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传了进来,她木木的转头,去开门。

伴着门缝一点一点拉大,男人高大的身影就这样逼入了她的视线,同时,一股男子沐浴后的异香,极其霸道的沁入心脾而来,于是乎,才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狂跳不止。

“忘了告诉你,之前我让管家把你的东西全搬进我房间了。”

那深深然的眸瞳里闪着一团异样耀眼的光芒。

她一愣,继而应声,声音努力保持镇定。

“走吧!回房,去洗澡,好好睡一觉去,明天我带你去工作室,正式把我的工作团队介绍给你认得。”

她继续答应,看着他引头走在前面,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二楼,彭柏然的房间在东边,邝胤的房间就附在他边上,但是,邝美云从来没进过这个男人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进去,一进门就是一间极为宽敞的起居室。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共用的空间。北边是书房,东边是主卧,衣帽间还有浴室,风格比较男性化…如果你觉得这边这个别墅还入眼,回头我和别墅主人商量一下,把它买下来,到时可以顺着你心意去改动…璟欢的大嫂是这方面的专家,以后有空带你去认得一下她,平常没事也可以多走动走动…”

他领着她进去,略作介绍,又说了一下自己对未来定居地的想法。

“不用了,这里很好。”

虽然很男性化,但总体的风格还是很大气的,她对于室内装修不讲究,住着舒服才是最最主要的。

“我先去洗澡。”

在确定了洗浴间的位置之后,她急步从这个男人身边抽身离开。

洗浴间很大,男人洗过的痕迹到处可见,而另一份属于她的洗浴用品,则端端正正摆放着。

对着镜子,她看到自己的脸孔在诡异的变红起来。

今晚上,她就得和一个男人正式过夫妻生活了吗?

为什么她是这么这么的没底,乱得不知道要怎么去应对了?

磨磨蹭蹭洗完后,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傻傻的没有去准备睡衣,原先的衣服又已全被浸湿了,围着浴巾,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悄悄的把门给打开,打算闪到隔壁的衣帽间去找睡衣。

还好,男人不在房间里,她松了一口气,却在转身跨进衣帽间时,迎面撞进了一具伟岸的胸膛里,她吓得一楞,手一松,浴巾险些就脱落了,她低呼着抢住。

可浴巾还是松了,大半截雪白精健的腰背露在了外头,而胸口,由于她来了一个大抢救,还是有点效果的,到底没有彻底惷光外泄…

只是那种欲露不露的光景,却是最最惹人遐思的。

彭柏然的眼神立马就起了变化。

她尴尬极了,语气跟着结巴了:“我…我没有拿睡衣…”

“嗯,我过来就是想给你拿睡衣的…”

他手上果然拿着一件睡裙,看来他挺好心的。

她一手牢牢揪着浴巾,另一只手伸了过去:“谢谢…”

结果睡裙没有拿到手,人却被那突然揽过来的狼虎之爪给勾了过去,伴着一阵呼呼的热气,男人冲她耳际道了一句:

“我突然觉得,其实用不着的…”

下一刻,腰际一紧,人就被拦腰抱起。

她惊呼着勒住了他的肩膀,眼里露出了惊吓:

“你干什么?”

说话间,他已跨去几步,一把将她压到了床上,几丝玩味,在他眼里现出来,那略带邪气的眸光从她那半露的胸部一扫而过,那底下,其实一点也不平板,相反,是颇有肉感的。

“你说呢?现在我已经有了上岗操作证。”

他说得坏坏的,还故意凑过去,在她脸上嗅了嗅,然后欣赏酡红色迅速占领了她的脸孔。

“彭柏然,我…”

她很紧张,他哪能看不出来,于是他勾出了一抹笑:

“你该不会想在新婚夜剥夺我的权力吧…”

呃,她的确有这种想法。

“不习惯这样和我相处是不是?”

