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面色冰冷地迈过脏乱污秽的地面,月辉的照射下,水洼一处处可见,也不知是干净的雪水还是恶心的尿水。

二人行至门边。

门虚掩着,昏黄的烛光透了出来。从门缝望去,能看见一名身形削瘦的妇女,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要递给对面衣衫褴褛的老婆婆。

“落花洞女,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你要多少银子都行,我只求你,帮我!”

妇人苦苦地哀求。

旁人遇见落花洞女都避之不及,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卑躬屈膝地跪在了她面前呢?

“我帮不了,你走。”

落花洞女拒绝了她。

妇人把被落花洞女丢在地上的梳子捡起,朝前跪走了几步,泪如雨下:“我找我丈夫找了好多年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上门,我不希望他客死他乡了,却连尸骨都不知在哪儿。你就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儿上,帮帮我吧!”

廖子承皱眉。

颜博朝里望了一眼,对着被冻得麻木的双手哈了几口气,小声解释道:“落花洞女是天神的未婚妻,她有法术。能与死者的灵魂交流,知道死者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很多失踪的人啊,都是她帮忙找到尸体的!”

“太玄乎了吧?”廖子承紧了紧被风吹散的氅衣,喝了太多酒的缘故,白皙的俊脸上染了一丝酡红,如醉人的胭脂。

颜博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这人长得太妖孽了,他一个大男人居然都心脏怦怦直跳了,看王歆的时候都没跳这么厉害!

屋内,那名妇人又苦苦地求了许久,但落花洞女丝毫不为之所动。妇人无法,拾起梳子,一改先前的卑微,厉声呵斥道:“什么破玩意儿?不就是个疯乞丐吗?老娘找你是看得起你!装清高?我呸!你根本是没那真本事!招摇撞骗的孬种!”

语毕,又朝落花洞女啐了口唾沫星子,这才愤愤然地夺门而出。太过气愤的缘故,连门口站了两个大活人也没看清楚。

颜博捏了把冷汗,这妇人,求着人家的时候像只猫儿,求不到便变成了豹,真狠!

待到那妇人走远,颜博与廖子承一块儿步入了屋内。

这是一间乱得几乎没地方落脚的屋子,左边的衣柜半开,衣裳掉了出来;右边的板凳倒地,一个不知被谁打破的碗碎了一地,汤汁结了冰。

唯一一处看得过眼的地方是落花洞女身后的那张床。床上,铺着素白褥子,棉被丁香色,枕头奶黄色,整洁得没有一丝污渍,也没有一丝褶皱。

很奇怪,明明屋子这么乱,床却这么干净。

颜博的嘴角抽了抽,正色道:“落花洞女,我们是官府的,来查案,希望你尽量配合。”

被唤作落花洞女的老妇人,摸了摸脸上长长的刀疤,阴测测地咧了咧唇角,看似在笑,却又不叫人感到丝毫笑意:“查什么案?”

颜博四下看了看,搬起倒在地上的长凳子,用袖口擦拭干净,“子承,坐。”

廖子承坐下,颜博也坐下。

随即,颜博皱了皱眉,说道:“我们怀疑你…愚弄民众、招摇撞骗,想将你缉拿归案!但如果,你有法子证明自己没有诓骗世人,我们也可,饶你一回!”

明明是来求人的,却讲得这般冠冕堂皇。

落花洞女不知是真没听出颜博的小九九,亦或是压根儿便不怕,看了二人一眼,语气如常道:“你们要我怎么证明?”

廖子承眉心微蹙,问道:“你真的可以与亡灵对话?”

落花洞女摇了摇头:“对话谈不上,只是如果他们在死前留下了强烈的意志,我能够追踪到。”

廖子承的手指在大腿上弹了几下,不疾不徐地问:“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帮她找到客死他乡的丈夫?”

“唉!”落花洞女幽幽一叹,双手交叠于腿上,垂眸盯着地板的方向,烛光自高处落下,照得她如一尊蛰伏的鬼魅,“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在临死前留下了强大的意志。况且,她的丈夫也有可能根本没死。”

“你的意思是,你找得到就是你的本事,找不到就是对方没死或者没留下意志。”廖子承似是而非地笑了。

落花洞女抬眸,看了看他,眸光微微一动,又垂下眸子,很耐心地解释道:“一般来说,枉死的人会在弥留的那一瞬留下强大的怨念,这种怨念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它们会一直停留在被杀的地方,我就是通过感应这种怨念而找到死者的尸体。但如果,死者的尸体被人搬到很远的地方,那么我也是找不到了。”

颜博挠了挠头,有些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冤死鬼好找,正常死亡的找不着?”

