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杰被声音惊醒,摘下眼罩,刚好看到舒晴拿着自己的手机,他迷迷糊糊,接过来舒晴递过去的手机。

“你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就不怕辐射吗?”

沈英杰看了一眼微信,抬头看向走向镜子的舒晴。

舒晴正站在镜子前化妆,身上是一条漂亮修身的连衣裙。沈英杰走上前,给两人叫了早餐。

“你这条裙子……昨晚放包里带来的?今天有活动?”

舒晴正在画眉:“中午约了个潜在客户,所以要打扮一下。本来是想回家,但这个客户我真的想争取,所以约了中午,这样吃完饭我可以直接回家。”

“大客户?哪个行业的?”

舒晴想了想:“机械类的。”

“汽车?”

舒晴歪头一笑:“不告诉你,说好了不聊工作的。”

沈英杰上下打量舒晴的曼妙身姿:“你平时见潜在客户,都打扮成这样?看着就跟等着别人占便宜似的。”

“喂!”

沈英杰头像:“当我没说。”

“你呢,大周末的,有什么节目吗?”

沈英杰帮她整理包:“约了人Brunch。”

“是不是太红了?”舒晴唇膏涂到一半,又拿出至今擦掉一层唇膏,“唔,你说得有点道理,那家伙好像确实对我有点意思,我还是低调点。”

江达琳离开咖啡馆后给谭新凯打了电话,她低着头站在街边,远处谭新凯脸上带伤走过来:“你找我什么事?”

江达琳抬起头,面露失望:“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方案偷给名仕?为什么要利用我,出卖我们公司的客户给别人。”

“这很难懂吗?为了利益啊!”谭新凯冷笑一声,“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行不行?谁不是这么干啊?你知不知道闫晓慧找名仕要多少?人家是直接拿分红的好吗?要不是飞扬内审风头太紧,闫晓慧的手缩回去了,你以为你们能拿到小力士奶粉的单子?你也别以为你们公司那些人就是清白了,就那舒晴,还有卫哲,他们谁敢站在这儿说,自己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

“可我是你女朋友啊!”

“朋友又怎么样?女朋友是能帮我买房还是买车了?我不拿着态度的机密去找君来佳选换点儿期权,我难道还能指望你啊?就你那个妈,我都恶心的不行了好吗?”谭新凯像疯了一样,“她说就算我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她也会让你把孩子打掉。呵呵,说真的,我应该试试的,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那么狠心……”

“还有你那个爹,那么多人的投资款,上亿的资金,说挪用就挪用了,你还好意思说我无耻,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是吧……”

江达琳浑身发抖,一耳光打在谭新凯脸上:“你胡说八道,我爸是无辜的!”

“无辜?无辜你让他站出来啊,有种他别玩人间蒸发啊!”谭新凯捂着脸,甩了甩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拜你所赐,我的工作也泡汤了,我们两清了啊!”

江达琳疲惫地走回家,靠着房间的门坐在地上,她表情低落,索性一动不动,也不想理会手机上响起的各种消息。

虽说是让江达琳独自待着,邦尼还是担心,索性去了江达琳家。邦尼端着一碗馄饨敲卧室门:“江总裁,您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啦,饿不饿呀?要不要吃点呀?”

“不吃,我一点都不饿。”

邦尼靠在墙边:“一点都不饿,你成仙啦?我可是特意去王家沙给你买的你最喜欢虾仁馄饨,真的不吃?”

卧室门被打开,江达琳看了眼馄饨,凑过去闻闻:“算了,真的没胃口。”

邦尼把馄饨放在桌子上:“怎么会没胃口,你不是说你还甩了那渣男一巴掌,而且先转身离去的也是你嘛,这已经是分手大获全胜的标志了,干吗还一副失恋的样子。”

“我不仅仅是失恋,我是失望啊。”江达琳靠在墙上,表情郁闷,“我现在有点明白卫哲为什么会不婚主义了,他一定也是太伤心了吧?”

“他大概是太伤别人的心了。”邦尼翻了个白眼,“唉,算了,好歹也是你的初恋,就允许你悲哀个几天吧,不过不要太久啊。”

“我就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

“都这样了还知道顺便黑我,看来还不算病入膏肓。那我吃了啊!”

江达琳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卧室:“你吃吧,我再去躺会儿……”

邦尼吃着馄饨,想了想,先给林肯打了电话:“江达琳情绪不太好,我晚上住她家不回来了。”

挂断电话,邦尼吃了一会儿,又点开了通讯录。

裴瑜开着车,副驾驶座坐着卫哲,车停下来,卫哲和裴瑜一起下车。裴瑜靠在车门处:“号称是你送我回家,却是我开的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卫哲笑道:“这是好事,说明女人不再是弱势地位,而男人依旧在尽职尽责尽义务。”

裴瑜失笑:“那……你要不要上楼?”

