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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会过去。对了,你出门,一定记得带上小邝哈。”

萧璟欢出来时换了一件高领的蕾丝裙装,没办法,脖子上有几道不能见人的青紫。为了不至于让人发现异样,头发不能扎起来。

唉,以后,她一定得提醒他,不能吻她吻得见不得人,那实在太丢人。

11点15分,萧璟欢开了车来到了彭柏然指定的地方。

一处高雅的餐厅。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次餐厅,但是,不知为什么,一进门,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似的,她机警的往四下里扫了一圈,一张张都是陌生的脸孔,根本就没有人在注视她。

她摸了摸心脏,砰通砰通,在狂跳。

站在那里,她顿了一会儿,才和彭柏然打通了电话问了一下房间号:他要了一间包间。

二楼,彭柏然一早看到她了,今天的她,打扮的很漂亮。

正确来说,只要她愿意,随随便便一件衣服,就能让她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在容颜上,她是老天的宠物,精致的脸孔,少有人可以将她比下去。而且,她还是这么的聪明。

“她来了!”

他低低的对身边人说。

“嗯。我看到了。”

身边人轻轻的应声。

“你自己慢慢吃…”

彭柏然回头说:“吃果汁就行了。别喝酒。”

“也别走出这道门。”

“等一下她离开之后,我带你去酒店,你别乱跑。”

“要是觉得累,就躺一躺。”

“老彭,你怎么这么的啰嗦?不知道的会以为你是八婆转世。”

身边人轻轻调侃了一句。

彭柏然笑了笑:“走了。”

挥手离去。

那人静静的坐在一桌饭菜前,喝了几口汤,电视机打开着,里头的画面对准着一张不是很大的四四方方的餐桌,桌上还摆着一本菜单,没一会儿,画面上出现了一张漂亮得能让忘记呼吸的脸孔。

他放下了筷子,直直的盯着看,苍白的脸孔上流露出了几丝淡淡的感伤:

小妖精,好久不见。

“这里环境不错嘛…你从哪淘到这个好地方?”

坐过定后,萧璟欢先夸了一句。

“菜也不错。一定合你口味。来,客我请,菜你来点…”

彭柏然把那菜单递给了她。

“那哪成,你这次是过来帮我忙的,我怎么可以再让你破费了?不行不行,客我请,菜呢,我点几个,你也点几个…”

作为吃货,她老实不客气的把菜单给接了过来:“对了,等一下,长宁也会过来…”才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瞧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接了把房间号给报了过去。

彭柏然冲那个监视器瞄了一眼,眉微皱:

“你没说靳长宁会来。”

“没说吗?”

萧璟欢想了想,点头:“哦,好像是忘了说。”一顿,反问:“你很反感长宁?”

“长宁?”

彭柏然咬着这两个字:

“叫得好亲切。”

他脸上抹开了几丝但笑不笑。

“有什么不妥的吗?我以前叫长宁哥,现在还叫哥感觉怪怪的,直接叫名字,我觉得挺好啊…”

重要的是靳长宁喜欢她这么叫,去掉一个“哥”字,从他的感觉来说,他们终于脱离了兄妹关系。

彭柏然却突然探过了手来,撩开了她的秀发,然后在她后脖子附近看到了几处青紫,眼神不觉幽暗了一下。

萧璟欢顿时尴尬了。

虽然他们关系一向挺好的,但是,这样查看别人存心藏起来的某些隐私,也太唐突了一点…

“阿萧,你和靳长宁,现在还是名份夫妻吗?”

他沉默了一下,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呃…这和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话题有关系吗?”

萧璟欢觉得今天的彭柏然怪怪的。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的心态,还是大半个月前我初见你时那个心态么,你还想离婚吗?”

语气是那么的严肃。

她瞄了又瞄,不觉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我应该是不离了…”

“也就是说,你们俩现在已经好上了是不是?”

那态度,让她有点觉得自己是犯人。

萧璟欢眨巴一下眼,沉吟着:“呃,我是想试一下…”说着,她靠在那里幽幽一叹:“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不至于虚度了这一生,尝试一下,不是坏事,毕竟阿锋已死,我对他的感情再如何深,都没用了,只能记在心里,藏进记忆了…”

彭柏然再度沉默,且抽起了烟来。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靳长宁真的挺可怕,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居然就改变了她的想法,让她愿意去尝试了。

“那以后,你还会做解剖师吗?”