落花洞女点了点头:“没错,正常死亡的人,内心趋于平静,很快就能转世投胎。只有枉死者,才冤魂不散,等待救赎与复仇。”

颜博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好…好…好可怕…”

落花洞女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可怕的?你三哥死了之后,灵魂飘到你床前,叫了你整整三天,说他死得冤枉,你都没搭理他。”

“啊——”颜博一惊,几乎是本能地跳向了廖子承怀里!

廖子承一闪,他摔倒了地上!

太不够义气了…

廖子承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递到了落花洞女桌上。

落花洞女拿过哨子,闭上眼,嘴里念起了一阵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豆大的汗水自鬓角流了下来,她仿佛历经了一次生死浩劫,再次睁眼时,一张枯黄的脸惨白如蜡纸:“怨气好重,福建,建阳,县衙。”

廖子承的脸色微微变了。

颜博揉着几乎要摔开花的屁股,苦着脸问:“什么呀?什么福建建阳衙门?”

廖子承深深地看了落花洞女一眼,拿回父亲生前送给他的哨子,顿了顿,又给了落花洞女一方绣了兰花的帕子。

落花洞女将手放在了帕子上,再出闭眼,再度念起了咒语。

这一回,较之之前花的时间更久。

“我感应不到。她或许是还活着,或许,是死得没有怨言。”

廖子承的眸色又深了一分。

颜博呆呆愣愣地挠头,不明白向来风雷啸而不惊的廖子承缘何接连变了脸色:“哨子和帕子…是谁的呀?”

廖子承垂眸,看向手中早已泛黄的帕子,轻声道:“我爹和我娘的。”

“…”颜博张嘴,哑口无言了。众所周知,落花洞女是江南道湘西人,离开湘西后便直接来了琅琊,她可没去过福建,更不可能认识廖子承的父母。但仅凭着一个哨子,她便推断出了廖子承父亲含恨去世的地方。这…这绝非危言耸听,她是真的能通灵!

廖子承的神色一点点变得复杂。

落花洞女平淡无波地看向了二人:“不知两位大人,可确认完毕了?确认完毕了的话,我要休息了。”

“等等。”廖子承叫住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牌,“再求证一次。”

落花洞女扶额,叹了叹,说道:“通灵是很耗费心神的,如果你们非要继续求证,就请改天再来吧!我年纪大了,实在耗不起。”

廖子承看了看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点头:“好,三天后,我再来找你。”

语毕,转身,与颜博一块儿朝门外走去。

“慢!”这回,换落花洞女叫住了他。

颜博转过身,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叫我?”

落花洞女摇头,脸色非常虚弱,抬手,指向廖子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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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惊人的推理(一更)

一大早,年绛珠便把华珠捞了起来。华珠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又翻身趴回了床上。

年绛珠抽她屁股:“你说你怎么比我这个孕妇还能睡?快起来!”

华珠昨夜根本没睡好,年绛珠是孕妇,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到她肚子,一整晚都战战兢兢的。好容易后半夜实在扛不住睡了过去,可还没睡够,又得被拉起来,华珠自然不干:“再睡会儿。”

大过年的,年绛珠哪儿能允许她睡懒觉?

“起来贴对联儿了,我专门留着等你回来贴的!”

专门俩字儿都搬出来了,华珠不得已,盯着黑黝黝的黑眼圈起了床。她与廖子承提前出发,巧儿、流风、七宝后边才到,眼下,服侍华珠的重任便落到了银杏的头上。

银杏倒是非常感激华珠当初“收留”了她,虽然这收留带了许多威胁的性质,但事实证明,太太已经渐渐远离了政治舞台,如今镇长掌管颜府的是四奶奶。诚如华珠预言的那样,太太发现她是四奶奶的人了,可四奶奶保下她了。所以,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银杏笑着挽起华珠的青丝:“太滑了,都不好盘髻。”

华珠就道:“那是你手艺不精。”

银杏笑了笑,给华珠梳了个妇人的式样,戴了两支海棠花金钗,并一朵碧玉珠花。

华珠满意地照了照镜子,与年绛珠一块儿用了膳。

年绛珠擦了擦嘴,吩咐银杏道:“把翠儿叫来,待会儿一块儿剪窗花。”

既然是要给吴秀梅做养女的,年绛珠也权当她是亲戚了。

须臾,廖子承与颜博回来了。

年绛珠笑着与廖子承打了招呼,随机看向一脸奸笑的颜博,冷冷一哼:“哟,还知道回来呀?”语毕,放下对联,对华珠道,“我进屋拿点金粉。”

“好。”华珠点头。

另一边,颜博缩了缩脖子,深吸一口气,打了帘子跟进去。

年绛珠没好脸色给他,闷头拉开抽屉找金粉,金粉用处不大,对联上原本便洒了不少,她这么做,不过是借故与颜博独处一番罢了。

颜博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讪讪笑道:“绛珠,生我气啦?”

