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展哥哥,我听你的。”

“走了,本少爷可没时间久等你!”凌斐站在布帘处,冷冷地开口,眸子闪烁不定。

“你都还没有看过婉儿姐姐,真没良心!”宁儿不情愿地挪动步子,嘴里却在抱怨凌斐干吗这么快就叫她走。

“婉儿都休息了,不必打扰她!走了!”凌斐一甩袖子转身而出,她的话让他郁闷,也不想想是谁当初见义勇为从秦源手中救出婉儿?是谁不顾风雪四处带人寻找婉儿…封展炀什么都没做,只在这把把脉,开开药就被奉为菩萨一样,而自己转眼就变成了没良心,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没风度!”宁儿对着他的背影低骂,“展哥哥,我现在是住在凌水山庄,回去晚了水姨他们会担心,明天我再来看你…看婉儿姐姐。我走了哦!”

“恩,路上小心。”展炀将她送到门边,见凌斐修长的身躯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无谓地笑道,“凌少爷,再会!”

“再会!”凌斐回头答道,一手拽着宁儿小小的身子走了出去。

“你觉得封展炀很好?”凌斐憋了一晚上的气还是不禁问出了口。

宁儿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仿佛他在问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随即两眼放光地答道:“那当然,展哥哥是我见过最有风度、最有魅力的男人了!”

“展哥哥!哼!”凌斐重重地哼道,一边为这丫头表情变化感慨的同时,一边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这——这太伤他大男人的自尊了!他凌斐哪点比不上那虚伪的家伙?在他眼里,太过斯文就是虚伪!他凌大少爷长得又高又帅,武功修为也算高手之列,平日里懂得除强扶弱、怜香惜玉,怪只怪这发育未全的死丫头太没眼光。

怪了,他干吗这么在意?这么生气?

凌斐深邃的眸子中冒着簇簇火花,他实在不该为这个一点水准都没有的郡主丫头搞乱了原则,反正过不了多久,宣王爷一来,她就得回到她的京城去…为什么想到她要离开杭州,离开自己,心里有点不舍?凌斐被自己一连串异样的心理反应给骇住了!

不!打死他也不承认,他是开始为这个丫头心动了!

凌斐感觉一条无形的绳子在暗中拉住了自己,他下意识地反抗着这种束缚,噢!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杏儿的失踪,生意的打理,婉儿的事情…他太久没有去舒解放松一下自己了!

踩着地上越来越厚的积雪,两人没再多发一言,直到凌水山庄门口,敲开了门,凌斐才停住脚步,道:“你进去吧!”

宁儿回头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进去吗?”

“别管那么多!”凌斐口气不是很好,他潇洒的转身,朝背后挥挥手道,“晚安,郡主大人!”

“喂,这种雪天,你不回家还要去哪?”宁儿猜想凌斐是不是疯了?

凌斐没有回答,阴冷的寒风可以带给他清醒,花红酒绿可以带给他乐趣…至于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放一边凉快去吧!

宁儿站在门口死死瞪着那个修长的背影,看他自以为是的潇洒动作,八成是去某某花楼找姑娘去了吧!一把无名火迅速蔓延到胸口,宁儿无意识地重重一跺脚,“哼!下流胚子!”她甩着衣袖走进里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大年已过,凌、封两家因为杏儿的关系,常聚在一起。只是大家时常感觉到失意和冷清,因为谈笑风生中总少了点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因为没有了杏儿的妙语连珠,没有了杏儿的侃侃而谈,她清脆的笑声恐怕再也听不到了…

婉儿在大家的关爱下不再受到外界的干扰,有了展炀开的良方,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健康。元宵过后,封天炀已将婉儿与王爷之间的情缘告知了李夫子,但是夫子决定带着女儿回僻静的乡下旧宅去住,直到孩子出生。封天炀劝阻无效,只好派了了余风和一个丫鬟跟去保护照料他们父女。

在短短数日的接触中,展炀对婉儿产生了莫名的感觉,不过当得知孩子的爹是宣王爷时,他便不再有非份之想,他相信王爷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定不会负婉儿的。

而最激动人心的事情是杏儿回来了——她真的自二十一世纪回来了!所有人都欣喜得哭了,尤其是封天炀对爱妻的失而复得,感动得无以言表,他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爱她,再也不让她有离开自己的机会了。