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单身惯了,从来没有放任何一个男人走进自己的世界过,忽然有一天,这个人很突然的就出现了,还这么大剌剌的压着她,任谁都不会习惯这种变化的——赤luo裸的让自己呈现在某个人面前,心理上绝对是要有很大的认同度和接受度的。

而他们的婚姻,从她角度来说,根本是意想不到的。

“会习惯的。”

他轻轻的抚上了她的短发,眼神跟着变柔和了:

“慢慢来。会习惯的。”

说着,他低下头,慢慢的印上她的唇。

四唇相胶,她深深一震,整个儿僵在那里了。

他呢,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柔软,而她身上刚刚洗完澡所散发出来的淡淡迷人的芬芳,更像是一种摄人魂魄的暗香,让他不知不觉沉迷,并追逐着那柔软,不断的深入,他的手,则跟着就慢慢爬进了浴巾,抚上了那精健而富有弹性的肌肤…

她是羞涩的,在半迎半拒中,终将自己全部给了出来。

他是热情的,在激烈的攻占中,把彼此最原始的欲望一并放了出来。

窗外,夜已深,皎皎明月总想透过那半掩的窗纱,偷窥那姗姗来迟的缠绵。

邝美云醒来时,天还没大亮,她感受到了身体上异样的酸疼,腰际还有一双粗壮的手臂,正松松垮垮的勾着自己,那些恩爱的记忆,似潮水般涌入了大脑,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她侧了侧头,昏暗的视线里,他的轮廓是很模糊的,可是昨晚上共赴巫山时他那热情如火的模样,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记忆里,并把陈封了那么多年的第一次经历一并全勾了出来…

她悄悄的提开了他的手臂,悄悄的起来,悄悄的走出房门,站在阳台上,望着灰朦朦的东方,隐隐的好似有红光迸出来,脑子里想到的是什么,是多年前,再次见到占去了她人生初次的男人时那种惊吓的情绪。

那时,他们本来应该有合作的机会的,只是她固执的不想和这种人有所交集,才错过了那样一个机会。

后来,她发现怀了孩子,那真是一个意外的到来,打破了她所有的生活节奏,把她的锦绣前途全给毁掉了,可她没后悔过,并曾想着,就这样守着儿子过一辈子就好,结果因为儿子,她竟意外赚了一个男人回来。

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居然这么早就醒了?”

伴着这句话,腰肢被一双霸道的铁臂给箍住了:

“体力不错啊!”

那话,带着戏黠。

她的身子止不住颤了一下,陌生的身体接触让敏感的她有点无所适从。虽然更深入的亲近都有过了,但总归还是不适应。

所以,她不打算理会他的调戏。

他将她转了过来,一手捧着她的脸。

她只得直睇起了他:

“很多。”

她却轻轻一叹: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做梦也想不到,最后居然会和你结成了这段婚姻,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当初我是不是该在怀上小胤的第一时间找上你,这样的话,小胤就不用缺失了这么多年的父爱了。”

彭柏然挑了挑眉,也跟着想起了很多事,最后说道:

“只能说那时缘份未到。人呢,只有在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才会发现自己寻寻觅觅想要的那个人,其实早就来过,在碰了无处次壁之后,才会知道哪一条路才是最最合适自己,哪个人才是自己真正的同路人。

“小邝,其实我们不用太在意怎么没有相遇在以前,幸庆的是我们最终遇上了,以后,还要一起手牵手走完余生,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可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就是这样的微妙,过早缘份尚浅,过晚可能就错过了,只有在不早不晚、恰到好处的时候遇上了,在各种条件的推波助澜下,才会有往下发展的可能。

而他们的婚姻,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出来的。

“看,日出了。”

忽然,他在她耳边轻轻叫了一声。

她一怔,转头看,果然,银灰色的天地之间,红光乍现,一轮红日,正在底下拼命的往上冒。

“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她轻轻的说,任由自己靠进了他那个厚实的怀里,有点小羞涩,又有点小欢喜,心的地方,却是安逸无比的。

“以后,有你还有阿胤的日子,会天天晴好。”

他的唇抵着她的发顶,说出的话,无比的感性。

是的,完整的家,和谐的家,无论大自然会有如何变化,它就是一处晴好的避风港,让人沉迷眷恋,愿守它一辈子,不死不散。

第724章 725,意想不到的婚姻 48,她坚信,他们肯定还有未来(终)

清晨,铺着地毯的转梯上,邝胤由爸爸妈妈牵着,从楼上下来,他左看看,右看看:

今天的爸爸,特别的帅,妈妈穿得特别的女人,脸上全是融融的笑意。

他看着这光景,笑容可灿烂了。

姑姑刚好从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不觉也会意一笑。

打扮后的美云还是挺漂亮的不是吗醢?