年绛珠打开他的手,横了他一眼,走到案桌前,调了调熏炉的火苗子:“呵,我哪儿敢生四爷的气呀?四爷现在可是家主,我一介小妇人巴结您都来不及,如何敢置气?”

还说没生气,都阴阳怪气成这样了。颜博捏了把冷汗,厚着脸皮贴了上去:“我昨儿不是跟子承喝高了吗?你都不知道啊,我其实特别想回来,他那小子,给憋坏了你知道吧?他非拉着我喝!”

“切!”年绛珠推开了他。

颜博拍着胸脯道:“我骗你做什么呀?二妹根本不知道子承爱喝酒,子承也不敢告诉二妹,昨儿就拉着我做挡箭牌喝了大半夜,我不能不仗义,不是?”

年绛珠奴了奴嘴儿,似是依然不信,却没再次把颜博推开:“这么说,子承一直瞒着二妹了?”

颜博信誓旦旦道:“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诚实?我呀,恨不得把我八辈子的老底儿全部揭开给你看,别的男人,可都是对自己妻子藏着掖着的!”

“那…二妹…太可怜了,连自己丈夫的嗜好都不清楚。”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嗜好,年绛珠的神色松动了。

颜博“悲痛欲绝”道:“是啊是啊,哪个女人能有你这么幸福?”

年绛珠嗔了嗔他:“少贫嘴!昨晚,讲了我不少坏话吧,嗯?跟子承吐了不少苦水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年绛珠面前,颜博早就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面部表情,颜博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没有!绝对没有!你又漂亮又能干又孝顺又通情达理,还把偌大的家业治理得井井有条,我是这辈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再不满足,我得遭天打雷劈了!”

“去你的!”年绛珠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眼波一转,又慢悠悠地问,“没嫌我不许你见妾室和庶子?”

“我发誓,绝对没有!”

“没说我管你管得太紧?”

“谁要说了这话谁就是乌龟王八蛋!你管我那是在意我,我知道好歹的,真的,绛珠,跟你在一起我可满足可满足了。恨不得衙门也不去了,孩子也不管了,就天天跟你腻一块儿!绛珠~绛珠~”讲到最后,颜博软软地在她胸口蹭了起来。

年绛珠被她蹭得邪火直冒,但白日宣。淫。这事儿她做不出来,就忍住浴火,推开他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一边理着衣襟一边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想通了,好歹你是个爷们儿,我怎么着也得给你几分面子。今晚,你去晴儿和曦之那儿过夜吧。”

好咧!颜博的心底发出了这样的呼声,可这种呼声不过是在胸腔游走了一圈,便死死卡在了喉咙。与绛珠斗法这么多年,他要是看不出来这是绛珠的试探就太说不过去了。他要真一口答应,她准闹得他一个月不得安宁。从前吧,她无子,又有婆婆压着,不怎么抬得起头。现在,生了俩带把儿的,肚子里又踹了个有可能也是带把儿的,还做了颜府的主母。她的气焰已经连天王老子都压不住了。

颜博暗自苦叹,随即讨好一笑:“我说了以后都不碰别人了,你怎么不信我?大过年的守岁,我自然要跟你和咱们儿子一起了,跟姨娘和庶子算怎么回事儿?”

年绛珠满意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她可不像华珠那么开放,大白天的主动亲吻丈夫,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亲完,一张脸就红透了。

这副娇羞迷人的样子,亮得颜博心神一阵晃荡,抱着她就滚到了床上。

“绛珠,我想要你。”

年绛珠妩媚一笑,用膝盖抵住了他,不让他彻底压下来:“现在不行。”

“绛珠,好绛珠,宝贝儿绛珠,我求你了…”颜博“委屈”得恨不得哭了。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想要,越是不能给。不然人家怎么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呢?年绛珠的小手在他胸前画了几个圈圈,撩拨得他几欲失控,随即,年绛珠媚眼如丝道:“这两日我不大舒服,四爷若是等不及,去找晴儿吧。”

颜博快要被年绛珠给“折磨”死了,连汗水都流下来了:“晚…晚上,看爷怎么收拾你!”

年绛珠起身,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热气:“妾身等着,四爷可别留情。”

女人女人女人,真能撩拨!快爆炸了!

