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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韩润秀的回答,是那么的干脆利落。

倒叫萧璟欢笑了:“你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就知道一定能?”

“你看我姐不就知道了吗?”

韩润秀说的振振有词:

“以前呢,我姐爱的是苏暮白,后来,因为种种变化,她不仅嫁给了你哥,而且还爱上了你哥。

“所以,我认为,人的一生,不太可能只爱一个人。因为我们在爱一个人之时,并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我们这辈子最终那个伴侣。

“虽然我们都希望可以遇上一个人,就此一生一世,可,事实上呢,现在这世道,合不来就离婚,极为普通了。

“有多少人,在最初爱的时候,是那么的轰轰烈烈,后来呢,走进了婚姻,各种问题就全都冒了出来,半路劳燕分飞的,大有人在。

“我妈是这么说的,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能经得起婚姻考验的爱情,才是最宝贵的。

“我想,你这么的思念那个已经不在的人,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经历婚姻。

“如果他还活着,并且,你们还结婚了,最后却发现两个人的思想,因为各种原因,越走越远了,分手也不是不可能。

“欢欢,我觉得初恋之所以会那么难忘,是因为,在之前,我们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的,然后突然有一天,有那样一个人在我们白纸似的感情上画下了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于是就深深难忘了。

“可如果有一天,另有一个人在我们的感情上绘上了另一幅完美绝伦的画,那么之前的一切就成了浮云,成了记忆,其结果是:后面那个人才成了我们生命当中永恒的画卷…”

这番话,说得倒是挺有意思的。

萧璟欢细细想了想。

嫂子和苏家大哥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若没有那些变数,也许,他们是可以成为眷侣,可结果呢,她稀里糊涂的嫁给了哥,最后,还和哥结下了生死相许的感情。

这不是偶然,而是必须,因为哥给嫂子的是一份毫无保留的爱,这份爱,点燃了嫂子死去的心,所以苏家大哥就彻底失去了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后来那份感情比之前那份感情,来的更有冲击力,之前那份感情,就会被放下,淡化,深藏。新的爱情就会重新诞生。

如果后一份感情,比不上前一份,相比之后,就会越发的思念前一个人,从而会和后面那个人在感情路上越走越远,失败在所难免。

想罢,她轻轻叹了一声:“润秀,这种情况,怕是很难遇上的吧…在深爱过之后,想要再遇上另一个能让你惊才绝艳的人,叫你着迷,难…”

“哎,你别这么早泄气好不好,你才几岁,怎么就能预料到这辈子再不可能爱人了?我们都不是神人,都不能未卜先知。未来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要不这样行吗,我们打个赌?”

韩润秀突然提议道。

“赌什么?”

“十年之后,你肯定不会是单身剩女。到时你就会发现,原来错过了那人,世上另有一个男人会是你的归宿。并且还是那种让你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的好男人。”

这种深信不疑的语气,令萧璟欢莞然而笑。

虽然,在她看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还是点下了头:“好,到时如果我还单身,你请我吃一顿满汉全席。如果我真的成家生子,我请你吃。”

两个女孩击了一下掌,而后对视而笑。

“经我这么一开解,心情好多了吧…”韩润秀笑着说,还眨了眨眼。

“还真是。”萧璟欢也为之一笑。

“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帮我好好留心一下你长宁哥,我挺想知道他心里在喜欢谁?”

韩润秀殷殷的望着她,带着期待之色。

萧璟欢突然就有点尴尬了:“你,你就这么喜欢我长宁哥吗?”

“对啊,对啊,我喜欢极了。拜托拜托,只要他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死心。幸福是要自己努力争取得来的。不到最后,我绝不放弃…所以,我一定要知己知彼。”

萧璟欢怔怔看了她一眼,好半儿才应了一声:

“好,我能帮一定帮…”

韩润秀欢喜极了,再一次抱住了她:

“璟欢,真是太感谢你了。”

“呵,不客气…”

她的头皮莫名发紧起来。

要是有一天,让这姑娘知道,长宁哥喜欢的是她萧璟欢,她们怕是再难像今天这么聊天了吧…

唉,果然是男色祸人啊!