宁儿真的喜欢上了杭州,不知不觉来杭州已经两个月了,仍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朱宣因为公务繁忙,无法前来亲自抓她,不过已经连续几封书信来催这小丫头了。宁儿才不怕呢,她没事就跑封家堡,每次都要小住几日,名义上是想多陪陪杏儿姐姐,实际是想跟展哥哥有更多的机会相处。

凌斐对凌家的生意上手得很快,在他的打理下,凌震天轻松了许多,对这个以前成天游手好闲的儿子,他是越来越放心和满意了。不错,凌斐的确有做生意的头脑和天赋,他精确的眼光和独到的做法另商家们不得不佩服,这让他更加自信起来。

所有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都过得很快乐。

顽劣少爷俏丫头 情愁为谁

章节字数:13813 更新时间:07-10-17 20:39

这是喜庆的一天,也是轰动全杭州城的一天。封家堡的少堡主不顾礼俗,第二次迎娶凌水山庄的大小姐凌杏儿,而婚礼也是别开生面,让所有人叹为观止。因为婚礼全过程都是杏儿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婚俗而设计的,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用自己喜爱的方式嫁得了如意郎君。

大街上,人们都站在两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对惊世骇俗不理会他人眼光的新郎新娘,宁儿和凌斐就跟随在队伍之中。

“哇,杏儿姐姐这样的打扮好特别呢!以后我成亲了也要这样。”宁丫头一脸崇拜地感叹道,“可惜婉儿姐姐不能来参加,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男人负了婉儿姐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凌斐咧开狂肆的笑容,近乎恶劣的语气答道:“你?黄毛丫头一个,等有人愿意娶你了再说!”

回复的是宁儿毫不客气地白眼加一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了。

“也,那不是展哥哥吗?今天展哥哥打扮地好英俊哦!”宁儿眼尖地在人群中发现了封展炀挺拔的身影,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俩是越来越熟络了。她努力地朝展炀的方向挤去,无奈手臂被凌斐紧紧扯住动也动不了。

“不过是迎个亲而已,有必要打扮地跟新郎官一样么?”凌斐不满地自言自语道,他摸摸自己挺直的鼻梁,接着道,“哼,我凌大少不用装扮一样能吸引女人的眼光。”果然,四下一望,立刻接收到两旁不少姑娘的爱慕眼光,他潇洒地一一回以迷人的微笑,效果立竿见影,只见那些姑娘家脸儿一红,恐怕晚上回家得做美梦了吧!

如此多而明显的电流流窜在身边,宁儿想忽视也难,尤其当她望见凌斐得意地朝姑娘们露齿一笑,当下脸色便黑了一半,她用力拖住他的袖子,语气近乎恶狠狠地道:“我没见过比你还臭美、脸皮厚的人!恶心死了!”

凌斐闻言笑容不变,但是加紧了拽人的力道,街上的人太多,他只能拥着她纤细的肩膀挤过人群。“喂,你要拉我去哪?”宁儿挣扎道,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啊!

“少罗嗦!”这丫头最近越来越嚣张了,说话简直没一句好听的。

她的身高刚及他肩膀而已,在他的刻意拥护下,很轻易地便挣脱了人群。凌斐拉着来到一个僻静的胡同,人们都在注意着婚礼的热闹,谁也没有留意这边。宁儿抬高下巴,透过长长的睫毛注视着他,他仿佛在生气,为什么对她就是这种恶劣的表情?如果他对自己有对别的女人一半好…呸!她在想什么?谁稀罕呢!宁儿目光不自觉地加上了愤恨和抱怨,这自大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看待过,太可恶…太伤她伟大的女性自尊了!

“你想干吗?”宁儿凶巴巴地问道,如果凌斐不是那么恶劣,也许她会悄悄承认,其实他的确长得蛮好看的。

凌斐爱煞了她生气时嫣红的双颊,他将她困在墙边,伟岸修长的身子轻易地遮住了她的身影。他一手支着墙,一手优雅地伸出拇指轻抚着她柔嫩的嘴唇。当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吐出毫不客气的话语时,他总觉得很逗,但是他无法原谅这么优美柔软的双唇怎么从来不对自己说可人的话语?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沉,有点骇人,不只一次,他都这种复杂难懂又让人心儿砰砰乱跳的眼神看着她,宁儿真有点不适应,她用力地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对她而言那种身躯被笼罩的感觉非常压抑,仿佛进了一个笼子,无法挣开一般。她再一次抱怨起他的身材,吃饱了没事长那么高干吗?

