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穿成这样,和他说话,实在是有点怪。

“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裳,然后我们再谈。”

他有读心术吗?

居然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的确是她想做的事,但是,这里不是她的家,她也不可能把这里当作家,又是洗澡,又穿这里的衣服,多没劲儿,人得有骨气。

她不想被他看扁了。

“不用了,我有话说,说完就走。”

“说完就走?”

秦九洲怔了怔,又弹了弹身边沾着的灰尘,语带肯定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看样子,你还是打算和我离婚?”

“对。”

芳华点下头时,望向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有决心。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们离婚。”

这话,她一字一顿,说得格外的有力量。

“说说理由。”

秦九洲没意外,但勃然大怒不是一个男人最理性的反应,只有冷静的针对问题的关键所在,并设法把这问题攻克,才是最智慧的做法。

他靠站在那里沙发边上,淡淡的望着她。

她点头,稳稳的回答道:

“只能这么说,我们之间,差距太多了,秦先生,我不想踮起脚来迎合你的生活,那会活得很吃力。

“我更没办法做到当个睁眼瞎。

“阿政的事,已经够让我伤心难受的,所以,以后,我想找的男人,他不用太出色,但他的心,他的身体,都得忠于我。

“如果这个男人做不到这一点,我宁可不要,宁愿一辈子当个老姑婆。”

秦九洲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的情绪有点小愤慨,就像一头想急于自卫的小猫,摆足架势,不肯被打倒,挺可爱的,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慢吞吞接上了话:

“我好像闹明白你这一晚上在生什么气了?”

“我…生气?秦先生说笑,我干嘛要生气?又有什么气好生的?”

她马上别开了眼,不承认,也没什么好承受的。

“因为蔚彤瑶是不是?”

秦九洲走了过来,以速雷之势,再次将她压到了墙壁上,吓得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正文 134,秦九洲解释,想以心易心

“秦九洲…你,你又想干什么?”

她以手抵着,手心下,那厚实的肉感,无比真切的传过来,那隐隐的酒香,更是撩人的薰着她。

不敢对视,她只看到他黑衬衣领子上方那个性感的喉节动了起来,便有话溢出:

“你不高兴我身边跟了一个蔚彤瑶,对不对?”

“你的事,与我无关。”

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的,可为什么她心里会那么虚,底气会严重不足呢?

“那你就看着我。你要是不敢看我,就是在生气。”

他将她军,最后两字咬得格外用力。

她只得咬牙看他,却看到他在笑,眼睛里盛开了盈盈笑意,就像破云而出的碎光,一束束,那么的亮堂…

“听着…”

秦九洲很小心翼翼的将她勾了过来,一双手轻轻的扶上了她那纤细的腰肢,而她的手本能的想掰开她,那脸,因为他的亲近,而涨红,层层红霞翻腾得格外好看,生生就把他看直了眼:

“我倒是挺想把你带去今天的聚会的,但是,我们的四天之约还没到,我不好去强求你,这是一个原因。

“我们的关系还没正式公开,这是第二个原因。

“最重要的事留在最后说明:实际意义上,她并不是我的舞伴,只能说我和她全是宴会主人邀请的客人而已,我顺道去载她一程。她有她的请帖,我有我的请帖。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可以算是我的女性朋友。我和她,除了朋友关系,没有其他任何不正常的关系。

“所以,如果你是因为她而生气,真的大可不必。

“芳华,我这么解释,你听得明白吗?

“如果有其他任何异议就直接提出来,我保证可以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他的手越扣越紧。

她挣不脱,腰际是一片温暖的束缚感,就像一只无形的网,将她控制了起来。

“你不用向我解释。我再重申一句,你的事,与我无关。”

“可你脸上写着:我在生气。”

“没有。”

她不再反抗,一惊之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怎么可能生气?

她只是…只是什么呢?

想了想,她找到理由,只是觉得这个男人顶着已婚这个身份,继续在外头招蜂引蝶,很可耻。

“你以为你把脸孔抚住了,我就看不出你在生气吗?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想欲盖弥彰…”

“…”

她只能收回手,咬唇瞪着,看到他愉快的轻笑。

他在笑什么?

谁知道。

奸商啊!

总之,这人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老奸巨滑的奸商。

她哪说得过他?

“别这么瞪我,我说的是事实。”

可耻的是他那钢琴似的嗓音里居然还流露出了几丝无辜。

“芳华,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能理智的说话吗?”

四目相对,他眼中的真诚,射进了她心里去。

这种直诚,会让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回应的话,就是一种矫情。

她忍着暗叹,只能点下了头:“行,我们可以理智对话,但你得放开我…”

“没问题。”

他很好说话的马上松开手,示意了一下那套漂亮的真皮沙发:

“我们坐着说。想喝什么?果汁,还是白开水?”

一听到果汁,芳华就头痛欲裂,想想啊,她的人生,就是被那瓶看着像果汁的果酒给害惨的,为此,她条件反射似的叫了起来:

“我不要果汁,水,给我一杯白开水就行…”

秦九洲瞟以一眼,勾了勾好看的唇角,毫不留情的就点破了她的心思:

“幸好那天你挑中的果酒不是我劝你喝的,要不然骗婚这个罪名,恐怕我得背上一辈子…”

芳华咬着牙转开了头,很想说,既便那酒不是你给我喝的,你的行为,也是骗婚,别想抵赖。

但是,一想到自己一无财二无权三无房产的,说他骗婚,谁信?

要是向别人诉苦,别人估计还会酸她:芳华,你这是存心来向我们显摆你走狗屎运了是不是?

