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打算…”胤禛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建立水军,十三日后必定是主帅,五格若是跟着他,日后倒是能有条出路。”

四福晋神情有些复杂,这还是胤禛头一次这么明确的在她面前表现出对皇位的那种十足把握。沉默了一会儿,四福晋才问道:“你对以后,有几成把握?”

“若是要顾忌名声,有七成把握,若是不用顾忌名声,十成把握。”胤禛端着茶杯转了转,起侧头看四福晋:“不过,能不走到那一步,就不要往那一步上考虑。”

四福晋也跟着点了点头,若是能平稳过渡,那自然是最好了。逼宫造反什么的,风险太大,毕竟皇上八岁登基,后来除鳌拜废三藩收台湾,也不是个无能的。

“那好,我信你,回头我就给那拉家带信,让五格跟着十三爷去广东那边。”四福晋当即点头应了,胤禛笑了笑,又说道:“你放心,我既然能让五格去,自是能保他平安的。”

四福晋点了点头,并未多话,又转头和年秀月说道:“之前你说的那个,让八福晋跟着咱们做生意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先合计合计。”

年秀月笑嘻嘻的冲四福晋挤眉弄眼:“福晋,您应该先问问王爷,以后,等咱们搬家了,是不是还能经常出宫。”

四福晋愣了一下,又去看胤禛,胤禛轻咳了一声:“这个,三五年内,肯定是不能轻易出来的。”

年秀月轻咳了一声:“所以,这外面的事情,咱们必定是得找个人帮咱们做的啊,我的意思就是,将八福晋培养成咱们的一个,唔,心腹?代表?或者是下属?”

胤禛随手从旁边拎过来一本书,将年秀月和四福晋的声音给摒弃到脑后。年秀月则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将现代的各种经营模式换个方式,恨不得灌鸭一样塞到四福晋的脑袋里。

“这个不行,若是出了差错,女人的名声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唔,这个主意可以,又省事儿又严密,可以一用。”

“不行不行,这样做太麻烦了,明明一个掌柜就能办的事情,咱们非得用一个福晋,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好,倒是可以避免掌柜的作假了。”

两个人说的兴高采烈,胤禛偶尔捕捉到一两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这才打算开分店,就准备弄个商业帝国的计划书?

大年初二,胤禛难得陪四福晋回娘家。以往,以胤禛的身份,他到那拉家还得那拉家的人请安,着实是麻烦,所以胤禛往年过年的时候,也都没有去过那拉家,这次,倒是让那拉家的人很是受宠若惊。

年秀月自己在家带孩子,呆了一会儿挺无聊,就开始画各种识字卡,然后让人对应着贴在院子里的各种物件儿上。下午就拉了寿竹在院子里转悠,一边教寿竹说话,一边让寿竹看那识字卡上的字。

倒也不是要让寿竹现在就学会写字什么的,只是有个大概印象,日后启蒙的时候也能省一番力气。

“侧福晋,门房送了帖子进来。”萱草进来给年秀月行礼,年底的时候年秀月就将锦葵和秋葵给嫁出去了,并且赏赐了丰厚的嫁妆。这会儿年秀月院子里的大丫鬟已经是提拔成四个了,两个是她原先从年家带过来的萱草和鸢尾,还有两个是四福晋以前给的,现在改名叫连翘和含笑了。

年秀月有些诧异,这大年初二的,除非是嫁出门的姑娘,否则是没人会上门的。猛然间,年秀月就想起来了,雍亲王府还真有个嫁出去的姑娘。

可随机,年秀月又有些迷茫了,之前四福晋就打算往乌喇那拉家,生怕大格格回来会扑空,再说,大格格嫁的也是乌喇那拉家,实在是没必要错开走。所以,提前就送了信,让大格格等晚上的时候跟四福晋一起回来就行了。

这会儿,应该不是大格格送的帖子吧?再说了,大格格回来,哪里还用送上帖子?

心里挂着疑惑,年秀月就打开了那帖子,看了一遍,转头问萱草:“你知道这个曹夫人吗?”

萱草想了一会儿,摇头,年秀月又叫了连翘过来:“这个曹夫人,可有印象?”

