将我当成郡主对待,我反而不自在了!”

“郡主不要见怪我们这几天的慢怠就好。”水含烟甚是喜爱这个小郡主,一看就是个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小丫头。

“怎么会!”玉罗说道,“我还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呢!老爷,夫人不要叫我郡主郡主的,你们叫我宁儿就好了。”

水含烟温柔地笑道:“呵,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也不要叫我们老爷夫人的,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那宁儿叫你们水姨,凌叔叔,可以吧?”宁儿笑眼弯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因为身份问题和人家客套来客套去的。

“只要郡主不介意,我们当然非常荣幸。”凌震天道。

“凌叔叔,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们叫我宁儿,呵呵…”宁儿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后文将玉罗称为宁儿)

凌斐在极度的震惊过后,一张俊逸出色的脸开始变得阴沉扭曲,下颌也随着愤怒收得紧紧。听到这清脆的笑声,他突然觉得格外刺耳,贵为郡主的她竟然愿意受他要挟,竟然还跟自己来到了杭州?怪不得她从来不怕他,原来她早有计划,她一定在等着看好戏吧!

这种欺骗让他男性自尊受到了大大的冲击,他简直无法容忍,自己突然从一个主导者,变成低她一等的人…可恶!

凌斐眼神阴鸷,嘴角恶劣地一掀,顾不得爹娘就在眼前,他一把扛起宁儿小小的身子,近乎野蛮而迅速地将她带出门外。

“斐儿,你这是干什么?”水含烟呼喊道,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迅速消失在门口。

“你放开我!混蛋,你干什么!混蛋…”宁儿一路上小嘴没有停止叫骂,这烦人的家伙八成是疯了,他的大手刚劲有力,箍着她的腰毫不放松,痛死了!她也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丢脸过,竟然被人像米袋一样扛在肩上,可恶!她胡乱踢动着双腿,却被他制住。

凌斐紧紧箍着她的细腰,提气施展轻功健步如飞,肩上钳制着一个人儿对他来说构不成任何负担。只是对着他耳朵叫喊的声音实在太吵,他伸出一指在她身上一点,小人儿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只能死命地睁着大眸子瞪着他挺直的后背,仿佛要将用目光将他的后背射穿一样。

不久两人便置身于庄外的一片林子里。凌斐一个反手,将她从肩上放下来,宁儿小小的身子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那双大手还算有点良心,及时稳住她。

面对着那双黑白分明盛满怒气的眸子,凌斐嘴角顽劣地咧开来,眸子中却是冰冷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他长指一点,宁儿身体便恢复了自由。

“王八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宁儿不顾形象地吼着,她早已被他气得失去理智,腰间还隐隐传来疼痛,是谁说这家伙很会怜香惜玉的?一想到这,宁儿便不客气地抬起腿朝他踢去。

凌斐一个闪身,轻巧地躲开,她那点功夫再练个十年都对他毫无威胁。

宁儿不服气,再次反身一个快而狠的飞腿扫过去,哼!最好踢断他的小腿骨,十天下不了床,看他还能这样欺负她不?

凌斐轻轻一跃,利落地翻身,一下子从她身前翻到了身后,他双手环臂,好整以瑕地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宁儿转过身杏眼圆蹬,那张自以为是的笑脸,她早就看不惯了,于是不顾自己的武功实在差他太多,一个冲动扑了上去,双手同时向那张带着恶笑的俊脸探去。

“郡主?呵,郡主是吧!唉!”凌斐重重地为她叹了口气,随即便轻易地捉住了那一双洁白而纤细的手腕,宁儿一个用力想挣脱开来,却被他轻轻一带,她便落入那厚实的怀中。

“怎么样?郡主大人!要想跟我斗吗?”凌斐扣住她的双手,将努力挣扎的人儿按在自己怀中。奇怪!以前怎么没这种感觉呢?知道她是姑娘家之后,她这副瘦巴巴毫无曲线可言的身躯,竟让他有些莫名地兴奋。他明显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加速了流动,如果他再老实点,他得承认,这丫头虽然矮小平板,但抱在怀里的感觉还真不赖。

“可恶!放开我!凌斐,王八蛋!”宁儿不放弃地扭动着身子,边挣扎边怒骂。这男人仗着自己长得牛高马大,就以大欺小,别说君子,他真是比小人还小人!

“哟,小郡主,别忘了你是我的小跟班,叫本少爷的名字的时候应该温柔点,亲切点,这样才动听嘛!而且…”他盯着她娇嫩的双唇,小而润泽,“而且,这样粗俗的话实在不该出自你这样迷人的小嘴中。”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恍若耳语,语气暧昧地不得了,连凌斐自己都没有发觉,在盯着那两片自然红润的双唇时,他身体正悄悄地起着变化!