肯定招嫌。

她坐着,看着男人去接了两杯纯净水过来,一人一杯,对面坐着。

平心而论,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刚刚又救过她…

但是,就因为条件太好,她才会觉得不安全啊…

就算蔚彤瑶不是他在外风~流的一个女朋友,她还是会这么觉得。

两相比较,她是这么的普通,自认守不住太过优秀的男人。

女人天生都是顾家的,一旦有了孩子,会越发的顾家,如果自己没那本事守住这个男人,家就会散掉,她不想自己的未来会发生这样的事。

芳华捧着水喝着,心头琢磨着要如何说服他同意离婚。

秦九洲却老大不客气的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先说了。芳华,离婚这个事,我不会答应的。”

他先把自己的态度以一种强调性质的语气摆了出来。

芳华因为这句话,捧着的杯子,差点溢出水来。

秦九洲看得清楚,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她瞄以一眼,接过,默默的擦着。

他重新靠进了沙发,深深的盯着她,钢琴似的嗓音吐出了一句话:

“芳华,接下去我说的话,这辈子,我不会再说第二遍,请你好好听仔细了…”

这将是他最刻骨铭心的自我解剖。

以心才能易心,他想让她深深切切的了解自己,所以,他必须用最真的感情去安抚她心头的不安,用最真的诚意去挽留她要离去的脚步…

正文 135,再次表白:芳华,我是想要你(要看)

有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是迷人,但芳华觉得,认真说话的男人,也是迷人的。

又或者说,秦九洲的嗓音,本身就透着一种能魅惑人的迷人特质——当他清冷时,会让人觉得疏离;当他温柔时,又能让人着迷。听他说话的人,会被他的谈吐,以及眉目之间的温情所吸引。

这个时候的他,会散发一种神奇的魅力。

这种魅力,之前,她已经领教过,会令人不知不觉为之肃然起敬。

所以,当他这么说话时,她心头便生出了一种惊警,生怕他又会施展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她驳得无言以对。

可是她不好阻止,毕竟,他是婚姻的当事人之一,他有权力悍卫自己的婚姻,有权为自己辩护,有权来表现他的内心。

她只能默默的喝水,听着…

于是,富有质感的嗓音,就在房间里不疾不慢的流转了起来,带着一种苍桑感,剥开层层叠叠的伪装,将最真的他,赤~裸裸的表现了出来…

“芳华,我今年三十三岁,虚长你足有九岁。所以,在人生这条道上,我先你一步经历过了婚姻,也经历过了疾病的困扰,甚至是死亡的威胁…我的人生,比你经历过多的多。”

她想:比她大这么多,出身背景似乎也很不得了,人生阅历丰厚那是必然的。

只是她挺好奇:他经历的是怎样一段婚姻,又被什么病困扰过,竟会令这么年轻的他有机会面对死亡。

很显然,这真的是一个很富有故事的人。

“关于婚姻,我是二十五岁年底结的婚,关于她的事,我今天暂且不说。我想说的是,自她过世后,我也曾尝试想要再找一个,寻寻觅觅这么多年,没一个是合适的…”

她本想追问这个事,但想想现在没这个必要,毕竟她是想离婚的。又何必执意去了解他人的隐私,故只在暗中轻轻接了一句:

肯定是你太挑剔了。

“我承认,这些年,我是有过一些女性朋友,但都无疾而终,交往都不会超过三个月。”

这让她的柳眉微微皱了一下,心头小小的不舒服感又冒了上来。

这人,得交过多少女朋友啊?

“但,对于我和你的婚姻,我抱的不是儿戏的心理,我想要的是和你好好的把人生走下去,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我已经过腻了…”

是吗?

她表示怀疑。

这话能信吗?

男人追求女人,多半都爱说这话吧!

“我知道你心里有无数顾忌。比如说,我可能靠不住,可能只是图你长得好看,图你新鲜,和你玩玩…”

她认同,对的,这些还真是她的担忧,只能说,这人真的很善于洞烛人心。

“关于这一点,我不好把话说得太满,也不可能在这里为了搏你欢心,就撩下话说,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一生一世只对你好。”

她暗哼:你倒是顶会给自己留余地的,果然是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

“甜言蜜言,谁都会说,哄人一时高兴,把话说的太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好吧,这话,她也认同:男人追女人,爱把好听的挂在嘴上,那几本是一种本能。

“你也懂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什么变数都有,而我们需要做的是挑战各种变数。

好吧,这话,她没法反对。

生活,真的有太多太多让人不及防备的变化,否则今天她也不会和他坐在这里谈离婚。

“但,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这是一个事实,我不掩饰,并且可以实实在在对你说:我就是喜欢上你了。这话,领证那天,我有和你说过的,但那时你醉的不太清醒,所以今天,我就再对你说一遍。”

她别扭极了,心跳莫名加速,脸上竟然还隐隐发烫起来。

被人表白的滋味,好奇怪:有丝甜,有丝乱,有丝烦,更有隐隐的惊讶…

因为他看上去不像那种会轻易说“喜欢”的人。

“都说,男女交往过程中,谁先低头,谁就是这场追逐当中的被动者。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一纸婚书,也许我不会表示,但既然我们已经步进婚姻,需要彼此了解,那我愿意把自己剖开了让你来更容易加深认知。”

她悄悄瞅过去:他说得倒真是坦荡,完全不藏着掖着。

“至于为什么会被吸引?”

她也好奇,却和他睇过来的眼神对上了。

他在温柔淡笑,她回眸心在乱跳,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