连翘也是摇头,年秀月想了想,又叫萱草到门房上问,看这个帖子是一开始就直接点名送给她的,还是听说福晋不在,然后才给她的。

萱草回来的很快,气喘吁吁的给年秀月解释:“之前侧福晋说,今儿并不见人,所以福晋出门的时候就交代了,说是不管谁上门,都不招待,就说府里没有能做主的。那曹夫人听了这话,只说自己不是来找福晋的,而是想要拜见侧福晋,门房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找人将帖子给奴婢送过来了。”

“是找我的?”年秀月有些惊讶,她之前看那帖子上面写的比较含糊,只有署名,上面也没写清楚,这才要问一声的。没想到,还真是来找她的。

可是,这个曹夫人,她可真是半点儿印象都没有的。

“不见,就说我今儿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年秀月摆摆手,今儿可是大年初二,福晋又不在家,她随随便便招呼客人,就算没犯了规矩,到底是有些不太好的。

这个曹夫人可真有趣,竟然选这么一天来拜访。

萱草应了一声就出去传话了,但很快就又转回来了:“那位曹夫人说,将这个给您看,您说不定会见她。”

年秀月皱眉看萱草手里的东西,是一块儿玉佩。

“就这个?”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当然,是放在萱草手里看的。年秀月这会儿有了身子,外面进来的东西,没查明白,她是不自己亲自动手拿的。

萱草点点头,年秀月还是很疑惑:“我以前也并没有见过这个玉佩啊,这个玉佩,难不成是有什么来头?萱草,你有什么记忆没有?”

萱草摇头:“没有,奴婢也不曾见过,不如奴婢去问问锦葵姐姐?”

锦葵是嫁了个外院管事,年秀月放了她年假,等年后锦葵会重新来给年秀月当管事嬷嬷。

年秀月让萱草画了个玉佩的样子拿去问锦葵了,随后又叫了连翘过来辨认。连翘也认不出来,只说以前没见过。

那玉佩,普普通通的,并不见什么特殊。玉质一般,雕工一般,图案更是很常见的蝴蝶图案,年秀月发誓,自己不光是这辈子,上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个玉佩。

这玉佩到底是有什么含义?那个曹夫人,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104章 送上门的

很快,锦葵就跟着萱草一起回来了。给年秀月行了礼,才笑着说道:“侧福晋怕是不记得了,那还是侧福晋在湖广那边的时候,湖南左布政使司夫人是曹夫人的娘家妹妹,曹夫人是苏州织造曹寅曹大人的夫人,往年曾到过湖广,并且给太太请过安。”

年秀月还是没印象,她当然没印象,她穿过去那会儿都已经七岁了,五岁的时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她没穿,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记得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吗?

锦葵笑着说道:“其实奴婢也只不太记得的,奴婢是侧福晋七岁那会儿跟在侧福晋身边服侍的,侧福晋五岁时候的事情,奴婢并不是很清楚。”

年秀月斜眼看她,既然不是很清楚,怎么刚才还说的那么清楚?

“奴婢是恰好听说过。”锦葵伺候年秀月这么多年,年秀月一个眼神,锦葵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就是这个玉佩,奴婢当初还见过,是一模一样的,不过那个质地要比这个好多了,这个可能是照着那个玉佩的样子做的,那个玉佩,是在太太那里收着的。侧福晋也知道,奴婢的娘,很早之前,是在太太身边伺候的。”

年秀月点点头,锦葵一家是家生子,锦葵的娘没出嫁之前,也是年太太身边的小丫鬟,出嫁之后,就在年太太身边当了个针线嬷嬷,她针线功夫特别好,年太太的贴身衣服都是她管着的。

“奴婢的娘当时是当笑话给奴婢说的,说是曹夫人当初到湖广的时候,一看见侧福晋您,就特别的喜欢,正好她有个嫡亲的儿子…”

锦葵忽然停住不说了,现在她们家格格都是侧福晋了,再说以前的事情,万一传到雍亲王耳朵里,让雍亲王心里起了疙瘩,岂不是会让侧福晋难做?

只是,她不说,年秀月也能猜到,看看手里那玉佩问道:“这个曹夫人本人,是什么来历?”