她的嘴唇才微微一动,凌斐竟以掩耳不及雷鸣之速吻住了她!呜…宁儿只能在心底呜咽,这次,她自然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唇边的湿润触感在瞬间撩拨了她的感觉,原本使劲推他的小手变成了抓紧他胸前的衣襟,除了他清爽的男性气息和越来越沉迷的脑袋,她顾及不了其他。凌斐对她的表现满意极了,他不想解释为什么再一次毫无预警吻这小丫头,也许想重温上次甜蜜的念头已久,总之他这个男人想做便做就是。他温柔诱哄着她张开双唇,然后以不可抵挡之姿入侵,挑起了她的全部甜蜜…

宁儿的理智渐渐被抛到九霄云外,直到觉得自己要窒息时才发现双腿是如此的虚弱,她的手臂竟然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颈项,仿佛挂在一棵大树上的袋鼠。不无论姿势多么引人遐思,当宁儿一瞧看那笑得得意的性感薄唇时,怒气仍是冒了上来——他竟然在大街上非礼了她,而且她还没有丝毫的反抗…

不知道是在气他还是在气自己,她的目光没有对上他的,她心虚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否则她肯定没脸再在杭州城呆下去了!算了,当是被同一只恶狗亲了两次,不理会就好!

凌斐意犹未尽地再次轻点她的嘴唇,这家伙总算在自己面前露出点女儿家娇羞了,哈哈,他就暂且把那种脸蛋红红的娇怨称为害羞吧,这种感觉太棒了!

耳边的喜庆奏乐声越来越远,宁儿的脑子也越来越清醒,她突然抬起双手,使劲地将那张恶劣的嘴角往两边一拉,满意地看着他错愕难看的表情,然后飞快地放手,从他手臂之下钻了出去,速度快地令人瞠目结舌。凌斐在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时,才摸摸自己尚在发疼的嘴角,这丫头下手可是从来不留情啊!

(冰冰每天第一件事看留言,然后更新,呵呵,心情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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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现代感的婚宴在封家堡隆重地举行,为了弥补之前对杏儿的报复和带给她的委屈,封天炀极尽所能的在婚宴上表达着对妻子的爱意,这让所有的宾客都不得不感叹,封家堡少堡主似乎是重生了一般。

作为封家二少爷的展炀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可学乖了,被人灌了十几杯之后,便找了托词离开了大厅,留下一身喜服的大哥被宾客团团包围,这次封天炀可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展炀带着几分酒意踏入自己清净的日暮轩。独自一人的时候,他脸上破天荒地呈现出一种落寞的神色,他将目光直直地投向远处的黑暗,仿佛在思念着某个人,仿佛在感叹着什么是事…他回到屋子里,抓起桌上的小酒坛,自嘲地为自己倒上一杯。呵,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学着跟大哥一样,没事喝上几杯了?

宁儿在喝完喜酒之后,便开始四处搜寻展哥哥的踪影,而凌大少爷深幽的目光在见到小丫头离席之后,变得若有所思。

丫鬟说似乎看到二少爷回日暮轩了,宁儿过去一看,果然见园子里的屋子透出恶劣点点灯光,外面的喜庆与这里的清净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不由感到纳闷,展哥哥怎么一个人这么早就回来了?

“展哥哥,展哥哥在吗?”宁儿轻扣门扉。

一会露出展炀的温柔笑脸,他拉来门道:“是宁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呵呵,我来找你啊,杏儿姐姐今天是新娘子,我想陪她还陪不上呢!”宁儿一进屋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酒坛,她疑惑地问道,“展哥哥不在前面宴厅,却独自在房间喝酒?”

“呵,那个…”展炀倒被这话问住了,这不解世事的郡主丫头又怎会明白自己的心事呢,他随即转移话题,“宁儿,你今天没跟凌斐一起?”