相较于这边的“水深火热”,外屋的廖子承与年华珠却是海晏河清。

几名丫鬟在房里钻来钻去,二人分别坐在两张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冒椅上,偷瞄着对方,却又不敢冲上去。

“睡得好吗?”廖子承轻声问。

“还行。”一点都不好,睡得累死了。华珠起身,走到桌边拿起一副对联,一名丫鬟又抱来一摞子新的,说,“表姑奶奶,你再瞧瞧这个。”

“哦,好。”华珠心不在焉地翻了翻,问廖子承,“你们昨晚喝酒喝到很晚?”

“不算太晚,后面出去了一趟。”说话间,廖子承来到华珠身边,垂下宽袖,借宽袖的遮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华珠唇角微勾,对面,一名心灵手巧的丫鬟剪着窗花,华珠称赞了一句“真漂亮”,丫鬟含羞一笑,低头继续剪。

廖子承轻轻挠起了她手心,痒痒的、麻麻的。

华珠心头一动,轻声问:“你们去了哪里?”

“去找了落花洞女,颜博说她能通灵,有可能可以帮我们找到失踪的船只。”廖子承顿了顿,又道,“我给她看了我爹娘生前用过的东西,她成功说出了我爹死亡的地点。她说,因为我爹是枉死的,怨气很重,她能感受到。我娘死得了无牵挂,她感受不到。”

“这么神奇?”华珠凝了凝眸,继续压得音量,“如果她能感受到那些船员的怨气,说明,船上已经有人丧生了?”

廖子承点头,眸色变得复杂。

“那倒不如别感受到,起码他们都活着。”念叨完毕,华珠拍了拍脑门儿,“哎!我们怎么能信这种迷信?世上没有鬼神,她所谓的感应怨念,或许只是巧合。”

这话讲出来连华珠自己都不信,廖大人被烧死在衙门的事,只有她和廖子承知道,外头的人都以为廖大人是在家中病死的。

莫非,这个落花洞女的法术是真的?

廖子承捏了捏华珠的小手:“我约了她三天后见面,她帮忙感应船员的怨气。”

华珠的心头涌上一层说不出的怪异,总觉得一些事解决太快,不尽真实:“子承啊,你想到第四张地图被淑云藏在哪里了吗?”

廖子承淡淡摇头:“暂时没有。”

华珠抿了抿唇,若有所思道:“你说,淑云真的知道地图在哪儿吗?她会不会早就把地图给别人了,然后只是在骗我们?”

“怎么?你觉得淑云死得太突然了?”廖子承听出了华珠话里的意思。

华珠点头:“我的确是这个意思,或许——唉,算了,是我想多了,应该不是那样。”

廖子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另一手细细摩挲着对联:“又或者你猜的没错。”

“你…”华珠愣愣地看着她。

“还记得,梅庄四女从梅庄习得的本事是什么吗?”廖子承也看向她,轻轻地问。

华珠想了想,说道:“记得,意识之术,能操控人的情绪,能毁掉人的记忆,还有心智。”

廖子承拉着她,在一旁的软榻上坐好,又问:“你对梅庄的另外几女的印象如何?”

华珠调整了一下坐姿,又看了看不远处安心剪窗花的丫鬟,低声道:“柳昭昭、染千桦、长乐公主、明德太后,她们…都是非常坚强、非常厉害的女子。”

廖子承的手指在软榻上弹了几下:“还有呢?她们有什么相似的经历?”

华珠摸了摸眉毛:“相似的经历啊,她们都…她们的感情都受挫了,都是爱而不得。”

柳昭昭爱赫连笙,却输给了李婉。

染千桦爱陈轩也好,爱染天赐也罢,都以失败告终。

长乐公主爱陈轩,但陈轩的心里只有梅庄与染千桦。

明德太后爱慕容家的王爷,可那个王爷娶妻生子了。

总之,都是苦命的女人。

思及此处,华珠的眼睛猛地一眨:“淑云跟她们不一样!气质、智商、心性,全都低了好几个档次。然后经历也不大相同,淑云的心里根本没什么感情。难道——”

廖子承的眸子里溢出一点一点的寒光:“我之前跟你说,我见过更厉害的意识之术,所以我才没中淑云的招。”

“更厉害的意识之术…是怎样的?”华珠揪紧了袖子,问。

廖子承握了握拳头,眸光寒凉如水:“淑云只懂消除人的记忆,有一种意识之术,能给人制造全新的记忆。”

华珠张大了嘴:“淑云…淑云她…”

廖子承就道:“淑云是傀儡,真正的梅庄四女还活在世上!”

继续号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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