卫哲摇头:“还是算了,我怕遇到别人。”

裴瑜斜睨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卫哲努努嘴:“不是我胆小。是你家灯亮着。”

裴瑜转身往上看,忽地笑起来:“Sorry,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黏糊,老喜欢搞什么惊喜,其实都是惊吓。”

卫哲无所谓地笑笑:“我就当你是炫耀了,走了。”

“喂,你不至于连goodbye kiss都不给了吧?”

两人四目相对时,卫哲手机忽然响起,他接起电话,是邦尼打来的电话。

“卫哲老师,江达琳都一天没吃饭了,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你神通广大,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卫哲摊摊手,转身往外走:“饿饿也好,可以清醒点儿……”

豪华车停在舒晴家小区门口,汤总抓着舒晴的手使劲握着不肯放。舒晴压抑着心底的不舒服,也没表现出来:“谢谢您送我回来,您上车吧。”

汤总笑容油腻,眼角皱纹堆叠在一起:“好好好。再见再见。”

等汤总的车离去,舒晴脸色秒变,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从包里拿出一瓶干洗液,直接倒手上洗手。

沈英杰一脸好笑:“啧啧,这么嫌弃啊!大客户的心都要被你伤透了。”

舒晴吓一跳,回头看:“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跟女同事约了Brunch吗,这么早结束?”

“我不在这,怎么会看到大客户送你回家呢?”沈英杰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我可没跟你说是女同事。”

舒晴嘲讽地笑:“哪有两个男人约吃Brunch的?我又不傻。”

沈英杰摇摇头,跟在她身后:“难怪人家说跟公关女谈恋爱最没意思,懂得太多了……好吧,是女同事,不过我说完正经事就提前告退了。”

舒晴脸上露出一抹笑,娇嗔道:“告退就告退吧……你跟着我干吗,我是要回家,难道你还想跟我上楼啊。”

沈英杰在身后搂住她:“道……下午是你的家庭时间嘛,晚上看电影呗怎么样?”

舒晴回头看他,眼波流转,笑眼温柔。

第二十章 她失恋了

江达琳坐在阳台上,望着皎洁明亮的月亮发呆,一旁的邦尼正在呼呼大睡,卫哲发来消息,让她打开电脑。

江达琳愣了愣,跑到房间搬出来笔记本电脑,一封邮件跳出来,点进去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则帖子草稿。

标题则是《开眼了!渣男为了钱,偷女友公司商业机密出去卖》

卫哲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打字:听说你气的吃不下饭,教你一招妙计,我保证,只要你想,今晚8点之前,我就能让他成为全上海最有名的渣男,保证他一个月之内出不了门。

江达琳撇了下嘴:才不要,他出名了,我也出名了,还得连累DL跟着丢脸。

卫哲露出一丝微笑:哎呀,看来还是一丝理智尚存。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卫哲甩过去一个链接,里面是谭新凯的Linked-in简历页面。江达琳没好气地关掉页面:这算什么办法,我不想看见这个人的脸。

卫哲啧了一声:他现在失业了,肯定要找工作,反正他是做市场的,这个圈都熟,他去哪家公司,我们就给那家公司打电话,保证给他把工作搅黄了……

两人一来一往,卫哲眯着眼笑:那还剩下最后一计,也是最狠的一招。

江达琳打开他发来的链接,是一个十分低俗的交友论坛,论坛的主页上充斥着诸如“我的美丽,你的灵魂,寻找真心爱人,非诚勿扰”之类的话。

卫哲打来了电话:“你现在把他的联系方式贴到这个论坛上,或者干脆贴到火车站的厕所里,保证他火……”

江达琳终于大笑起来,害怕吵醒邦尼,她赶紧不出声,眼神里却是感动,还有一抹散不去的怅然。

卫哲笑了笑,时间还没过五点,他把电脑放到一边,想了想,下床换上了衣服。

凌晨四点的海边,淡淡薄雾,天空泛起鱼肚白,四周都染了海水的蓝。车停在海边,斯黛拉和叶东烈坐在车里,相互依偎。

叶东烈握住斯黛拉的手:“好喜欢这种感觉。”

斯黛拉脸上有一丝慵懒,她看了一眼方向盘:“油不太够了。”

“等天亮了找地方去加呗,别想这些了……你说,等我们八十岁了,我们也要这样,头并头靠在一起……好不好?”

“好。”

斯黛拉手机忽然响起,她接起电话,神色严峻。

天还没蒙蒙亮,网红早餐店前已经挤满了人。卫哲耐心地等在摊前,拿起手机拍照,顺便发在了久不更新的朋友圈。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魔都吗?