“是苏州织造曹大人的嫡妻。”锦葵赶忙说道,年秀月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苏州织造可是个肥差,就算是曹大人十分清廉,曹夫人出手的东西,也不应该这么的…”

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但是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就是有些廉价了。

锦葵眨眨眼,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年秀月年秀月叹口气:“既然是故人,就请过来说说话。”

萱草早在一边候着了,听了年秀月的吩咐,赶忙出去。没多久,就领着一个和三四十岁的妇人进门。那人穿着遍洒金百蝶穿花蜀锦斜襟旗袍,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盒子。

一进门,那曹夫人就拜□子:“奴婢曹李氏,见过侧福晋,给侧福晋请安。”

“曹夫人快快请起。”年秀月笑着抬抬手,示意曹夫人在一边坐下,萱草端了茶水进来。年秀月有些懊恼的说道:“还请曹夫人见谅,原本我想亲迎曹夫人的,只是,因着有了身子,昨儿又陪着福晋守了半晚上,今儿十分倦乏,就有些失礼了,还请曹夫人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侧福晋不怪奴婢贸然造访就已经是对奴婢的恩典了。”曹夫人赶忙说道,伸手将那小丫鬟手里的盒子接过来:“这是奴婢准备的年礼,不过些许薄礼,还请侧福晋笑纳。”

说是薄礼,但实际上一点儿都不薄,看的年秀月都有些吃惊,里面放着的,可是一整块玉雕,温润细腻的羊脂玉!要知道,羊脂玉可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别说是有了,就是见都不一定见过。

就是胤禛又有钱又有权,家里也不过是十来件。一件儿是胤禛手上的扳指,一件是胤禛腰上的玉佩,一件是胤禛书房的笔架,三件是福晋的陪嫁首饰,年秀月嫁进来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陪嫁簪子。还有库房里有两件,是当年佟皇后留给胤禛的。

然后再根据羊脂玉的大小,质地,这其中又分几个等级。雍亲王府的里面最贵重的,自然是佟皇后留下的,其次是胤禛的玉佩和扳指,然后是福晋的陪嫁,最后才轮到年秀月的那个簪子。

而这么稀罕的羊脂白玉,年秀月今儿一见就是这么一大块儿,那质地,颜色,还都是上上等的,自然是掩不住惊讶:“这个,太贵重了些,曹夫人,我可是万万不敢收的。”

“以侧福晋现在的身份,这个东西,也就是个玩物。”曹夫人赶忙笑道,年秀月摆摆手:“不成,我真不能收,曹夫人还是收回去吧,我胆子小,一看见这么贵重的东西,就心里怕的慌,曹夫人可不要为难我。”

“侧福晋,虽然您现在只是个侧福晋,但是满京城谁不知道,雍亲王最是宠爱您,您有为雍亲王生了个聪明机灵的小阿哥,现在又有了身子,这身份自是不同以往了。”

曹夫人笑着说道,年秀月皱了皱眉,这话说的,明显没有提到福晋。难不成,是和福晋之间有什么纠纷?所以,才选今天这个日子来拜访?

但是,福晋回娘家的时候,也没多少人知道啊,也就乌喇那拉家的人提早收到了消息,可是乌喇那拉家家的人是那种没有分寸随便乱说话的吗?好吧,虽然福晋的马车一到那拉家,基本上众人也都知道这事情了。毕竟,胤禛出门的时候可是骑马的,街上不可能没人看见,可是,这曹夫人来的有些早,若是存心等福晋出门了再来拜访,也至少差不多中午边儿才能过来啊,这距离福晋出门可还没半个时辰呢。

或者,曹夫人就一直派了人守在雍亲王府外面?

“曹夫人说笑了,就是我生了小阿哥,我也只是个侧福晋,还是要尊福晋一声姐姐的。”心里各种念头转着,年秀月脸上的神色就有些淡:“福晋对人宽和,可是我却不能不懂规矩。曹夫人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王爷和福晋这会儿不在府上,怕是不能招待曹夫人了。”

说着,就伸手要端茶杯,曹夫人赶紧笑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说错话了,侧福晋千万别和奴婢计较,奴婢这也是离京很多年,刚回来,嘴巴笨拙,脑袋也不聪明,侧福晋可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年秀月的脸色才微微有些缓和:“曹夫人,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这次来拜访您,还真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侧福晋了。”曹夫人瞧着年秀月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也不敢绕圈子,只好挂着笑容强撑着说道:“其实奴婢这次回京,是因为明年就要选秀了。”

年秀月恍然大悟:“怎么,你家里有人要参加选秀?”