宁儿对视着他那不经意透露的火热眸子,心竟然莫名地加快了跳动。那是不是示弱的表现?不!她不会被他威胁到的,她才不怕他!宁儿这样告诉自己,于是趁他眼神朦胧之际,迅速地抽出被抓的手腕,然而下一秒,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仍牢牢地被捉着。

“放开我!”宁儿气得双颊绯红。

“呵…”如同猫捉老鼠般,凌斐将之前刚刚得知她是姑娘家的愤怒抛在一旁,也许,对付她的欺骗,还有更好的办法。他优雅地一转身,将两人面对面的姿势做了个调整,此时,她娇小的背正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手腕仍被箍制着。

“朱宁——宁儿…”他俯下头,将下巴搁在那纤弱的肩头,貌似亲密地环抱着她,无视于怀中人儿猛烈的挣扎,他微眯着深黑的眸子,以极其性感地嗓音呼喊着她的名字。

宁儿浑身一震,不知道是他在自己耳边说话感觉痒痒的,还是他似乎带着魔力的声音在诱惑着她,总之,她暂时停止了扭动,身子像被定住一般有点发软,甚至一种热气开始自脖子往脸上冲。老天!她从来没有过如此感觉,她一定被这个无赖气昏头了!

“宁儿…”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凌斐眸子深沉而幽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宁儿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再次呼喊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恶狠狠地道:“不准你叫我宁儿!你该叫我郡主大人才对!”边说,边继续要挣脱他的怀抱。

她八成是疯了!这个怀抱即宽阔又温暖是没错,尤其在这大冷天窝起来很舒服,可是她没忘记这怀抱是属于哪个恶人的,是谁粗鲁地将自己扛来,在这天寒地冻的,林子连只鸟都没有,她干什么要受这等欺负?她想立刻回去烤火!

“宁儿,宁儿,宁儿…”凌斐一口气连叫了好多句,就喜欢看她气鼓双颊的表情,将怀中的人越抱越紧,她越不让叫他偏想叫,“宁儿…呵呵。”

宁儿终于受不住了,拼命地摇着头,最后低下头狠狠地咬了那男人的手背,脚也使劲一跺正好落在那男人的脚上。男人因吃痛微微放开了手臂,宁儿便趁机挣脱开来。活该,早知道就该咬断他的手,跺断他的脚!

宁儿开始在林中奔跑,凌斐回过神来,一个飞身,便将她拽住,他将她拖到一棵大树旁边,她还来不及反应,穴位再次被他定住。

他眼中燃烧着怒火,让他的眸子看起来闪闪发亮,但是这种光亮让宁儿觉得有些心惊。第二次了,这小丫头竟然敢咬他两次!她还真不了解他凌斐,有仇必报是他的原则,再说他都没说放她走,她竟然敢跑?

郡主又如何?既然已经来到杭州,可是他的地盘。对他来说,除了被欺骗的愤怒,其他并没有什么改变。虽然她变成了女的,但不影响他之前要逗弄她的想法,至于她的郡主身份——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宁儿身后靠着大树,面对着怀着冷笑的男人,一动都不能动,还好哑穴没有被点,她开始使用这唯一可以利用的“武器”:“凌斐你这大烂人!你想怎么样?你究竟要干吗?王八蛋…”

“我想怎么样?呵!”凌斐眸子突然暗沉下来,下一秒冷薄的双唇便将她的咒骂全数吞没。他一只手紧扣着那小脑袋,一只手抓住她纤巧的小巴,双唇密密地捕获着那两片娇嫩,霸道地掠夺着她的稚嫩。不可思议的,那滋味比他体验过的任何感觉都要美好,气息芬芳自然,配合着淡淡的少女幽香直冲他鼻间,奇怪,怎么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她是女的?这实在太有负于他风流在外的美名了!

宁儿傻了!

身子不能动的她完全呆住了!她压根没想到凌斐会卑劣至此,他这是在干什么?…她脑子一片混浊,有那么一瞬间什么都不能思考,她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他因陶醉而闭上的双眸。他的睫毛很长很好看是没错,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她竟然还在想这些!

“把眼睛闭上!”可恶的男人大手一罩,将她水灵的眸子给遮住,这甜美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又怎能让这刺人的视线给破坏掉。

该死的!他在轻薄她!宁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在“万花楼”有看到过这样的画面,一股漫天的怒火直烧宁儿的眉心。呜…谁来救她?她身子不能动,为什么膝盖还慢慢地发软?她的头也越来越昏,好象血液都冲到脑门了…

呜…她好无力啊!

凌斐不知不觉地将手下移,托住她虚软的身子,轻轻带进自己的怀中,他宽阔的怀抱将冷风就此隔绝。仿佛意识到她的害怕,他的吻温柔下来,他的唇开始柔情似水地诱哄着她,像要帮她驱走无措和恐惧。终于,在她嘤咛一声之时,以不可阻挡之姿侵入她的口中,搅动着小嘴里所有的甜蜜。

生涩的宁儿怎能抵住这顽劣的情场浪子,很快便抛去了咒骂、怒火,除了唇上的酥软刺麻和晕忽忽的脑袋,什么都已飞到九宵云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儿发现自己能动了,她一抬眼,望进一双闪着得逞奸笑的眸子中,眸子的主人整张脸看起来邪魅极了,他笑得有点嘲讽,有点得意,有点狂傲。

理智全回到宁儿的脑子中,面对这样一张笑得可恶的脸,她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卑鄙!色狼!”

“卑鄙?色狼?”他重复着她的话,似乎在咀嚼,然后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她,口吻轻蔑地说道:“呵,我说宁儿,你是不是有点高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