手机响起的时候,好心情瞬间被破坏,卫哲挂断电话,便对早餐店老板说:“老板,我的大饼油条都打包。”

刚刚睡下不久的江达琳被卫哲一通电话吵醒,她没精打采地换上衣服出门,开车去了卫哲小区门口。

坐在车上,江达琳开车,卫哲一边看着电脑页面,一边戴着蓝牙耳机,正在进行视频会议。

路易斯坐在出租车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信天翁航空的昨晚8点35分的航班ZAS0492,因为机械故障导致延误,多名乘客因此不满,在下机后和机组成员产生了冲突,其中一名叫陈卓的男空乘当众殴打一名名叫施强的乘客,照片和视频被发到网上后,短短一小时内,转发量已经突破一万,这还是半夜……”

“信天翁航空原定今天早晨十点钟开发布会,宣布全球十条航线开航,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空乘殴打乘客的事,简直是当众打脸,发布会上肯定会遭遇难堪。”

斯黛拉抱歉地看着镜头:“本来也不需要惊动你们,可是我现在在海边,车没油了,就算有油,开到机场少说也得两个小时,来不及了。信天翁航空的官本位思想很严重,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请小江总代表我,还有各位,先去处理。我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到。”

等红灯的间隙,江达琳凑过去说:“你放心吧斯黛拉姐,我们一定处理好。”

说完江达琳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响,她看向卫哲手中的早餐,舔了舔嘴唇。卫哲托着一杯豆浆,将吸管插在江达琳嘴里。

薄雾渐渐散去,天空泛起鱼肚白。

路易斯的出租车和江达琳的车先后停在信天翁航空写字楼门口。路易斯举着手机匆匆往里走:“转发破一万五了。”

三个人匆匆走上台阶,被保安拦住:“你们是谁?”

江达琳走上前一步:“我们是DL传播的。”

保安拿着对讲机喊了几声后,对三人放行。三人快速走进任总办公室,路易斯在一旁边听边记。

任总简单干脆:“空乘陈卓开除,乘务长张雪晴记过一次,具体赔偿金额高层还在讨论,会在发布会前给出结果。其余该怎么发声明,怎么应对媒体,就交给你们专业人士了。”

卫哲点头:“明白,发布会只剩下三个小时,与其立刻发声明,不如在发布会之前尽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地方,到发布会上统一宣布。”

“可以。不过证据确凿,我也看不出还有什么能补救的!十条航线开航本来是大喜事,这下可好,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董事长说了,必须严肃处理。”

会议结束,任总助理涂云引着三人往外面走。涂云介绍自己后压低嗓音:“你们要帮帮陈卓。陈卓跟我是一届的,我们平时关系不错,他是优秀员工,一向负责头等舱,我不相信他会贸贸然殴打乘客,这里头一定另有原因。”

“你问过他吗?”

涂云摇摇头:“问了,可他什么也不说……但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开除的,我们这个行业不比其他,一旦开除,就只能转行了,行内根本找不到工作。”

任总打完电话要离开,涂云急忙跟上去。三人去了临时办公室。

路易斯调出来陈卓的资料介绍以及他的各种空乘照片。

“陈卓,华东民航大学空乘专业毕业,2014年加入信天翁航空客舱部,2016年成为头等舱乘务员,已经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乘务员,2017年曾获得信天翁航空的金信天翁奖,这是个服务类奖项。”

路易斯再次调出了乘客施强的照片:“乘客施强,今年39岁,在一家基金公司从事外汇期权交易,是信天翁航空的金卡会员。”

随后路易斯点开了现场监控,监控里乘客们依次从廊桥下到候机厅,先下来的一拨人围着登机口柜台吵闹,几名地勤疲于应付。尤其以施强情绪最为激动,忽地陈卓就从后面跑了过去,揍了施强一拳。

卫哲皱眉:“监控视频再放一遍。”

重看后,江达琳说:“我看不出什么问题,陈卓是主动打施强的。”

“这样,路易斯,你去查查看是否还有其他角度的监控,有视频最好,没视频有照片也行。”

卫哲看向江达琳:“我们再去看看其他人的笔录。”

机场内不少飞机起起落落,路易斯在机场内匆匆走过,观察着周边的位置以及摄像头的位置。她去了监控中心,轮番看了几个监控视频都没有发现异样。

“机舱内的视频有没有?”

“那得找航空公司要,我们这儿没有。没准乘客手上也有不少视频。”

路易斯打了个响指,匆匆离开。

卫哲和江达琳在信天翁航空的临时办公室依次观看相关人员的笔录视频。

“那个施强闹得最凶,一会说要投诉航司,一会儿说投诉机组,一会儿说要投诉机场……完了陈卓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突然就打起来了!”