“正是,奴婢的小女,今年一十五岁,正好能参加选秀。”曹夫人一脸恭敬的说道,顿了顿,年秀月没有听到后续,忍不住看曹夫人:“你的意思是…”

曹夫人有些尴尬:“奴婢想让她来伺候年侧福晋。”

年秀月简直是要震惊了,心里很是有些想不明白,她就算是要将自己闺女送到雍亲王府,也不应该是求到自己头上吧?自己就是一个侧福晋,哪里能在选秀这种事情上说得上话?

而且,以曹家的身份,虽然这个苏州织造在朝廷上排不上榜,却也是内务府主管的,又备受康熙重视,油水多的都能将一条河变成油河了。更重要的是,曹寅这个人,还有上暗折的权力,他的嫡亲闺女,就算是嫁不了王公贵族,至少也能混个诰命福晋的,怎么曹家就傻了吧唧的要将人送到胤禛这儿?

最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就找到了自己头上?难不成,自己还能决定选秀的结果?傻子才会这么认为吧?

哦,对了,还有那块玉佩。若是自己答应了曹夫人的请求,那玉佩就不过是故人相见的信物。若是没答应,怕是曹夫人就要拿着玉佩去找福晋了吧?

自己在后院受宠,以平常人的想法,那四福晋肯定是容不下自己的。于是,这块玉佩就是曹夫人送给四福晋的一个大礼了,只要玉佩在,自己的把柄就在。

哪怕这会儿她已经是侧福晋了,但只要曹夫人说,小时候她曾经说过人家,男人的通病,心里都是要有疙瘩的。年太太之所以留着那玉佩,大约是想留个备胎?却没想周全,世上竟还有曹夫人这样的人。

想明白之后,年秀月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恼怒。本想发发火,又觉得没意思,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何必放在心上?想搭理了就搭理两句,不想搭理了直接送客就行了。

况且,曹夫人脸皮如此之厚,怕是她讽刺了也不会当回事儿的。她又不能动手打人什么的,更不能让人将曹夫人给赶出去,实在是没办法和她太计较了。

只是,曹夫人难道就没想过,若是自己恼恨了她这点儿小算计,将来曹姑娘进门,会被自己惦记上吗?还是说,曹夫人十分有信心,曹姑娘就是个特别有能耐的?

一边想着,年秀月脸上就露出几分笑容。那曹夫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年秀月的表情,见她脸上并无恼怒,心里就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讨好的对年秀月笑,那一脸谄媚,看着可真不像是织造夫人的派头。

“曹夫人,你是…”年秀月想问问曹夫人是不是脑子不清楚,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去,只换了一句:“曹夫人,这种事情,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一方面,选秀的事情,要看皇上和太后,以及众位妃母的意思,另一方面,这事情要看我们家福晋的意思,我就是喜欢曹家妹妹,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让曹家妹妹来伺候我。”

曹夫人偷偷的看了看年秀月,见她脸上并无愠怒,心里就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瞒侧福晋,奴婢上京之后,曾打探过四福晋的爱好,奴婢只听说,四福晋为人最是看重规矩…”

年秀月点点头,在外的时候,四福晋虽然温和端庄,却也是十分看重规矩的,稍微出一点儿差错,就可能要被四福晋教训了。

“奴婢实在是不敢见四福晋。”曹夫人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后来奴婢打听到在雍亲王府,侧福晋最是受王爷宠爱,所以就想拜托侧福晋,为奴婢在福晋跟前美言几句。”

年秀月算是明白了,这是不敢去打探四福晋的意思,于是觉得,自己这个侧福晋,定然是个眼皮子薄的,又是个好糊弄的,先让自己出头,打探打探情况。

若是之前那礼物能将自己收买了,让自己在福晋面前提提曹家的姑娘,那就更完美了。

“在福晋面前为曹姑娘美言几句,这个倒是没有问题的。”年秀月笑着说道,反正明年的选秀,必定是有很多人盯着雍亲王府的。不是年秀月自夸,实在是因为雍亲王府是个好地方啊。