“展哥哥怎么好端端地说起他呢,我干吗要跟他一块?”宁儿一提到凌斐就没什么好心情,自然而然地也想到了上午街角的那一吻,让她越发气愤。

展炀眼中闪烁着玩味的笑意,每次见到宁儿时她都是跟凌斐在一起,凭着男人的直觉,他几乎可以肯定凌斐对这丫头肯定有着不一般的情意,不过宁儿…宁儿似乎对自己过于热心了些。不过终究是十五岁的小丫头,如果说感情似乎过早了些,展炀笑得更温柔了。

宁儿就喜欢展哥哥这样的笑容,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不过今天展哥哥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份沉重,多了一份她不懂的东西。

“展哥哥,你有心事吗?”宁儿问道。

“没有啊!今天是个大家开心的日子。”展炀收藏起心底最深处那股失落,掀起嘴角,想不到宁儿还是挺善于观察的嘛,他最近的确被一个娇弱的倩影搞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这只是他个人最深沉的秘密。

“好羡慕杏儿姐姐呢,有封大哥那么爱她…”小丫头感叹道,她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对上展炀,“展哥哥,我们也来干一杯好不好?”

展炀端起酒杯道:“好,为大哥和杏儿祝福,也为我们自己祝福!”

在这个新年,展炀第一次识得了感情的滋味,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牵肠挂肚,也第一次明白了相思和无可奈何…他说完话,仰头一饮而尽。

“展哥哥,你说会有人像封大哥对杏儿姐姐那样,也对我好吗?”宁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着展炀的回答,今晚的酒意和气氛让她胆子大了很多,她好想成为被展哥哥呵护的那个人。

“会,宁儿这么可爱,一定会有人好好珍惜你,疼爱你的!”展炀肯定地回答。

“那展哥哥也会像封大哥一样,全心全意地对自己的妻子好吗?”宁儿自小在宫廷长大,皇叔有无数的妃子不说,其他哪个官员没有三妻四妾的?像封大哥和杏儿姐姐这样一生只跟对方长相厮守的感情,成了她心中最最羡慕和渴望的。

“我会!”展炀回答的时候,眼前掠过那个不可能的人影,眸子中更是增添一份落寞,为什么以前没去发现她的好?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缘分?

“太好了!”宁儿激动地脱口而出,她把已经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在心底补充道,我要做展哥哥的妻子!

“恩?什么太好了?”展炀更多了几分醉意,思想有些恍惚起来。

“没什么,嘿嘿。”宁儿因酒力的关系,小脸更加酡红。

“恩。”展炀眼神开始飘忽起来,似乎真的有些醉了,醉酒之人往往跟心情有大关系,他注视着宁儿认真地说道,“宁儿,你是郡主,皇上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如意准郎君的吧,呵呵。”

一句话正中了宁儿的心病,她苦皱着眉头,突然大哭起来:“哇…呜…我不要…我才不要皇叔的指婚…”

身为郡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在杭州的日子里,她看似过得潇洒快乐,但一想到那个遥远的皇城,她就忍不住害怕,回到宫里会被皇叔和疼爱的娘娘责备不说,可能还会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出来玩了…

因为酒的关系,让宁儿变得有些混乱,有些无所顾忌,一提到最害怕的伤心事,她哇哇大哭。

展炀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睁开朦胧的眼,发现这小丫头早已哭得稀里哗啦,俏丽的鼻头和小嘴都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咧嘴一笑,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怎么啦怎么啦?我的郡主丫头怎么一下子就哭啦?”

“哇…”被他这么温柔的一安抚,宁儿哭得更大声,她将小脸埋进他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如果她回京城,她就永远见不到展哥哥了,更别说想要嫁给他做妻子,可是这些现在有什么办法呢?“呜…”

“别哭别哭…”哭得这么凄惨,展炀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了。

凌斐一手推开门,里面的哭声让他顾不上什么礼节了。早就知道这丫头会来找封展炀,可现在面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怒火中烧,如同同时引燃了无数的小火花,在他胸口爆炸开来。他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都快要纠结起来了,他的眸子抑郁地要把人吸入旋涡——而宁儿仍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小脸埋在展炀的怀中一个劲地哭,展炀对突然进屋的男人开始是微微皱眉,随即像松了口气般地挂上了一抹微笑。

凌斐不明白展炀何以会出现那样的表情,他来不及多思索,这个哭泣的丫头把他的心似乎搅和得烦躁极了!他几个大步上前,将宁儿自凳子上拉了起来,她那皱巴巴的小脸有点惨不忍赌,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凌斐,吓得呆愣了几秒钟。