问这句话时,靳长宁正好敲门进来。

562 562,单相思102,翻旧事逆转记忆,长宁勃然大怒

萧璟欢听到了,靳长宁也听到了。

前者没有回答,后者微笑着走了过去:“抱歉,我来迟了。”

“不迟。还没点菜呢!”

彭柏然淡淡接上了话,目光锐利的落在这个看着温润无害的男人身上——一个能把靳氏集团管得这么井井有条的门外汉,要说他如何如何无害,有点不太真实偿。

他,说透了,也是一个厉害的狠角色。

“欢欢,老彭是远来之客,你这个地主,怎么都不知道点菜的?”

这一上来的口气,让彭柏然很不高兴,并且,他还坐到了萧璟欢身侧,和他对面而坐——这种主人式的架式,真是挺叫人讨厌的。

“啊,我已经点了几个了。要不你也点几个吧…”

萧璟欢把的菜单递了过去,他看了一眼,点了两个,还询问一直沉沉看着自己,看不出情绪如何的彭柏然:“老彭,你要不要也点上两个?”

“不用。客随主便。主要是阿萧吃得高兴就可以了…我无所谓。”

彭柏然淡淡道。

靳长宁轻轻一笑:“我点的全是欢欢喜欢吃的。”

语气老实不客气。

“真的全都是我喜欢吃的呢!”

萧璟欢低呼了一句。

“嗯,我一向不挑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从小就如此。”

所以,在公司,她挑了自己喜欢吃的给他送来,虽然味道有点不合自己的味蕾,但他还是吃了,因为现在她又重新来到了他的生活里,以她的喜好来让自己适应,是他必须做到的事情。

“就这样吧!”

靳长宁把菜单交给了一直守在边上的侍者。

“酒需要什么?”

靳长宁看向彭柏然:

“我下午还有事,欢欢要上班,我们喝果汁就好,老彭,你要喝点什么?”

“酒就不用了,我过来是谈正经事的。我也果汁吧…”

彭柏然对侍者说。

侍者给在坐三位奉上一人一杯茶后,出去了。

“现在,我们来说一说阿萧遇上的这两件事吧…”

彭柏然二话没说,直入话题,并从自己的公文包内取出了一部平板,调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了萧璟欢:“你自己看。关于那个耿丽雯的生平,我已经给你彻彻底底调查清楚了。”

“哦!谢谢。”

萧璟欢接过,放到了她和靳长宁中间的桌面上,一副要与之分享所有信息的模样,令他暗自嘘了一口气——虽然,从头至尾,他们的举动都很自然,并没有太过于亲呢,但是,这样一种并列而坐的画面,就挺刺激人的。

靳长宁毫不客气的看了起来,关于那个耿丽雯,他本来就想去查个清楚的——现在是正好借机。

上面显示的资料是这样的:

耿丽雯,女,五十六岁,台湾xx市人,父母离异,随母亲,跟母姓,十六岁丧母,十七岁辍学,十九岁吸毒,二十岁被人打残,走投无路的时候,在y市结识了一对修车夫妻:澜海和乔荞,就此落根澜家,成为了半保姆半学徒工。其间,她从来不对人说起自己的名字,当地人都称其为修车小妹。

看到这里,萧璟欢惊讶的转过了头,看向靳长宁:“这个耿丽雯,是你爸妈在世时的故人呢…”

靳长宁呢,脸上平静无波,心里是很惊怪的,嘴里只轻轻道了一句:“我不认得她。”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当年,我因为车祸,不太记得以前的事,就连父母长什么样,我有时都记不分明。”

萧璟欢记得母亲说过的,那时,长宁的车祸后遗症很厉害,只记得车祸时发生的血腥画面,其他都变得模糊了。也是后来,妈带他看了很多医生之后,他才渐渐恢复过来的。不过有些事,他还是记不全了。

靳长宁指了指那名字:“但是,这个修车小妹,我记得村里的人告诉过我。要不是爸妈心善,那个姑娘,怕是要被人弄死的。听说在我家住过好几年。不过,都没什么照片留下来。所以我不确定耿丽雯是不是就是那个修车小妹。”

对面的彭柏然听到了:“你们往下拉,我给你们收集到了一张照片。”

萧璟欢真的往下拉了,果然有一张照片:年轻时的澜海,年轻时的乔荞,两岁大的澜宁…还有一个秀气、年轻的耿丽雯蹲在澜宁身边,几个人身后,是一间汽车修理店…

“还真是的呢!”