福晋宽和,一向有贤惠端庄的美称,又能容人,只瞧着年秀月这小日子过的,就能瞧出四福晋对后院女人的态度了。雍亲王又不是个好色混账的,更重要的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还少一个,李氏去庄子上住了,年氏身份不高,有个封疆大吏的爹那也是过去式了。

所以,怎么盘算,雍亲王府都是个难得的好去处。于是,没有曹家姑娘,也是有别人家的姑娘的。

曹夫人上门,可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吗?之所以选在今天,是因为今天四福晋不在。之所以选择年秀月,是因为年秀月受宠,正好年秀月又怀孕了,按照规矩,是不能伺候胤禛的。所以,就必得为胤禛挑选一个伺候的人。有什么人,能比自己亲自挑选的更让人放心呢?尤其是曹夫人的这番作态,更是表明了曹家姑娘进门,定是以年秀月唯首是瞻的。

若是年秀月不光是在福晋跟前美言了,还在雍亲王跟前替了,那就曹夫人的目的可就圆满了。

“多谢侧福晋,奴婢那女儿,一向最是听话,若是有幸能在侧福晋身边伺候,必定是将侧福晋当成亲姐姐的。”曹夫人大喜,赶紧起身行礼。

年秀月心里忍不住摇头,封建社会,果然是很畸形。女人不给男人找小老婆,就是不贤惠不端庄,就要背负骂名。看看,曹夫人能这么上门,不就是仗着这个变态的规矩吗?

甚至,曹夫人还很有几分把握,若是年秀月聪明,就应该收下曹家的礼物,然后和曹家的姑娘结成同盟。若是年秀月不聪明,怕是曹夫人就要接着去拜访福晋了。

只是,一个没有孩子,还不能再生孩子的福晋,到底是比不上一个受宠爱的侧福晋的。

“这种话,曹夫人也不用急着说,毕竟我在选秀这种事情上,也插不上什么话。回头等福晋回来了,我也只能是将曹夫人的意思转达给福晋,至于以后事情成不成,就不是我能说的准的了。”

年秀月有些疲惫的靠在软枕上,若非是胤禛之前不顾自己的名声,找出了那么一个理由,怕是现在,雍亲王府的后院,早就要再扩建一番了。

只是,这个名声,到底是不好往外传的。大家也只能瞧见胤禛是个专情的,后院是安定的,于是今年一直到选秀结束,怕是雍亲王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烂吧?

“那改日,奴婢带我那女儿进来给侧福晋看看?”曹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年秀月摆摆手:“暂且不必了,我还没求得福晋的同意,等回头我和福晋说一声,你过段时间再递了帖子进来,正好也让福晋瞧瞧。”

这种事情,不好经她的口拒绝。毕竟,她不过是个侧福晋,给胤禛安排女人的事情,都是福晋应该操心的问题,所以,她也只能是将福晋抬出来。

“是,那奴婢就听侧福晋的。”曹夫人大约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办成了,看看那盒子里的羊脂玉,心里又有些了然,见年秀月端了茶杯,赶紧起身说道:“奴婢瞧着侧福晋也有些累了,那奴婢就不打扰侧福晋了,这就告辞了,还请侧福晋多多保重身子。”

年秀月点了点头,曹夫人连忙带着小丫鬟出门了,至于她带来的那个盒子,自然是被“遗忘”了,年秀月也不会去提醒。回头将这羊脂玉送给福晋,指不定将来能当个传家宝呢。

好吧,是她眼皮子浅了,将来她儿子可是要当皇帝的,一个羊脂玉摆件什么的,真有点儿不够看。

“侧福晋,这个曹夫人可真是够…”萱草一边收拾桌子上的茶杯,一边不屑的说道,年秀月摆摆手:“咱们家王爷可是受欢迎的很,就那个冰块儿脸,也不知道别人都看中他什么了。”

鸢尾一边给年秀月端了热汤进来,一边笑着说道:“那自然是看重王爷的身份和地位了,现在王爷又受皇上重视,他们自然是要巴结了。”

年秀月动了动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腿有些酸,你给我捏捏,我先眯一会儿,若是福晋和王爷回来了,你叫我一声。”

鸢尾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扶着年秀月在软榻上躺下,拿了厚厚的毯子给她盖在肚子上,坐在软榻边的小凳子上,轻轻的给她揉捏双腿。