展炀不动声色的将宁儿转移到凌斐怀中,自己揉揉发酸的太阳穴,坐了下来。

凌斐箍紧怀中纤细的小腰,一个微微使劲,便将她带出屋子。

凌斐抱起尚在错愕中低泣的人儿直接跃上了屋檐,几个快步飞跃之后,便稳稳地落到地面,沿着弯弯的小路,借着依稀的月光,他将她带到了封家堡的后山上。

宁儿平日极少喝酒,今日杏儿姐姐大喜,她也不受任何约束,自然放开多饮了几杯,这会酒劲发作身子软绵绵的,浑身使不上劲,她嘟哝着锤打着他厚实的胸膛,慢慢地停止了啜泣,在这个散发着熟悉体味的怀抱里,她有点不想动了…

山中的冷风撩起了她的发丝,隐隐感到一阵寒意,宁儿一个劲地靠紧那温暖的源泉,她一手抓着他的衣襟,一手胡乱捶着他坚硬的胸膛,星眸半睁,望见漆黑的天空如一块大幕布,眼前的男人面孔是如此熟悉,可他抿嘴严肃的样子又有点可恶,于是她忍不住抬起小手,不安分地摸上了凌斐的俊脸。

“呵呵…”她扯着他的脸皮,这才完全停止啜泣,模糊不清地低笑起来。

发丝吹到了凌斐的鼻间,随着酒气而来的是淡淡的少女幽香,他停下了脚步,在一块大石头边将她放了下来,小家伙还不安静下来,一会哭一会傻笑,隐约还能看到脸蛋上的泪痕。他的感觉特别复杂,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感情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个冲动就将她带到这山上来了,夜里的空气特别清冷,初春的寒意侵袭着他们,搂着娇躯的手臂紧了紧。

凌斐被冷风一吹,脑子刹时清醒了许多。这里三面环山,山上都是突出的岩石,枫林就坐落在它的怀抱里。而石壁上的有个岩洞十分隐蔽,这是上次他来找姐夫时无意中发现的,除了姐夫和他,恐怕没有其他人知道山洞的存在。

凌斐抱紧宁儿,一提气,轻便地跃上了山洞,,没有原因,今天晚上,他就是不想带她回去那个封家堡。瞧她那纤细的身子伏在自己怀中是多么地自然,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是多么地可爱…

猛然间,脑子中火花一闪,凌斐意识到一个许久以来刻意忽视的问题——他喜欢上她了!这个发育未良,毫无温柔可言的郡主丫头!

凌斐将怀中的身子轻轻地放在洞里的草堆上,一边拾起洞中的柴火一边从身上他掏出火褶子,火苗很快窜上来了,小小的山洞变得明亮起来。红色的火焰在跳跃,凌斐的心情却难以言预地矛盾挣扎着。

宁儿真的醉了,谁叫她不假思索地喝了那么多酒。火光照映着她的脸颊红通通的,她微蹙着眉头在草堆上翻了个身,觉得身下的“床”特别硬,她咕哝地抱怨了一句,小手开始无意识地四处触摸起来,仿佛在寻找更为舒适的地方。终于她的手摸到了一个软软的而富有弹性的东西,便以极快地速度将小脑袋枕了上去。

凌斐正在懊恼地思索着对这小丫头的感觉,见她在瞬间就动作迅速地趴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舒服地叹出一口气。他低头一看,这小家伙八成不知道自己紧紧巴着不放的是什么东西吧?她长长的睫毛密密地覆盖在眼睛上,像两排小扇子轻轻颤抖,小嘴因枕着自己的大腿而微张,耳际的发丝有几撮不听话地落在脸颊上…

她此时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看起来天真无邪,这个当初装扮小子的丫头,已经慢慢地长大了,出于男人的本能,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移,果然见那胸前两团微微凸起,可以想象得到那里柔软的触感。凌斐的眸子暗了暗,注视着那娇嫩的红唇,喉间涌起一种莫名的渴望。

就在此时,一条透明的液体自小嘴中流了下来。

天,那是什么?她竟然在流口水!口水还直接滴到了他的大腿上,很快布料便晕染了一圈。

凌斐皱起了眉头,刚刚燃起的热情像被淋了一盆凉水,刹时冷却下来。

宁丫头不自觉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之后,双唇动了动又翻了个身,凌斐眉头都要聚在一起了,这…这简直太不雅了!他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根本称不上女人的人动心,对,肯定是多喝了几杯姐夫的喜酒,搞错了!他再看向宁儿胸前微微凸起的两团,不屑地扯扯嘴角,他该喜欢的是温柔又丰满的女人才对!