“我觉得打得好,这个施强很过分的,在飞机上一直在吵,还把饭故意泼在陆家敏脸上,陆家敏的脸都被叉子划伤了!”

“我也在商务舱,看到他俩说了几句话,然后陈卓好像很气愤的样子,就冲出去了,陆家敏想拉他来着,没拉住……”

被提到名字的陆家敏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血口,她脖子上有烫伤,神色黯淡,讲话也吞吞吐吐:“陈卓没跟我说什么,我们就是讨论了几句还要延误多久……就这些。”

江达琳说:“陆家敏和那个叫腾静的空姐,两个人的话明显是冲突的。”

卫哲起身,勾了勾手指:“所以我们要去问问陈卓。”

陈卓胡子拉碴,脖子还有一处红痕擦伤,卫哲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两眼无神的坐在沙发上。见到卫哲,他直接说:“已经问了那么多遍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不是都说了吗?人就是我打的。”

“为什么打人?我心里烦,被那家伙啰唆了几句,就动手了呗。你们还要问几遍?反正都是我的错,不管公司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卫哲坐在沙发上:“你的同事说,陆家敏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很气愤地冲了出去,接着就打了施强,是不是因为陆家敏跟你说了什么?

陈卓眼神躲闪:“她没跟我说什么。我打施强是因为那家伙说话不中听,跟别人没关系!”

“他说什么了?”

“就是航班延误,骂骂咧咧那种,特别难听。”陈卓不耐烦,“我这人脾气一向不好。当时就是烦了!烦了你懂吗?一时心头火起,没想那么多!”

江达琳皱眉:“可是你同事说,不相信你会打人。”

陈卓冷笑:“是涂云跟你们说的吧?哈哈,我跟她是同学,但工作以后接触也不多,她对我没那么了解,总之,这件事确确实实是我的错,你们不必给我找原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江达琳正欲说什么,陈卓直接打断她:“哪儿那么多可是?你们是公关公司的还是派出所的,别没事找事行不行?”

推门出来,卫哲问江达琳:“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他承认得太快了,不符合常理,一般人多少会给自己辩白几句,可他一句分辩都没有,反而急得要命,好像恨不得赶紧把这事儿结束了似的……”

卫哲想了想,忽地转身往回走,江达琳一脸疑惑不解地跟上去。卫哲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陈卓正烦躁地打电话。

“涂云我求你了,你不要再别多管闲事了行吗……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件事就是我的错,跟陆家敏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行吗?”

卫哲和江达琳对视一眼,再次找了涂云。

涂云压低声音:“前年陆家敏结婚,不少人都去了,陈卓没去,我还问过他,说你们俩是老同学,她结婚你们不去,他说没接到邀请函。后来他请了半个月假,一个人跑去青海玩了,我那时候就觉得他和陆家敏之间或许有点什么……但,我也就是瞎猜的,陆家敏已经连孩子都有了,这话可不敢乱说……”

两人边走边聊,卫哲分析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个空姐说,看到施强往陆家敏脸上泼了饭,叉子还把陆家敏的脖子划伤了。然后陈卓一听就很生气,冲出去就把施强给打了。”

“有可能,但这还是有点冲动了吧?空姐被乘客欺负挺多的,同事拔刀相助打人的还是头一回。”

卫哲微微笑:“除非他和陆家敏不是普通同事关系。”

距离发布会开始仅有一个多小时,卫哲和江达琳匆匆走进机场酒店大堂。上一班乘务员十小时后就要赶下一趟航班,因此全部人都住在了机场酒店。

“空乘真挺辛苦的……”江达琳忽然捂住胃,“有点胃疼……大概是昨天饿的时间太长了。”

“不是吃过豆浆油条了吗?”

江达琳表情痛苦:“对啊,理论上不应该啊,你那豆浆油条哪里买的啊?”

“一家网红店。”

江达琳白眼:“网红店?大半夜的什么网红店啊?不会是小摊上地沟油炸的吧?”

卫哲没好气:“胡说什么啊,这年头地沟油都要收集去做肥皂了哪里来那么多地沟油!”

卫哲说完忽然蹲了下来,他摁住江达琳膝盖下方的足三里,轻轻按揉:“这是个穴位,叫足三里,对胃疼有帮助。”

江达琳问:“你还会点穴啊?”

“什么点穴,这是常识。”卫哲指着江达琳膝盖的髌骨底下中指处,“这个地方,伏兔穴,自己揉。”

卫哲抓住江达琳的手,纠正她手的位置。两只手握在一起,贴在江达琳的大腿上。细腻的触感传到两个人手心,两人忽然间四目相对。

卫哲飞快拿开手,江达琳也慌张起来,她捏了捏掌心:“那个……我好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