那条裙子真的很能衬美云的肤色,并把她妙曼的身姿全给勾勒了出来,一眼望去,不再像个凶悍的男人婆了,多了一些女人的柔软,看着挺登对的。

她看在眼,整张脸笑成了弥勒佛。

用餐的时候,姑姑想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趁这对小夫妻都在,她觉得应该拎出来好好的商量一下缇:

“小彭啊,有件事,我得说一说啊,既然证都拿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还有,以后阿胤也该把姓改过来了,一直跟着我们姓,外头人说三道四总归不好…”

作为家里唯一的家长,姑姑自然得在婚事上催上一催的,他们家美云为了儿子,这些年可吃了不少闲言碎语,有人说她是假正经,有人干脆直接在背后认定她是小三,更有人曾用阿胤是私生子这件事故意伤害那孩子…

公开关系,挽回美云的名誉,姑姑觉得,早点举行婚礼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彭柏然正在给邝胤擦嘴,听着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抬头时瞅了瞅邝美云,她眼睛一亮,似乎也想听听他是什么意思。

也是,哪个女人不渴望办个像样的婚礼?

婚礼在很多人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婚礼的盛大与否,往往会和男人对女人的心有多重挂勾起来。

虽然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实质上和婚姻未来的美满程度搭不上边的,但是,人们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有这样一种潜意识的认为。

“姑姑,邝胤的姓不用急着改回来;至于婚礼…”

他顿了顿,想了又想:“我并不想举行婚礼。”

不出他所料,这话一出,姑姑脸上的笑,顿时冻住了。

邝美云也是一怔,刚刚还很欢愉的气氛,一下变得有点不和谐了。

“为什么不举行?”

姑姑立马提高了嗓门质问了过去,语气带进了不快:

“哪有领了证,不举行婚礼的道理?小彭,你这是想让我们家云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你吗?”

“不是,姑姑,您听我说,除了婚礼,我什么都可以给她的。”

他说这话时,直直的看着邝美云:

“我知道,婚礼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很抱歉,这件事,我恐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至于原因…”

他很耐心的作了回答:

“这些年,我在世界各地查案子,有来头的人交结了不少,也得罪了不少。

“之前,我一直不想谈婚论嫁,一,是我没打算结婚,二,我不想让人拿捏了我的软肋,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害他们身在危险。

“我只能这么说:公开举行婚礼,只会加重你们受到波及的可能性…

“我希望的是,我们以后的生活可以很平静的过下去,不要被人惦记着是好好活着的前提…

“所以,美云,在这件事上,我只能这么做…”

说穿了还是在维护她。

邝美云哪能不明白,她从来是最体贴人的,哪会不体谅,不觉微微一笑:

“没事,举不举行婚礼都无所谓。婚礼是办给别人的看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我们邝家没什么亲戚朋友,你那边朋友可能多,但至亲也不见得有几个吧…闹腾的结果,就是花掉一大笔钱,一点也划不来,倒不如拿那些钱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呢…姑姑,就这样吧…”

说到最后,她轻劝了一句。

姑姑本来是很不甘的,但是一听说这个中原因,她就想到了之前他们遇上的事,无缘无故遭人撞,都进了医院,心里不觉就起了担忧,又见侄女这么回答,不觉轻叹:

“果然是女生外向。一嫁了人,那心就向着那个人了。”

语气是颇为无奈的:

“算了,算了,婚礼是你们的事,一切就随你们了…”

“谢谢姑姑体谅。”

彭柏然马上接话,并另外强调了一句:

“请您放心,可以给小邝的其他东西,我尽数都会给。”

*

早餐后,彭柏然上了楼没有下来,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邝美云找上去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他打过来的。

“上来。书房。”

这是闹哪样呢?