凌斐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看看宁儿不良的睡相,又想想寻芳阁的姑娘们,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理智。他努力回想在某个花魁怀中那醉人的滋味,美人儿纤纤玉指,身材婀娜多姿,说话软软甜甜,声音娇媚动人…凌斐故意漠视大腿上丫头,诅咒着自己干吗一个冲动把她带到这山洞来,真是疯了,马上就送她回去好了。

凌斐边骂着自己边摇摇宁儿的身子,道:“醒醒!醒来…喂…”

小丫头一动不动,一滴透明的液体再次从嘴角垂了下来。

凌斐翻了个白眼,望向洞外,这才发现外面似乎已经下起了小雨。春无三日晴,春风一吹,小雨随时西西呖呖地落下,这个冲动的男人只能无奈地陪着酒醉好眠的小丫头呆在这里了,真是后悔莫及啊!他顺手捡起身边的干柴,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火苗燃得更旺了。

这小丫头是个郡主,她迟早都要回京城的不是吗?那个豪华的宣王府才是她的家,将来皇上肯定会将她指给一个身份高贵配得上她的人…凌斐心情顿时又变得恶劣起来,身份高贵?哼!转而一眼,他这么生气干吗?郡主不就是配王公贵族的吗?况且这种站没站相的小丫头,送给他他都不要!

凌斐刻意地将大腿上的小脑袋轻轻地挪到草堆上,他才不要被她影响呢!

宁儿努力睁开眸子,她的脑子好沉哦,仿佛有无数火花在眼前跳跃,只迷糊地从眼缝里睨了一眼,又晕忽忽地闭上双目,身子有意识地再次贴上那富有弹性的大腿,还是这个地方窝着舒服。

凌斐之前的柔情早已被一滴口水给破坏掉了,他见这小脑袋又枕了上来,眸子一眯,再次试图挪开她。迷糊中的宁儿仿佛有了预感,两只手紧紧地巴住人家的裤腿,小脸一个劲地磨蹭,越靠越紧…

活该了!这是什么该死地反应!凌斐低咒,他发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用力一磨蹭,仿佛有一股电流通遍全身,他竟然瞬间有了强烈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凌斐咬咬牙,深呼吸了一口,他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怎么会对一个流着口水的傻丫头有感觉,绝对是刚刚想醉人的花娘想多了!

大概是柴火烧得越来越旺,宁儿觉得浑身渐渐发热起来。她又将小脸蹭了蹭之后,开始扯着自己的衣领,嘴巴也不闲着地念了起来:“热!…热死了!”

难道喝酒后的女人都会这样?要不是了解这丫头的性子,凌斐说不定会认为她在勾引他。因为她已经边扯着自己的领子,边抓着他的衣服试图坐起来,无奈小手一点力都使不上,抓着他衣服的手一次次地滑落下来,自己没有坐起来,他胸前的衣襟却被拉开了。

凌斐只得好心地帮她一把,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提了上来,她立即倒在他怀中。

“热…唔…”小嘴里喷着酒气,随着睫毛的颤动,宁儿费力地睁开眼睛,咦?面前好多个脑袋…好多张脸哦!这张脸看起来很面熟,好象在哪见过,她抹了抹嘴巴,叫道,“展哥哥…呵呵,展哥哥…”

这该死的小丫头,他凌斐独一无二俊帅无比的脸孔竟然被误认为成他人,尽管不得不承认封展炀那家伙也不赖,不过明明是看着自己却喊别人的名字,实在大大有伤他男人的自尊。可怜的凌大少,自尊已经不知道被人无意中伤了多少次了,他无语地瞪着她。

“展哥哥…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宁儿根本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酒精的作用让她只记得这个男人好熟悉哦,这个胸膛也很熟悉,嘻嘻,一定是展哥哥,他说过他会一辈子只疼他的妻子,永远对他妻子好的…她要做展哥哥的妻子…呵呵。

“展哥哥…你说好不好?”宁儿继续不怕死的问着,小手也没停下扯开衣领的动作,“展哥哥…好不好?”

凌斐肯定没发现自己已经气绿了脸,火光的照映的确让人无法分辨颜色,但是他的怒气越来越明显,可惜宁儿从来没怕过他,尤其是现在。

“不好!”他粗鲁地抓住乱动的小手,制止她继续扯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呜…人家…想做你的妻子…”宁儿一听见被拒绝,表情马上变得布满委屈,她不依地嚷道,“展哥哥…人家想做…”

凌斐及时捂住她的小嘴,那样耳的话她可不想听到第二遍,早就知道这丫头对封展炀热心地过火,没事便嚷着去封家堡,偶尔还小住几天,原来她已经对他用情到这个地步了,竟然想做封展炀的妻子?