474.474,单相思14,列协议,制造机会,盼欢欢能怀个外孙

第二天,韩润秀去了她表姐家,走的时候很恋恋不舍。

萧璟欢看着,挺头疼。

关于她已经和靳长宁结婚这件事,她知道父母那边已经有了一个一致的想法,那就是:对外,守口如瓶撄。

原因很简单:不管是靳家,还是萧家,在商圈里都有头有脸,都得顾着颜面。只要她的态度一日不改,他们就得多瞒着一日。直到事情彻彻底底完美解决了,才能告之与众偿。

也正因为如此,韩润秀心里才怀揣着希望,跟来了萧家,为的可不就是和靳长宁多多相处。

不过,靳长宁这家伙可溜滑着,一见她倒回了时差,就把人家扔给了她,没再来陪韩润秀一下下——自是为了避嫌。

结果是,那丫头缠了她一宿,为的是想从她嘴里多了解靳长宁的过去。

这一会儿,终于把人送走了,萧璟欢不由得重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靳长宁,细细的又打量了他一番,白衬衫,黑西裤,文质彬彬,肌肤白皙…

和哥哥比起来,他显得更为的精瘦,脸上总带一抹温温的笑,非常的温和可亲。不像哥,除了会对嫂子笑外,对别人,都是一副淡寡之色。

之前,韩润秀说她一点也不了解靳长宁。

虽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对他,却从来没想过要去深入的了解。

如今细细的看,长大后的他,还真是让人感觉陌生之极。

靳长宁留心到了她的注视,便把注意力落到了她身上。

“我们谈谈吧!”

她正色说。

他点头:“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到哪谈。”

“书房。”

萧璟欢拿着主控权,领头往书房去,经过客厅时,看到父母坐那里讨论着什么,发觉他们进来,纷纷转过了头来。

“爸,妈,你们也来一趟书房吧!我们把事儿,摊开了说。”

萧至东和靳媛对视了一眼,起身跟了过去。

书房,四个人坐好。

“爸,昨天,我和妈商量好了:婚不离了,我会试着和长宁哥相处。只要我们能好好的处上半年,妈说了,她就和你复婚。这件事,我不知道妈有没有和你说…”

一上来,她就把昨天她和靳媛商量的结果给***裸的摊了开来。

这话令靳长宁眸光一深。

萧至东则露出了惊讶之色,豁得转头看向了靳媛,这个女人百年难得一见的露了点尴尬之色。

他看着不觉一笑:

“哦,是吗?你妈还没和我说。”

同一时间,几丝喜色,自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迸了出来。

萧璟欢马上露出了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转而问道:

“妈,我们昨天说的到底算不算?”

“欢欢,你是不是有点断章取义啊…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好好的和长宁把日子过下去,我就和你爸复婚…可这是有…”

靳媛纠正了她这个说法,可没把话说完,就被截了去:

“对啊!我们会把日子过下去的。半年时间,您可以看我的表现。时间一到,您满意了,就得跟我爸复婚。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萧璟欢这个说法,听上去还是满有诚意的。

萧至东则若有所思的瞄了瞄女儿,不确定她想玩什么把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丫头的出发点是为了他。

靳媛呢,也觉得女儿不可能这么乖,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又加了一句话:

“如果你不离婚,如果你们这半年恩爱。半年之后,妈保证和你爸复婚。但是你拿什么保证你说话算话…”

这丫头,从小就是一个鬼机灵。

她不确定女儿会不会给她挖坑。

“到时,你满意了,你和爸重新领证,然后,我们一起举办婚礼。再然后,您和爸得把证件还我。我保证言出必行。要是我反悔了,你们怎么收拾我都行。”

听着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嗯,另外再附加一点吧!”

为了防止上当,靳媛还得加上一个要求。

“这半年,你和长宁同吃同住同睡同一处上班…必须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萧璟欢一愣,继而皱起了眉头来:“同吃同住同睡没问题,但是,同上班?妈,我的专长不在这里…您让我去您的酒店上班,那怎么行?”