她看了靳长宁一眼。

他不言语,在平板上又往上拉了一下,细细的看。

耿丽雯是怎么离开澜家的,这上头很详实的写明白了,但看完之后,靳长宁脸色大变的怒叫了起来:“这不可能!”

萧璟欢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她还从没有见他这么勃然大怒过:

对面,彭柏然挑了挑眉头: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办事能力?”

“这不是质疑,是根本就不可能。”

那语气,完全是肯定的,并且是凛然不可犯的。

“我父母一直很恩爱。”

“男人都有花心的本能。”

“这事,不可能发生在我们家。”

“事实上已经发生二十六年了。”

“肯定是你弄错了。”

彭柏然淡淡一笑,转过了头,看向了一头发懵、想看资料、平板却被靳长宁牢牢压在手掌底下的萧璟欢:“阿萧,或者,你可以亲口告诉他,我们收集的资料,有多权威。”

两个男人,一来一往,神情皆肃冷,一个信誓旦旦,一个言辞凿凿,这是在说什么呀?

忍无可忍的萧璟欢从自家男人手上把平板给抢了过来,往下看完,不觉呆呆的看向神情沉沉的靳长宁,想不到,上面写的居然是那么一段:耿丽雯最后恩将仇报,做了澜海和乔荞的第三者,最后被乔荞赶了出来。然后呢,耿丽雯怀孕了…

靠,要真是这样,那么,一年前她解剖的那具女尸,岂不是成了靳长宁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了吗?

“阿萧,你怎么不说话?”

这让她怎么说?

在靳长宁的记忆当中,他父母是一对模范夫妻,现在这情况如果非要说是事实,那澜海就是在婚内出轨过,这让做儿子的怎么接受…

“那个,现在,我们争论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件事吧…老彭,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撞死我…如果是恨乌及乌的话,她应该找长宁算账才是,为毛找我?”

萧璟欢把话题给转移了。

“抱歉,这个,我还没查到…我现在只查到了你们刚刚看到的这些…”

彭柏然剥着手指说。

“这些好像没法说明什么的吧!”

什么时候这家伙做事这么不靠谱了?

“你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发现的吧!”

要不然不会这么急的要和她见面的。

“聪明。”

彭柏然赞了一句,以下巴示意了一下:“还有一份资料在文件夹里,你自己点开看吧!”

萧璟欢应着,并且空出了手,轻轻的勾到了靳长宁背后,安抚似的拍了一下:

“我们还是看看第二份资料吧!”

男人的脸孔这才缓了缓,重新把平板要了过来,点开了另一个文件,上面附着一张男性大头照。

靳长宁在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孔时,他的面色再度一变。

“知道这人是谁吗?”

彭柏然盯着灼灼的问了起来:“这人就是那天在酒店想捅死阿萧的那个男人——看你的表情,我想你应该是认得的…没错,这人,就是你父亲收的徒弟,名叫范聪,小时候你可能还叫过他聪哥。”

萧璟欢听着,不由得又呆了一下:晕死,怎么又是熟人啊?

563 563,单相思103,他说,带给她危险的是你;他说,我早没了

靳长宁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人。

没错,这人,他认得的。

在台湾老宅那只老旧的柜子抽屉里,不是有那么一本相册的吗?册子里就有这么一个人偿。

在他很小的时候,这个叫范聪的人,曾陪他玩耍过撄。

只是,那些画面,年代过于遥远,加之,那时还小,又因为车祸的原故,留在脑子里的印象不是特别清楚了。

但是,这个名字,他是记得的。

重点是,他为什么要对欢欢痛下杀手呢?

他凝神细想,想不通。

为什么欢欢遇险的这两次,两个肇事者,都和他以前的家有关联呢?