凌斐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绝对不承认那是因为嫉妒而气愤,他只是气不过自己这样一个优秀无比的青年才俊站在这丫头面前,她却从来不懂欣赏…

被捂住嘴巴的宁儿难受地摇摇头,她扭过头躲开他的大手,小嘴一得到自由,立即开始发挥了作用:“展哥哥…呜,答应我嘛…”她开始晃动着身子撒起娇来。

我是不会答应的!凌斐在心底回答,至少在杭州,她得听他的!她还欠他三件事,现在想好了,第一件事便是以后再不准她喝酒,女人喝醉酒了真麻烦,就这样把终身都搭了进去还不知道。

“展哥哥…”宁儿闭着眼睛轻唤着,见展哥哥没有答应自己,她内心一急,血液流动地更快了!“热…”她的脸蛋越来越红,额头渐渐冒着细密的汗珠,大冷天的衣服就是穿得多,终于一个使劲,胸前的细带被扯落开来,她满意地吐出一口气。

眼见看碧绿色的肚兜露了出来,凌斐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了。尽管那肚兜里包裹的身躯纤细而柔弱,但这样鲜艳的一种颜色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在火花的影射下形成了一种妖冶的效果,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妖冶”这个词会出现在这丫头的身上。凌斐开始感觉口干舌燥起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告诉自己,然后飞快地将她半敞的衣裳拉了拢来。宁儿抱怨地咕哝一声,拍掉他的手,又一扯,这会扯得更开,几层的外衣都被扯到了肩膀…

这算什么?跟一个不清醒的醉鬼在搞拉锯战!凌斐却无奈了!他用力提起她的身子,拍拍她的脸颊,低吼道:“你给我醒来,臭丫头!醒来!”宁儿身子随着他的力道而摇晃,头倒是越痛了!

“展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粗鲁了…人家头好晕啊…又热…”宁儿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身子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自作孽不可活!凌斐可算明白了,他干吗一个冲动将她带到这后山啊!现在自己不能休息,还得费心来应付这醉鬼!尤其听到那张小嘴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就气得没处发火。

“晕…”宁儿真的感到额心痛得厉害,整个眼睛都要冒星星点点了,展哥哥不是一直很温柔的吗?难道自己喝多了,他就不喜欢自己了?呜…不要这样,她好难过啊!她吸吸鼻子,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受够了!凌斐从没见过这样喝醉酒的女孩子,一会哭一会笑,认错了人还蛮不讲理,他干脆一把横抱起她,将她抱到洞口,冷风立刻飕飕地吹了过来,冰凉的雨丝随着风也飘打到人的脸上,几秒钟之后,宁儿开始缩起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好家伙,看你还热不?

凌斐看看外面的小雨,风大得厉害,吹得树梢呼呼作响,他十分懊恼,这儿离封家堡还得走上一刻,若就此将醉丫头抱回去,恐怕明天她还得吃药了。几经思量,他无奈地叹口气,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似乎胡闹够了,身子也不热了,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动也不动了。一会之后,凌斐将这丫头又抱回了火堆旁。

这一次,宁儿再也没有哭没有傻笑,自动找到了最舒适的地方——他温暖的怀抱,带着一抹笑意,静静地睡去。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地裹住她,大方地让她靠住自己。

头一次,为凌斐了一个称不上女人的女人,彻夜未眠。

当洞外透进一丝光亮,洞里的火光也渐渐消失,凌斐正在哈欠连天,他微微动了动身子,这个小丫头倒是睡得舒服,可为难了大少爷他,全身骨头几乎都要发酸了,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坐一整夜简直比练上一天功还要辛苦。尤其是偶尔思想起了风浪,想入非非的时候,那对他而言简直是难熬的痛苦与残酷的考验…

无论如何,天已经亮了,雨似乎也停了,漫长的苦难总算到了尽头。

宁儿睡得可香呢,既温暖又舒服,只是怎么感觉脖子有点酸酸的,额头还隐隐做痛?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完了习惯性抹了一下嘴唇,然后将脑袋再次往热源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