“这是必须的。”

靳媛的语气很强硬。

“为什么是必须的?昨天我们说的时候,可没这一条。”

“要不然你们怎么培养感情?再说了,你那份成天和尸体打交道的职业,你不觉晦气吗?我记得你是辅修过工商管理的对吧,所以,只要你肯用心学,没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重点,如果你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让步都不肯,那就是你没诚意的表现。”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啊!

她啊,把如意算盘打的可精了,既想让女儿不离婚,还想把她拐进酒店帮忙。

这是想一箭双雕啊!

萧璟欢闷闷想了一阵子,心思转了好几转,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再一想这些年父亲过得是何等的凄冷,又想到自己那么不孝,这几年因为失恋,因为兴趣,少有陪他的时候,几番考虑之后,最终还是点下了头:“行!”

“那就白纸黑字写下来。”

靳媛的习惯是,凡事用合同来解决问题。

萧璟欢并不意外:

“我也得另外加一个条件。”

“这半年内,我和长宁结婚这件事。谁也不许捅出来。时期到了,妈,您得履行承诺,不能反悔,您要是敢反悔,那我也会反悔。再有,半年之后,要是提出离婚的人是长宁哥,你们就不能再强加干涉…”

靳媛笑了一个,显而易见,这丫头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她没揭穿,只是转而看向靳长宁,问:“阿宁,你会吗?”

靳长宁给了两字,目光如炬,意志如铁。

“OK,那我放心了。”

靳媛满意的点下头,看着女儿说:“我同意了,列协议吧!”

“好,我来写。”

萧璟欢自顾奋勇,去找了来A4和笔简单写了一下。

甲方是萧璟欢,已方是靳媛。

大致意思是:甲方从今日起不再提离婚一事,承诺会和靳长宁好好过日子。半年之内,和他同吃同住同睡同上班,一定保证夫妻恩爱。半年后,乙方满意之后,必须和萧至东登记复婚。并择吉日,甲方和乙方一起举行婚礼。乙方要是不履行约定,甲方也可以违约。举行婚礼之后,甲方方面,靳长宁若单方面提出离婚,乙方不能再干涉。

此协议一式两份。签字生效。

萧璟欢和靳媛看完之后,又稍作了修正,然后,各自签了字。

萧至东和靳长宁也签了字,作为见证人。

虽然他们觉得这协议实在有点不伦不类,但总归还是签了。

晚餐后,萧璟欢和靳长宁上了楼。

按协议,从今日起,他们就得同床共枕了。

靳媛看着他们上去之后,低低问身边的萧至东:

“你觉得欢欢会乖乖的和长宁培养感情吗?”

“以我对她的了解,有难度。她欺负不过你,但她可以欺负长宁。”

为此,他有点替长宁担忧。

靳媛不由得为之一叹:

“唉,但愿长宁别再被她吃得死死的。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的…”

“你是想利用这半年时间,给长宁制造机会,盼欢欢能给我们怀个外孙出来是吧!”

萧至东猜的很准。

靳媛不否认:

“只有肚子大起来了,才表示他们真好上了。否则,那就是演戏。”

真要怀孕了,这事才算妥妥当当解决了,否则呢,谁能保证事情会反复?

这丫头啊,贼着呢!

475.475,单相思15,夫妻约定:要是让我对你改了观,就不提离婚

“这事,怕是难成的。”

萧至东摇头,他家丫头呢,心不长在长宁身上;长宁呢,凡事惯着丫头,从不勉强她,这一次能唱反调,想来已经是他做得最大的突破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他们做实了夫妻,貌似困难不是一点点。

他想到的事,靳媛自然也想到了偿:

“成不成,接下去就看长宁的行动了…现在的长宁和以前不可同日而喻了…我已经给他争取到时间,接下去该怎么做,他应该能把握好这个尺度…只要他肯用对待公事时的强悍态度来对付欢欢,想要摆平这妮子,不难…”

她的想法还是很乐观的。

一个男人喜欢了一个女人那么久,想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萧至东点了点头,能做的,该做的,他们已做了,接下去事态会如何发展,真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俩夫妻过日子,能不能过下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如果,真不合适,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可能强求他们在一起。

养儿育女,那就是要为他们操一辈子心啊!