“范聪还没找到。不过,这个人的长相,我已经提供给警方,相信不用多久,这个人就会被捉回来。至于为什么他要伤害欢欢,抱歉,时间太赶,我还没深入的调查。”

彭柏然喝着茶,看到门开了,侍者把他们叫的菜一盘一盘给端了上来。

靳长宁不说话,坐在那里,严肃的看着那些资料。

等到菜上齐了,侍者走开了,他才抬起了头:“彭柏然,你用这两份资料想说明什么问题?”

彭柏然瞄了一眼,却不答,自顾自吃了一口菜,觉得那味道不错,就伸过手将萧璟欢的碟子给取了过去,只说:“这菜不错。阿萧,你尝尝…”

用公筷夹了一些之后,他又了递了过来。

萧璟欢道了一声“谢谢”,正想吃呢——虽然问题很严重,但问题再严重,肚子饿了就得吃,吃饱了才好动脑筋。谁知啊,这筷子才往下伸,身边那男人就把那碟子给移开,往彭柏然面前放了下去。

她眨巴眨巴眼,有点困惑的看着自家男人用自己的碟子,去夹了另一道菜,放到了她面前,然后酷酷的落下一句话:

“吃吧!”

萧璟欢挺想问的:这不是一样吗?

最终,没问。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肯定不一样。

以前,她跟着彭柏然,这个男人是她的哥们儿,是她的老大,有时给她夹菜什么的,出发点源于那是一种朋友式的照顾。

但是,现在,这种朋友式的照顾,再不能享用了。

因为她有老公了啊,而且还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吃醋的老公。

出门在外,由老公陪着一起和别的男人共同进餐时,做老婆的吃别的男人夹来的菜,那得置自家老公的面子于何处?

这个问题,最初,她没有深想,之后,她想明白了,自是没法拒绝的。

彭柏然看着,眼神深了一深。

“那个,老彭啊,我吃菜呢,长宁会顾着我的,你就吃你的吧…”

看到这两个男人的眼神在那里打架,萧璟欢好一阵惊悚,心下觉得这两个人好幼稚,嘴上则马上打了一个圆场:“你还是说一说,你想用这两份资料说明什么吧,这比较重要。”

到底是都有教养的成年人,彭柏然没计较,只自顾自吃着刚刚夹的菜,目光呢,盯着靳长宁:

“我想说明的是:靳长宁,引发阿萧遭遇了最近这两个情况发生的主因,不在楚亦来身上,而是在你身上。

“是你给她带来了麻烦。

“之前,你说,我办案子查得全是一些穷凶恶疾之人,早晚会给阿萧带去天大的灾难。事实证明,带给她危险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证据就摆在眼前了。他们都和你有关联。这就是一个有力的说明。

“而且,以我初步判断,这两起事件,全是当年你父母出车祸身亡而引发的后遗症。之前我有小小查了一下,你一直在查你父母的死因。在你心里,你似乎觉得他们的死,另有蹊跷对吧…”

语气完全是肯定的。

靳长宁有点心惊肉跳,这个彭柏然真的很厉害啊,居然连他在查父母死因这事都知道了。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这样是在枉下判断。”

在还没有其有他确切的证据出现之前,他实在没办法认同。

彭柏然脸上皆是满满的自信:

“是不是枉下判断,我们可以往下继续查,真相往往只有一个,而我,彭柏然,自出道以来,但凡经手的案子,从来没有过查不清楚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

他放下了筷子,从公文包内取出了一份资料,推了过去:

“这里有一份委托书,我可以帮你把二十六年前发生的事,以及最近发生的这两桩案子一并查个清楚明白。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得无条件配合我,并向我叙述你知道的一切。真相如何,相信不需要太久,就能浮出水面。”

说话间,委托书几个大字,映入了萧璟欢的眼帘,但她觉得长宁不会接受。因为彭柏然的语气太过于自负。这人一向如此。别人可能卖他账,可是长宁估计不会。

事实上是,靳长宁的确没有去取来看,而是将萧璟欢吃空了的碟子取了过来,又另外加了一点食物,再给盛了一碗汤,然后,自己吃了一口菜,才接上了话去:

“我父母的事,不需你插手来查,我已经委托给别人了。”

果然就拒绝了。

“别人?”

彭柏然挑眉,想了想:

“我听说天眼和靳恒远很熟?你指得是他吗?”

靳长宁在萧璟欢的注视当中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