乌雅嬷嬷从门外探进个脑袋瞧了瞧,又转身出去了。小阿哥一会儿就要睡醒了,她得先去守着才行。

年秀月睡的有些不太安稳,虽然明知道胤禛不会再让别的女人进门,但是有人觊觎她的男人,这种事情本身就让人有些烦闷。醒过来的时候,脑袋就有些沉沉的。

连翘过来给她擦脸,小声的说道:“四阿哥已经醒了,刚才还吵着要见侧福晋,后来乌雅嬷嬷抱着小阿哥到暖房看花儿去了。”

年秀月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抬头看看那西洋钟,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可是年秀月没有半点儿胃口,含笑很是机灵,赶忙笑道:“厨房里做了酸汤,侧福晋要不要先喝两口?”

一想到那酸汤,年秀月就觉得口里有了一丝口水,笑着点头说道:“你倒是个机灵的,那就先端一份儿酸汤,让人将乌雅嬷嬷找回来,寿竹阿哥也到了吃饭的时候。”

含笑连忙应了一声,大约是厨房早就准备好了的,不过片刻,她就端着一碗酸汤出来了。那酸汤里面煮着鱼,还有一些紫菜海带之类的,冒着热腾腾的气儿,不到跟前就能闻到一股子酸味,年秀月也觉得自己被勾出了几只馋虫。

本想吃两口开开胃的,却没想到,最后倒是吃了一大碗,肚子都有些涨了,很是吓了含笑一跳,差点儿没过来将碗夺走。

随即乌雅嬷嬷抱着寿竹回来,寿竹手里拿着一朵儿开的正好的月季花,一进门就兴冲冲的朝着年秀月喊:“娘,给你带,寿竹摘的!”

年秀月一脸惊喜:“真的是寿竹摘的?真漂亮,寿竹给娘带上好不好?”

寿竹连连点头,被乌雅嬷嬷放下之后,扒着年秀月的胳膊,拿着那花儿往年秀月头上戳。乌雅嬷嬷在一边担心:“侧福晋小心些,可别戳到了眼睛。”

因着是寿竹要拿的花儿,所以剪下来的时候,那花枝已经修过了,下面圆圆润润的,年秀月摆摆手笑道:“放心,他戳过来的时候我会闭眼的,再说,我们寿竹小阿哥可是十分聪明的,动作也稳当,不会戳到眼睛的。”

乌雅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看了一会儿,见寿竹拿着那花儿确实是在年秀月的头发上扎,也就放心了:“侧福晋,让她们摆了午膳吧?”

“嗯,摆上吧,将寿竹的银鱼鸡蛋羹也端过来。”年秀月搂着寿竹亲了一口:“寿竹真是娘的乖宝贝,来,让娘照照镜子,看看好不好看。”

连翘早就机灵的端着镜子在一边等着了,年秀月和寿竹一起凑过去看,伸手摸摸头上那花儿,又在寿竹的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娘好不好看?”

寿竹咯咯笑着拍手:“好看,娘好看。”

“那寿竹有没有给额娘挑一朵花儿?”年秀月又问道,寿竹点了点头:“挑了,嬷嬷让送到…”想不起来正院的名字,寿竹只瞪着大眼看年秀月。

“送到额娘的屋子里了对不对?”年秀月笑着提醒,寿竹连连点头:“嗯,额娘的屋子。”

乌雅嬷嬷就在一边笑着赞道:“小阿哥可真孝顺,等福晋回来,看见那花儿肯定会高兴的。”

小寿竹只咧着嘴笑,逗的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第105章 午后茶会

胤禛和四福晋在用过午膳之后就回来了,年秀月让人抱了寿竹过去,将曹夫人今天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曹夫人送来的摆件儿,倒是挺值钱的。听说曹家家财万贯,看来此言不虚了。”

四福晋一边逗着寿竹,一边笑着说道:“既然曹夫人是送给你的,你回头就摆在屋子里吧,等过段时间寿竹长大了,就送给寿竹,这小狮子雕刻的挺好看的,寿竹也应该会喜欢的。”

就像是应和她的话,被她抱在怀里的寿竹这会儿就努力的探着身子想去摸桌子上放着的那个摆件儿。不过,因为东西太珍贵,年秀月生怕寿竹会将东西摔在地上,就自己拿着让他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