这不,才操完儿子的心,他们又操起女儿的心来了…

萧至东沉沉唏嘘了一句之后,忽想到了另一桩很重要的事,转而问道:

“哎,对了,阿媛,万一半年后,他们真好上了,你当真准备和我复婚吗?”

语气带着殷切之色。

靳媛一怔,继而和他对视上了,不过,很快,她就淡笑着撇开了头:

“半年后看吧!”

楼上。

萧璟欢来到自己卧室前,推门进去后,转头看向不紧不慢跟在身后、闷声不吭的男人,示意了一下:

“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靳长宁不说话,觉得这丫头这是想要和他谈判来了。

他毕竟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了,不会因为那张协议就认为他的好日子要来了。

正相反,这丫头表面上奉承了她的父母,暗地底想做什么,他隐约还是能猜想到的,便跟了进去。

璟欢的房间,靳长宁自是熟悉的。

不过以前,他和她是兄妹关系,现在可是夫妻关系,是可以同床共枕的。

呃,他想的貌似有点歪了。

但可以很确定,这丫头是肯定不会让他如愿的。

靳长宁坐到了她最喜欢的红色榻榻米上,把她最喜欢的小狗抱枕,拿到手上玩。

“长宁哥,我也不想转弯抹角了,这桩婚事,我是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是我的实话,希望你听了之后,别跑去和我妈说。如果,你非要拉上我爸妈给你撑腰,以后,我再也不会叫你一声长宁哥,也不会再理你一下了…”

她抱胸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把话说的够狠。

靳长宁很想叹息,这丫头,果然又想玩阳奉阴违。

他直直的盯视了一眼,沉默。

她呢,并不想猜他在想什么,稳稳的继续解释:

“长宁哥,你也该知道的,我呢,一直以来喜欢的就是邵锋。邵锋死了,我心也死了。没想过再结婚。和你登记,当初的前因后果,我们各自心里清楚。

“你呢,需要正常的结婚生子,而这些,是我不可能给你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哥。

“我和我妈的约定,你也听到了。之所以这么约定,是因为…”

靳长宁插进了话:“我知道,你想成全爸爸想和妈共度晚年的心愿…”

嗯,猜的是不错。

但是萧璟欢还是拧了一下眉:

“谁让你叫我爸妈作爸妈的?”

听得她怎么别扭死了。

“爸妈让我这么叫的,你要有意见,回头你和爸妈说去…”

萧璟欢被呛住了,半晌,声音闷闷的叫了起来:

“算了,这事我就不管了。我想说的是,为了成全他们,这半年,我们必须演一阵子恩爱夫妻。半年之后,或是一年之后,麻烦你主动提离婚…长宁哥,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勉勉强强用一张结婚证栓着我和你是没啥意思的…我希望,我们别扯破脸皮。这样以后还能做兄妹。”

果然是没一句好话啊!

怪不得她敢签那样的协议。

靳长宁为之暗暗一叹,而后则一本正经的反问了起来:

“欢欢,我想问你一个事啊,为什么我得陪你演戏?为什么要这么听你话?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利益,而且还违背我的个人意愿,请问,我为什么要做?”

萧璟欢被问得一楞,继而上前,抢来他手上的抱枕,又狠狠的砸向了他:

“哎,你怎么能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你是我妈一手养大的,难道不该为我妈和我爸的晚年幸福着想一下么…”

靳长宁把抱枕接住,很认真的点着头:

“是啊,我是咱妈养大的。我对咱妈的养育之恩一直觉得无以为报。

“所以,咱妈病了,酒店没有人管理,我毫无犹豫就放下自己的本职工作去给她帮忙了,我已经在报恩了。

“现在,咱妈对我的期望是,希望我可以和她的宝贝女儿好好过日子。

“所以,出于报恩心理,你说我怎么可以做欺瞒咱妈的事,而且还要在欺瞒那么久之后,违心的做一件会让咱妈伤心难受的事。

“欢欢,你这是在逼我行不孝之举,个人认为,这极不合适…

“我有权选择更为合适的方法来报恩。”

三句两句,就把她再次噎住了。

这是萧璟欢第一次被这个木讷的男人堵的无言以对。

这一刻,她才深该的认识到这个男人是律师,嘴巴绝对是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