她凝神想了想,嗯了一声,进起居室,入内书房,看到男人正坐在办公椅上,手上摆弄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丝绒盒子,她心里不觉一动,嘴里还是轻轻问了一句:

“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做。”

他看她,脸上带着笑容,并站了起来。

她挑了一下细眉,看着他将那红丝绒盒打开了,里面搁着一对款式古朴的素指,看着做工极为的精巧。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摆在眼前了。

“婚礼我不能给你,但信物我得给。这对戒指是我父母留下来的,出自名匠之手。今天,一枚我戴上,一枚你戴上,从此以后,你就彻彻底底是彭家媳妇了,然后再过些天,我就带你回英国去祭拜他们…”

彭柏然之所以这么郑重其事的说明,是因为知道,中国人很讲究这些传统礼法——没见过公婆,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婆家媳妇。他这么说,自是为了安她心。不管她介不介意,他该做到的就得全部做到。

“很漂亮。”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思来想去,最后吐出口的是一句赞语,对婚戒的赞语,那种喜欢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太花太亮的戒指,与她肯定不喜欢,像这样的正好。

她是真心很喜欢。

“给你戴上,也不知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这就让人去修正一下。”

“嗯!”

邝美云伸出手,看着他把戒指套到了她手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大,戴着极好看的。

彭柏然不觉笑了,瞟了她一眼:

“看来你命里注定是要做我媳妇的。”

“可不是。”

她听着不觉笑了,继而把那男戒给取了出来:

“我也帮你戴上。”

“那是必须的。”

他由着她给他戴上了戒指,而后,两个人对比着瞅了瞅,相视而笑。

“老婆大人,时候差不多了,我们送儿子上学去吧…”

他笑着牵起了她的手亲了一下。

她微笑点头,脸微窘,四目交织,柔情四溢。

两个人正要出门,彭柏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转身从桌面上捞过手机,发现是阿紫打过来的,便当着她的面接了:

“阿紫,等一下让他们全在工作室等着…”

没等他说完,那边传来了一个极度森冷的笑:

“抱歉,我不是阿紫。”

彭柏然整个人顿了顿,背上的汗毛,莫名的就一根根本能的竖了起来,无他,这个人的声音,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但他依旧面不改色,轻轻的捂住了话筒后,对邝美云说:

“你先下去,我还有件事要处理一下,马上过来。”

邝美云不疑有他,转身离开。

彭柏然等她走远了,把门给合上后才继续讲起来了电话,而此刻,他的眉目是极为凝重的,语气更是寒气逼人:

“你把阿紫怎么了?”

“如果你想听一听阿紫最后的喘气,也许我可以如你如愿…”

下一刻,电话另一头果然就传来了阿紫虚弱的低喘,那几乎是临近死亡才会发出来的声响:

“头…小…心…”

至于要小心什么,她没能说全。

紧跟着,那人阴笑可怖的嗓音再次刺穿了他的耳膜,刺痛了他的心脏。

站在那里,他把拳头捏得青筋横起,声音是极度克制的:

“你要有种就冲我来,和一个女人玩狠,你算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他带进了浓浓的轻蔑。

“哈哈哈…”

那边传来了男人尖厉的狂笑,笑止,则发出了一声信誓旦旦的诅咒:

“我就是要一个个的玩死你身边的人。彭柏然,我要玩得你悔青肠子,生不如死…”

叫完又笑了起来:

“或者,你可以猜一猜,下一个,会轮到谁倒大霉?”

彭柏然的眉深深拧起:这可不好猜。

“听说你娶老婆了对吧…昨儿个好像还洞房花烛了是吧…”

耳边,那人的笑声越来越放肆可怕,直笑得他背上那是一阵阵发毛。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下一个死的会是你老婆和儿子,你信吗?

“别不信,这是真的,我刚刚送了一份结婚礼物进去,里头是一份装着定时炸弹的蛋糕,现在已经送到屋檐下了…你老婆接过去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只有三分钟…

“嗯…从你们家正门到客厅应该需要走一分半钟吧…

“也就是说,还有一分钟多点,那个围在边上准备吃奶油蛋糕的小蠢蛋会砰得被炸一个粉身碎骨…”

饶是彭柏然素来沉着惯了,也被这人阴悚的语气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